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书名:三国之刘尚传 作者:师友祭酒 文案 哎 成了刘繇的儿子刘尚,老天!现在可是兴平二年啊,小霸王下江东的日子! 河北袁绍与公孙瓒争雄 兖州曹操与吕布激战 刘备腹黑占了徐州 袁术骄横谋划称帝 最最悲剧的是,豫章四分五裂,笮融、僮芝、石宝等人纷纷登场,堂堂扬州刺史身无立锥之地,作为刘繇的儿子,刘尚表示鸭梨很大! 小说关键词: 争霸 正文 第一章 我是刘尚 刘尚的头很痛,他正通宵奋战在三国10的世界中不可自拔,明知道精力已到极限,但是为了最后的统一,他也要咬着牙坚持打完这最后一个城池。突然,电脑屏幕一黑,一道电流传入他的体内,刘尚浑身僵硬,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模模糊糊的一大片杂乱的记忆涌入他的脑袋,他感到身体麻木,隐隐的阵痛让他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可是,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半梦半醒之间,一幕幕画面从脑海之中飞速的闪过。 策马扬鞭的将军,浴血奋战的士卒,巍峨的城墙,还有现代世界根本不可能见到的艨艟斗舰,这一切就像是个梦,但是身体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这一切都表明他并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中。 不知过了多久,刘尚疲惫的睁开眼睛,他转了转眼珠,适应了一下屋子里的光线。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丝绸的被褥,精致的瓷器,还有各种名贵香木做成的古典家具。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而又熟悉,新奇的是,这些东西他只在电视上看过,熟悉的是,这里的每一样东西他都能叫出名字。 “公子,你醒了?”一个侍女脚步轻缓的走了进来,她的手中端着一盆清水,木盆的边沿,一条白色的毛巾叠放的整整齐齐。 “放在桌子上吧,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刘尚没有心情体味贴身侍婢的服侍,摆摆手,让她退了出去。 侍女微微鞠躬,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她把木盆放在桌上,转身出了房间,轻轻的掩好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跟她来时一样。 挥退侍婢,刘尚坐在桌子边,木盆内,清澈的水面倒影出一张憔悴的脸,微有髭须,面容端正,说不上帅,也说不上丑。 “哎,不过玩玩游戏,也能穿越到三国的世界,这也太特么离奇了。就算要穿,你让我穿到哪里不好,非要让我穿到刘繇的儿子身上,现在可是兴平二年啊,小霸王平定江东的时候,就他这小身板,真要是孙策来了,他啥也不用做了,双手一伸,老老实实做个阶下囚吧。 不过刘尚可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更何况这里的世界还是他梦寐以求的三国时代,这个群英荟萃,英雄辈出的年代,作为一个有着血性的现代宅男,又怎肯甘心作一个旁观者? “也不知道孙策破了曲阿没有,要是曲阿尚在,我那个便宜老爹还是有机会保住这份基业的。”刘尚一边洗脸,一边努力回忆有关兴平二年发生的大事,只是想来想去,除了一些重大的历史事件还有几分映像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倒是原来刘尚的记忆纷至沓来,不一会就和他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音调急促,随之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三公子,你伤势恢复了吗?” “东莱太史慈!”刘尚脑中闪过一道光束,就像彗星划破了夜空。他一崩三尺高,速度飞快的扑向大门。 “来人可是太史将军?”刘尚来不及整理仪容,手忙脚乱的打开房门,门外,一个雄壮的身躯立在他的面前,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弦不虚发。 太史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映像中的刘尚一直温文尔雅,还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这样热情的时候,更不要说他现在还衣冠不整。不过刘尚毕竟是刘繇的三儿子,“正是末将,三公子伤势好些了吗,末将一直在军营操演士卒,照顾不周还望公子恕罪!” 刘尚满面红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太史慈啊,武力突破90大关的一流武将,能与五虎将比肩的东吴支柱!现在,他正一脸关心的询问自己的伤势,这份殊荣,这份激动,刘尚都有了唱歌的冲动,虽然他从来没有唱过歌。 太史慈眼中担忧之色一闪而逝,刘尚的态度过于怪异,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害怕刘尚落下了什么病根,“三公子,你没事吧,哪里还不舒服,慈马上叫大夫过来。” “咳,不用了,尚身体已然无恙,多谢太史将军救命之恩!”刘尚退后一步,躬身施礼道。 太史慈大惊,赶忙让在一边,扶住正在施礼的刘尚道:“三公子严重了,慈乃主公帐下,救助公子不过是分内之事,三公子万万不可行此大礼!” 刘尚敛容答道:“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何况子义救我于危难,如此大恩可昭日月,尚区区一礼,恐怕轻慢了将军!” 两个刘尚的记忆融合,刘尚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刘繇不用太史慈为大将,加上兵力分散,被孙策个个击破。牛渚失陷,邸阁钱粮尽为孙策占有,秣陵薛礼,笮融具为孙军所败。刘繇认为曲阿孤城,无法守备,于是弃江南,退保豫章。 刘尚本来是和刘繇的家眷一起撤离的,不过经过山野的时候被山贼拦路,经过一番厮杀,刘尚身中流矢生命垂危,又与大部队失散,不得已,刘尚的亲兵听说太史慈在泾县招兵,于是抬着刘尚过来投奔。只是现在此刘尚已非彼刘尚,见到三国中一流大将,当然要做足了功夫笼络其心。 见到刘尚语气坚决,太史慈知道他不受这一礼,刘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他坦然受了一礼,语气略带温和的问道:“公子可用过早膳?如果没有,末将这就命人准备。泾县残破,孙策大军旦夕将至。听闻主公屯驻彭泽,据有豫章,末将已遣人备好车马,正午时刻公子就可出发前往彭泽与主公相会。” 刘尚一惊,看意思太史慈并不打算和他一起撤离,史书上太史慈投降孙策就是在泾县被攻破的时候,他可不能让历史重演,这可是他未来的班底,怎能让孙策染指,于是他急忙问道:“子义不与我同去见父亲吗?” “泾县多山林,乃是江东险要之地,我军新败,不能在此挡住孙策,挫挫孙军的锐气,末将担心孙策会长驱直入,趁势攻取豫章。”太史慈道。 “子义此言差矣!”听到太史慈是为了阻止孙策进军才留下来坚守泾县,刘尚不由微微一笑。 “哦。难道公子有妙策退敌?”太史慈惊奇的看了一眼刘尚,刘家三兄弟,长子刘基以孝闻名,次子刘铄敏达干练,唯有三子刘尚年方及冠,名声不显,难道他还学过兵法不成? “妙策没有,愚见倒是有那么一点。”刘尚抖擞精神,知道关键时刻到了,要是无法说服太史慈,穿越来遇到的第一个大将就要飞走了。 “愿闻其详!”太史慈道。 “孙策渡江是以救吴景为名,现在父亲被逐于豫章,秣陵、曲阿尽在他手,唯有泾县未下,一旦泾县落入孙军手,孙策也就失去了继续攻打豫章的借口。毕竟父亲是朝廷任命的扬州刺史,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坚守泾县正是孙策所乐意见到的,这样一来,他就有了继续攻打豫章的借口。”刘尚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太史慈脸色凝重,刘尚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谁又能保证孙策夺取了泾县之后会不会在找一个借口继续进攻。 刘尚察言观色,颇为了解太史慈的担心,于是他又说道:“孙策虽有丹阳,但是吴郡严白虎,会稽王朗皆为其心腹之患,吴郡严氏兵马众多,会稽钱多粮广,两者合力,足以力敌孙策大军。加之父亲虽败,犹能聚敛上万士卒,孙策有后顾之忧,必不会全力攻击。所以,我们只要避其锐气,然后撤离泾县经略上缭,孙策必定转而攻打江南之地。” 太史慈脸色惊奇,刘尚侃侃而谈,和平日传言的木讷样大相径庭,加之分析的合情合理,哪怕是他也一时找不出理由辩驳。 刘尚见到太史慈沉吟,心中又多了几分说服他的信心,于是他乘热打铁,很尖锐的问道:“将军手下有多少兵士?有多少粮秣,泾县城墙低矮,可有足够守城器械?孙策精兵数万,如果全力进攻,我们如何抵挡?” 太史慈蹙眉道:“孙策新得曲阿,人心未附,吴郡会稽在其后,他不可能为了小小泾县倾其全力吧。” 刘尚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将军此言差矣,孙氏素有威信于江东,孙策所过之处,百姓踊跃,豪杰蚁附,怎么会说人心不稳?泾县地处宣城,自古南宣北合,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更何况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太史将军乃是万人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孙策必定亲自挂帅!” “三公子谬奖,慈不过粗通武艺,如何敢以万人敌称之!”太史慈眼神复杂,孙策真的对他这么重视,为此不惜亲自出征? 刘尚叹了口气:“扬州武人虽多,但是说道万人敌,除了小霸王孙策,当属东莱太史慈!可惜父亲不能重用将军,以至于败走豫章!” 太史慈心中一惊,刘尚此言颇为诛心,他赶忙说道:“三公子严重了,末将初来乍道,贸然登上高位只会让众人不服,泾县尚有兵马三千,慈愿悉以从三公子左右,护卫周全。” 刘尚心中暗爽,总算忽悠住了一员大将,只要拐走太史慈,泾县丢不丢关他屁事!只是对不起伯符大大了,谁让咱们是对手来着。 第二章 太史归心 有了太史慈的三千兵丁,刘尚心中顿时有了底气,这批人少部分是丹阳精兵,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剩下的二千多新近招募的士兵也都是身体强壮的山越人,虽然军纪散漫,但是跋山涉水如履平地,正适合他们逃命。 “三公子,兵马已经集合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太史慈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他的身边,几个小校虎背熊腰,满脸的凶煞。 “公子,探子来报,东方百里出现孙策军的踪影。”一个亲兵飞速奔来,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刘尚点点头,问道:“领兵的是谁?” “孙策亲自领兵!”那个亲兵声音发抖,江东小霸王,这个名头是所有刘繇兵士的噩梦。 “三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太史慈目光复杂,孙策果然亲自领兵,一切都被刘尚说中。他看了眼刘尚,心中没来由的多了一丝期待。 “太史将军客气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刘七,柴火准备好了吗?”刘尚回头问身边的亲兵道。 “准备好了,城门附近堆满了柴草,城里的民众也都分给财物遣入山林。”刘七大声回道。 “好,开始放火,抓紧时间,我们马上撤离。”刘尚大声说道,他穿了一件半身铁甲,手里也提着一把长剑。原来的刘尚可不只是光顾着读书而已,时逢乱世,读书人也总是会学一些技击之道。 泾县百里之外,黑压压的军队正急速前行,旌旗招展,猛将如云。程普,黄盖,宋谦,韩当分立左右,最中央,面容俊朗的孙策策马前奔,他的身边,同样俊美的青年与他并驾齐驱。 “太史慈天下猛将,这次袭取泾县,万万不可伤了他的性命。”孙策大声对身后的众将士吩咐道。 周瑜微微一笑,很笃定的说道:“伯符放心,只需略施小计,保证我军再添一员勇将。” 孙策目光火热,遥望泾县,“太史子义勇猛非常,可惜刘繇却不能用。要是一开始就用他为将,江东非我有也。” “主公天命所归,岂是刘繇鼠辈所能抵挡,太史慈虽勇,人力岂能抗天?”一旁的黄盖大声说道。 孙策哈哈大笑,策马扬鞭向前飞奔,自从孙坚死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意气风发。想想刚下江东的千余老兵,再到现在的数万劲旅,其中的成就,颇让人有扬眉吐气的痛快。 “报~~泾县起火,太史慈率领数千士兵正往西面撤退!”有探子飞马赶来,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 孙策大惊,抬头远望,果然泾县方向黑烟滚滚,通红的火焰就是在白天也看的一清二楚。他紧握马缰,脸上顿起失落之感:“太史子义我所倾慕,恨不能早识耳!” 周瑜脸色阴郁,对孙策道:“伯符勿忧,瑜有一计,或能生擒太史子义。鄱阳石宝聚众数万,贪财好利,只要遣一人到此,许以重宝,即可截断太史慈退往豫章之路,宗帅祖郎,陵阳巨寇,亦可派人游说,许以厚利,阻拦太史慈退入山林之中,伯符再派一员大将游弋上缭,擒太史慈易如反掌!” 孙策大喜,当下军队一分为二,孙策周瑜带步卒前往泾县收拾残局,黄盖韩当引精锐骑兵五百往西追击太史慈。又有两拨信使离去,分头联络石宝、祖郎不提。 “太史将军,还有多久走出山林?”刘尚大口喘气。他在泾县放了一把火之后,就同太史慈带着三千军士遁入了山林之中。孙策手里还是有一些骑兵的,他可不敢带着人从官道上走。 太史慈看看天色,道:“快了,前面不远处有炊烟,三公子身体才好,我们今晚可以在山脚扎营,暂时休整一番。” 刘尚点点头,随后又派了一队士卒过去打探消息,然后传令众人停止行军,等候前面传回的消息。 太史慈递给刘尚一袋清水,道:“山路崎岖,委屈三公子了。过了这座山,前面离上缭不远,上缭民风彪悍,三公子千万小心。” 刘尚无奈一笑,道:“有太史将军在,我有何惧?只恨我刘尚力量微薄,不能为父分忧,以至见到孙策军至,不得不退避三舍。” 太史慈大声道:“公子何须叹气?现今诸侯混战,天子蒙尘,公子乃汉室宗亲,更兼见识高远,若蒙公子不弃,慈愿与公子共计大事,匡扶社稷!” 刘尚大喜,等的就是太史慈这句话。历史记载不差的话,要不了多久刘繇就会一命呜呼了,而他的头上可是还有两个哥哥,再怎么刘繇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坐上去。 既然接不了刘繇的班,太史慈当然不能让他再归于刘繇的帐下,不失时机的招揽就成了刘尚无奈之下最好的选择,现在太史慈正式表态,刘尚怎能不欢欣鼓舞? 于是刘尚握住太史慈的手道:“子义忠肝义胆,尚极为钦佩,若我有一飞冲天之时,必不忘子义今日之情!” 太史慈肃容答道:“公子无须如此,慈虽一武人,亦有保国安民之志,我观公子非常人也,必能一飞冲天。” 刘尚老脸一红,他不过是剽窃历史而已,哪里又是什么非常人,就算原来的刘尚也不过是中人之姿,不过拉拢了太史慈,刘尚还是很兴奋的。当下里,两人对话明显亲热了不少,他也开始称呼太史慈的表字,而太史慈,则把公子前面的三字去掉了。 打探消息的小队终于回来了,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老人名叫叶安,世代以务农为业,听说刘尚是汉室宗亲,扬州刺史刘繇的儿子,叶安慌忙作揖,又在前领路,请刘尚与太史慈一同进入村庄。 “公子恕罪,山野之民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贵客的,这些野味是村中猎户敬献给公子的礼物,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叶安小心翼翼的指挥几个村妇端进来一些肉食放在刘尚的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刘尚长途跋涉,早就饿急了,再说,对于一个纯粹的宅男来说,这种原始的山野风味更能增强他的食欲,他又怎么会嫌弃呢?当下里,刘尚请叶安入了座,又叫来安顿士卒的太史慈,三个人狼吞虎咽,一霎时杯盘狼藉。 刘尚抹了抹嘴角的油渍,从怀里摸出一些碎金递给叶安道:“多谢老丈款待,这些金子权当我们打扰贵村的补偿,还请老丈不要推辞。” 叶安大惊,连连摆手道:“公子使不得,使不得,些许俗物,不值几个钱的。” 刘尚强拉过叶安的手,把碎金放在他的手中道:“老丈不必客气,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再说我们军士搅扰颇多,这些金子老丈拿去分给众位村民,也算是我一份心意。” 叶安见刘尚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他双手捧着那些碎金子,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好。 刘尚辞别叶安,同太史慈一起回到军营,同他商议道:“孙策军中多智谋之士,我们想要平安回到豫章不是那么容易的,今夜必须加强戒备,以防有人劫营。” 太史慈道:“公子放心,慈已在四面布置了暗探,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定能事先发觉,村口四处我也派人把守住了,保证没有人能趁夜出去报信。” 刘尚暗暗点头,太史慈不愧是大将之才,防务布置无懈可击,他也就不多话,两人谈了会闲话,就在帐中抵足而眠。 夜色渐深,军营之外的密林之中,一双双眼睛闪烁嗜血的红芒,一个长相凶恶,穿着甲胄的男子正站在山边的一块岩石上向刘尚的军营眺望,他的身边,清一色披发纹身的大汉扛着大刀,浑身杀气四溢。 “大帅,我们进攻吧,太史慈善于用兵,不趁着天黑突然袭击,到了天明,他们有了准备事情就更加的棘手了。”一个壮汉狠声叫道。 男子眼神变幻,知道手下说得没错,太史慈的军营防备严密,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于是他拿起火把,大声说道:“兄弟们杀啊,活捉太史慈,赏金一百斤!” “杀啊!” 密林之中突然燃起无数火把,一阵火箭射出,点燃了附近的营帐。军营火光四射,许多军士从梦中惊醒,来不及穿好衣服就狼狈的冲出大帐,连兵器也来不及拿出就被漫天的箭雨射倒了一大片。 “有人劫营!”刘尚睡的很浅,几乎就是营帐着火的同时,他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再看太史慈,已经冲去了营帐,指挥军士抵抗冲击营帐的敌兵。 “公子我们快逃,大事不好,孙策军来劫营了,许多新兵已经溃散了。”刘七带着手下飞速来到刘尚的身边,他们人人甲胄凌乱,显得十分慌乱。 刘尚怒色一闪,一巴掌甩在刘七的脸上,“妖言惑众,随我出去御敌,再敢妄言逃走者,杀无赦!” 刘七吓了一跳,不敢多言,紧紧跟在刘尚身后出了大帐,军营早已乱做一团,火光四射,攻入的敌兵个个悍不畏死,疯狂的朝太史慈的方向攻去,口里不时大呼:“活捉太史慈,赏金一百斤!” 第三章 太史之威 “想捉我,你们还不够资格!”太史慈大怒,猿臂轻舒,一张铁胎弓落入他的手中。弓弦怒张,对着叫嚣最凶的敌兵飞速点射,每一箭射出,必有一人咽喉中箭,倒地身亡。 敌兵惊怖,纷纷后退。有盾的护住周身,无盾的寻找掩体。太史慈趁机聚合军士,渐渐的手里已经有两千余人。 “大家一起上,活捉太史慈,赏金两百斤!”一个大汉高有两米,全身披挂铁甲,他提着一面巨盾,踏着沉重的步伐朝太史慈杀去。 “子义小心,大家放箭,不能让他冲过来。”刘尚心惊肉跳,那人就像一具钢铁巨人,全身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刀剑砍上去只是溅起一片火星。 太史慈呵呵大笑,拉开拦在自己面前的亲兵道:“公子受惊了,且看末将弓箭,这次要射他左耳!” 说着话,太史慈已经张弓搭箭,略觑一下虚实,利箭快如闪电,一箭正从那个大汉的头盔缝隙间射进,不偏不倚,正好射在左耳之上。 “啊!我要杀了你!”大汉怒吼,一把扯掉耳上弓箭,带出大片皮肉,他兀自不觉,不管不顾亡命冲来。 “这次是右耳!”太史慈大喝,弓入满月,箭似流星,大汉躲闪不及,箭矢刚好射入他的右耳,带起一串血花。 “这次是左眼!”太史慈高声大喝,弓弦再次拉开,对着靠近的大汉就要射去。大汉脸色惨白,再不敢往前冲,他竖起盾牌,整个身体都卷缩成一团,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左眼。 “将军威武!”刘尚大叫。 “将军威武!”所有的士兵齐声大喝,一种血性充斥他们的心间,士兵们不在慌乱,在太史慈的调度下有条不紊的组成阵型,盾牌手在前,长枪兵随后,弓箭手最后,弦如满月,只等太史慈一声令下,就要开始反攻。 反观敌兵,一个个双股战粟,那个大汉可是他们这边最勇猛的战士,。可是,最勇猛的战士面对太史慈的一箭,也不得不卷缩成一团不敢动弹分毫,这样的差距,让他们的士气急速下降,最后面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慢慢的后退。 “太史小儿,休得逞能,可敢放下弓箭,跟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一员大将从敌阵飞奔而出,他全身赤裸,手里提着一面一人多高的巨大铁锤,人要是挨上那么一下,骨头都要被轰成粉末。 太史慈双眉一竖,大声喝道:“某家枪下不杀无名之鬼,报上名来!” “爷爷叫牛四,乃祖郎大帅手下先锋官,太史小儿,给我死来!”牛四一步跨到太史慈身边,铁锤舞动如风,劈的空气嗡嗡作响。 太史慈冷笑,长枪抖动,好像一条白线穿梭,两人交手十余合,牛四满身大汗,却伤不到太史慈一根汗毛。 双方军士围成一圈,不断的呐喊助威,刘尚也在刘七等人的护卫下挤到最前面,观看这一场龙争虎斗,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冷兵器的厮杀,而且还是现场版的。但是刘尚的心中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情绪,受到战场气氛的感染,他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战到十五回合,牛四气力渐衰,太史慈枪如白浪,一道道枪影晃得人分不清那一道才是它的真身,牛四冷汗涔涔,一不小心,身上已经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牛四勿慌,祖郎来也!”一声大喝,一个满脸凶煞的男子奔出敌阵,他持双手鬼头刀,每一柄都有二十几斤重量,一对鬼头刀被他舞动密不透风,直直的撞向太史慈的长枪。 太史慈怡然不惧,长枪一抖,几道枪花拦住劈来的鬼头刀,三个人斗在一处,一直杀到三十回合,祖郎手软筋麻,对牛四使个眼色,两人一起跳出战团,往队伍里就钻。 刘尚看到太史慈得胜,大喝一声,带着人冲上去掩杀。祖郎无心恋战,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敌兵,他慌不择路,带着手下亲信朝村子边突围。 “杀贼人啊!”村子里的青壮看到官兵占了上风,加上祖郎等人又往村子边冲来,于是满村男女手提菜刀扁担一起从村子里杀出。 刘尚大喜,觉得民心可用,加上怜惜祖郎武勇,于是大声喝道:“休叫走了祖郎,抓活的,抓住的官升三级!” 官兵士气大振,听到能官升三级,一个个红了眼死命的围住祖郎不放,尽管牛四拼命突围,但是他和太史慈单挑的时候消耗了不少力气,也颇有些无能为力之感。 祖郎四面受敌,心中惶恐不安,悔不该贪图孙策金银,来找太史慈的麻烦,现在后悔无用,突围又没有指望,他心一横,和牛四靠在一起道:“牛兄弟,看来我们今天凶多吉少,为兄去也,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牛四双目含泪,铁锤舞动的更加迅猛,他悲声道:“大哥勿慌,我牛四拼了命也要为你杀出条血路!” “真壮士也,公子,慈有个不情之请?”太史慈眼前一亮,看向祖郎与牛四的目光也带着点欣赏的味道。 刘尚哈哈大笑,道:“子义的意思我知道了,英雄所见略同,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劝降他们如何?” 太史慈大喜,连声吩咐部下让开一条通道,然后跟在刘尚的身后,两人一起进入战团,看着浑身浴血的祖郎与牛四二人。 祖郎感觉周围压力一松,围攻他们的兵士纷纷后退,一个华服青年从兵士中走出,而作为一军主将的太史慈却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素闻泾县祖郎义字为先,今日一见名副其实。来人,快给两位壮士包扎!”刘尚大声叫道。 “诺!”两个军中的大夫背着药箱,慢慢靠近祖郎与牛四,他们不敢违抗刘尚的命令,却也不肯轻易接近两个凶人。 祖郎丢掉鬼头刀,撕开衣服,露出身上几道伤口,眼睛却看着刘尚道:“公子何人?请恕祖某眼拙。” 刘尚道:“在下刘尚,字子任,无名小子,壮士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刘尚?莫非是刘扬州之第三子乎?”祖郎大惊,能让太史慈甘居次位的青年,又叫刘尚,除了刘繇的儿子,他再也想不出别的人来。 刘尚点点头,道“家父确实是扬州刺史。我观两位英武不凡,大丈夫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何故落草为寇,又引兵袭我营寨?” 祖郎脸色讪讪,沉默不语。牛四是个直脾气,听到刘尚夸他英武不凡,心中十分舒坦,听到刘尚问他们为什么不建功立业之时,不由的高声道:“我等具是贫贱出身,晋身无门,又苦于官府欺压,不落草为寇,难道还受那些狗官的鸟气不成?” “牛四!”祖郎心中不悦,这些话当着自己人面前讲讲就算了,对面的可是官军,说这些不是找不自在吗? 牛四一愣,不解的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吗?” 祖郎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兄弟解释,只好对刘尚报以苦笑道:“我二弟喜欢胡言乱语,还请刘公子不要见怪。” 刘尚微微一笑,走到祖郎的身边,丝毫不顾牛四身上的血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牛四说的对,我为什么要见怪?我观两位壮士义气深重,更兼武艺高强,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来我麾下为朝廷出力?” 牛四不说话,只是看着祖郎,道:“大哥,你的意思呢?” 祖郎看了眼刘尚,也看了看他身边的太史慈,不由的叹了口气,道:“承蒙公子不弃,敢不效犬马之劳?” 刘尚大喜,拉着祖郎的手道:“壮士加入,尚之幸也。两位壮士武艺精熟,就暂时做为太史将军的副手,等到回到豫章,禀明父亲,尚再为两位壮士求取官职,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祖郎心中一抖,眼神复杂的看着刘尚道:“公子抬爱,祖郎感激不尽,唯有以死报效,方能报公子知遇之恩!” “那到用不着,只要将军尽心办事,尚决不会亏待于你。”刘尚心中暗爽。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神色,祖郎虽然不是什么知名武将,但是他能在太史慈的手中撑过十几招,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对于人才,刘尚从来都是多多善益的。 安顿好了祖郎,刘尚才发觉浑身酸痛的厉害,刚才他只顾着厮杀,然后又收降了祖郎,心中兴奋还在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身体的不适,等到事情完结,开始打扫战场之后,见到满地的残肢断臂,刘尚的胃部突然一阵绞痛,不由得扶住一边的横木大吐特吐。 刘七就站在刘尚身边,看到刘尚不舒服,他赶忙吩咐手下去准备茶水和热汤,“公子,你不要紧吧,第一次杀人总会有些不习惯的,以后就不会再这样了。你吐完了,喝几杯热茶,然后洗一个热水澡,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刘尚吐的浑身乏力,任由刘七背着走进了村民家中,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两个年轻女子红着脸给他洗了身子,然后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眼前一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四章 形式严峻 这一觉一直睡到正午时分,刘尚才施施然的起身,虽然是乡村陋屋,但是窗明几亮,自有一番旷野的趣味。 刘尚伸了个懒腰,穿戴整齐,早有刘七领着两个健妇,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公子睡的可好,太史将军与祖郎等人已经在村外等候多时了。” 刘尚大惊,慌忙洗漱完毕,领着刘七等人走到村口,果然,太史慈与祖郎、牛四谈笑正欢,看到刘尚过来,纷纷敛容行礼。 “祖郎,牛四,你们伤势可好些了?昨夜睡的可好?”刘尚快步走来,看到祖郎身上缠了几道纱布,上面隐有血迹,于是问道。 祖郎心中一暖,躬身行礼道:“多谢主公关心,祖郎并无大碍。承蒙主公不弃,委以重任,在下感激不尽。” 刘尚微微一笑,当先走回军营,太史慈、祖郎、牛四紧随其后。进入中军营帐,刘尚高坐主位,道:“子义,我军伤亡如何?士气可好?” 太史慈道:“禀公子,昨夜我军守备得当,只有刚开始死了三百余新兵,散了两百余人,后面的多是轻伤,休息一天,明日我们就可上路。” 刘尚眉头一皱,一群乌合之众进攻防备森严的军营,还伤亡了三百余人,溃逃了两百余人,这种军纪实在令人堪忧。 一旁的祖郎面有愧色,看到刘尚不悦,心中思忖一番,于是出列道:“主公容禀,属下之所以引兵袭营,乃是收了孙策金银,欲要活捉太史将军。幸得主公厚恩,准以驱策左右,属下为盗之时,尚有三千兵马,今日情愿回山招降,以壮主公声威!” 刘尚大喜,吩咐手下亲兵为祖郎、牛四打点行装。祖郎见刘尚以诚待人,又主动劝降了昨夜俘虏的手下,共得兵卒五百余人,随后,两人带着十几个手下转入深山,前往老巢招降余部去了。 太史慈见到祖郎走远,道:“祖郎其心不明,公子应该留下一人为质,怎么连牛四等人一起放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讲义气者必重承诺,子义不必担心,我料祖郎明日必回。我军新兵颇多,当务之急必须严明军纪,不能让他们进入村庄,骚扰良民!”刘尚道。 “公子放心,慈这就去整饬军纪!”太史慈眼现杀机,带着自己的亲兵走向大营的空地之上。 所有军士黑压压的战成一排,最前面是太史慈的部下,从丹扬一直跟随他的老兵,人数不满一千,但是气势如虹,杀气震天。其后就是新募的山越壮丁,经过昨夜一场厮杀,身上也多少有了一些军人的影子。最后就是祖郎劝降的俘虏,一个个凶神恶煞,队列东倒西歪,不成体统。 刘尚见军队良莠不齐,恐怕影响军心士气,又冥思苦想了半天,找来太史慈,道:“尚观我军将士虽勇,但是人心散漫,军律繁杂,我有三章三斩,子义替我晓谕军中,三章者,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三斩者,临阵脱逃者斩,畏缩不前者斩,惑乱军心者斩!子义以为如何?” 太史慈大喜,连忙登上将台,宣读刘尚法令,三章三斩简明扼要,众军士侧耳倾听,但觉法令清晰,条例明确,心中不由肃然,知道是刘尚所定,人人敬畏,凛然受命。 一夜无事,刘尚以法令树立权威,军中秩序井然,果然没有人敢入村寻衅。刘尚昨夜厮杀过度,身上的酸痛还没有完全过去,当天夜里,又进入村中安歇,刘七带人护卫左右。 第二天一早,刘尚刚刚洗漱完毕,祖郎招降旧部已回,共得兵士五千余人,钱粮器械无数,刘尚惊奇,赶紧升帐议事问起祖郎缘由。 “属下回山说起主公恩德,兄弟们皆愿意同我出山,又山林附近小股盗匪闻之,来投者络绎不绝,属下思量主公正值用人之际,于是择其精壮,同来归顺主公。”祖郎喜气洋洋,他召集的手下越多,功劳也就越大。 刘尚新得五千精壮士卒,心中也是欢喜,于是沉声喝道:“祖郎、牛四听令!” “属下在!”祖郎、牛四二人同时出列。 “祖郎、牛四募兵有功,特封你等为左右军司马,归于太史慈帐下听令,你等可愿意?”刘尚大声说道。 “多谢主公!”祖郎牛四一脸喜色,有了官身,以后他们也算是官府中人,洗脱了贼寇的污名。 “祖郎,你们回山可曾听到孙策军的消息?”太史慈比较冷静,这里与泾县接近,一旦孙策接到消息,很可能引兵来攻。 祖郎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孙策占了泾县以后留下其弟孙权。大将韩当领两万人守备宣城,孙策亲自引兵三万,往攻吴郡严白虎部去了。对了,鄱阳石宝也收了孙策金银,正在鄱阳、彭泽布防,已经放出话来,必要生擒太史将军,卖个好价钱!” “岂有此理,石宝欺人太甚!”太史慈双目喷火,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案几,“公子,慈愿率本部兵马前往迎敌,定斩石宝人头献于帐下!” 刘尚也作色道:“鄱阳可是豫章境内,石宝有何能耐,敢于阻断道路,放此大话,难道就不怕父亲兴兵剿灭他不成?” “这个,属下在山里听到些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祖郎面露难色,尤其是听到刘尚提起刘繇的时候,脸色更加的不自然。 刘尚心头一跳,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历史上的刘繇好像并没有完全占领豫章,见到祖郎作难,勉强收拾好心情,道:“祖朗有事但说无妨。” “这个,属下听说刘扬州进驻彭泽被石宝所逼,已经转往南昌,石宝自称鄱阳太守,拥众数万;又庐陵僮芝反叛,驱逐使君官吏,自立为庐陵太守;南昌笮融趁乱袭杀诸葛玄于城外,拒刘扬州于南昌,现在两军正在交战之中!” “什么?笮融杀了诸葛玄!”刘尚大惊,不可置信的问道,不会这么糟糕吧,诸葛玄可是诸葛三兄弟的叔父啊,他要是死了,这笔账应该算到谁的头上?在往深处一想,笮融名义上是刘繇的部下,诸葛玄被杀,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是刘繇授意的。等到诸葛亮长大了,他会善罢甘休吗?这个笮融,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是的,大概在三天以前发生的,属下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刘表任命诸葛玄为豫章太守,刘扬州不服,支持华歆华子鱼为豫章太守,并派笮融将本部兵数千攻入南昌,诸葛玄死于乱军之中。”祖郎老老实实的禀告。 “还有什么消息,你一并说了吧。”刘尚有气无力的问道,死了诸葛玄,这个打击太他么剧烈了。那可是孔明啊,三国第一军师啊,就这么轻飘飘的飞走了! “孙策部将黄盖、韩当引五百骑兵围困上缭,上缭令挂印而走,鄱阳石宝趁机派人占了城池。”祖郎又说出了一个噩耗。 刘尚郁闷不已,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现在好了,后有孙策虎视眈眈,前有石宝獠牙狰狞,上缭失陷,庐陵、鄱阳纷纷自立,豫章治所南昌又被笮融占据,堂堂扬州刺史,连一块容身的地方都没有。自己现在又困守山林,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祖郎,你派探子侦查鄱阳周围动静,刘七,你派人前往父亲驻地,告诉他,我愿意带兵平定鄱阳等地叛乱,你让他安心攻打南昌。子义,你马上整顿士兵,我们休整一个时辰,然后发兵彭泽,会一会这个鄱阳贼帅。” “诺!”众将知道刘尚心情不好,也不敢啰嗦,一干人走出大帐,按照刘尚的吩咐安排手下的事情。 刘尚叼着草根,围着一幅东汉的地图转个不停。他虽然知道刘繇的处境艰难,但是却没有料到会艰难到了如此地步。整个豫章地区,直属于扬州刺史的地盘仅有南昌附近的几个县城,还都是那种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的小县。原本指望逃到豫章,靠着刘繇这棵大树缓缓发展,现在凉气没有沾到,倒是惹来了一身麻烦,诸葛玄死了,庐陵叛变了,鄱阳没了,上缭也被占了,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他本事再高也架不住群殴啊。 “公子可是为豫章之事烦恼?”太史慈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刘尚身边,他顶盔贯甲,背上背着那把铁胎弓,腰里悬着一把青峰剑,浑身杀气腾腾,英气勃发。 “是啊,没想到豫章形式如此复杂,鄱阳石宝数万人马,要是个个都如祖郎所部精壮,我们的胜算不会太大。”刘尚愁眉苦脸,他纸上谈兵还行,真刀真枪可就差的远了,这一刻,他迫切希望天上能掉下一个军师给他,不求分忧,只求安慰。 “公子无须担心,石宝重利轻义,优柔寡断,其所部士卒大半都是掳掠之平民,战力不堪一击,慈必为公子斩杀此贼,以为主公报仇!”太史慈一脸坚定的道。 刘尚心中一动,如果石宝真如太史慈所说,攻灭石宝还是极有可能的。贼寇兵员良莠不齐,只要战术得当,说不准还能打下一块立足之地! 第五章 鄱阳之战 湖口,鄱阳之门户,往西沟通彭泽,往北接连庐江,这是处战略要地,石宝自从自立为鄱阳太守以后,就在此屯驻重兵。孙策使者来过之后,石宝更是选取精锐士卒三千人一起进入湖口,以待太史慈的疲敝之师。从孙策使者的口中,石宝知道太史慈不过数千新兵,心中愈发的骄横,他自幼习武练文,自诩才力过人,孙策为了一个太史慈居然悬赏千金,这让石宝心里颇有些不服。 “主公,已经过了两日,还不见太史慈的踪影,会不会他从别处绕过去了?”一个白脸将军郁闷的问道,他名张多,乃石宝心腹,所以才敢大胆提问。换了别人,要是稍有置疑,早就让石宝杀了丢进长江口喂鱼去了。 石宝坐在主位之上,他的身边站了一排娇媚的侍女,闻听张多发问,心中不悦道:“太史慈想要进入豫章,陆路水路都要经过鄱阳地界,哪怕他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你下去吩咐一声,所有人给我打起精神,这笔买卖做成,每人赏钱十贯!” “报,前方二十里外发现太史慈大军,人数过万,更有许多攻城器械!”一个喽啰飞快的窜入县衙,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大胆,太史慈不过三千残兵,哪里来的上万人,你这厮谎报军情,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石宝大怒,孙策的信使对太史慈的兵力说得清清楚楚,这个探子居然当面撒谎,分明想惑乱军心。 “主公饶命啊,小人说得句句属实,前方确实出现一支大军,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打的旗号是太史二字,小人对天发誓,绝不敢欺瞒一丝一毫!”那个探子痛哭流涕,一五一十把自己探明的情况重讲了一遍。 石宝惊疑不定,这个探子跟了他有些时候了,借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自己,但是孙策信上明明说的三千人,怎么一转眼就出现了一支万人大军。 “事实到底如何,将军何不点齐兵马亲自前往查探,这个士卒不如暂时看押起来,等到事情弄清楚后再处置不迟。”看到石宝犹豫,一个青年文士从旁边站起来说道。 “就依先生所见,来啊,把这人关入牢房严加看管!”石宝大喝一声,带着那个青年文士以及许多手下走出县衙。 湖口城上,石宝率领一万大军严阵以待,数百米开外,太史慈也指挥大军排开阵势,一千最精锐的士卒隐在最后,前方却是祖郎的旧部,一群山越壮汉。临行仓促,刘尚也没有时间给他们换上统一的军服,所以这支队伍的衣服五花八门,看上去颇为滑稽,但是每一个人都是极为精壮的汉子,只需数场血战,他们就能成为精锐之师! 石宝见太史慈军队驳杂,不由笑道:“人人都说太史慈乃是大将之才,今日一见,徒有虚名,一群乌合之众也想犯我疆界,实在是痴心妄想!” “属下愿引本部军马前去破敌,生擒太史慈献于主公!”张多张目一瞧,见到对面军队一员瘦弱小将高居主位,左右围着许多护卫,心中掂量了一下双方实力,觉得自己胜多败少,于是请战道。 “末将愿和张将军同去!”石宝身边又转出一员武将,看年纪三十多岁,神色阴郁,眼神狡诈,亦是石宝的心腹爱将,鄱阳宗帅许乾是也。 石宝大喜,命人打开城门,对张多许乾二人道:“我收了孙策金银,答应要把太史慈完好无损的带去丹扬,你们二人千万小心,莫伤了他的性命!” 张多许乾急于争功,一边点头,一边点齐本部军马,两军合为一处,共有两万余人。城门大开,两人选了空旷处布下阵势,张多心急,拍马挺枪喝道:“哪个是太史小儿,可敢跟我一战!” 太史慈大怒,得到刘尚允许后拍马挺枪冲出军阵,也不多言,手里的点刚枪对着张多的咽喉急速刺去。 张多大惊,连忙挺枪迎上,也刺向太史慈的咽喉。太史慈枪快,交手只一合,钢枪穿过张多的咽喉,直接把他刺落马下。 太史慈轻猿舒臂,抓住张多的战马就往本阵退去,一边的许乾觑见破绽,偷偷的张弓搭箭,对着太史慈的后心就射。 刘尚一直关注战局,看到许乾张弓,不由的大声叫道:“子义小心,背后有人放箭!” 好一个太史慈,只见他不慌不忙,听到背后风声响起,他身体一扭,取下马上的弓箭,右手一伸,捉住射来的箭矢,他张弓搭箭,大声喝道:“无耻小人,接我一箭!”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许乾只来得及拨转马头,那箭已经射进了他的后心,一直穿过前胸。 石宝军失了主将,阵势大乱,刘尚看准机会,号炮一响,无数的军士蜂拥而上。祖郎牛四冲在最前面,鬼头刀大铁锤舞动如风,靠近的敌兵死伤无数,残肢断臂落了一地。太史慈弓箭又快又急,他离的最近,手里的箭矢专门射杀那些头目模样的敌兵,每一箭射出,必有一人中箭身亡。 城上观战的石宝大惊,他急忙命令心腹点齐兵马,又拔出手中的宝刀,就要下去接应溃散的部下,青年文士眼明手快,一把拉住石宝道:“将军不可,太史慈勇猛无敌,手下又是精壮士卒,贸然下去接应,只会让敌军趁机攻入城门,不如关闭城门,让溃兵从水门而入。” “一派胡言,主公万万不可听信谗言!太史慈兵不满万,我们点齐军马一起掩杀,就算项羽再生,也敌不过我们数万大军!”有与张多许乾交好的将领大怒,一起请战道。 石宝权衡利弊,看到城外混战成一团,于是咬牙道:“众人随我杀,替张多、许乾两位兄弟报仇雪恨!” “杀啊!”众人大喜,拔出武器,带着部下从城门蜂拥而出,他们人人嗜血,个个勇猛,都指望靠着人多围死太史慈的大军。 刘尚微微一笑,对身边的刘七道:“放号炮!刘七你也带着人过去帮忙!” “诺!”刘七大声答应,号炮一响,刘尚军最精锐的丹扬兵呼啸而过,他们就像嗜血的死神,以一当十,所向披靡。这些人都是太史慈手下的老兵,个个身经百战,虽然甲胄不全,但是天生的战场默契让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手中长刀挥舞,滚滚人头落地。 太史慈浑身浴血,他胯下战马早已身死,他钢枪挥舞,三米之内敌兵莫敢近前。祖郎牛四紧随其后,三人组成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入石宝军的心脏。 石宝带人杀出,正遇上杀到城门边上的太史慈等人,祖郎认得是石宝,大声叫道:“太史将军,骑白马者乃是石宝!” 太史慈大喜,擒贼先擒王,他也不和周围的敌兵纠缠,点刚枪一指,一千丹扬精兵发一声喊,随着太史慈疯狂的冲了过去。 “那是太史慈,兄弟们杀啊!”石宝见到太史慈朝他冲来,心中一惊,赶忙命令手下士兵上前围攻。 太史慈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点钢枪,取出铁胎弓对着石宝就是一箭!石宝艺高人胆大,一刀劈中箭矢,溅起一串火星,一股巨力涌来,石宝手臂一麻,虎口崩裂,再也握不住大刀。 “杀啊,抓住石宝,赏金一百!官升一级!”刘尚带着亲兵杀到,手里的长剑专门对着敌兵的面门抽去。 众人士气大振,加上太史慈勇猛非常,一连杀掉石宝两员大将,祖郎牛四悍不畏死,几次冲破城门敌军防线,军士们热血沸腾,杀的敌军节节后退。 “不许后退,逃跑者杀,都给我上,挡住,一定要挡住!”石宝双目喷火,一连斩杀十几个逃兵也止不住部下的溃散。 “主公,太史慈兵精将勇,兄弟们损失太大,不如我们弃了湖口,退保鄱阳!”有武将受不住压力,对石宝道。 “不可,鄱阳城小,不足以抵抗太史慈的精兵,上缭坚城,易守难攻,更是豫章门户,退保上缭才是上策!”青年文士大声说道。 “迂腐之论,我等家眷老小俱在鄱阳,要是被太史慈攻破,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又一个武将大声骂道。 石宝左右为难,他虽想依从青年文士的计策,但是正如部下所说,他的根基俱在鄱阳,一旦被太史慈所得,一辈子心血顷刻化为乌有。 “事急矣!请主公早做决断!”一群武将齐声哀告。 石宝一咬牙,想到娇妻美妾,于是发令道:“鸣金收兵,我们从水门回鄱阳!今日之仇,我等来日再报!” 众人大喜,纷纷带着亲兵心腹逃入水门,泛舟往鄱阳去了,哪里还有心思鸣金收兵,他们巴不得外面的兵士多抵抗一会,给他们逃命多争取一点时间。 “敌军逃了,大家冲啊,杀石宝者,赏金一百!”祖郎见到石宝要逃,心中思忖自己毕竟是贼寇出身,如果不多立功劳,自己在刘尚心中的地位也不会太高,于是他抖擞精神,跟牛四一起杀进城门,死死的咬住石宝不放。 太史慈不甘落后,手中铁胎弓拉了个满月,箭矢快如闪电,正中石宝后背,石宝大叫一声,跌到地上,祖郎赶上去,一刀削掉他的脑袋,大声叫道:“石宝已死,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刘尚军齐声高呼。 石宝余部见主将身死,纷纷丢下武器,伏地乞降。刘尚大喜,一边命人收降俘虏,一边派人贴出安民告示。 第六章 喜得刘晔 安民告示一出,加上刘尚军纪严明,与民秋毫无犯。百姓大悦,争相传颂。又听说刘尚乃是扬州刺史之子,人人心安。毕竟汉朝统治400余年,人心思汉,石宝残暴,以掳掠为业,两相一对比,大家自然对刘尚更加的亲近一些。 湖口县衙之中,石宝原来的位置已经被刘尚占据。当然,石宝带来了很多美貌歌姬,刘尚论功行赏,太史慈、祖郎、牛四等人每人赏了一名,太史慈固辞,刘尚也不能勉强,于是又用湖口的钱粮犒军,于是三军雷动,人人效死。 “公子,这次我们俘获石宝部下共有两万余人,不知该当如何处置?”太史慈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石宝虽死,他们部将犹在,据祖郎兵士打探到的消息,鄱阳城中还有石宝余部万人,上缭坚城,也有精兵三千,彭泽离湖口最近,也屯有大量敌兵,一个不慎,他们就是万劫不复。 刘尚听到太史慈发问,也收了喜悦的心情,道:“这些俘虏,愿意从军的收编军中,不愿意从军的严加看管,等到攻下鄱阳、彭泽等地,再放他们为良民吧。” “主公,属下追杀石宝之时,抓住了他的许多心腹,有一青年文士,据俘虏说乃是石宝之谋主,如何处置还请主公示下!”祖郎道。 “哦,石宝的军师?他姓甚名谁,快快带上来让我瞧瞧!”刘尚心中一喜,他正缺人才呢,这就来了一个,果然发战争财最爽! 祖郎见刘尚催促,赶忙出了县衙,不多一会,一个青年被人押着带了上来。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的面容俊朗,虽然双手被绑,却也掩盖不了他的儒雅。 刘尚大奇,起身问道:“先生就是石宝谋主?我观先生气度不凡,为何处身贼寇之中,为虎作伥?” 那名青年面不改色,从容答道:“我非石宝谋主,不过途经鄱阳,石宝欲驱略庐江百姓越赴鄱阳,以某高族名人,强逼来此。” 刘尚心中一动,敢以高族称之,没准遇到了什么名人!于是对左右道:“给先生松绑,赐坐!在下刘尚,家父乃是扬州刺史,近日听闻石宝作乱,僭做鄱阳太守,所以将兵来攻,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青年文士眼睛一亮,仔细打量了一眼刘尚道:“原来你就是刘子任,在下刘晔,字子扬,算起辈分,我们还是表兄弟!” 刘晔?刘尚心花怒放,一把拉住青年的手道:“原来是子扬表兄,尚不知轻重,怠慢了表兄,还请表兄恕罪!” 刘尚那个激动啊,没想到攻打一个贼寇居然引出这样一位牛人。这可是三国时期战略大家,曹操的重要谋臣,魏国的肱骨之臣! 刘晔见刘尚欣喜,脸上也带出一丝喜意,道:“子任不是在南昌伯父军中吗,为什么会和太史将军从泾县过来?” “一言难尽!”刘尚拉住刘晔的手不放,一五一十把自己的事说了,刘晔也挺高兴,也把自己如何被石宝逼来的事详细分说,两兄弟畅谈良久,不觉天以漆黑,刘七命人点燃烛火,两人秉烛夜谈,畅论天下大事。 “子任打算如何处置石宝余部?”谈论良久,刘晔话锋一转,问刘尚道。 刘尚皱了下眉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紧守湖口,操演士卒,等到军队战力提升,再分兵攻取各地,以解父亲后顾之忧!” 刘晔呵呵一笑,摇头道:“子任之谋乃是下策,石宝、张多、许乾乃是贼寇首领,今日一战而三人授首,群盗无所归依,正是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子任何不遣一辩士赶往鄱阳、彭泽等地,晓以厉害,示以宽仁,群盗无主,加之太史将军神威,鄱阳、彭泽必定望风而降!” 刘尚心中暗喜,刘晔不愧是曹魏名臣,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他故作思索状,走到窗边,喟然叹息道:“子扬智谋高远,尚不及也!可惜军中俱是粗鲁军汉,一无谋划之人,二无善辩之士,仓促之间,谁又能担此重任?” “子任何不书信一封,让伯父派几个得力干吏过来?”刘晔眸光一闪,接腔道。 刘尚恨声道:“父亲身边俱是无能之辈,张英陈横庸人也,却能统帅大军,太史子义大将也,不过使侦视军情,笮融狼子野心,窃据高位,许子将善于识人,却非筹划之士!其余薛礼等辈不过一书生耳,如何能济大事!尚只恨力量微薄,不能提十万雄兵,荡平天下,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好一个提十万雄兵,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现今天下纷扰,天子暗弱,子任志向高远,不知有何打算?”刘晔目光灼灼,心中十分震惊!他本来以为汉室衰颓,早已回天乏术,突然听到刘尚高论,不禁暗暗称奇。 刘尚脸色一暗,叹息道:“能有什么打算,尚不过一白身,进无所依,退无所侍。身无立锥之地,只求保境安民,使百姓少遭点罪!” 刘晔愤然作色,道:“子任为何诓我,晔以诚待君,君何遮遮掩掩?方今天下诸侯割据,正是豪杰并起之时,子任拥众数万,更有太史子义之勇,鄱阳之地,只须励精图治,何愁大事不成,奈何作此女儿之态!” 刘尚敛容道:“子扬教训的是,尚素有雄心壮志,只是兵微将寡,更无智谋之士运筹帷幄,豫章残破,家父又被笮融阻于南昌城下,所以心情沮丧,让子扬见笑了。” 刘晔微微一笑,道:“子任不须如此,豫章地广,北接豫地,西连荆州,自春秋以来,就是吴头楚尾。此乃英雄用武之地!晔不才,愿与君共计大事,荡平天下!” 刘尚大喜,紧紧握住刘晔的手,道:“子扬当真?我得子扬,如鱼之得水也!来人,快备酒菜,今夜我要与子扬一醉方休!” 刘晔心中亦喜,见刘尚待他亲厚,又观太史慈祖郎等人勇烈,暗中喜道,“我得明主也!” 不一会,酒菜齐备,刘尚与刘晔推杯换盏,一直闹到三更时分,喝的酩酊大醉,方才一起安歇,抵足而眠! 第二日,刘尚与刘晔洗漱完毕,一起来到县衙高堂之上,太史慈、祖郎等将校早已肃容而立。于是击鼓升帐,开始计议军情! “启禀主公,属下已经安排好俘虏,共有万余精壮愿意加入我军,其余人等,属下派人严加看管,专等主公示下!”一边祖郎出列说道。 “祖朗辛苦你了,归降士卒必须加紧操练,不得随意虐待他们!从现在开始,士卒饭食一律改为三餐,每三天视情况增加肉食!” 祖郎喜悦道:“主公英明!如此,兄弟们必定全力效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太史慈见祖郎说完,于是起身道:“公子,三军将士计点完毕,我军伤亡微小,只有千余人伤亡,剩下七千士卒士气高昂,只等公子一声令下,鄱阳城唾手可得!” 刘尚呵呵一笑,示意太史慈坐下,然后环顾坐下将校,指着刘晔,朗声道:“此乃淮南刘晔刘子扬,尚之表兄,扬州名士,尚在此宣布,从现在开始,刘晔为我军军师,一切筹划皆须听从子扬安排,如有违抗,定斩不饶!” “诺!”坐下将校轰然答应,只是见刘晔年轻,心中多有不服者,暗中议论纷纷,看向刘晔的眼神也带着轻视。 太史慈见刘晔位在他之上,心中不悦,道:“我军困守湖口,鄱阳、彭泽贼寇虎视眈眈,上缭城坚,扼守豫章门户,不知军师有何良策破敌?” 刘晔微微一笑,知道不显露手段,这些骄兵悍将是不会心服的,“太史将军无须担心,鄱阳群盗,晔视之如土鸡瓦狗耳,翻手即可覆灭,不须一兵一卒!” 祖郎冷笑,他以前就是盗贼,最受不了刘晔的讥讽,语中带刺道:“刘先生好大的口气,石宝纵横鄱阳十年有余,不用一兵一卒,难道你想亲身赴敌营劝降他们不成?” “然也!晔昨夜已与主公商定,今日一早,就启程前往鄱阳,说服石宝余部来降。”刘晔不以为意,淡淡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子扬不可,鄱阳乃是贼寇据点,去了恐怕凶多吉少!”刘尚大惊,他只是和刘晔商量派人劝降,可没说要刘晔亲自前去啊,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上哪哭去? 刘晔心思通透,从容说道:“主公勿忧,晔料此去定能成功!石宝劫掠多年,府库钱粮堆积无数,只要占据鄱阳,招兵买马,与南昌伯父处遥相呼应,豫章可定,大业可期!” “即然这样,我派子义领五千精兵随你同往!”刘尚见刘晔态度坚决,只能多派人手,保护刘晔平安。 “不用,子义将军只需坐镇湖口,防止群盗来攻,晔只需三五随从,一艘快船,迟则两天,快则一日,必说服鄱阳群贼来投!”刘晔淡淡的撇了一眼堂下众将,心中打定主意,这次说什么也要在一日之内劝降鄱阳,好竖立自己的威信。 “不行,人数太少,我不放心,祖郎,你帅一百健卒随子扬同往,一定要保护好军师,不能出一点差错!”刘尚心中不安,于是又上了道保险。 “遵命!”祖郎满心不服,只是刘尚发话,他也不能不听,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刘晔,走出县衙准备军士不提。 刘晔心中感动,一拱手,长衫飘飘,带着几个家仆也出了县衙,一只大船扬帆起航,一直往鄱阳湖驶去! 第七章 平定鄱阳 话说刘晔前往鄱阳等地招降石宝余部,刘尚也抓紧时间消化新近投降的士兵,依然是太史慈领兵,祖郎、牛四作为副手。湖口县城虽小,但是扼守鄱阳门户,战略地位极为突出。刘尚剔除新兵中体力偏弱之人,另立一营作为城防军,专一维持湖口县城治安。一时间宵小绝迹,百姓安泰,市面重新恢复繁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一天后,湖口城外帆船如云。刘晔带着祖郎等人全速赶路,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到了鄱阳,果然如他所料,鄱阳人心惶惶,说起太史慈之名,莫不惊恐。刘晔不带从人,单人独骑径直入城,石宝余部胆战心惊,听闻刘尚愿意招安,并且不计前嫌,加上有祖郎作为榜样,于是人人思定,万余部众悉数投降刘尚。 太史慈等人见刘晔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全取鄱阳,心中钦佩,再也不敢小觑这个样子年轻的刘军师。刘尚当天大摆筵席,为刘晔庆功,顺便也有安抚石宝余部之意,所以湖口县衙之内人满为患,多是新近投降之人。 宴席结束,刘尚挥推众人,只留下刘晔、太史慈与祖郎三人,与之计议道:“现今我军拿下鄱阳,上缭、彭泽传檄可定,只是鄱阳狭小,不足以供养数万士卒,我欲遣散老弱,使之就近屯田,平时务农,战时作为兵员随时出征。” 刘晔蹙眉道:“主公此举大妙,天下征战不休,以至田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鄱阳屯田,一来可使百姓安居乐业,二来可保我军兵粮不至于断绝,三来也容易吸引流民,开发豫章荒地。只是现今我军立足未稳,东面孙策虎视眈眈,西面笮融祸乱于内,屯田之法闻所未闻,若是所托非人,反而有害无益!” “哎,贤人不附,为之奈何?”刘尚心中郁闷,他本来打算抢在曹操前面开始屯田的,听刘晔这么一说,却发现自己操之过急,屯田是大事,一步走差就可能激起民变,推翻自己的统治。 “扬州别的不多,贤士却如过江之鲫,晔有一友,有经天地维之才,决胜千里之智,姓鲁名肃字子敬,主公有意,晔愿修书一封,请其出山!”刘晔道。 “什么,鲁肃鲁子敬!他在哪里?尚马上前去拜访!”刘尚心潮澎湃,暗骂自己猪脑袋。鲁肃和周瑜可是好友,孙策平定江东之后,鲁肃也带着家眷前往建邺,成为日后的东吴四大都督之一。如果去晚了,这位牛人就飞了。 刘晔诧异道:“主公亦识鲁子敬?” 刘尚稳定心神,朗声道:“闻名久矣,鲁肃有大才,非等闲之辈可比,尚料一纸书信不足以打动此人,必须我亲自登门,方能显示诚意!” “只是东城乃是袁术的地盘,主公贸然前往,很可能会身处险境,晔之家眷俱在庐江,不如我带数十从人,一来接家眷渡江,二来顺便请子敬出山?”刘晔劝道。 “既然这样,那子扬什么时候出发,尚好提前做足准备!”刘尚想了想,觉得刘晔说的也对,他现在还没站稳脚跟,军中又多是新降之人,这个时候离开,说不定会造成一些不可预料的后果,由刘晔前去招揽就不同了,他本身就是淮南人,也不用担心袁术怀疑,拐的来鲁肃最好,拐不来绑也要把他绑来! “明日即可启程,七天之内必回。只需三十从人,主公亲笔书信一封。”刘晔智珠在握,很肯定的说道。 “就依子扬所言,我拨三十健卒与你,祖郎随身护卫,七日之后,我与子义去皖口接应你们!现在天色已晚,子扬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我为你送行!”刘尚很干脆的说道。 刘晔点点头,这件事就算定下了,刘尚又亲笔写了一封给鲁肃的书信,备至殷勤之意。三国时代纸张的传播还不广泛,但是湖口四通八达,县衙里面还是有很多纸张存在的,刘尚封好火漆,交予刘晔贴身收藏,又对祖郎使个眼色,大家一时无话,各自告退休息不提。 但说祖郎见到刘尚对他使眼色,心中不由一动,暗中猜测刘尚可能有什么私事需要和他商量。于是他跟着众人退出县衙之后,在街上晃了一圈,发现四下无人,重又回到县衙门口,问守门军士道:“主公可还在县衙之内?” “主公还未曾走,吩咐我们如果祖司马过来可以直接进去。”守门士卒躬身回道。 祖郎心中一喜,乐滋滋的走进县衙,见刘尚正就着烛光看书,于是上前一步,站在一边不说话。 刘尚见到祖郎过来,心中暗赞此人识趣,不愧是盗贼出身,“祖朗,我有件事要你去做,这件事你做好了就是大功一件,只是不可让军师知道!” “但凭主公吩咐,哪怕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祖郎沉声说道。 刘尚欣喜,道:“明日你随军师去淮南,暗中再带数十名心腹手下尾随其后,如果鲁肃愿意过江那就万事皆休,如果鲁肃不愿意过江,你就带人把鲁肃的家眷老小一起劫持过江,但是万不可伤他们性命!” 祖郎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打劫绑票可是他的老本行了,“主公放心,要是鲁肃不识抬举,末将保证把他绑过来见你!” 刘尚满意的点点头,道:“事成之前万不可让军师知道,事成之后,我记你一大功!” 祖郎心花怒放,只是绑个人就是大功一件,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他大声道:“多谢主公栽培,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保证万无一失!” 刘尚微微一笑,让祖郎出去准备,自己一个人坐在县衙之上,明镜高悬,月华如水,他信步走出县衙,刘七等亲兵赶忙跟在身后,警惕的注视周围的一切。 古代的夜色是极为美丽的,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明月高悬,烛光点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刘尚兴致勃勃,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他从无到有,打下鄱阳这片小小的根基,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惶恐。自古成王败寇,作为诸侯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光的。历来臣子可以投降,君主能够投降的寥寥无几,投降后有好下场的更是一个没有。 他从来不怀疑古人的智慧,现代社会那些权术套路早在千年以前就被人玩的烂熟。就拿西边的笮融来说,三国演义里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龙套,但就是这个小小的龙套,曾经搅得徐州不得安宁,搅得豫章不得安宁,再过一些时候,可能鄱阳也会不得安宁。刘繇兵微将寡,是不可能打得过占据南昌坚城的笮融的。如果刘繇带着人退往鄱阳,他又该怎么办呢? “公子,夜色已深,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在想吧,天气转凉了,当心冻坏了身子。”刘七在一旁劝道。 刘尚答应一声,丝毫也没有困意,他回到县衙后面,转辗反侧一直到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有了根基,侍女那肯定是少不了的。石宝屯驻湖口的时候带了许多美貌的女子,刘尚大部分赏给了部下,还余下一些也就任由她们留在内院侍候自己饮食起居。天微微亮,他就在两个美貌侍女的服饰下穿戴整齐,在亲兵的护卫下走上县衙公堂。 刘晔一袭白衣,头带高冠,见到刘尚过来,都起身行礼,今天是刘晔渡江的日子,祖郎带着部下做短衫打扮,看上去和寻常的家丁没有什么两样。 “子扬此去千万小心,祖郎,你一定要护卫军师周全,不能有片刻懈怠!”刘尚最后嘱咐道。 “主公放心,只要祖郎有一口气在,决不会让军师少掉一根寒毛!”祖郎大声应道。 刘晔笑道:“主公止步,晔此去必有所获,请主公备好酒宴,整顿士卒,七日之内,晔与子敬必回也!” 见刘晔如此自信,刘尚心中稍安。湖口水门大开,刘晔乘坐大船,扬帆向庐江去了。刘尚看了一会,直到远处船帆消失,才带着从人离开水门,他也不回县衙,而是随着太史慈一起走出城外。 湖口城外到处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因为降卒过多,刘尚临时命人在城外开阔地带建立了十几座军营,大量的降卒被打散重编,天蒙蒙亮,军营边呼声震天,一群群军士发足狂奔,围着整座大营不断的跑步。 刘尚根据现代训练方法,规定每个士兵早午晚一天三次各跑半个时辰,又把一些简单的身体锻炼方式交给了底层的军官,由这些军官带头训练,做一些诸如俯卧撑,仰卧起坐之类的运动。当然,他也没有完全摒弃古人训练的方式,一些实战训练的内容也被大量保存了下来,阵势操演也做了改变,改成站军姿。所以刘尚进入军营的时候,一边是呼啸而过气喘吁吁的老兵,一边是纹丝不动站立如松的降兵。目前虽然看不出什么成绩,但是刘尚相信,只要一个星期,这些士卒的面貌将会大变样。 第八章 皖口水战 转眼七天已到,已经到了同刘晔约定的日子,湖口军队经过这些时候的操练,精神面貌有了极大的改观,最少他们列队的时候不在歪歪斜斜,有了点军人的样子。石宝盘踞鄱阳多年,手下多是水上健儿,湖口天险,更有大批战船停泊。刘尚一声令下,留牛四带人紧守城池,自己与太史慈一道扬帆起航,往皖口开去。 百艘战船绵延不绝,刘尚独立船头,一直往庐江方向眺望。长江之上商船络绎不绝,皆荆州、巴蜀长途贩运的行商。见得到刘尚水军过处,他们自觉停下船头,不时派人上来缴税。 原来石宝纵横长江,靠的就是劫掠行商过活。刘尚接收石宝基业不久,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整顿,所以行商见到江面大船过来,纷纷误认是石宝的船队,为免灾祸,故此主动花钱消灾。 刘尚哭笑不得,对太史慈等人道:“天下纷乱,一贼寇之威竟止于此!传我命令,让这些商人为首者速来见我!” 底下自然有人飞奔而去,不一会,三十余衣着华丽之商人陆续到来,看服饰皆是绫罗绸缎,富贵非常。见到刘尚立于中间,纷纷行礼道:“草民等拜见将军,不知将军呼唤我等有何吩咐?” 刘尚微微一笑,道:“我今日召集你等,只为宣布一件喜事!鄱阳石宝不尊王法,已然为我诛灭,从此以后,鄱阳境内不设税卡,往来货物停泊港湾之中,凡是粮食等生活必须之物一律免税,其余物品值百抽十,你们皆是各处行商,还望相互转告。” 众人大喜,齐声拜道:“将军厚恩,我等铭记于心,石宝残暴,将军诛之,莫非天意!鄱阳良港,我等向往久已!” 又一年老富商插言道:“敢问将军名讳?” 一边刘七喝道:“大胆,此乃我家主公,扬州刺史三公子,鄱阳等地皆主公辖下!岂是你们所能动问?” 刘尚微微一笑,摆手让刘七退下,和颜悦色的说道:“在下刘尚,鄱阳全境皆我掌管,诸位不妨回去考虑一下,以后凡是我之辖地,一律欢迎商贾进驻,除正常课征,绝不收取其他杂税。” 老者点头,与同伴商量了一下,道:“刘将军厚意,我等感激肺腑,只是事关重大,请容我等考虑一番。” 刘尚也不勉强,挥手让他们退下,鄱阳民少地广,他又是新近占领该地,这些商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想要他们立刻投资,无异于痴人说梦。现在接近他们,不过是想通过他们的宣传,树立自己鼓励工商的形象。 见到商人退下,太史慈道:“公子何须如此客气,商贾多奸诈之徒,更有许多探子奸细夹杂其中,对他们不能过于宽容!” 刘尚叹了口气,自古士农工商,太史慈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就算是他,对商人也只能利用而不敢重用。 “主公,有一艘快船向我们驶来,看样子好像是祖司马的手下!”一个亲兵飞快的说道。 “哦?”刘尚心中激动,快步走上船头,远处果然有一艘小小的渔船飞速划来,依稀之间还能分辨的出那些水手的容貌,正是祖郎的心腹手下。 “主公,大事不好!”那艘快船一刻不停,隔着老远,上面的水手就大叫道:“祖司马与军师等人被皖口守将截住,我等拼死前来报信!” 刘尚大惊,“全速前进,朝皖口进发,子义,你下去准备一下,我们进攻皖口!”又让那些水手上船,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 原来刘晔带着祖郎等人回到庐江家中,一边命令家人打点行装准备渡江,一边与祖郎等人赶赴居巢,去请鲁肃出山。鲁肃与刘晔本是好友,素知刘晔大才,见他如此推崇刘尚,心中颇为意动,又见刘尚书信殷勤之意,于是下定决心,答应跟刘晔举家渡江。 事情本来很圆满,坏就坏在鲁肃不仅刘晔一个好友,他与周瑜也有交情,鲁肃举家搬迁,当然要留书一封感谢周瑜照顾之类。恰巧第二日周瑜回居巢接家眷,看到鲁肃留书不由大惊,连忙派人追赶,却为祖郎杀败,周瑜不甘心鲁肃投往鄱阳,又修书一封前往庐江,请求刘勋带人拦截,自己星夜赶往历阳,借兵五百在后急追! 明白事情经过,刘尚心急如焚,大声命令士卒加快速度,一边焦急的问道:“子扬那边情况如何,有没有人受伤?庐江出兵多少,皖口有多少兵士?” “主公宽心,刘军师没事,祖将军发现庐江出兵之后就带着我们钻入皖口附近的山林躲避,庐江共出兵两千余人,皖口屯兵五千,将军见我等水性精熟,所以派我们突围向主公求救。” “公子,前方出现袁术水军,看样子是皖口的驻军!”太史慈大步赶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刘尚稳住心跳,道:“全速前进,迅速歼灭敌舰,趁势夺下皖口!先登者官升一级,赏钱一万!” “诺!”太史慈飞快离开,一连窜命令下去。士兵们为奖励刺激,也是士气如虹,杀气滔天。 袁术军中,一员大将稳坐中军,他穿着亮银铠,悬着青峰剑,手里搂着一个美娇1娘,嘴里喝着一爵百花酿。此人乃是刘勋妻弟吴良,素有武勇,骄横非常。今日听说鄱阳群盗将要攻打皖口,心中不由大怒,当时点齐兵马,全军出了皖口,全速向刘尚杀奔而来。 三通炮响,吴良排开阵势,艨艟在前,楼船随后,吴良命人开船出阵,大声骂道:“哪里来的水上蟊贼,不知道这里是某家守备之处?识相的速速弃械投降,要是半个不字,万箭齐发,让你等具为孤魂野鬼!” 太史慈大怒,向刘尚请战道:“此人无礼,慈愿引一军前往溺战,誓要擒杀此人,攻破皖口!” 刘尚点头,道了声小心,急命军中健儿划动斗舰,让太史慈引五千精锐往前冲去。太史慈愤怒,大声叫道:“前面的人敌将听着,某家太史慈,今日特来取你首级!” 吴良大笑,骂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刘繇手下丧家之犬。你家主公奔逃豫章,你不去投奔,却来攻打皖口,岂不是自寻死路!来人,放箭,给我射死他!” “全速前进,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太史慈站在船头,左手提盾,右手挽刀,任由万千箭雨落下,自身却毫发无伤,刘尚手下健儿多是纵横长江多年之水贼,见到箭雨落下怡然不惧,只顾拼命划桨,好靠近厮杀。 吴良愤怒,见太史慈立于船头,也引着手下将士一拥而上,一霎时双方战船碰撞,掀起万千巨浪。水上健儿发一声喊,纷纷跳上敌船,杀的难分难解。吴良仗着楼船高大,居高临下死力射箭,太史慈肝火大动,引弓搭箭,连续射杀吴良三员副将,吴良胆寒,慌忙躲进船中,只在后面指挥。 刘尚见双方厮杀,引着剩余的三千健儿从侧翼杀出,也不纠缠,专门在外围游弋,一旦有落单战船,他们就一拥而上,斩获颇多。 吴良心中惶恐,看到己方抵挡不住,偷偷的带着心腹手下就要开溜。太史慈哪里肯放,早就盯着吴良的动静,脚下战船如飞赶至,引弓搭箭,射死吴良亲兵无数,两船相接,太史慈身先士卒,手下无一合之将,觑的吴良在前,一刀劈去,正中脖颈,一颗头颅咕噜噜的滚落甲板。 “贼将已死!投降不杀!”太史慈挑起吴良头颅大声喝道,战船如飞驶动,确保每个人都能看见刀尖上的人头。 “不好了,将军死了,大家快逃啊!”吴良一死,袁军大乱,外围的战舰首先逃跑,里面的袁军也是人心惶惶,水性好的纷纷跳江逃命,水性弱的脸若死灰,跪下乞降。交战不过半个时辰,万余袁术军顷刻瓦解。 刘尚心中焦急,也没有时间搜拢降卒,带着太史慈飞快的赶往皖口。皖口守兵早已不知去向,不费吹灰之力,皖口攻陷。祖郎的手下当下引路,五千精锐呼啸而过朝着祖郎出事的地方急速前进,一路上烟尘滚滚,路过百姓无不战战兢兢,各县守军如临大敌,告急文书雪片一般投向庐江城中。 话说刘勋接到周瑜密信,说鄱阳群盗劫持其亲友往庐江方向行军,请其引兵代为拦截。考虑到孙策威势,刘勋马上命令军司马引本部两千人马沿路拦截。他也没把这当成大事,照样莺歌燕舞,花天酒地。 刘尚大军破皖口,败退守军如飞赶往庐江,又有沿途县城告急文书络绎不绝,刘勋大惊失色,急忙命人召集幕僚,商议道:“前日周公瑾有书于我,请我代为拦截一群蟊贼,没成想贼势浩大,竟然引兵攻破皖口,诸位可有妙计退敌,解皖口之祸?” 一员骁将起身道:“些许蟊贼,能有多大能耐,属下不才,愿以本部三千人马前去破敌!定擒贼酋献于大人。” “不可,领兵者乃是刘繇帐下勇将太史慈,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非等闲之人能够胜之,不如我们起大军攻拔皖口,断其归路,如此,贼兵不战自乱!” 刘勋大喜,道:“此言大善,来人,速速点齐兵马,我们去夺回皖口,随便派人去寿春报信,太史慈引群贼攻皖口,鄱阳定然空虚,我们袭了皖口,正好趁势攻取鄱阳!” 第九章 终得鲁肃 刘尚引大军沿山路逶迤急行,祖郎手下引路,不多一会正与一彪军马撞上,太史慈奋勇当先,拍马舞枪刺死领军之人,余众一哄而散。此后连续遇到三波袁军士卒,大股两三千,小股七八百,刘尚率军只顾冲杀,沿途县城一概不顾。隔着老远,一座山林阻路,山脚之下新扎了一座军营,军营大门开出,数千袁军蜂拥而出,阵势排开,一员武将拍马舞刀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蟊贼,敢攻击我等官兵!” “主公,就是这人带着手下逼迫祖司马遁入山林,我们还有几个兄弟都被他杀了!”带路的水手满脸悲愤,泪珠滚滚。 刘尚大怒,道:“此人可恨,子义为我杀之!” “遵命!”太史慈大喝,胯下战马闪电般冲出,那员将领猝不及防,手中大刀才起,太史慈的钢枪已经刺入他的咽喉。 袁军大惊,一窝蜂溃散,刘尚恨极,大声叫道:“随我杀,这些人一个不留!降卒一律坑杀!” “杀啊!”众人呐喊一声,纷纷往前冲杀,祖郎的心腹冲在最前面,完全不顾砍来的刀剑,只求杀敌。 这场屠杀一直持续了一刻钟,军营数千士卒全被屠戮,只留下一个活口押到刘尚面前,好审问祖郎等人下落。 “将军饶命啊,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求将军千万饶我一命!”那个俘虏身体抖如筛糠,上下牙咯咯直响。 “说,你们追捕的那群人上哪去了,不得隐瞒半句!”刘尚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起祖郎的去向。 “那些好汉都被关在军营马槽之中,这些都是陈司马吩咐的,不关我的事啊!”那个俘虏痛哭流涕,一五一十的说道。 刘尚大喜,急速命人进入军营,果然,马槽之中一个巨大的木制笼子,刘晔等人一个不少全部被关在里面,看衣服脸色,虽然灰尘扑扑,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刘尚救援来迟,子扬受惊了!”刘尚一剑劈断锁槽,一把拉住刘晔看了好一阵,直到确定他没有受伤,才一脸愧疚的说道。 刘晔心中感动,脸上却作色道:“主公怎可以身犯险?庐江刘勋雄兵数万,如果断我归路,我军无粮,将会不战自乱啊!” 刘尚呵呵一笑,道:“子扬放心,淮南富庶,沿途县城必有钱粮,实在不行,我们沿途攻打县城,总能凑齐粮草。” 刘晔摇头道:“此计万万不可,我军攻略郡县,必然惊动寿春袁术,袁公路精兵数十万,如果他坚壁清野,全力围剿,我等只能束手就擒!” 刘尚心中一跳,他一开始只顾着加速行军,救回刘晔,还真没有想到这一茬,袁术虽然不善用人,但是毕竟占据汝南、寿春等中原最富庶的地方,光是那几十万大军就不是他这群乌合之众能够抵抗的,加上攻城不可能不死人,此消彼长,真要是惹怒了袁术,他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呵呵,子扬不须担心粮草问题。此去不远有一好友,其家颇多钱粮,子扬难道忘了吗?”旁边转出一青年,伦衫冠巾,面目和善,行动之间自有威仪。 刘晔一拍额头,拊掌笑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子敬不说,我几乎想不起来,十里之外,不正是叔龙隐居之所!其家巨富,钱粮足矣支撑大军十日所需!主公,这位就是吾之好友鲁肃鲁子敬!” 刘尚面带喜色,他早就注意道了刘晔身边的伦衫儒士,听到他就是鲁肃,刘尚忍住激动,很认真的施礼道:“子敬大才,尚闻名久矣,今日能在此见到子敬,尚不胜欣喜!” 鲁肃也暗暗打量刘尚良久,见他为了营救刘晔不惜冒险突入庐江腹地,一见面就先关心刘晔是否受伤,心中不禁暗暗点头,后来又见刘尚听到自己名字喜形于色,不似作伪,心中好感顿生,道:“鲁肃拜见主公,今日得遇主公,肃之幸也!” 刘尚心中爽翻了天,一把拉住鲁肃与刘晔道:“尚有两位贤士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汉室不兴!” “军师,怎么不见祖郎等人踪影?”太史慈安顿完刘晔与鲁肃的家小,唯独不见祖郎一兵一卒,心中不由奇怪。 刘尚一愣,刚才光顾着刘晔了,太史慈一提醒,他还真发现了一件怪事,马槽里关押的都是刘晔鲁肃的家人,祖郎等人却不知所踪! 刘晔呵呵一笑,道:“主公容禀,祖司马护卫我们来到皖口之后,因为被刘勋派人拦截,祖司马虽勇,却寡不敌众,晔等退至此山之后,眼见就要全军覆灭,是子敬提议我等暂时束手就擒,而祖司马则带人前往深山请求援兵去了。” “援兵?什么援兵?”刘尚奇怪的看着鲁肃,他的兵马都在鄱阳,要求援也该是往长江边跑啊,怎么钻进深山里了? 鲁肃微微一笑,道:“主公可知庐江有三大寇?” “还请子敬详说!”刘尚想了想,袁术手下确实有两个叫雷薄、陈兰的部将落草为寇,不服袁术管辖,只是这第三个他还真没什么映像。 “袁术残暴,兵多粮广而不衅百姓,故此手下忠义之将多叛入深山落草为寇。此去三十里有一山,山中有两位寨主,原是袁术部将,后来不满袁术专横,于是落草为寇,一名雷薄,一名陈兰,又有庐江梅乾,聚众千人前往投靠,他们三人拥众万余,张勋屡次进剿失败,所以有庐江三大寇之称!”鲁肃道。 “原来如此,子敬说的援军就是他们?可是我与三人并无交集,他们凭什么帮我?”刘尚奇怪道。 “主公以何起家?因何成事?”鲁肃笑着问道。 刘尚一愣,这可是个大哉问啊,千头万绪让他一时从何说起,只好苦笑道:“还请子敬赐教!” “主公有三大优势,一为汉室宗亲,此大义也,二能知人善任,礼贤下士,此立身之本也,三能唯才是举,不计出身,此贤人所以乐于效死也。祖郎不过一贼寇,妄自尊大,不服王法,主公不计前嫌委以重任,石宝部下多水贼大盗,主公尽免前罪,一视同仁,有此三点,天下寒士无不渴望为主公效力,雷薄等人素有忠义之心,主公缘何说与他们没有交集?”鲁肃道。 刘尚惊喜,拉住鲁肃道:“子敬真乃我之子房,我不以得雷薄等人为喜,以得子敬为喜也!” 鲁肃也是心中一热,深感刘尚知遇之恩。一行人畅谈天下大事,刘晔、鲁肃皆见识高远,刘尚每有惊人之语,太史慈也颇读书,知晓大义,四人极为投机。 等到刘晔等家小恢复镇定,刘尚马上带领军队拔营启程。按照刘晔的估计,皖口可能已经失陷,刘尚等人只能一直向西,尽量避免与刘勋的大部队接触。好在临近的都是小县,见到大军经过,自保尚且来不及,哪里敢跑出来拦路。 军中多了老弱妇孺,行军的速度却并没有慢下多少。刘晔等家人自然有车马代步,普通的士卒经过连日来的跑步锻炼对长途行军也习以为常,沿途大军军纪严明,队伍严密,虽然刘尚并不满意,鲁肃刘晔却大呼惊奇,没想到刘尚短短七日功夫就能让一群散漫贼寇拥有正规军的气势,不由对刘尚的练兵能力大加赞赏。 行军十里,大片良田出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时值秋收,稻田里一片繁忙的景象。刘尚骑着白马,与刘晔等人并驾齐驱,一边欣赏沿途风光,一边往最前面的庄园赶去。 早有农夫进去通报,看到大军严正,没有作出劫掠稻谷之事,一些心急收割的汉子依旧大汗淋漓的忙碌不停,最多军队经过身边的时候躲在一旁。更有许多村妇从各处角落里偷眼观瞧,指着最前面的刘尚等人指指点点。 东汉田庄往往阡陌相连,庄园中也更备有许多部曲庄客防备盗匪。见到五千大军过境,庄园主人连忙率领部曲在大路迎接,当先一人,面貌清癯,头戴高冠,身穿蓝色蜀锦百纹衫,腰悬明晃晃百炼钢制成龙泉剑。 刘晔先向刘尚请示后,才同鲁肃一道下马,向着那人径直走去,嘴里大叫道:“任叔龙别来无恙,今日我等前来就食,不知道你家的粮食够不够吃!” 那人大笑,也迎了上去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处刚好囤积了些粮秣,只怕你们人少吃不了兜着走啊!” 一行人相视大笑,见礼已毕,鲁肃道:“我们的来意想必叔龙早已知之,废话就不多说了,只求叔龙借十日口粮,好让我们度过难关,返回鄱阳!” “前面就是仓库所在,要多少你们尽管拿出,难得见到两位故友,还请两位千万留住一宿,让我致以殷勤之意!”任夔随意吩咐了一声,一个管家马上取出一串钥匙,带着庄丁往仓库搬运粮食去了。 鲁肃与刘晔相视一眼,同时说道:“蒙叔龙不弃,敢不从命,只是此处有一贵人仰慕叔龙之名,今日特来拜访。临行仓促,也没有备上什么礼物,还请叔龙不要见怪!” 第十章 祖郎归来 任夔目光一闪,看了眼刘尚道:“这位就是你们投效的主公吧?许子将素好品评人物,先是失于太史慈,今又失于刘尚,可见天下豪杰,非一人所能尽知!” 刘尚正在一边,听到任夔之语不由一惊,道:“先生怎知我名讳?” 任夔微笑施礼道:“将军之名早已传遍扬州,在下虽然退居乡野,消息还是能收到一点的。,庐江张勋三万大军正在猛攻皖口,将军缘何将兵来此?” 刘尚叹息一声,把刘晔如何被张勋拦截,自己如何发兵来救之事又说了一遍,道:“如今后路被断,只能从江夏借道回转鄱阳,因为子扬与先生有旧,所以才厚颜过来讨要粮秣。” 任夔一惊,肃容答道:“将军严重了,些许钱粮算的了什么,如不嫌鄙处简陋,还请将军暂住一宿,鄙人庄园聊备薄酒,以为将军洗尘。” 刘尚欣然答应,任夔可是魏国名臣,以才干著称于世,先是避居扬州,袁术屡次征辟皆不就,虽然袁术对他恨的牙痒痒的,但是一直没有杀他。现在被刘尚遇到了,那还能轻易放过。 当天夜里,刘尚就找来刘晔与鲁肃两人商议道:“任叔龙大才也,我甚爱之,只是此人富贵,恐怕很难收服其心,不知两位有何计策,能够让叔龙随我同回鄱阳之地。” 鲁肃想了想,道:“肃或许可以前去劝说,只是叔龙生性高傲,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刘晔微微一笑,道:“此事易耳,主公立刻派人暗中宣传你的身份,就说叔龙已经决定舍弃此处随主公同回鄱阳,明日一早再驱赶农户于庄园之外,主公只需备至殷勤之意,叔龙必归心也!” 刘尚眼睛一转,心中暗暗欢喜,这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啊,袁术对任夔嫉恨非常。只是碍于亲戚关系才一直不杀他。他们来时是做袁军打扮,任夔才会毫不犹疑的接待他们。要是被袁术知道任夔不但接待敌军,而且还赠送钱粮,那还不炸开了锅啊。 鲁肃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不禁有些为难的说道:“主公,这样不太好吧,任叔龙以诚待人,如此行事于礼不合!”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叔龙大才,素为袁术嫉恨,我们这不是害他,而是在帮他啊,我们虽然扮作袁军,但是破绽百出,叔龙敢于冒险接待,其中隐情子敬可知?”刘晔胸有成竹的问道。 鲁肃一愣,继而了然道:“叔龙还是这样遮遮掩掩,若非子扬点破,肃还被他蒙在鼓里!” 刘尚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麻烦子扬说清楚点,你们打的哑谜我猜不透。” 刘晔呵呵一笑,道:“主公不知,叔龙志向高远,只因不从袁术,所以一直被羁縻在此,我军到来,叔龙之所以敢于接待,其心已有追随主公之意。只是他对主公前途尚有疑虑,所以才一直遮掩,想要再观望一段时间,晔今日此计,乃是助叔龙下定决心,彻底下定追随主公之心!” “好一个断人后路之狠计,刘子扬,你就这样报答多年之老友乎?”大门猛然被人推开,一个人朗声叫道。 刘尚等人一惊,只见任夔一脸笑意,手里还提着一坛美酒,四个酒爵。 刘晔拊掌大笑,道:“好一个任叔龙,岂不知非礼勿听,深更半夜躲在门外听客人议论,不是主人所为!” 任夔笑骂道:“还好我偷听了,要不然被你们卖了我还要帮你们数钱!任某本来以为来了几位至交好友,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 刘尚心中一喜,看任夔的样子,八成有戏!他急忙起身施礼道:“先生大才,尚极为仰慕,还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共举大事,光复汉室。如此,则百姓之幸,社稷之幸!” 任夔急忙还礼道:“在下欲寻明主久已,只是困居扬州,夙夜忧惧,今日得遇明主,敢不效犬马之劳?” 刘尚大喜,与任夔等人共论天下大事,朝政得失,任夔侃侃而谈,没有丝毫迟滞,更兼博通典籍,精于刑律,刘尚喜之不尽,战争拼的就是国力,内政型的人才更是重中之重,不信,看看诸葛亮治蜀就知道了。 任夔心中也是颇为喜悦,他确实如刘晔所说对刘尚的前途还有些担心,不过他对两位好友刘晔与鲁肃的眼光却极为信服,能够同时得到两人辅佐的刘尚,无疑具有极高的投资价值。所以他才会冒险借粮,以为今后退路。只是刘晔棋高一着,想要彻底断他杂念,任夔无奈,只能抢先一步,主动投效。 刘尚心中欢喜,当夜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到正午时分才彻底清醒过来。早有美貌婢女打来清水,伺候刘尚洗漱。 任夔下定决心追随刘尚,于是对他说道:“袁术此人暴虐无常,更兼妒贤嫉能,我投效主公,袁术知道必发大兵追赶,此处离江夏尚有三道隘口,分别是戚寄、秦栩、乐就三人把守,此三人惯于用兵,攻城恐怕耗费时日。一旦袁术大军尾随而至,两面夹击,我军必败。” 刘尚一惊,知道任夔是袁术的亲戚,他说的话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原本他还想借道江夏,顺便看看能不能收服黄祖手下的甘宁等人,但是听任夔这么一说,刘尚明显犹豫了。 刘晔鲁肃也是眉头紧皱,他们绕到江夏的前提就是猜测袁术在江夏一带布防可能会有漏洞,现在希望破灭,他们不得不重新部署战略。 任夔见刘尚等人沉默不语,于是又谏言道:“主公勿忧,我有一计或许可以避开袁术大军,绕到皖口附近,昨天深夜有家人报信于我,刘勋带着三万大军已经攻破了皖口港,现在正带着大军前往鄱阳,也许我们可以绕回皖口,从那里返回鄱阳。” 鲁肃眼前一亮,也接口道:“叔龙这条消息来的太及时了,此去江夏前途叵测,如果能够重新占领皖口,从庐江进入长江,我们就安全了。”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觉得这个主意完全可行,他们一路向西,袁术一定以为刘尚会带着人绕到江夏返回鄱阳,他绝对料不到刘尚等人会倒打一枪,重新去夺皖口。 “报!主公,前面发现一彪军马急速向我军赶来,看人数不下一万!”一个探子飞马来报。 “是哪里的军队?打的是谁的旗号?”刘尚冷静的问道,经过两次战争的考验,刘尚也成熟了很多,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一听到有兵马杀到就心中发抖了。 “身份不明,没有旗号,倒像是山里杀出的盗匪!” “盗匪?莫非是祖郎带着人回来了?”刘尚喜形于色,对鲁肃道:“子敬之计果然奏效,雷薄等人投降了。” 鲁肃神情严肃,并没有出现什么兴奋的神色,“敌我不明,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以防敌军突然袭击!” 刘尚深以为然,急忙命令太史慈本部丹扬精兵一千人在前面布阵,又命军中老弱集中到一起,以大车围成一圈。一切准备就绪,天际沙尘滚滚,一彪军马已经杀到。当先一员大将,狻猊护头盔,双手鬼头刀,胯下一匹黄骠马,身边跟着三个将领打扮的壮汉,都是虎背熊腰,全副披挂。 见到刘尚严正以待,那员大将急忙止住军马,单人独骑飞速而来,一边高声叫道:“前面可是主公大军?属下祖郎救护来迟,还望主公恕罪!” 刘尚大喜,对太史慈道:“祖郎功成,我军之大幸,有此大军加入,何愁皖口不破,鄱阳不稳?” 两军汇合一处,太史慈。刘晔。鲁肃、任夔等人与祖郎相见完毕,祖郎又引荐三员将领道:“主公,此乃是雷薄、陈兰、梅乾三位壮士。” 雷薄等人急忙跪下道:“承蒙公子不弃,使祖司马千里相招,我等愿意归降公子,执鞭坠镫,绝无二心!” 刘尚欣喜,升祖郎等四人俱为校尉,并且命人记下祖郎功劳,等到攻下皖城,撤回豫章,就向刘繇讨要官爵,真正成为鄱阳之主! 有了雷薄等万人加入,刘尚的军队一下子膨胀到了一万五千人的程度,从数量上说,这支大军已经威胁到了袁术的统治,他绝不会容忍这支军队继续发展下去的。所以刘尚行军更加快速,为了早日占领皖城,不给袁术反应过来的时间,刘尚命令祖郎领兵五千保护老弱妇孺在后,自己与太史慈、雷薄、陈兰等人快马加鞭,带领一万强壮士卒赶往庐江城。 庐江境内一夕数惊,刘尚大军所过之处城门封闭,守军严正以待。告急军士络绎不绝,都向着庐江城的方向拼命赶去。 袁术接报大惊失色,连忙撤回向江夏方向移动的部队,更派大将纪灵引兵三万火速赶往庐江协助守城。自己亲帅五万大军,带着张勋、李丰等将从寿春出发,欲要与刘尚决一雌雄! 第十一章 皖城乔公 刘尚当然不敢和袁术的大军遇上,别说五万大军,就是纪灵的三万大军都不是他们能够正面对抗的。一收到消息,刘尚立刻找来刘晔、鲁肃商议道:“现在袁术五万大军旦夕将至,纪灵等人将又率领重兵从合肥杀来,稍不小心我们就可能全军覆没,不知道诸位可有良策破敌?” 刘晔道:“皖城与皖口互为犄角,主公上回攻破皖口乃是出其不意,皖城方面也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这一次,我们也必须出其不意。” 刘尚喜道:“如何出其不意,还望子扬详细道来。” 刘晔微微一笑,道:“任叔龙在此,不就是出其不意吗?叔龙乃是袁术亲戚,这一点扬州人尽皆知,而且叔龙投效主公之事袁术却并不知道,只需主公选派精锐士卒同叔龙一道混入皖城之中,到时候里应外合,皖城唾手可得!皖城既破,主公封闭四门,命人持皖城令之关防印信前往皖口,诈称皖城危急,让皖口守军前去救援皖城,我们再乘虚而入袭取皖口,如此,皖城尽为主公所有。” 刘尚大喜,暗自庆幸得到了刘晔的辅佐。三个人计议已定,刘尚马上命雷薄快马加鞭前往后军接来任夔,又命太史慈选择精锐士卒五百人,俱做农夫打扮,等候刘晔的吩咐。 不多时,任夔赶来,听了刘晔的计策后也不多说,立刻换了身华丽的服侍,驾着牛车,带着五百随从,一群美貌侍女,径直往皖城方向行去。 鲁肃又道:“叔龙此去从人过多,肃恐皖城中有能人看出破绽,主公何不全军拔营,一路上大张旗鼓向庐江城进发,等到骗过皖城探子,我们再选精锐士卒连夜赶到皖城之下。” 刘尚又喜,道“就依子敬所言,子义,传下军令我们前往庐江城,顺便命人前往沿途县城劝降。” 太史慈答应一声,飞速出了大帐,全军紧急动员,一霎那拔营而去。又有陈兰引着一千偏军,前往沿途县城劝降。 皖城守将乃是刘勋手下大将梁刚,虽然才能平庸,但是为人谨慎,所以刘勋率军攻打鄱阳,特意留下这人镇守皖城,兼管理大军后勤供应。刘尚大军在皖城五十里外扎营,梁刚大惊失色,城中不过区区五千人马,如何敢前去截击敌军万余人马,于是他吩咐将士抓紧准备守城器械,一边派出无数探马,侦查刘尚动静。 正午时分,刘尚大军拔营而去,又向附近县城劝降,索要钱粮,这哪里瞒得住皖城之中的梁刚,听闻刘尚转攻庐江,不禁对左右道:“人说刘扬州第三子乃是人杰,今日一见,亦是徒有虚名,庐江城高兵广,更有纪灵大军旦夕可至,以区区万余人马,如何是纪将军之敌手?” 一中年儒士在一旁道:“刘尚所部尽为贼寇,我担心他们可能会沿途劫掠,以至生灵涂炭,将军应当速速派人去庐江报信,并晓谕各处严加守备,刘尚缺粮,只要坚壁清野,贼寇必将不战自乱!” 梁刚点头,急忙选派精干探马飞速前往庐江报信,又派大量信使晓谕沿途县城,务必坚壁清野,不能让刘尚大军得到一粒粮食。 任夔带着五百从人,美貌歌姬,一路大张旗鼓前往皖城进发,太史慈也扮作任夔护卫,隐于众人之中。皖城乡野震动,人人争相前往官道两旁,观者无数。个个羡慕不已。 原来任夔听了刘晔计策之后,对刘尚道:“主公有命,夔焉敢不从,只是皖城梁刚谨慎,空手而去,又带大量精壮,夔恐怕被人看出破绽,不如我们扮作迎亲队伍,暗藏兵甲,前往皖城之中,如此,梁刚必不怀疑!” 刘尚疑惑,道:“还望叔龙详细告之?” 任夔笑道:“皖城乔公有二女,皆有倾国倾城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扬州士人心生爱慕者无数,前往求亲之人更是络绎不绝,夔此去,只需多备彩礼,军士皆披红挂绿,诈言要往乔公之处求得良缘,如此,梁刚必无疑心,说不定,他还要亲自陪同在下前往乔公住处,趁机一睹美人真容!” 刘尚大喜,眼珠转了转,想到自己来了这么久虽然也见过几个美女,天天也有美貌侍女服侍,但是大名鼎鼎的江东二乔就在眼前,如果不前往一观,那这个遗憾可就太大了,于是他道:“叔龙此计大妙,尚素知乔公之名,今日此去,还望叔龙告之乔公刘尚仰慕之情,等到皖城城破,尚当亲自登门造访!” 任夔大笑,道:“主公亦知二乔之名?夔此去,必向乔公告诉主公仰慕之意,我闻乔公之女大乔已年满十六,正是出阁的大好年华,如果主公愿意,不如这次我们假戏真做,当真前往乔公之家求娶大乔,以为主公良配!” 一边刘晔大喜,也劝刘尚道:“乔公祖名震朝野,乃是一时名士,如果主公能够与其结亲,对于提升主公的名望将有巨大的好处,我们不如多备珍玩宝物,一边前去求亲,一边暗中约火为号,三更时分,趁机袭取城池。” 刘尚老脸一红,当着这么多人谈婚论嫁,绕是他神经大条,浑身也有点不自在,不过想到这次求亲的对象乃是大乔,不由的心中火热,于是道:“一切依叔龙与子扬所言,只是临行仓促,我哪里来的珍宝可以用作聘礼?” 任夔呵呵一笑,道:“主公勿忧,珍玩宝物夔自有办法,还请主公精选忠勇士卒,更派一员良将随我同入皖城。” 刘尚也急于攻下皖城,于是急忙命太史慈挑选本部丹扬精兵共五百余人,一行人披红挂绿,敲锣打鼓,顿时来到皖城南门之外。 早有兵士飞马报知梁刚。梁刚惊讶,却不敢怠慢,引着数十官吏登上城头,果然见到下方一人,头戴高冠,身披绫罗,一身贵气逼人,见到城上梁刚出现,拱手道:“梁将军可好,一别经年,将军风采依旧!” 梁刚大喜,他曾经随着袁术等人前往任夔的庄园拜访过,所以认得任夔面貌,见到任夔主动行礼,不由深感满意,急忙命人打开城门,迎接任夔进城,又问道:“任先生从何处来,鄱阳刘尚引群盗祸乱庐江,先生路上可有遇到?” 任夔笑道:“路上曾经遇到,我观其兵暴虐,所以隐在附近,一直等他们拔营而走,才带着从人急忙赶来皖城,幸好皖城乃是将军镇守,夔一向听公路夸赞将军武勇,庐江有将军在,夔无忧也。” 梁刚心中暗喜,觉得任夔待他亲热,急忙命人安排宴席,自己更是亲自陪着任夔住进皖城县衙之中,道:“先生此来,是为何人求亲?” 任夔道:“夔之长兄有一子,年刚及冠,却有大将之才,前些时日来我庄园,说爱慕乔公长女,所以夔尽出家中浮财,前来皖城面见乔公,以成一段金玉良缘。只是不知乔公还在家中没有?” 梁刚道:“在,在,自从刘尚贼寇入侵,皖城当即四门紧闭,乔公一家都在城中,先生随时可以前往拜见。” 任夔大喜,当下就要拜别梁刚,引着手下壮丁前往乔公住处。梁刚自思任叔龙乃是当世名士,乔公祖也是清贵非常,两家一旦结亲可是扬州盛事,怎么能轻易错过,也带着手下心腹数十人尾随其后。皖城百姓更是万人空巷,争相议论。 任夔心中暗喜,与太史慈交换一个眼色,太史慈会意,以置办货物为名,带着手下心腹兵士钻入皖城之中,暗暗打探清楚皖城形势,以为夜晚之用。 话说皖城以北乃是富贵人家聚集之处,能够住进来的无一不是世家大族,或者地方豪强。乔玄搬来皖城,也在北城找了一处宅院。听闻任夔带人前来求亲,连忙让家人大开中门,自己亲自带着管家仆役迎出门外。 任夔大惊,连忙下马施礼道:“晚辈任夔见过乔老先生。” 乔公喜悦,拉住任夔,又命任夔从人从偏门进入前院,自己引着任夔、梁刚等人前往大厅,奉茶已毕,乔玄道:“叔龙此来,是为谁求亲,可否告之姓名,好解老夫悬念!” 任夔从容不迫,命从人取来彩礼道放在堂前,才对乔公说道:“此人乃叔龙兄长之子,姓任名尚,字之人,素有大志,精通行军布阵之道,今年不过二十余,却长的颇为英武,夔知乔公长女已到了出嫁的年龄,所以厚颜前来为其求亲。” 乔玄眉头微皱,看了一眼任夔,心中思量一番,并不记得扬州任氏之中有一个叫任尚的人。但是任夔大张旗鼓,他又拿不定主意,于是对任夔说道:“老夫膝下无子,唯有两个女儿相依为命,嫁女乃是大事,老夫必须同小女商量一下,不如叔龙暂时住在我处,三天之后,我们再决定如何?” 任夔暗喜,道:“恭敬不如从命,乔公学识高远,在下早就有了讨教之心,能够住进乔公府邸,夔之幸也!” 乔玄大喜,拉住任夔引经据典,尽是春秋、尚书艰涩之语,梁刚在一旁听的没趣,知道自己不通文字,乔玄不待见自己,于是主动告辞,回转军营不提。 等到梁刚离开,乔玄与任夔会心一笑,当下屏退众人,一起进了密室之中。乔玄脸色一变,大喝道:“好一个任叔龙,你既投效刘尚,为何又大张旗鼓前来皖城求亲,你可知,一旦袁术得知此事,我家上下三十余口俱为其刀下亡魂!” 任夔大惊,道:“我投效主公不过两日,乔公如何得之?” 乔玄嘿嘿一笑,“你之计策只能瞒过梁刚这等无谋之人,如何能够逃过我之法眼?你们也真够大胆的,袁术纪灵大军随时可到,你们不急着攻取皖口,却想来袭取皖城重兵云集之地。” 任夔见乔玄虽然愤怒,却没有别的举动,也笑道:“乔公何出此言,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家主公乃是人杰,听闻老先生家中两女皆是国色天香,所以才派任某冒死前来求亲,以示真心诚意。至于夺城,不过是附带而已。” 乔玄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袁术冢中枯骨,久必为人所败,叔龙权且安心,老夫既然得之此事,当助叔龙一臂之力!” 第十二章 占领皖城 刘尚带人佯攻庐江,走到半路,估计已经出了皖城探子的侦查范围,于是对刘晔等道:“我军前行五十里,皖城梁刚一定以为我们真的前往庐江去了,前方不远乃是一片山林,不如我们躲在里面,等到天色将黑再折返皖城。” 鲁肃道:“主公万万不可,我军一动,梁刚必然知道,为今之计,只能选择精壮埋伏在山野之中,其他士卒继续往庐江进发,只有这样才能打消梁刚顾虑!” 刘尚点头,当即命令雷薄率一只偏师继续往庐江进发,一路上多置军旗,以为疑兵之计,自己却与鲁肃、刘晔等人引军五千埋伏在山林之中。 果然如鲁肃所料,大军过去不久,一队皖城的斥候出现,见到刘尚军队一直朝庐江进发,才拨转马头,飞速通报皖城之中。梁刚接报,心中安定,吩咐士兵守好城池,自己却卸下戎装,换上便服,往家中赶去。 话说太史慈游荡皖城之内,遍观四门守军虚实,又秘密购买许多硝石引火之物,心腹手下都暗藏利刃,潜伏在皖城各处要道之间。三更时分,南门守军大多懈怠,躲在隐蔽处睡觉, 太史慈领着四百士卒暗怀利刃,一直走到城门附近,早有巡夜军士拦住去路,大声喝道:“干什么的!” 太史慈手快,一刀劈死喝问之人,引着四百士卒发一声喊,一直往城门冲去。守城士卒大惊,一边鸣锣,一边鼓噪着围了上来,刀枪乱舞,死命挡住太史慈等人进攻。 “敌袭!快去报告梁刚将军,剩下的人跟我来,决不能让他们夺下城门!”守城士卒中跳出一个校尉模样的将领,手里挺着一柄浑铁大叉,拍马举叉就刺向太史慈的胸口。 太史慈冷笑一声,站在原地不动,等到劲风扑面,那把大叉离自己不过一尺距离之后,才左手一伸,握住刺来的大叉,手起刀落,那名司马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其余守军大惊失色,纷纷丢下武器作鸟兽散,太史慈也不追赶,急忙命人打开城门,好迎接刘尚大军入城,又让人四处纵火,诈言皖城已破,杀梁刚者赏百斤,封千户! 刘尚大军趁着夜色早已埋伏在皖城四门之外,见到城南火起,马上命令梅乾引军一千堵住东门,鲁肃引军一千堵住北门,刘晔引军一千堵住西门,自己带着剩余两千人马从南门杀入,太史慈打开南门接应,刘尚留下本部军卒一千人守住南门,上马提枪,一直朝皖城县衙杀去。 皖城大乱,火势滔天。梁刚接报大惊,火速点齐兵马就要杀奔南门,忽然街道里窜出一百士卒,手里引弓搭箭,对着梁刚乱射,可怜梁刚失了方寸,惨叫一声,死于乱箭之下。 袁军看到梁刚阵亡,大喊一声,纷纷四下而逃。那些士卒也不追赶,欣喜的割下梁刚首级,朝刘尚中军报功去了。 乔家大宅,任夔与乔玄正在对弈,听到城内喊杀震天,不由笑着说道:“主公大军已经进城,乔公再不发动,五千皖城子弟可要玉石俱焚了。” 乔玄不敢怠慢,急忙吩咐管家拿着自己的书信,在太史慈士卒的带领下前往东、北、西三门劝降。三门守将俱是豪门子弟,看到乔玄书信,纷纷大开城门,放刘尚大军入城。 战争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快,有乔玄出面,刘尚大军又纪律严明,并无太大的扰民事件,皖城民众虽然惶恐,却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骚乱。 刘尚欣喜,带着刘七等亲兵步入皖城县衙,任夔与乔公早已等在那里,见到刘尚进来,任夔恭贺道:“恭喜主公夺得皖城,这次我军能够这么快就夺下皖城,全赖乔公之力。” 刘尚早就注意到任夔身边的白发老者,只见他一袭长衫,面貌和蔼,虽然年老,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浑身透露出淡淡的威严,心中不由暗自赞叹,道:“小子久闻乔公大名,多谢乔公相助之恩!” 乔玄拈须微笑,道:“公子无须客气,老夫不过顺势而为。只是梁刚军士多为皖城人氏,还请公子善待之。” 刘尚点头,军情紧急,他来不及和乔玄叙话,先命雷薄引兵一千到街上巡逻,抓捕梁刚溃散的军卒,一边命人取来皖城之关防印信,当下写了封调兵的命令,诈言皖城危急,请皖口守将速起大兵前来救援,又用了大印,封好火漆,选一精干士卒快马加鞭朝皖口赶去。 一切准备妥当,安抚了皖城之后,众人都来献功,此次战斗虽然短暂,将士们却斩获颇多,等到士卒献上梁刚首级,刘尚不禁叹息一声,命人收敛梁刚尸身,又赐梁刚家眷若干金银,作为抚恤。 乔公在旁边听到,心中对刘尚好感大增,私下里对扬州豪族说道:“刘子任仁慈之主,内有刘子扬、鲁子敬此等智谋之士,外有太史慈、祖郎等忠勇之将,虽然实力比之孙策稍有不如,亦是南方一蛟龙也。”扬州士人闻听,多有千里投奔者。 不说刘尚占据皖城,安抚民众,但说皖口驻军主将乃是刘勋妻弟,姓吴名汉,与前任皖口守将吴良乃是兄弟,驻军夜间发现皖城方向火光冲天,吴汉急命手下探马前往探查,自己整饬军营,命令士卒紧守营寨,以防刘尚趁虚劫营。正在焦急时,军营之外出现一匹快马,大声叫道:“快开营门,我乃皖城信使,刘尚率大军围攻皖城甚急,梁将军特命我快马赶来求援!” 吴汉听说是皖城来人,立刻打开营门,命令军士带到自己面前,接过信使手中关防文书,又对了虎符,确认无误后,道:“皖城现在情况如何,何以城中火起?” 那信使道:“刘尚狡诈,事前派小股盗匪潜入城中,想要里应外合,是将军发现的及时,杀散城中内应,现在正率兵抵挡刘尚大军攻城。” 吴汉大惊,急忙打开营寨,引兵三千往皖城赶去,只留一千老弱守住营寨,报信使者言称要回皖城复命,提前骑马往皖城方向去了。 行至半路,一彪军马斜次里杀出,当先一员大将拍马舞刀大声喝道:“敌将休走,某家雷薄来也!” 吴汉大怒,也挺枪迎上,雷薄身后士卒一拥而上,吴汉抵挡不住,虚晃一枪杀出战团,就要向皖口逃出。 “敌将休走,某家梅乾来也!”又一彪军马从背后杀出,两边夹攻,吴汉军大乱,死者不计其数,吴汉挺枪复与雷薄溺战,只三合,雷薄手起刀落,斩吴汉于马下。 众人见主将身死,纷纷跪地投降。雷薄与梅乾留兵五百收降俘虏,自己引着三千大军急忙赶往皖口,皖口火光冲天,留守士卒大半被绑缚在空地之上,原来太史慈早就带兵杀到,只是一个冲锋,就攻破了皖口军营,皖口守军不过一些老弱,如何敢抵抗,纷纷跪下投降,只求免死而已。 见到雷薄等大军来到,太史慈吩咐道:“速速派人报知主公这里的情况,还有,命令手下士卒一起行动,我不希望在主公过来之后,见到一座残破的军营。” 雷薄等人轰然应诺,手下士卒加上降兵更有五千余人,大家一起动手,顷刻间修复好皖口军营。皖口乃是军港,其中多有战船,虽然被守军烧掉一些,还是有五十搜楼船,上百艘艨艟完好无损,其余辎重钱粮更是无数,都是为刘勋攻打鄱阳准备的物资。 刘尚稳定皖城局势之后,迅速派人搬空皖城府库,实在拿不走的全部丢到街上,任由百姓争抢,他自己却带着军马退出皖城,朝着皖口方向行去。同行之人,除了原班人马之外,皖城乔公也带着家眷跟随刘尚一块启程。只是大小乔一直隐在车马之中,与女眷待在一起,这让几次借故前往偷窥的刘尚极为失望。 走至半路,雷薄的信使接着,言称已经取了皖口,军械钱粮堆积如山,刘尚苦笑,对刘晔等人说道:“袁术还真是富得流油,光是一座小小的皖口就有粮十万斛。” 鲁肃呵呵一笑,道:“淮南乃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处,皖口的钱粮不过是小数目,寿春袁术处军粮最少也是庐江的数十倍。” 刘尚咂舌,随后又释然。任夔一个小小的田庄也能供应他一万大军一月的口粮,更何况是占据淮南的袁术。 行不多时,太史慈带人在皖口军营之外列队迎接。刘尚喜悦,轻抚太史慈的后背说道:“我有今天,太史子义出力甚多。” 太史慈感动道:“公子严重了,能为公子效力,慈之幸也。皖口大营已经整顿完毕,还请公子入内。” 刘尚点头,心中没来由的略过一丝阴影,太史慈是他手中的王牌不假,但是他更是刘繇的部将,要是刘繇突然要调走太史慈,太史慈会作何选择,他又该何去何从?刘繇毕竟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啊。 第十三章 鏖战长江 不说刘尚独自伤神,单说庐江太守刘勋引兵三万,战船千余,一路上声势浩大,横渡长江天险,直奔鄱阳而来。 上缭彭泽等地望风而降,众将纷纷贺喜,道:“大人虎威,以至群盗胆寒,孙子有云,善战者不战而屈人之兵,将军何不派人劝降湖口鄱阳两处,主公闻之,必对将军另眼相看!” 刘勋大喜,引兵屯驻彭泽,一边派人前往两处劝降,一边派遣精干士卒深入豫章,打探南昌虚实。 湖口乃是牛四镇守,这一日,牛四正为刘勋大军屯驻彭泽而心中焦急,有小校飞马送来一封书信,道:“此乃刘勋军中送来,吩咐当面交予将军。刘勋使者还等在城门之外,专等将军回信” 牛四好奇,拆开书信,横看竖看了好一阵,不耐烦的对左右之人道:“你们之中谁识字,这上面歪歪扭扭的到底说的是啥?” 众人哄笑,都道:“我等俱是贫贱出身,哪里认得这些东西,县衙之中不是还有小吏吗,将军唤他来看看吧。” 牛四憨厚一笑,立刻找来县衙小吏一人,命他把信上内容念给他听,小吏看信大惊,忙道:“将军大事不好,刘勋信上说主公已然被他杀败,现在逃亡深山,生死不知。他命我们速速开门投降,否则城破之日,就是屠城之时!” 牛四大怒,一把抢过小吏手中书信扯成粉碎,咬牙切齿道:“刘勋可恨,先是截断军师归路,后又追杀主公大哥等人,此仇不共戴天,来人,点齐人马,我们杀奔彭泽,为主公报仇雪恨!” 众人大惊,赶忙拦住劝道:“牛大哥息怒,刘勋兵多将广,背后又有袁术撑腰,降一次是降,降两次也是降,现在主公生死不知,不如我们暂时投降刘勋,等到找到主公之后,再引兵前去投奔!” 牛四凶光一闪,扬了扬手中的大铁锤道:“我牛四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忠臣不事二主,再言投降者,杀无赦!” 众人默然而退,不多时,许多头领各自联络旧部,引军逾墙而走,都赶往彭泽刘勋大军之处请降去了。 牛四闻报,哈哈大笑,对剩余的千余军士说道:“刘勋大军顷刻将至,你等还不四散逃命,留在湖口作甚?” 千余军士齐声叫道:“我等愿意追随将军,誓与湖口共存亡!” 牛四大喜,命人日夜巡视湖口防务,专等刘勋来攻。鄱阳等地豪杰闻之,颇有暗中支援者。 刘勋听闻牛四拒不投降,心中大怒,尽起三万大军前往湖口,又命新近投降之人作为前部,以备攻城之用。一时间鄱阳群寇震动,纷纷逃往长江之中,皆言:“牛四义士也,攻之不义,我等不如复为盗贼。” 刘勋暴跳如雷,又分兵一万四处追击,自己引着两万大军猛攻湖口,只是牛四等人心存死志,个个奋勇当先,湖口城池坚固,刘勋连续攻城两日,士卒死伤无数,始终未能攻下湖口。迫不得已,刘勋率大军把湖口团团围住,想要困死城中守军。 刘尚自从攻下皖口,也派出大量探子侦查刘勋军的动向,牛四的事自然也从探子口中听说,不由对众人道:“尚何其幸也,能得如此忠义之士。” 祖郎心急牛四安危,出列哭拜道:“兄弟有难,祖郎心急如焚,还请主公准许末将引军前去救援!” 太史慈也大声道:“湖口岌岌可危,慈愿率五千精兵前往增援!” 刘尚心潮澎湃,拔剑劈碎前面案几,厉声喝道:“牛四忠义,我当亲自前去救他,现在传我军令,大军即刻启程,我们杀奔湖口!” 祖郎等人大喜,连忙出了大帐,宣布刘尚命令。刘尚军中俱是贼寇出身,闻听牛四事迹,人人感念,恨不能立刻飞奔湖口,见识一下牛四的风采。 大军顷刻之间准备完毕,刘尚又吩咐任夔领兵一千护住各家老小,自己身穿黄金甲,脚踏乌云靴,头上带着独龙吞珠璎珞盔,太史慈等将校披挂齐整,刘晔等谋士跟随左右,五十艘楼船打头,百余艘艨艟随后,全军共有一万五千余人,个个气势如虹,跨越长江,直奔湖口杀来。 袁军探子得之,飞速赶往湖口,报于刘勋知道,刘勋正在攻城,听闻刘尚大军出皖口,不由大惊失色,肝胆俱裂,道:“刘尚不是往江夏去了吗,他什么时候又转回了皖城,难道主公数十万精兵也拦不住他?” 探子苦笑,连忙把刘尚诈取皖城的事也一并说了,又道:“刘尚大军离此不远,再过不久,就要杀到湖口了。” 刘勋大惊,连忙命偏将带人困住湖口,自己引着一万五千余人上了战船,行到水面开阔之处排开阵势,楼船在前,艨艟随后,两翼又有许多轻快小船,往来游弋,更兼传递军情。 刘尚得知刘勋在水面布阵,也停下大军,战船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弧形, 三通炮响,两军压住阵脚,刘勋高声骂道:“刘尚小儿,为何无故犯我疆界,更又引群盗诈取城门,劫掠府库钱粮!” 刘尚冷哼一声,也高声说道:“张勋匹夫,你仰仗袁术撑腰,素来侵害百姓。不但派人拦截我之军师,还欲袭我鄱阳,实在是狼子野心!” 刘勋愤怒,看到刘尚战船不成阵型,于是命手下副将引兵五千前往攻击。副将得令,飞身上了小船,多带引火之物,飞速朝刘尚大军杀去。 太史慈大怒,连忙请令出战,也驾一条快船,挽盾提刀,引着两千士卒迎了上去。两军接近,漫天火箭飞射,不时有人中箭落水,也有两船相撞一起倾覆,双方士卒同时落水,就在水里厮杀起来。 刘勋副将急于立功,又见太史慈兵少,连忙率三艘快船,百余名军士一拥而上,太史慈喝道:“来的好,我正要取你首级做个首功!敌将休走!”话音未落,两只船撞在一起,许多军士立脚不住,纷纷跳进水里厮杀。太史慈纵身一跃,上了副将敌船,大刀舞的密不透风,杀散船上士卒,敌将胆寒,飞身跃入水中,不知潜到哪里去了。太史慈也不追赶,又复聚拢士卒,时值北风,那船快极,一霎时竟然杀到刘勋中军之中,中军大乱,纷纷掉头散开,楼船之上箭如雨下,太史慈左冲右突,杀敌无数,身上亦被疮十余处,中箭三支。 刘尚见刘勋中军骚动,急忙命人放起号炮,无数艨艟战舰蜂拥而出,漫天箭雨连绵不绝。刘勋亦命人传下军令,火箭齐发,两军一起冲杀,,就在这长江之中鏖战,从正午一直杀到日落,双方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长江。 太史慈杀敌良久,渐渐体力不支,驾船回转刘尚中军道:“公子,刘勋等人船多,军士颇习水战,我军多有山野之人,水战有些吃亏,不如我们暂且鸣金收兵,明日再来决战!” 刘尚蹙眉,大声道:“湖口就在眼前,牛四等人还未救出,现在回去,不是功亏一篑?” 刘晔想了想,道:“不如我军且战且退,把敌兵引入湖口水门之外,如此,进可攻,退可守,也可鼓舞湖口守军之士气。” 刘尚大喜,急忙命人传递军令,众人且战且退,渐渐往湖口方向移动。刘勋哪里肯舍,吩咐军士一起努力,想要一战歼灭刘尚大军。 忽然刘勋后军大乱,一群火船杀出,许多战舰来不及躲避,纷纷着火,。早有探子报来:“鄱阳群盗从后杀出,已经打散了后军!” 刘尚抓住战机,太史慈等将奋起余力,一起杀出,两边夹攻,刘勋大败,损失战船士卒无数,只带万余残兵逃往彭泽,刘尚见天色漆黑,将士疲敝,这才收拢兵马,径直往湖口赶去。 祖郎心急,请示刘尚后率领三千士卒飞速赶到湖口城下,杀散刘勋围城之兵,牛四也从城外杀出,两兄弟战场重逢,相对大笑, 刘尚大军入城,见湖口城池残破,牛四等众不过五百余人,心中感叹,对众人道:“湖口能全,牛四众人居功至伟,传我令,凡是随同牛四一起守城之人,无官者皆为都伯,有官者官升三级,牛四大功,封奋威校尉,赏金百斤,钱十万,绢百匹,其余死难将士,每家给金二十,钱一万,帛十匹,田十亩,家属终生不征课税!” 牛四等人大喜,齐声拜倒:“主公厚恩,我等没齿难忘!” 刘尚微笑,又对随同出征皖口之将大肆封赏,他从皖城等地洗劫钱粮极多,又拿出许多金银犒赏全军,三军欢呼震天,皆愿为刘尚死战。 刘晔等又建议刘尚招抚流亡群盗,刘尚然其言,命人四处招降,鄱阳群盗闻听刘尚既往不咎,投靠之人络绎不绝,大者千人,小的五六人,三日之内,归者两万余人,更有许多山越之人闻听刘尚大名,呼朋引伴从泾县等地过来投奔。上缭、鄱阳两地也先后投降。 刘尚军势复振,拥众四万,占据湖口险要之地,日夜操演兵马精熟,就要发兵彭泽,把刘勋彻底赶出鄱阳! 第十四章 进攻彭泽 刘勋败军退回彭泽,聚拢士卒,也有两万多人,只是大军新败,军中士气低迷,湖口之中军队的数量又天天增加,刘勋心中忧虑,只能一面派人前往庐江求援,一面抓紧时间打造守城器械,防止刘尚大军的攻击。 庐江的主将乃是袁术手下大将纪灵,他自接到袁术的命令让他追剿刘尚之后,就带着大军星夜兼程赶到庐江,只是刘尚早就破了皖城,带着军队从皖口回了鄱阳,纪灵无奈,只好派人重新接受皖城,一面向袁术报告。 袁术的大军还没有走出寿春,听到刘尚跑了,庐江又无主,于是命令纪灵暂时驻守庐江,协助刘勋攻打鄱阳,自己却引着大军回转寿春,继续窥视徐州的土地。在袁术看来,刘尚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风浪,徐州刘备才是他的劲敌。 刘尚听说袁术回军寿春,只是派纪灵留守庐江,心中不由松了口气,鄱阳地小兵少,如果袁术全力攻击,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啊。 看看士卒也操练了三四天了,一个个身上的匪气多少去掉了一点,也能够听从将官的命令前进后退,刘尚才召集太史慈等人商议进攻彭泽,把袁术的势力赶回长江以北。 刘晔等人也希望刘尚尽快统一鄱阳,毕竟刘尚的地盘越大,他们的才能也越能发挥。只是到现在刘尚还是白身,这一点让众多谋士耿耿于怀。 任夔乃是豪族出身,讲究的就是名分大义,听到刘尚要引兵攻打彭泽,马上谏言道:“主公以何名义攻打刘勋,刘勋乃是庐江太守,而主公不过是白身,以这样的身份攻打彭泽,只会授人以柄,主公应当尽快向刘扬州求取官职,如此,我们才师出有名。” 刘尚眉头微皱,对众人道:“从湖口到南昌要三天路程,而皖口纪灵军蠢蠢欲动。军情紧急,不能有片刻耽误,我欲先就职鄱阳太守,然后在把此事书信一封,送到父亲军中,叔龙认为这样办如何?” 任夔道:“事急从权,主公此举大善。” 见官职的事情告一段落,刘尚又对太史慈等人说道:“子义,你带人下去选取两万擅长水战的军士,等候调用。” 太史慈答应一声,先是对刘尚施礼,然后才大步流星的走出中军大帐,直奔军中挑选水军。 “雷薄,陈兰,你二人协助叔龙留守湖口,防备纪灵大军来攻。”刘尚又吩咐道。 任夔、雷薄、陈兰三人急忙领命,一起答应一声,也退出中军大帐,各自安排守城事宜不提。 “近日探子来报,庐陵僮芝动作不小,祖郎、牛四,你二人率军四千去鄱阳驻守,防止僮芝派人捣乱。其余众将各安本职,不得稍有懈怠。”刘尚道。 众将齐声答应,看看刘尚没有别的吩咐,纷纷告辞出营,各自忙碌开来。刘尚见人都散光了,独自闷坐大帐之中,闭目不言。 刘七带着亲兵站在一边,心中暗暗奇怪,于是上前说道:“主公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刘尚猛的睁开双眼,沉声喝道,“刘七留下,其余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亲兵们答应一声,纷纷走出大营,守在外面。刘尚让刘七坐在自己身边,叹了口气,有些忧虑的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心中烦闷?” “刘七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刘七只知道誓死追随主公,为主公效力。”刘七坚定的说道,他隐隐的猜到了一些端倪。 刘尚满意的点头,觉得刘七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起码对自己绝对忠心,他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我已经往父亲军中去了两封信,可是一直没有回信,南昌离湖口不过三日路程,就算有刘勋阻路,也不过五日就到,为何南昌迟迟不见回信?我怀疑父亲军中一定出了变故,所以我的书信才会石沉大海。现在我欲派你暗中潜入父亲军中打探虚实,趁机面见父亲,禀明鄱阳的情况,不知你敢不敢去?” 刘七毫不犹疑道:“属下遵命!” 刘尚大喜,又写了书信一封,交给刘七贴身收藏,赐金银若干,快马一匹。刘七也是个精细人,知道此事敏感,不敢有丝毫懈怠,一个人悄悄上路,朝南昌城去了。 其余亲兵也不多问,只是紧紧跟着刘尚,和以前一模一样。也有刘晔等人细心,发现刘七不见了踪影,但是大家都是聪明人,都不点破。 太史慈到军中挑选精壮善水战的士卒,一共计有两万余人,这些人皆是积年的水贼,水战精熟,这些日子又接受了刘尚新的军事操演,战斗力更加的强大,不大一会,两万水军结集完毕,太史慈派人飞马报知刘尚,自己则指挥军士依次登船,做好战斗准备。 彭泽离湖口不远,湖口大军云集,水面上又黑压压一片全是战船,城中的刘勋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急忙命人驾轻舟向皖口纪灵求援,又整顿士卒,安抚军心,打定固守待援的主意。 纪灵自从屯驻皖口之后,洒出大量探子游弋在长江与鄱阳湖之间的水域,刘尚大军未动,皖口已经收到了消息,纪灵接报大惊,又有刘勋求援信使飞奔而来,他不敢怠慢,尽起皖口两万大军赶往彭泽,又紧急派人去庐江调兵驻守皖口,经历两次皖口失陷,纪灵知道刘尚军中定有高人坐镇,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刘勋接报大喜,算算时间,皖口到彭泽不过半日路程,他放下担心,又把所有战船集中在一起,在彭泽水面立下阵势,分拨一名副将引兵五千驻守城池,多备强弓硬弩,做好防守准备。 湖口大军准备完毕,刘尚穿好甲胄,鲁肃刘晔穿了软甲护身,一行人进入中军主舰,号炮一响,千帆起航,万船出水,浩浩荡荡,大军延绵三里,都往彭泽行去。 湖口彭泽隔江相望,这家一动,那家抬眼就可知道。所以这一次也不用什么计策,完全就是双方实力的碰撞,刘尚整体实力微不足道,但是局部优势明显,彭泽城小,刘勋又无大将,只要一鼓作气,在纪灵赶到之前拿下彭泽,袁术也无能为力。 大军逶迤前行,不多时已经到了彭泽水面,早有水军探子报知刘勋与纪灵两军的动向。刘尚听说刘勋大军出动,拦住大军去路,不禁对刘勋刮目相看。心想袁术众将才能或许平庸,但是个个经验丰富,都是老于行伍的宿将。彭泽城小,固守只是自取死路,唯有以攻代守,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刘尚命令大军停在水寨五百步外,自己带着人走上船头,登高眺望,只见无数战舰首尾相连,大船之上聚满了军士,都张弓搭箭,严正以待。不由眉头微皱,道:“刘勋战船众多,水军也是训练有素,如何才能快速破敌?” 太史慈眺望敌军良久,大声道:“刘勋阵势虽妙,却无大将坐镇,慈愿率一军前去破阵!” 刘晔想了想,也说道:“可派太史将军引兵五千从东北角杀进,西北角杀出,再从南边直接冲击刘勋中军,如此,刘勋大阵必破,那时我军随后掩杀,趁势夺了彭泽!” 刘尚大喜,急忙拨五千士卒给太史慈率领。太史慈更不多话,挽盾提枪立在船头,一声令下,战船飞速杀出,军士喊杀震天,皆言:“太史将军来此,敌将还不速速投降!” 刘勋大怒,吩咐船上乱箭射出,又对手下将士言道:“太史慈武勇,我军无人是其对手。不如我们放开阵势,任由太史慈闯进来,那时万箭齐发,太史慈必死无疑!” 众将得令,果然任由太史慈大军杀入阵中,战船之上万箭齐发,纷纷朝着太史慈射出,太史慈脸色默然,左手盾牌舞的飞快,挡住射来的箭雨,右手长枪一指,带领大军往西北方向杀去。 刘勋惊讶,知道被人看破虚实,急忙调令大军团团围上,太史慈奋勇当先,连续斩杀刘勋数名副将,一直杀到西北角上,刘勋军士惊恐,纷纷往两边躲避,阵势为之一乱,刘勋连忙指挥军队变阵,太史慈大军又到,一直向中军杀来。 刘晔看到敌军阵势混乱,不由笑道:“太史子义真乃虎狼之将,主公宜全力攻击,不能给刘勋重组阵型的机会。” 刘尚双目爆出两道冷电,急忙催动大军随后掩杀,楼船之上万箭齐发,射死刘勋水军无数,鲜血染红长江,一直漂到三里之外。 刘勋抵挡不住,全军大败,退回彭泽城中。喘息未定,刘尚大军又到,把彭泽城团团围住。 刘勋心惊,没有想到刘尚的军士如此拼命,才打过水战,又来攻城,只是想到纪灵就要到了,自己又深陷城中,于是他亲自引兵冲上城头,指挥军士抵抗。一时间礌石滚木纷纷登场,城中乱箭齐发,刘尚军中死伤无数。 城中士气大振,军士拼死抵抗。太史慈正在让军中大夫给他包扎伤口,见到大军攻城受挫,忽的站起身,也不管还没有包扎好的伤口,大声对部下道:“众人随我来,我们杀上城头!” 副将大惊,连忙拦住太史慈道:“将军受伤颇重,怎么可以再去攻城,还是静心休养,毕竟身体要紧啊!” 太史慈怒道:“大丈夫在世,当带七尺长剑,建功立业,何惜一身乎?” 说完话,也不理副将,自己挽盾提刀,飞身到了云梯之上,几个起落,已经杀到城头,刘勋大惊,慌忙带人前来围攻。 第十五章 攻占彭泽 太史慈杀上城头,占据其中一角,手里钢刀连续挥出,带起大片血水飞溅。周围敌军胆寒,纷纷后退避其锋芒。刘尚大军趁机而上,不多时已有百余人。这些人都是悍匪,惯于杀人越货,也不消太史慈吩咐,一起发一声喊,纷纷与城墙守军杀在一处。 城外刘尚见军队已经占领城墙,令旗一指,四面大军同时发动。刘勋渐渐抵抗不住,开始带着手下离开城头,不断聚合城中散兵,大军集合一处,也有三千余人。 刘勋一路大叫道:“我等父母妻小俱在庐江,生死存亡就在此时!愿意跟我突围去东门!” 彭泽守军闻听,都高声喝道:“愿从将军杀出重围!” 刘勋见士气可用,立刻引兵杀到东门。原来刘尚大军主攻南西二门,东北两门只是派了千余新兵摇旗呐喊,牵制城中守军。而东门又是水门,其中还停有许多舰船,正是突围的最好方向。 其余三门闻听刘勋逃跑,也纷纷丢下兵械甲胄,一窝蜂似的涌向东门。东门只有十余艘战船,又怎么可能装下一万大军,溃兵纷纷争抢,双手攀住船沿,死活不让战船起航。 刘勋焦急,命人挥刀斩断溃兵手指,溃兵惨叫着后退,船才缓缓开动,出了彭泽,正与刘尚水军遇上,刘勋军舍生忘死,一起突围而过,水军兵少,不能抵敌,连忙派人报知刘尚中军。 城中溃兵眼看刘勋舍弃他们独自逃走,许多人掩面,望北痛哭,更有大量溃兵被刘勋命人斩断手指,也是痛彻心扉,哀嚎不已。刘尚大军一到,纷纷跪地乞降,只求免死。 拿下彭泽,刘尚心中喜悦,一边命人贴出安民告示,一边救治伤患。又命没有受伤的降卒帮忙收敛尸体,堆在城外火化。这一战,刘尚军死伤三千余人,刘勋军伤亡更重,光是收敛的尸首就超过六千。城外大火整整烧了一日,白骨堆积如山。 刘尚叹息一声,吩咐掩埋士卒尸骨,军中有遗孤者赐予抚恤,家属终身赋税减半。又命人记录众将功劳,太史慈身先士卒,破敌阵,登敌城,斩杀刘勋将校二十余人,受伤十余处,论功当为第一,刘尚闻之,亲自前往太史慈营中探视,并赐金银、美女,绢帛等物,太史慈一概不收,道:“公子基业初创,这些东西应该分赐有功军士。” 刘尚依其言,下令重赏三军有功之人,刘勋屯驻彭泽,城中钱粮颇多,刘尚只留粮秣,其余财物珍宝全部分赐众将士。军营中欢呼震天,士气如虹。 刘勋引败兵杀出彭泽,十余艘船只剩下七艘,兵士只有两千余人。想到自己在给袁术的信中夸下海口,说十日之内必定鄱阳,如今才不过五日,鄱阳得而复失,三万大军只余千人,心中又羞又恼。又想到这样子回去,必被纪灵当面耻笑,于是急忙命人避开纪灵大军的方向,只派一个信使前去报信。 彭泽大战之时,纪灵已经率领两万大军出了皖口,彭泽失陷,刘勋逃命之时,大军已经走了一半。刘勋败军虽然绕道,却逃不过纪灵斥候的耳目。听到长江之中有一支打着刘勋旗号的船队正往庐江行去,纪灵纳闷,问谋士李术道:“刘勋不是在彭泽抵抗刘尚军的进攻吗?又怎么到了长江之上?又为何从一边绕道而回?” 李术隐约猜到了一点端倪,却道:“这些船来历古怪,将军何不派人拦住他们,看看到底是不是刘太守本人?” 纪灵点头,正要吩咐部下引兵拦截,刘勋信使早就到了中军。纪灵疑惑,接过信使手中书信一看,不由大惊道:“刘勋失了彭泽,鄱阳尽被刘尚占据,我军却已经到了半路,这可如何是好?” 谋士李术欢喜,进言道:“刘尚新占彭泽,立足未稳。其如此快拿下城池,兵力一定损失巨大,将军应当领兵全速赶路,趁机夺取彭泽,打散刘尚主力,刘尚大军既散,湖口、鄱阳等地必不能保,此乃大功,请将军速下决定!” 纪灵脸上也透出一丝喜意,沉声喝道:“传我军令,全军加速前行,一个时辰内必须赶到彭泽城下!” 众将轰然应诺,纷纷指挥兵士划动船桨,升起风帆,时值深秋,长江风向偏北,大军乘风破浪,一直往彭泽杀去。 水军斥候探知,飞速报入彭泽城中。刘尚正在探视受伤的士卒,听到纪灵大军距彭泽不远,再有一个时辰就要杀到,心中一惊,想这个纪灵来的好快,不愧是袁术手下头号大将,其见识胆略比之刘勋强了十倍不止。 军情紧急,刘尚草草结束了这次探访,急忙召集众人到中军大帐议事,商讨如何抵抗纪灵的三万大军。 刘尚最先道:“探子来报,皖口纪灵起两万大军全速赶来彭泽,想要趁我军疲惫之时重夺彭泽,不知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鲁肃笑道:“主公勿忧,肃有一计,保管让纪灵大军不战自退!” 刘尚见鲁肃说的如此自信,不由以期待的目光看着鲁肃道:“纪灵两万人马气势如虹,子敬有何良策,可以让纪灵不战自退?” 鲁肃神秘一笑,道:“还请主公容许我卖个关子。现在有两件事还请主公派人去办,办好了,我的计策才能成功。” 刘尚更加好奇,道:“哪两件事?” 鲁肃道:“第一,请主公派大军出城收割枯草,然后扎成草人,给它们换上宽敞的衣服,第二,请主公集中所有战船,多制旌旗战鼓。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完成两万个草人,能够收拢的战船也必须全部收拢。” 刘尚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学过的历史,慢慢地,一道灵光闪过,他满脸喜色,对鲁肃笑道:“子敬好计策,这招草木皆兵实在是出人意料。” 鲁肃微惊,道:“主公见识高远,肃不及也。” 刘尚心中飘飘然,嘴里谦虚道:“子敬过奖了,我能看出来,却用不出来,具体办法还要子敬指点才行。” 鲁肃也不客气,道:“纪灵进攻彭泽的前提,乃是料定我军将士疲惫,伤亡惨重。主公只需把彭泽的战船都集中起来,然后命令精锐之师在前,其余军士分散各船,再夹杂许多草人立在船上当作兵士,船中多备战鼓,让嗓门大的军士齐声大喊,作出兵马众多的样子,然后主公命令精锐水军冲击敌阵,其余各船依次杀出,纪灵见我军人多势众,士气高昂,必定会不战而退。” 刘尚欣喜,马上下令大军一起出城,收割旷野杂草,编织草人。须臾之间,得草人两万余。鲁肃等又集中大小战船两百艘,选择精壮士卒在前,其余船只除划桨之人,仅留下几十个小兵立在船头,其余悉数以草人充之,又多备战鼓弓弩,不到一个时辰,大军准备完毕。太史慈闻之,抱伤请战,态度坚决。 刘尚害怕太史慈伤势过重,落下什么病根,也坚决不许,只是让他安心养伤。太史慈发急,跪下道:“纪灵乃是袁术大将,素知兵法,破有见识,如果我不在大军阵前冲锋,纪灵必定怀疑,如此,鲁军师之计就有了破绽,万一纪灵识破我军计策,鄱阳顷刻就为齑粉!还请公子恩准,让我引兵出战。” 刘尚心中感动,扶起地上的太史慈道:“子义不可如此,失了鄱阳我们可以再夺回来,失了子义,我上哪里去再找一个忠肝义胆的东莱太史慈!” 太史慈心中激动,俯身施礼道:“慈不过一武夫耳,能得公子看中,委以重任,如此知遇之恩,慈万死不能报其一,现在军情紧急,正是我等肝脑涂地,以死报效之时,公子不必再劝,慈心意已决!” 刘晔等人肃然起敬,对刘尚道:“太史子义,义士也,更兼勇猛无敌,主公何不命太史将军引兵为前部,不需要短兵相接,只要子义立于船头,让敌军看见,纪灵必定惊疑,不敢同我军交锋!” 太史慈也道:“还请公子下令!” 刘尚看太史慈态度坚决,心中越发感动,只得点头同意。又想只是让太史慈露个面,吓吓纪灵而已,再说众人都在劝说,如果否决了,恐怕影响士气。 太史慈得令大喜,快步走出大帐,召集本部军马精锐士卒,三军见到太史慈出马,果然人人振奋,个个争先。 一个时辰转瞬就到,纪灵水军全速航行,不一会就看到了彭泽城的轮廓。纪灵脸沉如水,吩咐擂鼓聚将,分派众将各引军马,听到中军号炮响起,大军一起杀出。 刘尚也引大军一万出了彭泽,泛舟鄱阳湖上,一大片战船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楼船高大,艨艟轻快,大部分都是在庐江打造的精良战舰,随着号炮一响,大军飞速靠近纪灵中军,当先一艘战船,一个个士卒满脸凶煞,太史慈一身银铠,手里提着点钢枪,腰里悬挂青峰剑,面色冷然,双目如电。看看离的近了,乃朗声怒喝道:“东莱太史慈在此,谁敢前来送死!” 第十六章 据有鄱阳 纪灵大军震动,数十员将校面面相觑,皆隐入人群之中,不敢作声。太史慈可是能与小霸王孙策斗个平手的猛将,他们上去,可不就是送死! “太史慈在此,谁敢过来与我一战!”见到纪灵军中没有动静,太史慈又厉声大喝道。这一声中气十足,气荡长江, 纪灵脸色阴沉,历声问李术道:“你不是说彭泽将困兵疲吗,怎么刘尚大军气势如此之盛,太史慈又是龙精虎猛,我军该当如何抵挡?” 李术强笑道:“事已至此,将军何不派人出战试探一下刘尚虚实,如果刘尚大军果然还有余力,那时候我等再退军也不迟。” 纪灵犹豫不定,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太史慈前军,只见大船之上的军卒个个凶光四射,虽然略显疲态,依然气势如虹,杀气滔天。不由心中计较道:我大军虽有两万,但是大半皆是地面的步卒,虽然长在长江边,多少通些水性,又如何是这些纵横鄱阳的水贼的对手,只是我从皖口大张旗鼓的杀过来,如果不战而退,恐怕让人耻笑,不如就依李术所言,派一偏将前去试探。 计议已定,纪灵环顾身边将校,指着一个红脸偏将道:“太史慈溺战,我们也不能弱了气势,你现在马上引本部兵前去溺战,若能杀了太史慈,我记你大功一件!” 那名偏将大惊,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只是军令如山,他也不敢反抗,只得哀告道:“将军有命,属下不敢不从,只是我的兵马都是步卒,素来不习水战,还请将军派两千精锐水军随我一同前往。” 纪灵眉毛一挑,道:“太史慈也不过带着千余人出战,你要两千,不是堕我军威风,我拨一千水军给你,速速出战,不得违拗!” 那员偏将脸若死灰,也不跟纪灵行礼,战兢兢的领着一千水军上了快船,也立在船首,只是神情恍惚,尽然忘了命令军士开船。 太史慈见到纪灵大军有战船调动,不由深吸口气,爆喝道:“太史慈在此,敌将还不出来受死!” 这一声爆喝,直似天地打了个霹雳,那名偏将正在精神恍惚之中,如何受得了这一声巨响,但觉耳膜震动,脑子里嗡嗡作响,身体一抖,再也立脚不住,扑通一声跌落水中。一千水军大惊,胆大的跳下水想要救人,又有些胆小的干脆倒划船桨,急冲冲退入大军之中。 刘尚抓住战机,令旗一指,军中战鼓齐鸣,大军发一声喊,一起冲击纪灵本阵。中军号炮连响,一彪水军从左边杀出,看模样不下万人,一彪水军从右边杀出,看战船不下百艘,皆战鼓震天,喊杀惊世。 纪灵脸色大变,一巴掌扇飞谋士李术,喝骂道:“这就是你说的疲敝之师!传我军令,大军全速后退,我们返回皖口!” 众将乱纷纷应是,还没来得及指挥,船上水手已经划动船桨,战船飞速掉头,急速朝皖口的方向逃去。又有许多战船撞在一起,军士自相践踏,甲板之上哀声一片。倒是那些快船,小巧灵活,移动迅速,它们急于逃命,一时间倒跑在了前面。 刘尚大喜,眼看撤退变成溃败,他如何肯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先是吩咐太史慈回城养伤,自己带着万余大军紧紧咬住纪灵后军不放,一直追杀出十里之外,看看将士都没了力气,他才意犹未尽的停止追击,命令大军回转彭泽。 纪灵带人狼狈奔逃,一直逃出了二十里外,看到刘尚没有再派大军追击,才定下心神,派人四处收拢溃兵。只不过收得万余人,加上跟在身边的五千余人,这一次他率两万大军出征,敌军一箭未发,他自己却白白丢了五千人,这个打击过于巨大,绕是纪灵见惯了大风大浪,也忍不住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旁边将校看到,连忙扶住纪灵劝道:“将军不必烦恼,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我等回到庐江,聚齐兵马,胜负未可知也。” 纪灵叹了口气,推开扶住他的亲兵,对众将道:“刘尚水军精锐,又据鄱阳险要之地,除非我们也有三万精锐水军,否则鄱阳不可图也。”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灰心丧气,要他们打陆战还行,水战,袁术军中还真找不出来一个精通水战之人,孙策倒是能打水战,可是人家现在自立于江东,声势比刘尚还要来的巨大。 纪灵见众人不语,也知道自家军队的弱点,不由长叹了口气,吩咐道:“命人把这里的消息快马报知主公,我们就在庐江等着主公的命令吧。” 众将答应一声,各自找到自己的属下,依然排开阵势,灰溜溜的回了皖城水寨。刘勋接着,得之纪灵败军经过,不由跌足道:“刘尚进攻彭泽不过两万人,排除伤兵和守城的兵卒,能出战者最多万余人,又哪里钻出了两万人马,这分明是疑兵之计!” 纪灵猛醒,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的指着鄱阳方向道:“刘尚小儿,安敢如此!”气往上涌,随即感觉心口一闷,喉咙一甜,吐血晕厥于地。 刘勋苦笑,慌忙命人找来军医救治纪灵,一面督促军士紧守皖口,等候寿春袁术的命令。 不说庐江如何日夜堤防,等候寿春的消息,但说刘尚大军回城,一路上收纳降卒,共得五千人,不多一会,大军回了彭泽,鲁肃、刘晔等人早就等在岸边,看到刘尚凯旋而归,纷纷恭贺道:“纪灵此次兵败,鄱阳从此可定。” 刘尚亦喜,打败纪灵,庐江方面对鄱阳的威胁也就暂时解除,他也有时间和精力安心整顿内政,发展生产,别看他现在兵马众多,但是后勤的压力也是相当的巨大,如果不是从庐江洗劫了大量粮草,光凭鄱阳的赋税,能够供应一万大军也就到了极限。任夔接手内政的时候可是统计过的,鄱阳百姓不过才二十来万,而军队的数量却占到了人口的五分之一,这样的规模,已经可以用穷兵黩武来形容了。 不过刚刚打了胜仗,刘尚自然也不好说这些扫兴的话,为了激励士气,他还专门拿出一些钱财置办了大量的酒肉、米面来犒赏三军,又命人记录大小将士的功劳,或者提拔,或者嘉奖,不一而足。 是夜,彭泽城灯火通明,大军彻夜狂欢,一直闹到天蒙蒙亮,众人才尽兴而止,纷纷回转军营睡觉。 花了两天时间,刘尚处理好彭泽的事情,又任命梅乾为彭泽令,领兵五千驻守彭泽,随后自己带着大军,并万余俘虏一起回转湖口, 任夔接着,大家一起回转湖口县衙,刘尚坐上主位,其余众将各自安坐,任夔禀告了湖口等地的政务,表示鄱阳境内的荒地已经探查完毕,各县人口、账簿等事也梳理清楚,屯田的各项准备工作皆已完备。 刘尚甚喜,道:“辛苦叔龙了,鄱阳地广民少,不利于我军的发展,我欲分出两万军士分散各处进行屯田,还有万余降卒也安排在荒野之地进行垦荒,就是不知道鄱阳有没有那么多的无主土地容下他们?” 任夔笑道:“主公放心,鄱阳土地肥沃,处处皆可垦荒种地,别说三万屯田兵,就是五万人屯田也绰绰有余。” 刘尚满意的点点头,又对鲁肃说道:“屯田事关重大,子义又在养伤,裁军之事由子敬料理。” 鲁肃道:“肃一定去芜存菁,给主公留下一支善战之军。” “主公,日前鄱阳祖郎将军处有军情报来,说庐陵僮芝蠢蠢欲动,先是趁我军攻打彭泽的时候派探子进入鄱阳刺探军情,随后又大肆招兵买马,有入侵鄱阳的迹象。我军想要安心屯田,庐陵不能不防。”任夔又道。 刘尚眉头一皱,心想僮芝这人没听说过,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于是道:“鄱阳庐陵同属豫章,僮芝僭越,不服王法,现在更是主动挑衅,我欲攻之久已,只是现在大军才经历大战,应该以休养为主,你可命祖郎等人严加守备,等到军士整编完毕,我们再发大军,一举拿下庐陵。” 任夔答应一声,起身退出县衙,命人把刘尚的决定快马报知鄱阳知道。 刘尚见到事情吩咐完毕,于是让大家各自忙碌,他又到太史慈家中看望他的伤情。虽然军中大夫说过太史慈只是皮外伤,但是刘尚就是放心不下,除了安排一些细心的侍女照顾太史慈之外,每天的探望就成了一种习惯。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乔玄居然还是一个医术高手,太史慈原本的伤势,根据军中的大夫估计起码也要静养一个月才能复原,到了乔玄手上,只是一副药,内服外敷双管齐下,就让太史慈的伤势好了大半,看样子,不出十日,太史慈的伤势就能够痊愈了。 这一天,刘尚和往常一样到太史慈的营帐之中,两个人聊了一些军中趣事,就见一个亲兵急冲冲闯了进来,先是看了太史慈一眼,才小声的对了刘尚说了一句话:“刘七回来了!” 第十七章 意在南昌 “刘七回来了?”刘尚心中喃喃自语,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他又和太史慈聊了一会,才带着那个报信的亲兵慢慢出了军营,又寻了一匹快马,两个人骑着马,一路上风驰电掣赶到湖口县衙公堂之上。 刘七正坐在堂下歇息,看到刘尚进来,连忙起身施礼,又对刘尚使了个眼色。刘尚会意,吩咐道:“你们好生把守县衙,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亲兵们答应一声,一起退出公堂,把县衙的各个要道看守的严严实实。他们从刘尚的语气中感到了一丝血色,所以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丝毫不敢懈怠。 刘尚看到人都走光了,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刘七,只见他风尘仆仆,衣服上还有些淡淡的血迹,不由心中更惊,连忙让刘七坐在他的身边,沉声问道:“南昌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血迹!” 刘七满脸疲惫,压低声音禀告道:“主公,大事不好了,老爷病危,大公子趁机总揽军中事务,许邵,薛礼二人都归了大公子。” 刘尚大惊,刘繇病危,他竟然一点也没有收到消息,要不是提前派了刘七前往南昌刺探,他不知道还要被蒙蔽多久。一想到前面两次的信件可能是被刘基隐匿了,刘尚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杀气,他看了刘七一眼,冷冷的道:“把你所刺探道的情报详细说来,不许遗漏一处。” 刘七喘了口气,赶紧把自己到达南昌刘繇大营后得知的情报一五一十详细说出,不敢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刘尚脸色淡然,双目微闭,丝毫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任由刘七一个人在那里述说,就好像一个陌生人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原来就在刘尚和庐江刘勋争夺鄱阳的时候,远在南昌的刘繇也对南昌发起了新一轮的强攻。这一次进攻,刘繇亲自上阵,命令手下最精锐的丹扬兵作为前部攻击南门,笮融知道后,强令南昌城的百姓驻守其他三门,自己领着手下大部分将士准备强弩埋伏在南门,又故意诈败引诱丹扬兵入城,随后万箭齐发,刘繇三千丹扬兵全军覆没,刘繇本人也被流矢击中后背,伤了心肺,虽然有名医救治,也只能再让他多活几天而已。 笮融闻听,又派兵出来劫营,好在刘基应对得当,率领万余残军杀败了笮融的进攻,笮融也损失了两千余人,两军实力再次持平,谁也奈何不了谁。刘繇见刘基临危不惧,又挽救了大军的败局,于是让刘基全权掌管军队,话语中已经有了把基业交给刘基的意思,只是刘尚在鄱阳的表现实在是太抢眼,刘繇心中始终还有几分犹豫。 刘基也知刘繇心意,心中不由对刘尚恨之入骨,好在他是嫡长子身份,一接管军权,许邵、薛礼二人纷纷效忠,随后的几次攻城之战,笮融明显后继乏力,只是仗着城墙高大垂死挣扎罢了。这时候,刘基的最大敌人已经不是垂死的笮融,而是据有鄱阳,拥众数万的刘尚。随后刘尚又连续发了两次报捷文书,打败了庐江刘勋的数次进攻,刘基心中嫉恨更深,于是烧掉了刘尚的书信,又命人隐瞒住刘繇病重的事实,打算先继承刘繇的基业后,再慢慢对付刘尚。 这时候,刘七又偷偷的潜到了南昌,只是刘基在刘繇的身边安插了大量亲信,刘七无法靠近,只能买通了刘基身边一个相熟的亲兵,冒死才打探出这些情报,刘七也因此露出马脚,引来刘基派人追杀。 听完刘七的讲述,刘尚淡淡的点头,对刘七道:“你做的不错,从现在起你就是军侯,专门负责护卫我的安全,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可是主公…..”刘七脸色发急,却是欲言又止。 刘尚呵呵一笑,道:“我没事,你先下去休息,再派人去通知刘晔鲁肃过来见我,记住,让他们从后门悄悄的进来。” 刘七点点头,起身退了出去,自有精细亲兵偷偷前往刘晔与鲁肃的住处,告之刘尚的命令。 刘尚静静的坐在公堂之上,先是闭目养了会神,稳定了自己心中情绪,然后又提笔写了封信,然后大叫道:“来人!” “主公有何吩咐!”一群亲兵冲进公堂,脸上自然带出一股戾气,他们虽然不知道刘七跟刘尚说了什么,但是每个人的心头都像压了块巨石,感觉沉甸甸的,一听到刘尚叫人,亲兵们下意识的反映竟然是拔刀。 刘尚哈哈大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个拔刀弄剑,害得我都跟着紧张了。我这里有一封信,你们选派一个精干之人快马递给鄱阳祖郎,记住,只能亲手交给祖郎本人!要是信中内容泄露,夷其三族!” 众人心中一惊,接信的亲兵更是身体一抖,急忙跪下道:“主公放心,小的一定把信亲手交给祖将军,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刘尚看众人凛然,才满意的道:“好了,现在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都出去,等到子扬与子敬到了,让他们到书房等我!” 亲兵答应一声,纷纷退了出去,只是各人脸色凝重,都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刘尚叹了口气,在公堂之上来回踱步。果然权利能够让人改变,他映像中的刘基一直给人谦和有礼,胸怀坦荡的样子,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无害的人,却悄悄的对他举起了屠刀。如果刘基继承了扬州刺史的位子,豫章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主公,刘晔与鲁肃两位军师已经等在书房中了。”一名亲兵进来禀报道。 刘尚点点头,大步流星的走出公堂,拐进县衙的后院。这里原本是县令的后宅,里面的景物也弄的别致,只是刘尚根本无心欣赏,一路上急冲冲的来到书房,鲁肃、刘晔急忙接着,刘尚又吩咐亲兵在离书房三米远处布下警戒,才施施然坐了主位。 刘晔、鲁肃见刘尚脸色不好,心中疑惑,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刘晔试探着开口问道:“主公可有什么烦心事?” 刘尚苦笑一声,道:“刘七传回消息,父亲病危,许子将、薛礼二人投靠了刘基。看意思,父亲有意让大哥继立。” 刘晔心中一惊,暗道果然南昌有变,不由眉头紧促,道:“伯父什么时候重病的,为什么主公从来没有收到消息?” 刘尚叹了口气,把刘七说的又重复了一遍,道:“刘基如果继立,我等俱无容身之地,我欲起大军前往南昌,只是庐江纪灵兵马众多,庐陵僮芝也是磨刀霍霍,如果大军一动,恐怕他们会趁机袭击鄱阳。” 鲁肃沉吟半晌,笑道:“主公勿忧,纪灵新败,又没有擅长水战之将,只要大军快去快回,庐江方面不须担心,庐陵僮芝虽然善水战,但是庐陵地广民少,距离鄱阳又远,他进攻鄱阳乃是为了人畜财货,只需主公命鄱阳沿岸各自坚壁清野,僮芝见无利可图,必定按兵不动。” 刘晔也笑道:“鄱阳距离南昌不远,以前我们没有余力,所以一直没有前去进攻,现在刘基既然开始对付主公,我料南昌必定岌岌可危,所以刘基才会那么有恃无恐。主公何不秘密从鄱阳出兵,直接奔赴南昌,那时候主公大军在手,刘基就算阴谋再多又岂能抗衡主公之雄兵?” 刘尚大喜,听了刘晔与鲁肃的分析后,困扰多时的谜团总算理清了头绪,见到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棘手,又被刘晔两人启发,又知道刘基的兵马大多都屯驻在建昌,他完全可以命梅乾引五千兵马出彭泽,攻柴桑,直接威胁到建昌的安全,然后自己亲率大军从湖口出发进攻南昌,南昌一下,建昌腹背受敌,刘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还能飞出他的手掌心? 计议已定,刘尚没了担心,心情也渐渐好了起了。祖郎接到刘尚密信,也带着一百心腹手下快马赶回湖口城中,刘尚十分欣慰,问了祖郎许多鄱阳的情况,然后派人飞马报知梅乾,命他引兵攻打柴桑。又命鲁肃筛选一万精锐士卒,命祖郎、雷薄、陈兰三人各自统领本部人马准备军械粮秣,趁夜秘密前往鄱阳进发。 安排好了军务,刘尚又与刘晔鲁肃一起商讨进攻南昌城的策略,忽然一名亲兵急冲冲跑来禀告道:“主公,老爷处来了使者,还带了一千兵马过来。” 刘尚一愣,既然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刘基早不派晚不派,偏偏这个时候派使者过来,这分明是来者不善,不过刘基用的是刘繇的名义,他还真不能不接。 “打开城门,命令城门校尉,除使者外,其余人一概不许入城,使者必须严加看守,路上不能让他与任何人接触!”刘尚命令道。 亲兵大声应是,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带着人跑出去传令去了。 刘尚冷哼,对刘晔等人道:“我这位大哥看暗的不行,要来明的了,你们随我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话可说!” 第十八章 湖口之叛 中军大帐之中,鲁肃、刘晔二人分别坐在刘尚的身边,除了他们之外,大帐之中只有几个侍女小心的端茶递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刘尚临时改变主意,让使者到军营之中见他,本来这样的行为是极其失礼的,只是刘尚反正已经要和刘基扯破脸皮了,怠慢也就怠慢了。 “主公,使者带到!”大帐外传来亲兵洪亮的声音。 “让他进来!”刘尚精神一振,暗道正主来了,且看他有何话可说。 帐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可以想象来人并没有丝毫的紧张,帘子掀开,亲兵带着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规行矩步,衣着朴素,见到刘尚横眉立目的坐在上首,也不害怕,只是略微拱手道:“三公子可好,在下华歆有礼了!” 刘尚大惊,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自称华歆的男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就是华歆华子鱼?” 华歆微微笑了笑,道:“我就是华歆华子鱼。” 刘尚心中微起波澜,又定定的打量华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子鱼大名,尚闻名久矣,不知刘基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华歆惊讶道:“三公子何出此言,我乃朝廷官吏,刘使君僚属,此次前来,也只是奉命前来赴任而已。” “父亲派你来的?”刘尚冷笑,双目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杀机,“父亲病危,早已不能理事,华子鱼,你这个借口未免过于粗陋!” 华歆不以为意,淡淡的道:“使君书信在此,事实到底如何,三公子不妨打开书信一观。” 刘尚好奇,难道刘繇伤情稳定,按现代的词语形容,那就是度过危险期了?他示意一个亲兵接过华歆手上的书信,拿起来一看,果然,上面的笔迹确实是刘繇的亲笔,作为刘繇最小的儿子,刘尚的启蒙也是刘繇手把手教导的,所以刘繇的笔迹刘尚还是很熟悉的,见到真是刘繇的亲笔,刘尚好奇的拆开信扫了几眼,随后脸色铁青的递给刘晔道:“你们也看看!” 刘晔见刘尚脸色铁青,小心的接过书信,和鲁肃凑在一起仔细一看,原来这竟然是一封公文:命湖口派援军一万,由太史慈率领增援建昌,命任夔为庐陵太守,将兵一万立刻前往庐陵上任,命刘晔这个侄子前往建昌效力,命鲁肃为柴桑长,即刻引兵五千赴任,命华歆为鄱阳太守,驻守湖口,其余刘尚的亲信将领或调离,或贬谪。信尾还用了扬州刺史的专用印章,刘繇也亲自署名。 “三公子,信上的内容可清楚了?”华歆脸色淡淡,看不出一点表情,他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刘尚的反应,希望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刘尚冷哼,满含杀机的看着华歆道:“鄱阳民风彪悍,更多盗匪,子鱼确定一定要做这个鄱阳太守?” 华歆笑道:“如果三公子主事,我愿为鄱阳太守,如果大公子主事,我将去官,回平原去也。” 刘尚一愣,不知道华歆在搞什么鬼,于是偏头以目示刘晔鲁肃二人。刘晔会意,问道:“伯父病危,豫章无主。能定豫章者,除了建昌刘基,就是我家主公,不知道子鱼认为谁更适合做这个豫章太守?” 华歆见问,也不客气,拱手对刘尚施礼道:“大公子非帅才,许邵清谈之士却使参赞军机,薛礼一书生耳,贪得无厌,愚以为,能安豫章者,必三公子也。” 刘尚大喜,看华歆这意思,他却是倾向于自己,所以才刚见面就吐露建昌虚实。当即,刘尚命人赐坐,上茶。位在鲁肃之后。 华歆也不客气,端正坐下,又取出一封书信给刘尚道:“许子将善于书法,刘使君的公文皆是其代笔。大公子对湖口重兵极为忌惮,故此伪造公文想要分化三公子的兵力,这一封,乃是告知使君病危之私信,许子将料定三公子得知使君病危必定星夜前往建昌,所以命我先出示私信,等三公子走后再出示公文,好一举断掉三公子后路。湖口城中还潜入了刘基一千精锐,专等三公子离开,就要趁机接管湖口。” 一千精锐?刘尚倒吸口凉气,刘基好大的手笔,他拥有的军队最多不超过两万人,排除老弱新兵,能够称为精锐的最多不超过五千,刘繇攻城损失三千,也就是说,刘基最多只有两千精锐,而他竟然敢派出一半的精锐混进城中,而自己居然毫无察觉,可见其蓄谋之久,用心之苦。 刘晔眉头微皱,也顾不得这里还有外人了,连忙道:“主公,刘基狼子野心,湖口城中又有如此多的敌军,如果不尽快清除,一旦大军离开,湖口顷刻就会被颠覆!” 鲁肃也是脸色阴郁,对刘尚谏道:“这些人潜伏进来而不被我们发现,城中必定有内奸,还请主公速速召集众人集中一处,务必不能让内奸通风报信,然后才可想办法清除死士。” 刘尚脑子飞速转动,又看了眼华歆,沉声喝道:“来人!传我令,击鼓聚将,一刻钟内,所有人必须全部到齐!” 早有亲兵大声答应,急冲冲跑到军营中擂响巨鼓,三通鼓罢,太史慈、祖郎、雷薄等将纷纷前来,湖口的文官也悉数到齐。刘尚命令军法官点卯,数数人数,唯独少了两个城门督,还有几个县衙属吏也不知所踪, 太史慈正在养伤,听到刘尚紧急召集众将的命令心中疑惑,于是起身问道:“公子召集我等,可是庐江又有兵来攻?” 刘尚见是太史慈发问,连忙道:“子义坐下说话,这次非是庐江来攻,而是有些人居心不良,秘密勾结潜入湖口城中的贼兵,阴谋煽动百姓,意欲趁乱取事!众将稍安勿躁,且等军师回来。” 不久之后,刘晔同鲁肃联袂而至,他们身后分别是任夔,华歆二人。进了大帐,四人向刘尚施礼道:“主公,湖口城中的户籍准备好了,凡是年纪在十五以上,都有数目地址,不愁找不出那些人来。” 刘尚点头,让四人坐下,然后脸色一沉,眼中杀气毕露,先是狠狠的看了一眼在坐的众人,然后喝道:“来人,给我拿下张成、许林二人!” “遵命!”一队亲兵带刀入内,飞快的把张成、许林而人拖出坐席,跪倒在刘尚面前。张成、李林两人自从见到华歆之后就脸色惨变,等刘尚喝令拿下他们的时候,两人更是面若死灰,干脆不反抗,任由亲兵拖住,跪在大帐中间。 刘尚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喝道:“这两人通敌叛变,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亲兵齐声答应,两人一个拖着二人出了大帐,须臾之间,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献于帐下。众人心惊,但是听到两人通敌,心中也多少有些鄙夷。 刘尚看两人身死,脸上的杀气更甚,道:“祖郎何在!” “属下在!” “我命你率兵五千从南门搜起,凡是陌生精壮男子,如果没有人作保,一概诛杀!” “遵命!”祖郎大声应道,浑身也透出了浓浓的血气,他也算杀人如麻了,刘尚的命令正对他的胃口。 “雷薄。陈兰听令!”刘尚高声喝道。 “属下在!”两人同时出列,一起跪下道。 “你二人领兵五千,从西、北两门开始搜查!凡是来历不明的男子全部杀掉,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刘尚眼神冰冷。 “尊令!”雷薄陈兰也大声应道。 刘尚看看吩咐的差不多了,又对太史慈说道:“子义身上有伤,这次就不冲锋陷阵了,我命你严守大帐,我没回来之前,要是谁敢擅自离开大帐,杀之!” 太史慈知道事态严重,大声喝道:“公子放心,有我在,保证这里没有一人能够进出!” “子扬,子敬,你们随我前往水门,我倒要看看,刘基的精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刘尚杀气腾腾,大步流星的走出大帐,刘七带着许多精锐士卒紧紧跟上,其余的亲兵死死的守住中军大帐之外,当然,刘尚本身对他们也不放心。 祖郎等人见刘尚离开,也纷纷点齐兵马,出了军营,先是封闭四门,宣布湖口戒严,凡是一炷香内不返回家中之人全部以贼寇诛杀,随后分别从西北南三处往东门推进,挨家挨户清查户籍,凡是没有列入户籍之人,只要是男子,一概杀掉, 华歆的情报果然准确,发现湖口清查陌生人,许多藏匿在城中的刘基军士纷纷集合,在各自头目的带领下负隅顽抗,又有提前见机的几个内奸通风报信,千余精锐一霎那从四面八方集合在一起,除了一开始猝不及防被杀掉的之外,集中起来的还有七百多人。 事情已经泄露,他们也没指望能够拿下湖口,而是在叛将引领下往东门冲去,其中一个叛将乃是原来的水贼头目,平日就是管理船只的校尉,只要逃往那里,他还可以召集心腹手下夺得船只,趁机逃出湖口城中。 东门正是刘尚大军所在,刘尚看到溃兵逃了过来,也不多话,弓弩手万箭齐发,七百军士一下子倒下一大片,其余的人走投无路,纷纷跪地乞降,刘尚脸色淡然,只留下一个地位最高的叛将,其他人全部坑杀。 这一日,湖口血流成河,无辜被杀者达上百人,查出隐匿民户上千,各处探子五十余人。百姓一夜数惊。小儿不敢啼! 第十九章 南昌城外 肃清了湖口的叛乱,刘尚连夜命人逼问叛将口供,直到确定湖口再无刘基同党之后,才命人杖杀此人于武校场内,一时间众将凛然,对刘尚越发的敬畏。华歆也以实际行动表示了向刘尚靠拢的意愿,刘尚投桃报李,当即任命华歆为鄱阳太守,与任夔引兵一万共同镇守湖口,自己则连夜起兵两万,战船百余艘,一直往南昌城杀去。同时增援彭泽士卒万人,命梅乾将兵攻柴桑,两军于建昌城外会师。 鄱阳湖有水路直通南昌,刘尚大军沿水路日夜前行,一路上旌旗蔽日,刀剑如林,这样大的动静如何瞒得住南昌的探子。笮融自从刘尚占据鄱阳之后,就命大量探子分布在鄱阳各处,密切关注刘尚的一举一动。原本他寄希望于刘勋,毕竟庐江兵多粮广,等到刘勋战败,纪灵退兵,笮融心中转而忧惧,更是命人日夜监视湖口动静。 这一日,笮融正在南昌浮屠寺礼佛,数万信徒黑压压挤成一片,把个南昌西门弄的烟雾缭绕,香气四溢。原来笮融此人信佛,自从占了南昌,杀了诸葛玄,便自立为豫章太守,南昌钱粮众多,笮融悉数收集起来,命人选了城中空旷之处大修浮屠像,又强令城中居民供奉,百姓个个敢怒不敢言,只得依从笮融,时时拜祭。笮融志得意满,自以为虔信,也常常登台讲经,弘扬浮屠妙法。 探子得知刘尚发兵的消息,也不去军营,而是来到浮屠寺中,一直等到笮融做完法事,方才把探得的情报详细告之,笮融大惊,急忙回转军中,召集大小将领商议。 众人听闻刘尚两万大军往南昌杀来,一个个脸色发白,纷纷道:“刘尚军众,太史慈又更是虎狼之将,我们不如弃了南昌,往山中逃去” 笮融见部下胆怯,心中大怒,道:“我等伤了刘繇,要不了几天,刘繇必死,如果我们没有南昌坚城,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说的没错,刘基兄弟恨我们入骨,如果逃亡深山,那是自取死路,不如我们死守南昌,一面派人去庐陵僮芝处求援,一面写一封降表快马送给江夏黄祖,只要黄祖僮芝两边齐动,我们必定可以转危为安。”一个壮汉也大声叫道。 笮融见有人附和,忙张眼观之,见说话之人乃是鄱阳彭虎,心中更是大喜。这个彭虎原来也是纵横鄱阳的巨寇,石宝的心腹爱将,石宝拦截刘尚之时,彭虎正带人前往庐陵劫掠,等到要返回之时,鄱阳已被人刘尚占据,石宝等人悉数被杀。彭虎失了根基,不得已引兵数千投靠笮融,时时窥视鄱阳,想着要为石宝报仇雪恨,今日闻听刘尚率大军前来,彭虎更是暴怒,当下忍不住叫嚣道:“只要刘尚敢来攻城,我愿引本部兵前去溺战,务必要杀了此人,替大哥报仇!” 笮融更喜,道:“彭将军真猛士也,只是我军兵少,恐敌不过刘尚两万兵马,还是等僮芝处有了回信,大家再一起杀出去不迟,现在我们只管坚守城池,等待援军。” 彭虎脸色不悦,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嘿了一声,自顾自坐下喝酒吃肉。笮融看安抚住彭虎,连忙命手下心腹之人快马持信前往庐陵处求援,又写了降表一封,命人绕过建昌,星夜赶到江夏,求黄祖派人接管豫章。 庐陵僮芝接到笮融求援信件,乃与同乡刘壹商议道:“所谓唇亡齿寒,刘尚攻下南昌,下一个必定轮到庐陵,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刘壹大惊,赶忙劝道:“大人不可,刘尚兵强马壮,又有太史慈等勇将,刘晔等谋臣,其势不可挡,南昌笮融背主之人,素无信义,大人助笮融,有百害而无一利,不如大人引兵助刘尚,刘尚宽仁,必定厚待大人。” 僮芝嗤笑,道:“君不见近日湖口之事?刘尚外在宽和,内心亦是心狠手辣之辈,我数次劫掠鄱阳人畜,他岂肯放过我,你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传我令,三军齐动,我们速速赶往南昌。” 刘壹见僮芝执意要助笮融,只得道:“将军要去,可不进城,只在南昌险要处扎下营寨,以为掎角之势,如此,退可以观成败,进可以袭击刘尚大军。此乃保身之道,还请大人明鉴。” 僮芝大喜,命刘壹随军出发,尽发庐陵两万大军从水路入南昌,水路快捷,不过一日路程,已经到了南昌边界。 笮融接着,见庐陵兵马强盛,心中也喜,慌忙派人赠送僮芝军粮十万斛,弓箭三万支,道:“刘尚贪婪,既有鄱阳,却又窥我南昌,幸得僮太守来援,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僮芝喜之不尽,十万斛粮草都够他大军吃一年了,见笮融大方,僮芝更是亲热道:“庐陵南昌同气连枝,刘尚既然主动启衅,定叫他有来无回!” 两人互相吹捧一阵,僮芝命令部将约束军队,选了城外险要之处扎下营寨,外围多置鹿角,拒马,专等刘尚大军到来。 刘尚军探子得知此事,飞速报入军中。刘尚闻听,心中微惊,连忙找来刘晔与鲁肃道:“现在庐陵僮芝带兵两万援助笮融,不知两位军师有何良策可以破敌?” 刘晔想了想,笑道:“我军初来,想要退敌还需找出两人破绽,不过主公可让士卒加快速度,离僮芝二十里处扎营,僮芝看我军兵少,又是远道而来,今夜必来劫营也。” 鲁肃也笑道:“主公可作书一封前去诘难僮芝,言辞多虚言恐吓,僮芝素来傲慢,看到主公此信,必定以为我军软弱,今夜劫营必定出动大军,到时候主公可秘密潜入僮芝军营附近,趁夜攻击,或可占其营寨。” 刘尚大喜,命令大军急速赶路,到了正午时分,进入南昌境内,离僮芝军营二十里外屯驻,只留千余水军看守战船,兼转运军粮。又修书一封,选了一个灵巧之人快马送入僮芝营中。 僮芝与笮融闻听刘尚派人送来书信,心中好奇,两人仔细察看,不由相视大笑。僮芝道:“我当刘尚小儿有多大本事,却拿几句大话就想吓退我们?” 笮融也笑道:“你我两军加起来超过三万,刘尚胆怯也很正常,我们不如点齐兵马,今夜前去劫营?” 僮芝道了声好,连忙命令军士好好休息,等到傍晚尽皆饱食,静待夜色降临。笮融也从城中调出两千精锐,两军合为一处,看看天色漆黑,僮芝引兵一万就要前去劫营。一人急冲冲的闯进大帐,叫道:“大人千万不要前去劫营啊!鲁肃、刘晔皆智谋之士,此去劫营必败!” 僮芝不悦,见是刘壹,方道:“刘尚远道而来,更兼军士疲惫,正是劫营的大好时机!介甫只需坐镇营中置备酒宴,我去去就来!” 刘壹见僮芝语气坚定,知道其心不可动摇,只得叹息一声,退出大帐,也不准备酒宴,只是望着刘尚大营的方向。 刘尚大营之内,一队队军士秘密出了大营,人含枚,马衔铃,几乎就在僮芝出寨的同时也出了军营,埋伏在密林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多一会,僮芝与笮融带着万余精兵悄悄走过,一直朝刘尚的大营方向行去。看看众人走的远了,刘尚才吩咐士兵起身,也迅速的接近僮芝大营。 僮芝大军到了军营之外,看看里面灯火微弱,只有执更的兵士偶尔敲响铜锣,更有许多军士软绵绵的躲在角落里睡觉,心中不禁暗暗欢喜,道:“敌营懈怠,此天助我也!” 笮融同样心中高兴,看军营士卒疲敝,更是心中大定,两人对视一眼,令旗一指,身后众军大声呐喊,一起杀入刘尚军营,从左翼一直杀到中军,完全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角落的士卒也完全没有反映。 笮融不安,以枪捅了捅附近的士卒,谁知道轻易就捅了进去,感觉不到一点阻力。笮融更惊,急忙挑起来察看,居然是一个草人。 忽然,军营之外燃起漫天火把,一个声音大声叫道:“休叫走了笮融,僮芝,杀二人者,官升三级!” 僮芝脸色惨变,大声叫道:“不好,我们中计了,大家快撤!” 笮融更是脸色铁青,慌慌张张聚拢自己的手下,只顾埋头就往外冲。营门外万箭齐发,战鼓震天,无数火把汇集成洪流从四面八方杀出。 僮芝笮融左右冲突,众军士深陷绝境,也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两军合在一处,乱纷纷出了军营,漫天箭雨落下,射死了无数士卒, “兄弟们随我冲啊,大家杀出条血路!”生死存亡之际,笮融也激发了斗志,手中的钢枪快如闪电,一枪刺死靠近的敌兵,引着手下败兵飞速退出军营,僮芝紧紧跟上,他武艺平庸,只能靠着身边亲兵拼死抵抗,才勉强跟上笮融的步伐,两个人冲出军营,顾不得收拢士卒,飞一般就往回赶。走到半路,有败兵眼尖,颤声道:“主公不好了,大营起火了!” 第二十章 南昌城中 话分两头,却说僮芝引兵万人偷袭刘尚大营之时,刘尚也引着数千精兵潜入了僮芝的营寨附近。看到营中灯火微弱,许多值夜军士也是无精打采,心中暗暗欢喜,急忙命祖郎引兵为前锋,负责清理营外的鹿角、拒马等物,又命大军点燃火把,一千弓弩手火箭齐发,纷纷射进僮芝大营之中。 祖郎得令,舞动鬼头双刀,一千山越壮汉怒吼一声,飞速靠近军营,搬开拦路之物,刘尚一声令下,万千火箭射进军营,点燃帐篷无数。 僮芝军大乱,许多士兵连衣服都来不穿就逃出营帐,赤身裸体的暴露在火箭之下。祖郎哪里会跟他们客气,鬼头刀呜呜作响,几刀杀散围过来敌兵,一直往中军杀去。 刘尚抓住机会,令旗摇动,五千余健儿全部冲进大营,一边放火,一边杀散混乱的敌兵。 镇守大营的乃是僮芝部将胡复,胡复此人素来骁勇,今日被僮芝留下守营,心中甚是不快。等到僮芝大军出发,他也没什么心思安排防务,自顾自聚齐手下将士开怀畅饮。 有人劫营,早有小校急速报来,胡复大怒,醉醺醺的引着众将出了营帐,张目一瞧,刘尚全军已然杀入,当先一人,手持鬼头双刀,身穿狮虎镀金铠,看到一群将领出现,不禁眼睛放光,大喝道:“敌将休走,接我祖郎一刀!” 胡复愤怒,看祖郎步战,也抽出手中大刀杀了上去,两人斗十余合,胡复力怯,卖个破绽就要后退,哪知道冷风一吹,酒劲上涌,不由打了个趔趄,祖郎赶上,奋力一劈,可怜虎胡复惨叫一声,竟被劈成两段。僮芝将校大惊,纷纷一哄而散,不敢与祖郎为敌。 刘尚趁机杀入中军,命人四处追杀溃兵。僮芝军惶恐,纷纷弃了营寨,四散而逃。独有刘壹害怕僮芝有失,引着千余残兵往刘尚大营的方向赶去。 僮芝见到大寨火起,战鼓震天,喊杀惊世,脸上不由失色,连忙催促大军赶路,火速赶回营寨救援。 行至半路,一彪军马杀出,看旗号乃是僮芝部下,当先一人正是刘壹,脸上处处污黑,身上也多有烧灼的痕迹,看到僮芝,不由滚鞍下马,大声叫道:“大人,刘尚半夜劫营,胡复将军也战死了。现在营寨已失,还请大人速速退往南昌城中。” 僮芝失声,不可置信的问道:“我营中还有兵士万人,刘尚如何这么快就能拿下?” 刘壹脸色沮丧,叹道:“刘尚将勇兵精,胡复将军贪杯误事,让祖郎一刀杀了,大军失了主将,又是仓促应战,所以兵无斗志,被刘尚轻易攻破!” 笮融心惊,赶忙劝道:“此地不是说话处,我担心刘尚再派兵出来劫杀,还是速速撤回南昌,等待江夏援军。” 僮芝无奈,与笮融收拾兵马,连刘壹千余人一起,一共万余残兵飞速调转方向,朝南昌城赶去。 刘尚袭了僮芝营寨,获得粮草极多,看看笮融引兵回了南昌。他也留下三千士卒守卫营寨,自己押着许多俘虏钱粮回到军营之内。刘晔鲁肃接着,对刘尚道:“笮融新败,将士疲弱,主公何不奋起余力,沿途劫杀,反而让笮融等人顺利回了南昌。” 刘尚笑道:“南昌坚城,虽然残破,想要攻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又有僮芝加入,攻取更加困难,所以我故意让他们顺利回城,随便安插探子混进城中,我听说笮融大起浮屠寺,强令百姓捐纳钱财,如果我们能够煽动百姓,到时候里应外合,南昌可以一战而定!” 刘晔想了想,道:“主公此计可行,只是笮融残暴,如果我们不显示一下实力,城中百姓未必肯轻易发动。” 鲁肃笑道:“我观南昌北门残破,南门还算牢固,主公何不命人日夜攻打南门,却趁夜令精锐士卒猛攻北门,只要突破北门,城中百姓闻之,必定踊跃参战,助我们夺城。” 刘尚大喜,觉得鲁肃计策可行,连命大军各自休息。第二日一早,大军用过早饭,看看天光大亮,刘尚军中号炮一响,两万大军顷刻间出了军营,一直杀到南昌城下,摆开阵势,离南昌不过五百步。 笮融僮芝听到刘尚攻城,也急忙领着将士登上城头,看刘尚大军严明,队伍齐整,心中更加忧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打定了死守的主意。 刘尚可不管他们死守不死守,看到大军阵势完成,连忙带着祖郎等人出了中军,一直来到军队的最前方,扬鞭对城头骂道:“笮融叛主小人,我等大兵到来,你还敢负隅顽抗!” 笮融大怒,回骂道:“刘尚小儿,休说大话,有本事你就攻进城来试试,保管叫你有来无回!” 僮芝也怒,喝道:“刘尚孺子,杀我大将,此仇我早晚要报!” 刘尚哈哈大笑,扬鞭道:“别以为你们仗着有城墙就能高枕无忧,来人,擂响战鼓,祖郎,我令你率兵五千前往攻城!” 祖郎大喜,飞马进了军中,战鼓隆隆作响,一彪军士从阵中杀出,皆是山越精锐士卒,惯于翻山越岭,祖郎一声令下,大军呐喊一声,抬着云梯杀奔南门。 笮融冷笑,城墙之上箭如雨下,更有火油,滚木不断砸出,祖郎怡然不惧,引着大军顶着箭矢冲到城墙之下,无数云梯飞速架好,祖郎嘴里咬着短刀,手里挽着铁盾,蹬蹬蹬就往城头爬去。 笮融心惊,急忙调城中精锐士卒赶来南门,才勉强抵刘尚的攻城大军。刘尚看祖郎久攻不下,连忙命陈兰、雷薄二人引兵五千前去攻城,笮融兵少,僮芝忙令自己军士登上城墙,双方战做一团。祖郎爬上城头,占据一小块地方,只是南昌守军源源不断,很难往前突破一步。陈兰雷薄也杀上城头,三人立在一处,接应手下士卒上城。 笮融着急,忙令其他三门派人增援,自己更是亲自出战,斩杀爬上城头的刘尚军。一员小校大怒,看到离笮融不远,竟然飞身扑了过去,笮融猝不及防,被按到在地,亲兵眼明手快,手里刀剑齐刺,那名小校大叫一声,被剁成肉泥。 刘尚军其余士卒看见,齐声怒吼,不顾砍来刀剑,纷纷朝笮融杀去。笮融胆寒,与僮芝狼狈的躲在后面,再也不敢带头冲杀。 祖郎抓住战机,一步步杀散城头守卫,更多的士卒杀了上来,看数量已经有了一千余人。正在危急关头,刘壹引兵从西门杀到,彭虎引兵从东门杀到,南门守军士气大增,同增援部队一起杀了过去。祖郎抵挡不住,重新退到城墙边沿。 城外刘尚看久攻不下,急、急忙擂响战鼓,下令全军出动。笮融一发狠,又从其他三门抽调大量士卒增援南门,只留百余老弱看守城门。 刘尚见目的达到,天色已经擦黑,急忙鸣金收兵,大军潮水般退下城头,慢慢返回军营之中。早有火头兵做好饭食,又有军中大夫领着许多留守士卒前去打扫战场,救治伤员。这一战,刘尚损兵两千人,受伤者不计其数。南昌同样不好过,笮融精锐拼个精光,僮芝的兵马也大半带伤。见识了刘尚大军的悍不畏死,两人一筹莫展,只能待在南门,一刻也不敢放松。 刘尚中军大帐之中,祖郎等将浑身血污,经历一日厮杀,祖郎的脸上也多少有些疲惫,不过刘尚紧急召集众将,祖郎知道今夜必有行动,大家强打精神,纷纷等候刘尚发令。 看看众将聚齐,刘尚沉声说道:“今日一战,南昌守兵必定疲惫,能否攻破南昌,就看今夜一战!祖郎,我令你引降兵五千,本部兵三千,趁夜杀到南昌南门,只需摇旗呐喊,吸引笮融的注意。” “遵命!”祖郎大声应道。 “其余众将聚齐兵马,随我秘密前往北门,至于军中防务,还请子扬与子敬多多费心!”刘尚又命令道。 刘晔等急忙接令,急冲冲出了大帐,各自准备晚上攻城事宜。 南昌城中,笮融与僮芝相对无言,他们在南门屯驻了大量兵马,其他三门的防御就显得薄弱了许多。笮融想故技重施,再次强迫百姓守城,只是这次城中突然流言四起,都说刘尚之所以领兵攻打南昌,乃是笮融残暴,以至天怒人怨,更有人扬言要趁机打开城门,迎接刘尚大军入城。笮融惊疑不定,赶忙命军士四处搜捕造谣之人,却再也不敢让百姓守城。正在一筹莫展之时,亲兵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大声道:“主公,不好了,南门急报,刘尚大军万人攻城!” 笮融松了口气,对僮芝道:“看来刘尚是打定主意要从南门进攻。” 僮芝脸色阴郁,道:“别管那么多,召集所有能战之兵,我们粮草众多,只要坚守,刘尚就是十万大军也休想攻破南昌。” 第二十一章 南昌在手 笮融点头,与僮芝披挂整齐,火速上了南门城墙,就见夜色之中,一彪军马飞速杀到,为首之人正是祖郎,祖郎骑马靠近城墙,大声喝道:“僮芝,我军大兵压境,只为诛杀笮融叛贼,如果你迷途知返,擒杀笮融匹夫,我可以在主公面前保你为庐陵太守。” 僮芝大怒,骂道:“废话休说,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祖郎冷笑一声,擂响军中战鼓,一架架云梯飞速架向城墙,笮融也命人准备火油沸水,城头弓箭手引弓搭箭,只要祖郎军靠近,就要万箭齐发。祖郎微微一笑,骑马靠近城墙,只是擂鼓呐喊,却再也不肯前进一步。 笮融疑惑,与僮芝商量道:“祖郎此举何意,先是大张旗鼓,却又站在原地不动!” 刘壹苦笑一声,叹道:“此乃声东击西,如果我没猜错,刘尚一定引大军从其他方向攻城去了。” 话音刚落,突然城中北门火起,喊杀震天。一个校尉满身是血,边跑边喊道:“主公,大事不好,刘尚带兵杀上北门了!” 笮融脸色剧变,一把提起跑来的校尉,喝道:“怎么会这样的,北门可是有一千精兵防守,刘尚难道长了翅膀,还能飞上去不成!” 校尉哭丧着脸,哭喊道:“主公啊,我们屡次在北门和刘基大军交锋,上面的城墙多有破损,你又征集城中青壮修筑浮屠祠,我们根本就没有人手修补啊。” 笮融大怒,一刀砍死报信的校尉,狠声道:“我建浮屠,乃是为苍生计,救民于水火,你安敢妄言!来人,把此人丢进油锅,再有敢胡言乱语者,杀无赦!” 僮芝眉头深锁,急忙劝说道:“现在不是处置俗事的时候,刘尚大军破城,我等俱死矣,现今情况危急,我愿率引兵五千重夺北门,南门这里就交给你了!” 见僮芝愿意去夺回北门,笮融大喜,道:“僮兄尽管前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祖郎这厮杀上南门,我更派彭虎引兵两千随你一同前往!” 僮芝更不多话,连忙选择本部精锐步卒,个个身带强弓硬弩,飞速往北门赶去。东门彭虎得报,也是怒吼一声,叫嚣道:“刘尚就在北门,报仇雪恨就在今日,兄弟们跟我杀!” “杀啊!”彭虎手下多有亡命之徒,看到首领吆喝,纷纷舞刀弄剑,却不从城中赶去,反而开了东门,从东门一直沿着城墙往北门杀来。这时候,刘尚前军才刚刚爬上城头。笮融布置在北门的士卒虽然不多,却个个都是其心腹手下,从徐州一直跟到豫章,历经大小数十战,尽管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立刻奔上城头,和刘尚军士战作一团。 刘尚心中惊讶,没想到笮融手下还有一支能战之兵,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看到城墙上陷入僵持,刘尚脸色一冷,下令道:“雷薄听令,我命你率部两千增援城头,务必杀散守军,夺下城墙!” 雷薄一身短衣打扮,身上穿了一套皮甲,听到刘尚发令,他大声答应,健步如飞,一霎那赶到北门城下,仅仅三个起落,就跳上城墙,大刀挥舞,带出大片血水。 刘尚军士气大震,跟在雷薄身后往城门杀去。路上正遇到僮芝军队,两军仓促相遇,都楞了一下,等到看清对方服饰,两边同时怒吼,顿时混战开来。 刘尚看城中来了援军,心中不由焦躁,又令陈兰引兵三千前去增援。陈兰领命,也几个健步登上城楼,怒喝一声,手里钢刀舞的雪花一片,靠近敌兵纷纷丧命。 南门祖郎看到北门火起,也不急于进攻,依然命士兵摇旗呐喊,只要城上人数一少,就带兵攻城,人数多了,马上退回去大声骂战。笮融气得暴跳如雷,连续杀了三个士卒,心中的火气还是无法消掉。却只能按兵不动,和祖郎大军隔墙对峙。 彭虎引兵出了城东,一路上潜踪蹑迹,悄悄到了北门之外,发现刘尚身边不过两千余人,彭虎大喜,拍马舞刀直奔刘尚杀来,嘴里大喝道:“刘尚小儿,鄱阳彭虎来取你狗命也!” 刘尚心头一抖,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壮汉飞马杀来,手里提着一柄分水钢叉,速度奇快无比。 刘七最先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叫道:“敌袭!保护主公!” 其余亲兵顿时醒悟,一部分簇拥着刘尚后退,一部分奋不顾身的朝着彭虎杀去。刘尚身边的军士也是齐声大喝,整齐的跨前一步,刀盾手在前,长枪兵随后,更有弓弩手,躲在暗处,对着彭虎乱箭齐发。 彭虎马快,躲过射来的弓箭,众人齐声呐喊,直直的与刘尚军撞在一起。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不断,护卫刘尚的军士多是新近训练成的士卒,还没有经历过大战的洗礼,看到彭虎等人凶恶,心中不免胆怯,军阵也被冲击的摇摇欲坠。 刘七大惊失色,拉住刘尚的战马就要逃跑,“主公快走,此人凶恶,我军快挡不住他了!” 刘尚大怒,拔出身上佩剑,厉声喝道:“将士血战正酣,尚岂能独自逃生,今日我誓与将士共生死!” 说完,也不管刘七,单人匹马朝着彭虎杀去,彭虎大喜,喝道:“来的好,今日我必将斩你人头,献于大哥墓前!” 刘尚哈哈大笑,朗声喝道:“刘尚在此,有本事你就杀过来试试!” 彭虎大怒,手里大刀左右劈砍,直直朝着刘尚冲去。刘七等亲兵惊恐,只得舍生忘死前去拦截。其余军士看到刘尚镇定自若,心中也不再慌乱,按照平时操演的阵势前进后退,一时间竟然杀的彭虎等人节节败退。刘尚抓住机会,指挥大军把彭虎等人团团围住,又有攻城的兵马看到刘尚危急,纷纷杀了过来,保护在刘尚左右。 彭虎几次突围不成,体力渐渐不支,几个弓箭手趁机偷放冷箭,射中彭虎手臂,彭虎闷哼,使不动大刀。刀盾手趁机一拥而上,掀翻彭虎战马,大网绕钩一起丢出,把个彭虎捆的结结实实。 刘尚冷冷看了彭虎一眼,吩咐好生看押此人。又看到城门已经被破,于是亲自引兵冲进城中,路上正遇上雷薄陈兰二人与僮芝大军混战,刘尚急忙从斜次里杀出,一直杀到僮芝后军,僮芝丧胆,看到城门已开,再也不敢久留,引心腹亲兵骑着快马急速朝南门奔去。 刘尚大笑,喝道:“僮芝,你哪里走!众将士听令,杀僮芝者,赏金一百,进爵一级!杀笮融者,赏金五百!进爵三级!扰民者,杀无赦!” 众将轰然应诺,更为奖励刺激,一群人红着眼睛,死死咬住僮芝不放。僮芝脸色苍白,深悔不听刘壹之言,以至有今日之祸,只是既然得罪了刘尚,他也没了退路,只能舍命杀出条血路,只带五十余骑逃去南门。 南门之外,祖郎看到城中火光冲天,知道刘尚大军已经进城,于是战鼓齐响,也开始指挥大军攻城。笮融心惊,看到祖郎真的开始攻城,急忙命守军丢下大量火油,沸水,礌石滚木更是不可计数。 祖郎急于立功,领五百刀斧手立在军后,只要敢于退后者皆斩。众多降卒迫于无奈,只得死命攻城。南昌守军惊慌,又听到北门喊杀越来越近,不由军心大乱,士气消沉,纷纷丢了武器,弃了军服,混进城内民宅躲避。 笮融看大势已去,赶忙带领数百心腹下了城头,往西门仓惶而逃。僮芝不知南门已失,依旧带人冲向南门,正撞上蜂拥而入的刘尚大军,僮芝寡不敌众,死于乱军之中。余众或降或散。 笮融逃到西门,径直入了浮屠祠。祠中早就聚集大量民众,看到笮融逃来,百姓怒喝连连,这个扯衣服,那个扯头发,更有恨极了的,直接张口就咬,可怜笮融残暴一生,到最后竟然被百姓生啖其肉,尸骨无存。其部下作恶多端,多有被活活打死者。 大战持续一夜,刘尚在南昌城百姓的帮助下肃清了溃兵,又命人张贴安民告示。然后回转军营,坐于中军帅帐之内。又命亲兵把彭虎押上来。 亲兵得令,两个人扯着彭虎到了刘尚面前,其中一个对着他的腿肚子就是一脚,让彭虎跪在地上。彭虎大怒,骂道:“刘尚小儿,要杀就杀,何必折辱于我!” 刘尚冷着脸,骂左右道:“我让你们去请彭壮士,为什么把彭壮士五花大绑,彭壮士勿怪,都是我没交待清楚,害壮士受委屈了。” 说着,亲解其缚,看彭虎赤着上身,急忙把自己所披的锦袍给彭虎穿上,然后命人端来热茶,请彭虎坐下,方道:“壮士忠义,尚极为钦佩,现今天下纷扰,正是英雄建功立业之机,不知彭兄可愿入我军中,助我一臂之力?” 彭虎沉吟半响,看刘尚待他真诚,自思自己同伴多在军中谋得官身,投降刘尚也是一条明路,于是跪下道:“某万死之人,承蒙将军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刘尚欣喜,任命彭虎为校尉,赐给金银若干,属兵三千,彭虎感念,方知刘尚宽仁名副其实,自此兢兢业业,战功颇著。 解决完彭虎之事,亲兵又押上一名衣衫褴褛之人,看样子虽然狼狈,身上却自有一番精气神。亲兵禀告道:“军士入城收敛尸体,发现此人伏僮芝尸痛哭,所以押来请主公处置!” 刘尚好奇,猜此人多半乃衣冠中人,不敢怠慢,急忙起身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替僮芝发哀? 那人同样施礼道:“我乃僮芝同乡人刘壹,僮芝不顺天时,发兵助逆,虽然明知其必败,今日见其为乱军所杀,我心中悲痛,故为其举哀。” 刘尚诧异,令人赐坐,问道:“阁下既是僮芝乡人,当知庐陵虚实,现今僮芝身死,我可否趁势夺了庐陵?” 刘壹沉默,良久方道:“我闻仁义之师不以暴压民,前者庐陵反叛,乃是豫章混乱,今豫章已定,百姓思安,将军发兵,恐失民望。” 刘尚喜悦,见刘壹儒雅,于是道:“豫章初定,万事待兴,不知阁下可愿助我安定豫章?” 第二十二章 千马奔腾 刘壹见刘尚不以其鄙薄而待之以礼,心中感慨,欣然拜刘尚为主。又对刘尚进言道:“僮芝身死,其部众流散,我恐其侵扰百姓,有损主公威名,若蒙主公恩准,赐我军士一千,我愿意出城招抚流亡士卒,并前去庐陵宣慰留守诸将,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庐陵可定。” 刘尚心中合计,庐陵偏远,有刘壹这个本地人前去招降,总好过自己发兵征讨。于是道:“你既有心安定百姓,我岂能阻拦,我现命你为庐陵都尉,将兵一千前往庐陵招降诸将,只要心存忠义者,前罪皆免。今日仓促,你先下去好生梳洗一番,明日一早,你可去军中寻鲁子敬,他会给你分派兵马钱粮。” 刘壹大喜,躬身施礼,然后欣欣然出了营帐,自有亲兵领着他寻了休息处, 刘尚处理完公务,天色已经大亮,经过一夜厮杀,绕是刘尚身体不错,精神也撑不住了,打了几个哈欠,刘尚看着看着公文,竟然就在太守座上睡了过去。刘七急忙寻了毛毯,轻轻的给刘尚盖上,自己却立在门外,命令周围人等不得喧哗。 刘晔众人也知刘尚困倦,只是军情紧急,一刻也不敢耽误。建昌城新来了急报,彭泽梅乾处的军报也辗转送到,一切都需要刘尚拿主意,刘七不敢怠慢,看看时间也快到了午时,刘七才急急的走近刘尚身边。 刘尚梦中听到脚步声响,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刘七站在自己面前,不由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刘七,我睡了多久,你怎么不叫醒我,明天早上我还要和两位军师商议军情呢。” 刘七轻声道:“主公,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刘军师和鲁军师正在门外候着。午膳也准备好了,主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刘尚甩了甩脑袋,道:“不必了,你先让两位军师进来,对了,他们什么时候到了,你怎么不来通报?” 刘七讪笑道:“我看主公睡的香甜,所以不敢来叫。两位军师刚到不久,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报于主公。” 刘尚楞了楞,十万火急?难道建昌出事了!他急忙从座位上跳起来,飞奔而出,嘴里大叫道:“子扬,子敬,可是建昌来了急报!” 刘晔与鲁肃看到刘尚出来,连忙施礼,道:“主公,建昌有变,刘基闻听我们攻破豫章,已经带着刘刺史逃往武昌,投靠黄祖去了。” 刘尚心肝乱跳,连忙拉住刘晔与鲁肃,三人一起进了太守府,刘尚命令刘七速速置备三人饭食,然后急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难道武昌已经被黄祖占了?” 刘晔苦笑,递给刘尚一封军报,道:“这是梅将军处送来的急报,还请主公过目。” 刘尚抢过,展开信件一看,脸上更是变了颜色。就在他在湖口血洗刘基死士之时,远在建昌的刘基也得了消息,他一面派自己的二弟刘铄领兵五千驻守柴桑,防备彭泽方面的攻击,一面又留薛礼领兵五千,堵住刘尚从南昌西向的路,随后,刘基带着昏迷不醒的刘繇火速赶往武昌,在那里,有黄祖的五千精兵正等着迎接刘基入城。好在梅乾谨慎,四面都布满了探子,刘基经过柴桑边境,正好让梅乾的探子撞见,梅乾一面派人拦截,一面飞马急报刘尚军中。 刘尚看完军报,见时间乃是昨日清晨,心中更是烦躁。原本以为拿下南昌,堵住柴桑,刘基万余残兵绝对会束手就擒,谁知道他孤注一掷,居然和江夏的黄祖联合在一起。黄祖这人虽然领兵不行,但是架不住江夏富庶,兵马众多,一旦两人连为一体,有刘基占据大义,黄祖提供兵马,豫章这片基业,从此将不再姓刘! 刘晔见刘尚看完军报,进言道:“江夏兵精粮广,刘表手下也多有善战之将,一旦让刘基同荆州联合,豫章将永无宁日,还请主公选轻骑数千急往追之,万万不能让两人联合。” 鲁肃也脸色严肃,赞同道:“子扬所见甚是,肃料刘基军中多有家眷随行,刘扬州病势沉重,受不得颠簸,刘基行军速度必定不快,主公可派一心腹大将昼夜急追,更命彭泽梅乾放弃柴桑,封锁住通往武昌的各条道路。” 刘尚阴沉着脸,道:“我军士卒虽众,马匹却少,仓促之间,让我从哪里寻来数千匹战马?” 鲁肃沉声道:“主公勿忧,笮融军中有良马数千匹,还是他在徐州的时候就攒下的家底,我已选定三千会骑马之人,主公只需选派一名大将速速赶去追击。” 刘尚大喜,没想到笮融死了反倒做了一件好事。又见鲁肃已然安排好一切,心中顿时多了一份底气,道:“子敬思虑周详,我不及也。只是刘基在外,我心片刻不安,这次追击,必须我亲自前往!” 刘晔心头猛跳,苦劝道:“柴桑离武昌不远,更有黄祖精锐五千驻守,我军素来不习马战,主公亲身前去,可能会有危险啊。” 鲁肃思索一番,沉声道:“子扬此言差矣,刘基乃是主公兄长,诸将多有顾忌,必不能尽全力,此事还需主公亲自出马,方才能够万无一失。保住豫章基业!” 刘尚微微点头,对鲁肃的话深以为然。刘晔看劝不动刘尚,只得道:“主公要去,可命人快马报于太史慈,令他全速赶到彭泽,将彭泽守军攻打武昌,以防止武昌出兵援助刘基。” 刘尚从其言,急忙修书一封给湖口的太史慈,然后火速赶往军营,鲁肃早就安排妥当。三千马军悉数到齐,祖郎、雷薄二人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最前面。刘尚蹙眉,忙令只留一千马术最好的兵士,其余人一概不带。 鲁肃不解,劝道:“主公还是多带兵马,此行过于危险,如果不是事出突然,肃绝不会让主公亲自冒险。” 刘尚哈哈大笑,道:“子敬也说事出突然,刘基谋划多时,岂能不考虑会被我拦截,如果三千马军一起出发,我军只能日行五百,恐怕赶他不上,如果一千马军同时出发,大家一人三马,却能日行千余里,此乃出其不意,子敬勿忧,此次我去,军中之事你与刘晔便宜行事!” 鲁肃眼睛一亮,对刘尚提出的一人三马之法暗暗叹服。三千士卒自觉骑术不精者也识趣退后,只留下一千善于骑马之人。刘尚翻身上了一匹骏马,那马通体雪白,只有四只蹄子上漆黑一团。刚刚牵出,那马引吭长鸣,其他马儿同时后退,不敢与它并列。随着长鞭一指,战马迈开四蹄,只见四点黑光闪烁,马儿已经窜出五六丈远,众将士齐声喝彩,也催动胯下战马,三千匹奔马同时跑动,震得大地隆隆作响,南昌百姓好奇,偷眼从门缝里观瞧,只觉一股劲风刮过,人人心惊胆颤,大军顷刻间出了北门,往武昌方向全速追击。 马队才出,万余精锐步卒全副武装,鲁肃为主将,彭虎为副将,二人催促大军也出了北门,全速往建昌杀去。刘晔留守南昌,和陈兰一起安抚百姓,剿灭盗匪。 自从刘基出奔武昌,命薛礼将兵五千坚守建昌,抵挡刘尚大军西进,薛礼片刻也不敢耽误,命令士卒卧不卸甲,食不弃兵,日夜眺望南昌方向,各处要道伏路小兵密布。刘尚一千马军急速赶路,地面的震动十里可闻,早有伏路小校飞速进了建昌,报给薛礼知道。 薛礼震惊,听说南昌有马军数千,心中暗暗替前方的刘基担心,刘基确如鲁肃所料,因为载着刘繇,一日不过行走百余里,算算时间,刘基现在最多刚出柴桑地界,薛礼心中烦闷,急忙打发一个信使飞马向刘基报信,一面点齐军马,多备强弓硬弩,出城十余里布阵,扼守刘尚必经之路。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天际一角出现大片沙尘,薛礼战马不安,四蹄不断胡乱抖动。地面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的,仿佛山崩地裂,一彪骑兵呼啸而来,强烈的劲风刮过,还未靠近,薛礼军中一片骚动。他们久居南方,何曾看到过如此多的战马冲锋,今日初次看见,顿时被那种强烈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马队前方,祖郎看见有大军拦路,心中大怒。催马靠近刘尚道:“主公,前方薛礼拦路,末将愿率五百骑军前去破敌。” 刘尚心急,看到薛礼阵势散漫,士卒面有惧色,不禁笑道:“南人行路多用舟船,千马奔腾的场面我估计这些人见都没有见过,你没看到薛礼军中士卒骚动吗,众人听令,全速冲锋,我们杀过去。” 话音未落,刘尚胯下战马昂首嘶鸣,四蹄迈动,头一个冲了出去。刘尚吓了一跳,差点从马上摔下来。那马速度又快,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窜出十几米远。 祖郎大惊失色,刘尚单人匹马冲击敌阵,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豫章大好基业可就全毁了,他仰天怒吼,狠命抽了战马一鞭,马儿吃痛,希律律冲了出去,三千战马齐声嘶鸣,大地震动,争先恐后的往前追赶。 刘尚战马更是兴奋,那速度陡然间又快了几分,刘尚脸色发白,好悬没被这马气死。他可不是武将,就这样单人匹马冲过去,那不是万军从中自动送死吗?于是他拼命拉住马缰,想要让战马转头,战马脖子被拉,误以为刘尚嫌它不够快,那速度陡然又增加了一倍,一霎那就窜到敌阵不足两百步远,正好进入弓箭手的射程之内。 第二十三章 扬州无主 话说刘尚单人匹马朝薛礼大军杀去,薛礼惊讶,手里却丝毫不慢,一队弓箭手飞速出列,引弓搭箭,就等薛礼命令放箭。 生死攸关,刘尚心头拔凉拔凉,尤其是看到敌军阵中弓箭手已经引弓待射,心中更是哀嚎不已。果然出风头要不得,本以为选了匹良驹,没想到却是一匹害人的马精。 “抛射!”薛礼脸色阴沉,看到一名小将单枪匹马就敢冲阵,心中更是大怒,这分明就是小觑他啊。如果不乱箭射死此人,传了出去,他薛礼这张脸还往哪搁? “咻!咻!咻!”一排箭矢射向高空,遮住了大片阳光,刘尚只感觉头上黑沉沉的,点点寒光已经开始落下。 “死也要找个垫背的!”刘尚咬牙切齿,半是报复,半是发泄的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那马吃痛,发生震天的嘶鸣,刘尚只感觉眼前一花,战马已经突进到了一百步之内,无数箭矢纷纷落在后面,地上密密麻麻插了一片,原来薛礼军的弓箭手是以两百步的距离进行抛射,所以射击的范围也就相对远了一些,谁也没想到这匹马竟然能够跑的那么快,一眨眼就冲过了箭雨覆盖的范围。 “冲啊,杀薛礼者,赏千金!”祖郎双目喷火,刚看到刘尚被箭雨罩住,祖郎死的心都有了,后来看到刘尚奇迹般脱险,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死命催动胯下战马,战马感觉身上剧痛,不由开始发狂,纷纷长嘶一声,闪电般冲向薛礼大军。 “长矛手向前,不能让此人冲入军中!”薛礼心头震撼,隐隐的,他感觉对面的小将十分熟悉,只是刘尚全身甲胄,又带着头盔,一时之间薛礼也认不出来。 听到主将发令,弓箭手两边散开,从侧面开始射击,一千长矛手立刻上前一步,组成一片枪林,等着刘尚自己撞上来。 “挡我者死!”刘尚被逼上绝路,也激发了他身上的血性,他拔出长剑,双眼爆出一团精光。胯下战马又是一声长鸣,四只蹄子跺的地面扬起大篷沙尘。刘尚身后,黑压压一片全是发狂的战马,人还未到,地面已经开始晃动。 长矛手心怯,不敢同骑兵交锋,纷纷丢出手里长矛,也不看打没打中敌军,乱糟糟扭头就往两边跑。两边的弓箭手无奈,身不由己,也被迫往两边乱跑。 看到己方军士不战而逃,薛礼怒气勃发,又见刘尚只带长剑,心中也存了小觑刘尚的意思,当下,薛礼也催动战马,舞起钢枪,嘴里大喝道:“竖子休走,薛礼来取你狗命!” 刘尚大惊,薛礼这人武艺稀松,却也不是他这个小身板能够对付,他急忙扯动马缰,示意战马转向,哪知道胯下战马看对面有马儿竟然敢朝自己冲来,心头也起了争胜之心,不但不管刘尚的命令,反而迅猛无比的朝薛礼杀去。 薛礼大喜,急忙挺枪来刺。刘尚也舞动长剑来迎,两马相错,薛礼又刺向刘尚心口,刘尚惶急,正要侧身躲避,胯下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两只蹄子死力踹向薛礼战马,那马哀鸣一声,扑通一下倒在地上。薛礼猝不及防,也被甩出十几米远,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隆隆马蹄声汇集成一片,大地晃动的更加剧烈。薛礼被亲兵拼命救回,早已昏迷过去。薛礼军没了主将指挥,军势更加混乱,许多人为了躲避战马冲锋自相践踏。刘尚平复心跳,使劲的打了一下马头,那马以为刘尚在夸它,跑的更加的欢快。刘尚欲哭无泪,看看实在无法跟这马沟通,只得任由它往前疯跑,只要方向不错,其他的事能忍则忍吧。 三千马队蛮横的冲散薛礼大军,很快消失在远处不见。薛礼部下胆战心惊,再不敢待在野外,纷纷簇拥着昏迷中的薛礼回了建昌。薛礼半道醒来,回忆起两马交错那张年轻的脸,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恐惧,他也算刘繇的老部下了,刘尚的样子多少也有些印象。一想到刚才独自冲阵的居然是那个映像中斯文、腼腆、甚至有些懦弱的刘尚,薛礼不禁又悔又怕,头一次,他对刘基是否能够继承大业表示怀疑。 柴桑城外五十里处,刘基同刘铄相顾无言,刘繇的病情越来越重,算算日子,刘繇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了。能用的法子早就用过,军中的神医也说了,刘繇最多还能支撑一晚,如果强行赶路,刘繇可能连一晚也支持不了。 “大哥,父亲不行了,现在军中人心不安,还请大哥立刻继位振武将军,领扬州牧,以安定众人之心!”刘铄陈恳的说道。 “二弟说的是什么话?父亲还在,我现在就职,天下人将如何看我?许子将会如何说我?”刘基阴着脸,不悦的瞪了自己亲弟弟一眼,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行事过于莽撞,他引黄祖进入豫章,这本来就让军中的将领不满,如果现在夺权,那更是逼着他们造反。 “主公,梅乾引兵三千前来溺战!”一名亲兵快步走近营帐,跪地禀告道。他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知道了,高挂免战牌,他要叫就让他叫吧。”刘基听说梅乾溺战,心头极为烦躁,他打发走亲兵,开始来回踱步,苦思破敌之策。 刘铄叹了口气,劝刘基道:“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建昌城小,薛礼又不善治军,再这样僵持下去,刘尚可就要赶上来了。” “二弟放心,许子将不是去武昌求援了吗,只要撑过明天,豫章迟早是我们的。”刘基拍了拍刘铄的后背,语气十分坚定。与其说他是在安慰自己的亲弟弟,不如说他是在安慰自己。刘尚彗星般的崛起,就像一块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同样压抑的还有军营外的梅乾大军。刘基一连两天龟缩不出,傻子也看得出刘基这是在固守待援,武昌离柴桑不远,一旦黄祖和刘基两边夹击,他手下的士卒根本就挡不住。 “堵一天是一天吧,主公,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看到刘基军营又一次挂出免战牌,梅乾叹了口气,指挥士卒徐徐后退,也不打算攻击。他的士卒多是归降不久的皖城士卒,他们投降本来就颇不情愿,如果强行驱使,反而可能引发兵变。再说,里面还有个垂死的刘繇,万一攻打军营惊住了他,梅乾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刘尚交代。 夜色渐渐降临,两边军营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火把。刘基看到梅乾退兵,心中重重的吐了口气,然后和往常一样,走进刘繇的营房。 “父亲,孩儿来给你请安了。”刘基快步走到刘繇床前,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施礼。却不敢去看刘繇的眼睛。 刘繇脸色蜡黄,听到刘基的声音,枯瘦的手指不禁动了动,他费力的睁开浑浊的双眼,勉强笑了一下,虚弱的道:“原来是敬舆来了,打退敌军的进攻了?” “父亲,没有敌军,只是营外军士喧哗,孩儿已经命人前去弹压。”刘基心中慌乱,面上却是微微的笑着。 刘繇呵呵一笑,随即感觉胸口憋闷,不由重重的咳嗽起来。刘基大惊,急忙坐在刘繇身边,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又端起桌子上的汤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刘繇喝。 喝了汤药,刘繇的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只是双眼浑浊,眸子深处发出浓浓的死气。刘基心中一酸,眼睛微红的劝道:“父亲身体刚好,还是安心养伤才是,外面一切有孩儿撑着。” “哈哈哈哈…..”刘繇总算笑了出来,先是看了刘基一眼,只是浑浊的双眼,再也无法看清近在咫尺的长子,“你不必瞒我,是尚儿派军来拦截你吧?敬舆啊,听我一句劝,放手吧,江夏黄祖狼子野心,一半的豫章是满足不了他的贪欲的。” 刘基脸色一变,头一次抬起头,眼神惊恐的看着刘繇,和黄祖平分豫章乃是他的秘密,知道的人绝不超过三个,难道是许邵偷偷泄密了? 好似知道刘基的想法,刘繇嘴角翘了翘,道:“许子将告诉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手中一无能战之军,二无善战之将,单单凭着我的官位,是镇不住黄祖此人的。你这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 “那父亲的意思是?”刘基满含期待的看着刘繇。 “能安豫章者,非尚儿莫属,你还不明白吗?”刘繇放大了声音。 “这不可能,我才是刘家的嫡长子,我才是你的基业的最佳继承人,他刘尚凭什么?一个妾出的庶子!。”刘基眼神一变,大步就要往外走去。 刘繇大急,急忙扯住刘基的衣角,刘基大怒,使劲一拽,衣服应声而裂,刘繇失去支撑,也痛呼一声滚到床下。 “父亲,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都是我不好,孩儿该死,孩儿该死!”刘基慌忙扶起倒地的刘繇,让他重新坐在床上,然后双膝跪下,拼命的扇自己的耳光。 刘繇剧烈咳嗽,丝丝血水从嘴角流出,他眼神渐渐涣散,只是紧紧的抓住刘基的手,急促的叫道:“敬舆,你要记住!兄弟同心,其力断金,其力断金!” “是的,是的,孩儿记住了!都记住了”刘基眼角含泪,伏在地上咚咚的磕头,额头顿时青紫一片。 刘繇哈哈大笑,道:“想我刘正礼平庸一生,幸喜老天垂怜,降下麒麟儿,今日死而无恨!”说罢,瞑目而逝! 刘基痛哭,声音悲切凄凉,传于军营内外,众军士闻听,无不潸然泪下,向刘繇营帐方向跪拜。 第二十四章 刘尚来了 兴平二年,秋九月,振武将军,领扬州牧刘繇病逝,时年四十二。刘基素服举哀,全军为之流涕。更有许多旧日追随刘繇之人痛哭失声,军营哀声震天,荒岭野老闻之,心中亦生悲戚之感。 中军大帐之内,原本将领议事之处已经改成了灵堂。一排排烛火微微摇晃,刘繇身穿州牧官服,满脸安详的躺在棺木之中。刘基刘铄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几欲昏厥,众将再四劝解,两兄弟才勉强止住哭声,只是那眼眶之中,眼泪扑簌簌的止不住的落下来。 军营之内灯火通明。刘基下令全军举哀,都伯以上者皆白盔白甲,普通士卒也要身披白布,不能有丝毫艳丽之色出现。军中的旗号早已降下,代之的是一面白旗,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刘”字。 同时,梅乾军中也降下旗帜,以白布代之,更命人飞马赶往南昌报信,一面聚拢士卒,逼近刘基军营三百步外屯驻。 营中士卒看见,慌忙报给刘基知晓。刘基心头一惊,一面抹眼泪一面问众人道:“父亲新丧,梅乾大军又见逼近,不知现在该当如何?” 刘铄双目红肿,听到梅乾引兵逼近,脸色更是铁青,他当即站起身道:“大哥莫慌,梅乾也不过区区数千人,我们只要坚守,他还敢攻进来不成?” 刘基点点头,拿眼观瞧了自己亲弟弟许久,然后叹了口气,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子实,你留下,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谈谈。” 众将闻听,纷纷起身行礼,鱼贯而出,灵堂之内只剩下刘基、刘铄这两个嫡亲兄弟。刘基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他发现,自从刘尚崛起之后,他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刘铄忍耐不得,道:“大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光是叹气有什么用?” 刘基想了想,暗暗下定了决心,道:“父亲临死之前曾经说过两句话,我想把它告诉你,也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话?”刘铄好奇的问道。 “能安豫章者,非刘尚莫属!”刘基眼神复杂,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刘繇最终还是选择了刘尚。 “什么,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自古长幼有序,更不要说刘尚还是庶出,他有那个资格继承家业吗?”刘铄脸色铁青,双拳握的紧紧的。 这是乱世啊!刘基苦笑一声,长幼有序那也要分情况啊,盛事用礼仪,乱世靠实力。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继承家业那么简单,而是保住家业的问题。刘尚有能力安定豫章,为什么就没有资格继承家业? 刘铄看刘基脸色不好,闷闷的问道:“那第二句话呢?” “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刘基脸色沉重,很艰难的说道。他知道,自己作出的事让父亲失望了,所以他才会在临死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警示自己。 刘铄心中算计,暗思自己平日对刘尚多有轻慢之言,如果让刘尚继承家业,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还是费点口舌,坚定大哥信心要紧!想到这些,刘铄笑道:“父亲遗命,身为人子,我们安敢不从,只需大哥权变一番,则不负父亲所言。” “怎么权变?子实快快道来。”刘基满含期待的看着刘铄,他的身边,也只有这个亲弟弟才是全心的帮助他的。 刘铄眼珠转动,嘿嘿笑道:“这还不容易吗,只要大哥继承了父亲基业,打败刘尚之后,再许他一个个豫章太守的虚职,这样一来,不是了结了父亲的遗愿,大哥也顺利继承家业了吗?再说,我们军队合在一处也有万余人,建昌柴桑还在我们手中,又有江夏黄祖大军援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战而降,岂不是徒惹世人耻笑?” “不可,父亲说黄祖狼子野心,一半豫章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贪欲,如果我们向黄祖借兵,那不是自掘坟墓?还不如一开始就投降三弟。”刘基连连摆手道。 刘铄冷笑一声,暗思自己还得加一把火才行,于是蛊惑道:“黄祖窥视豫章久矣,现在武昌以西全部归于江夏,就是大哥不借兵,豫章也保不住,即然这样,大哥何不赌一把,赌赢了,豫章到手,赌输了,自有刘尚善后,我们只在一边看戏就行!” 赌一把?刘基眼前一亮,同时一个想法从脑子里飞速闪出,比起黄祖,刘尚的威胁更加的迫切,如果能够让刘尚与黄祖拼个两败俱伤,他再从中坐收渔翁之利,这无疑是个极好的办法,只是刘繇的话犹在耳边,刘基又十分犹豫。 刘铄看刘基动摇,心中大喜,急忙离座退到刘基下手,双手伏地拜道:“父亲新丧,军中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大哥速速继位振武将军,以安众将之心!” “二弟快快起来,我们嫡亲兄弟,如何行此大礼?”刘基慌忙起身搀扶。 刘铄纹丝不动,大声说道:“兄长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看扯不动刘铄,刘基叹息一声,重新坐回原位,道:“父亲刚去,二弟未免太心急了!还是等料理完父亲的后事再说吧。” “刘尚的军队就在营门之外,我如何能够不急?”刘铄双眼乱转,看刘基还在犹豫,暗中计较一番,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兄长累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了,我先告退。”说完,爬起来走了出去。 看到刘铄不再逼他表态,刘基松了口气,不敢再待在刘繇的棺木旁边,也急忙走出大帐,吩咐军士紧守营寨,盯住梅乾的动向,然后返回自己的帐篷之中休息去了。 刘铄出了营寨,越想心中越是可气,一想到以后就要看刘尚脸色过活,刘铄的钢牙都要咬碎。他也不回营,而是命令自己的亲兵召集军中军中一起议事。众人听到二公子有事召唤,急忙赶来,不多一会,刘基军中的将领来了大半,其他人或者观望,或者推脱,都紧闭营房,静观其变。 “诸位将军,父亲去世,梅乾又见逼迫,现在我军人心惶惶,必须立刻拥立大哥继位,才能安定军心。不知众位以为如何?”刘铄死死的盯着下面的将领,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二公子所言甚是,大军不可一日无主,我们愿追随大公子左右,执鞭坠镫,绝无二心!”刘基的亲信将领大声嚷道。 “事关重大,还是等军中所有同僚到齐再商议才好。”其余将领犹豫了一下,终是不肯轻易表态。 刘铄冷笑,凶光毕露道:“军中将领已经悉数到齐,其他没来的也不用来了,现在,是你们选择的时候了!” 众人大惊,许多人更是面色难看。看刘铄的态度,没来的同僚怕是凶多吉少,大家兔死狐悲,皆有些伤感。只是刘铄目光灼灼,帐外免不得埋伏了刀斧手之类的,迫于无奈,剩下的将领也纷纷表态,愿意奉刘基为主。 目的达到,刘铄脸色恢复正常,激动的叫道:“只要我等齐心,等破了刘尚之后,我代大哥保证,富贵与你等共享!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大哥营帐,请他主持军中大事!” “愿从二公子前往!”声音参差不齐,但从数十人口中叫出,也是颇有声势。 当下,刘铄手捧振武将军的印信,整理好仪容,引着一大群军中将领,一齐冲进刘基营帐之中。刘基的亲兵早就得了消息,也跟着一起冲进去。刘基刚刚躺下,听到门口喧哗,立刻坐起身子,还没有来得及去拔旁边的宝剑,刘铄等将领蜂拥而入,先把振武将军的印信强行塞进刘基的手中,然后大家一起跪下,齐声叫道:“拜见主公!” 刘基脸色大变,感觉手中的信物就像炙热的炭火,烫的他的身体不禁一抖,只是听到那一声洪亮的“主公”,刘基的心头也没来由的火热。他左右为难,满脸犹豫道:“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父亲才去,你们这是陷我于不孝啊!” 众将大声劝道:“老主公才走,军心惶恐,如果主公不主持军务,军心顷刻瓦解,我等俱失立身之所,还请主公主持大局,稳定军心!” “大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犹豫么?大丈夫当断则断,现在将士归心,如果大哥不答应,一旦军士失望,必定引起兵变啊!”刘铄半是恐吓半是强迫的叫道。 刘基叹息,看了眼手中的将军印,胸中并没有得到它的喜悦,反而是极端的苦涩,“父亲临终遗言已经把豫章交给了刘尚,你们让我继立,一旦刘尚赶到,他岂肯干休?” “刘尚算什么!我们拥众万人,更有黄祖大军将到,等到他知道的时候,我们早就到了武昌!”刘铄大声叫道。 众将齐声附和,也苦苦的劝说。刘基亲兵看主人犹豫,干脆一起走上去,扶起床上的刘基,就要给他披上振武将军的官服,刘基嘴里呵斥,却任由众人动手。刘铄大喜,就要上前帮忙。 这时候,地面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晃的营帐中的火把也明灭不定。刘基等人疑惑,正要打发一个亲兵出去探查,传令兵已经飞速闯了进来,跪在地上大声叫道:“大公子,不好了,三公子大军杀来了!数千的骑兵,数千的骑兵啊!” 刘基浑身一抖,手里的将军印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刘尚来了,刘尚来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来的这么快!”刘铄面色惨白,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可看清楚了,真是刘尚本人?” 传令兵哭丧着脸,禀告道:“确实是三公子,小人曾经见过三公子,绝不会认错的!” 第二十五章 辕门对峙 马蹄声越来越近,到了刘基军营之外,数千匹战马一声长嘶,纷纷停住了脚步。营中的士卒满眼恐惧,那种强烈的声浪冲击,在晚上来的更加的强烈。 万千火把形成一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头。梅乾经过初始的惊讶后,急忙率领大小将领前来拜见刘尚。 刘尚满脸疲惫,这还是他头一次赶这么远的路,而且还是骑马。说起骑马,刘尚心中极度的窝火,这匹白马好是好,就是有点马来疯。一路上刘尚吃尽了苦头,到现在,浑身的骨头都跟散架了似的,就连下马这个动作,也是努力了好久才勉强完成。那马儿打了个响鼻,讨好的舔了舔刘尚的脸,经过一日一夜的奔波,它还是有点精力过剩的样子,即使停下来,两只前蹄也不时刨着脚下的泥土。 “末将梅乾参见主公!”刘尚还没有下马,梅乾就领着许多将校跪下迎接,脸色沉重的说道:“主公,刘使君去世了。” 刘繇死了?刘尚下了马,不禁愣在原地。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乍一听到这个噩耗,刘尚的心中也涌出一点悲伤。“什么时候的事?刘基呢,他现在在做什么?” “属下估计刘基正在安排刘使君的后事吧,我已经派人密切注意刘基的一举一动了,没有发现营中有人出去。”梅乾道。 刘尚望了眼前面的军营,沉声说道:“父亲去世,为人子者当前去尽孝,梅乾,你领兵看住刘基的大营,祖郎,你派人给刘基传话,就说我要进营拜祭父亲,让他打开寨门!” 祖郎答应一声,急忙差了个灵活的小卒前去送信。营寨军士也不阻拦,任由那名小卒进了军营,又有刘基的亲兵出来问明情况,然后带着信使进了刘基的营帐之中。 刘基正在六神无主之时,听到刘尚要入营拜祭,犹豫了一会,才对那个小卒说道:“子任要进来可以,但是只能带百余从人,其他人不得入内。” 小卒得了回音,也不多话,转身就出了营帐,回报刘尚去了。 刘铄脸色铁青,恨声道:“刘尚太嚣张了,他要进来,再怎么也该派一名校尉前来,怎么只是差遣一个小卒,这分明是小觑我等。” 刘基苦笑一声,道:“不管怎么说,他能派一名小卒前来,至少说明他还不打算动武,我们不妨出去看看,也听听子任有何言语。” 刘铄僵硬的点点头,也没有心思再对刘基劝进了,一群人出了营帐,一直走到前军,距离辕门不远。只见夜色之下,营外的空地却是篝火处处,一大片火把迎风摇摆,照的四周亮如白昼。刘尚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穿着一件麻衣孝服,正在大门之外等着。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刘尚脑海中的回忆渐渐清晰,当先开口道:“两位兄长走的好快,明知道父亲病笃,却还强行载着他千里奔逃,这样子可不是为人子之道。” 刘基面有愧色,呐呐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刘铄火爆脾气,被刘尚当面教训,心中如何不怒,也回骂道:“刘尚,父亲刚刚病故,你就带着大军前来攻打,难道这就是你的为人子之道吗?” 刘尚哈哈大笑,怒指刘铄道:“刘铄,你休要颠倒黑白,是非曲直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在鄱阳,你们暗藏甲兵欲要夺我兵权,我在南昌,你们又勾结黄祖,引狼入室,父亲死的蹊跷,我怀疑就是你做得手脚!” 这一声爆喝,刘尚用出了全身力气,保证让每一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刘铄大急,大声叫道:“不是我,刘尚你可别血口喷人!” 刘尚暗喜,满脸严肃的喝道:“不是你?难道说真有人暗害了父亲?说,到底是谁做得手脚,我看你说得这么笃定,是不是你也是同谋!” “刘尚,你别胡说八道,父亲是中了笮融的毒箭才伤重病逝的。”刘铄气得吐血,这还是印象中那个腼腆的刘子任吗?这还是那个被他挤兑的偷偷抹眼泪的刘子任吗? 刘尚脸色更加的严肃,满身正气的喝道:“既然父亲是被笮融所杀,仇人就在南昌,为什么你们不去报仇,反而不顾父亲身体,逼迫大军往武昌赶去?难道你们的一己之私比父亲的血海深仇更加的重要!” “你….你……”刘铄欲哭无泪,这刘尚也太能颠倒黑白了,这不是因为你要攻打南昌,我们不得已才跑的吗,只是这个理由太尴尬,一旦说出来,在道义上就是他们的不是了,刘铄脸色发白,实在气极了,只能骂了句“信口雌黄”。 眼看刘铄被刘尚说的哑口无言,刘基苦笑一声,对刘尚拱手道:“三弟口才了得,愚兄佩服,不知今天你是来骂战的?还是来拜祭的?” “当然是来拜祭的!”刘尚语气沉重,也不再跟刘铄斗嘴,骑着白马就要往军营中冲去,祖郎等人寸步不离,皆手握武器,紧紧的跟在刘尚身后。 刘铄大惊,急忙叫道:“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进来!弓箭手,弓箭手准备放箭!” 营中士卒看到刘铄发令,纷纷拔出刀剑,堵在辕门之处。祖郎看到对面拔刀,也大喝一声,飞快的挡在刘尚前面,一千马军齐声怒喝,就要催动战马冲锋,梅乾看到刘尚被堵住,更是放起号炮,擂响战鼓,大军步步为营,来到刘尚身边。 刘尚脸色阴沉,满含杀气的瞪了一眼刘铄,刘铄心头猛跳,强忍住害怕的情绪,强硬的叫道:“刘尚,你要进来可以,按照大哥说得,只能带一百从人,而且不能携带武器!” “笑话,这里是父亲的军营,这里面的士兵都是豫章的百姓,你一无官爵,二无诏命,凭什么命令他们?”刘尚哈哈大笑,催动战马跨前一步,对军中士卒叫道:“将士们,刘尚此来只为尽孝,绝无趁机攻打之意,我们来自同一片土地,豫章人不打豫章人!众将士听令,放下刀兵,我们空手入营!” “主公!”祖郎、梅乾双双惊讶,不解的望着刘尚,空手入营,这要是刘基心生歹意,他们没有兵刃,不是束手就擒吗? 刘尚脸色一冷,喝道:“我说放下兵刃!” 祖郎无奈,当啷一声丢掉鬼头刀,梅乾也丢了厚背砍刀,其余将士纷纷丢下兵器,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刘尚的举动。 刘尚傲然一笑,催动胯下战马,马儿配合的轻轻走动,一步步进入军营之中。刘尚大感满意,觉得和这匹马还是能够沟通的。 祖郎害怕刘尚有事,同梅乾一左一右护卫在两旁,刘七本来想挡在最前面,可是害怕被那匹白马踹翻,只得委屈的跟在后面,两只眼睛随时注意刘基的一举一动。 其余军卒面无表情,迈着整齐的步伐紧紧跟在刘尚的后面。营中士卒看到刘尚军真的放下武器,心中渐渐不安,几乎以与刘尚同样的速度开始后退,不敢上前拦截。 刘铄大怒,劈手夺过亲兵手中的长剑,冲着营中将士命令道:“大家上,弓箭手放箭,不能让他们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贸然上前,一直让刘尚靠近了辕门之外,只差一步,他就要进入军营。刘铄看军士不听指挥,心头火起,自己舞剑冲向刘尚道:“刘子任,你不要太嚣张,这里是柴桑,可不是你的湖口!” 刘尚看也不看跑过来的刘铄,自有祖郎上去拦截,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刘基,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主意?想趁我无法自卫的时候杀掉我,然后你在同黄祖合谋,一起瓜分豫章?” 刘基脸色惨白,他确定刘尚不知道自己和黄祖密约的内容,但是刘尚却一口就道出了他心底最深的秘密,还敢赤手空拳的走进军营,这份眼力,这份气魄,都不是他能够望其项背的。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刘繇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如果刘尚是嫡出,他连跟刘尚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啊!”一声痛呼惊醒了刘基,他抬眼看去,刘铄正满头冷汗的被祖郎按在地上,两人一个使剑,一个空手,交手不过一合,刘铄就被祖郎生擒活捉。 “大家放下兵器!让三弟入营!”刘基叹了口气,刘铄被擒,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亲信之人,反观刘尚,不但兵精将勇,还占据了豫章大部分地方,两相比较,他只能低头认输。 营中将士同时松了口气,纷纷收好兵器,让出一条大道,方便刘尚的士卒进入军营。他们虽然不懂政治,但是刘尚的表现无疑更加符合他们的心意,如果选择,他们更加愿意追随强势的刘尚,而不是只有虚名的刘基。 “多谢大哥,还请大哥带我前去拜祭父亲。”刘尚眼神黯淡,语气哽咽的道。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下马的意思。 刘基嘴里发苦,想起刘繇临终的嘱托,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三弟请跟我来,父亲就在中军之内。” 第二十六章 江夏兵到 刘尚就这样骑着马,跟着刘基进入了中军。他们一个骑马,一个步行,按理来说,刘尚的行为是极其失礼的。但是无论是军营的士兵,还是刘尚带来的将士,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自古成王败寇,刘基敢于同刘尚作对,就要负担起失败者的责任。 黑沉沉的棺木静静的安放在营帐的最中央,除了刘繇生前就一直跟着他的老亲兵之外,营帐里再无他人。 刘尚下了马,同刘基步行进入营帐之中。祖郎一方,刘铄一方,两边的将领分成两列,泾渭分明的走了进去。 “父亲就在这里,他临死的时候对我说,兄弟齐心,其力断金!三弟兵强马壮,我甘愿服输,这枚将军印,从此就是你的了。”刘基掏出那枚还带着体温的印信,不舍的看了一眼,双手递给刘尚道。 刘尚也不客气,一把抓过刘基手里的将军印,先是跪在刘繇的棺木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才站起身,面向众人道:“父亲遗言,尚不敢稍忘,从现在起,我正式袭爵振武将军,你等可有异议?” 祖郎一边欣喜若狂,纷纷转头瞪着原来刘基的人马,只要他们敢出言反对,祖郎不介意来个杀鸡儆猴。 “拜见主公!”最先表态的却是亲近刘基的将校,那些首鼠两端的将领看到刘基的心腹抢先投降,也纷纷跪倒,表示效忠。 刘尚满面春风,微笑着虚扶道:“大家请起,尚资历还浅,军中许多事情需要仰仗诸位,大家务必各安本职,同保豫章太平安定。” “主公恩典,末将等谨记!”听到刘尚让他们留任,众将是喜上眉梢,很诚恳的谢道。 等到众人重新回坐,刘尚又对刘基道:“父亲新丧,我们不宜待在这里太久。大哥既然同黄祖有联络,可知道黄祖的大军什么时候会到?” 刘基脸色古怪,心情复杂的道:“许子将出发已经两天,算算时间,黄祖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流星探马飞速前来禀报:“武昌方向出现数万江夏军,看旗号乃是江夏都督陈就率领。” 刘尚惊讶,同时看了刘基一眼。刘基脸上发烧,叹气道:“还是父亲有先见之明!我原本同黄祖密约,他借我精兵五千,我则割豫章一半土地给他,没想到黄祖背信,却发兵数万,这分明是想并吞豫章全境啊。” “主公,江夏兵来势汹汹,我军不能坐以待毙,还是速速赶往柴桑,据城防守。”祖郎起身谏道。 刘尚眉头微皱,道:“江夏兵气势正盛,又是蓄谋已久,我们走到半路,就可能会被他们追上,为今之计,只能紧守营寨,一面派人向刘晔处求援。祖郎,你领着众将速速前往军中整顿士卒,凡是老弱,统统作为辎重兵,让他们作为辅助,其余士卒发给兵器甲胄,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祖郎答应一声,火速出了营帐。其余将校不敢怠慢,纷纷起身跟着祖郎而去。营帐之中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刘基与刘尚两人。 “三弟,黄祖派来的士卒都是精锐,恐怕我们手里的士兵抵挡不住啊,不如三弟你速速赶回南昌调兵,我愿意留下来守营。”刘基又羞又愧,很陈恳的说道。 刘尚勉强笑了笑,拍了拍刘基的肩膀,道:“大哥不必如此,黄祖昏聩,有大将不用,却让一无名小卒领兵,我料此次我们必定转危为安。” 刘基呆了呆,奇怪道:“陈就此人乃是黄祖手下大将,我在豫章也知其名,三弟为什么说他名不见经传?黄祖虽然老迈,却是行伍一生,威名震动江夏,三弟千万不可小视。” 刘尚笑而不语,道:“大哥权且宽心,父亲新丧,一切都还未来得及料理,这些家务事,还要大哥多费手脚了。” 刘基点点头,知道刘尚这是在防他呢,不过既然决定服输,他也熄了争权夺利的心思,只得答应一声,也出了营帐,准备刘繇的后事不提。 军营之中,一群群士卒正紧张的分成两拨,一边是万余老弱,一边是数千强壮的士兵。兵士之中,又以刘尚带来的骑兵最为突出。首先,南方能够骑马作战的士兵都颇为骁勇,其次,经过刘尚系统化的军事训练,尽管时间很短,却也让他们有了一些现代军人的样子。比起那些乱糟糟聚在一起的原刘基军,刘尚的骑兵无疑是精锐中的精锐。就连梅乾所带的七千皖城降兵,经过这些日子的操练,加上一日三餐,兵士们身体普遍都很强壮,站在一起,虽然还不算太端正,却也是横竖相间,进退自如。 众多降将看见,心中羡慕不已。进退自如,纪律严明,这是一支强军必备的素质,只要认真雕琢,这些人都会是难得一见的精兵。 “主公,我军士卒清点完毕,共有八千精壮士卒,其余一万人皆是老弱,不堪一战。”祖郎脸色阴沉,很郁闷的向刘尚禀告道。凭着八千士卒,他们能够挡住黄祖数万精兵的攻击吗? 刘尚也是颇为郁闷,先是看了一眼众多降将,看他们面色尴尬,刘尚也不好发脾气,只得又选了几个老成的校尉,让他们再从老弱之中选择一些勉强能战之人组成预备队,防止人手不够用。大军忙忙碌碌,一直整顿到天光微亮,江夏兵也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锦旗招展,战鼓隆隆,一排排刀盾兵敲着盾牌,喊着号子,一步步接近刘尚的大营。更有几波轻骑,飞快的穿梭在军营四周,不住打探营寨的虚实。 走到军营三百步外,江夏兵齐声一喝,盾牌重重的竖在地上,一排排弓箭手出列,压住阵脚,数百名游骑在外,兼传递来往军情。阵势已成,两军隔寨对峙,一员大将从军阵中冲出,他的身边,纷纷扰扰居然有数十员武将。 “我乃江夏都督陈就,谁是刘尚?还请出来搭话!”最中间的将军骑着黑鬃马,穿着亮银铠,雄赳赳的叫道。 刘尚心中一惊,低声问祖郎道:“我来此乃是秘密,是谁泄密了,你清点士卒,可有发现军中有人偷偷出去报信?” 祖郎也是心中疑惑,道:“军营四周都有我们的人把守,我清点士卒的时候,各个部曲也没有发现少人,应该不是军士泄密。” “那降将的亲兵呢?你清点过了没有?”刘尚更加奇怪,问道。 “除了两位公子的亲兵,其他将校的亲兵我也清点过了。”祖郎脸色大变,叫道:“不好,刚才军中混乱,我清点人数,却没有发现刘铄的踪迹。” “好你个刘铄,不要让我抓住了!”刘尚气急,恨不能一刀宰了他。只是估计刘铄早就逃入江夏军中,想要抓住他,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传言中的刘子任灭石宝,杀笮融,不是挺威风的吗,今日见了我江夏强兵压境,你却做起了缩头乌龟来了?哈哈哈…..”陈就看刘尚迟迟不露面,不由讽刺道。 刘尚大怒,抢先登上望楼,朗声喝道:“陈就,你乃江夏守将,为何无故犯我豫章疆界,要知道现在天下还是我刘家的天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造反吗?” “你总算肯出来了!”陈就冷笑,道:“你也休逞口舌之利,今日我两万精兵在此,识相的乖乖投降,我还能保你富贵,如若不然,大军进攻,要你尸骨无存,全军俱为亡魂!” 刘尚气急反笑,道:“我人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尸骨无存!” 陈就不屑的看了眼刘尚,也不再废话,直接命令部下开始攻寨。江夏军阵两边一分,五千弓箭手飞速出列,一只只利箭带着呼啸射入军营之中。天空为之一暗,到处都闪烁着点点寒光。 祖郎早有准备,一排排盾牌高高扬起,所有士卒都躲在盾牌之后。没有盾牌的士卒则躲在栅栏后面,营帐中间,或者拿出一块木板权做盾牌使用。 箭雨持续了一刻钟,栅栏之上密密麻麻全是箭矢,军营之中更是箭矢密布,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江夏兵趁着弓箭的掩护,纷纷扛着简易云梯,来到营寨下面。有悍勇的士卒已经爬进了军营。 刘尚心中惊讶,没想到江夏兵的战斗力这么强。他急忙命令擂响战鼓,祖郎丢下盾牌,头一个杀了出去。刘尚带来的一千精兵同时怒吼,扛着大刀就杀了上去。两军相接,江夏兵寡不敌众,被迫退出了军营。两军隔着栅栏厮杀,相互争夺不已。 陈就看久攻不下,心头不禁焦躁,急忙令同族人陈乐引兵五千前去增援。刘尚看见,紧急调一千弓箭手开始放箭,压制江夏兵的进攻。又命老弱士卒百人一队,加紧抢救伤员。 两军一直杀到正午时分,刘尚仗着军营牢固,勉强保住营寨不失,陈就远来,也不敢过度消耗士兵体力,也下令停止进攻,大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第二十七章 情况危急 陈就退兵,刘尚松了口气。急忙命人救治伤员,又紧急派人在寨门之外重新布置好鹿角拒马,虽然这些东西对江夏兵的威胁可能不会太大,但是能够拖延一点时间,也聊胜于无。 “祖郎。挑选三千会骑马之人,让他们集中到一起,等候我的命令。”刘尚心情沉重,江夏兵攻击太过猛烈,光是死守已经无法保证大营的安全了。 祖郎犹豫了一下,为难的说道:“主公,大公子的兵卒就是一群拿起武器的平民,我们恐怕凑不齐三千骑兵。” “那就把所有将领,还有他们的亲兵集中在一起,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陈就攻击之前,最少我要见到两千骑兵站在我面前。”刘尚望着远处的炊烟,眼中寒光闪烁。 “遵命!”祖郎大声答应,风风火火的召集骑兵去了。一开始就被陈就压着打,他也憋了一肚子火。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陈就搭建的临时营地中,一群群士卒擦干嘴角的饭粒,重新拿起手中的武器,在各自长官的率领下紧张的集结。陈就可是下了死命令,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攻下面前的军营,活捉刘尚。 军营之内,两千骑兵也满脸肃穆的站在刘尚面前。最前方的祖郎,腰里挂着鬼头双刀,眼神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骑兵的最前面,数百名将校神色兴奋,也紧紧握住手里的长矛。两千骑兵,这个规模在北地不过是一个县城的的兵力,但是在少马的扬州,两千骑兵已经算得上初具规模的劲旅。 刘尚很满意祖郎的效率,他骑着被自己命名为追风的战马,指着一个都伯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 “小人以前是杀猪的,后来刘使君募兵,看小人有几分力气,所以抬举我做了个都伯。”见到刘尚发问,那个都伯很小心的回道。 “你呢,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刘尚又指着一个强壮的士卒问道。 “回..回主公话,俺以前在乡下放牛。”那名壮汉脸色涨红,颇不好意思的回道。 刘尚笑了笑,很严肃的说道:“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你们既然进了军营,那么你们就是军人!告诉我,作为军人,你们需要做些什么?” “杀敌建功!誓死报效主公!”祖郎大声喝道。 “杀敌建功!誓死报效主公!”其余人也跟着怒吼。 刘尚哈哈大笑,朗声喝道:“来人,把那些箱子抬上来!” “诺!”身边的刘七答应一声,指挥十几个亲兵抬着五口大箱子走了上来,他们也不消刘尚吩咐,纷纷打开箱盖,金灿灿的光芒十分刺眼,只听几声大喝,那五口箱子顿时倾覆,哗啦啦的金子不断的流出,堆满了一地。 “哗!”人群骚动,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盯住那堆成小山一般的金山,眼中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贪婪与渴望。 “怎么,这些金子就让你们挪不动眼睛了?那么以后见到比这多上十倍,百倍的金子,你们又该怎么办呢?”刘尚冷笑,指着营外的江夏兵道:“想要这些金子吗?只要打败江夏兵,这些金子都是你们的!同时,我宣布,从现在起,军中杀敌十人,赏田一亩,终身占有,十人以上者,依次增加!战时阵亡将士,家属由官府供养,终身课税减半!有功将士遗属,终身不起课税!” “哗!”军营彻底狂暴,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尚,杀十人就能得田一亩,他们不是在做梦吧?特别是那些因为饥寒才被迫入伍的士卒更是激动,一双双眼睛渴望的盯着刘尚,他们想要刘尚再确认一次,但是没有人敢率先开口。 刘尚傲然一笑,手中长剑指着陈就大军的方向,道:“你们知道那里有什么吗?大片的土地,数不清的金子和女人!打败他们,你们就能得到!” “愿为主公效死!”所有人齐声欢呼,手中的武器高高扬起。就连那些老弱士卒也是满脸红光,看向营外的江夏兵就像看着自己未来的土地一样。 “主公,我等愿作先锋,前去破敌!”一群将校纷纷请战,更有悍勇之人敞着衣衫,满脸凶光的叫嚣。 “杀江夏狗,十人一亩田啊!”许多人心情激动,恨不能立刻冲出军营,杀光看见的每一个江夏兵。 成功鼓舞起军中士气,刘尚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他脸色肃然,盯着面前的两千骑兵,道:“现在,我要领着你们出去冲阵,你们怕不怕!” “不怕!”两千骑兵放声大叫,一双双眼睛闪烁这贪婪的光芒。无论是刘尚带来的精锐,还是原来刘基军的士卒,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是滚烫滚烫,就连胯下的战马也烦躁的打着响鼻,蹄子不时的迈动。 “很好,江夏兵虽然精锐,但是多是步卒,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一往无前,狠狠的从正面粉碎他们的军阵,让这些江夏兵,在我们铁蹄下颤抖!用这些江夏人的尸体,铸造属于我们辉煌!”刘尚满脸通红,手中的长剑对着空气狠狠的劈了下去。 “杀江夏狗!”祖郎脸色狰狞,胸中的血气被刘尚彻底激发了出来。跟随刘尚同来的骑兵个个脸色凶狠,齐声请战道:“还请主公下令,我等皆愿死战!” 刘尚大喜,急忙命道:“擂鼓,开寨门,今日我当与诸位同生共死!” “誓死追随主公!”众人大喜,纷纷催动战马,聚拢在刘尚身边。胯下追风昂首长嘶,声音高亢响亮。 “三弟不可啊,你乃一军主帅,怎么可以亲冒矢石?”刘尚正要催动战马跑动,一名白衣男子急忙扯住他的缰绳道。 原来刘基在后军处理刘繇丧事,听到前军发出震天欢呼,不由跑出来观瞧,正好听到刘尚的一席话,慌忙跳出来阻止。 刘尚看是刘基,微微笑道:“多谢大哥关心,现在正是将士效死,人人争先之时,我如果不作为表率,岂不是令将士们寒心!再说,我只是前去吸引陈就的注意力,又不是亲自冲阵,大哥只管守护营寨,我去去就来!” 说完话,一提马缰,追风四蹄翻腾,抢先冲去营寨,刘七等亲兵急忙跟上,明知道追不上,也要拼命往前赶。 两千骑兵看到刘尚亲自出阵,不由精神振奋,一个个嚎叫着策马冲出军营。大地顿时颤抖,仿佛地震一般。 陈就大惊,急忙策马出营观瞧,只见刘尚军中扬起大片沙尘,紧接着一队骑兵已经出了营寨,飞速往自己军队冲来。 “大家列阵,弓箭手上前!长矛手出列。”陈就反应迅速,急忙安排士卒抵挡。只是大军正在集结,仓促间如何能够布阵。只得乱纷纷冲到前面,开始引弓搭箭。 刘尚看见,冷笑一声,令旗一指,骑兵跑动的更加迅速,追风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刘尚这次也学乖了,身上事先套了两层铠甲,里面还穿着丝绸做的里衬,只要不是被乱箭射中,零星的箭矢还奈何不了他。 “竖子欺人太甚,居然趁我军集结的时候派人进攻,陈乐,你领三百骑兵前去拦截,不用交战,只需缠住他们,待我布成阵势,再和刘尚小儿算账。”陈就脸色铁青,急忙下令道。 “都督放心,我江夏兵精将广,何惧他两千骑兵,且看我上去挫其锐气!”陈乐哈哈大笑,急忙聚拢手下三百骑兵,也催动战马,从侧翼向刘尚杀去。他也不求进攻,只要在边上扰扰,不让刘尚的骑兵冲击本阵就行了。 刘尚看到陈就也派骑兵出击,脸色一变,使劲的扯了扯缰绳,追风脖子被扯,四蹄翻滚,一瞬间冲出大队,飞速朝陈就本阵冲去。 主帅身先士卒,其余众人也不甘落后,纷纷狠抽战马,战马吃痛,飞速的往前冲去。地面抖动的更加剧烈,马蹄过处,一片沙尘遮天蔽日。 陈就无奈,慌忙命各自将佐领着本部兵马上去迎敌。又有许多长矛手冲上前去,组成一片密密麻麻的枪林。 “陈都督,骑白马者乃是刘尚!”陈就身边,身穿白衣的刘铄双目喷火,大声提醒道。 陈就大喜,急忙张眼细看,果然是刘尚无误。早上两人曾经隔着军营看到过,这一次刘尚穿了盔甲,仔细看也能认得出来。 “弓箭手准备,对准那个骑白马的人,谁杀了他,我封他做校尉!赏千金!”陈就一声令下,数千弓箭手纷纷对准刘尚。 刘尚冷笑,他敢冲阵,怎么会没有准备,当下一提马缰,追风调转马头,在全力冲刺之下险之又险的避开弓箭手的射程,开始朝江夏兵的侧翼冲去。 这时候,江夏兵都知道骑白马的人就是刘尚,又给陈就的奖励刺激,许多性急的不待陈就发令,一窝蜂的冲出军阵,有马的骑马迎击,没马的开始从两边包抄。 陈就好不容易整顿好的军阵顷刻间瓦解,为了抓住刘尚,得到高额的赏金和官爵,江夏军中所有战马一起出动,朝着刘尚的方向死命杀去。许多弓箭手也乱纷纷往前跑,对着刘尚乱箭齐发。 刘尚暗喜,饶过江夏兵的侧翼,开始往后军方向跑去,陈就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急忙令陈乐代替自己指挥军队,他则亲自领着数百精锐骑士脱离军阵,在后面奋起直追。 陈乐得令,急忙让长矛手上前,只是弓箭手都顾着射杀刘尚,没有弓箭手的支援,长矛手心中压抑,不敢真跟迎面冲来的骑兵对抗,纷纷从两边散开,祖郎趁机杀入军中,也不纠缠,一路上横冲直撞,陈乐大惊,急忙指挥士卒合围,祖郎愤怒,手里鬼头刀乱砍,众多骑士往来厮杀,冲破军阵无数,江夏兵抵挡不住,纷纷让出正面,从侧面发起攻击。 第二十八章 甘宁来袭 陈就领着军中所有骑兵死死咬住刘尚不放,只是追风的速度何其迅猛,又岂是陈就胯下的凡马所能望其项背?在刘尚的操控下,追风就像一道白色的影子围着江夏兵的军营兜了一个大圈子,然后又回到前军左翼附近。陈就怒气勃发,却丝毫奈何不了刘尚。跑又跑不过,打呢刘尚又不接战。他实在没了办法,只是命令一个副将抓紧追击,然后剩下的骑兵火速进入军阵,开始围剿里面的祖郎等人。 这时候,祖郎率领的骑兵舍生忘死,连续冲破陈乐指挥的五次合围,杀大小将校十余员,马踏营盘无数。江夏兵彻底乱了套,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纷纷各自为战,攻击也开始稀稀落落,这更给了骑兵发威的机会,凡是骑兵大队经过之处,兵卒如潮水般向两边分开,躲闪不及的,统统被踏成肉泥。 陈就刚刚回到军中,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陈乐已经哭丧着脸飞奔而来,嘴里叫苦道:“都督,我们快撑不住了,这些骑兵来去如风,我们根本拦不住啊!” “不好了,军营中又有人杀出来了!”一个副将脸色难看,指着刘尚军营方向道。 “鸣金收兵,我们退后五十里,不能在这里混战下去。”陈就胸膛起伏,无奈的下达的撤兵的命令。如今士气低迷,实在不适合继续作战。 传令兵得令,飞速冲进军中,宣布陈就的命令。江夏兵听见陈就鸣金,纷纷抽身后退只是大军堵在一起,一时间哪里能够跑的动。那些被堵住的人高声叫骂,使劲往后挤。 刘尚已经同祖郎汇合在一起,看到敌军已乱,急忙发令道:“祖郎,你引着大家从外围突击,驱赶敌兵后退,千万不可深入,以防被人围攻。” 祖郎得令,大声招呼一声,两千骑兵一个助跑,已经进入了冲刺的状态,江夏兵看见刘尚的骑兵又开始进攻,心中更是焦躁,一窝蜂的四散而逃,只见满山遍野都是溃败的江夏兵,一眼望不到头。 “快,陈就在东边,别管其他人,所有人跟我往东边杀去!”刘尚眼尖,看到陈就的中军大旗朝东方急退,急忙召回祖郎的骑兵,大家奋起余力,紧紧的朝东方杀去。 陈就带着亲信将校正往东方东方撤退,看到刘尚领着骑兵朝自己杀来,心中大惊,道:“难道今日我等要命丧于此?” 随从将校道:“都督的帅旗太过明显,我们不如弃了帅旗,才好瞒过刘尚。” 刘铄脸色一变,急忙叫道:“此事万万不可,帅旗在则军心聚,帅旗失则军心散,我们不如丢弃身外之物,这样也能阻止刘尚一段时间。然后再趁机聚合将士,退往安全之处。” 陈就喜道:“就照你说的办!大家听令,除武器外,其余物件一概丢弃,顺便传我军令,所有将士都聚到帅旗这边来。” 众人得令,纷纷丢弃物资辎重,倒拖兵刃,往帅旗移动的方向赶去。一时间,满山遍野都是丢弃的金鼓旌旗之物,更有许多杂务堆在一起,燃起熊熊烈火,阻止刘尚的追击。 刘尚心中恼恨刘铄,看到他同陈就在一起,怎肯轻易罢手,只是认准了帅旗的方向拼命追赶。不时从后面挥剑,刺死逃跑的敌兵。江夏兵听到身后隆隆的铁蹄声,心中慌乱,不敢再跟着帅旗跑,渐渐朝两边散开。 陈就魂飞魄散,死命抽打战马,只顾埋头逃命。这时候,也没有人再关心帅旗不帅旗了,护旗的力士扔了帅旗,走路的步卒脱了衣甲,陈就一行人丢盔弃甲,一直奔出三十里外,人人累的气喘吁吁,看看身边跟随之人还有三百余骑,陈就脸色灰暗,心中更加惶恐。 战马的嘶鸣越来越近,刘尚一骑当先,追风打着响鼻,飞速的杀了上来,陈就仰天长叹,道:“谁人可以救我?” 正在这时,一阵铃铛响由远及近,斜次里出现一匹快马,马上坐了一员大将,身穿雕花黄金狮面甲,头戴吞龙软金护头盔,一柄碗口粗细月牙戟,一身华丽蜀锦披风,真是威风凛凛,气势赫赫。那人身后,一群披发半裸的精壮士卒,皆健步如飞,精神抖擞,人还未到,凶焰之势已经扑面而来。 看到陈就被一彪军马追赶,那将大怒,大戟一指,手下儿郎齐声怒喝,从侧翼朝刘尚杀去,丝毫不在意自己是步战。 刘尚脸色骤变,急忙勒住战马。来人声威如此惊人,身后士卒又是腰悬铃铛,不用说,这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甘宁甘兴霸!这些步卒就是甘宁的亲兵卫队,八百铃铛军! “主公快走,此人声势惊人,恐怕是员猛将!”祖郎同样心惊,他也算纵横泾县多年的悍匪了,看到这些连盔甲都不穿,就敢往骑兵发起冲锋的士卒,脸色也变得相当严肃,不是精锐,如何敢如此行事?不是猛将,如何敢以少打多? 刘尚点头,颇为遗憾的看了一眼甘宁,急忙拨转马头,双腿轻点马腹,追风会意,迅速往原路返回。 甘宁冷笑,从身后抽出一只箭矢,对着天空用力射去,只听一声尖锐的鸣叫响彻四野。随后号炮连响,一彪军马从后面杀出,拦住刘尚的去路,约莫有五千余人,打的旗号乃是一个大大的苏字。 刘尚心中焦急,没想到这里会遇上甘宁,还被两面夹攻,这要是不尽快冲出去,一旦甘宁赶上,他手里可没人能够拦住。 “主公快走,我去前面开路!”危急时刻,阻祖郎挺身而出,舞动鬼头双刀,策马往前冲去,两千骑兵一分为二,原刘尚所部皆奋勇当先,同杀出的军马交战。祖郎亡命搏杀,加之又是骑兵马快,竟然硬生生冲出一条小道。 刘尚抓住机会,引着剩下的骑兵冲了过去,当先遇上一员武将,外表斯文,身体瘦长,手里握着一柄精铁长矛,看到刘尚冲来,迅速杀散骑兵,嘴里大喝道:“来人可是刘尚,快快下马受缚,还可饶你不死!” “事急矣!主公快走,这人自有我们拦截!”一个校尉从刘尚身边冲去,拍马舞刀冲了上去。 两人斗在一起,不三合,那名武将长矛一刺,把对手挑下战马,眼见得已经不活了。刘尚脸色苍白,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剑,他的身后,又有三个校尉冲出,拍马舞刀一起进攻。 刘尚不敢耽误,急忙催动追风,从侧面脱离战团。那将看刘尚要跑,长矛横扫,荡开围攻的众将,随后快马加鞭杀向刘尚。刘尚看逃走无望,心中的血性也彻底激发,干脆停下战马,从一个士兵手里夺过一杆长枪,就要打算自战。 那将更喜,笑道:“来得好,生擒了你更能显示我的功劳!” “想要抓住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刘尚大怒,居然被一个不知名的武将小瞧,心头的怒火更甚,仗着追风马快,飞速朝敌将冲去。 两马交错,敌将急挺长矛刺来,刘尚长枪打横,架住刺来的长枪,敌将看到破绽,单手持矛,空余的右手飞快的拔出宝剑,迅猛的朝刘尚劈来,刘尚手忙脚乱,还是追风反应迅速,马头一伸,就咬向敌将的手臂,敌将吓了一跳,急忙撤剑,长矛横扫而来,刘尚迅速趴下,抱住追风的脖子,惊险的夺过扫来的长矛,只是头盔被矛尖挑落。 祖郎看到刘尚遇险,装若疯狂,鬼头刀舞的雪花一片,战马狂奔,就要来救刘尚。冷不丁脑后传来一阵恶风,祖郎震惊,反手就是一刀,刀戟相交,溅出一连串火星。 甘宁哈哈大笑,道:“好本事,居然能躲过我的一击,敌将休走,再接我一戟!” 祖郎无奈,反身同甘宁杀在一处,两人斗有十余合,祖郎身上连中三戟,眼看着渐渐不支。 刘尚躲过敌将的攻击,再不敢逗留,死死抱住追风的脖子,追风后蹄一撅,踹翻围上来的敌兵,然后嘶鸣一声,急速窜了出去。甘宁眼尖,看到刘尚飞马而逃,急忙舍了祖郎,拍马在后急追。刘尚不管不顾,只是任由追风疯跑, 甘宁见刘尚马快,一边催马追赶,一边摘下背上的大弓,弓如满月,箭似闪电,对着刘尚的后心急速射去。 刘尚听到脑后弓弦声响,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他心中一横,侧了侧身体,那箭射中盔甲上的护心镜,叮当一声掉在地上。一股巨力袭来,刘尚喉头一甜,一口血水喷出。 甘宁看一箭无功,颇感意外。从容的取出另一只箭,也不怎么瞄准,再次拉了个满月,箭矢发出尖啸,飞速朝刘尚射去。 刘尚暗暗叫苦,正要再次躲避,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弓弦响,一道寒芒闪电般射中飞来的箭矢,两只箭矢撞在一起,擦出一片火花。 甘宁更惊,慌忙朝射箭之人看去,只见远处一员武将,身穿虎狮镶金盔,头戴璎珞护头盔,背插短戟,腰悬利刃,救下刘尚后,拍马舞枪撞了上来,嘴里大叫道:“休伤我主,东莱太史慈在此!” 第二十九章 两强对峙 甘宁听到来将是太史慈,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嘴里大叫道:“你就是刘尚手下头号大将太史慈?来的正好,某家听说你弓箭无双,今日正好讨教!” 说完话,甘宁引弓搭箭,一次射出三支利箭,箭矢成品字形,分别朝着太史慈的眉心、左右胸射去。 太史慈脸色严肃,看甘宁能一弓三箭,知道遇到劲敌,急忙从箭壶里取出三支箭矢,弓如满月,三点寒芒射出,在空中击落射来的箭矢,随后挺枪冲上,杀到甘宁近前。 甘宁也收了弓箭,两人枪戟碰撞,都感觉一股巨力涌来,甘宁抖擞精神,使出一路马战戟法,只见恶风阵阵,招招不离太史慈胸口,太史慈钢枪急骤,仿佛暴雨一般无穷无尽,两人交手十余合,不分胜负。 苏飞看甘宁被人拦住,心中暗暗惊讶,急忙麾兵大进,朝刘尚杀去。刘尚看到来了援军,又见祖郎等人还陷在阵中,也不顾身体受伤,带着数千援军冲了上去,祖郎等人趁机脱困,纷纷聚在刘尚身边,两军混战,太史慈看到刘尚等人脱困,也不恋战,虚晃一枪,朝刘尚赶去,甘宁大怒,大戟奋力一掷,射向太史慈的后心,太史慈反手取下两只短戟,一只丢向空中,打落射来的大戟,一只快如闪电,射向赶来的甘宁,甘宁大惊,只得使了个蹬里藏身,让过短戟,眼看太史慈走远,也不复追,下马捡起短戟,掂量了下分量,足有五六斤重,不禁心中赞叹。 刘尚得太史慈保护,引军且战且退。转过山脚,一彪军马杀出,为首之人正是梅乾,杀散江夏溃兵后,一路寻来此地。梅乾看到刘尚无恙,慌忙引兵上前,保护刘尚往军营赶去。苏飞看无法追击,只得收了兵马,沿途召集逃散士卒,回见陈就去了。 没了追兵,刘尚一路上紧赶慢赶,沿途收拾遗落军械,返回军营之中。这次混战,军卒伤者颇多,两千骑兵,有五百人当场阵亡,其余人等也个个带伤,祖郎伤重,回到军营后就晕厥过去。刘尚大惊,慌忙令人找来军中大夫,紧急救治。自己也是脑袋一沉,昏倒在地。 众将慌了手脚,还是刘基镇定,请出军中神医,那神医四十上下,穿着一件青领圆衫,背着一个大木箱子。面色红润,精神炯炯,先是给刘尚把过脉,又卸了祖郎衣甲,检查了他的伤情,心中有数后,对众人笑道:“诸位将军勿忧,刘太守只是虚脱,休息一晚就好,祖将军受伤虽重,却没伤到筋骨,只需我开几幅药,内服外敷,不出半月就能痊愈。” 众将见刘尚无事,渐渐心安,军中事物暂由太史慈处理,一面在辕门之外挂上免战牌,一面修补防御工事。 流星探马见到,飞速报于陈就。陈就也在三十里立起帅旗,收拢逃散士卒。听到刘尚挂上免战牌,复引兵到十里外下寨。溃散士卒纷纷归队,点检兵马,还有兵一万六千余人,其余四千,或者失散,或者阵亡。苏飞也引着五千精锐并甘宁的八百铃铛军来援,陈就大喜,安排宴席替苏飞接风。 一夜无事,刘尚迷迷糊糊被震天的战鼓声惊醒。随后喊杀之声大作,刘尚大惊,一骨碌从床上爬去,冲出营帐之外,只见一彪马队已经出了营寨,当先一员大将,正是太史慈。 刘七看到刘尚出来,迅速过来护卫,一行人到了营寨高处,就见甘宁威风赫赫,月牙戟上挑着太史慈的短戟大叫道:“太史慈出来一战!” “太史慈在此,敌将休要逞能,且接我一枪!”太史慈愤怒,手里点钢枪晃动,一条白线往来刺击,就朝甘宁杀去。 甘宁不甘示弱,月牙戟势大力沉,舞动起来啸声阵阵。两人错马,枪戟齐举,转眼间斗了五十余合,两边军士看的呆了,纷纷鼓噪呐喊,为各自将军加油。 两人戟来枪往,复斗了六十余合,还是不分胜负。太史慈战马力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甘宁的战马也腿脚发软,跪下不动。两人杀的兴起,舍了战马,就开始步战。太史慈这时舍了长枪,一手一只短戟,开始同甘宁贴身肉搏,甘宁也弃了月牙戟,拔出一把镶金嵌玉的虎头刀,同太史慈杀到一处。 两军战鼓隆隆作响,擂鼓的力士连续换了三波,阵中的两人还是不分胜负。甘宁看久攻不下,心中思量一计,急忙抽身后退,就朝军阵奔去,太史慈看甘宁突然抽身,料到必有后招,也暗暗堤防。 两人一追一逃,看看距离十来步远,甘宁从怀里掏出一柄小铁锤,反手一抖,打向太史慈面门,太史慈早就留心,偏头躲过铁锤,一个健步赶上,对着甘宁就是一戟,甘宁看计策失败,也反身接战,又斗有七十余合,两人气力不济,同时跳出战团,甘宁大叫道:“太史慈,有种的就等着,一刻钟后再战,谁跑的不是好汉!” 太史慈也怒喝道:“要战就战,何必再等,且再接我一戟!” 两人又斗有十余合,渐渐开始脱力,不得不中止决斗,各自返回营寨。刘尚接着,命人打来清水,给太史慈止渴,道:“子义感觉如何?甘宁武艺超群,实在胜不了,我们坚守营寨就是。” 太史慈喘了口气,活动下酸麻的手臂,道:“甘宁实乃某之劲敌,同其交手,令某想起了神亭岭上的孙策。若要擒拿此人,还须费些手脚。” 甘宁回转军中,众将接着,纷纷前来道贺,都说甘司马此次力敌太史慈,都督必定厚加赏赐。甘宁心中以为然,同众将一起去见陈就,陈就听闻甘宁战平了太史慈,脸上大喜,狠狠夸奖了甘宁一番,然后聚集众将,商议攻打营寨之法。甘宁不悦,愤懑而退。 苏飞不满,起身对陈就说道:“甘兴霸乃是大将之才,都督为何只是虚言褒奖,却无丝毫赏赐,如此,恐怕冷落了将士之心!” 陈就脸色一沉,道:“甘宁为寇多年,些许小功就厚加赏赐,岂不是更添骄横之心?等其再添新功,再一并赏赐即可。” 苏飞默然而退,心中感叹,劝甘宁道:“陈就此人妒贤嫉能,欲要独揽战功,我必不让贤弟大才埋没,现在我就修书一封,向主公诉说你的功劳!” 甘宁嘿了一声,道:“苏兄爱护,宁铭记肺腑,只是今日之事,黄太守未必不知情!” 苏飞怒道:“主公身边必有小人作梗,兴霸勿忧,我这就差心腹之人面见主公,务必要替你讨一个公道。” 甘宁也不阻拦,命人找来美酒,两人痛饮,大醉而归。 随后一天,甘宁同太史慈多次交战,依然不分胜负。刘尚怕太史慈有失,引兵开始混战,两军厮杀多日,各有胜负。看看僵持不下,双方主将都很焦躁。 第五日夜间,刘尚正在军中商议军情,一匹快马从柴桑附近赶来,饶过陈就军营,趁夜进入刘尚军中。亲兵盘问,知道是刘晔军中派出,不敢怠慢,慌忙报于刘尚知道。刘尚大喜,屏退左右,传唤此人道:“子扬到了何处?怎么五日了才过来通报?” 那信使从怀里逃出一封信件,双手递给刘尚道:“刘军师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赶到百里之外,听闻主公正同陈就交战,急忙挑选数千精锐昼伏夜出,已经摸到了江夏兵屯粮之处,今日特意命我送来信件,约主公一起进攻,看到正东三十里火起,陈就军中混乱之时,主公可速速引兵出击,两面夹攻,陈就必定退兵。” 刘尚接过信件,拆了火漆,取出绢帛一看,果然是刘晔亲笔,上面劫营之事也详细交待了一番。刘尚暗喜,吩咐信使下去休息,赏赐金银若干,然后命众将入帐,出示刘晔信笺道:“子扬截断陈就粮道,此乃天赐之机,子义,你速速挑选善战士卒五千,多带引火之物,二更时分,看见东方火起,立刻帅兵进攻!” “诺!”太史慈起身施礼,快速出了营帐,不多一会,五千士卒人人饱食,静静的聚集在辕门之处。 刘尚又对梅乾道:“你速领两千士卒,趁夜潜入敌营左方,多带火把战鼓,看到子义进攻,就擂响战鼓,点齐火把,佯攻敌营左翼!” 梅乾得令,也悄悄出营准备不提。 刘尚又自领一军,留下其余众将守营,自己趁夜潜入陈就右方,埋伏在草丛之中,专等东方信号。 二更时分,东方突然火光冲天,离得三十里外也能清晰可见,刘尚大喜,忙令军士擂响战鼓,点燃火把,两千人一人三支火把,远远看上去仿佛六千人的规模,战鼓震动,陈就军中士卒闻听,迅速爬起身,就往四周望去。 早有守粮官引着数十残兵冲进中军,满脸惶急的大叫道:“都督,不好了,刘尚军半夜劫营,我们的粮草全被烧了!” 第三十章 兵发武昌 两军交战数日,江夏兵早就习惯了白日厮杀,夜间安睡的状态。陈就久攻不下,心情也是极为烦闷,所以早早的就搂着掳来的村妇翻云覆雨。听到营外战鼓雷动,营中又大喊粮草被劫,好悬没把他当场吓软。 慌慌张张找了件衣服披上,等到冲去营帐,太史慈已经冲进了营盘,无数火把丢出,大片帐篷顿时着火。江夏兵人心惶惶,勉强同敌军杀在一起,只是仓促之间,没有主将指挥,大家只得各自为战。更有许多满身大火的江夏兵哀嚎着乱跑乱窜,军营之中更加的混乱。人马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都督,前军已乱,我们速速退往后军,以避敌军锋芒。”刘铄也是衣衫不整,满脸烟火的冲了过来,一看到陈就,急忙叫道。 陈就手足无措,听到刘铄进言,慌慌张张的领着数百亲兵,并大小将佐数十员一起往后军赶去。 后军正是苏飞驻守,听到营外战鼓声起,苏飞同甘宁大惊,急忙召集士卒,在营中列队,又见屯粮处火光冲天,知道粮秣被劫,心中也是焦急。两人当场点齐兵马,想去前面助战,忽然左边战鼓雷动,一片火光远远冲来,看人数足有六千之数。苏飞无奈,只得命甘宁上前拦截,只是甘宁还没有行动,忽然右边战鼓雷动,无数火把杀出,看数目也不比左边要少,苏飞焦躁,正要分兵出击,前面的江夏溃兵已经浪潮般涌了进来。苏飞大声呵斥,让溃兵从两边绕过,只是营中人喊马嘶,苏飞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人潮里, 陈就冲入后军,看到苏飞队伍严整,心中慌乱稍去,对苏飞言道:“我军粮秣已失,守在此处乃是自取死路,还是速速返回武昌,请主公发大兵前来交战!” 甘宁就在一边,听到陈就要逃,忍不住插言道:“刘尚劫营之人不会超过一万,我军人数众多,只要都督登高一呼,亲冒矢石,将士看见,必定人人效死,刘尚兵少,必不敢同我们硬拼!等到打退敌军,再撤兵不迟!” 陈就脸色一沉,道:“粮秣被劫,刘尚必定来了援军,此时不走,等到大军合围,我等俱为其所擒,你等不必多言,速速随我突围!” 苏飞还想再劝,太史慈已经冲到后军,梅乾也领着人从左翼杀到,无数火把丢出,雨点般落入江夏兵的队伍里。人群大乱,只是后营狭小,一时间如何能够散开,许多人身上燃起大火,惨叫着乱跑乱滚。其余军士更加慌乱,一窝蜂冲过后营,往外面旷野跑去。苏飞等人立脚不住,身不由己,也被推出了军营。陈就神情惊慌,也不跟苏飞打招呼,领着数千溃兵并亲信部下朝武昌方向逃去。 刘尚杀进后军,见到溃兵乱纷纷朝军营外跑去,他心系甘宁,急忙留下梅乾收拾残局,自己则同太史慈一道,将数千士卒在后面急追。溃兵更加慌乱,纷纷四散而逃,也暴露出陈就的位置。 刘尚找不到甘宁,又见陈就在前,只得命太史慈将骑兵追赶,自己领着步卒随后增援。 数百匹战马昂首长嘶,太史慈一声令下,胯下战马发足狂奔,笔直的朝陈就杀去,原本密集的溃兵看到太史慈杀到,吓得四下乱窜,不敢稍有阻拦。只是几个呼吸,太史慈的马军已经距离陈就不足三百步远。 陈就听到身后马蹄声,心头更惊恐,脸色惨白的道:“却是苦也,身后骑兵杀到,我等俱死!” 刘铄还比较冷静,对陈就道:“为今之计,只能派一人引兵断后,我们才好脱困,稍有迟疑,太史慈骑兵就到!” 这时候江夏兵彻底混乱,兵将不相知,听到陈就要人断后,大家纷纷低头,只顾催马奔逃。唯有苏飞引着千余士卒还勉强保持着队形,陈就看众将怯战,只得用乞求的目光盯着苏飞。 苏飞无奈,主动请缨道:“都督先走,我愿意留下断后!只是甘宁乃是将才,还请都督以后厚待之!” 陈就大喜,双手握住苏飞手腕道:“苏将军放心,只要今日陈某逃过此劫,必定在主公面前保举甘宁,决不食言!” “既如此,都督快走,儿郎们,随我杀!”苏飞得到保证,心中最后一点遗憾也去了,当下引着本部千余士卒排开阵势,朝太史慈杀去。 太史慈看到前面敌兵阻路,心中颇为惊讶,看到前方一员武将杀到,急忙挺枪来迎,两人交手三合,苏飞力怯,长矛一指,身后千余士卒一拥而上,把太史慈等人围在中间。苏飞知道不是太史慈对手,引着十余员将校一起上前。 太史慈大笑,点钢枪快如闪电,一枪一个,连续刺死八人,余众不敢复战,开始朝四面逃窜,独有苏飞舞动长矛,在士卒的支援下同太史慈奋力死战。 刘尚赶到,催兵掩杀,见苏飞同太史慈交手,慌忙喊道:“子义小心,苏飞此人忠勇,万万不可伤其性命!” 太史慈得令,收了点钢枪,只用青峰剑对敌。苏飞大怒,长矛舞的更急,骂道:“竖子可恨,焉敢如此小觑我!” 太史慈也不搭话,一剑荡开苏飞的长矛,左手迅速从背上拔出一把短戟,对着苏飞的战马用力掷去,战马哀鸣,应声而倒,眼见的头颅崩裂,当场身死。刀斧手一拥而上,把个苏飞五花大绑,生擒活捉。江夏兵看苏飞被擒,再也不敢接战,皆倒拖兵刃,望东方逃去。 刘尚大喜,令人把苏飞押回营寨,自己同太史慈朝东方急追,一直追到天亮,不见陈就踪影,刘尚无奈,只得引兵回营,沿途招纳降卒,获得军械钱粮无数。 回到军营,刘晔、鲁肃等人在外接着,刘尚拉住刘晔和鲁肃道:“幸得军师来援,不然还打不过陈就此人。” 刘晔笑道:“陈就无勇亦无谋,深秋时节却在山林之内屯粮,这乃是天助主公,使豫章安定。” 鲁肃也道:“武昌兵马虽众,精兵却也不过两万,今日我军一举灭敌万人,武昌必定空虚,还请主公不畏艰苦,速发大军攻打武昌,武昌一下,豫章全境皆主公所有!” 刘尚叹了口气,道:“武昌有甘宁在,恐怕要攻下来还需多费手脚。” 太史慈也深感赞同,道:“甘宁此人乃是将才,如果这次领军的主将是他,我们很可能早就败北了。” 刘晔惊异,问道:“甘宁是什么人?为何主公同子义齐声夸赞?” 刘尚笑了笑,拉住刘晔道:“此处不是说话处,子扬子敬昼夜行军,想必也疲惫的紧,走,我们且回军中,我为你们庆功!” 刘七闻听,立刻派人下去安排酒宴,席上,大小将校上百人齐聚一堂,刘尚令军法官记录各人功劳,同时兑现承诺,凡杀敌十人以上者,皆按等赐给田地,反正豫章地广人稀,他正愁该怎么分配呢。 三军将士看刘尚真的赐田,欢声震天,那些得到田地的士卒更是满脸喜色,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其余士卒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随后,刘尚除了缴获的粮草军械,其余财物悉数下发,自己不取分文,于是三军雷动,皆大欢喜。 中军大帐之内,众将欢宴多时,刘尚挨个给众人敬酒已毕,回到坐上,对刘晔鲁肃道:“甘宁此人实乃猛将,我甚爱之,可惜昨夜乱军之中没能遇到。” 鲁肃蹙眉道:“既然黄祖处有如此大将,恐怕武昌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攻下,依我之见,主公当速起大军,尽快攻下武昌,据险而守,不然江夏黄祖添兵,这场战事必定旷日持久。” 刘晔也道:“东边孙策已经攻下吴郡,正同会稽王朗交战,王朗儒人,不习兵事,手下也无大将之才,主公还须速定豫章,才能震慑江东,使之不敢轻易启衅!” “已经攻下吴郡了?”刘尚也满脸严肃,心中突然多了一重压力,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果他不能速战速决,一旦孙策腾出手来,他还真的抵挡不住。 想到这里,刘尚也没了心情喝酒,耐着性子陪着众将干完最后一杯,然后令众人退下,只留太史慈、鲁肃、刘晔三人。大家仔细商讨了一番对策,当天夜里,彭虎领精兵两千趁夜赶路,先往武昌方向探路。随后,又清点了降卒,计有七千余人,刘尚看他们都是精壮,于是令梅乾领老弱万人押着他们前往柴桑。柴桑早就接到刘基书信,知道刘尚做了豫章之主,柴桑守将急忙打开城门,收押降卒,又派人送牛酒米面并民夫千人前往军中听调。 刘繇身死,刘基作为长子,又是争夺权位的失败者,他也识趣,表示要为刘繇守孝三年。刘尚感慨,也令百余心腹士卒扶着刘繇棺木并重伤祖郎等人一起返回南昌城中,等到刘尚攻下武昌,就好举行丧礼。 一切准备妥当,刘尚才想起还有个俘虏苏飞没有处理。苏飞可是甘宁生死挚友,刘尚不敢怠慢,急忙令人押来苏飞,又让刘晔鲁肃两人隐于屏风之后,自己则同太史慈一道坐在外面。 第三十一章 各有算计 不多时,亲兵押着被五花大绑的苏飞进了刘尚营中,亲兵恼恨苏飞曾经击落刘尚头盔,一路上叫骂不绝,抽冷子狠狠的给了苏飞几拳,要不是刘尚命人带过来,说不定哪个暴躁的就要带人痛殴了。 苏飞被推到刘尚十步之外,亲兵也不客气,刀柄对着苏飞腿肚子一撮,苏飞双腿麻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苏飞脸色默然,见了刘尚,沉默不言。 对于苏飞,刘尚多少了解一些,见他面色羞愤,于是骂左右道:“我让你们去请苏将军过来,为何还把苏将军五花大绑,来人,给苏将军解缚,赐坐,顺便沏壶热茶来,给苏将军暖身!” 亲兵诺诺连声,拔刀砍断苏飞身上的绳索,又有人没好气端来新茶。苏飞面色疑惑,却毫不客气,他自忖必死,自然不会在死前亏待自己。新茶还是滚烫,苏飞也不介意,端起来大口大口的喝着,然后满足的叹了口气。 刘尚看苏飞恢复些神采,笑着说道:“苏将军还记得数日前你我交锋之事吗?苏将军武艺出众,更兼治军有方,若不是子义援军到来,我真可能被你们擒住。现在苏将军到了我军中,不知可愿归降?” 苏飞愣了愣,诧异的看了刘尚一眼,心中计较良久,想到好死不如赖活着,刘尚既然不杀他,何不假意投降,然后伺机脱困!主意已定,苏飞急忙伏地答道:“承蒙明公宽宏大量,苏飞愿降!” 刘尚甚喜,道:“有苏将军相助,我必能攻下武昌!你先下去梳洗一番,等到午饭过后,再来见我!” 等到苏飞出了营帐,太史慈开口道:“苏飞此人目光闪烁,恐怕不是真心归顺,主公还须小心在意。” 解决了苏飞的事,刘尚心情愉快,见太史慈疑惑,笑道:“苏飞此人颇有智计,如果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归降,他也不配做甘宁的挚友!现在先让苏飞得意一阵子,等到了武昌城下,我自有道理。” 屏风后突然传来两声轻笑,刘晔鲁肃同时出来,鲁肃道:“主公此举大妙,能不能迅速攻破武昌,就要着落在苏飞身上了。” 刘晔也笑。赞道:“我也正为如何攻打武昌费神,有了苏飞,我有信心三日之内拿下武昌,武昌一下,豫章全境可安。” 四人随后又紧急商量了一番攻打武昌的策略,反复推敲许久,才满意而归。苏飞出了刘尚营帐,自有士卒领着他到了一处干净的帐篷之中。苏飞梳洗已毕,正要偷偷出营寻找脱困之法,早有士卒在门外守住,看到苏飞出来,一个校尉道:“苏将军,主公命你梳洗完毕立刻前去中军大营,说要为你接风洗尘!” 苏飞强笑,跟着校尉,在数十名士卒的引领下进入中军,刘尚军中将校已经悉数到齐,看到苏飞进来,其中多有敌视的目光。刘尚看到苏飞,连连招手,又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命人摆开宴席,举杯同众将饮宴。道:“今日我得苏飞,实在如虎添翼,众将且痛饮此杯” 众将不敢怠慢,纷纷举杯痛饮,许多士卒流水般送上牛羊,烈酒等物。苏飞食不甘味,心中暗暗警惕,又见刘尚营中将士精锐,更是担忧不已。只得强颜欢笑,暗暗留意刘尚军中虚实。 第二日,刘尚整顿兵马完毕,又拨给苏飞两千士卒,并先前所俘虏的苏飞亲兵也一起还给了他。然后大军拔营,一路急行军,朝武昌城赶去。沿途早有彭虎的探子往来通报,告之一路安好,大军畅通无阻,花了三日,赶到武昌城下。彭虎接着,把刘尚引入大寨之中。告之武昌虚实。 陈就得了苏飞率众断后,慌忙领着数千残兵退入武昌城中。武昌守将接着,听说陈就兵败,武昌军卒震动,都有些惶恐起来。随后甘宁也领着八百铃铛兵同千余溃兵逃入武昌城中。听说苏飞留下断后,被刘尚生擒,甘宁心中不安,几次派人探听刘尚军的动静,听到彭虎领兵下寨,更是数次主动帅兵出击,要不是彭虎谨慎,带来的又是刘尚在湖口的老兵,加上日夜严加防范,说不定已经被甘宁趁机杀入营中,刘尚没有来之前,彭虎一直高挂免战牌,今日一早,还同甘宁厮杀过一番。 听完经过,刘尚厚赏彭虎,记录彭虎第一功,彭虎欣喜,乐滋滋的告退。随后刘尚升帐议事,对众将道:“武昌有兵三万,虽然其中精锐差不多损失殆尽,可是毕竟武昌坚城,甘宁又勇猛,想要短时间攻下,却是困难。” 刘晔想了想,起身道:“武昌兵马虽众,却是人心惶惶,我们可让士卒试探着进攻,看看城中的反映。” 鲁肃也道:“陈就丧胆之人,必定日夜忧惧,闻听我军大兵压境,肯定龟缩不出,今日夜间,我们可命人四处擂鼓,每一个时辰擂鼓一次,让守军疲于奔命,然后等到天明,大军再一起攻城。” 正在计议之时,流星探马来报,“甘宁引兵溺战,口中多有污秽之言。” 太史慈大怒,起身请战道:“敌将无礼,我愿出营一战!” 刘尚笑了笑,却把眼来看苏飞,道:“我听说你和甘宁乃是生死挚友,不知可否劝的此人来降?” 苏飞急忙起身道:“兴霸同我自幼相识,情同兄弟,只要我现身劝说,甘宁必定愿降。” “如此甚好,只要甘宁来降,我必定厚待于他,现在甘宁就在营外,你可前去劝说!”刘尚喜道。 苏飞心中暗喜,已有脱身之计。急忙同太史慈一道出了军营,就见甘宁的八百铃铛军一字排开,甘宁全身披挂,虎目之中精光闪烁,看到太史慈出营,甘宁正要提枪接战。冷不丁一员将领杀出,在马上拱手道:“兴霸可好,愚兄有礼了。” 甘宁大惊,见是苏飞,不由问道:“苏兄如何在刘尚军中?” 苏飞隐蔽的做了个手势,面上却是很严肃的喝道:“振武将军乃是英明之主,我已降了主公,兴霸素有大才,何不随我一同追随主公,建功立业?” 甘宁眉头微蹙,知道苏飞必有隐情,于是面上大怒道:“苏飞休要花言巧语,我乃黄太守部将,安肯降刘尚孺子,不要走,接我一戟!” 说罢,甘宁麾兵掩杀,苏飞也是愤怒,挺矛上前厮打,太史慈怕苏飞有失,也引兵混战。乱军之中,苏飞挺矛同甘宁接了一招,却偷偷丢出一个布团,甘宁会意,接住布团,又同太史慈斗了十余合,然后佯装败阵,引兵回武昌去了。太史慈在后追赶,城下乱箭射下,太史慈无奈,也收兵回营。 苏飞心头暗喜,面上却是垂头丧气,见到刘尚,羞愧的请罪道:“兴霸不听我言,飞有负明公重托。” 刘尚微微一笑,好言抚慰苏飞。赐给金银若干,让其领兵回营。然后传令三军暂时休息,专等夜晚到来。 甘宁回了武昌,陈就早就在城楼之上眺望,在太史慈身边发现苏飞,陈就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苏飞连家小都不顾了,居然直接降了刘尚。等到苏飞同甘宁交谈,陈就更是心中惴惴,生怕甘宁也一同反了,等到甘宁回了武昌,急忙令人传甘宁来见,厉声喝道:“苏飞缘何降了刘尚?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甘宁不屑一笑,道:“苏飞替你断后,兵败被俘,要不是临时诈降,都督岂能复见?现有苏飞亲笔书信在此,都督一看便知端倪。” 陈就脸色发红,显然被甘宁戳到了痛处,他也顾不得找甘宁麻烦,听到苏飞有书信来到,急忙接过甘宁手中布片,见却是苏飞亲笔,上面简略说了诈降经过,又写了今夜刘尚疲兵之计,让武昌千万做好防备。陈就将信将疑,问左右道:“苏飞此言,是真是假?” 刘铄看过书信,断言道:“苏飞家小都在江夏,他怎肯投降刘尚,自取死路?我料此信必定为真。都督还是早作准备。免得遂了刘尚诡计。” 甘宁也道:“刘尚料定我们不敢出城,不如我们今夜出城杀敌,也挫一挫他的锐气!” 陈就沉默,看了甘宁一眼,道:“刘晔鲁肃闻名江淮,许子将素来推崇,我军只需坚守武昌,等候主公援军过来。” 甘宁心头愤怒,叹息一声,告退而回。陈就也不以为意,只是同刘铄商议多时,两人看看没有什么遗漏,又招来歌姬,饮酒作乐不提。 深秋时节,天色黑的也早了些。晚饭刚过,天色已经开始漆黑,刘尚军营之中火把通明,四千步卒分成四队,在四个校尉的带领下分别出了军营,朝武昌四门潜去。刘尚召集众将,也在营中摆开宴席,商议明日攻城之法,苏飞侧耳倾听,暗暗记在脑中,等到众人酒酣耳热之际,苏飞佯装醉酒,起身如厕。却偷偷的派了心腹手下,潜出军营,一直躲藏在城外密林之中,等到天色擦亮,刘尚派出去的士卒全部回营,才偷偷的往武昌城下叫门。 第三十二章 攻打武昌 这边刘尚派人行疲兵之计不提。但说陈就此人素好猜疑,虽然听了刘铄之言,对苏飞的书信也有些相信。只是酒至半酣,看看夜间已深,心中到底有些不安,于是对刘铄道:“刘尚素来狡诈,我观其数次战果,皆是趁人不备,然后一拥而入。今日虽有苏飞报信,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苏飞为了性命狠心舍弃了家小,还须仔细提防为上。” 当下停了歌舞,传来众将吩咐道:“夜间四门必须严加守备,大家轮流巡视。以防刘尚突然攻城。” 众将诺诺连声,俱俯首听令,只是苏飞来信说得明白,刘尚行的不过是疲兵之计。为何陈就又让大家时时提防?独有甘宁猜中陈就心思,脸上冷笑不止。陈就看见,心下大怒,只是正值用人之际,陈就勉强忍耐住了。 到了三更天,城上守卫稍稍撤换,大部分依然留在城头之上。各个守兵死死盯住城外漆黑之处。等了一会儿,东门之外,黑夜里微微闪过几点亮光,一群黑衣打扮的刘尚士卒悄悄靠近了城墙,隐在弓箭射程之外,随后一片火把突然点燃,战鼓雷动,仿佛平地里打了霹雳,惊动宿鸟无数。 城上守卫大惊,慌忙看向各自主官,守城校尉不敢怠慢,差了善于奔跑的精细士卒飞速报于陈就知道。陈就早就听到了鼓声,急忙同数十员将校登上东门城头,只听战鼓声连成一片,看到城头火把无数,才偃旗息鼓,退往夜色之中。 “看来刘尚今夜只是想要骚扰我们,并没有直接攻城的打算。苏飞所言果然属实。”刘铄笑道。 陈就看城外退兵,心中也信了九分,道:“再等一个时辰,如果城外还是虚张声势的话,今夜我等俱可高枕无忧。” 甘宁不悦,冷哼一声,带着手下自下城回营,安心睡觉去了。陈就脸色铁青,心头火气勃发。等到甘宁走远,才恨声骂道:“贼性不改,连起码的尊卑也不知道。” “凡有大才者皆有些怪癖,甘宁此人武勇,都督还需以安抚为主!”刘铄看了眼甘宁,目光中颇为欣赏,心中已经存了拉拢的心思。 陈就怒色不改,道:“我荆州兵多将广,武勇者可不止甘宁一人,哪怕文聘见了我,也得客气的同我行礼,独有甘宁此人,仗着有些武艺,屡次轻视于我!” 刘铄再三劝解,也谈了些风花雪月之事,陈就看到刘铄面上,又被引动了胸中浮浪之意,两个人谈了些斗鸡走狗,格五弹棋之事,陈乐等人也来凑趣。陈就兴致盎然,胸中的闷气不翼而飞。 看看到了四更天,突然城外火光有起,这一次比众不同,四面城门一阵阵喊杀声此起彼伏,无数战鼓雷动,仿佛万千人马杀过来一样。陈就大惊,慌忙派人四面严守,务必小心在意,又令营中士卒备好兵刃,随时准备上城支援。只是等了一刻钟,城外只听人喊马嘶,并不见一兵一卒前来攻城。陈就彻底放心,只是令值夜士卒小心在意,自己则同刘铄一路谈笑,自回营中休息去了。 此后每过一个时辰,城外都会鼓噪一番,吸引城上守兵注意。只是守卫都知道了这是疲兵之计,纷纷塞住耳朵,除了必要的望风之人,其余士卒各自找地方呼呼大睡。一直闹到天蒙蒙亮,城外的士卒看计策无果,只得收兵回营,报于刘尚知道。 刘尚也正好醒来,刚召集诸将议事,听到校尉回报疲兵之计失败,佯装惊讶道:“怎么会这样,陈就无谋之人,如何看破我们的计策?难不成军中有江夏兵的奸细!” 鲁肃也皱眉道:“陈就一庸人,不可能识破我之计策,可能是许子将看出了破绽,所以我军才会无功而返。且看明日攻城,窥破武昌虚实后,再出奇谋应对。” 刘尚点头,吩咐军士埋锅造饭,准备各种攻城器械,以便一会儿攻城所用。众将士得令,纷纷出了营帐,各领本部兵准备攻城之事,大军行动迅速,只见缕缕炊烟升起,军中士卒精神饱满,杀气腾腾,求战之心甚急。 苏飞见了这一番光景,心中更是忧虑,只是期望自己的亲兵能够尽快把消息送到武昌,不至于临时慌乱。 天色已经微亮,城外大军造饭,城楼上望风的士卒早就看见,急忙报告城门守将,守将闻听,也层层上报,传给陈就知道。 陈就还在贪睡,听到刘尚军中有了动静,也一骨碌爬起来,推开美貌侍女,在许多人的服侍下穿好甲胄,领着众人登上城楼,还没有细看远方营寨,一人黑点已经飞速往城门奔来,嘴里同时大叫道:“我乃苏飞将军手下亲兵,有要紧事报于陈都督知晓,城上的兄弟千万别放箭啊!” 听到是苏飞信使,守军果然不放箭,任由他来到城下,陈就探出头来,问道:“你是苏飞亲兵,可能证明自己身份?” 那亲兵急忙取下腰牌,并身上书信,扬手道:“属下有身份腰牌可供查验,还有苏将军亲笔书信在此。” 陈就听到苏飞又来了书信,这一次更不犹豫,命城上丢下吊篮,把那个亲兵吊上城头,接过苏飞书信一看,不由面色大喜,递给刘铄道:“子实也看看,刘尚今日调老弱佯攻东门,却埋伏精兵数千,并投石车数十辆强攻北门。” 刘铄喜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刘尚初据豫章,军中攻城器械必定缺少,我估计,这数十辆投石车都是他能拿出的全部家底了,我们不如集重兵在北门,伺机出去攻击,只要毁了这些投石车,此消彼长,我们守城也容易一些。” 陈就犹豫道:“既然是精兵,领兵之人必是太史慈无疑,我军出城逆袭,谁人可为主将?” 刘铄笑道:“甘宁在此,还怕一个区区太史慈不成?只有让甘宁领兵一万出城邀战,方可成功毁掉那些投石车。” “甘宁此人不好掌控啊,更是数次违我将令,私自出城挑战。再说,他一个小小军司马,却让他领兵万人,这要是被刘尚知道,不是笑我帐下无人?” “这…..”刘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陈就同甘宁势同水火,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如果他说让陈就升甘宁的官,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一边陈乐看见,自思有甘宁出马,更有兵马万人,要打败太史慈的数千精兵或许困难,但是毁掉投石车却是轻而易举,自己何不趁机抢占功劳,把职位再往上升一升。主意已定,陈乐出列道:“我愿领兵去北门邀战,只要都督令甘宁为我副手即可。” 见是同族陈乐,陈就顿时暗喜,想到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是大声道:“陈乐听令,我令你率兵一万,并甘宁所部一道,前往北门守御,看到有人攻城,我允许你出城溺战,勿要毁掉敌军的攻城器械!” 陈乐心底感激,赶忙冲下城楼,召集起万余精壮士卒,并甘宁八百铃铛军,两人一起入了北门,守将接着,知道陈乐是陈就的族人,嘴里阿谀不断。陈乐洋洋得意,巴不得刘尚快点攻城,好让他立此大功。 天色大亮,城外大军纷纷涌出营寨,刘尚骑着追风,领着数十员将校,在万余军士的簇拥下来到东门五百步外,大军排开阵势,三通炮响,一彪马队杀出,马上坐着一员武将,络腮胡子,面相凶恶,手里提着长柄大刀,拍马舞刀冲到弓箭手射程之外,扬声大喝道:“鄱阳彭虎在此,谁敢出来一战!” 陈就大怒,依着城墙大骂道:“刘尚小儿无人可用耶?,每战必使贼寇为前驱,实在是有失凤仪,枉为汉室宗亲。” 彭虎愤怒,他自从降了刘尚,哪一个见他不是校尉长校尉短的恭敬叫着,今日被陈就一骂,也激起了彭虎的痞性,当下他插好大刀,也立在马上,指着陈就高声叫骂,从陈就本人一直追溯到陈就十八代先祖,话语中俚语村言,直把城上众人骂的傻了。 陈就气得浑身颤动,嘴唇哆嗦着连续道了好几个“你”字,无奈平日里学文习武,虽然不才,到底有些斯文气,如何是彭虎这个骂战高手的对手,不得已,陈就命人擂响战鼓,总算盖住了彭虎的声音。 刘尚却是心情大爽,看到彭虎如此能骂,他都想干脆专门组织一支骂战大军算了。听到城楼战鼓声响,一架架弩床也是蓄势待发,刘尚也急忙擂响战鼓,彭虎引兵退还本阵,随后数千盾牌手出现,更有许多轻兵担着土石,在盾牌的掩护下往护城河冲去。城头不甘示弱,也是万箭齐发,两边顿时喊杀震天,万千箭雨之下,无数士卒倒在地上,发生垂死的哀鸣,更多的士卒冲到城墙之下,一袋袋土石飞速丢下,溅起大片血浪。 第三十三章 布置妥当 护城河虽广,在刘尚军士拼命填堵之下,不过一个时辰就被填平。轻兵纷纷退下,一架架云梯从队伍中冲去,飞快的架上城墙。更有一辆攻城车被迅速的推出,一面面巨盾竖在四周,防备城上火油弩箭的进攻。 城头之上,虽然明知道刘尚只是佯攻,但是城下敌军高昂的战意,陈就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慌乱。他在江夏只剿过几股盗匪,像这样真刀真枪的攻城战,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城头的床弩最先发威,一箭射出,往往连续穿透六到七名的士卒,被串在一起的人无法动弹,只能在剧烈的痛苦中哀嚎着死去。 攻城的士卒并没有被床弩的威力吓到。彭虎等人身先士卒,拼命的往上攻击,城头的守军也纷纷探出长矛,刺死靠近的敌军。还有身体强健的力士,两人抬着一口大锅,锅内滚油沸腾,沾上一滴,保管让人皮肉焦糊。 惨烈的攻城战拉开序幕。北门之外,太史慈也带着五千精兵保护投石车靠近城墙。一块块巨石从投石车上飞射而出,打在城头上,闷雷阵阵,无数石屑飞溅,几个躲闪不及的士卒当场被巨石砸为肉泥,血水流了一地。 其他人心惊胆颤,暗暗庆幸事先得了消息,纷纷躲进城墙隐蔽之处。万千巨石无穷无尽。城墙之上顿时坑坑洼洼,许多城垛被打的粉碎,露出里面的砖土之色。 甘宁脸沉如水,八百铃铛军也蓄势待发,看看最猛烈的石弹已经过去,于是对陈乐道:“陈将军,敌军锐气已过,现在正好出击。” 陈乐穿着半身甲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听到甘宁请战,他也不阻拦,高声下令道:“开城门,甘宁,你带本部人马并三千士卒为前锋出去接战,我随后引兵接应。” 甘宁甚喜,领过三千精壮士卒,让他们紧紧跟在自己铃铛军身后,随后城门吱呀呀缓缓打开,吊桥落下,甘宁一马当先,飞速的出了城门。铃铛军紧随其后。 听到急促的铃铛声,太史慈知道是甘宁出战。他跃马提枪,也一下冲到阵前,高声叫道:“来的可是甘宁,且再来接我一枪!” 甘宁愤怒,也发了性子,策马舞戟狂奔而来,嘴里大喝道:“太史慈休要卖弄,就是一百枪,一万枪,也难伤我分毫,且仔细了,别做了我戟下亡命之鬼!”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不再多言,枪来戟往杀到一处。看看斗有二十余合,甘宁暗思太史慈在此,恐怕不利于自己手下行动,不如引开此人,才好行事。想到这里,甘宁奋力一戟,挡开太史慈的钢枪,然后策马沿着城墙奔跑。 太史慈暗笑,也配合着叫道:“甘宁休走,今日我定要把你生擒活捉!” 甘宁也不搭话,只顾催马快走,又偷偷的取了弓箭,反身就是一箭。太史慈冷笑,偏头躲过射来的箭矢,也取出弓箭开始还击。两人冷箭不断,就在马上比起了骑射功夫。不知不觉。两人一追一逃,渐渐去的远了。 陈乐看出便宜,忙令擂响战鼓,万余士卒蜂拥而出,太史慈的部下看到,也同时怒吼,纷纷想去保护投石车。甘宁的八百铃铛兵奋勇当先,也上去拼死纠缠,两军混战,陈乐趁机杀到投石车边上,数十辆投石车同时付之一炬,火光冲天而起,远远的也能感受到那股热浪。 太史慈正在追赶甘宁,看到本阵起火,佯装惊慌,飞马抽身后退。甘宁哪里肯舍,也回马追击。两人一赶一追,重新杀到战场之中。这时候,投石车已毁,太史慈怒吼一声,无奈之下亲自断后,引着败兵且战且退。 甘宁还想追击,陈乐阻拦道:“穷寇莫追,当心后面有人埋伏!” 甘宁冷然,道:“我军万人,何惧什么伏兵,将军可令士卒急追,还能大胜一场。” “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传我军令,速速退回城中,违令者斩!”陈乐打了胜仗,正急着要去陈就处讨赏,如何肯冒然追击,军令一下,尽管甘宁心有不甘,也只得收拾兵马,回转北门去了。 刘尚听到太史慈退兵,也鸣金收兵,大军徐徐而退,沿途收敛己方伤员。陈就大喜,知道北门投石车被毁,不禁笑道:“我等有苏飞在彼,刘尚小儿怎能功成?” 恰好陈乐喜滋滋跑来报功,陈乐更是欢悦,连忙命人备下酒宴,给陈乐庆功。又升陈乐为裨将。甘宁此战功劳颇大,陈乐碍于众人情面,也着实勉励几句,赐了些金银。 刘尚撤兵回营,太史慈满脸羞愧,伏地请罪道:“某将治军无方,以至让甘宁趁虚毁了投石车,还请主公责罚。” 刘尚慌忙扶起太史慈道:“子义何须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且让陈就得意一阵,我自有办法攻破武昌。” 太史慈心中亮堂,面上还是作出一副自责的样子。中军大帐之内,众人也是沉默不语,连续两次被武昌识破计策,众将的士气也消沉了不少。 看看众人无言,刘尚叹了口气,挥推众将,独留太史慈、刘晔、鲁肃三人,道:“如今我军连续攻城不利,也是到了该行奇谋之时。” 刘晔等人相顾失笑,都道:“主公何不请苏飞议事,我估计这会儿他正躲在一边看我们笑话呢。” 刘尚也笑,急忙令太史慈带苏飞来见。苏飞心里有鬼,看到太史慈来找他,面上不由一变,只是见太史慈笑的和善,才渐渐按住跳动的心脏,战战兢兢的进了刘尚的营帐,试探道:“末将苏飞拜见明公,不知明公唤我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苏飞,你可是真心降我?”刘尚脸色严肃,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苏飞的眼睛道。 苏飞心头狂跳,慌忙跪下道:“属下真心归降,绝无二心!” 刘尚满意的点头,令苏飞起身安坐,缓缓开口道:“要破武昌,甘宁乃是关键,探子得知,甘宁今夜驻守北门,我欲令你作书一封,遣亲信之人劝降此人,约他同我里应外合,趁机拿下武昌,不知你可愿意?” “还请主公明示?只要苏飞做得,决不皱一下眉头。”苏飞听到刘尚又有计策,心底暗笑,连忙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你且附耳过来!”刘尚小声的道。 苏飞好奇,把头凑了过去,刘尚小声说了几句,苏飞心底暗暗欢喜,心底道:刘尚,此事既然落在我手上,好歹也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计议已定,苏飞急忙提笔书信一封,先给刘尚过目,确认无误之后,苏飞借机如厕,又撕下内衣一角,拿事先准备好的笔墨重新写了一封书信,连着两封信一起,差了个精细亲兵,趁夜闯到北门之外。 北门城上,甘宁正在催促士卒修补城墙,听到墙外有人,急忙睁眼观瞧,却是熟识,惯常随在苏飞身边的亲兵头目,于是令人放下吊篮,拉此人上城道:“苏飞派你来此,可是刘尚军中又想出了什么攻城之法?” 那人哂笑,道:“刘尚连续失了两阵,军中将校皆士气消沉,如何还有什么攻城之法,这不,刘尚无计可施,特命我家主公书信一封,想要劝降甘将军,来个里应外合。此处有主公两封书信,我来时主公千叮万嘱,还请甘将军将此事详细禀明陈都督,此乃天赐良机,万万不可错过。” 甘宁好奇,先接过书信一观,果然是苏飞在刘尚授意下写的劝降文书,里面许诺颇重,答应只要他肯归降,愿以中郎将一职待之。只要他打开城门,刘尚将亲自领兵接应。第二封却是写在苏飞贴身布料上,上面详细写了他的计划,让他务必告之陈就,早作准备。 甘宁不敢怠慢,急忙报于陈就知道。陈就拿不定主意,命人召集众将,商议道:“刘尚想要里应外合趁夜夺城,众将以为该当如何。” 刘铄哂笑道:“此乃刘尚计穷,不得已而为之,我们不如按照苏将军的计划将计就计,来个关门打狗?” “还请子实详细道来!”陈就见是刘铄发言,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极为投机,只要是刘铄的话,他都是言听计从。 刘铄也不客气,指着甘宁道:“我们可让甘宁伪降,诈称明日夜间将开北门,放大军入城。到时候我们在城北民宅中伏下重兵,等到刘尚入城过半,再趁机万箭齐发,就算刘尚兵马再多,也保管让他命丧此处。刘尚一死,其军队不战自溃,武昌之围也解除。” 陈就大喜,当即令甘宁手书一封,交给苏飞亲兵贴身藏好,依旧把他放下城外,亲兵得了回信,也喜滋滋的跑回去禀报苏飞。 苏飞暗暗欢喜,急忙求见刘尚,满脸欣喜道:“恭喜明公,兴霸处来了回信,答应明日夜间偷开北门,但见城上火炬连晃三下,我军就可突进城中。” 刘尚也是欢喜,重赏苏飞,道:“武昌攻下,当计你首功!” 苏飞谢过,又故作为难的说道::“武昌城中多有末将交好同僚,我实不忍心同故友交战,还请明公恩准我留守军营。” 刘尚欣然同意,令苏飞领兵紧守营寨,自己却召集众将,详细商讨明日攻城事宜。 第三十四章 夜赚城门 苏飞看到刘尚真的中计,暗喜而退。刘尚也不多说,装模作样的召集众将宣布了甘宁归降的喜讯,军中人人欢悦,纷纷起身恭喜。太史慈是刘尚军中当之无愧的第一猛将,能够和太史慈斗个不相上下的甘宁来投,众将心中也是服气。 布置妥当,众人安心回营,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刘尚照例击鼓聚将,命太史慈、雷薄等将各帅本部兵马围住武昌四面攻打。陈就也火速派人四面防守,强弓硬弩雨点一般下了半日。两军从早上一直杀道中午,看看日头高升,军士疲惫,两军才暂缓干戈,各自收兵不提。 下午时分,刘尚果然令苏飞领本部军马守营,却令太史慈召集军中精锐士卒八千,皆轻身软铠,腰悬爬城器械。准备晚上甘宁打开城门,大军好一拥而上。苏飞见了,心中再无怀疑,满腔的喜悦再也掩饰不住,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浅笑。他恐被人看出端倪,急忙提出自己要巡视营寨,起身告退。 见到苏飞出营,刘尚脸上带笑,令刘七率领亲兵把住营帐四周,以防有人偷听,然后脸色一沉,喝道:“刚才布置全部作废!彭虎听令,我命你将兵五千,多打火把,多带引火之物,一旦北门打开,万万不可进城,只在城门纵火,防止敌军突出。” 彭虎不解,起身问道:“可是主公,我们如果不进城,如何能够同甘宁里应外合?一旦陈就兵到,甘宁再能打也是个死字!” 刘尚哈哈大笑,示意彭虎安坐,然后说道:“苏飞甘宁皆是诈降,我们要是真进了城,那才是白白送了性命。你等只管按我现在安排的去做,武昌城能否攻破,就看你等是否努力!” 众将惊讶,莽撞的脸带怒色,精细的却是喜上眉梢,都道:“苏飞甘宁虽然狼子野心,既然被主公识破,今日定能攻破武昌。” 又有人叫道:“苏飞贼子就在营中,末将愿带人把他擒下,听候主公发落。” 刘尚抬起手,向压了压,众将渐渐不语,都仰首看着刘尚。刘尚脸色如常,道:“苏飞此人自有我亲自料理,现今攻城在即,众将还须同心协力。梅乾、雷薄听令!我令你二人统率五千军士前往东门,同彭虎一样,三更时分放火烧城,堵住守军突围的退路。” 彭虎、梅乾、雷薄三人各自接令,起身出了营帐,悄悄聚集各自兵马,准备晚上攻城之事。 刘尚随后又令其余将校各带本部人马,分成十几股,大者两三千,小者七八百,各自埋伏在西门之外,等到溃兵出城,就可趁势截杀。 众将欢喜,纷纷告辞出营,暗暗准备不提。苏飞出了营帐,脚下虎虎生风,心情愉快,身体的重量也轻了几两。回了军中,亲兵头目接着,道:“刘尚已经中计,将军还须早日抽身为妙。” 苏飞大笑,道:“我本来已有趁夜开溜的主意,只是刘尚小儿却令我把守后营粮草重地,所谓天予不取,非智者所为,今夜且等我烧了他粮草,好让他也尝尝被人劫粮的滋味,然后全身而退,方显我的本事。” 亲兵点头,不在多劝。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多时。看看天色擦黑,一个小校在外禀报道:“苏将军,主公传你前去议事。” 众人心头有鬼,听闻刘尚夜间寻苏飞议事,亲兵头目抢先道:“该不会刘尚窥破了计策,想要加害我等?” 苏飞冷笑,道:“不可能,刘尚日前布置不是作假,可能临行之时,他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吧,你们安心在此,等我回来。” 说完话,苏飞雄赳赳的出了营帐。小校赶忙行礼,笑道:“主公临时想起些事还没有嘱托,所以特命小人前来通传。” 两个人一前一后,同时来到刘尚中军大帐之外,刘七接着,取了两人随身兵刃,然后进入通传,不多时,刘七出来,引苏飞进入大帐。 只见大帐之内,刘尚独自坐在主位,其余将佐一个也不曾见到。只有许多亲兵分立在两边,看到苏飞到了,目光闪烁,颇有些不怀好意。 苏飞心底咯噔一声,硬着头皮施礼道:“明公深夜传唤,不知有何要事?” 刘尚满脸堆笑,请苏飞坐下,盯着他看了许久,直把苏飞看的心底发毛,才慢悠悠的说道:“苏将军投入我帐下也有些时候了吧,不知道可思念家中老小?” 苏飞不知道刘尚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只得哽咽着道:“飞的家小皆在江夏,如今降了明公,恐怕家中亲人俱已被黄祖杀害。” 刘尚笑了笑,安抚道:“苏将军不必如此,你既然归顺于我,我又怎会不考虑部下家属的安危。数日前,祖郎部将已经暗中前往江夏接来你的家眷,今日我召你来此,就是要令你见一个人。” 听到家小到了刘尚手中,苏飞脸色大变,心中暗暗叫苦,不由惴惴的问道:“明公要我见什么人?” 刘尚神秘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手,帘子响处,一位三十余岁的妇人走了进来,看模样也算齐整,因为要见刘尚,所以画了个淡妆,特别是那一双娥眉,秀气中颇有些娇弱,一望可知是个温顺柔和的贤内助。她穿着朴素的长裙,腰里悬着一个红色的绣花香囊,先是对刘尚福了一福,然后乖乖的退到苏飞身边,道了声“夫君”。来人非别,正是苏飞原配发妻吴氏! 苏飞魂飞魄散,紧紧的拉住她的手骇然道:“你怎么会到了明公军中?其他人呢?” 吴氏柔柔的说道:“数日之前有数十从人到了家中,手持夫君信物,说你投了振武将军,所以我等不敢耽搁,随着他们星夜出了江夏,赶来武昌。” 苏飞脸色发苦,跌足叹道:“你先出去,我同振武将军还有话要谈,稍后再来找你叙说离别之事。” 吴氏不敢违拗,又对刘尚福了一福,然后轻轻的退出营帐。苏飞脸色阴沉,眼中闪过挣扎的光芒,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触地道:“苏飞罪该万死,现有机密要事禀报!只是明公听了,还请放过我的家人!” 刘尚冷笑连连,令人扶起苏飞,然后道:“可是甘宁诈降之事?此事我早就知道了,不须你多舌!我只问你,现在你可愿意真心归降?” 苏飞身体一僵,满眼恐惧的盯着刘尚,苦笑道:“原来明公早就窥破了我的计策,可笑我还自以为得计,实在是羞煞人也。” 刘尚面色冷漠,道:“兵者诡道也,你利用我,我何尝没有利用你?如果没有你的诈降,想要攻破武昌决非数日能够功成。我看你也算个人才,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真心归降,前事我既往不咎!” 苏飞垂头丧气,慌忙跪下道:“承蒙主公宽宏大量,我苏飞愿意归降,若有二心,五雷轰顶而死!” 刘尚回嗔作喜,亲自下阶扶起苏飞,道:“既然你真心归顺,我也不薄待了你!你仍领本部三千兵马,紧守营寨。” 家小都在刘尚手中,苏飞也没了顾忌,见到刘尚不计前嫌,又对他委以重任,不禁心中感动,进言道:“前日主公计策,皆是我暗中告之陈就的,今日兴霸诈降,也是我的计策,还请主公迅速撤回军士,别图良策为上。” “剑已出鞘,不见鲜血,怎能收回?你只管安心守好大营,今夜我必定拿下武昌!”刘尚哈哈大笑,领着苏飞出了军营,只见营中士卒士气如虹,看到刘尚骑着追风出现,纷纷举起兵刃,发出无声的呐喊。刘尚满意的点头,令旗一挥,数万兵马分成十几股,鱼贯出了军营,消失在夜色之下。 刘尚又扭头对苏飞道:“今夜我军倾巢而出,营中防御空虚,还请苏将军小心在意,万万不可被敌军趁虚而入。” 苏飞连忙在马上欠身,大声道:“主公尽管放心,营寨若有半分差池,请斩我头!” 当下无话,两万大军趁着夜色潜入北、东、南三门之外,独留西门不设障碍,留给溃兵逃生。 转眼已到三更,北门之中,甘宁全身披挂,陈就领着数十员将校伏在民宅之中。看看时辰到了,于是令人在北门城楼之上点燃火把,对着夜色中连续晃了三晃。不多时,阵阵脚步声急促的响起,当先一员大将,面貌之凶恶,在夜色火光之下更显狰狞。大军接近城墙,先是派了小股队伍前去哨探,凑近城墙根下。 甘宁早探出脑袋,压低声音喝道:“可是振武将军麾下?北门之上皆是我心腹军士把守,你们可速速过来,我这就打开城门。” 彭虎暗笑,拍马提刀也靠近城墙,道:“城上的可是甘将军,主公已经到了,还请立刻打开城门,让我们入城。” 甘宁大喜,偷眼看去,火光之下果然有一匹极为神骏的白马,马上坐了一人,面色白皙,颔下微须,穿了件亮堂堂鱼鳞锁子连环甲,依稀间正是刘尚无疑。 陈就也见过刘尚,火光之下虽看不甚清楚,大致的样子还是认得。他急忙暗自发令,通知弓弩手准备,然后城门轰隆隆一声打开,吊桥放下,守城士卒退到城门两边,好方便刘尚大军入城。 第三十五章 甘宁归降 “城门已开,还请振武将军快快入城。”吱呀呀,城门缓缓打开,一个铃铛军的小头目出了城门,对城外的彭虎大军低声叫道。 彭虎哈哈大笑,低低的吹了声口哨,无数的火把突然点燃,彭虎的队伍朝两边一分,一辆辆堆满了柴草的大车迅速从后面冲去,城门之内的铃铛军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撞的人仰马翻。甘宁大惊,正要喝骂,无数火把划着弧线丢在了柴草车上,呼啦啦,熊熊烈火无穷无尽,照亮了北门的夜空。几个士卒躲闪不及,惨叫着成了火人。 甘宁双目欲裂,挺戟大喝道:“彭虎,你干什么,这些可都是我的心腹手下!” 彭虎冷笑连连,一面令弓箭手放出火箭,一面也大声回道:“甘宁,你的诈降之计早就被主公识破了,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被识破了?甘宁震惊,看到无数火箭纷纷朝自己射来,也不及细想,长戟舞成一团寒光,挡住射来的火箭,然后敲响金钟,就要关上城门。只是开门容易关门难,城门之内已经被烈火包围,彭虎又不断的往里面丢掷火油,干柴等易燃之物,不过几个呼吸,城门洞中已经烟熏火燎,根本无法关闭城门。 陈就听到城门口发生战斗,知道计策被识破,急忙引兵从四面民宅杀出,只是火势迅猛,城外敌军又不断的发射火箭。好多地方火势已经蔓延,烧到了城北民宅之内。 “堵住,快找东西把门堵住,千万不能放敌军入城!”陈就脸色大变,慌乱的指挥士卒开始放箭,不让城外的敌人趁势冲进城中。 甘宁拦住道:“都督勿慌,现在最重要的是分开火势,不能让火势烧到城内民房,城外不过三五千人,绝不敢冒然冲进来同我们交战,都督还是迅速分兵防守其他三门,刘尚不可能只有这一路兵马。” 话音未落,南门方向突然喊杀震天,一群溃兵狼狈的冲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南门守将,看到陈就,慌忙滚下马来,哭喊道:“都督,大事不好了,太史慈趁夜带人爬上城头,我等猝不及防,城门已经被夺了。” 陈就心惊,慌忙扯住刘铄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刘尚破了南门,刘铄心中也是惊慌,急忙对陈就道:“城门已破,武昌看来是守不住了,我们还是速速撤离,等回了江夏,点齐大兵再来报仇!” “胡说八道,我们这里还有士卒两万,只要将士死战,未必不能挡住刘尚!”甘宁脸色坚毅,跪地请战道:“还请都督给我兵马三千,我愿前去夺回城门!” 陈就沉吟片刻,看甘宁愿意出战,急忙分兵三千给了甘宁,鼓励道:“你尽管前去,等到灭了北门火势,我就引大兵随后接应!” 甘宁大喜,上马提戟,带着三千士卒并八百铃铛军赶往南门。沿途溃兵看到甘宁出战,也纷纷掉头,随着大军一起往回杀去。 走到半路,正与太史慈大军遇到,双方发一声喊,顿时杀到一处。火光之中,太史慈拍马挺枪杀到甘宁身边,甘宁挺起大戟,奋力就是一刺,两人戟枪碰撞,擦出大片火星。刘尚的士卒悍不畏死,见到己方人数众人,更是蜂拥而上,江夏兵看到主将英勇,也是舍生忘死,只是城门被夺,心中多少有些慌乱,再加上人数比起敌军少了许多,渐渐的抵挡不住,稍微开始溃散。 甘宁心焦,一戟荡开太史慈的攻击,趁乱走入人群,抓住一个亲兵道:“你前去北门看看,都督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那个亲兵不敢怠慢,飞一般骑马冲到北门,还没有寻到陈就,东门之处又是战鼓惊天,无数火光冲天而起,许多溃兵哭喊跑了过来,为首一人盔歪甲斜,身上还插着三支羽箭,见到陈就,迅速跌下马来,急促的叫道:“都督,不好了,雷薄、梅乾攻破了东门,已经快要杀过来了!” 正说话间,东门方向一片火把出现,更有许多马蹄声由远而近。刘铄心慌,拉住陈就道:“东南两门被破,北门就是一片死地,是战是逃,都督还须速下决定,迟疑一步,我们就要被包围了!” 陈就听到东门被破,心中已有了逃命的打算,听到刘铄进言,连忙问道:“城池已破,我们该从何处突围?” 刘铄看了看四方,道:“西门处没有敌兵,距离江夏也近些,不如从收拾兵马,从西门而出。” 陈就点头,连忙鸣金收兵,引着万余溃兵往西门而去。甘宁派来的亲兵远远听到鸣金的声音,脸色顿时剧变,不敢耽误,拼命策马赶往南门。 南门街道之中,甘宁正带着残余的两千余士卒同入城的敌军巷战,亲兵到了军中,见了甘宁,大声禀告道:“大哥,不好了,东门也被破了,陈就领着大军往西门去了!” “陈就跑了?”甘宁双目喷火,一戟刺死靠近的敌军,恨声骂道:“陈就匹夫,只要逃过此劫,我誓杀之!” 亲兵扯住甘宁劝道:“大哥,武昌守不住了,还是趁早逃命要紧!” 甘宁无奈,急忙鸣金收兵。八百铃铛军纷纷反身后退,跟着甘宁飞速撤往西门。太史慈看见,也率领着数十骑兵在后急追。 西门之外,陈就引着万余残兵出了武昌,一路上伏兵四起,江夏兵顿时大乱,降者无数。陈就拼死突围,只带着数十骑亡命奔逃。众人也不追赶,沿途收拾溃兵遗落器械,所获甚众。 甘宁出了西门,正同得胜回来的刘尚军卒遇上,大家听到铃铛响,都知道是甘宁到了,纷纷发起号令,就来围堵。甘宁心惊,连续冲破五重围堵,前面刘尚士卒依然源源不断。刘尚听说甘宁到了西门,也领着千余骑兵在后急追。甘宁无奈,只得退往武昌附近山林之处,选了险要之处,负隅顽抗。 太史慈随后赶来,指挥大军层层设防,把个小小土丘围得水泄不通。刘尚赶到,看到甘宁已经被困在山丘之上,心中大喜,急忙派人前去劝降。山上乱箭射下,连续派了三人,三人还没上山,皆被一箭射死。刘尚没了主意,只得在山下安营扎寨,召集众人商议招降甘宁之事。 刘晔想了想,笑道:“甘宁武勇,性子也颇为暴烈,主公若是派寻常之人上前,必不能亲见其面,此事还须苏飞出马,方能功成。” 刘尚大喜,急忙令人传来苏飞,道:“甘宁大将之才,我实不忍强力攻灭,你既是他生死挚友,可愿上去劝其归降?” 苏飞得令,卸了兵刃,只穿一件单衣,出了营帐,径直上了山坡。山上铃铛兵多有认识苏飞者,知道是自家大哥的兄弟,皆不敢放箭,只得报于甘宁知道。 甘宁听到苏飞前来,心中疑惑,急忙令人放行,自己更是亲自出迎,两人相见,心中皆是感慨,还是甘宁出言道:“我等诈降之计已经被刘尚识破,苏兄为何还能来此?” 苏飞苦笑一声,把自己投降刘尚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道:“刘尚宽仁之主,更有刘晔、鲁肃为之谋划,太史慈、祖郎为其驱使,战必胜,攻必克,此乃明主,兴霸才能甚我百倍,何不归降振武将军,一展你胸中才华?” 甘宁叹了口气,道:“我同刘尚数次交战,杀其将士数百,更是差点一箭射中刘尚后心,难保他不心中记恨。” 苏飞笑道:“兴霸此言差矣,我也曾用长矛挑落刘尚的头盔,更是差点把他活捉,随后更是诈降,暗中泄露军中机密。可是振武将军不计前嫌,仍然委以重任,兴霸不必多虑,只管随我下山。” 甘宁身子不动,暗暗点头道:“如此说来,刘尚当得起宽仁二字。只是光有宽仁,并不能成事。刘景升也是宽仁之主,空有十万精兵却不知进取,早晚必被人所并。万一刘尚也是这样的人,我们投靠他,迟早也是一场祸事。” “那按兴霸的意思,要怎样才肯随我下山?”苏飞知道甘宁素有主见,于是问道。 甘宁起身,同苏飞一起立于山巅,俯瞰下方刘尚的军营道:“刘尚兵强马壮,更有贤才辅佐,要成事却是不难,只是我不想投靠一个软弱的主公。你可下山告诉刘尚,要我投降可以,只需他一个人上山来见我一面,我立刻率部归顺,绝无二心,如果不能,那此事作罢!” 苏飞脸色剧变,苦笑道:“兴霸不再考虑考虑,现在大家还是敌对关系,要让刘尚独自上山,这太强人所难了?” 甘宁哈哈大笑,道:“我甘兴霸一腔热血,只能卖给识货之人。你只管把我的话传下去,至于他来不来,就看他够不够胆量了。” 苏飞无奈,知道再劝已是无用,只得独自下山,把甘宁的话一五一十告诉刘尚,道:“兴霸此人素有主见,打定了主意谁也改变不了。如果主公不亲自上山,兴霸是绝对不会投降的。” 听到苏飞劝刘尚上山,一旁太史慈满脸怒色,大声叫道\:“甘宁何人,敢劳动主公贵体,不消主公上前,我愿领兵一千杀上山去,生擒甘宁献于主公马下!” 刘晔鲁肃也是面有怒色,都道:“甘宁其心不明,主公万万不可轻易涉险!” 刘尚微微一笑,先是看了苏飞一眼,然后对众将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得甘宁,胜过十万雄兵,你等安心守在山下,我当亲自前去招降甘宁。” 众人皆惊,只是看刘尚态度坚决。都把眼来看着刘晔,希望他能劝止。刘晔眉头紧锁,道:“主公要去,可让太史慈贴身保护。” 刘尚摆手道:“不必了,甘宁非纵横之人,我料此去必能成功。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我军定当添上一员大将!” 说完话,刘尚扯了扯马缰,追风一步跃出,往山上冲去。 第三十六章 入主豫章 山坡之上,追风缓缓前进。守山的铃铛军士卒也不阻拦,纷纷让到两边,看着那个骑着白马的男子。作为豫章之主,竟然敢轻身犯险,这样的气魄让这些纵横长江的水贼很有好感。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最佩服的就是有胆气的人。 甘宁也是双目放光,胸中闪过些许激动。刘尚的行动,彻底让他消除了顾虑,也许,投降了刘尚,他真的会有尽展所长的哪一天。 山坡越来越陡,刘尚不得已下马步行,追风打了响鼻,用头使劲的拱着刘尚。刘尚呵呵笑着,抚摸了它头上的鬃毛,追风舒服的哼哼了几声,走到一边自己吃草去了。 刘尚仰头,就见前方一个雄壮的身影,尽管身处险境,那人的身上依然气势雄浑。隔着老远,一群铃铛兵已经聚集在他的身边,皆沉默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刘尚。 人未走近,笑声先闻。刘尚快走几步,敏捷的登上山顶,双目直视甘宁道:“现在我已上山,甘将军可愿意降否?” 甘宁虎目一瞪,也没什么太大的动作,一把宝刀已经架在了刘尚的脖子上,“你就不怕我趁机杀了你?” 刘尚任由刀刃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只是很真诚的说道:“得千军易,得大将难!就算兴霸要杀我,也当是堂堂正正,又怎么虚言哄骗,行此不义之举?” 甘宁哈哈大笑,深深看了刘尚一眼,然后抽回宝刀,用力插在地上,单膝跪下道:“人言刘振武乃是明主,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承蒙振武将军看重,我甘宁誓死追随左右,绝无二心!” “誓死追随振武将军!”八百铃铛军看到甘宁归降,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齐声喝道。 刘尚大喜,慌忙扶起甘宁,握住甘宁的手臂道:“兴霸加入,实在如虎添翼!此处不是说话处,还请兴霸同我回营!” 甘宁心中也喜,引着自己部下同刘尚一齐下山。刘尚同甘宁并肩而行,一起进入营中,然后把军中众将一一介绍给甘宁认识。甘宁不敢怠慢,一一回礼。轮到太史慈,两人交手多次,早就仰慕已久,现在同处刘尚帐下,更是欣喜。太史慈道:“兴霸到此,以后我练武总算寻到一个对手了。” 甘宁也道:“随时奉陪!” 两人惺惺相惜,言语颇为投机。当下大军拔营,一起进入武昌城中。武昌残敌早就肃清,守将梅乾接着,安民告示早已贴出,刘尚军队纪律严明,少有扰民事件,百姓心安,市面也稍稍恢复了一些。只是武昌经历昨夜一场大火,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许多时间。 武昌被破,豫章全境皆为刘尚所有。只是江夏黄祖损兵数万,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刘尚也不敢轻易撤兵,只得留在武昌镇守,并正式把豫章的治所从南昌迁往武昌。刘基投降不久,建昌的薛礼也率众来降,刘尚好言抚慰,仍令其为建昌令,驻守建昌。 刘尚正式坐拥三郡之地,手握雄兵七万余人,这样的实力,虽然比起刘表袁术多有不如,但是已经能够同江东的孙策分庭抗礼了。豫章既定,以前那种随意分派职权的情况当然无法再施行下去。刘尚连夜命人刻好许多官印,按照功劳大小,分别赐予不同的官爵。刘晔鲁肃同为军师将军,太史慈为奋武中郎将令,甘宁为奋威中郎将,华歆为鄱阳太守,任夔为豫章太守、前庐陵都尉刘壹招抚庐陵有功,听到刘尚同江夏在武昌鏖战,又引兵两万前来支援,刘尚追记前功,考虑庐陵偏远,山越。蛮人杂居,于是封刘壹为庐陵太守,镇守庐陵。随后为刘繇举哀,葬于南昌城郊。同时下令豫章全境一月之内禁止婚庆喜宴,刘基作为长子,为了避嫌,情愿为刘繇守孝三年,刘尚也不阻拦,分拨五百士卒随同刘基一起前去守陵。 诸事已毕,刘尚正式发布屯田令,裁撤老弱兵卒三万,分别遣往各处边境地带开垦耕种,所得谷物一律以官府平价收购,屯田客战时为兵,平时为农,所种谷物又有官府统一收购,并不是白白干活,裁撤士卒有了饭碗,都欢喜前去垦荒。加上赏赐杀敌有功士卒的各种田地,豫章境内的荒地渐渐有了生机。 同一时间,江东的孙策攻占会稽,王朗率残部退往海滨,江东百姓多有携家带口,逃亡交州等地。孙策自领会稽太守,引兵追剿王朗残部,听闻刘尚平定豫章,不由问周瑜道:“王朗丧家之犬,不足为虑,刘尚此人招兵买马,其志不小,更有豫章之地,实乃心腹之患,我欲留别将征讨王朗,然后亲提大军杀往豫章,不知公瑾以为如何?” 豫章的事,周瑜早就听说,见孙策发问,眉头深锁,劝道:“前在泾县,如果我们发兵猛追,擒捉刘尚易如反掌,如今刘尚已经占据豫章,鲁肃刘晔皆智谋之辈,太史慈武勇伯符深知,其羽翼已丰,急切不可图之。” 孙策脸色一变,想到太史慈的武勇,跌足长叹道:“可叹可恨,要是早知今日,在泾县说什么也不能放走了子义,既然放虎归山,绝不能养虎为患,今日不趁刘尚立足未稳急往攻打,等他站稳了脚跟,那时悔之晚矣,公瑾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说完,孙策留下孙静、孙贲二人领兵一万镇守会稽,随后自领三万大军往宣城赶去。宣城孙权得报,急忙派出无数探马侦查鄱阳情况,一边打造攻城器械,准备进攻鄱阳。 牛四自从镇守鄱阳,早晚用心,不敢有丝毫懈怠,发现宣城方向出了探子,牛四赶紧快马报给刘尚知道。 豫章初定,百废待兴,江夏黄祖处一直没有动静,刘尚心中稍稍安稳了一点,却也一直没有撤兵,武昌虽然裁汰了许多老弱,也还有兵四万,听到孙策处有了动静,刘尚苦笑,急忙召集众将到了太守府中,分宾主坐定,刘尚环顾四周,问道:“牛四来报,宣城孙策军蠢蠢欲动,不知众位以为该如何抵挡?” 刘晔想了想,笑道:“孙策来攻,却是小觑了我军实力,以为豫章初定,我军立足未稳,主公可发精兵两万人屯驻湖口,只要打几场硬仗,孙策必定退兵。” 鲁肃也笑道:“孙策同我们一样,江东初定,内部矛盾重重,其必不敢久战,只需挫其锐气,然后派一舌辩之士前往陈诉厉害,两家或可保持修好,起码孙策没有稳定内部,是不会再轻启战端。” 刘尚微微点头,觉得两人的分析可行,于是环顾坐下众将道:“孙策要战,我们就战!甘宁、太史慈听令!我命你们各领一万兵马随我出征,其余众将留守武昌,协助刘晔镇守武昌,防止江夏黄祖出兵。” 甘宁太史慈同时大喜,急忙接令,两万大军火速出了武昌,刘尚也把武昌军事交给刘晔,民政交给任夔,然后骑着追风,同鲁肃一起赶往湖口。 华歆接着,汇报了鄱阳最近的政务。然后又对刘尚说道:“主公来的正好,前不久我有一个故友来访,姓郑名浑字文公,有才略,多智计,前依袁术,知袁术必败,所以渡江前来鄱阳,主公可愿见否?” “郑浑?可是山东郑泰之弟?”郑浑此人刘尚虽然没有多大映像,但是一说起郑泰,那可是闻名山东的大儒,更是谋诛董卓的义士。 华歆也是感叹,道:“正是郑泰之弟,郑氏八零电子书,世代皆是名儒,朝野闻名。窃为主公计,当善待文公,以收士人之心。” 刘尚暗暗点头,心想郑浑虽然不是什么大才,但是在魏国,那也是一方郡守,所在政绩斐然,要不然也不会留名青史,今日见到,说什么也不能放过。想到这些,刘尚急忙整理衣冠,对华歆道:“文公何在,我当前去拜访。” 华歆欣然在前引路,两人共乘一车,出了太守府,转过几道院墙,就见一座宽敞小院,虽然还是清晨,已经传来朗朗读书之声。听声音,还颇显童稚。华歆笑道:“此乃郑泰之子郑袤,。” 话犹未了,里面听到动静,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规行矩步出了大门,见了门外数百甲士,也不怯场,而是恭恭敬敬的对华歆行了一礼,道:“华太守来的好早,叔父正在后院,贵客里面请,我这就前去通传。” 刘尚见郑袤小小年纪进退有据,脸色从容,不禁好感大生,也回了一礼,然后对刘七道:“此乃八零电子书,不可失了礼数,你等需小心在意,不可大声喧哗。” 刘七等听令,皆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跟在刘尚身后。进去不久,一名中年儒士走了出来,他三十余岁,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衫,行动间气势沉稳,眉宇间正气凛然,看到华歆立在刘尚身后,郑浑吃了一惊,紧走几步,深施一礼,道:“不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刘尚急忙起身还礼,道:“小子刘尚,久闻郑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郑浑也是一惊,听闻面前之人就是刘尚,也是连忙侧身避让道:“原来是振武将军,在下不过是白身,如何敢当将军之礼。” 刘尚笑道:“先生世代儒门,教化天下,尚仰慕久已,我不敬先生名爵,但敬先生风骨耳!” 第三十七章 孙军杀到 郑浑谦逊,谢过刘尚。两人分宾主坐定,刘尚道明来意,执意请郑浑出仕,华歆也在一旁劝说,郑浑见刘尚意诚,于是欣然同意。 华歆回到太守府,私下对刘尚言道:“主公虽然据有豫章,但是没有朝廷诏令,终为不美,今有郑文公在此,何不令其亲自前往朝廷进献方物,一来结交朝臣,以为内援,二来也可趁机讨要官爵,占据名分。此乃我肺腑之言,还请主公明鉴。” 听了华歆的话,刘尚深以为然。现今的天子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大义还在,华歆不提,他也要抽个时间向朝廷上表,把自己这个振武将军的官爵坐实。要是汉献帝被曹操挟持到了许昌,他再想讨要官职,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想到曹操,刘尚突然脑子里闪过两个人的影子,随后,刘尚心中火热,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拉住华歆道:“子鱼不说,我几误大事,你可速速写好表章,我这就命人传郑浑过来!” 华歆看刘尚满脸着急,也不敢怠慢,迅速告辞回书房写了封表章,然后又细细修改一番,拿给刘尚过目。刘尚心中有事,接过表文草草看过,然后放在一边,翘首望着庭院。 等了一会,郑浑在亲兵的带领下进了大厅。郑浑朝刘尚拱手,道:“主公呼唤郑某,可是有事情吩咐?” 刘尚起身答礼,请郑浑坐在身边,道:“李傕郭汜交战,天子蒙尘,已经移驾洛阳。我同子鱼商议,欲派文公前往洛阳,进献方物,兼上表报功,不知文公可愿前往?” 郑浑慨然道:“但凭主公吩咐。只是洛阳经历董卓之难,早已化成废墟,天子移驾,必定缺少粮秣,主公何不进献粮食,岂不胜过珠宝珍玩百倍?” 刘尚努力回想了一番,记得这时候的汉献帝已经快要请曹操入洛阳救驾了。他想要虎口拔牙,手必须要伸的快才行。要是供应粮草,长途跋涉,可能还没到洛阳,曹操的大军就到了。于是对郑浑道:“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豫章距离洛阳何止千里,要是从这里运送粮食,不但劳民伤财,还极为费时。我欲拨五百军士给你,文公只需轻身快行,等到了宛城,再高价收购一批粮草,宛城距离洛阳最近,从那里运送粮草,却不快捷?只是时间紧迫,不知文公何时可以动身?” 郑浑新投刘尚,加上这一次是也算是去救驾,听到刘尚问启程的日期,当下朗声道:“如果主公允许,我现在就可动身。” 刘尚大喜,暗叹郑浑不愧是个实干家,说起风就是雨,只是这样的性格刘尚欢迎之至。他当即令人从军中选了五百伶俐士卒,又令刘七作为郑浑副手,兼贴身护卫,一切准备妥当,刘尚又提起笔墨,写了两封书信,交给郑浑道:“文公此去洛阳,别的都无所谓,独有两人,文公千万替我留意,如果见到,一定要劝其前来豫章,就说我翘首以待。” 郑浑好奇,问道:“敢问主公所言何人?” 刘尚笑了笑,指着两封书信道:“其中一人,乃是杨奉军中大将,河东杨人,姓徐名晃字公明,其人有万夫不当之勇,非杨奉匹夫所能用之,文公当仔细在意,尽力劝其来投。还有一人,却在李傕军中,乃是武威人,姓贾名诩字文和,其人有大才,却深通明哲保身之道,如果文公在洛阳找不到他,可把书信递给刘七,他自会前去投递,文公只需在意徐晃就可。” 郑浑见刘尚说得郑重,也面色肃然,朗声答道:“主公放心,贾诩此人我亦有所耳闻,不敢妄下结论,只是河东徐晃,我定竭力说其来投。” 刘尚甚喜,当场封郑浑为文学从事,领兵五百,兼黄金百斤,星夜往洛阳赶去。刘七作为副手,刘尚又单独召见,对刘七道:“贾诩此人智谋深远,我现在势力弱小,恐他看不上眼,那时候你可便宜行事,或绑或骗,连同他的家人一起给我弄来豫章,徐晃也是如此,仔细打听的他的家小何在,此次我派给你的士卒都是绑架的行家里手,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刘七得令,双眼闪过一抹凶光,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如果他们誓死不从,属下是否可以….” 刘尚别过脸,慢悠悠的说道:“你只需尽力就是,此次前往洛阳,文事自有郑浑料理,至于武事,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刘七会意,告辞离开。郑浑早就等候多时,看到刘七出来,两人客气一番,然后点齐五百军卒,星夜出了湖口,分成十余股,一起朝洛阳赶去。 看到郑浑启程,刘尚心中还是不放心,要不是孙策就要攻来,他恨不得亲自飞到洛阳,把两人一个个揪回豫章,一想到这里,刘尚对未谋面的孙策恨的是牙根痒痒。 同样的,孙策也对刘尚愤懑已久,他率领三万军马刚刚到达宣城,探子来报,刘尚从武昌发兵两万,已经到了湖口,加上鄱阳原来就有的万余部队,还有一万屯田客,算算兵力,已经同宣城方面不相上下。 孙策心中憋着火气,听到刘尚在湖口,也点齐四万大军,带着周瑜张昭等谋士,黄盖韩当等武将,一群人杀气腾腾,顷刻出了宣城,往湖口杀来,又派程普为主将,吕范周泰为副将,引兵一万当先开路。探子闻听,飞马报进湖口城中。 听到孙策来了,刘尚急忙召集众将,道:“探子来报,孙策前锋已经到了湖口百里之外,不知大家可有计策破敌?” 甘宁新降刘尚,急于立功,听到孙策军来攻,抢先请战道:“我愿率兵五千前去溺战,生擒敌将献入主公帐下。” 刘尚也知道孙军的前锋乃是程普,心中也存了好奇心,于是对众将道:“孙策席卷江东,兵将士气正锐,如果我们只是躲在城中,恐更加助长其气焰,既然兴霸请战,我们何不点齐一万兵马,出城见识一下孙策军的风采?” 众将皆笑,暗暗存了比较的心思,也披挂整齐,一万士卒列好阵势,随着刘尚令旗一指,也鱼贯出了湖口,往程普的前军杀去。 程普得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对周泰吕范道:“刘尚所依仗着,不过是太史慈而已,等下刘尚军到,我们可一拥而上,只要缠住了太史慈,其余人等皆不在话下。” 周泰脸色不悦,叫道:“太史慈也不过一个脑袋两只手,别人怕他,我可不惧,等到太史慈来了,你们只管替我略阵,看我活捉此人。” 程普皱眉道:“幼平武艺虽然出众,恐也敌不过太史慈。” 周泰大怒,拔出手中腰刀道:“将军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太史慈就算是铁打的,我也要在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吕范眼看两人闹僵,急忙和稀泥,周泰执意出战,程普也不好阻止,只得点齐兵马,在开阔处排开阵势。 三通炮响,周泰拍马舞刀来到阵前,大声喝骂道:“太史慈何在,可敢出来同我一战?” 有人指名道姓要自己出战,太史慈好奇,也跃马提枪冲到阵前,只见一员黑脸武将在阵前叫骂,不由喝道:“你是何人,敢独自同我交战?速速回去请孙策前来,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周泰见太史慈说出这一番话来,那胸中的怒火腾腾往上猛窜,当下跃马舞刀飞身杀来,嘴里哇哇大叫,喝骂道:“你这厮仗着有几分武艺,怎么小觑天下英雄?太史小儿休走,九江周泰来也!” 太史慈也是怒气勃发,策马挺枪架住周泰的大刀,喝道:“既然你找死,那怪不得我了!”说完话,挺枪就刺,那点刚枪被太史慈使得是出神入化,只见半空中无数枪影闪烁,看不出那一个才是它的真身。 周泰虽然在程普面前放出狂言,到底知道太史慈厉害,一开始就存了几分小心,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到太史慈使出这一路马上枪法,周泰心中大赞,拿出十二分的力气,一柄大刀上劈下砍,带起无数劲风。 两个人杀在一起,转眼斗了七十余合,不分上下。两军士卒拼命摇旗呐喊,替各自将领助威。刘尚听到来人自称周泰,心中也是微惊,暗暗感叹孙策手下猛将之多。 周泰同太史慈交手到七十余合,手中刀法渐渐散乱,又见到太史慈枪法龙行虎跃,没有半分疏漏,方知自己果然不是对手,只是在程普面前夸下了海口,要是一百回合不到就败下阵去,面上恐不好看。于是他只得强打精神,死力舞动大刀。打定主意撑到百合之后。 程普瞧出端倪,唯恐周泰有失,急忙拍马舞动瓦楞精钢锏,嘴里大叫道:“太史慈休要猖狂,程普来也!” 太史慈一边缠住周泰,一边大叫道:“就算你们一起上,我又何惧? 第三十八章 初露锋芒 话说两军交战,周泰斗不过太史慈,程普也舞动双锏,从军阵中冲出来助战。周泰得了程普援助,压力陡轻,渐渐的稳住阵脚。太史慈知道厉害,也抖擞精神,一杆点钢枪刺的又急又快,程普武艺还不如周泰,如何敢正面对抗,两个人围住太史慈,转灯般杀成一团,看看二十余合,战不下太史慈。 孙策军中吕范听了太史慈一番言语,心中自思,太史慈武勇,单打独斗绝非良策,既然这厮不怕群殴,索性大家并肩子上。计议已定,吕范唤过副将,低声轻语道:但见太史慈败退,你可挥兵掩杀。 吩咐完,吕范策马出阵,也使手中马槊前来夹攻。嘴里大叫道:“太史慈休要逞能,吕范前来斩你!” 刘尚见孙策军中又冲出一名武将,心中冷笑,即令甘宁道:“吕范此人武艺平平,兴霸可出去擒捉此人,只是小心在意,不可伤其性命。” 甘宁早就忍耐不得,原本这第一阵应该是他的,只是周泰指明要战太史慈,甘宁勉强按住性子,在一旁观战,后来程普加入,甘宁就想出阵接战,只是刘尚拦着,甘宁无法,只得憋着火气,现在听到刘尚终于下令自己出战,甘宁大喜,急挺月牙戟,催动胯下黑鬃马,飞身撞出阵来,看到吕范冲来,厉声喝道:“吕范休走,我奉主公之命,前来捉你!” 吕范看甘宁气势不凡,身材雄壮,也不敢大意,勒住马缰,手中马槊指着甘宁道:“你是何人,胆敢口出狂言?” 甘宁笑道:“我乃奋威中郎将甘宁,是不是狂言,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话音未落,黑鬃马速度奇快,早就杀到吕范近前,吕范急忙横过马槊,对着甘宁使力戳去,甘宁纹丝不动,看看马槊到了跟前,右手大戟换到左手,就要空手夺槊。 吕范更是惊讶,但凡敢于空手入白刃者,其武艺必定要比敌手高上好几个层次才敢施为,甘宁此举,不单惊住了吕范,就连观战的双方士卒也是吓了一跳。 吕范不敢硬接,趁着招式未老,急忙变招,手里马槊舞的水泼不进。甘宁看到没了破绽,也举起月牙戟用力杀去。两人战作一团,吕范拼着性命,勉强同甘宁战了二十余合,渐渐感觉手臂酸麻,只得虚晃一槊,抽身就要后退。 甘宁早就防着吕范逃跑,看到其马要退,急忙掷出手中大戟,那马哀鸣一声,被大戟从马首一直贯穿到马腹,就那么直接钉死在原地。甘宁策马冲过,轻猿舒臂,从马上提起吕范,如提婴孩一般,然后用力把吕范往军中丢去,早有刀斧手挠钩齐出,把吕范拖入阵中。 这边程普周泰见吕范被捉,都吃了一惊,急忙撇开太史慈,就要上前救援。孙策军中副将也急忙敲响战鼓,往前杀来。 甘宁大怒,捡回月牙戟,也策马就往前冲。刘尚怕甘宁有失,急忙挥兵大进。太史慈盯住周泰,策马在后急追,甘宁看中程普,也拍马往前拦截。程普周泰不敢接战,都往军中躲避,两人再想上前,程普周泰已经鸣金收兵。孙军虽然士气低迷,到底进退有据,跟着主将缓缓后退,并无半分混乱。 敌军开始撤退,刘尚也不追赶,也引着得胜之军回了湖口。鲁肃接着,听说活捉了吕范,急忙问道:“吕范乃是孙策心腹,主公当如何处置?” 刘尚知道鲁肃怕他一怒之下杀了此人,于是笑道:“此人是孙氏死忠,劝降只是徒劳无益,等到两家和解,再放回不迟,现在只需收押起来,以后再来处置。” 鲁肃见刘尚明白厉害,也不多言。甘宁首次出战就立此奇功,刘尚心中高兴,知道甘宁喜好奢华,就从原来彭虎收集的宝物中选了一株三尺多高的玉珊瑚赐给甘宁,甘宁欢喜无限,爱不释手。 看看到了夜间,鲁肃又对刘尚言道:“孙策军日前折损大将,军中士气必定不高,主公今夜可趁机劫营。” 刘尚虽然得胜,却还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听了鲁肃建议,不禁蹙眉道:“程普此人多有智计,劫营之事恐怕不能成功。” 鲁肃微笑,道:“我军众,敌军寡,程普就算知道我们今夜要去劫营,也只能紧守营寨,绝不敢出来接战。主公还记得日前武昌我献的计策吗?只需变动一下,保管今夜劫营成功。” “子敬快快道来。”鲁肃说的笃定,刘尚也来了兴趣。 鲁肃拿来地图,指着程普扎营的地方道:“程普深通兵法,营寨安置的也无懈可击,只是今日他不该轻视我们,以至失了吕范。主公今夜可以召集四只千人队,每过一个时辰就往程普军中佯攻一番,制造我们劫营的假象,然后主公在暗中选择一支精兵,悄悄伏在半路,等到天色将明,程普士卒疲惫之时突然冲击,此乃虚实之道,程普未必能防。” 接过地图,刘尚仔细对比一番,眼前也是一亮。觉得鲁肃的计策有很大的可能成功,于是召集众将,把鲁肃的计策宣布了一遍,然后对众将言道:“孙军精锐,日前你等亲见,今夜劫营也千万不可大意,子义兴霸可各自选择四千精锐,等到夜间,你们前去劫营。” 太史慈甘宁同时欢喜,急急忙忙出去挑选士卒,刘尚又选了几个大胆的校尉,令其各领一支千人队,多带火把战鼓,趁夜潜入程普军营四周。这四个校尉就是在武昌奉命行驶疲兵之计的原班人马,听说刘尚又要开始行计,大家也是轻车熟路,细细准备不提。 却说程普周泰鸣金收兵,两人灰溜溜回了军营之中,计点损失,共有千余人阵亡,负伤者也有数百,更兼吕范被捉,心中皆是闷闷不乐。自孙策下江东以来,他们靠着数千人,战刘繇、逐王朗,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首战败北,军中的士气也开始变得消沉起来。特别是吕范被人活捉,这一打击更是巨大。程普周泰无计可施,只得派人把战况快马报给孙策知道,然后紧守营寨,等到援军上来。 看看到了傍晚,程普同周泰商议道:“我军新败,今夜需要防备刘尚劫营。” 周泰虎目一瞪,叫道:“我们可令军士衣不解甲,刘尚不来最好,要是真敢过来,我愿意领兵出去溺战。” 程普点头,两人吩咐士卒下午进食,傍晚安睡,又令军中士卒马不解鞍,人不卸甲,看看天色漆黑,纷纷聚在军营之中,专等刘尚前来劫营。 看看过了三更,突然军营四面出现漫天火把,一阵战鼓声隆隆作响,随后人喊马嘶,纷纷朝军营杀来。 程普正同周泰等在军中,听到营外喊杀声,急忙命令弓箭手就位,看到四面八方皆是火把,鼓声又急,程普大惊,发令道:“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可随意走动,一切听我将令!” 众军士得了程普命令,果然原地不动,纷纷等候将令。营外的喊杀声响了一阵,却迟迟不见一个敌兵出现,周泰等得焦躁,扯住程普问道:“刘尚这是搞什么鬼,喊了大半天,却只是不上来厮杀。” 程普眉头深锁,苦笑道:“此乃疲兵之计,对方欺我兵少,料定我们不敢出营接战,所以命人夜间四下骚扰,好让我们不得安睡。” 周泰听了程普解释,心中肝火大动,叫道:“刘尚小儿安敢如此,他想骚扰我们,我偏不让他如意。既然是疲兵之计,营外敌军肯定不多,我愿率五百马军出营驱赶!” 程普点头,嘱咐道:“幼平要去我也不阻拦,只是还须谨慎,不可离开军营三里之外。” 周泰得令,急忙点齐五百骑兵,开了营门,一直往火光处杀去。孙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听到周泰出战,也纷纷嚎叫着敲响战鼓,为骑兵助威。 五百骑兵出了营门,排成一条直线,也不消怎么看出,只顾往火光处杀去。刘尚军中校尉听见马蹄声,不敢怠慢,急忙熄灭火把,悄悄往一边转移。 其他三面的刘尚军却趁机鼓声大作,胆大的已经靠近营门,开始射箭,程普大惊,急忙令弓箭手戒备,周泰也引兵折回,朝另一边杀去。如此几次,每一次周泰出击,那个方向的刘尚军必定偃旗息鼓,不敢复来。等到周泰走了,又是火把漫天,战鼓如雷。周泰连续折腾了好几次,敌军一根毛都没见到,自己反倒是累个半死,气得周泰破口大骂,恨不能立刻同刘尚真刀真枪大战三百回合。 程普见了周泰如此,急忙鸣金,周泰听到撤兵的命令,满腔怒火没处发,心中把刘尚恨了个半死,气愤愤的回了军营,大叫道:“刘尚小儿欺人太甚,不如我们尽起大军,趁夜前去攻城!” 程普脸色也是不好,劝道:“幼平稍稍忍耐,等到明天主公大军到了,再前去报仇不迟!” 周泰胸膛起伏,发气道:“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吧,估计今夜是打不成了!我是受够了,且回营堵住耳朵,安心睡个囫囵觉!” 又等了两个时辰,看看天光微亮,营外依旧时不时响起一片鼓声,却不见人上来攻打。程普彻底放了心,也认为刘尚只是疲兵之计,折腾了一晚,军中士卒皆满脸疲惫,强睁着眼睛哈欠连天。程普恐怕刘尚天明进攻,忙令大部分士卒回营睡觉,只留少许士卒监视外面的动静。 太史慈得报,心中大喜,同甘宁商量道:“鲁军师深谋远虑,程普在孙策军中以智谋著称,还是落在圈套之中。” 甘宁也喜,低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可速速发兵,前往劫营。我们且比比看,我从东面进攻,你从西面进攻,先攻入军营者为胜,输者当罚酒一坛!” 见甘宁如此,太史慈也起了好胜心,叫道:“你且回去准备好美酒,待我捉了程普在来讨要!” 第三十九章 孙策军到 天色微亮,程普军士被外面的敌军折腾了一晚,大多满脸疲惫,昏昏欲睡。程普紧张了一宿,看看没有敌军再来骚扰,这精神也有些萎靡。他又吩咐了几个副将小心看守,然后自己回到营中,倦意袭来,也不解甲,就那么合衣而眠。 没了程普监督,守营的士卒也趁机找个地方躲着困觉。实在无法偷懒的,比如值夜的岗哨之类的人,也拄着长枪,就那么眯着眼困顿。有很多人倦意袭来,扶不住兵器,就那么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倒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般。军营之中一时间鼾声大作,就连准备饭食的火头兵也躲在一边闲聊,并不忙着准备饭食。 营外依旧模模糊糊,深秋时节,清晨已经有了薄雾。借着薄雾的遮挡,太史慈甘宁分兵分两路,悄悄摸到了军营的东西两面。数百个伶俐的军士蹑踪潜入军营近前,悄悄的开始破坏前面的拒马鹿角。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大,但是对于近在咫尺的程普军士来说,还是有些刺耳。几个正在打盹的士卒脑子一激灵,迅速反应了过来,他们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出,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几支羽箭已经射中了他们的心口。 羽箭的破空声又惊动了附近的守军,他们张开朦胧的双眼,见到同伴倒在血泊中,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的握紧兵刃,一个值夜的军侯急忙敲响铜锣。 刺耳的锣声极具穿透力,凡是困觉的士卒纷纷醒来。行迹泄露,太史慈大枪一指,带着手下四千精兵飞身就往军营攻去。 同一时间,甘宁也从西面冲击军营。一连窜铃铛声悦耳动听,只是铃铛的主人个个却是地狱的修罗。八百铃铛军蜂拥而入,匆匆醒来的守军还来不及组织有效的阵型,就被杀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要是换了平日,甘宁的这四千人是不可能轻易攻入程普的大营的。只是今夜的孙策军太累了,一旦紧张的神经松弛,想要恢复过来到底需要一些时间。而偷袭的刘尚军,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时间,给于敌军迎头痛击。 震天的喊杀声惊醒了程普,他一个鲤鱼打挺,就那么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早就有亲兵冲了进来,惶急的叫道:“将军,不好了,刘尚来劫营了。” 程普大惊,慌忙冲去营帐,只见满营都是熊熊烈火,无数火箭到处乱射,射死守军无数。其中两员大将,一个使枪,一个使戟,看到程普被人簇拥着走出来,纷纷眼前一亮,都叫道:“休叫走了程普!” 无数箭矢飞速袭来,程普急忙舞动宝剑,打落射来的箭矢,甘宁马快,抢先到了程普近前,那月牙戟刮起一阵劲风,直接就朝程普的胸口刺去。 周围的守军看见,急忙丢出各种武器,朝甘宁没头没脸的砸去,甘宁无法,中途变招,把射来的兵刃挑落。程普趁着空挡,在亲兵的拼死拦截下往营外突围。 突然斜次里杀出太史慈,截住程普就是一枪,程普无法,带着身边的亲兵一拥而上,围住太史慈死命搏杀。 随后甘宁又到,杀进战团之中。程普本来武艺就不如太史慈,见到甘宁又来,知道不是对手,急忙舍了太史慈,夺下一杆长枪,就往营外奔逃。 亲兵看到程普逃命,纷纷舍生忘死,拼命拦截。太史慈被众人拦住,一时间脱身不得,只得奋力冲刺,希图杀散敌军。并大叫道:“兴霸快去追赶,这里我来抵挡。” 甘宁会意,也拍马舞戟撞出战团,飞身就往程普追去。程普听到背后马蹄声,急忙策马拐弯,就往乱军之中冲去,甘宁紧追不舍,也撞进乱军之中。速度丝毫不减,渐渐离得程普近了。八百铃铛军也从四面八方赶来围堵。 程普苦笑一声,知道今日恐怕走不脱了,但是他跟随孙氏日久,却绝不愿意做了俘虏!只得拔出宝剑,望东叫道:“程普有负主公厚恩,只能来世再报了!” 说完,就要拔剑自刎,忽然身边传来一声大吼,“程将军勿慌,我周泰来了!” 程普大喜,急忙回头视之,只见周泰赤裸着上半身,引着千余军士从乱军之中杀到。其他地方的守军看到程普在此,也纷纷聚拢而来。程普大喜,策马冲入周泰军中。 周泰接着,命令手下上前缠住甘宁,然后道:“营寨已失,此地不可久战,我们速速往东冲出!” 程普颔首,也舞动长枪,同周泰一起,引千余溃兵往东而走。其余守军看见,纷纷舍了对手跟上,等到出了营寨,程普身边又有五千余人,其余的人要么被包围,要么就是战死。两个人引着溃兵片刻不停,一直往东方逃去。太史慈甘宁也不追赶,下令剿灭剩下的敌兵,又计点劫营收获,得谷物甚多,连同营中原来有的的各种物件,不分好歹,一律往湖口城中搬运。 程普周泰一路奔逃,看看出了三十余里,不见身后动静,知道摆脱了刘尚的追兵,才喘了口气,下令士卒原地休息。 大家听到程普发令,纷纷摊在地上。又有逃得性命的火头兵开始埋锅造饭,将就着身上不多的米面做了些稀粥。众人闻到香气,肚子饿的更加的厉害,都围在铁锅旁边,等待饭熟。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随后东方沙尘蔽日,似有千军万马杀来一般。众人皆惊,急忙起身就要逃命,程普眼尖,看到沙尘出自东方,急忙安抚士卒,喜道:“兵出于东面,必是主公大军到了,你们不须惊慌,且派个人前去打探!” 早有伶俐士卒往东面飞奔而去,不多时,那人喜气洋洋的回来,大声禀道:“前面真是主公大军,主公有令,让两位将军前去回话!” 众人欣喜,知道孙策来了,只感觉心中的阴云不翼而飞,纷纷安心坐在地上,开始吃饭。程普周泰对视一眼,看了自己的狼狈样,脸上多少有些发烧,只是孙策传唤,两人只得骑着马,飞速往前迎去。 不出一里,一支大军停在原地不动,为首一人,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穿一套银丝甲,手提一杆金色大枪,其身边,有一人相貌同孙策不相上下,身上穿着鱼鳞甲,手提七尺青峰,正是江东周郎周公瑾。两人身后,黄盖韩当侧立,凌操董袭统兵,更有张昭随军参赞军机,陈武领兵护卫左右,其余宋谦邓当等辈,皆伺立在后。 看到程普周泰两人形容狼狈,衣甲不全,皆面带诧色。程普脸色通红,同周泰一起步行到了孙策面前,双膝跪下,请罪道:“我等有负主公厚望,先是折了吕范,后又被刘尚趁机劫营,损兵过半,还请主公降罪!” 孙策更是惊讶,急忙令人扶起程普,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德谋幼平何须如此,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们且详细说来。” 程普感激的看了孙策一眼,又跪在地上,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请罪道:“事情经过就是如此,此次战败,皆我一人之过,还请主公降罪。” 孙策下了马,双手扶起程普、周泰,笑道:“德谋幼平以寡敌众,犹能保持半数军士不失,此乃大功,何过之有?且看我大军到此,刘尚如何行计!” 周瑜也下了马,吩咐士卒暂停前进,蹙眉道:“照程公所言,刘尚是在我军知道他要劫营的情况下突然进攻,又能行此疲兵之法,其军中定有智者坐镇,程公可知湖口刘尚的军师是谁?” 程普勉强一笑,道:“探子来报,湖口城中有兵四万,其军师乃是鲁肃,更有一个生面孔,姓甘名宁字兴霸,其人同太史慈一道,并列刘尚手下两大中郎将,吕范就是在阵中被甘宁活捉了去的。” 周瑜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来是子敬在此,程公输的不冤。” 程普脸色不悦,只是自己新败,强要出头反驳,没得吃人说闲话。当下只得强按下火气,装作没有听见。 场面有些冷硬,孙策急忙令程普同周泰下去梳洗,然后问周瑜道:“这个鲁肃可是前些日子公瑾在居巢的故友?” 见孙策提到鲁肃,周瑜的脸上也露出笑容,道:“我生平至交,除了伯符,当属子敬,只是可恨晚了一步,被刘尚那厮拐了去了。” 孙策更是好奇,又问道:“鲁肃之才比起公瑾若何?” “不分伯仲!” 孙策大惊,他也算颇能识人,周瑜的才华就算在江淮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周瑜既然说鲁肃和他不分伯仲,这样的褒扬,孙策还是第一次从周瑜口中听到。一想到这样的大才近在眼前,孙策不禁胸中火热,问周瑜道:“此人既然有大才,待在刘尚处不是太委屈了吗,公瑾何不修书一封,劝鲁肃来投?” 周瑜苦笑,叹道:“子敬素来忠义,既然投了刘尚,想要他弃主来投,无异于痴人说梦!刘尚有子敬相助,豫章不可图也!” 第四十章 龙虎会 昨夜一举攻破了程普的军营,湖口城中的士卒都很高兴。孙策下江东不止给各地割据的小军阀带来的恐惧,同样的,也在扬州的百姓心中留下了不可战胜的神话。就连豫章偏远之地,对孙策的恐惧也是大有人在。刘尚虽然成为了豫章实际上的主人,但是说到跟孙策硬碰硬的扳手腕,百姓的心底到底没有多大的信心,如果湖口不是刘尚的发家之地,如果湖口没有这四万大军镇守,说不定湖口的百姓也会和其他的江东百姓一样,携家带口迁往别处。 战胜了孙策军,不单是军事上的一次胜利,破除了孙策不可战胜的神话,这更是一场政治上的胜利,刘尚以实际行动,向豫章乃至整个扬州证明了,他,有能力据有豫章,有能力同孙策分庭抗礼。 这一日,湖口的豪族破天荒的开始赞助刘尚军饷。虽然湖口的豪族不多,但是绝不能说没有,这些军饷堆起来,也足够应付三千大军一月所需了。对于湖口城中的变化,刘尚心中多少有些高兴。只是江东的孙策,席卷大半个扬州的小霸王,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打败了程普,从表面上看是一场胜利,其实,那不过是趁着程普轻视自己而趁势攻击。这一战,虽然打出了士气,也暴露了实力,下一次,开始正视湖口的孙策绝不会在给自己偷袭的机会了。 同样的,关注这一场战事的也决不紧紧只是孙策和刘尚,荆州的刘表。寿春的袁术,还有远在海隅的王朗,徐州的刘备,甚至就连山东的曹操、河北的袁绍也对于南方这一场两股新兴势力的碰撞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在群雄的心中,原本的扬州不过是四分五裂的乱局,他们相信,只要打败了袁术,扬州全境将会不战而降。但是孙策的崛起让一些人看出了危机,这头来自南方的猛虎,正日渐成为群雄逐鹿中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但是,就在大家以为江东之地就要崛起一位强势的诸侯之时,远在豫章的刘尚的表现,却又让很多人看不清江东的走势。说道名分,没有比刘繇的继承者更有说服力了,这时候的豪族,对于汉室还是存着太多的感情,可以说,东汉真正能够建立,全部是依靠各地豪族的顶力支持,刘尚的表现,无疑让很多人开始正视豫章这块偏远之地。这也是孙策急于进攻的原因,他不能让自己的光芒被刘尚掩盖,同样的,他也不能容许自己辖下的豪族一边支持自己,一边同刘尚眉来眼去。他必须用实力来证明自己的强势,来换取江东豪族彻底的支持。 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尽管孙策折了一阵,但是,战争,才刚刚开始! 湖口的庆功宴没有来得及召开,探子就急急忙忙的来报,孙策的大军已经逼近了城下。这一次,是孙策本人亲自挂帅,这一次,不再是一万前军,而是整整四万大军。如果不是后方还没有完全稳固,孙策能够动用的军队还要更多。 湖口城头,、无数弓弩手隐在城垛之后,湖口自古以来就是险要之地。石宝占据之时,就对湖口进行了一次休整,然后到了刘尚,考虑到宣城方向的威胁,也一直没有放松对湖口的建设,后来的华歆,上任的第一件事,也是募集流民开始修葺城墙,所以,到了两军对阵之时,湖口已经成了一座彻底的坚城,无数的守城器械堆积如山,高大的城墙之上,一架架床弩寒气逼人。听到孙策引军到来,刘尚也不甘示弱,带着甘宁。太史慈鲁肃等人开了城门,沿着城墙布下阵势。 三通炮响,孙策大军源源而来,他们排成密集的阵型,刀盾兵在前,长矛手随后,更有许多骑兵聚在一团,随时作出突击的样子。枪戟如林,猛将如雨,这就是孙策军第一次给人的映像。排在前面的武将,每一个都是江东闻名之人,他们或者不如太史慈甘宁等人武勇,但是说到冲阵,说到搏杀,这里的每一个都不容忽视。 两军排开阵势,孙策策马出了军中,引着周瑜黄盖等人来到阵前,看到太史慈,孙策心情复杂,却笑着拱手道:“子义别来无恙?神亭一别,我甚是想念!” 自从神亭一战之后,太史慈也是第一次同孙策面对面,见到昔日的对手,那个为了他,不惜悬赏千金的小霸王,太史慈的心中也是感触颇多,只是现在他既然选择了刘尚,他同孙策,注定只能成为敌人。想到这些,太史慈眼神复杂,也摇摇拱手为礼,随后隐在刘尚身边。 孙策也不以为意,他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最前面的一个青年,算算年龄,刘尚比起孙策都要小那么几岁,孙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刘尚在这样的场合见面。他攻打刘繇之时,不止无数次的想过如何对待战败的刘繇,结果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不能俘虏刘繇,也不能杀掉刘繇,让刘繇自动离开,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至始至终,他从来没有正视过刘繇的儿子,只是今日,容不得孙策不正视刘尚。 “你就是刘尚?可敢同我一战?”又策马前行几步,孙策独自上前,靠近弓箭射程之处,丝毫不把城头的弓弩手放在眼里。 刘尚也是感慨的看着孙策。这就是江东小霸王,那个震撼了整个汉朝的孙伯符。他读史的时候常常在想,如果孙策没有死,后来的三国一定会更加的精彩,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他居然亲眼看到了孙策,还亲耳听到孙策对自己发出挑战。 刘尚笑了笑,也策马前行几步,朗声道:“小霸王之名,尚仰慕久已,只是我宁斗智,不斗力!” 孙策哂笑,喝道:“既然你不敢比斗,我也不强求,只是你让出豫章,伏地请降,我保证善待与你。” 刘尚气急返笑,指着身后湖口城道:“湖口就在此地,只要攻下湖口,豫章之地你要尽管拿去就是,只是我怕你牙口不好,啃不下这块肥肉!” 孙策大怒,指着刘尚叫道:“湖口虽坚,比起秣陵若何?你兵虽众,比起王朗若何?今日我已尽有江东,难道你以为凭借区区豫章之地,就能抵挡大军压境不成?” 刘尚冷笑,沉声喝道:“你也休要夸耀,秣陵坚城,只怪无良将把守,王朗虽众,却非兵家之人,江东百姓虽然怕你,我豫章将士却也不输于你,你虽然据有江东,但是未必人人心服,想要攻下豫章,除非你倾尽全江东之力,只是那时,就算你攻下豫章,江东也必定四分五裂!” 孙策更怒,挺枪跃马就往前冲,嘴里大叫道:“既然不识抬举,我当亲自捉你,擒回军中问罪!” 刘尚也怒,冲身后叫道:“谁可挡住孙策!” 早有太史慈策马而出,舞动手里点钢枪,直往孙策杀去,两人都是老对手,彼此实力知根知底,当下杀做一团,五十合不分胜负。孙策军中看太史慈出马,这边黄盖韩当一起冲出阵来。 这边甘宁看到,也跃马挺戟拦住两人厮杀,黄盖大惊,急忙舞动大刀前来招架,却让韩当去攻太史慈。 孙策看见,大怒,叫道:“所有人都退开,这是我同太史慈的战斗,哪个敢插手,立斩不饶!” 韩当无奈,只得拨转马头,斜次里夹攻甘宁。甘宁冷笑一声,手里戟法突然一变,招招若滔滔江水,势大力沉,把黄盖韩当一起卷了进去。三个人斗了五十余合,甘宁戟法如行云流水,毫无迟滞,黄盖韩当心中暗暗惊讶,只是奋力搏杀,却奈何不了甘宁分毫。 周瑜在军中看见甘宁如此勇猛,心头也是大惊,初听程普说起其人,他还不觉得。毕竟吕范武艺并不高明。只是黄盖韩当二人乃是孙坚的老部下,武勇人尽皆知,今日两人一起出战,却还斗不过甘宁,周瑜转而忧虑,扭头对宋谦道:“你可上前相助!” 宋谦得令,急忙策马而出,舞动手中浑铁大叉,也加入战团。这三人围住甘宁往来厮杀,看看又斗了二十余合,依然战不下甘宁。 周瑜更惊,又对邓当道:“你可上前助战!” 邓当得令,也拍马挺矛就要上前。这边刘尚看见,急令祖郎出战,祖郎得令,也舞动鬼头双刀,架住邓当厮杀起来。邓当看到一凶恶汉子杀来,急忙挺矛刺去,却被祖郎躲过,两人错马,杀做一团。邓当左支右绌,看看敌不过祖郎。 周瑜怕邓当被斩,军中士气受挫,急忙鸣金收兵,刘尚也是心系甘宁安危,也令人鸣金收兵,两边武将分开,同时收兵。 孙策也引兵退后三十里,扎下营寨。军中众将都来汇集,黄盖韩当汗流浃背,浑身热气腾腾,见了孙策,都道:“甘宁此人果然骁勇,我们想要拿下他,非得一百五十合之后。” 邓当脸色惭愧,伏地道:“属下武艺平庸,斗不过祖郎那厮。” 孙策见众将如此,心中忧虑,找来周瑜道:“悔不该在泾县止步,纵虎归山,如今刘尚羽翼已成,想破湖口确实困难。” 第四十一章 相持不下 孙策回营,思及日前两军对战刘尚的表现,心中很是不痛快。纵观他的手下,程普黄盖从孙坚时代就为了孙氏南征北战,战功卓著,再看陈武周泰等辈,一个个假以时日,也不会比黄盖等人逊色。但是在湖口,太史慈甘宁的光芒太过于闪耀了,孙策自思,除了自己,能够找出一个能同两人单打独斗的武将还真不可能。也就是这一点,孙策才会那么不痛快。论实力,他下江东,除了太史慈,手下难逢敌手,论实力,他坐拥三郡,比起刘尚那种把豫章一分为三来,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坐拥三郡之地。江东地广,郡县也是特别的巨大,如果真要再分一分,他拥有的土地还不止三郡,但是,虽然地广,能够像太史慈、甘宁那样独当一面的上将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想到这些,一向骄傲的小霸王也怎么不眼红呢。 周瑜同孙策乃是至交,彼此相知相识,见到孙策脸色发黑,心中多少明白一些,于是劝道:“太史慈、甘宁虽勇,到底只有两人,我军中将领武艺或许比不上他们,也个个皆是武勇之辈,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只需一拥而上,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孙策苦笑,看了周瑜一眼,道:“将是兵的魂,将勇则兵强,将怯则兵溃,刘尚处也不是没有其他强人,比如泾县祖郎,此人武艺也是不凡。真要是比起来,刘尚军中堪称一流的武将一个没有,我军中能称顶尖的武将只有我一个。我军实力虽强,湖口城池却险,真要想打下来,说不定真的要集中江东所有兵马,决一死战才行。” 只是孙策真有那个决心调集江东所有的兵马吗?靠着孙坚的威望,和孙策本身的才能,江东的豪族对孙家入主江东表示了极大的热忱,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孙策有好感,在江东内部,还有很多潜伏起来的敌人,只要孙策稍微露出一点破绽,江东之地必定会烽火遍地。还有很多百姓,害怕孙策的到来会引发像北方那样的连天战火,扶老携幼避往交州等地。现在,摆在孙策面前最迫切的事,不是战争,而是内政。他需要时间巩固内部的秩序,他需要时间树立自己仁政的风评,这一点,无论是在军中还是在张昭为首的一般文臣,都已经达成共识。 “湖口险要,强攻乃是下策,更兼战事延绵,难以速决,不知公瑾可有妙计助我破敌?”孙策不想打硬仗,只能把希望放在周瑜的身上,希望自己最信任的伙伴能够想出一条速战速决的办法。 听到孙策动问,周瑜苦笑一声,指着湖口说道:“子敬在彼,我纵有千般妙计,恐怕难以成功!” 又是鲁肃,孙策心中恼怒,恨声道:“强攻不行,计策又不行,难道我来势汹汹,却要灰溜溜的退回去不成?” 周瑜想了想,谏言道:“我军远来,当然不能就这样回去。这场仗我们必须要打,明日伯符可尽起大军强行攻城,且看看刘尚军士的战力,然后才好用谋!” 事已至此,孙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召集众将,商议明日攻城之事。早在孙权坐镇宣城的时候,就拼命的储备攻城器械,就是为了以后进军豫章提前做好准备,这一次孙策出征,宣城的各种器械正好派上用场。当天夜里,十几架井阑,数百辆投石车一起从后军运来。更有无数的云梯被军士抬到前营,准备明日攻城所用。 城外的动静,城头的守军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守城校尉心惊,急忙入城报给刘尚知道。听说孙策还带来了十几架井阑,刘尚心中也是苦笑。两人一东一西,几乎同时平定各自的地盘,但是说道物资储备,豫章拍马也赶不上孙策啊。还在牛渚的时候,刘繇就把自己辖地的大半物资储备在那里,结果白白便宜了孙策,在会稽,孙策又得了王朗全部的钱粮,说到储备,十个豫章也比不上会稽多啊。 黑幽幽的井阑静静的竖立在城外的军营里。城头之上,刘尚黑着脸,心中渐感不安,问身边的鲁肃道:“不除去城外的井阑,恐怕我军守城不会那么轻松?” 鲁肃望着外面的井阑,脸上也是十分严肃,出言道:“井阑倒是不怕,可从城头发射火箭压制,只是那些投石车是个麻烦,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头。我们不如也在城外扎营,以为犄角之势,这样一来,孙策投鼠忌器,必不敢大举攻城。” 刘尚点头,现在敌强我弱,真要是死守,士卒的伤亡必定巨大,毕竟,他可是明文宣布过的,凡是伤亡士卒,家属抚恤从优。从优二字尽管模糊,但是一旦给的少了,兵士必定不满,给的多了,豫章的财力也未必能够承受。 就在城外孙策紧锣密鼓准备明日攻城之时,湖口的城门也悄然打开,刘尚引着三万大军也在湖口三里外扎下营寨,太史慈甘宁二人随军出征,独有鲁肃同祖郎二人待在湖口城中,抵御孙军攻城。对于鲁肃守城,刘尚那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伏路把关饶子敬,临江水战有周郎”,这句名言绝对不是吹的,说到守城,鲁肃绝对是一把好手。 孙策斥候探知,飞马报进军中。孙策听说,急忙问周瑜道:“刘尚此举何意?” 周瑜笑道:“定是子敬看我军投石车众多,所以分兵在外,使我们不得不有所顾忌,不敢随意攻城。只是太史慈、甘宁皆在城外,如果不攻下城外的营盘,我们还真不敢放心攻城。” 孙策哈哈大笑,道:“我当刘尚果真大胆,原来却是怕我们强攻,既然他要分兵,我们也分兵,公瑾可带兵两万前去攻城,至于城外的刘尚,我来挡之。”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隆隆的战鼓声惊醒了湖口城中百姓的好梦。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打开房门,走在街面上。只见一队队甲士步履匆匆的往四面城门上跑,城头之上,巨大的战鼓响个不停。鲁肃穿着甲胄,祖郎就护卫在他的身边。 城外三百步外,周瑜也是骑着一匹火红色的战马,不紧不慢的往前逼近,他的身边分别是周泰宋谦二人。太史慈与甘宁给孙策的压力太大了,为了以防万一,孙军中的重要将领全部跟着孙策一起前去堵截二人,所以,周瑜身边的将领显得过于单薄。可是鲁肃身边的将领更加的单薄,雷薄等人全部留在武昌防备江夏的动静,他的身边,可堪一战的就是祖郎。 十几架井阑吱呀呀的被士卒推到阵前,它们的身后,数百辆投石车鱼贯而出,就算隔着一段距离,城头的守军还是感觉头皮发麻,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中的盾牌。自从发现了孙策军中的投石车,鲁肃动员了城中所有的民壮,打造了大量的盾牌发给军士,就算这样,盾牌的数量还是不够用,不得已,很多人干脆拆下百姓家的门板,当作临时的盾牌使用。湖口城中的百姓这一次极为配合,除了刘尚军士的良好作风之外,城中豪族的影响也起了重要的作用。 昨日一战,刘尚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湖口乃至整个豫章境内豪族的重视。更何况还有一个乔玄就在城中。乔玄支持刘尚,这一点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所以鲁肃一下令打造盾牌,湖口城中的豪族纷纷慷慨解囊,更有人派出了私兵,同守军一起守城。 同一时间,湖口城外的军营之中却是剑拔弩张,孙策一大早就领着各大猛将堵在门外,摆明了就是仗着自己武将众多,轮番派人前来溺战,指名道姓要太史慈。甘宁二人前去接战。等到两人出去,程普黄盖陈武凌操等人一拥而上,双方杀了几场,太史慈、甘宁两人寡不敌众,虽然不败,却也无法得胜,只得退回营寨,两军隔着辕门对峙。 城中战鼓的声音极为巨大,就算在这里,双方的士卒也是听得格外清晰,远远的,阵阵喊杀声此起彼伏,夹着巨石撞击在城墙上发出的沉闷的轰鸣,这一切,令人的心情极为烦躁。 刘尚早早骑在追风之上,耳朵竖的尖尖的,不放过远处的任何一点声音。光是从那种经久不歇的撞击声中,刘尚就知道这次的攻城之战是多么的惨烈。 只是自己正同外面的孙策对峙,孙策打定了主意不让刘尚出营,光是带来的兵马就有两万人之多。以两万对三万,原本应该胜算不大,但是孙策的将多啊,刘尚就算明知孙策兵马比自己少,也不敢轻易的出营接战。两边都把希望寄托在不远处的攻城战之上。场面一时间保持了诡异的平静。 湖口城头,鲜血如流水。就连鲁肃也是亲自上阵,手里挽着一张强弓。不得不说,拥有投石车和井阑的周瑜大军无疑占据了极大的主动,更不要说,周瑜的兵士还比鲁肃多了一万。城中虽然有几千豪族的私兵,但是让他们坐坐辅兵还行,这种正面的攻守,他们根本派不上用场。 无数的箭雨从井阑上倾泻而下,无数的巨石在头顶轰然落下,每一次砸在城头,必定会激起大片血浪,稍不留意,就可能被巨石砸成肉泥,即使躲过巨石,还有密密麻麻的箭雨,还有不断爬上城头的敌军。这一切,没有过人的胆识,没有经历过惨烈的厮杀,初上战场的新人只能崩溃。 好在刘尚的军中多是亡命之徒,这些啸聚山林,纵横水上的强人多是不怕死的硬汉,巨石袭来,他们灵活躲避,箭雨射来,他们举盾遮掩,敌军上了城头,所有人蜂拥而上,十个人头一亩田,这样的奖励军中已经风传,谁不想拥有自己的田地。所以,很多爬上城头的敌军跌下城去的时候,只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第四十二章 内忧外患 惨烈的攻城战一直持续了一天,一天之内,周瑜连续不断的派出手里的士卒往城头爬去,投石车每隔一段时间必定千石齐发,打在城头之上,就连远在城中的百姓也觉得房屋摇晃,仿佛地震一般。不要说在城头的守军,他们大半的伤亡都是由巨石或者井阑造成的。就连远远躲在城边的记录士卒战功的军功官也不幸中弹,当场被砸碎了半边脑袋。但是没有人退缩,一个个首级被流水一般送到后方,自有新的军功官挥笔记录。 城上的守军精神高度集中,这时候,能不能活命已经不是靠技巧,而是靠运气。好在鲁肃深知用兵之道,临战之前就命人宣读了刘尚制定的伤亡士卒补偿法令,这一套法令,本来应该在稍后一段时间,等到屯田有了成效之后才会公布,只是孙策的突然杀来,也打乱了刘尚的计划,不得不提前宣布。效果无疑是显著的,军士知道这条法令之后,果然人人效死,皆死战不退,但是后果也是巨大的,据后来刘尚估计,光是用于给予阵亡将士的抚恤,就用掉了豫章一半的财富。还有一些伤兵的抚恤无法落实,刘尚不得不又颁布了一条垦荒法令,把一些适宜开垦的土地奖励给这些伤员。 守城的士卒艰难,城外的孙策军同样也是胆战心惊。十几架井阑已经被不怕死的敌军纵火烧掉,他们强攻了一天,损失最少也有三千人,三千人中,能够保持身体完好的屈指可数,大部分人都被割了脑袋,拖回来的皆是无头的尸首,以至到了后来,一听到周瑜下令攻城,那些攻城的官兵都只能提前在自己身上写好名字,免得死了也没人知道。 一天的迅猛攻击,湖口城墙千疮百孔,但是始终屹立不倒。孙策军的士气经历了最初的锋锐之后,也渐渐变的消沉起来。攻城也开始变得机械而麻木,投石车的石弹早就消耗的精光,井阑也被摧毁,双方士卒的战斗开始变得有利于守军。无数火油、巨石从城头落下,反正城上别的不多,石头满地都是,只需俯身抱起,随意往下面丢去,必能砸死一片敌军,只是这样一来,杀的人也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守军心头大多不爽。 刘尚军营之外,孙策也试探着强攻了几次,还特意找来几辆投石车往营中投掷石块,只是投石车一旦没了数量的优势,单个的巨石并不能对士卒造成多大的伤害。历史上的攻城之战,也从来没有只靠投石车就能打破城池的。投石车的作用在于威慑,在于那种不可预知的恐惧,一旦失去了对投石车的恐惧,它的杀伤力无疑要减弱很多。 更何况,太史慈、甘宁皆在,刘尚军中还有数千匹战马,这一次前来湖口,刘尚早就考虑到了会同孙策野战,拥有马匹,野战的威力无疑要提升不少,只是太史慈甘宁二人陆战虽强,马战却是弱项,这也是南方的通病,自古南船北马,这一点地理差异,也是南不胜北的原因之一。 刘尚同孙策大战了一日,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攻城之战,双方也是打了个平手,两边主帅心头同时焦躁,随后命令大军齐出,双方混战一场,各自鸣金收兵。孙策回了军营,刘尚也留下甘宁守营,然后同太史慈一道回了湖口。 鲁肃接着,报上湖口损失,这一战,湖口守军死亡两千,伤者无数,大多数都是躲避不及,被飞来的巨石砸断手脚,想要完全复原,非得仔细调养不可。好在孙策的井阑被敢死队摧毁,这让城头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听完鲁肃汇报,刘尚眉头深锁,叹了口气道:“孙策势强,今日虽然拼了个势均力敌,但是也快到了我们的底线,反观孙策,不但地广将多,钱粮更是无数,我们耗不起啊。” 鲁肃也是肃容,道:“主公说得没错,湖口之众,乃是聚集了我军大半精华,一旦在这里消耗光了,以后面对江夏,我们会更加的弱势,为今之计,只能从孙策内部着手,逼他退兵,然后再派人和解,两家暂时休战!” 有谋士就是好,什么都不用我费脑子!刘尚总算体会到为什么作为君主要求贤若渴了,这种瞌睡来了就有枕头的日子实在是令人爽心。听了鲁肃的话,刘尚好奇的问道:“看来子敬早已胸有成竹,还请详细道来!” 鲁肃微微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一副地图,对刘尚道:“早在前来湖口之时,我就同子扬等人商议过了,只是那时候孙策势强,没有人看好我们,更没有人能想到我们能够同孙策打个势均力敌,所以我也就没有告诉主公,今日我们既然破除了孙策不可战胜的传言,正好行此计策!” 接过地图,刘尚心痒难当,仔细看了一番,只见整个扬州地图之上,孙策同自己所在的地方被泾渭分明的分成两边,看看自己的地盘,不过就同江东一个郡一样大,却被自己分成了三郡,脸上多少有些讪讪,但是最吸引刘尚的注意的还是江东最后方,也就是会稽郡中,有着数个大大的红点,十分醒目。刘尚不解,问道:“子敬这是何意?” 鲁肃笑道,用手指了指那几个红点,道:“想要孙策退兵,别处或许困难,会稽孙策只是初定,人心大多未附,正是孙策后方最明显的隐患,会稽王朗经营多年,故吏无数,虽然远在海隅,到底还有一战之力,近日又有传闻,乌程邹他,钱铜聚众万人,前往救助王朗,更有前合浦太守王晟,也引甲兵数千助之,只是碍于孙策兵锋,不敢轻易发动,主公何不修书一封,约合王朗等人,我们在这里拖住孙策手脚,然后令他们各自起兵重夺会稽,如此,孙策后方动荡,必定引兵而退。” 原来孙策虽然攻下了会稽,杀了严白虎等人,但是王朗树大根深,为会稽民心所向,所以虽然败逃,还是有很多旧将前去依附。比如邹他,钱铜二人,都是吴郡的豪强,素来同严白虎友善,更在吴郡作威作福,孙策一来,先是抢占了吴郡,随后驱逐旧日官吏,族灭两人家属,一切尽皆安插心腹之人,邹他钱铜同孙策乃是生死仇人,所以领兵相助王朗,而前合浦太守王晟更是王朗的旧吏,自然帮助旧主。孙策夺下会稽,正打算前去追剿,哪知道刚好听到刘尚崛起的消息,比起王朗等人,刘尚的崛起对孙策的威胁更大,迫于无奈,孙策才尽起大军前来湖口,打算先灭刘尚,再追剿王朗。只是他低估了刘尚的实力,以至于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尴尬之地。 这些消息,鲁肃同刘晔早就分析的一清二楚,专等合适时机,就向刘尚进言。一山不能容二虎,扬州袁术将死之人,明眼人谁也不把他当回事,江东只剩下了孙策同刘尚争锋,刘晔鲁肃早就知道双方必定有一场大战,这一战,才是真正关系到刘尚能不能在豫章站稳脚跟,位列诸侯的关键一战,所以刘尚身边的众人更是做足了功夫。 今日见湖口危急,鲁肃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计划和盘托出,并道:“此乃我同刘晔反复商议无数回,保管能够成功,还请主公斟酌!” 刘尚听完经过,如何不同意。急忙亲笔写了封信,然后细细用火漆封口。随着压力减轻,他也起了童心,命人寻来数根鸡毛,贴在信上,然后选了原本属于山越的健硕士卒,令其带着三五从人前往会稽报信。那人得令,飞速出了湖口,翻山越岭就往会稽赶去。 鲁肃看了刘尚的怪异的举动心中不解,问道:“主公书信缘何贴上鸡毛?” 刘尚老脸一红,道:“此乃鸡毛信,以后但有大事,须得贴上鸡毛,以示军情紧急,片刻不得耽误,传信之人得之,更需第一时间送达,不可稍有懈怠!” 鲁肃忍住笑,知道是刘尚戏谑之言,也道:“那我们以后行军,当备上许多只鸡才是。” 刘尚也笑,两人一起出了城门,刘尚依然同太史慈回转军营,鲁肃回了城头,吩咐士卒轮番守城,防止孙策夜间劫营。孙策今日攻城不下,心中气闷,众将济济一堂,但是说起湖口刘尚,都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的棘手之感。两边无话,只是打定了主意一个强攻,一个死守,大战持续多日,双方多有死伤,刘尚大营屡次被劫,全奈太史慈、甘宁二人武勇,杀退敌兵,周瑜数次攻城,也被鲁肃巧妙指挥,死死守住。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看看就是一场持久战。 会稽王朗也果然如鲁肃所料,听闻刘尚居然挡住了孙策的进攻,也不在亡命逃窜,而是纠合邹他、钱铜的部众,又得了王晟钱粮援助,开始谋划重新夺回会稽之事。只是害怕会稽坚城,更有孙静镇守,所以不敢轻动。 这一日,王朗正聚集众人商议军情,问问大家要不要攻打会稽,忽然探子飞速来报,“数名壮汉从山林里飞奔而出,口称乃是豫章刘尚处的使者!” 王朗大惊,对左右说道:“我同刘尚之父相知久已,既然他处来人,不可怠慢了,且请其上来答话。” 探子得令,飞速出去通报,不多一会,几个山越装束的大汉鱼贯进了大堂,顾视左右,只见一名儒雅的中年人高坐主位,长的面容丰腴,双目有神,特别那身上的气势,沉稳中带着亲切,不由自主让人心生好感。知道这人就是王朗,为首的一名大汉拱了拱手,道:“我奉振武将军之命前来,有手书递给王太守!” 王朗微笑,对几人道了声辛苦,却绝不在意几人的无礼,而是饶有兴趣的接过刘尚的书信,劈头就见到上面几个鸡毛,王朗不解其意,只是猜测可能是这些军士沿途打猎,不小心把羽毛弄到了信奉上面。 邹他等人对这些日子也时时听人说起刘尚大名,能同孙策争雄不落下风,这样的新起诸侯前来送信,其内容也引得他们好奇。 王朗见众将皆欲观瞧,于是拆了书信,朗声念了一遍,前面到没有什么,不过是往来客套,只是到了正中,听到刘尚同孙策相持在湖口,多次打败孙策进攻,更是生擒了吕范,,众人不禁大喜,盖在坐众人,一向只听到孙策今日擒了谁,明日捉了谁,这孙策自己的将领被人活捉,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又听到刘尚已经同孙策相持,战事眼看旷日持久,所以命人来信,约合大家里应外合,事成之后,平分江东之地,在坐众人同为太守。 听完信的内容,王朗是喜动颜色,仰天叹道:“刘正礼生了个好儿子,今日孙策兵锋所挫,你们说,我该不该前去攻打会稽?” 钱铜邹他对视一眼,皆贪图刘尚许诺,又急于报仇,同时叫道:“当速攻会稽为上!” 第四十三章 暂止兵戈 王朗手下都为刘尚的厚利所吸引,一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太守,每一个人都是心头火热。再说,会稽也不过只有孙静万余人驻守罢了,城中的百姓,还有各地的驻兵,大多数可都是王朗的原班人马,只需稍加引诱,这些旧部还不云从影附? 想明白这些,王朗也压住了对孙策的恐惧,急忙写了一封回书,然后重赏报信士卒,令其不辞劳苦,火速返回报知刘尚。那些士卒得了重赏,个个欢天喜地,他们皆是惯常穿山越岭的,如何怕劳苦,收了金银,也不回礼,就飞奔出了军营,闪入密林中不见了踪影。王朗看见,甚喜山越的彪悍作风,他所在的海隅也有许多山越民壮,平日里王朗嫌弃他们是蛮夷,一般都不甚招募,等到看了刘尚招募山越为兵,王朗也有样学样,花了重金结交各处山越部落,许诺打破城池府库财物任其索取,山越部落大喜,须臾间利诱到了万人山越精壮,王朗封其为破难军,由自己亲自率领,加上原本就有的万余杂兵,看看兵力已经比会稽多了一倍。 招募完士卒,王朗尽起两万大军,令钱铜为左翼先锋,邹他为右翼先锋,王晟为合后,总督粮秣,王朗自领中军,随后出发。沿途县城闻听故主归来,更有两万强兵,果然纷纷归附,又有各处失势豪杰引着从人前来投奔,看看到了会稽城下,人马已经到了三万之众,只是士卒驳杂,沿途之上,破难军不愧是他的名号,逢乡过县所向无前,只是不但城中府库,就连普通民宅,也常常被山越劫掠,其余士卒眼红,往往不顾将令抢夺财物,民众多怨。 会稽孙静闻听,急忙命人关紧四门,挑选城中精壮编成预备军,随时准备守城,又写了加急书信一封,令信使快马加鞭赶往宣城方向,报给孙策知道。 孙策自从攻打湖口不下,也熄了速战速决的心思,召集众将商量许久,打定了主意要耗死刘尚,所以这些天一直攻城不断,刘尚也不会傻傻的等着孙策来攻,晚上的时候也常常派出数股精锐部队前往孙策营寨方向骚扰,虽然不敢真的趁夜劫营,也闹得孙策军不得安宁,白天的时候,都有人站着打瞌睡。双方相持十余天,各有胜负。 看看到了冬季,天气越来越冷,北方的大部分地方都开始飘起了雪花,各地诸侯纷纷停止干戈,进入了短暂的平静之中,扬州的战事,自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了袁术抱着玉玺,日夜关注远在洛阳的天子之外,其余人纷纷派出各自的探子,前往豫章等地刺探情报。 湖口城中,凡是靠近城墙的民宅都变成一片瓦砾,里面巨石碎了无数,城墙之上,也到处露出了砖土之色,很多地方,长长的裂缝从城头一直延伸到了城根,可是就是这样,湖口的城池依然屹立不倒,死死的挡在孙策面前。 整整十余天,湖口经历了孙策源源不断的进攻,原本的万人士卒,再惨烈的攻城战下也锐减到了五千,鲁肃不得已,已经开始让那些辅兵登上城头,开始协助守城。同样的,孙策的损失也同样巨大,强行攻城,虽然有投石车的巨大的威慑,但是刘尚军那种动不动就砍人首级的凶悍作风还是在军中引起了一片恐慌,算算收敛的尸体,孙策也损失了七千余人。从来守城容易攻城难,要不是孙策有投石车的辅助,他的士卒损失将会更加的巨大。 又经历过一天的厮杀,孙策来不及解甲,就那么疲惫的坐在主位上,他的身边,周瑜黄盖周泰等人,每一个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疲态。 孙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的开口:“连续攻打十余天,我军伤亡太大,军中锐气也渐渐消失殆尽,我欲从后方调集新兵赶来,同这里的疲兵进行轮换,诸位以为如何?” 周瑜勉强一笑,对孙策道:“伯符想法虽好,只是我怕刘尚不会让我们如意。按理说,刘尚军卒的战力并不比我们差了多少,但是这些天面对我们的强势的进攻,刘尚却一味的死命防守,我猜他们一定在等待什么?” 听周瑜这么一说,在坐的众人都是一惊,通过这些天的较量,在坐的众人再也不敢小觑对面的刘尚,潜意识里,他们已经把刘尚当作了同等的对手,哪怕刘尚再微小的一个举动,也足以引起他们的深思。 孙策同样心惊,急忙看着周瑜,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周瑜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孙策会意,令众将退下,只留下周瑜同张昭两人,这两个人人,一个是自己的结义兄弟,一个是自己最为依仗的文臣,无论什么事,孙策都愿意听取他们的意见。 没了外人,周瑜才收拾心情,脸色严肃的看着孙策,道:“刘尚此人崇尚进攻,更喜避实就虚,这一点,或许同鲁子敬有关,不过说到底,刘尚不是一个喜欢防守的人,可是连日来,刘尚却一反常态的龟缩死守,伯符可知其中蹊跷?” 孙策脸色一变,突然想到宣城孙权处只有数千守兵,如果刘尚一面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一面却派精锐士卒饶过自己前去偷袭宣城,那自己处身湖口必将进退两难。想到这点,就连见惯了风浪的孙策也起了一丝恐慌。 周瑜察言观色,早料到孙策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摇了摇头,笑道:“伯符可是怕宣城有失?我刚开始也是如此想法,只是后来独自思索了几夜,却发现刘尚这样极为凶险,夺下宣城固然有利于湖口战事,夺不下来,不过是白白葬送了数千士卒的性命。所以我料刘尚的目的不在宣城,而在我军的后方!” 张昭沉思良久,听了周瑜提醒,脑子里灵光一闪,失声叫道:“难道刘尚派人联络了王朗,想来个里应外合?” 周瑜微笑点头,道:“换了是我,就会这样做,何况子敬胸怀韬略,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呢,所以刘尚这些天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在等王朗的回信!而我们同刘尚相持日久,王朗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所以我说,想要从后方调兵已经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伯符还须命令各地守将火速起兵,前去支援会稽为上。” 听完周瑜的分析,孙策脸色更加难看,只是周瑜说会稽有难,他也不敢耽误,急忙写了几道调兵的命令,令镇守吴郡的蒋钦,速速发兵会稽,帮助孙静围剿王朗残部,又令丹阳太守吴景调集五千丹扬兵,也往会稽助战。 只是调兵令还没有发出,会稽的信使已经到了军中。见了孙策,慌忙跪下去,把手中的书信递上道:“会稽急报,王朗领兵三万攻打会稽正急,孙将军恳请主公速发援军!” 孙策更惊,打发信使下去休息,然后接过手书,仔细一看,却是孙静亲笔,里面不但说了会稽境况,还写明了最近同王朗的战事,上面提到王朗勾结山越,攻城甚急,会稽各地的守将纷纷叛离,如今除了会稽坚城,其余地方皆被王朗占领。 看完信,孙策满眼杀气,一把扯碎手中书信,恨声道:“王朗奸贼,竟然真的引兵攻打会稽,不杀此人,难消我恨!” 见孙策发气,周瑜急忙上前劝道:“会稽城坚,王朗短时间未必能下,何况蒋钦就在附近,伯符只需调其进入会稽,王朗旦夕可定,现在最要紧的是立刻收缩兵力,暂缓攻城。” 孙策醒悟,急忙派快马前去各地调兵,随后下令军士休整,原本摆在前营的投石车也推到了后营,自有管理辎重的军需官妥善封存。 湖口探子得知,飞速报给刘尚知道。这时候,刘尚也得了王朗回书,看完书信,听到孙策收缩兵力,原来故意摆在前面吓唬人的投石车也撤了回去,心中不禁大爽。同孙策交手这么多次,每次都被压着打,他的心中也是积满了火气,这次难得让孙策也吃了一回瘪,他的心情也跟着爽快了不少。 当下,刘尚也下令士卒拔营而起,统统回转湖口城中。鲁肃早就得了消息,急忙开了城门,迎接刘尚入城。 看着湖口纵横交错的裂缝,就算没有亲身参与守城,刘尚也知道这些天鲁肃守城的艰苦。特别是鲁肃原本红润的面庞也因为战事的持久而变得微黄,刘尚的心中没来由一阵感动,他拉住鲁肃的手,很真挚的说道:“子敬辛苦了。” 鲁肃也被刘尚触动了心弦,微笑道:“湖口能够保全,全靠将士用命,今日孙策突然异动,可是会稽处有了变故?” 刘尚大笑,把王朗的回信递给鲁肃,然后引着众将一起进了湖口太守府中,华歆接着,众人叙礼已毕,各自坐在两边,刘尚先是接见了许多守城的将领,厚赏有功将领,随后又引着众将前去探望伤员,给予各种抚恤,诸事忙完,刘尚挥退众人,独留鲁肃、华歆二人,商议道:“孙策后院虽然起火,但是王朗乌合之众,必定不能持久,反观我方,为了这一场战事已经投入了大半精力,再打下去,豫章很可能会被拖垮,不知两位有何教我?” 鲁肃笑道:“以打促和,乃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只是现在孙策刚收到消息,是去是留还犹豫未定,主公明日可引兵出战,只要再挫其锐气,然后方可派人商谈和解事宜。” 第四十四章 朝廷来使 会稽战火重燃,引发的反映超出了孙刘两家的预料。不但会稽等地豪杰并起,就连吴郡也有不少山贼土匪趁机作乱,大股的数千人,往往占领几个小县,就开始称王做侯,小股的数百人,也随便占几座村庄,也敢自称将军,东吴的地面突然王侯遍布,将军都尉更是多如牛毛。他们虽然战斗力低下,但是个个油滑非常,守的住就守,守不住就窜入深山,自有那些好战的山越部落接纳。说起来,这些为盗的人中,很多就是山越部落的人。吴郡会稽都是富庶之地,原本孙策还在的时候,他们大多潜踪蹑迹,不敢惹事,等到孙策引兵离开,其中不安分的头目就有了趁机洗劫县城的打算。等到听闻孙策同刘尚相持不下,整个吴郡会稽境内的山贼水匪彻底放下了担心,王朗一起兵,各地群盗群起响应,打家劫舍的勾当堂而皇之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没了孙策大军镇压,所有人都是有恃无恐。 当孙静派出信使的时候,各处县令的告急文书几乎前后脚堆满了孙策的案几。面对这一情况,饶是武勇如孙策,多智如周瑜,脸色也是颇为难看。他们原本的打算,是在消灭王朗之后再来收拾这些遍布各地的大小群匪,只是因为刘尚的关系,孙策来不及消灭王朗,就急冲冲的往豫章赶来,这一决策,也正好给了东吴各处反对者提供了动乱的契机,自古民乱总是最让统治者头痛的事情,虽然这些人是多是盗匪,被挟裹的良民也不在少数,如果一概杀了,残暴的帽子那是甩也甩不掉的。 同一时间,听到刘尚主力东进,屯驻在湖口之中,前段时间损兵折将的黄祖也开始积极召集兵马,准备再次进攻武昌。荆州的刘表对黄祖也给予了大量的支援,不但派出数千精锐长矛手,防备刘尚的骑兵攻击,更是令从子刘磐引兵屯驻攸县,不时劫掠建昌等地,建昌的薛礼数次出兵都被打败,只得也书信一封往湖口告急。 可以说,两家的内忧外患已经让双方顾不得在湖口没完没了的僵持下去,和谈已经先后摆在了刘尚与孙策的桌面。但是和谈之中,最先开口的那一家必将处于弱势,在风评上也会落入下风,原本刘尚同鲁肃的打算是自己先开口,毕竟豫章本来就是弱势的一方,这一次能够抵抗孙策轮番进攻,已经出乎了各方势力的预料,首先开口和谈,也不算太丢脸,只是听到江东近况之后,刘尚反而又不那么着急了。反正武昌有刘晔撑着,黄祖精兵损失殆尽,想要再次进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 孙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到了这个地步,再打下去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他早就同周瑜张昭商量过了,也估计到了刘尚将会和谈的可能,只是左等右等,刘尚依然稳坐钓鱼台,看这意思,却是想让他先开口。而这一点,却是孙策万万不能接受的,所以,孙策一边派程普周泰引兵一万回转后方,一边却拔营起寨,在湖口三里之外扎下营盘,想以此迫使刘尚主动求和。 刘尚得知,心中更是不急,反正豫章的大小土匪都被他编入了军中,就连各地的地痞无赖也大多被他征发成了屯田客,说到豫章的治安,那可是史无前例的良好,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刘磐对豫章的骚扰,见到孙策稍微撤兵,刘尚也令祖郎带领一万士卒回转武昌,随后又调集彭虎驻守南昌,梅乾屯驻柴桑,从两边保护建昌周围的县城。 又过来三天,孙策眼看刘尚丝毫没有派人和谈的打算,更是趁着这点平静的日子派民壮修补城墙,他的心中更是怒火熊熊,当下召集周瑜,恨声道:“刘尚可恶之极,想要屯兵湖口看我的笑话,既然他不出来,明日我当亲帅大军攻城,公瑾以为如何?” 周瑜也正为迫使刘尚和谈一事伤神,听了孙策的打算,也赞同道:“是该给刘尚一些压力了,老是这么相持对我们不利,明日伯符可出兵溺战,引刘尚出来答话,顺便也探探他的口风。” 两人计议多时,随后下令士卒饱食,又准备各种攻城物资。湖口探子得报,飞速报给刘尚知道。刘尚正在招募民壮修葺城墙,听说孙策又要开始攻城,心中暗笑,知道孙策等得急了,想要使用武力恐吓。只是湖口千疮百孔,江夏黄祖也是蠢蠢欲动,他也没有实力再跟孙策耗下去。 刘尚停下手中杂事,立刻找人传鲁肃、华歆二人到了太守府中,三人落坐,刘尚笑道:“明日孙策可能攻城?子敬子鱼以为该当如何?” 华歆思考了一番,回道:“江夏黄祖迫近,如果再同孙策大战,恐怕豫章民众不安,以我之见,明日一战,主公可同孙策对话,两家讲和。” 鲁肃也道:“湖口伤员众多,再打下去,豫章的财力就要见底,相信我们这几天的拖延,孙策一定等得心焦,明日主公可试探孙策口风。” 正商议间,突然一个亲兵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看到刘尚,慌忙跪下道:“主公大喜,天子派了使者,已经出了皖口,正往湖口处赶来。此处有郑大人书信奉上!” 对于郑浑的书信,刘尚可是不敢怠慢。郑浑临去时,他可是千叮万嘱了两件事,也不知道郑浑办成了没了。他迫不及待的接过郑浑的书信,仔细打开信封,却不敢立刻就看,他怕郑浑没有说服那两个人,到时候心底失落。 鲁肃也知道刘尚前些日子曾记挂过两个人,于是安慰道:“天使随时会到,主公不可犹豫,事情成败与否已经注定,早看晚看都是一样。” 刘尚深吸口气,慢慢的摊开书信,逐字逐句的看了下去,只是看了大半,皆不见那两个熟悉的名字,刘尚心底越来越沉,勉强看到末尾,脸上也是喜忧参半。 原来郑浑自从奉了刘尚命令前往洛阳,一路上风驰电掣,不敢有片刻耽误,到了宛城,宛城已经被张绣占据,郑浑五百余人聚在一处,张绣如何不疑,当即命人把他们团团围住,直到郑浑自报名号,又说明是前去洛阳朝见天子,张绣也知郑氏名望,不敢阻拦,反而半价卖给郑浑许多谷物,又令军士送郑浑出界,沿途无话,一直赶到洛阳城中。 只是现在洛阳城,早已瓦砾遍地,荆棘丛生,四野之民不满两万,就连天子也是住在简陋的茅屋之中,以篱笆当作院墙。这时候护驾的军士也以国舅董承,将军杨奉为主,天子直接控制的羽林军更是一个也无,一般王公大臣,皆是立在野地里朝拜天子,兼之缺衣少食,君臣食糠咽菜,场面好不凄凉。 郑浑进了洛阳,心中也是伤感,急忙献上数千斛粮草,又奉上刘尚报捷表章,刘协大喜,览过表章已毕,知道刘尚也是汉室宗亲,更是刘繇的儿子,这心里着实感动,当场追念刘繇功绩,追谥为牟平侯,刘尚护驾有功,封为辅国将军,划豫章为三郡,由辅国将军督三郡事,又封郑浑为黄门令,平乡亭侯,想要留在身边。反正这时候的汉家官爵不要钱,刘协给了也不心痛。只是郑浑固辞,又请刘协派天使前往豫章宣沐圣恩,刘协看在数千斛粮食的份上,欣然派遣侍郎王子服为使,前往豫章宣旨。 郑浑看看官事已毕,到底心中挂念刘尚重托之事。早在入朝见刘协的时候,郑浑就刻意同杨奉攀谈,很是夸赞了一番杨奉的忠义之举。杨奉头一次被名儒夸奖,高兴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执意请郑浑前往军中饮宴,郑浑假意推脱,欣然而往,席间留意杨奉部将,皆獐头鼠目,才能平庸,独有末席一员大汉,面色沉稳,对于美酒浅尝则止,虽然营中舞姬歌舞不断,却目不斜视,郑浑惊讶,慌忙问身边从人,知道此人就是徐晃,心中也是赞叹,暗思刘尚果然有识人之名,又见徐晃只是坐于末席,官只为校尉,心中也是不平,当下趁着散席之时,借故留宿杨奉军中,随后往徐晃营帐走去。 徐晃此人颇有忠义之心,眼见天子每日饭食只是粗劣杂物,杨奉军中却好酒好肉不断,心中叹息不止,又见刘尚命人千里送粮,不由对刘尚也起了好奇之心。夜间散席,徐晃也不睡觉,只是命人找来各处探子,详细打听刘尚之事。话还没有起头,突然亲信士卒进来禀报,“营外郑浑请见将军。” 徐晃不解,郑浑堂堂名儒怎会前来见自己一个兵家子,但是徐晃也不敢怠慢,在古时,儒者的地位在社会上那可是极为尊贵的,更何况郑浑这样的闻名儒门世家,虽然不知道郑浑为什么前来见自己,徐晃心里还是极为高兴。 接入郑浑,徐晃挥退从人,施礼道:“不知郑先生前来,可是有事相商?” 郑浑呵呵一笑,熟视徐晃良久,然后也回礼道:“我非私自前来,我主仰慕将军多时,只是我主战事缠身,不敢稍有松懈,所以派我前来面见将军致以殷勤之意!” 第四十五章 和谈契机 “辅国将军也知徐某之名?”听完郑浑的话,徐晃大感诧异,他在杨奉军中虽然颇有名气,但是拿到外面去,却是名不见经传,刘尚如何知道他的,还派特意派郑浑过来拜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郑浑心中也是同样纳闷,这个杨奉他早在宛城的时候就命人打听过了,结果没有人能够识得,但是刘尚挂念此人,郑浑也不敢怠慢,他也算是颇能识人,知道刘尚既然这么紧张这个兵家子,其人必有大才,等到第一眼看到徐晃,郑浑就直觉上认为此人严于律己,乃是难得的将才,听到徐晃发问,郑浑心里暗道:主公如何知道你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初次给主公办事,不拿下你,回去面上也是无光。 想到这些,郑浑迅速打好腹稿,虚言道:“徐将军威名传遍河东,我主帐下多有河东之人,偶然说起河东名人,大家都称赞徐将军乃是大将之才,论起将军武勇,皆言可与太史慈。甘宁二人并列,我主当世英雄,素好礼贤下士,听闻将军屈身杨奉之徒,官卑位轻,时常叹息,特命我不远千里前来相请。杨奉昏暗之人,不久必败,将军何不弃暗投明,与我主共图大业?” 徐晃一边听郑浑诉说,心中也是颇为意动,太史慈之名他也颇有耳闻,能同孙策斗个平手,更是刘尚帐下第一亲信大将,现在有人把自己同太史慈并列,徐晃听来还是极为受用的,更兼刘尚听闻自己名号,不是随随便便派个小兵前来,而是郑氏的名儒,这份对自己的重视,尤其让他感动,当知道刘尚想要招揽他的时候,徐晃真有一股立刻前往豫章的冲动,只是想起杨奉平日对自己也是不薄,沉吟良久,长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杨奉非是立业之人,只是我跟随许久,实在不忍舍他而去。” 郑浑见徐晃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说出这一番话来,心中暗道有戏,于是不慌不忙,整了整衣襟,用言语激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失之交臂,非丈夫所为!将军大才,杨奉却以凡人蓄之,其人如此对待将军,将军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徐晃果然受激,暗思自己满腹才华,未必就比刘尚手下太史慈等人差了,如果还留在杨奉营中,可能只能籍籍无名,埋没一生,还不如投了刘尚,搏一个好前程,想明白这些,徐晃起身答谢道:“辅国将军看的起我徐晃,徐某敢不从命!” 郑浑大喜,也回礼道:“我主得徐将军之助,必将如虎添翼,只是此处离豫章何止千里,将军打算如何动身?” 徐晃笑了笑,指着帐外道:“帐外五十步范围,皆是我亲信士兵把守,我要去豫章,岂可舍弃同伴,我欲带亲信数十人,扮作先生从人隐在其中,然后随先生一起回转豫章!” 郑浑又喜,道:“将军行事果决,真丈夫也!只是杨奉此人也颇机敏,将军可先出军营,隐在我从人之中,明日一早,等我约齐了天使,才好启程。” 徐晃点头,趁夜召集心腹之人,共有五十余人,皆是随同徐晃出生入死者,听闻徐晃要舍弃杨奉投奔刘尚,皆愿意追随,都道:“我等想要另投他人久矣,只是将军在此,故此不忍别离,今日将军要去豫章,我等岂能不追随左右!”大家也不多话,悄悄出了军营,跑到洛阳郊外刘七扎营之地,表明身份,刘七接着,知道是徐晃到来,急忙寻了多余衣物给大家换上,随后隐在从人之中,只待随队出发。 第二日一早,郑浑心中有事,兼又拐了杨奉手下大将害怕被人识破,坏了大事,于是早早起来梳洗完毕,出营往洛阳行去,王子服早就等在那里,两人见礼已毕,随后一同朝见天子,选了吉时,立刻拥众出发,一路往豫章赶去。刘七在洛阳找不到贾诩,沿途打听,知道其人回了乡里,也带着百余从人,悄悄脱离队伍,往武威赶去,只是请郑浑帮给刘尚捎个口信。 看完郑浑信件,明白事情的始末,刘尚的心中是也是颇为欣喜,徐晃能够来投,他的军中必将增添一员大将,只是贾诩匹马走回乡里,其人必定看出了李傕等人将败,所以提前避祸,而且贾诩智慧深远,想要避祸,又怎么能够让人轻易打听到他的下落?所以刘尚断定贾诩回乡是假,最有可能的是,贾诩一边放出回乡的烟幕,一边却悄悄接了家人躲往其他地方去了。 这一次贾诩失之交臂,下一次见到,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想到这里,刘尚的心中也是颇多感慨,只是天使临近,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刘尚还是得挤出笑脸前往迎接。当下,湖口城中张灯结彩,又命令湖口的民壮开始清理城中的瓦砾,务要在天使进城之前还街面一个干净整洁。前些日子湖口大战,鲁肃就召集了许多强壮的民众往来搬运箭矢,石块,兼救治伤员等事,到了孙刘两家罢战,鲁肃又召集他们开始修葺城墙,所以到现在,这些民壮还没有被解散,刘尚一声令下,万余民壮停下手中活计,皆奔赴四门,开始清理各处残迹。 湖口城中的举动,尽在咫尺的孙策怎能不知,听闻天使将要到来,孙策心中颇不是滋味,刘协还驾洛阳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只是那时候忙于征讨江东,孙策也没有时间理会,没想到却被刘尚钻了个空子,派人前往洛阳求了个辅国将军的官衔,这怎么不让还是骑都尉,领会稽太守的孙策心中吃味。毕竟一个将军,一个骑都尉,这官衔就被人压了一头啊。 周瑜听到洛阳来使,却是露出喜色,对孙策道:“天子这时候派来使节,真是一件幸事,我们同刘尚皆有停战的打算,只是谁先开口,谁就显得弱势,今日天子使者到来,伯符何不派人前往迎接,让朝廷替两家讲和?” 孙策深以为然,急忙派出张昭,领着数百从人,也前往湖口方向,探视天使的情况。刘尚看见,也不阻拦,现在两家已经在事实上默契的达成了停火,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不失体面的下台办法,而还有什么比朝廷使者化解两家兵戈更好的办法吗? 等了没多久,只见远处驶来数艘大船,船上披红挂绿,显得极为奢华,一群人皆立在船首,从远处眺望,依稀还能看清的众人。刘尚急忙命人打开城门,带着太史慈、甘宁等一般文武官员等在城门之外。 船头停下,一群人鱼贯下了大船,纷纷簇拥在一个华服中年的身边,此人身体瘦长,脸上略显苍白,看到湖口城门大开,一个极为年轻的青袍男子站在前方,心中也是好奇,知道此人可能就是刘尚,他微微颔首,以示见过。 既然是天子使节,那在外面当然代表的就是天子本人,可以说是如朕亲临。王子服能够在见到刘尚的时候微微颔首,那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说到底,除了刘尚一方诸侯的身份之外,汉室宗亲的名头也给刘尚加上了不少映像分。 刘尚知趣,快步上前接住王子服,说了一番表示仰慕的话,又谈及洛阳近况,刘尚偷偷的揪了身上的嫩肉,痛的流出几滴眼泪。王子服乃是一个个大大的忠臣,见到刘尚落泪,真以为刘尚为了天子在伤感,心中更是好感大生,数次出言安慰。刘尚那一下子揪的狠了,短时间却是痛的要命,眼泪止也止不住,害得王子服再四安慰,刘尚才勉强收起眼泪,这一切皆被隐在从人之中的徐晃看见,心中也是好感暴涨,暗思刘尚不但忠心汉室,更是刘氏贵胄,自己投奔了他,也算是寻到了一个明主。 随后,刘尚领着一般文武介绍给王子服认识,其中华歆同王子服相识,故友见面,心中都有些高兴。大家一同入城,虽然城中早就让人清理过一番,但是大战的痕迹依然随处可见,王子服暗暗心惊,对刘尚的实力又高看了几分。进入太守府,王子服面北而站,立在最上方,刘尚等人安官爵排列整齐,屏息听候天子诏书,里面的内容无非是些虚言,现在天子都自身难保,也别指望会有什么赏赐,刘繇和刘尚的官爵授予郑浑信上也提前告知了,所以这一封诏书大体上还是念给底下众将听的,是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刘尚可是朝廷正式承认的三郡之主。 众将听闻刘尚成了辅国将军,督三郡事,心中也是欢喜。宣读完旨意,王子服又勉励了大家一番,然后对刘尚使个眼色,刘尚会意,知道王子服还有私事要同自己商谈,于是挥退众人,独与王子服待在一起。 第四十六章 东吴西楚 刘尚命众人出去,自己单独同王子服待在一起,然后笑道:“现在四下无人,王侍郎有话可以直说。” 王子服脸色肃然,定定的打量刘尚良久,然后喟然叹道:“我同你父相交莫逆,早在洛阳之时就是至交好友,只是后来袁术占了九江,驱赶朝廷刺史,我们皆无计可施,独有你父挺身而出,言道扬州亦是汉家疆土,愿意前去接任扬州刺史,没想到这一别,竟然天人永隔!”说完话,王子服的眼睛也微微泛红。 刘尚十分配合,也陪着说了些怀旧的话,语气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生疏,两人渐渐聊了些刘繇的旧事,王子服又问及刘繇身后事宜,表示要前往拜祭。刘尚一一回答,礼数十足。 王子服大感满意,看看火候已到,于是从袖中取出一张绢书递,满脸严肃的对刘尚言道:“天子闻听子任事迹,心中十分赞赏,加上子任又是汉室宗亲,非比别处诸侯,所以我在临行之时,天子特意命我带来密旨,还请子任过目!” 天子有密旨?刘尚疑惑,现在曹操都估计才刚刚接到救驾的旨意,也没有发生许田围猎之事,这个时候能够什么密旨?想归想,刘尚还是恭敬的接过密旨,飞快的浏览了一遍,原来却是朝廷看出了袁术的不臣之心,但是又没有能力阻止,好在刘尚同孙策同时并起,也引起了朝廷大臣的主意,刘尚不必说,汉室宗亲,更是千里送粮草,忠心绝无问题,孙策的老子孙坚也一向以忠于汉室闻名,朝中多有孙坚的旧交,所以刘尚一派郑浑前往洛阳,刘协就同忠于汉室的大臣商量,与其让两人相争,不如命其合力攻打袁术,解决了这个越来越有称帝野心的世家公子。恰好王子服这人不但认识刘繇,更和孙坚也有一面之缘,所以这件联合孙刘共抗袁术的大事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完天子的密旨,刘尚心中也是欢喜,现在的袁术外强中干,可是一块大肥肉,扬州之地更是人才遍布,武将虽然不多,文臣却是一抓一大把,这些在野的人士刘尚可是垂涎了好久,现在见了天子密诏,同自己的打算不谋而合,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刘尚仔细收好密诏,贴身藏好,然后作出咬牙切齿的样子,指着寿春方向道:“袁术狼子野心,我早已察觉,只是势单力孤,不敢猝然发动,如今天子有命,我当尽起大军,诛灭此逆贼!” 王子服大喜,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刘尚不愧是汉室宗亲,有他在南方,何愁袁术不灭,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一半,王子服的心思又飘到了孙策那边,于是又对刘尚言道:“子任忠义,我等深知,只是袁术势大,子任一人恐怕难以取胜,还须联络孙策,两边一起发力,才能功成,近闻子任同孙策有些矛盾,在下不才,愿意做个和事老,不知子任可愿意同孙策放下刀兵?”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刘尚心中暗思,他演戏容易吗,又是苦肉计,又是亲情攻势,好歹见王子服漏了口风,刘尚急忙点头,道:“但凭王侍郎做主,孙策就在城外,我这就派人通传!” 王子服含笑点头,也是迫不及待的看向孙策大营方向,道:“赶早不如赶巧,现在时日尚早,不如我现在就动身,前往孙营?” 刘尚自然求之不得,命人打开城门,抢先去通知孙策去了。随后又找来鲁肃商议片刻,又让太史慈护着鲁肃一道,前往孙策军营赶去。 闻之天使到来,孙策也是不敢怠慢,命令士卒打起精神,孙策带着周瑜张昭等文臣,程普黄盖等武将,分列两旁,欢迎王子服入营。看到太史慈前来,孙策目光复杂,把住太史慈手臂道:“子义既然来了,今日当随我痛饮!” 太史慈对孙策极有好感,也用力握住孙策手腕道:“伯符相邀,慈在此谢过,只是我奉主公之命保护鲁军师前来,公务在身,不便饮酒!” 孙策也不强求,只是把眼来看鲁肃,见此人气势沉稳,自有一股自信,心中不由叹息,原本这两人很可能是他的手下,可惜被刘尚那小子给抢先了。 周瑜看到鲁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两人相处多时,彼此颇为知心,当下撇开众人,两人找了个地方单独说话,太史慈想要跟上,鲁肃也是摆手阻止,从明面上,王子服才是和谈的主角,但是实际上,真正的和谈,还是在鲁肃同周瑜的较量之上。 到了安静之处,周瑜命人奉上香茶,然后笑问鲁肃道:“子敬此来,何以教我?” 鲁肃抿了口茶,也笑道:“无他,紧尊天子密旨耳!” 周瑜惊讶,暗道天子还来了密旨,这件事可得问清楚。鲁肃察言观色,也不待周瑜发问,直接把密旨的内容和盘托出,然后道:“天子有令,我们作为臣子的当凛然遵从,如今袁术反心已经昭然若揭,密旨既然令我们两家伺机讨伐,我们再打下去,可不是为人臣之道!” 周瑜沉吟半晌,道:“袁术外强中干,攻灭却是不难,只是你我两家出兵,事后袁术的地盘该如何分配?” 鲁肃早就同刘尚商议好了,见周瑜问起,于是笑道:“我主志不在扬州,此次联合孙会稽,不过是天子之命,不敢不从,只要攻灭袁术,土地全归你们,只是袁术治下百姓,我们要一半,公瑾看此事如何?” 周瑜又是一惊,盯着鲁肃道:“扬州幅员辽阔,物产丰饶,刘子任岂能无意?” 鲁肃大笑,指着西面道:“公瑾岂不闻东吴西楚,荆州富饶之所,不比扬州逊色,再说,一山不能容二虎,扬州既有孙伯符,我主当做刘荆州!” 周瑜徐徐点头,知道鲁肃说得是实话。不过荆州刘表虽不成事,到底经营日久,刘尚未必能够夺下,既然他自愿放弃扬州,周瑜也不会傻乎乎的拒绝,两人又商议多时,各自回报刘尚孙策知道。加上王子服从中撮合,两家都是果决之人,半推半就之下,都表示愿意听从朝廷调遣,讨伐叛逆。王子服见出使任务圆满成功,刘尚孙策都十分驯服,心中也是大喜,随后他又拜祭过刘繇墓地,然后回转洛阳,向天子报喜不提。 王子服一走,孙策也是即可撤兵,火急火燎的前去扑灭后院的大火,刘尚却是不急,反而围着湖口城墙转悠了好几圈,才带着太史慈、甘宁二人回转武昌。留下祖郎镇守湖口,一面防备宣城孙军,一面打造各种器械,做好进攻袁术的准备。 一路无话,大军顺利返回武昌,刘晔接着,汇报这些日子豫章各处情况以及江夏动静。原来黄祖精锐在武昌损失殆尽,虽有刘表派来的援军补充,到底不敢立刻进攻,加上冬季来临,也不易轻易进兵,所以武昌还算平静。 刘尚听完汇报,很是勉励了众将一番,然后找来刘晔,说起湖口攻城之事,说道:“湖口之战,我军伤亡多是孙策投石车造成的,不但军中主力伤亡惨重,就连招募的民壮,豪族的辅兵,皆多有被巨石砸死者,以至后来见到空中巨石落下,各处辅兵居然发生骚乱,全面崩溃,可见投石车之威力巨大,我欲趁此间隙,全力打造投石车,以为将来攻城所用,子扬以为如何?” 刘晔仔细听完刘尚所言,心中一动,却是想起一事,不禁笑道:“投石车自古以来就是攻城利器。自春秋发明,到战国运用,攻城拔寨犀利非常。晔还记得秦楚大战之时,秦将李信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楚,结果楚国预先设置数千台投石车,等到秦军渡河之时万石齐发,二十万秦军瞬间崩溃,如此战绩,投石车的威力可见一般。而说到投石车的制造,当以楚国为盛,晔往年曾经遇到一个异人,得其传授投石车图纸一张,我随后潜心钻研,又有所改进,造成霹雳车一部,此车比起原来的投石车,不但发射时间更短,而且投掷的石弹重量也有所增加,其距离比起现在的一百五十步,更增加了五十步,乃是攻城的最佳利器,主公今日提起此事,我当把图纸献于主公,助主公一臂之力!” 刘尚大喜,他提起这个话头,本来就是向探探刘晔口风,看他研制出了霹雳车没有,现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刘尚心中也是大定,投石车在冷兵器时代那可是战争之王,象棋中的跑,古书中的飞石,说的就是投石车,他已经可以想象,一旦自己造成数千辆霹雳车,然后万弹齐发,那时怎样一种壮观的场面,很有可能,连天空都会被遮掩一空吧。一想到这里,刘尚再也坐不住了,投石车是技术活,必须要招募大量的工匠,他急忙令人到豫章各处张贴告示,招募能工巧匠,凡是愿意前来者,皆厚薪礼聘。为大军专任匠作! 第四十七章 左伯纸 想要制造投石车,大量的工匠那是少不了的,而想要这些工匠安心做工,这工钱当然也少不了,湖口一战,刘尚军中伤亡极大,更有许多征募的民壮,豪族的私兵也多有死伤,而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饶是豫章富庶,这一切开销下来,府库的钱粮也已经见底。所以劝课农桑、招徕商人也第一时间摆在了刘尚的案头。 说到商人,早在刘尚刚刚占据豫章的时候的就对商人表示了友好,只是随着豫章战事绵延,效果显得不是太大,除了从荆益往扬州来往的商船会选择湖口等地停泊之外,豫章内地的商业并不是那么繁荣。而且豫章虽然物产众多,人口却并不太多,人口一少,商人见不到厚利,自然也不愿意常驻此地,这也是刘尚愿意放弃扬州土地而和孙策换人口的原因,毕竟土地只有那么一块,随时可以夺取,但是百姓却是立业的根本,只有辖地的人口增加,才能促进商业的繁荣,赋税的增加,才能招募更多数量的军队,才能从中成长出更多的人才为自己所用。 现在刘尚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豫章找出能够拿得出手的物产,吸引大量的商人过来做买卖,所以,几乎在发出招募工匠令的同时,刘尚也命人快马传唤豫章三郡的太守前来议事,豫章太守任夔就在武昌,当然第一时间赶到,庐陵太守刘壹,鄱阳太守华歆,加上两名军师将军刘晔鲁肃、一名文学从事郑浑,还有各地的令、长,一群数十人济济一堂,皆坐在刘尚下首。 眼看着在坐的众多的文臣,刘尚的心中颇多感慨,想他一开始将只有太史慈,文官可是一个也没有,到了现在,算算文臣的数量,可能比起东吴不值一提,但是论起才能,在坐的众人也算是汉末拔尖的了。 刘尚开口,起身对众人施礼道:“豫章能有今天的安定,诸位功劳甚大,尚在此谢过!” 众人大惊,纷纷离席而起,避开刘尚大礼,都道:“我等既然追随主公,敢不尽心竭力,豫章能有今日气象,却是主公洪福所致。” 刘尚不管,执意施了一礼,然后道:“现在东边孙策忙于清剿匪患,暂时无暇西顾,西边黄祖虽然频频异动,到底不足以成事,当务之急,我们要趁着冬季这难得空闲时间经营豫章!还请大家畅所欲言,想出治理豫章的良策!” 众人见刘尚动问,不敢怠慢,他们来之前大多对各自辖地的境况进行了彻底的清理,就是怕今天刘尚问起,不至于慌忙。 任夔就在刘尚身边,又是亲信大臣,于是第一个开口道:“自董卓篡权,豪杰并起,北地百姓屡遭战火,不得已纷纷南下,现今荆扬等地流民遍布,主公可派人四处招募,使其前来豫章定居,豫章地广,也正好用他们开垦荒地。” 刘壹也起身谏道:“庐陵地接交扬,前些日子孙策下江东,江东百姓大多惊恐,纷纷扶老携幼前往交州,我们可以派人过去劝慰百姓转道豫章。” 华歆见两人说完,也不急不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起身对刘尚言道:“招募流民却是可以充实豫章,只是流民不远千里弃家而来,一开始我们非但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好处,反而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前往安置,加上豫章百废待兴,各处都要用钱,光凭往日赋税绝对无法支撑,我有一人,要荐于主公,主公得此人,豫章钱粮必将源源不断!” “子鱼此言过于夸大吧,一个人财力能有几何?如何得以支撑整个豫章的消耗?”刘尚心底疑惑,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华歆微笑,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纸张,双手举起,亮在刘尚面前,方道:“能与不能,主公且看此物!” 刘尚惊奇,看到华歆手里白花花的纸张,心底更是一惊,盖他原来所用的纸张虽然也能够书写,但是颜色却不是雪白,反而是略显泛黄,他虽然提倡大家用纸书写,但是这时候的蔡伦纸经历了好几次改进,依然不能让人如意,所以大多数时候,刘尚写东西还是用绢布,至于竹简,刘尚只用过一次,那一次他只写了千余字,所用的竹简却达数十根,可见其书写的麻烦,所以从那以后,打死刘尚也不再用竹简记事,他宁肯多花些钱,以布来代替。 只是华歆献上的纸却比众不同,入手细腻,比蔡伦纸那种到处都是纤毛的来更加的赏心悦目,最难能可贵的是,这种纸张厚薄如一,看上去已经快要接近现代的纸张了。刘尚又用力甩了甩,那纸刷刷的响动,看上去很有韧性,刘尚心中更惊,急忙令人端来笔墨,然后提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字,只见白纸黑字,书写极为流畅。 刘晔鲁肃就坐在刘尚身边,又亲眼见刘尚写字,不禁悚然动容,惊声道:“此纸何人所做,此物一出,功绩可与蔡侯比肩,必将流芳百世,功在千秋!” 刘尚也惊,没想到三国时代还有如此能人,有了这样的纸张,竹简和帛书完全可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他想得更远,如果这样的纸张传遍东汉,必将引起所有读书人的震动,这完全就是文化界的一场革命嘛,他只需牢牢把握这种纸的制造技术,以后该愁的不是缺钱,而是怎么太多钱该怎么花了。 华歆看见众人的反应,心底也有些小小的得意,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纸的时候也是极为震动,当时他就有了立刻把此人引荐给刘尚的冲动,只是那时候刘尚正同孙策大战,华歆也不敢让刘尚分心,现在豫章安定,正是华歆献纸的大好时机。 在坐的众人都是饱读诗书之辈,每一个人都经历过那种看着一屋子竹简的头大场面,现在见了华歆献上的纸张,稍微聪明一点的看出其中巨大的价值。 刘尚又仔细的抚摸了这种纸,心中越来越满意,想到华歆要向自己举荐造出此纸之人,更是双眼发光,急忙问道:“子鱼既然献上此物,可知其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如此人才,我当亲往招募!” 华歆也肃容道:“此人名左伯,也是东莱人士,其家世代以造纸为生,后来青州黄巾遍地,左伯听闻故牟平侯坐镇曲阿,所以举家迁来,后来牟平侯迁往豫章,左伯也因战乱流落豫章,虽然颠沛流离,却侍奉老母甚勤,我见其人纯孝,所以时常接济,主公要见,只需命人传令,其人自当欣然前来!” 刘尚无语,也知道这时候的士大夫,是颇为瞧不起工匠之徒的,也就是左伯发明的纸张的实用,所以华歆才会高看一眼。刘尚奈住性子,急忙令人传左伯来见。 华歆既然要举荐左伯,当然会让左伯跟他同来,所以刘尚下令召见,不多一会,一个身材瘦小,面貌丑陋的汉子胆战心惊的走近太守府中。自有亲兵上去搜身,告诫左伯不可造次,左伯心中更慌,蹑手蹑脚进入大厅,还没看清里面众人,就翻身拜倒在地,磕头叫道:“草民左伯,见过辅国将军及各位大人!” 众人皆笑,只是碍于刘尚在场,不敢放声,只是心里憋着,毕竟左伯发明的纸张实在惊人,大家不自觉了心中有了些许敬重。 刘尚看了眼战战兢兢趴在地上的左伯,赶忙令身边亲兵扶起,然后令其就坐,左伯不敢违拗,小心翼翼的坐了末席,脑袋垂的低低的,只敢拿眼角余光扫视众人。 刘尚见左伯如此,也是无奈,换了后世,像左伯这样的人,已经可以算是著名的科学家了,只是时代不同,他也无可奈何,想要改变时人的观念,决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功。 只是这种纸干系甚大,刘尚不得不重视,他又令人给左伯端上茶水,然后开言对左伯道:“此纸质量上乘,我心甚爱,不知其名为何?” 左伯见刘尚发问,急忙开口回道:“这种纸也是小人刚刚制造出来的,还没有名字。” 刘尚点头,看了眼左伯,暗思自己虽不能改变时人观念,却可稍微提升这些人的地位为己所用,而且此人能够改良蔡伦纸,未必不能精益求精,造出堪比现代的纸张,所以刘尚面色温和,对众人言道:“此纸功在当代,立在千秋,若非左伯,焉能又此纸出世的一天,我看就叫他左伯纸吧!” 众将一惊,没想到刘尚对左伯如此重视,只是刘尚已经下了定论,也没有人会傻乎乎的跳出来反对,大家扪心自问,蔡伦一个阉宦也能靠着纸张封侯,何况左伯只是占了一个名号罢了。 左伯听说要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这种纸张,心中也是极为自豪,这种纸从他的爷爷辈就开始研制,一直到了现在,才看看被制造出来,可以说,为了造出这种便于书写的纸张,左伯一家三代可谓是呕心沥血,如今一朝功成,刘尚又亲自命名,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看解决了纸张的名字问题,也成功笼络住左伯的心,刘尚暗自高兴,又问了左伯许多制造的材料,暗中估算好成本,发觉左伯所造的纸花费不过才是蔡伦纸的一半,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了,刘尚当即任命左伯为工官,专门负责监制左伯纸的制造和改进,随后又拿出许多纸张,命人散发到各处商人手中,他相信,只要此纸一出,那些嗅觉灵敏的商人必定蜂拥而至! 第四十八章 整顿内政 事实确实如刘尚所料,左伯纸质量上乘,便于书写,凡是接到纸张商人皆是心头震动,无人不知其中巨大的利润,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扬州的商人,左伯纸一出,整个扬州的商界都引发了一场地震,原本毫不起眼,被他们认为偏远之地的豫章突然冒出这样一宗暴利的物事,谁不想前去分一杯羹,随后荆州的商人、益州的商人,还有远在河北的商人纷纷南下,以至于刘尚不得不调集了大量人手投入左伯纸的制造之中,但是还是供不应求,每天都有无数的商人往来豫章,只为等候新的左伯纸产出,而造纸业,也正式成为豫章最有名的产业,其中产生的利润,多的让刘尚做梦都会笑醒。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毕竟左伯发明出来是一回事,想要大量制造又是一回事,其中牵涉的东西太多太多,也不是三两天就能理清。反正刘尚已经封了左伯作为工官,专门负责造纸,所有的技术活自有左伯费神,他只需偶尔过问罢了。 财政的问题有了解决的办法,豫章其他的各项措施也渐渐的提上日程,尽管时间短暂,该做的,刘尚决不少做一件,通过与华歆等人连续数日讨论,日后影响深远的一系列法令也渐渐开始在豫章各处施行。 首先是劝农令,不管豫章的商业如何兴旺,但是农业才是刘尚的根本,豫章存在大量的荒地,这些都需要人前去开垦,而且正在使用的农地,因为江南地处偏远,很多种植手段比起北方来明显差了许多,为了发展农业,刘尚可是费尽心思,不但大量招募北方流民进入豫章,更是严令各处地方官员必须把农事作为第一要务,大量的耕牛从各地流入豫章,然后被刘尚统一调配,分给各地的官员,以备来年春耕所用,更有的新式种植技术也开始广为流传,传统的丝织业作为农业最重要的副产品,刘尚更是下令每户农家必须种植桑麻, 紧跟着劝农令一起施行的,还有开垦令,刘尚根据后世的经验,兴平二年末正式颁布了后来被称为三世一身法的垦荒令,所谓三世,就是指,凡是豫章新开垦的土地,准许开垦百姓三世占有,三世之后才会收取赋税,凡是利用原来的荒地重新开垦的百姓,允许终身占有,终身不收赋税。 这条法令的颁布,不但刺激了豫章所有百姓的热情,还吸引了荆扬两地的流民大量涌入豫章,到了豫章,他们亲眼见到了豫章的兴旺,又纷纷给各自的亲朋好友去信,诉说豫章的好处,这样一来,又带动了更多的流民往豫章涌来,整个豫章境内,到处都是涌动的流民,他们怀着希望,往往不顾天寒地冻,远走豫章荒野之中,开辟出大量的良田,只等来年春季,就要洒下希望的种子。 如果说开荒令的颁布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拥护,那么鸿都门学的重立却给刘尚惹来了不少的非议。盖因鸿都门学是宦官最先设立的,他们为了对抗日益壮大的太学生对自己权位的威胁,曾经在桓灵之时专门设立了鸿都门学,教授各种杂技,可以说,这个学校完全就是培养各种专门技术人才的摇篮,后来随着十常侍的失势,加上董卓之乱,诸侯混战,鸿都门学也被众人打上了阉党的烙印,不得不中止办学。 刘尚知道技术的力量,当然不想放过每一分壮大实力的机会,他花了三天时间,同刘晔鲁肃两人详细商讨了恢复鸿都门学的事宜,鲁肃表示支持,刘晔也不反对,但是到了正式下令的时候,豫章的读书人却坚决发对,更有激动的老儒在鸿都门学之外提笔大书“阉党余孽”四个大字。刘尚面子被扫,心底当然不悦,当即令人把此人逮捕,随后又连续下了三道求贤令,命令各处县令务必详查各地有才士人,依照才能大小,分别举荐。更在湖口、武昌两地设立了两座华丽的求贤馆,馆内设立千金亭一座,亭子里放置黄金千两,只要自认为胸中有才之人,皆可前去求贤馆求官,此令一出,虽然还有许多人对鸿都门学耿耿于怀,到底大多数看到刘尚招贤,纷纷转移目光,前去求贤馆一试身手。 原本平静的豫章之地,也因为刘尚的这一连串举动而瞬间沸腾起来,整个内政自有华歆等人料理,还有刘晔鲁肃总揽全局,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决绝完内政问题,刘尚最紧要的就是关于军事方面的改革。 他的军队数量虽然众多,也大多按照自己设定的新式训练法训练过了,但是时日毕竟太短,还没有形成定制,加之各地的驻兵良莠不齐,最小的十二三岁就嚷着入伍,最老的五六十岁还不肯离开,刘尚又施行的一日三餐制,饭食也是颇为丰盛,不光是豫章百姓羡慕,涌入的流民,但觉身体强壮的都想当兵,虽然刘尚还没有招兵的打算,但是每日围着军营的壮汉也不再少数。 眼看豫章政务开展的热火朝天,军队中当然不能一潭死水。刘尚当即找来奋威中郎将甘宁、奋武中郎将太史慈,徐晃刘尚早就见过,又令其同太史慈甘宁打过,其武艺虽然略微不如,也能坚持七十余合不败,刘尚大感满意,知道徐晃之才在于领军,而不在于冲阵,所以封徐晃为领军中郎将,统领自己的三千马军,其余祖郎、梅乾、雷薄、陈兰、彭虎、牛四等人济济一堂,也算是将才成群。 等到众人坐定,刘尚首先开言,道:“现今豫章虽然稳定,但是江东孙策依然是个巨大的威胁,还有江夏黄祖,其人背后有刘表撑腰,也是不可小视,为今之计,只能先发制人,抢先攻打黄祖,才可占据主动。只是我军人马虽众,到底驳杂不堪,军士战力虽强,却是各自为战,不易指挥,所以我欲下令整顿军队,把大军一分为四,勇猛者为锐士,随我征战沙场,强壮者为守军,保卫豫章疆土,羸弱者分遣边境各处,使其屯田自食,年老者发遣回家,按功劳大小赐予不同田地,使其复为良民,不知你等以为如何?” 众将自无不可,谁都希望自己手下的兵马精锐一些,能够剔除老弱那是再好不过。刘尚见大家没有意见,于是命太史慈为巡阅使,前往豫章各地,检验士卒数量,甘宁为副手,也随同前往,至于徐晃,刘尚更是不遗余力,把豫章所有的马匹收集起来,更有五千余匹,全部交给徐晃,令其选择军中最精锐的士卒组成骑兵大队,并且给予徐晃便宜行事的权利,规定,凡军中都伯以下者,只要徐晃看上,皆可编入骑兵之中,同时,提升骑兵待遇,规定凡入骑兵者,职位等同都伯,赐良田十亩。徐晃初投刘尚就能得到如此厚待,心中也是感激莫名,只得兢兢业业,努力为刘尚训练出一直堪战的骑兵。 之后不久,太史慈甘宁二人巡阅士卒完毕,总计豫章全境,加上各种降卒在内,刘尚有兵八万余人,抛出三万屯田兵,还有一万老弱伤残不能再战者,还有兵四万余人,加上各地守备之兵,豫章真正能够调动的兵马只有三万人。而这三万人,也就是刘尚军中的全部精华。其中鄱阳等地的悍匪占了一万,江夏的降兵占了一万,其余各处挑选的勇士以及山越壮汉占了一万,说起来,刘尚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就属一开始就追随他的千余丹阳精兵,然后就是随同祖郎等人归降的各处山越之人,这些人打起仗来作风勇猛,悍不畏死,刘尚依仗极多。 清点完士卒,刘尚正式把这些精锐分成三军,徐晃以领军中郎将的身份统帅五千骑兵,号为破军营,专为刘尚冲锋破阵,甘宁深得水战精髓,刘尚又选水战精熟士卒万人,由甘宁统领,屯驻鄱阳湖,防备孙策来攻,号为靖海军,其余一万五千人,刘尚令祖郎统兵五千,牛四为副,屯驻湖口,守卫鄱阳,兼招诱山越之民。太史慈领兵一万,号为定难军,屯驻武昌,加紧训练,准备来年进攻江夏之用。 随后,针对士卒的各项体能训练也速度开始流传,原来因伤不能再战的勇猛士卒,刘尚也是物尽其用,选了许多熟悉新式训练之法的人赶往各处军中担任教官,专一负责训练新兵,留强去弱。豫章流民渐多,很多人都想加入军队,刘尚也不可能一概拒绝,令众人寒心,所以,虽然财政吃紧,刘尚还是从中精选了一万预备队,有这些伤兵训练,饭食虽然没有减少,军饷却是一个不发,并且规定,只有通过训练,正式加入军队后,他们才能享受与现役军人同样的待遇。尽管如此,前来投军者依然络绎不绝,更有江淮盗贼头目雷绪,原是梅乾旧交,听闻刘尚招贤,也引男女万口前来相投,刘尚也令其留在军中,位同梅乾。 就这样,刘尚军中正式形成了以屯田客为前提,以预备军为基础,以城防军为守备,以定难、破军、靖海三军为主力战斗队伍,加上各种军功赏赐,良田。金银刺激,刘尚的军队初次露出了强军的影子。 第四十九章 蕲春李通 兴平二年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这一年,原本平静的扬州因为两个年轻人的强势崛起而变得沸腾起来。江东剿匪进行的如火如荼,孙策所到之地,各处匪兵望风披靡,孙策恨极了这些趁乱而起的盗贼,大军所过之处,一片腥风血雨,所有投降的匪兵,孙策都会命人甄选出被挟裹的良民,命其返回家园,安心过活,对于那些真正的匪兵,孙策也不会全杀,而是令其站在一排,每五人杀一人,余者既往不咎。绕是这样,整个江东也笼罩在血色之中,被杀之人超过万人,半个扬州哭声一片,提起孙策之名,小儿不敢夜啼。百姓被心中更加恐惧,许多人远走他乡,迁往交州等地,而近在咫尺的豫章,也涌入了大量的江东百姓。 比起江东的杀气震天,豫章的地面也显得极为的热闹,往来的商旅络绎不绝,垦荒的流民的随处可见,原本荒凉的豫章也因为突然涌入的大量人口变得热闹起来,尤其是湖口、武昌两地,前者乃是天然的良港,方便船舶停靠,后者更是刘尚的治所,也是商贾云集,豪族蚁附。 整个冬季,长江以南的地方都是生机勃勃,一点也没有过往的冷清。江东的孙策虽然平定了各地的匪患,但是那些漏网之鱼,对孙策滥杀持反感态度的人也是极多,加上王朗有山越人的支持,会稽的战事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据刘尚派出的探子收集来的情报看来,孙策想要彻底打败王朗,非得等到春耕之后。 也就是说,在春耕之前,整个豫章都不必担心孙策会突然发起进攻,刘尚可以全力准备攻打江夏的事宜。一般来说,春耕时节,各地的诸侯都必须停止干戈,召集民壮进行耕种,毕竟,春耕的好坏直接关系到秋季的收获,一旦这时候妄动刀兵,必定会抽调大量的民壮作为辅助,这样一来,进行春耕的壮力减少,秋季的收获也肯定会锐减。 但是豫章显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整个豫章境内充斥着大量的流民,这些流民的数量加起来已经快要赶上豫章以往的人口总数,所以,刘尚完全有可能在不影响春耕的情况下,对江夏发动突然袭击。 而雷绪的到来,也带给了刘尚一个巨大的惊喜。雷绪本来是同梅乾一起落草为寇的,后来孙策攻打庐江陆康,雷绪引部众相助陆康,被孙策打败,不得已逃亡蕲春,在那里招徕群盗,势力也是不小,并同依然留在庐江的梅乾遥相呼应,约为同盟,直到刘勋为庐江太守,在庐江同江夏交界处设置三关,梅乾同雷绪的联络才渐渐断绝。 雷绪没了梅乾作为援手,在蕲春的日子渐渐困顿,江夏黄祖对于境内的盗匪也是严酷非常,凡是投降者,皆坑杀,凡是为盗贼者,只要抓住,其家中男女一概杀之,对于盘踞蕲春的雷绪,黄祖一向耿耿于怀,数次派人进剿,雷绪独木难支,人众多有流散,不得已,雷绪又引兵转道朗陵。 在朗陵,却有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此人姓李名通字文达,原是江夏平春人,因为黄巾大乱,李通与同郡人陈恭共起兵于朗陵,时有朗陵周直,众二千余家,与李通陈恭貌合神离,李通杀之,又有陈恭部下叛乱,杀陈恭自立,李通领兵征讨,亲斩叛徒首级献于陈恭墓地,又有黄巾大帅吴霸,贪图李通兵马,引兵来并,李通生擒吴霸,尽得其众,于是江汝闻名,盗贼不敢来犯。更有仗义输财,接济豪杰,归者甚众。 雷绪在蕲春,也素知李通侠义,时常前去拜访,讨教武艺。劫掠所得,但有珍玩宝物,雷绪也往往当作礼物送于李通,其中李通部将吴霸,犹与雷绪最是要好,结为生死兄弟。黄祖发大军清剿江夏匪患,雷绪自知不敌,也引部众数千前往投奔,李通欣然收纳,待之极厚。黄祖闻听,心中怨愤,只是李通名声极大,部众又多,黄祖也不敢冒然动手,只是数次派人捧官印前往招募,希望收于麾下。 李通素知黄祖为人,重士族而轻贫贱,他虽然也是豪族出身,但是早已家道中落,去投黄祖,其人未必厚待,加上李通经营朗陵日久,拥众数万口,黄祖不过赐予小小的校尉之职,李通心中也是不忿,只是碍于黄祖势大,不好明面上得罪,只是推托老母在堂,不敢稍有懈怠。黄祖见李通不受其官爵,心中嫌恶,常有兼并之心,只是江夏之中,多有豪族同李通来往密切者,李通也极为守规矩,凡是该交的赋税,分文不少,黄祖急切间难以图之,只得派人秘密劝诱人众。这一招果然奏效,李通部下贪图黄祖官爵,多有前往投奔者,李通也不阻拦,任其去留如意。只是对于黄祖,更是不满。 前些日子黄祖见到豫章混乱,心中暗自盘算,打算占据豫章,刘表闻听,也不反对,盖因豫章虽属扬州,却是楚尾,占据豫章,进可攻,退可守,笮融杀诸葛玄,刘表口中不说,心底也是不满,把罪果落在了刘繇身上,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凑巧的是,刘基这时候也派许邵前去借兵,黄祖看出便宜,先是假意许诺出兵助刘基,暗中已经有了兼并之心,随后武昌城中屯兵数万,就是为了平定豫章所用。只是黄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刘尚这个异数,以至武昌一战,江夏数万雄兵,返回者十不存一。 江夏之地。刘表向来极为重视,因为杀了孙坚,刘表时刻害怕孙氏的后人报复,孙策起于江东,除了江东本地的诸侯之外,最害怕的就是刘表了,黄祖战败,江夏的实力顿时变得极为空虚,刘表害怕孙策平定江南,再转攻江夏,非但不计较黄祖战败之罪,更是收罗荆州锐士数千,派往江夏,加强黄祖的实力。 但是,数千人的精锐想要拿下豫章,那不过是痴人说梦。黄祖也算横行了一辈子,大大小战阵无数,除了一开始被孙坚俘虏之外,这一次败在刘尚黄口孺子之手,黄祖以为平生奇耻大辱,誓要攻灭豫章,一雪前耻。即使在冬季,黄祖也命人传令江夏各地,收罗强壮民丁,严加训练,专等开春之后再起大军。而远在朗陵的李通,也顿时进入了黄祖的视线。 现在的李通,因为雷绪的投靠,也渐渐把基业从朗陵搬往了更加富庶的蕲春之地。其人众也达到了四万余人,加上各地归附的流民,可以说是人多势众。而且李通极有才略,部下强壮者都进行过军阵训练,乃是极佳的兵员,这对于正疯狂扩军备战的黄祖来说,可是一块好大的肥肉。这一次,黄祖再也不管底下豪族的劝说,执意想要收编李通的人马,鉴于李通嫌弃官小,黄祖也是破例让步,许了个破贼校尉的官爵给予李通,并且明言,李通降了皆大欢喜,如果不降,必将诛灭其党羽。 李通听了黄祖的话,心中的怒火彻底引燃,他平日对黄祖忍让极多,到头来黄祖还是不放过他。而且他手下多有原来的盗贼从良之人,这破贼破贼,不是摆明了指他李通是贼吗,如此折辱也能忍下,他就不是那个名扬江汝的李文达!当即,李通假意款待黄祖使者,赠以厚利,然后又故作为难道:“黄公屡次前来相招,其殷切之情,我心甚是感念,只是我初来蕲春,各项杂事缠身,仓促之间也不敢前去面见黄公,还请大人上禀黄太守,就说李通愿意从命,只是需要时间整理家务,等到私事一了,当引众前往投奔!” 使者大喜,又得了李通重礼,心中自然向着李通,他明知道李通这是推托之词,但是架不住手里黄白之物,也含笑应允,当即回禀黄祖,只说李通闻听大人相招,欣然从命!只是其家人口众多,诸事繁杂,不可猝然理清,加上众人面有菜色,都在为春耕做准备,还请大人宽限时日,等到开春再来拜见。 黄祖听到李通终于归顺,心中也是大喜,加上贪图李通民众,如何肯等那么许久,当即令人捧去破贼校尉的官印,令使者传话道:“李校尉既然私事缠身,本太守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只管安心处理家务,只需选派精壮男子一万人随同使者回复我便了!” 江夏官员中有见识者,见黄祖如此,不禁进言道:“李通部下民众多有盗匪从良之人,大人令其为破贼校尉恐怕不妥,还是别立名号为上。而且李通威望极高,大人就算要招募兵勇,也当令李通为统帅,才好控制。” 黄祖等了这么久,总算以强势压迫李通服软,心情正是好的不得了。李通数次拂逆他的意志,黄祖厌恶久已,早就想着整治他一番,听了手下官员的进言,黄祖大笑,道:“我坐镇江夏十余年,盗匪绝迹,民众兴旺,独有李通处多有流亡悍匪投奔,为江夏隐患,比如雷绪此人,先是作恶庐江,后有流窜江夏,依然横行不法,恶贯满盈,今日李通来降,正好甄别好坏,揪出其中匪徒捉拿归案,破贼二字,非李文达莫属!” 众人皆惊,方知黄祖并不只是收降李通部众那么简单,暗中还存了秋后算账的意思。当下,有暗中同李通交好的官员仔细留心,又套出了大量情报,慌忙遣人赶往蕲春通风报信。 风声传到蕲春,李通大惊失色,急忙召集吴霸雷绪两人前来,说道:“黄祖不安好心,先是打着收编的旗号麻痹我们,暗中却是存了报复之心,如果我们真的前往相投,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为今之计,当远离江夏为上。” 吴霸本是黄巾渠帅,听了黄祖扬言追究过往罪责,自知不能幸免,心中也是大怒,叫道:“黄祖小人,前日才被刘尚大败损兵折将,现在江夏空虚,我们数万之众,岂是他能够小视之,大哥武艺出众,何不揭竿而起,占了蕲春地界,为那一方诸侯,岂不快活?” 李通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吴霸一眼,道:“你既然归降与我,岂能心中再起邪念!我虽然自负武勇,却也有自知之明,方今乱世,非我等匹夫所能染指,倒是投一明主,建功立业才是上策!” 吴霸缩了缩脖子,嘴里嘟哝几句,却不敢回嘴,他素来敬服李通,见到李通发怒,只得讪讪道:“我也是随便说说,大哥既然不愿,权当我放了个屁!” 一边雷绪听闻李通想要投奔明主,却是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向李通进言道:“大哥既然有建功立业之心,现今有一明主就在左近,我们不如引兵去投?” 李通撇了眼雷绪,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可是刘尚,我也素知其人招贤纳士,唯才是举!只是我与他素来不识,又身处江夏难以脱身,如何能够引兵去投?” 雷绪大笑,指着自己道:“大哥不认得刘尚,我可认得,我原来伙伴梅乾大哥可知,其人现在刘尚军中为官,甚得刘尚看中。大哥之才胜梅乾百倍,还怕刘尚不倾心接纳吗?” 李通大喜,梅乾之名他也素有耳闻,庐江三大寇一块儿投了刘尚,皆受重用,这在江湖中也是成了一段美谈。当时李通闻之,心中也是颇为羡慕,只是当时刘尚的势力还极为弱小,稍有不慎就可能覆灭,所以李通虽然对刘尚有好感,却决不看好。 后来刘尚战袁术,杀笮融,乱军之中继位振武将军,以数万杂兵全灭黄祖数万精锐,这些事情,每一件传播,都能引起众人津津乐道。到了刘尚收甘宁,单人独骑与甘宁数百人见面,这样的胆色,更是令江淮之间的游侠儿倾慕,甘宁之名李通可是如雷贯耳,仰慕久已。听说甘宁投了黄祖,不过才一司马,屡次不得升迁,李通心中颇为惋惜,这也是黄祖屡次相招,李通也不愿意前往的原因,甘宁尚且如此,何况他李通还不如甘宁呢。 但是刘尚却是不同,甘宁一降将,刘尚待之等同太史慈,更是升为奋威中郎将,从名头上来看,比起太史慈的奋武中郎将更加的响亮,现在听闻雷绪在刘尚军中有路子,李通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他自负满腔热血,却没有识得之人,也许投了刘尚,自己的才能也有了用武之地。 当即,李通令雷绪给梅乾去信,询问近况兼流露出归顺之意,梅乾接信,听闻故友还在,心中也是极为欣喜,也令人回信一封,诉说刘尚乃是明主,兄弟来投,必不会埋没满身的才华。 雷绪得信,慌忙报给李通知道。恰好这时候,黄祖的使者也捧着破贼校尉的官印来到了李通家中。李通强自忍耐,含辱接受了破贼校尉的官印,其部下闻听,皆愤怒无比。险些造成兵变。好在吴霸等人安抚及时,众人勉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却是熊熊不断。 梅乾回信,李通自然也是看过。加上又受了黄祖侮辱,李通心中怨愤,于是召集吴霸。雷绪等部众大小头目,商议道:“黄祖昏聩之人,皆是我等如草芥,今日之辱,你等深知,我自思我们人数虽然众多,但是可堪一战之人也不过数千,哪里来的万余精壮献给黄祖。” 吴霸也是怒极,叫道:“黄祖无能之辈,有种让他和我单挑试试,以前我们怕他,乃是江夏兵强马壮,现在黄祖不过是个没了爪牙的大虫,还有什么害怕的,不如我们即可引兵渡江投奔刘尚去!” 雷绪也是脸色难看,对李通说道:“梅乾同我至交好友,有其给我们引荐,再差也能混个杂号校尉,岂不比在这里受黄祖鸟气更加舒坦?我听闻日前有一人投往豫章,姓徐名晃,原来不过是杨奉军中一个芝麻官,近日投奔刘尚之后,现在贵为领军中郎将,与太史慈。甘宁等同,可见刘尚确实任人唯贤,绝不会轻视我等出身!” 其余大小头目也纷纷进言,皆对黄祖不满,请李通渡江。李通见人心齐整,知道不可违拗。只是他自己也有想法,暗思刘尚虽是明主,如果自己不显些手段,刘尚未必能够识得。万一投了过去,职位也不过一校尉,他虽然有信心短时间窜上去,引起刘尚重视,到底浪费时间。在李通的私心里,他也希望自己能够直接从中郎将干起,而不是从校尉的位置一步步往上爬。毕竟,徐晃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徐晃能,自己为什么不能。 想明白这些,李通拍了拍手,吸引部下注意。众人见此,知道大哥有话要说,纷纷住口不言,只把眼来看着李通。看到部下识趣,李通也是满意的点头,对众人笑道:“刘尚既然贤明,我们过去投奔,自无不可,但是我们人马虽然众多,可战之兵却是太少,去了未必能够引起刘尚的重视,我有一计,或许能够为大家图谋一场富贵,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随我大干一场?” 大小头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叫道:“大哥有事尽管吩咐,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是谁皱了一下眉头,不是好汉!” 李通大喜,当下令众人围在自己身边,然后说道:“江夏之地,却是被长江一分为二,我的主意,就是趁着黄祖把目光放在武昌之时,江北兵力空虚,却悄悄把江夏北岸之地献于刘尚,这样一来,不管我们能力大小,一旦刘尚得了半个江夏,这首功当属我们无疑。刘尚军中,有功必赏,我们此计成功,一场大富贵是跑不了的。” 众人闻听李通之言,皆踊跃欢喜,拍手道:“大哥此计大妙,黄祖视我们如土鸡瓦狗,不屑一顾,今日我等当齐心努力,让黄祖看看,我们也不是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来捏一扭的!” 大家计议妥当,这联络刘尚之事当然交给雷绪来办。雷绪责无旁贷,加上同梅乾许久不见,心中极为挂念,于是欣然前往。李通为了取信于刘尚,同时也是断绝众人心存侥幸之心,把大小头目的家属连同自己老母一起,一群男女万余口趁夜渡江,在雷绪的率领下往彭泽行来。梅乾早的了消息,出彭泽迎接故友,兼安置各家老小,又快马书信一封,报知刘尚知道。 这时候,刘尚刚刚完毕,全军都开始进行各种体能训练,听闻蕲春李通率部来投,刘尚心中大喜,对于李通,他也是素知其名,知道此人极有才华,是个能战之将。 彭泽县令府中,刘尚带着鲁肃刘晔两人一起从武昌星夜赶来。梅乾接住,请刘尚入县衙坐定,随后引着一个面容沧桑的壮汉走了进来。雷绪漂泊在外多年,风餐露宿,虽然才三十余许,看上去脸上已经有了皱纹。见了刘尚,雷绪翻身拜倒,口称:“山野之民雷绪,见过辅国将军!” 刘尚含笑起身,亲自扶起地上的雷绪,又用力捏了捏雷绪的手臂,只觉肌肉怒突,十人坚硬,不由赞道:“真勇士也!雷壮士既然前来相投,可为归义校尉。” 雷绪大喜,露出满口大黄牙,嘴巴怎么也合不拢了。他有几斤几两自己心知肚明,见到自己一来相投,刘尚就如此重用,那要是自己大哥前来,还不知得封多大的官呢。雷绪努力了好几次,想要停下张开的大嘴,只是喜悦突如起来,想要立刻停下却是不能。 刘尚暗暗后悔不该许诺过快,看到一个橘皮脸加上一口大黄牙对着自己,刘尚心中恨不能一头撞死。他暗自决定,一旦打发了雷绪这个大汉,一定要找好几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侍女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用做其他的,只需对自己笑几下就行了。 等了好久,雷绪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用右手捂住嘴巴,瓮声瓮气的请罪道:“俺雷绪粗人一个,从来没有做个这么大的官,还请辅国将军不要见怪!” 刘尚见怪不怪,心想,我都恶心到了,你才想起捂住嘴巴,最不是又勾起我不愉快的回忆吗?一想到这里,雷绪那满口黄牙在刘尚的脑子里转呀转的,以至于刘尚都有了那锤子把自己砸晕的冲动。 刘晔同刘尚关系最好,察其言而知其意,老实说,刘晔也有些受不了雷绪这种粗狂的作风,但是看到雷绪捂住嘴巴,眼睛里的兴奋还在,刘晔又感觉雷绪十分可爱,这样的人物,一旦归顺了某人,绝对是忠心不二之人。说道作风粗狂,刘尚军中最富盛名的当属牛四,牛四忠诚勇猛,刘晔也是极为赞赏,只是牛四此人有个极为怪异的癖好,那就是不喜欢穿衣服,大冷天的一个黑黝黝的巨汉光着白腚,扛着一个巨大的铁锤,怎么看怎么心里别捏的慌,为这事,不止一次华歆上书诉苦,希望刘尚能够管一管。 刘尚确实管了几次,最大的成果就是让牛四学会了在腰上围了块兽皮,只要牛四不乱跑,下面的春风还是不会泄露的。 处理完雷绪的事,又接过李通的秘密书信,刘尚不敢怠慢,带着雷绪等人,急忙快马转回武昌,开始召集军中重要将领商议攻打蕲春之事。雷绪感念刘尚待其至厚,一路上咧嘴大嘴不时在刘尚面前晃荡,吹捧李通的英雄事迹。 刘尚一路上痛苦万分,到了武昌,也没有心情立刻开始议事,反而出了太守府,径直往乔公家蹭茶去了。说道武昌的美女,谁能有乔公家的两朵玫瑰更加的让人牵挂,刘尚虽然见不到美人真面目,但是却不妨碍美人隔帘偷窥自己啊,一想起再自己同乔公谈天说地的时候,有两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躲在暗处,眨啊眨的看着自己,这份男人的虚荣心,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五十章 染指江夏 江夏扼守荆扬,乃是两州之间的重镇,自刘表为州牧以来,多数战事都是从江夏开始。孙坚攻荆州,江夏也是首当其冲,所以,荆州别的武备或许松弛,江夏却绝没有丝毫的马虎。可以说,全荆州,江陵、襄阳、江夏三处地点,集合了荆州所有的能战之兵。至于南阳,一开始为袁术占据,袁术奔走九江之后,又为张绣占据,加上整个宛城一带出于中原,靠近战乱之地,所以很多时候,刘表只是让他们维持表面的归属,本身却丝毫插不上手。 江夏以北,一条大河把江夏截为两段,江北之地以蕲春最为富庶,不但土地肥沃,而且人口殷实,一向是黄祖征粮的重要之地。原本的江北,因为庐江武备松弛,黄祖就没有怎么屯驻重兵,到了进攻武昌之时,黄祖更是抽调了江北各县大量的兵力,所以到了现在,江北的防御已经降到了极点。 武昌定难军中军大帐之内,刘尚所属武将早就端坐其中。说起打仗,大家的脸上都充满了渴望和期待。作为一个武将,也只有战争,才能显示出他们最大的价值。 大帐的最中央,不再是一个孤零零的坐席,坐席前面,今日特意挂了一副巨大的地图。这幅地图,包含了江夏所属的郡县,军队屯驻的位置,每一个在坐的武将,看向那幅地图的目光都带着火热。 看看自己命人制作的巨大地图,刘尚的眼睛也亮晶晶的,说起富庶,尽管豫章欣欣向荣,但是想要超越江夏,还需要时间的积累,而时间,正是刘尚所紧缺的。 兴平二年末,汉天子诏书曹操进兵洛阳,曹操欣然从命,引兵数万入司隶,杨奉惧曹势大,引兵投袁术,献帝拜曹操假节钺,录尚书事,至此,曹操初步掌握朝廷大权。又有董昭等人劝曹操都许,许昌之地一时间风云突变,又善于望气之人多言许昌云雾大若华盖,乃是天子气象,又有善于天文之人进言,洛阳帝星南移,当应在许昌。于是曹操令夏侯淳引兵一万,招募民夫数万开始修建许昌新都。 同时,河北袁绍败公孙瓒,公孙瓒退守右北平,筑寨高垒以自守,随后,公孙瓒在城中起高楼,自己领着众多妻妾居于其中,每日饮酒作乐,已有暮气浮现。 在徐州,从濮阳退败的吕布也屯驻小沛依附刘备之下,刘备倾慕吕布武勇,颇有招募之心,所以供给甚勤,吕布见徐州富庶,顿起贪心,暗中却同袁术交往,密谋不断。 北方局势的扑朔迷离,南方的战火同样也是一触即发,黄祖磨刀霍霍,专等开春之时就要兴兵雪耻,刘表蠢蠢欲动,颇有兼并豫章之心,对于这些,刘尚又怎么会没有反应。李通献江北,可以说,这帮了刘尚一个很大的忙。刘尚建靖海军,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进攻江夏水军所用。而江夏的水军并没有参与攻打豫章的行动,所以,在黄祖的手中,还有三万谙熟水战之士扼守在各处。其中两万屯驻夏口,一万屯驻三江口,一南一北扼守险要。想要在刘表反应过来之前快速攻占江夏,水陆并进乃是良策。 今天召集众将议事,就是为了商讨如何同蕲春的李通里应外合,攻下三江口的黄祖水寨。 先是命人把巨大的江夏地图前移,随后,刘尚用手指着三江口的方向道:“探子来报,三江口的守将乃是黄祖的儿子黄射,此人颇有武勇,近日更是不断派出快船刺探湖口虚实,看来黄祖也同我想的一样,要来个水陆并进。” 甘宁作为水军主将,第一个站起来请战道:“黄射此人我也见过,完全和黄祖是一个德行,虽然有些武勇,却极为贪婪,主公只需给我五千水军,我定当擒杀此人!” 见到手下爱将请战,刘尚也是心情愉悦,他摆手示意甘宁坐下,对众人笑道:“黄射贪婪,江夏闻名,其人不但在水上设关卡盘剥过往船只,更喜好假扮水贼,劫掠商船。我已同两位军师商议过了,黄射为人虽有瑕疵,但是论起水战,黄射也是精熟,如果强攻,一旦战事拖延,给了夏口方向准备的时间,那可就得不偿失。加上我有李通在内策应,黄射已经败了一半,又何必徒增士卒伤亡?” 李通来降,目前还处于保密的状态。刘尚召集众将过来,也只是说将要攻打江北,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而李通这个名字,在坐大多都是江淮之人,如何没有听过。尤其是甘宁,就在黄祖帐下,更是数次听人提起,甚至有一次,李通还派人过来拜见,只是那时候的甘宁正是失意之时,羞于面见这些江湖豪杰。所以失之交臂,但是心底也是好奇,曾经详细打听过李通事迹,两人虽然不认识,却是神交久已。 甘宁当即大喜,向刘尚恭贺道:“李文达素有侠义之名,我虽没有亲见其人,也颇知其人事迹,主公有此人在内策应,攻破黄射指日可待!” 其余众将也是欣喜,能够不费太大的力气就能打上一场胜仗,这笔买卖太划算了。众人的目光纷纷热切的看着刘尚,希望自己这次能够随军出征。 见到众将反应,刘尚也是微微点头。将士求战之心迫切,还有比这更加令人高兴的吗。他拿出几只令箭重新坐回主位,先是看了众人一眼,然后道:“三江口屯驻的皆是水军,此次进兵,兴霸当为主将,苏飞可为副手!” 甘宁苏飞闻听大喜,一起拱手谢恩,接过军令。 刘尚又看了眼众人,却是闭口不言。只是沉吟。众人见到刘尚只下了两只军令,手中捏着的几只却迟迟不发,皆是心中焦躁,他们不敢催促刘尚,却只把眼来示意太史慈。太史慈见状,只得拱手道:“江北之地可不止是有一个三江口,兴霸水军固然精锐,但是还要防备夏口的进攻,不知江北陆地的战斗,主公可有何分派?” 看看大家都等不及了,刘尚呵呵一笑,对太史慈道:“子义既然第一个开口,我这里正好有件事要你去办。” 太史慈大喜,急忙问道:“主公有事尽管吩咐。” 刘尚瞥了太史慈一眼,笑道:“此事说起来还算轻松。黄射此人时常劫掠商旅,得些财货。我欲令子义假扮商船护卫,押运数十艘满载纸张的商船往三江口行去,同时,我也同李通商议好了,一旦子义商船到了江夏地界,李通就会暗中通知黄射。纸张乃是豫章特有,利润丰厚,加上这船又是挂的豫章本地商号,黄射绝对不会放过这条大鱼。一定会引精锐士卒出三江口前来拦截,到时候子义见了江夏水兵,只需拼命逃窜,令黄射远离水寨。” 太史慈苦着脸,接过军令,暗自后悔不该抢先发言,接了这个郁闷的差事。想他太史慈纵横沙场,什么时候后退过半步,如今却要佯装逃命,实在是心底郁闷。 其余众将看到太史慈接了这么一个差事,也是暗道侥幸。怪不得主公刚才不发一言,原来就是等着自己第一个跳出来请战呢。 刘尚可不管大家的小九九,看看手中最棘手的事情被人接去了,余下的就好办多了。江北之地虽然有李通作为内应,到底人手不够,所以刘尚又令梅乾、雷绪各自将兵两千,一旦看见三江口被攻破,即可引兵进入蕲春,攻打各地的县城,肃清黄祖的残兵。其余祖郎、陈兰、雷薄等辈,各自引兵出武昌,朝沙羡杀去,吸引黄祖的注意力。随后,又令彭虎、牛四引兵出湖口,一旦三江口被破,就杀往夏口方向,迫使夏口方向不敢全力出兵。 一切准备妥当,刘尚也亲自引着手下的五千破军营出了武昌,赶往湖口方向,那里自有华歆准备下大量的船只。 太史慈收拾停当,换了短衣打扮,引着手下一千丹扬兵,扮作商船护卫,随后数十艘商船扬帆起航,开始往夏口驶去,甘宁的水军也同时出了鄱阳湖,尾随在太史慈身后,等到一起进入长江,甘宁大军转向,与太史慈分道扬镳,往三江口秘密进发。随后,豫章全境戒严,凡是来往商人,只许进,不许出,为了补偿,刘尚发出各种条引,布告,说明这只是暂时的措施,最多一月就会解除,时值年末,考虑到各位的处境,特意发给大小不等的条引,凭此条引,可以优先购买新近出产的纸张。豫章的左伯纸经过月余的大力宣传,早就传遍了各个州郡,无数商人蜂拥而来,往往左伯纸一出现,就被抢购一空,所以,这些条引一发出,留在豫章的商人个个笑逐颜开,巴不得刘尚多戒严几个月。 话分两头,但说李通在蕲春,自从派出了雷绪前去面见刘尚之后,就开始筛选部众之中能战之兵,共得五千余人,这些人的家眷都随着雷绪到了刘尚之处,所以皆是豁出性命,誓死也不会回头的主。 刘尚想要攻打三江口黄射的水寨,李通当然全力配合。原本他的打算是先从蕲春的秘密小渡口引刘尚入江北,先平定了蕲春之地,三江口就是一个孤立的据点,随时可以攻破。但是,刘尚的决定无疑更加的巧妙,因为说到渡口,蕲春虽然不止黄射水寨那一处,但是能够屯兵,能够让大型战船停泊的港湾,还就真是只有那里最为合适。再说,如果不抢先拔出三江口这个据点,一旦蕲春发生意外,战事陷入僵持,等到江夏的黄祖反应过来,必定会令夏口的两万水军前往江北支援,战事会更加的混乱。而抢先占据三江口,扼守住蕲春的门户,不但能够威胁夏口的水军,而且也切断了江北同黄祖的联系,便于各个击破。所以, 李通想明白刘尚的打算,心中暗暗佩服。整理完士卒,他又按照刘尚的计划,细细准备了一份别样的礼物,乃是五十块上好的玉佩,数十件精美的珠宝首饰,加上两个花了大价钱从豪族购置的丫鬟,连上这些一起,李通带着数百从人,一齐往三江口黄射水寨行去。 早有水寨士卒得了消息,飞身报给黄射知道,只言:“破贼校尉李通带着数百人往这里赶来。” 对于李通,黄射一向没有好感。两人虽然同处一地,因为黄祖对李通嫌恶,黄射也同其没有什么往来。听到李通将数百人前来,黄射第一反应就是这厮想要造反。前些日子黄祖逼迫李通归顺,又故意给了李通一个小鞋穿,这件事黄射可是深知。要不然依着李通那个倔脾气,如何肯来光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但是随后想想,黄射又暗骂自己多疑,自己水寨可是有着一万水军,这些兵马都是全荆州数一数二的能战之士,李通除非傻了,不然谁会拿数百人攻打一万人。 想明白这些,黄射却更加的糊涂了,不知道李通前来的真正的目的。越是想,他的心中越是好奇,好像有数十只蚂蚁在爬啊爬的,不搞清楚,心中就是不舒服。 几个亲随见自家公子烦躁,揣摩其意,内中有一个惯于巴结奉承的,以己度人,不禁笑着对黄射道:“许是李通这厮开了窍,也知道开罪了大老爷,以后日子难过,所以特意带人前来走公子的门路,求你代为说情,我可是听说,李通这回拉着许多大车,莫不是来给公子送礼的?” 提到送礼,黄射也是双眼一亮,觉得这人说得有理。毕竟黄祖才是江夏的天,现在李通刚归顺,自己父亲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李通为了以后在江夏混个好前程,前来求情告饶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黄射心中火热,李通在江夏也算是块大肥肉了,手下又多有悍匪亡命之人,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打死他都不信,李通背地里没有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怪只怪此人惯于遮掩,所以没被人发现。既然此人过来求情,自己非得从他身上狠狠刮下一层油来不可。那个遮掩的法子,也须得让他吐出来不可。这些年黄射收刮地皮,劫掠商旅,江夏百姓明面上不说,暗地里谁不知道,为此事,黄祖不知训斥了儿子几回。黄射每次回家,脸上总有些讪讪,要是得了李通的遮掩之法,没准还能改变自己身上的恶名。 黄射想得远了,已经梦到江夏百姓争相传颂他改过从善,贤明远播的样子。以至到了后来,什么万民伞,功德碑,长生牌纷纷从脑子里冒出来,把个黄射自己都逗乐了。众多亲随看到主子发笑,也莫名其妙的陪着笑了几下。这几下笑声,总算把黄射从梦境中拉了回来,他大感丢脸,没事站着也能做白日梦,这要是传了出去,没得让人耻笑。好在这里的都是亲信之人,黄射放下担心,对众人道:“看来李通这人还算有些脑子,知道我这里有门路,既然他来送礼,我如果拒绝,倒显得我小家子气,来人,传我令,让他进议事堂来见我!” 主子发话,下面的亲随如何敢怠慢,乱纷纷的扭头就往外抢,希望第一个跑出去传令。看到手下如此积极,黄射大感满意。又在侍女的服饰下穿上了华丽的便服,期间少不得挨挨擦擦,春色不断,等了大半个时辰,黄射才神清气爽走出来。几个贴身的侍女衣衫凌乱,眉目水汪汪一片。 底下的亲随暗自吞了吞口水,却不敢多看,盖因黄射此人虽然风流,嫉妒心却是极强,谁要是敢多看他的女人一眼,挖眼杀头那时眼也不眨的。 收拾停当,黄射又命人沏了壶好茶,美滋滋的品味一番,才慢悠悠的起身,问从人道:“李通那厮现在哪里?问明白他来干什么了吗?” 一个亲随奉承道:“恭喜大公子,李通听闻大公子威名,特意前来求见,更有许多珍宝奉上,其中两枝花骨朵正是含苞待放,还需公子亲自品鉴。” 黄射一愣,刚刚降下的火气又有了重燃的迹象。听到李通不但送财物,还带了两件别样的事物,那心中也是欢喜,疑惑的问道:“李通不是素称侠义,对我们这些俗人不屑一顾吗?今日却一反常态,没得令人起疑?” 那亲随笑道:“这江夏的天可是大老爷,这江夏的地当属大公子,李通再是强横,到了大公子手下,是虎那也的卧着,是龙那也得盘着,他就是胳膊肘再粗,还能扭过大公子的大腿不成?” “这话有礼!李通既然识趣,那我也不能怠慢了,免得传了出去,说我怠慢江湖上的朋友,你可前去令他过来相见。”黄射被亲随吹捧,飘飘然浑身舒坦,所以破例让李通到内堂来见,要知道,平日里就算刘表派人过来,想要进入他的内堂,那也是痴心妄想。 那个亲随得了回音,心中暗喜,他早就收了李通重礼,答应替李通美言几句,如今功成,少不得又是一笔好处。当下,那人喜滋滋的奔了出去,临时,还故意绊倒在地上,他也顾不得拍拍身上的灰尘,急急忙忙的往外通传。黄射见了,果然大感满意,对身边众人言道:“阿五还不错,凡我吩咐之事,不敢有丝毫怠慢,你们亦当如此!” 众人唯唯称是,心中把那个阿五嫉妒了个半死,同时暗暗下定决心,有时间要跟这个阿五拉拉关系才行,就算能够偷师一两手,也算是种长进啊。 阿五可不知道同僚心中的打算,他的眼睛已经被金子的闪光迷醉了。李通听到黄射让其入内堂相见,那等了许久,积了满肚子的火气也是不翼而飞。他正愁如何引黄射上当,既然黄射要在内堂见他,起码那心情必定是极好的。到时候自己委屈一下,勉强奉承这小子几句,还不怕把他美的上天,等到刘尚大军到来,再找此人算账不迟!打定主意,李通也是满脸堆笑,不但又给了阿五一张金饼,话语中也亲切了不少。 阿五得意洋洋,一边带李通进入内堂,一边交代黄射喜好。他也知道李通之名,也同黄射猜测的一样,暗中怀疑李通背地里也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不然那里来的如此多的珍宝。当然,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事情点到即止,不可为外人道也。只要李通还在江夏,不愁不能从他身上刮出油水来。 李通时常同市井之人厮混,如何看不出阿五的心思,不禁心中苦笑,天知道他可是清清白白之人,这些珠宝,一半是刘尚命人送来,一半还是雷绪为盗贼的时候送给他的。不过黄射身边之人有此想法,李通那时欢迎之至,既然大家都这样认为,那么这次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转过十几道弯,走过十几条桥,一路上雕梁画栋,全是江夏的民脂民膏,李通心中叹息,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如此宅院,还算尚可!” 阿五听了,暗暗咂舌。为了修建这处宅院,黄射可是呕心沥血,光是打劫,就一去三个月,直到大家累个半死,才勉强筹足了修建院子的费用,看李通这口气,才勉强入眼,此人囊中还不知道有多少银钱呢,当下,阿五对李通的猜测再无怀疑,到了一处宽敞的庭院之中,阿五令李通暂时稍待,然后急急忙忙进入通报黄射。一面也有邀功的心思。 李通也是不急,两个时辰他都等了,还怕再多等一会。只是这笔账,李通却是牢牢记住,按下不提。反正黄射将死之人,让他死前嚣张一会也没有什么,只是这处宅子,一旦打下了江夏,一定要向刘尚求来,放泄心头之恨! 第五十一章 利诱黄射 阿五让李通待在外面,自己却喜滋滋的往内院奔去。黄射早就等在那里,毕竟李通虽然已有服软的迹象吗,到底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他也不敢过于怠慢。阿五见了黄射,先是整理了下仪容,然后把自己同李通见面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特别是李通对于黄射宅院的评论,阿五更是添油加醋,把个李通的豪富说的是江夏第一,荆州无二。 黄射虽然知道阿五夸大其辞,到底也是自己心爱的宅院,为了修建这所宅院他花费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人力,如今李通一句尚可,怎能不让黄射不满。但是阿五德话也给了黄射一个错觉,就是李通如果没巨额财富,如何刚对自己的宅院不屑一顾?想到这里,黄射的心中不禁疑窦顿生。去岁江夏闹饥荒,几乎到了人们易子相食的地步,就连黄射,也不得不停止劫掠,害怕激起民变。也就是那个时候,李通可是散尽家财,与百姓同食糟糠,为何如今还有偌大的财物前来走门路?不过他同李通自来不熟,也不好妄下结论。既然大肥羊自动送上门来,他要是不宰,那也不是他黄射的性格。 当下,黄射似笑非笑的看了阿五一眼,问道:”我听说你收了李通许多好处吗,今日李通前来拜见吗。为何吧他的底细全给抖了出来?“ 阿五心头一跳,急忙看向周围的亲随,心中暗暗发狠,不用说,这件事一定是这些人给透露出去的。他们见到自己受宠,不过不背地里使绊子,那才有鬼。只是现在黄射问起,阿五也不敢怠慢,急忙讪笑道:“我虽然收了李通财物,但是这心确实实实在在向着大公子的。我观李通口气,其囊中也不知道刮了多少油水,才对公子的宅子看不上眼。既然这厮来走门路,大公子何不令其献上一座更好的宅子,这宅子虽美,却也小了些,大公子好歹也是一方将军,闻名江夏,这宅子住久了,不也腻得慌吗?“ 黄射大笑,果然被阿五转移了注意了,暗中虽然对阿五收取李通财物之事有些不满,但是他也知道,这走后门,托关系,不找门路那是不可能的,看阿五言行,却也对自己忠心一片,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既然李通瞧不上自己的宅子,内中定有大财,这次的竹杠却是不可敲的轻了。 想明白这些,黄射笑对众人言道:”这李通既然前来服软,我们也不可失了礼数,此人在游侠儿中素有甚有名气,如果我们过于怠慢,传了出去,却是面上不好看。” 众人急忙附和,肥羊上门,谁都想上去抓吧羊毛,这主子吃肉,大家跟在后面,好歹也得喝口汤不是。眼见的阿五从李通手里不知道的了多少好处,这样的好事,早就令人嫉妒,他们早就想着如何前去敲上一笔。 院子里,李通自从阿五离开,也不烦躁,只是贪看园中的景色。他虽然口里贬低黄射的宅院,这心里到底也是赞叹。他也算统领数万人的大头目了,说起住宅,还真不能跟这个黄祖家的大公子相比。就算说起吃食来,恐怕也多有不如。 现在已经是隆冬时节,凛冽的寒风吃过,刮的人身体瑟瑟发抖,虽然男人的天气还比较暖和,大多数人也穿起了皮袄。黄射后院之中,许多值守的士卒同样如此,每人一件名贵的貂皮看上去极为的华丽。最难得的是,虽然在冬季,院子里还有许多寒梅迎风绽放,每当寒风吹过,自有一股子清香扑鼻而来。李通观看良久,越看越是喜爱。直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李通直到是黄射出来了,赶忙收起脸上的迷醉,却是摆出一副略显焦操的样子。 隔着老远,黄射就见到一个雄壮的大汉独自立在寒梅树下,现在已经到了深冬,外面的天气更是格外的严寒,但是看看李通身上,依然是一件单薄的短衣,笔直的立在寒梅树下。仿佛这漫天的寒风,并不能让他感觉一丝的冷意。 黄射动容,光是从外表,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子凶煞之气。像李通这样的人,不是铁铮铮的汉子,就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人。他原本打算一竿子下子痛敲竹杠,现在开来,还得温水煮青蛙才是上策。莫不然惹恼了此人,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自己可就倒了大霉。 想明白这里,黄射满脸春风,隔着老远就高声叫道:”今日清晨雀鸟在枝头跳跃,我就知道必有喜事,没想到却是文达兄前来,黄某来迟,勿怪勿怪。“ 李通强自挤出几丝微笑,也拱手笑道:”末将李通,见过大公子!“ 黄射更喜,拉住李通就往内院走去,两人客套一番,李通坐在黄射下手,又有许多亲随分坐在周围,倒也济济一堂。 黄射微微一笑,早有衣衫整齐的侍女端来香茗。这种香茗却是非同寻常,乃是黄射命人在清晨采集寒梅枝头的花露炮制而成,不但味道香醇,更是品名的佳品。 李通大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香气,等到侍女端上香茶,他也不客气,丝毫不在意茶水还是滚烫,端起来一饮而尽,尽显草莽本色。 茶水入口,李通但觉一股子香气围绕在唇齿之间,然后精神一振,感觉浑身舒坦,他正要开口赞叹,冷不丁发现黄射正饶有兴趣的注视自己的一举一动。李通略微一想,却是强自忍住赞扬的话,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黄射见李通面无表情,也猜不出李通的想法。于是以言语挑之道:”我也知道文达见惯了山珍海味不知道我这盏粗茶巨可还合口?“ 听到黄射说起品茶,李通淡淡一笑,知道此人还有疑心,恐怕在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豪富之人。他也是市井里厮混,江湖上打滚的老手,这几十年的盐水也不是白吃的。他虽然对富家公子的各种爱好涉猎不多,却是常听人说起过,而且更加的离奇曲折。想到这里,李通神秘一笑,有些暧昧的对黄射眨了眨眼睛,道:”大公子这水还不错,就是茶叶差了些。” 黄射更惊,看着李通道:“我这茶也是上好的百年老树上摘的嫩芽,难道这样的好差还不如文达之眼?”|李通大笑,暗自自己不说出些大话来吓住他,恐怕说多必定露出破绽,于是他故意想了一个离奇的话头,道:“大公子茶叶虽好,却是失了灵气。我时常听人说,想要茶叶灵气不失,非得要二八妙龄女子在青春沐浴之后,以香舌采摘,方能保持天地灵气,凡人饮之,亦能长寿!所以我说这水虽然好,但是茶叶的采摘方法不当,所以失了真髓。” 黄射大喜,对李通的话深以为然。他本来就是色中饿鬼,惯于风月的老手,如果你对他说教,那就是对牛弹琴,两边不讨好,如果你以风月开口,向黄射这等满脑子邪念之人定然大喜,即使再荒谬之事,也能当做至理名言。听到李通说出此番话来,在做众人果然被镇住,不敢在试探李通,反而认为李通此人也是同道之人,见多识广,要是在试探下去,出了什么差错。传了出去,这面上须不好看。 确定李通却是暗地干些不法勾当,黄射却是放下了担心,反正大家都是一般黑,他既然求上门来,自己只要不太多分,要的不超过他的底线,这个竹杠还是能够敲出大块的肥肉。于是黄射开门见山,道:“李兄此来可是有事相托?” 李通微微一笑,看到黄射主动提起,他却不着急了,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明晃晃、亮晶晶的明珠来。这颗珠子一出,场中顿时光华大放黄射两只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那颗珠子,恨不能立刻抢过来据为己有。其实何止黄射等人失态,就连李通刚一拿到的时候,也是极为震惊,连续看了好几天也舍不得放手。这样的宝珠,就算皇亲国戚,巨富之家,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李通手里这颗,乃是鲁肃家中所藏,听闻刘尚要利诱黄射,才献了出来。毕竟黄射也是见惯了奇珍异宝之人,没有重利,如何能够引动此人上钩。 李通看到众人都被珠子吸引,心里也是惋惜,可惜明珠暗投,落入这些势利人手。实在是暴殄天物,如果不是为了大计,他都有可能带人前来抢夺。对于刘尚为了谋夺江北之地居然舍弃这样一颗明珠,李通心中也是佩服不已,凡是做大事之人,必定能够取舍。刘尚轻财货耳重土地,这样的作风作为方是明主所为i,也正是见了这颗宝珠,李通的心中才真正有了誓死追随的决心。 见在场众人都为明珠所迷醉,李通问问咳嗽了声,惊醒了在场众人,然后朗声一笑,对黄射道:“末将久闻大公子之名,早有拜见之心,幸好今日得了些俗物,特来献给大公子赏玩!” 第五十二章 商议劫船 珠宝、珠宝、在奇珍异宝之中,珠子占有特别重要的位置。金珠还很常见,玉珠只要家境殷实,也或能寻到,但是唯有珍珠乃是出产自沿海边地,在中原大地却是稀罕货色,尤其是交州所产珍珠最为有名,为中原大富之家所追逐。李通所送的这颗明珠,不但大小宛如婴孩拳头,更难得的是圆滑温润,通体没有一丝瑕疵。这样的东西,乃是珍珠中的精品,就是在交州这等产珠之地也是极为难得之物,平常人能得一颗,那也是可以当做至宝流传后人的,可是李通却随手就送了出来,这样的大手笔,虽然让黄射惊喜,却更加让他疑心。担心李通所求之事绝对费非同小可。 李通成精的人物,如何不知道黄射的担心,他呵呵一笑,看黄射捧着明珠沉吟不语,却是主动开口道:“我这颗明珠,大公子可还看得上眼?”| 黄射回过神,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手中的明珠转移到李通的脸上,毫不掩饰心中的疑窦,直接发问道:“无功不受禄。李兄若要是为了求个前程,直接给些黄白之物,我黄射虽然贪财,却也是颇为敬重江湖上的豪侠,自然会尽力在父亲面前举荐与你,只是李兄既然拿出这宗宝物,不知到底所求何事?” 李通诧异的看了一眼黄射,心中暗道此人还算有些见识,非是外面传闻的那般见了宝物就挪不动脚步。只是他既然敢来,这肚子里德腹稿早就打好了。听到黄射发问,李通神秘一笑,却是指着黄射手中的宝珠道:“大公子可知此物来历?” 黄射一愣,像这种珍珠,除非是交州特产,其他地方如何能够得到。这样的事情可以说稍有资财之人都能知道,为何理李通却故意问起。但是黄射知道此人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提问,里中定有深意。如果自己回答不出,这不是平白丢了面皮,传扬出去,却惹人耻笑。 阿五也在一边,看到李通拿出如此珍贵的明珠,心中暗自惊讶,别人可能对这些东西不挂心,但是作为靠着溜须拍马为生的自己,这些豪富之家所钟爱的各种宝物却必须时时打听,才能投其所好,保持长久的恩宠。交州虽然以产珠闻名,但是那地方极为偏远,商旅往来不便,到了汉末,黄巾遍地,诸侯征战不休,这商路更是基本断绝,李通如何能够得到这样的明珠。看到黄射沉吟,阿五却大着胆子,故意问道:“李校尉好大的手段,难道交州与内陆的商人又开始走动了?” 李通大笑,赞许了看了一眼阿五,暗叹此人果然眼色伶俐,一点就透,他看了眼黄射,道:“不错,前些日子我有个兄弟远从交州前来投奔,他原本就是以护卫商队为业,后来因为恶了商队的管事,不得已才千里来投,据他所说,却是有一伙不怕死的商人从豫章进入交州,花了大价钱收上来一批明珠,却是打算从江夏过境,贩往中原富庶之地。也是凑巧,他们为了取信中原的大买主,派了十几个亲随带着这颗明珠先来让客人验货,却是我半路拦截,杀了那些人,得了这颗珠子,现在借花献佛,给大公子赏玩。” 黄射大惊,这样的珠子光是一颗就是价值连城,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肥羊过境,自己居然毫不知情,反而是李通得了消息,看来这人有名望就是不一样,这时候,他不禁心头火热,隐隐的猜到了李通此次前来的目的。、 李通见黄射回过味来,也不再遮掩,压低声音,看了一眼黄射身边的人,迟疑道:“我有件事要同大公子商量,只是事关机密,不知.....” 黄射会意,道:“你们都下去,我有事情要单独同文达兄谈谈。” 看看四下无人,李通才凑近了黄射身边,低声道:“据我那兄弟所说,这伙豫章的商人为了这批明珠,可是倾其所有,就指望卖到中原,发上一笔大财,不但请了千余名亡命之徒作为护卫,这行踪也是隐秘的紧,而且只走水路,不上陆地,就是为了预防山贼土匪,我的手下虽有许多舢板,却如何能够攻打他的大船,所以我这次过来,就是想仰仗大公子手下精锐水卒,吃下这批明珠。事成之后,大公子随便分我几颗明珠就是。” 果然如此,我说这厮怎么如此大方,又有许多珍宝,却也是背地里同自己一样。只是李通虽然说的明白,黄射还是有些疑惑,他奇怪的看着李通,道:”照文达所说,这伙人不过区区千人,纵是亡命之徒,只需一拥而上,何须害怕,再说,文达手下也多有悍勇之徒,人众更是数万,你自己一人独自吃下不是更好,何须告诉我知晓?“ 李通苦笑,指着豫章方向道:”这伙客人可不是商人那么简单,他们皆是豫章豪族之人,现在豫章有一条大虫盘踞,我手下就是再能打,如何敢同他碰撞,而且湖口的水军也是众多,一旦他们打不过,往湖口逃去,我手下没有战船,如何能够拦住,到时候引出了刘尚的人马,我如何能够抵挡,所以这件事还得需要大公子的人马出手,我也不求多,只当是卖个消息给大公子,这伙人的行踪我已经在掌握之中,这一次出行,他们皆是装作贩卖纸张的货船,内中独有一艘大船,人数最精锐,里面就藏着那些珠子,如果大公子愿意出马,事成之后,那些船上的纸张需要归我,同时再给我三颗这样的明珠作为答谢,那就感激不尽了。” 又道:“实不相瞒,我李通平日里虽然教民垦殖,只是地里粮食虽好,却又能有多大的进项,全是靠着手底下兄弟日夜奔波,来访刺探消息过活,现在我既然投身黄公麾下,这样的好事上门,当然第一个让大公子知晓。” “原来如此!”黄射频频点头,却是明白了李通为何私底下聚敛财富,风评上却没有丝毫破绽了。原来关键就在这里,人家不是亲自动手,而是盯紧了肥羊,然后卖给各路的豪杰,在从中抽头呢,这样子可能赚的少了些,但是做的却是极为隐秘,对于名声当然也是无损。想明白了这一点,黄射不禁对李通刮目相看,暗叹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这点,以至于把名声搞臭了。不过现在李通既然说了出来,他黄射也学了个乖,也打算以后有样学样,毕竟,黄祖百年之后,这江夏的土地还需他来继承,在自己的地盘上,却老是被人指指点点,这心底也不怎么痛快。 搞明白了李通的来意,黄射看向李通的目光也是亲切了不少,人家给自己送来财路,自己要是还冷着个脸,这怎么也说不过去。至于豫章刘尚的水军,黄射那是一点也不担心。想想也是,不过一群水贼组成的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同他手底下这群精锐的百战之师作为对手。他也不是没有剿过水贼,可以说,江夏的地面上唯一的水贼就是他三江口的水军。既然这伙人是从豫章来的,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干上这么一票,这也是为了父亲解忧不是。要是湖口的水军真的出来,自己还能顺便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刘家庶子! 两人又商议了多时,李通刻意奉承,把原本的一身傲气都忍住不发,只是作出一副想要在黄祖手底下升官发财的样子,又苦着脸,说了许多难处,拜托黄射多多关照云云。 在李通的曲意奉承之下,黄射的心情那是格外的舒畅,平日里也有很多人奉承他,但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说出去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自家图个乐呵,但是李通不同啊,江淮豪杰,荆豫闻名,这样的人说几句软化,那心里也是极为痛快不是。而且李通祖上也是豪族,虽然败落,许多豪族该有的规矩也是明白的。又是做的一路事情,黄射对李通的感觉刹那间来了个大转变,恨不能引为知己,并且当场保证,只要豫章那伙商人到了江夏水面,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事成之后,那些船上的纸张全归李通所有,至于那些珍贵的明珠,黄射也许诺给予三颗作为李通传递消息的报酬。 李通为了演的逼真,也哭丧着脸,指着自己道:“承蒙黄公不弃,命我追随左右,只是我这官号着实尴尬,兄弟们也是颇为抬不起头,还请大公子方便的时候替我美言几句,也不求多,只需改改名号就是。还有一事,我的手下虽然有数万的流民,却皆是羸弱不堪之人,能战之丁不过五千,前日我接到黄公的命令,让我选男丁万人作为兵勇,这件事实在无法完成,还请大公子帮忙才是。至于各项花费,一概算在我的身上,我今日来的仓促,只是备了些薄礼前来,还请大公子见谅!” 第五十三章 三江口上 黄射贪图豫章商人夹带的明珠,加上李通在一边引诱,那心中贪婪越发不可收拾。同样的,看着李通的目光也不是那么的生硬。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通虽然没有直接去打家劫舍,但是说到底,那也跟自己是一路人。而且,李通只是跟在后面分点油水,大头都在自己手里,也不存在同行是冤家这样的状况。加上这人名气又大,跟他计较,对自己的名望也是一个极大地提升。至于李通所求之事,黄射那是欣然应诺。说到底,这江夏的天地就是他们父子俩说了算,不过是改改名号而已,举手之劳。当即,黄射给黄祖写了封信,说了李通的转变,又举出李通也是豪族子弟,江夏名人,如果父亲过于薄待,却容易激起百姓的不满。 李通看见一切顺利,心底暗喜,留下各项礼物,又一脸暧昧的对黄射言道:“我带来的礼物,别的都不打紧,只有两个特别的东西,方才是含苞待放之时,大公子可要仔细品鉴。” 这一提不要紧,把那黄射满身的邪火全都点燃了,看到李通如此知趣,黄射也是大为满意。两人一个有意,一个有心,谈的极为投机,到头来,黄射亲自把李通送出府外,拉住李通的手道:“文达此去千万留意,我这里一天之内就可准备妥当,专等你的消息!” 李通豪爽一笑,也道:“大公子心急,我这心中更急,这肥肉就在嘴边,一日不吃下,心里就一日馋的慌,大公子权且安心,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我定能打探的明白。” 两人拱手而别。李通一个翻身上了马匹,引着亲随伴当一路远去,径直回了蕲春老巢。黄射一直站在门外,看看李通去的远了,依然不肯离开。沿途有好事的百姓看见,皆惊诧不已,这江夏两个极端的人物把手话别,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黄射看到百姓围观,心底却是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己名声臭,如果不使用点非常手段,如何能够让人改观。他也暗自决定了,等到这一票干完,以后也学李通那样,专门蓄养一群水贼为自己所用,而自己则平日里也需做些好事,收拢民心。 不提黄射如何准备水军,窥视南来北往的各处商船。李通出来黄射的府邸,看看去的远了,手下皆是亲近之人,于是仰天大叫,吼出心中的闷气。然后急忙策马快行,不多时已经回到家中。吴霸引着兵丁接着,道:“大哥怎么去了许多时候,刘军师已经等了多时。” 听闻刘晔在等,李通不敢怠慢,他既然打定了投靠了刘尚的主意,对于刘晔这个汉室宗亲,刘尚亲信中的亲信更是极为尊重。而且,刘晔的名头之响,随着刘尚的迅速窜起,那也是扶摇直上。甚至有传闻,一些喜好品评人物的士人已经发出了话来,说刘氏有三杰,其一为徐州牧刘备,此人自称汉室宗亲,族谱因为隔得远了,大家都难以理清,不过他占据徐州富庶之地,带甲十万,不容忽视,其二就是刘表,占据楚国全境,人民殷实,其三就是刘璋,继承父亲余荫,又有蜀地山川之险,攻守自如。既三杰之后,刘尚与刘晔又同时并起,豫章虽小,但是动静不断,更能同孙策争雄,袁术抗衡,也是令许多有识之士赞赏,。尤其是刘尚的屯田开荒之法,虽然古已有之,但是像豫章那样全面高调的实行,却是极为罕见。许多有识之士都看出了其中的巨大好处,据说江东孙策,听闻刘尚在湖口屯田,招抚山越之民,也在剿匪的空闲时候在宣城屯田,只是江东乃是世家的天下,无论荒野山岭多是有主之物,孙策比起刘尚来,对豪族的依赖更大,只是在小范围内开垦山越占据的土地。 刘晔在等,李通也顾不得梳洗,急急忙忙进了大厅,就见刘晔正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这种书也不是以前那种竹简编成,而是刘尚利用左伯纸命人装订而成的,只是这时候还没有印刷术出现,书本也是请人一笔一划抄写上去。虽然还是麻烦,比起原本动不动就几十斤的竹简来,却是一种巨大的进步。而且,随着左伯纸的问世,扬州等地也出现了专门替人抄书的人,他们大多会写书法,写的极为漂亮工整,随着纸张的兴起,也有越来越兴旺的趋势。只是这类抄书人大多都是儒生,不可能给平民百姓服务,而且每抄一本,要价极高,只有家中豪富之人才能用得起。刘晔手中拿着的,就是新近抄成的古文尚书。非一般人能够读懂。 听到脚步声,刘晔知道是李通到了,他放下手里的线装书,抬起头来,看到李通还是出去时的那一身打扮,心底很是高兴,知道李通来不及换衣服就敢来见自己了,可见此人也是个办事极为果决之人。刘尚手下这样的人才越多,何愁不能平定天下,实现他们往日的誓言。 李通抢先施礼,对刘晔告罪道:“李通来迟,还请刘军师勿怪。” 刘晔含笑,道“李将军无需如此,晔此来,主公曾经严令,一切需以李将军为主。说道勿怪,倒是晔轻忽了,黄射平日一向同将军不对付,将军今日此去,想是受了许多委屈!” 李通嗨了一声,一说起黄射,他就想到今日的曲意奉承,他长这么大,说道战阵厮杀,那是钢刀劈面而来,也是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主,只是要让他违心奉承别人,这却是太别扭了。 李通见到桌上有新茶,也沏了一杯,一口喝干,然后道:“今日还算可以,开头黄射确实有些刁难,言语更是试探颇多,等到我亮出那颗珠子,他到底识货,当时不忍撒手,我又按照军师教我的言语应对,黄射果然没有怀疑,约定专等我的消息确实,就要起兵前去劫船。” 刘晔大喜,抚掌笑道:“黄射中计,主公大事可定。还请李将军不辞劳苦,选定忠心从人十余股,每股只要五百,趁着黄射注意力转移,可以秘密潜入江北各县,一来打探各处守军虚实,方便主公大军行动,而来遇到负隅顽抗之辈,也能里应外合,迅速攻城拔寨。” 李通脸色肃然,笔挺着雄姿,正色道:“我既然投效主公帐下,我的人马自然也是主公的人马,军师要用自可下令,何须同我商议?而且军情紧急,不可稍有延误,既然军师提及,我当迅速安排妥当,保证三江口一下,江北各地望风而降!” 刘晔见此,心头更喜,原本李通来投,刘尚心知李通之才,虽然比不上曹操手下五子良将,那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所以,听闻李通来投,刘尚当即取信一封,并新刻一枚官印,乃是汉抚军中郎将。当时,刘尚的这个任命可是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甘宁得封中郎将,那是在武昌一刀一枪拼出来,有目共睹的,而太史慈随刘尚起家,也是功勋卓著,军中无人不服。独有徐晃不知名号,初次前来救受封高爵,军中多有不满,逼得刘尚不得不令徐晃在演武厅同甘宁太史慈比试,加上徐晃马战了得,所以才勉强压下众人。但是李通却又是另一番情况,其人虽然侠义之名极盛,但是只限于江湖之上,谁也不知道他的领军才能到底如何。毕竟,有时候武将的武艺确实是个重点,但是领军的才能却更加的重要。不然,就只能是一个只知道好勇斗狠的莽夫,到底难以服众。 刘晔就曾经为了此事劝谏过刘尚,毕竟是个人引众来投就已中郎将待之,那些还在军中苦熬,挣取军功的将士会如何作想? 但是军中的不满,刘尚也只能苦笑,他总不能说李通的本事如何自己一清二楚吧,但是军中不满,刘尚也不能漠视,好在徐晃珠玉在前,有了这个例子,刘尚才勉强压住不满,毕竟,这些日记徐晃也在豫章站稳了脚跟,破军营虽然草创,但是其战力,绝对乃是豫章第一,对于刘尚看人的眼光,还没有人敢于怀疑。 尤其是现在,刘晔就在李通身边,亲身接触了李通之后,又观看过李通训练的人马,确实是个个精锐,可堪大用,只是其手下之人,大多为李通马首是瞻,刘晔恐怕冒然调遣,却碰了钉子,所以才想等李通回来之后,令其出面派兵。 李通哪里知道刘晔的这些花花肠子,自从接了刘尚发给他的抚军中郎将的官印,李通是大感满意,深喜自己得遇明主,其心中早就把自己当做刘尚的下属,更是存了些竞争之心,他知道,刘尚看中他是一回事,自己的表现又是另一回事,如果自己在这次的江夏之战中没有过人的表现,这个抚军中郎将位子未必能够做的那么安稳。 风风火火,这就是李通的做派,刘晔一提出建议,李通亲自召集所有下属,又奉刘晔坐了上座,自己却站在一旁,当着众人的面一一分派。又说明自己追随刘尚的决心,让大小头目必须以刘尚之命为主,众人闻听,个个肃然,凛然受命,对于刘晔坐于主位,也不再疑惑。 第五十四章 开始行动 见到黄射中计,李通刘晔同时欢喜,急忙派了心腹之人,连夜从秘密渡口,撑了小船,一直往湖口行来。湖口之中,千艘战船早就蓄势待发,将士皆整兵被甲,旦夕戒备。又有许多商船停靠在鄱阳湖之中。刘尚择其中高大华丽的商船十余艘艘,每艘都有精锐水军百余人,由太史慈总领,船中装了许多沙土,看上去吃水颇深,像是载满了货物一样。又寻了许多豫章本地豪族的旗号插在船首,其中一艘楼船,最为华丽高大,只是比起作战使用的楼船来,少了许多攻击力,但是这样一来,这船的速度却又比战船快了几分。一切准备妥当,李通处也来了回信,约定好日期。太史慈。甘宁按期出发,一明一暗,驶出了鄱阳湖。 与此同时,武昌之地,鲁肃也是尽起大军,开始朝江夏城移动,豫章各地的驻兵也开始紧张,各地粮草调动极为频繁。而新近招募的一万预备士卒也是操练的更加勤快,其中表现突出的一些人,也在各自主将的带领下往武昌结集。 这样频繁的调动,就连豫章百姓也是惊恐不安,知道战事将起,更何况时刻关注豫章局势的黄祖。几乎武昌军队刚动,江夏的探子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他们不敢怠慢,急忙通报黄祖知道。 江夏城中,黄祖正在命人日夜操演士卒,时候已经快要到达年尾。江夏的百姓也除了准备春耕之事外,就是聚在一起,开始准备过年了。 只是,今年的除夕,注定是江夏百姓最为悲戚的一年,武昌一战,黄祖几乎把江夏所有的步卒给赔了个干净,这些人,大多都是江夏本地的百姓,自己的儿子、丈夫生死不知,这如何能够让江夏的百姓开心的起来。好在刘尚并没有滥杀,除了把投降的士卒看押起来,能收编的就收编,不能收编的也是带上镣铐,道各处垦荒,也有一些人,家中实在困难,刘尚才破例放他们走回江夏。也是这些人的诉说,江夏的百姓虽然忧心自家的男人,也没有发展到家家悲嚎的地步。都指望到了开春,黄祖能够攻下武昌,把失陷的亲人再救出来。所以,黄祖招兵,虽然弄的百姓不得安宁,还是有许多人愿意加入。 武昌冬季进兵的消息来,不但江夏的黄祖,就连各处的百姓也是极为惊诧。但是,没有人敢于怠慢,江夏的官员纷纷来到黄祖的太守府中,一起商议军情。 这一次,没了甘宁,没了苏飞,黄祖的手下也开始显出了暮气。大多数人皆是年过中旬,浑身富态的豪族子弟,纵观在做诸人,独有陈就陈乐二人身材还算结实,也略通些武艺。这也是黄祖不忍杀他们的原因。除了他们世家大族的身份让黄祖顾忌之外,除了这两人,整个江夏众多武将之中,再也难以找出几个能打的人了。 说道能打,其实江夏之中还是有些人才,比如新近归附的李通,黄祖就素知其人能战,只是以前李通不识趣,所以黄祖才多方打压。还有二人,一个叫陈生,一个叫张虎,这两人也算是江夏渠帅,两人的母亲都是江夏蛮出身,所以两人生下来就长得极为魁梧,陈生善于水战,使一口分水双叉,一根主攻,一根主守,凭着两杆大叉,往来水面如履平地。而张虎此人力大无穷,原来他并不叫张虎,只因此人曾经用刀劈死过一头猛虎,所以才以虎为号,久而久之,他本来的名字大家反倒不提,皆呼为张虎。前次进攻豫章,黄祖错误的估计了刘尚的实力,以为一群贼寇聚集成伙,再能打也是乌合之众,加上南阳张绣也有些不消停,刘表传令其时刻待命,所以黄祖才只是命陈就领兵,苏飞押运粮草。 但是经历了上次的大败,黄祖再也不敢轻视自己的邻居刘尚。孙策之勇,没有人比曾经亲眼见过孙策的人更加的清楚,他还记得孙坚攻打襄阳之时,那时候的孙策才十几岁,就凭着手里一杆大枪纵横无敌,进出军阵如入无人之境,而能够同孙策对垒的人,又会差了多少。 事实如同刘晔鲁肃所料,听闻刘尚冬季出兵,尽管意外,黄祖也不敢大意,当即也是命令各地兵马集中到江夏城中,不管战力如何,那也是三万的精壮士卒。甚至于夏口的水军,黄祖也是下了命令,一旦刘尚围攻江夏,他们就可出夏口,直捣刘尚在湖口的水军老巢。陆战黄祖或许不行,但是他不信自己手里的三万水军,还杀不过刘尚手里的一万水贼。 当初听到刘尚把手下的水贼编成靖海军,黄祖可是差点笑掉了大牙。他估计,刘尚这一辈子恐怕只有在东莱的时候才见过一些海滩,真正的大海,别人或许不清楚,黄祖却是深知他的辽阔,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到过交州,亲眼看过海洋的一望无际,一个连长江都没有跑遍的竖子,却妄称靖海,这不是不自量力吗? 刘尚可不管黄祖背地里如何非议自己,他只是按照同两位军师将军商议好的,按部就班的开始行动。除了武昌方面做出进攻的势态,吸引黄祖的注意力,远在江北的李通,在得了刘尚回信之后,也再一次带着礼物,前往黄射在三江口的大营。在他之前,数千名伶俐的汉子分散各地,秘密潜入各地的县城,各种各样的情报通过眼线,不断的汇总到了刘晔的手中,只等黄射大军一走,就要开始行动。 这一次前往黄射大营,李通的感觉也明显不同,不但守门的士卒对他极尽阿谀,就连前来接他的阿五也是满脸堆笑,不再是一副要钱的嘴脸。那天黄射亲自送李通出门,诧异的何止是周围的百姓,就连黄射身边的亲随也是震惊。他们跟随黄射许久,能够让黄射亲自送出门去的,屈指可数,而且无一不是黄家的亲厚之人,见到李通也得了这样的待遇,黄射手下的伴当如何敢傲慢。 当下,阿五脸色软的就跟棉花似的,李通还没下马,阿五就抢先跑了过去,叫道:“原来是李将军到了,我家公子正念叨着你了,赶巧,今日就见着了。” 李通也是满脸堆笑,客气还礼。心道,好嘛,我刚来时时候还一口一口李校尉,如今几日不见,这官也升到了将军,这些人果然油嘴滑舌,纵是死人也能说活,纵是丑女也能说成西施。黄射天天被这等人吹风,焉能好的起来。 不过李通也不敢过于得罪,他可是带着密令来的,也不愿意同阿五纠缠,依旧给了些金银,然后在喜滋滋的阿五的带领下往黄射的内堂走去。一路上,李通就是一个散财童子,见了谁都命从人给些银钱,所以黄射和府上下都称道李通之名。 到了内堂,又有美貌侍女前来迎接,口里说道:“大公子说李将军乃是他的至交,以后可以不需通报,但请入内安坐就是。” 李通点头,给钱给的顺手,也给了那个侍女一块金子,那侍女见了,两只眼睛水汪汪的能滴出水来,一摇一摆走在前面带路,阿五见了,口水直流,眼睛也是呆呆的挪不动窝,独有李通,双目清明,看眼前之女如同红粉骷髅。 那侍女看勾不动李通,脸色也是不悦,进了内堂,奉上茶水,然后自己入内去见黄射,只说李通已经带到,正在外面等候。 黄射点点头,问道:“我吩咐你之事可办了?那李通反应如何?”原来却是黄射起了招揽李通之心,故意用侍女来试探李通为人。 那侍女不敢隐瞒,撒着娇软在黄射怀里,楚楚可怜的说道:“公子好没良心,让妾身做这等事,那个阿五讨厌死了,老是盯着人家那里看,不过李通还算识趣,我走了一路,见他眼神清澈,似乎没有任何邪念。” “这样啊...”黄射沉吟一会,自言自语道:“原来此人不好女人,也不甚贪金银,除此之外,唯独对官爵名号颇为重视,看来也是个爱名之人,既然知其所好,以后总能办法收为心腹之人。” 侍女闻听,眼珠一转,只顾撒娇撒痴,仿佛完全听不懂黄射之言。黄射也不介意,抱着那女子上下其手,道:“你个小妖精,李通那厮没有勾引到,反而把你心中的大火给引了出来,且慢慢熬着,今晚再来浇灌你这朵鲜花!” 侍女知道黄射有要事去做,也不纠缠,帮着黄射穿衣,只是蚊帐拉开,里面却非黄射一人,还有两个柔弱女子酣睡正熟,脸上泪痕未干。看模样,却是李通送来的两个女子,这些天,黄射天天宠幸两个女子,两女不堪日日而伐,却是花朵繁盛,娇媚柔弱。黄射见了,更是兴致大起,丝毫不怜香惜玉,李通来时,黄射酣睡未起,不过他到底记挂李通说的明珠,所以身体虽然虚空,也是强自挣扎,穿好衣服,径直来见李通,商议劫掠商船之事。 第五十五章 破三江口 这一次并没有等太久,黄射心急李通带来的消息,草草的穿好衣服,两人见礼已毕各自落座,侍女新换上好茶招待。 李通开言道:“前日说起之事,大公子这里可是准备的好了,事情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伙商人共有善于水战的护卫千余人,大船三十余艘。其他的倒好办,就是内中最大的一座却是那些人从湖口水军弄出来的楼船,不容易对付,” 肥羊终于动身,黄射的心情那也是极为的高兴,听说只有千余人,黄射更是不把那些人当回事。他不屑的一笑,对李通言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莫说他只有一艘楼船,就是那三十艘全是楼船,我也保管他有来无回。这一次李兄可同我一起登船,看我斩杀这些天杀豫章蛮子。” 李通赞叹了一声,“大公子手底下的水军个个皆是虎贲,有他们出马,当然是手到擒来,只是我奉命给黄公征募壮丁,恐怕不能随同大公子上船一睹我江夏健儿的雄姿了。” 黄射见李通如此,心里颇有些失望,他原本还想在李通面前一展身手,让他瞧瞧自己手底下的实力,不过李通说的也是正事,现在江夏备战正急,也是片刻不敢耽误。反正都是为了自己家办事,李通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 李通有事,说完自己得到的情报,就要起身告辞。黄射强留不住,依然送了李通出门,大家门口话别,白日无话。 到了夜间,三江口的水寨之内灯火通明。里面的士卒早在白日的时候就被人告知,晚上就要出去操演,大家心知肚明,操演只是军中惯用的一个口号,其实就是叫大家做好准备,又要开始出去假扮水贼了。刚开始,大家对于这种行为还有些不适应,但是跟着黄射久了,每次劫掠都是满载而归,黄射又不小气,赏赐的极厚,大家得了好处,皆大欢喜,以后但凡说道操演,反而天天盼着了。 这段时间因为豫章的战事,黄射也没有心思在江面上游逛,连带的众人进项也少了不少,军中多有不满,听到今日又要行动,水寨里欢声一片,数百艘战船早就准备多时,随时可以扬帆起航。 士卒用心,主将的心情也是极为的舒坦。这一次,考虑到这伙商人还带着千余护卫,而且湖口的靖海军也是个极大的威胁,黄射也不敢小视,暗中算计,打定了速战速决的主意。想要速战速决,这人手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分散,必须选择精锐伶俐之人,免得临时出了意外,惊动了湖口守军那就不太妙了。所以,这一次,黄射决定带着手下的五千水军一起出发,他也读过兵书,也知道五则攻之的道理,心想,凭着他的五千人马,难道还干不过一群千余人的护卫不成。 三江口水寨忙着热火朝天,李通的在家中也没有闲着,他从黄射的府邸回来之后,先是把事情一切顺利的消息告诉刘晔,一切等刘晔定计。刘晔没想到李通如此顺利,暗叹黄射此人无谋,也不知道去验证一下此话的真假,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动手。不过黄射无谋,刘晔那是打心底里高兴,要是黄射真的睿智起来,这攻打江夏少不得也是一个大麻烦。 就在黄射忙着调集兵马的时候,李通也以招募兵勇为名,公然召集了手下数千名能战之兵,发给大刀长枪,驱赶着许多的牛羊,径直往三江口的方向行来。时值傍晚,三江口的水军忙着争夺这次出战的机会,到处都是人影,看到李通这么一大群人赶来过来,纷纷警觉起来,又军中的哨探赶忙报知黄射知道。 听说外面来了一大群壮汉,而且人人手持利刃,黄射也是疑惑,再要派人去打听,刚才报信的哨探又折了进来,伏地禀告道:“破贼校尉李通求见,外面的人全是他的人马,还有许多牛羊等物。” 话音未了,一个雄浑的声音已经在外面传来,“末将李通,前来求见大公子!” 黄射心中欣喜,急忙令李通进来,请他坐在自己身边,问道:“文达不是忙着招募兵勇吗,缘何将兵来此?” 李通暗地里冷笑,表面上却很诚恳的说道:“招募兵勇之事我早就完成,虽然只有五千余人,却是我手下惯于厮杀的好手。只是这么多人,想要尽快赶过江去,这没有大船却是不行,而说到大船,谁能有三江口大公子之处船只众多,所以我想赶早不如赶巧,趁着大公子还没有出兵先来借些船只运载兵员,要是大公子出战,最少也得两天的光景方能返回,万一黄公处等急了,我也不好交代。” 黄射心中有拉拢李通之心,加上李通说得也是合理。黄射不疑有他,当即点头道:“我同文达乃是兄弟,又是为了公事,我如何能够推脱?也是今天早上走的急了,没有想起这事,幸好文达自己赶来,却是好了。我这就下令调拨五十艘大船给你,只是今夜天色晚了,明日你可以带着从人渡江面见父亲就是。” 又见李通带着数千手下过来,黄射估计李通也是急于在父亲面前表现,主动说道:“文达兄既然把兵勇都带来了,再回去也是耽误时间,今夜也在我营中住下就是了,明日正好出发。” 李通佯作欢喜,起身谢道:“大公子对李通的厚恩,李通定当铭记,以后但有差遣,绝无二话!今日大公子出师,我这边捉了些牛羊,备了些自酿的村酒,且让将士们饱食,然后出发不是更好?” 黄射也喜,吩咐军中传下令去,把李通带来的酒肉命火头兵麻利的烹了,分赐众将士。火头兵不敢怠慢,又见了许多牛羊,那口水哗哗的就往外流,他们平日里虽然也有荤腥,但是像这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却是极少,今日有了机会,不但即将出征的士卒,就是那些留守的士卒也是纷纷赶来。 人多好办事,不大一会,李通带来的牛羊就被宰杀一空,自有人细细的切了,选了里面最肥嫩的部分烤的焦黄,送到中军大帐之内。 黄射同军中将佐,连同李通以及李通身边的吴霸,一共有三十余人,大家就着可口的肥肉,谈天说地,开怀畅饮。一直闹到三更,看看夜已经深了,黄射到底记挂着出兵的事情,不敢多饮,对李通言道:“天色不早,我们这事必须隐秘,这时候夜深人静,正好出发!” 李通求之不得,赶忙斟了杯酒,敬黄射道:“末将祝大公子旗开得胜!” 众人都来凑趣,说了许多喜庆的话,把个黄射捧的脚步虚浮,美得找不到北了。喝了众将的敬酒,黄射雄赳赳的,带着随同出征的将佐一起登船,李通以及留守的将校一起送了出来。 黄射更是得意,站在船头,万千火把之下大手一挥,水手们喊着号子,百余艘楼船霎那间驶离了港口,没入长江之中,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远远看出十分的美丽,只是这样美丽的景色之下,藏着的却是刀光剑影。 没了主将坐镇,水寨里面的将校更加的没了约束,加上李通又是名人,同黄射交好,大家都来奉承,敬酒不断。李通也是有心灌醉众人,好从中取事,于是命人搬来大量美酒,一个劲的劝酒。大家兴致头上来,就在中军大帐之内开始拼酒,一个个醉的东倒西歪,不省人事。 军中将领尚且如此,更莫说那些士卒,平时个个无法无天,打家劫舍的勾当干的多了,身上也带着许多散漫之气,李通带来的酒肉又足,所以很多人大吃大喝,酩酊大醉。到了五更天,整座水寨酒气弥漫,寂静无声,一路上,多有醉醺醺的士卒围在火堆旁呼呼大睡,就连值夜的岗哨,也偷偷的喝了不少酒,卷缩着身子,躲在暗处困觉。 中军大帐之内,李通醉眼乜斜,看看在坐的众人皆是东倒西歪,没有几个能够站直了,于是李通借口小解,出了营帐,回到自己军中,刘晔早就等在里面,看到李通醉醺醺的,有些担心的问道:“将军可还好?” 李通见刘晔发问,那眼神中的酒意突然消失无踪,笑道:“区区薄酒,可还醉不倒我,刘军师之计果然妙绝,现在这座水寨之中能够站起来的黄射士卒恐怕不会超过百人,那些将校现在还在大帐内拼酒正欢,军师你看…..” 刘晔冷冷一笑,看了中军大帐的方向一眼,道:“这些人追随黄射日久,皆是其心腹之人,急切收服不得,将军可命刀斧手五百前去斩杀这些人,只要他们一死,水寨群龙无首,定能一鼓而下!” 李通会意,对吴霸使了个眼色,吴霸眼中闪过狰狞之色,转身走入军中,不多一会,数百名刀斧手准备妥当,李通带着许多刀斧手一路走回中军大帐,大帐之内,许多将佐拼酒正酣,看到外面冲进许多刀斧手,皆是搞不清楚状况,直到李通一声令下,最外围的数个同僚惨叫着被杀,大家的脑子才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但是喝酒容易醒酒难,他们想要抵抗,这手脚却不听使唤,被蜂拥而入的刀斧手乱刃加身,死于非命! 杀光了水寨中的大小将佐,李通令人点火为号,一霎那,整座水寨突然喊杀震天,李通带来的数千士卒左臂袒露以为识别,然后分散各处,见人就杀,守军猝不及防,还以为是诈营了,纷纷惊恐起来,非但不抵抗李通的士卒,反而自身乱纷纷的相互砍杀,李通见了,趁势一拥而上,大军一起努力,杀的整座水寨血流成河,死者不计其数,独有数百人机灵,趁乱逃出大营,往四野散去了。 第五十六章 江夏之半 杀散三江口水寨之中的黄射士卒,李通急忙令人爬到高处,点燃烽火,那火光明艳艳,红彤彤,又是在高处,尽管冬季的夜色极为的黑暗,在远处,依稀之间也能看出点光晕。 冰冷的江面之上,数十艘战船安静的停泊其中。刘尚穿着貂皮大衣,正同甘宁下围棋。而围棋之道,看起来简单,其中却是由简入繁,极为的玄妙无比。刘尚平日没什么消遣,也偶尔找人下几盘围棋耍乐 今日是同李通商议的进取三江口的日子,大半夜的,一群人停在江面之上,又不能大肆的点燃火把照明,刘尚穷极无聊,又不知道李通什么时候能够成功,所以只得拉着甘宁下棋做耍。 看看等到五更天,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刘尚等得焦躁,站起来来回踱步,又对甘宁道:“老是待在船舱也是闷得慌,我们还是上去看看。” 甘宁自无不可,两人上了甲板,都张眼眺望三江口的方向,不多一会,只见远处一点橘红色的光圈一摇一晃的在闪烁,看方向,正是三江口的方向。刘尚大喜,就要下令大军进发,甘宁到底谨慎,拉住刘尚谏道:“主公不可,现在夜色正浓,当需谨慎,可以先让人前去哨探,然后出发未迟!” 刘尚微微一笑,指着远处的夜色说道:“成大事者,何怕夜色骇人,再说,黄射碌碌之辈,岂能使计?兴霸无疑,只管驱兵前往,只是黄射的动静,还须派人盯紧了,他手中还有善战水兵五千,要是放跑了,却是个麻烦。” 甘宁也笑,一边命人开船,一边说道:“主公放心,我派出的手下,乃是早年随我的亲信,此人极为擅长追踪,保证黄射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两人说着话,水面已经开始响起了桨声,有了远处的火光指引,刘尚也不怕会迷失方向,只是催促士卒快划。 火光越来越亮,三江口上,大片的火光把水寨照的一片通明。这一场厮杀,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守军抵抗微弱,李通的部下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就拿下了这座江夏的第二大水寨,拿下这片水寨,也意味着,隔着一片江水的江夏彻底分成了两半,虽然从其他地方也能联络,但是如果想要大军进入,三江口却是一道绕不过的坎。 李通发出了信号之后,就命令手下的士卒打扫战场,收敛各处的尸体,,集中用火安葬,随后,他又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卒清点了各处的船只,粮草,一切有数之后,在江面哨探的探子已经传了话来,说是水面有了大片桨声,当有大队船只过来。 虽然没有点燃火把,黑夜里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但是李通知道,这定是刘尚来了。他们约好了一旦攻下水寨,自己就点火为号,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对于未来的主子,自己将要效忠的对象,李通的心里也是极为的好奇,他可是听说,刘尚到现在才刚及冠,真正的是少年得志,这样的人物,有一个孙策就让人惊讶了,没想到,没落的刘氏宗族之内,居然也出了一个,可见汉室虽然微弱,却还是有复兴的希望的。 就在李通对刘尚好奇一样,刘尚对李通也是心中很有兴趣。这个可是曹操手下的大将,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居然会投了自己。 离水寨越近,刘尚的心中就越是激动,就要踏上江夏的土地,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慨,这一次的战事,不必豫章那时,在豫章,他是为了自保不得不战,但是在江夏,却是他踏上争霸天下的第一步,只要拿下江夏,有了这块进攻荆州的跳板,整个楚国故地,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远远地,水寨的大门轰然打开,李通衣襟派人探过,确认是甘宁的水军无疑,尤其是那最前面的几艘大船,虽然是黑夜,上面的风帆在火光下依然十分的明艳。锦绣风帆,镇魂铃铛,这两样事物,凡是在长江之上跑过的无人不识,而别,这样的配备,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很多时候,只需听到铃铛响,就可以知道甘宁到了。 大船缓缓的停靠在岸边,一片急骤的铃铛声想起,然后就见大船上鱼贯走出许多彪形大汉来,他们气度审问,行动如风,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在岸边构筑了一片严密的保护圈,虽然知道对面的是友军,他们也是高度戒备,只要李通敢于作出哪怕一点异动,都可能招致他们无情的攻击。 这就甘宁的铃铛兵,忠诚,勇敢,所向无前,在以前,他们是甘宁手中的王牌,随其冲锋陷阵,在现在,他们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刘尚手中的精兵,为他出身入死。 见到这些大汉,李通肃然起敬,江湖之上,谁不知道铃铛兵的厉害,他丝毫不在意这些看向自己嗜血的目光,反而挺直了腰杆,站在最前面,他的身后,吴霸等许多大小头目也是脸色肃然,身上的散漫之气一扫而空。在他们的心中,这些百战余生的锐士,每一个的实力都不比他们差了多少,但是就是这样,这些人依然选择作为一个小兵,追随在甘宁左右,这样士卒,该是多么令人可敬,而这些人的首领,又是如何让人仰视。 但是,如果是甘宁让他们心中顿起崇拜之心,那么,那个即将走下船头的男子,却让众人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子敬畏,没有缘由,只是从他一出现,底下的这些见了鲜血的汉子心底也是微微一抖,身体僵直。就是这个年方弱冠的男子,平定了四分五裂的豫章,战平了骄傲无比的孙策,甚至连黄祖的数万雄兵,在他的指挥下也是顷刻间飞灰湮灭。这样的威名,足以令人从心里敬畏。 刘尚却不知道底下众人想法,他带着甘宁苏飞二人下船,借着明亮的火光,立在最前面的一个壮汉首先进入他的视线,乌铁甲,镔铁盔,体如熊罴,势若虎豹。不用说,这人就是那个闻名江汝的游侠儿李通,现在,他却是自己手下的抚军中郎将。 李通见了刘尚,却是不敢多看,他快走几步,单膝跪在地下,朗声叫道:“末将李通,拜见主公!” “拜见主公!”整齐的叫声,李通身后的壮汉齐身拜倒,语出真诚。对于投降刘尚,大家还是十分欢喜的,不为别的,就为这一视同仁,不知引起了在场多少人的好感。 刘尚见了李通如此,急忙双手扶起,抓住李通的两只手臂道:“文达来投,尚不甚荣幸!今日能破三江口水寨,文达亦是首功!” 又扭头对还跪在地上的众多士卒说道:“你等既然愿意归降,亦是忠心可嘉之辈,今日攻下此地,我宣布,凡是在场参战士卒,皆可得田一亩,以为鼓励,以后凡是斩首十级,可以此得田若干!” 众人大喜,纷纷谢恩,暗道这一趟果然没有白干,得的田地虽然少了点,但是那可是传家的玩意,照这样下去,只要自己努力杀敌,何愁不能挣下一份家业。更有那些杀了多人的士卒心中郁闷,早知道就不忙着火化那些尸首,这时候在想算清谁杀了多少,却是困难。 李通见刘尚几句话就收服了士卒的心,心中暗自感叹刘尚果然贤明,深知士卒的需要,随在刘尚身边,自己的满身才华何愁不能施展。 收服了众人之心,刘尚又引荐身边甘宁苏飞给李通认识。苏飞是黄祖手下大将,平日里多在公众视野里露面,李通也是见过,两人还说过几句话,所以再次相见,两人都聊得也是颇为投机,轮到甘宁,李通更是仰慕久矣,拱手道:“甘将军大名,李通早就如雷贯耳,恨不能早日相识!今日能够亲见甘将军一面,李通三生有幸!” 甘宁素知李通之名,又见李通这般做派,心里也是舒坦,笑道:“文达之名,宁也是闻名多时,既然我等同为主公帐下,以后就是兄弟,就直接叫我表字就是。” 李通大喜,谢过甘宁,然后又说了攻下三江口中的经过,道:“如今三江口以下,蕲春就是一块死地!虽然从新野方向也可以派兵来援,但是宛城张绣统领西凉铁骑,刘表防御还来不及,焉敢从那里出兵?在下不才,愿意领本部人马为前驱奔往各县,劝其归降,如果不从,当提其首级献于主公帐下!” 刘尚自无不可,他这次出兵为了隐蔽,把定难军大多留在了武昌,作出攻打黄祖老巢的架势,这次带来的,就是甘宁的水军而已。虽然他们陆战依然勇猛,但是夏口的威胁就在眼前,黄射的五千水军还没有剿灭,可以说是诸事繁杂,既然李通自愿请命,刘尚自然极为欢迎,依然令李通领着本部人马分散各地劝降。李通又引荐吴霸,说起才干,刘尚也封了个奉义校尉,让雷绪吴霸仍为李通部下,随军出征。李通更是喜悦,深感刘尚的信任,急忙点齐兵马,奔赴各县劝降去了。 第五十七章 江北反应 三江口喊杀震天,在宁静的夜色下传的格外的遥远,住在水寨附近的百姓纷纷惊醒,也不顾的现在还是大冷天,一些人赤着脚,慌慌张张的跑到外面到处张望,看到的不过是大片的火光,还有火光下偶尔传出来的几声凄厉的嚎叫。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江夏承平已久,这里的百姓也极少经历战火,冷不丁的在熟睡之中听到兵戈之声,那些胆子小的都纷纷缩回了脖子,把门关的死死的,自个儿躲在被子里发抖,那些胆子大的也是蹑手蹑脚,悄悄的命家人准备好自卫的武器,防止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 接跟着,大队大队的步卒行进的声音此起彼伏,穿过宽广的街道,然后渐渐消失在远处。百姓胆战心惊,整夜都是提心吊胆,害怕有乱兵闯进自己的屋子。等到天明,有那眼神好,胆子又大的泼皮偷偷的往三江口的水寨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他的胆子都给吓没了,水寨之中,高高扬起的旗帜上,原本的黄字大旗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刘字大旗。 姓刘,又是一夜间攻下三江口,不用说,来人正是刘尚的大军无疑,而只有尽在咫尺的刘尚,才有这个能力在一夜间突袭重兵屯驻的渡口。那泼皮壮着胆子又凑近了一些,已经可以看到大量的士卒在水寨中忙碌,而且就在他的方向,一个巨大的土坑,里面还有着大量的白骨,散发出刺鼻的怪味。看到有人窥视,军营中立刻走出一队士卒,提刀带枪就往这边走来。那泼皮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就跑,他是地里熟,东拐西拐就窜进了街巷之中,同时,逢人就说自己的发现。 “是刘尚的大军,黄射的水军全部完了,水寨之外好大一个土坑,里面的尸骨少说也是万具!绕是我胆子大,凑近了观瞧,也被那场面吓的不轻,万人坑啊,估计连黄射本人,也吃刘尚那人一刀子给宰了。”泼皮躲过追兵,惊魂方定,又对大家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听众哦了一声,都有些胆颤,看向泼皮的目光,也有些佩服。内中有那见过世面的,心中还是疑惑,不信道:“水寨中可是屯了我江夏万余的精锐,刘尚再能杀,也不可能把一万人都杀了吧,这些人虽然混账,到底也是我们江夏人。” 那泼皮冷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你知道什么,刘尚手底下的人可是好相与的么,不说别人,就是甘宁甘兴霸,长江之上,谁不敬仰,你不见昨夜喊杀之声整整闹了一夜?真要是敢于同刘尚作对的,没的说,咔嚓一声,就是一个血葫芦,也不消你冤魂索命直接抬了出去,丢在那大坑里一把火烧个精光!” 众人一惊,不自觉的感觉脖子发凉,仿佛泼皮那一刀就是砍在自己头上,明知道是虚言,心里也是堵得慌。大家紧张的议论了一会,越想越是害怕,这两边交战,自己可不能殃及池鱼,当避开为妙! 所以,当白日百姓出门,发现三江口的水寨被刘尚攻破了之后,许多人害怕兵祸,纷纷携了家人,转往乡下躲避。同时,三江口的变动,还有李通大军大到来,使得整个江北各县都不知所措,他们想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这江夏的天地就突然变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但是,李通的大军到来是个不争的事实,是降是战,就在这一念之间,李通急于立功,也不会给人回旋的余地。要么投降,大家好商量,要么顽抗,自有一批百姓揭竿而起,打出为民请命的口号,逼迫县令投降,也有不从的,当时就是一场民变,杀光了顽固分子。那些还在观望的百姓见到势头一面倒,也是趁机起哄,乱纷纷的开了城门,迎接李通入城。 所以不过一天的时间,江北各县望风而降,纷纷往三江口刘尚军中递上降表,刘尚大喜,命人重笔浓墨,记了李通的大功。一面下发安民告示,就派出李通的许多手下,维持各地的秩序,防止有人趁机作乱。 同时,就在占领三江口之后,刘尚又令甘宁引着五千水军出了港湾,开始清剿黄射的余部, 黄射出了水寨,按照李通给了路线,一路上沿着岸边悄悄行军,也下令众军士解了衣甲,换成短衫打扮,降下旗号,只挂了一个老虎头的旗帜,大家把自己的官军身份藏起来,也把平日里积攒起来的戾气散发出来,果然是人人凶神恶煞,个个面貌狰狞,不但良民百姓恐惧,就是那些守城的士卒看见,也怕不吓破了胆子,这样的一伙强人,实在是横行江面的恶蛟! 就这样行了大概一个时辰,黄射离的水寨远了,看看天光已然大亮,他也不急于开船,反而令人下了锚,停在江面上,自有许多探子扮作往来的渔夫,披了蓑衣,撑了条小船,四面散开,都去打听从豫章方向过来的商船。说也奇怪,原来的时候,到了冬季,这往来的商旅虽然不多,也不能说绝对没有,但是今日一大早,黄射行了一路,却没有发现一艘商船经过,这眼皮就开始狂跳。黄射渐渐不安,问身边的阿五道:“这出来多时了,江面反而静静的,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为何?” 阿五笑了笑,他哪里知道战阵之事,只顾着一味的拍马道:“所谓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大公子右眼狂跳,莫不是肥羊就要上来,而左眼又跳,可能是这些人点子扎手,不易吃下?” 黄射想了想,觉得阿五说得有理,那心中的担忧也是稍稍去了,急忙又派了许多人前去哨探。又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两拨探子同时回来,都道:“前方确实有一伙大船,数目三十余艘,其中一艘大船极为华丽,还是楼船,这会儿他们还在做饭,所以迟迟不见动静,可笑的是,看见我们靠近,那些人还伸头伸脑,问我们买鱼吃咧!” 黄射大喜,重赏哨探的士卒,对身边众人笑道:“这些人倒也有趣,大冷天不想着赶路,却只是在江上逗留,此地活该是他们的葬身之所,传我令,大家务必齐心,多了大船,里面的东西谁敢妄动,杀无赦!” 众人闻听,齐声欢呼,至于黄射的威胁,谁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不过是例行的训示,到了船上,只要黄射看不见,偷偷拿些散碎的银钱,谁还会真计较不成。就连黄射本人也知道,这简单的命令根本不可能为手下这些骄横的士卒所重视,他之所以每次都要交代一番,不过是让他们记住,这里的主子是谁,是谁给了他们如此的富贵。 一场大富贵就在眼前,黄射的士卒个个争先,那速度比起来时,却是又快了几分时值顺风,船队快如离弦之箭,不多时远处的水面已经出现了许多的艘商船,船上人影憧憧,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渐渐的也升起了风帆, 这边的黄射看见,害怕这些人跑了,即令擂响战鼓,放起号炮,大军喊声震天,一起掩杀上去,船未靠近,无数箭雨已经迫不及待的射了出去。 太史慈就在楼船之上,他的身边,一个个悍勇的士卒脸色冷漠,只是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看到乱箭射来,他们不慌不忙,各自举起盾牌抵挡,然后自有那假扮的富态商人立在船首,高声叫道:“各位好汉,我们只是贩运纸张的商人,还请大家留手,情愿奉上过路财物,孝敬各位好汉!” 黄射见有人搭话,脸上冷笑,亲自张开宝弓,尽力就是一箭,那人不过是个普通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一直箭羽穿过他的胸膛,真正是应弦而倒,黄射士卒看见齐声喝彩,士气大振。 太史慈看见一名锦衣青年射死了自己的人,心中不由大怒,立刻挺身而出,也取出身上大弓,喝道:“我等好意相商,你们却是欺人太甚,贼子休走,且接我一箭!” 箭如流星,弦似霹雳,对着黄射飞速奔去,黄射大惊,急忙躲在一边,那箭射不着黄射,却把黄射船上旗杆的绳子射中,没有绳索,那高高飘扬的虎头大旗轻飘飘的落进江水之中,只留下一根光秃秃的旗杆,还有一只只留下箭尾的箭矢。 黄射军士看见,都是心中震动,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伟岸的男子,这两军虽然在射程之内,但是也是距离极远,这样也能射中旗杆,船上的男子真是神乎其技!黄射退了一步,又看到旗杆上的箭矢,脸色不禁一变,知道里面有硬点子,再也不敢轻易露头,只是指挥士卒放箭。 太史慈虽然想一鼓作气,上去拼一拼,无奈记挂着刘尚的命令,只得一边遮掩,一边按照原来的计划,且战且退。开始往豫章的方向奔逃,黄射看见,抖擞精神,没了弓箭的威胁,他又站在船头,意气风发的指挥大军合围。 第五十八章 百人冲阵 太史慈几次冲突,也是被箭雨逼退,看看就要被包围住了。他也不慌,看看戏演的差不多了,于是也是敲响铜锣,举起号旗。这是分头突围的信号,大家来时早就交代过了,也不消吩咐,各船的士卒听见锣响,纷纷四散而逃,从敌军的缝隙间穿过,船上之人都是富有行船经验的好手,如果凑在一起,彼此顾忌,或许还能拦截,但是若是单个突围,也是四面八方,黄射的士卒一时间也是乱了手脚,不知道该拦住那一艘才对。 黄射认定了明珠在楼船之上,只是招呼道:“去小部分人分头拦截各船,其余人都随我堵住那条楼船,不能让他跑了!肥羊就在上面!” 众人得了将领,当即冲出许多小船,分别追捕逃窜的商船,这些船上虽然没有珍宝,但是看吃水的深浅,里面的纸张一定不少,这段时间,豫章左伯纸声名远播,人人都知道这是巨利,抓住一条,那也是好大的财富。 其余没有脱离船队的士卒也是一拥而上,从四面围堵太史慈的楼船。只是太史慈英勇,船上的水手多是他的亲兵,惯于射箭之人,不时的抽冷子放暗箭,只要离的近了,保准一箭一个窟窿,绝不落空,所以四面虽然围得甚急,却并非没有空隙,而且来之前,这艘船就做了专门的改装,为的就是逃命方便。看看大家都散开了,太史慈也不久留,趁着大军还没有完全合围,拉满了风帆,径直往豫章方向逃去,风急浪涌,那速度快到了极点。 黄射也是紧追不舍,更是派出轻快小船急速靠近,从两翼开始扰扰,两边一追一逃,速度都是飞快,不一会消失在天边不见,而其他逃命的商船却并不顺风逃窜,而是逆风而上,往三江口的方向行去,追击的士卒看见,放声大笑,也是降下风帆,大家努力划船,又是万箭齐发,商船之上密密麻麻全是箭羽,看上去就跟一个刺猬差不了多少。 追击的士卒更是喜悦,索性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也不急于追上去,而是驱赶着他们往三江口行去,毕竟,这些人不但给他们带来了大量值钱的纸张,而且还免费把船开进水寨,这样的傻瓜,他们现在杀了不是少了很多的乐趣吗?所以,前面的商船虽然摇摇欲坠,却没有一个人受伤,和黄射士卒想得一样,他们也是认定了三江口已经被刘尚占据,自己逃过去,才能彻底的安全。 两边都把三江口当作自己的老巢,反而默契的没有发生什么太激烈的打斗,一追一逃,看看到了三江口水面。有带着火石干柴的士卒急忙点燃狼烟,就在甲板上纵火以便通知三江口的水军。 三江口中,百余艘战船已经整装待发,甘宁苏飞分别立在不同船首,两人隔着却是不远,彼此说话只需放大了音量,看到水面升起狼烟,甘宁急忙派人通知刘尚,刘尚穿着厚厚的衣服,带着亲兵也上了战船,随后号炮连续响起,水寨大门打开,百艘楼船风驰电掣般出了港口,一直往顺风处杀去。 追击的黄射士卒看见三江口出兵,还以为自己的同伴出来支援,也是精神大振,纷纷加快了速度,只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些奔逃的商船见到三江口的水军非但不怕,反而是从它们的身边擦身而过,而自己的同伴也不阻拦,任由这些人畅行无阻。众多军士想不明白,骂声一片,纷纷用力划桨,就要去找他们算账。有那眼力强的水手却是看见了船上的旗号,乃是一个大大的甘字,而且,若有若无还有一阵铃铛声。原来刘尚知道甘宁喜欢奢华,所以特意令人打造了许多金铃铛挂在甘宁的船上,每当船身行动,悦耳的铃铛声就能传出老远。 对于刘尚送给自己的这份礼物,甘宁也是极为的感激,这一次,也是他第一次带领如此众多的水军出战,顺理成章的,这艘为他特制的战船也被带了出来,船还没有靠近,悦耳的铃声已经顺着寒风传了过来。 听到铃铛响,黄射的士卒同时脸色大变,眼睛惊恐的对视一眼,他们虽然是官兵,但是这水贼干多了,对于锦帆甘宁这个长江上的传奇人物如何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一旦听到铃儿响,是头猪也知道是谁来了,只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这甘宁不是在鄱阳湖中吗,如何却从自家的水寨里出来了。 内中也有明白的将校,脸色惨白,失声道:“甘宁到了,三江口必定被破,他们又是顺风,一旦追上,我等皆死!” 这人一提醒,所有人顿时大乱,水寨没了,前面又是甘宁领军,接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这样的狠人作战啊,于是,凡是明白过来的人纷纷叫喊,急忙转了船头,拉满风帆,也不管前面是扬州的水面了,只是死力逃命,那些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看见自己伙伴逃命,也是晕头转向,下意识的跟在后面,一时间,原本追击者变成了逃亡者,比以来时更加快了一倍的速度前去追赶黄射的大军。危机关头,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黄射,只要跟黄射汇合,他们或许还有机会能够活着逃回江夏去。 甘宁看到敌军不战而逃,面上却是阴郁至极,这些可都是自己的战功,如何肯让他们逃了。许多艘小船率先冲了出去,上面满载了干柴,冬季又是天干物燥的时候,一点就着,加上又是顺风,十余条轻便的火船快如闪电,顿时追上了几条还来不及掉头的战船,熊熊烈火使得长江的水面通红一片,许多人看到战船着火,不管好歹,即使天寒地冻,江水彻骨,那也是硬着头皮就往水里跳,至始至终,这些战船上的士卒慑于甘宁的威名,抵抗极为微弱,甚至有一艘楼船被驾着轻舟的快船追上,只是见到船上士卒身上铃铛响,那也是面若死灰,顿时弃械投降,就是有几个不怕死跳出来反抗,也被几刀子砍翻了,尸首堕入江水之中。 这一场战事,从开始到结束,经历不过一刻钟,刘尚大军毫发无伤,俘获战船十余艘,黄射水军数百名,独有几艘小船跑的飞快,甘宁一时间追之不及,才侥幸脱了性命,一路上急急如丧家之犬,径直追赶黄射去了。 刘尚就站在苏飞的战船之上,看到战斗结束的如此之快,心中也是极为的高兴,对苏飞笑道:“这些人也知道兴霸的威名吗?” 苏飞大嘴一张,露出好大一口白牙,也是回道:“兴霸横行江面之时,这些人还窝在被窝里发抖呢,后来因为降了黄祖,蛟龙潜伏,才让这些跳梁小丑嚣张!” 刘尚点头,他虽然知道甘宁这人威名极大,却也是没有想到居然到了如此地步,所谓一将之威而群盗胆寒,今日他总算是见到了,更难得是,这样的猛将,就在他的麾下,而且,他的手下绝不会只有甘宁这一个猛将,想到这里,刘尚不自觉的看了眼长沙的方向,暗自发狠道:长沙,你等着,一旦平了江夏,我刘尚的铁蹄必将碾碎整个荆州! 不提刘尚如何收拢降卒,死死咬住逃命的快船,单说太史慈引着黄射的大军一路奔逃,看看过了江夏的水面,已经进入了豫章的水面,于是也停下船头,召集手底下一百个亲兵,指着追击而来的黄射道:“想我太史慈也是伟烈丈夫,今日被黄射无名之人追逐,虽是假装,也甚是可恼,现在既然这厮利欲熏心,到了我们的地界,再要后退,没得令众人耻笑?我欲带着你们上去搏杀,你等可敢?” 众人听说,胸中热血沸腾,所谓将勇兵将,既然太史慈敢上,他们如何不敢?虽然他们只有一百人,但是,这里的每一个都是见惯了生死,前一刻还在奋勇厮杀,下一刻就能就着死人呼呼大睡的人。他们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这一生所求的,无非就是战死沙场,方不负生的一个男儿身,所以,几乎在太史慈一张口,所有人同是亮出刀剑,叫道:“我等男儿沙场建功,马革裹尸,纵使刀山火海,我等何惧!” 太史慈大喜,令人端来一坛酒,给百人每人端了一碗,然后一饮而尽,掷碗于甲板之上,厉声喝道:“既然你等有此心,当随我死战,纵是战死,那也是雄赳赳的伟丈夫,重义轻生的真好汉,今日,我当与你等同生共死!” 啪!一百只碗摔的粉碎,众人浑身血气沸腾,有那悍勇的,光着上半身,提着盾牌短刀就立在船首,大家有样学样,也是露出精壮的上身,那上面,纵横交错的疤痕触目惊心,也是这些人百战余生的做好写照,尤其是太史慈的身上,一条条疤痕格外的狰狞,全是跟随刘尚出生入死,身先士卒而留下的纪念。配上他俊朗的外表,让人看了也是心生寒气。 这些疤痕,就是他们的荣耀,而太史慈,就是带领他们夺取一个个荣耀的人。船上的水手看到太史慈要反身接战,也为其勇气折服,非但不害怕,反而身体里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股子力气,那船桨划的飞快,尽管是逆风,这速度也并没有慢下多少。 太史慈的动静,黄射怎么会看不到,见到这些船明明进入了豫章水面,只要再往前几步,可能就有人前来接应,然后两军大战,但是这艘船却是怪异,除了点燃了狼烟通知湖口方向外,居然掉转了船头,往自己的军阵撞来。 “这些人疯了?”黄射脑子里第一时间居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他这里可是有四千大军啊,全部都是水军中精髓,难道船上的首领以为凭着他那可笑的百余人,就能打败自己四千人的大军不成?他以为自己是谁?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黄巾的流寇?一群饥民组成的盗匪? “可笑之极,既然你找死,还省了我不少功夫,传我将领,万箭齐发,射死这些蠢货!”黄射心头大怒,亲自对这太史慈的方向尽力射了一箭,自己如此被人小视,就是泥人那也的气得活过来! 第五十九章 杀黄射 见到黄射又来射箭,太史慈大笑,声音洪亮,就是黄射军中最末之人,那也是觉得如雷贯耳,心底震动。大家还没有明白这人为何发笑,就见一百零一张弓同时拉了个满月,同时,一百零一支利剑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啸声射了出来,其中一只,就在半空中射落黄射发出的箭矢,其余一百只箭,箭箭例不虚发,全部射中了黄射的士卒,阿五就在黄射身边,离的最近,他又是个文弱之人,只感觉头上一痛,一直利剑穿透了他的头颅,阿五惨叫一声,跌入江面,冒出几缕血花,消失不见。 黄射身边共有亲兵数百人,这一场箭雨,一霎那就射死了一百人,绕是黄射的士卒见惯了生死,那心里的寒气也从脚底升起,一直窜到脑子里,现在又是寒风吹拂的时候,许多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太史慈可不管这些人怎么想的,他先后两次见到同一个人发令,知道此人定是黄射。他虽然带人冲锋,但是却不是来送死的,所谓擒贼先擒王,而且,湖口水军顷刻就到,他冲锋,只要是为了缠住黄射,不让他逃跑。但是,既然在军中发现了黄射的主舰,太史慈也不会跟他客气,随着一通战鼓响起,楼船速度陡增,直接奔着黄射杀去。 被射死了一百人亲兵,黄射就已经够胆寒了,看到这些人真的赶来冲阵,而且还是对这自己的方向冲来,黄射彻底胆寒,暗道本公子金枝玉叶,可不能跟这些亡命之徒一般见识。急忙令军士倒划船桨,就要退入军阵之中。 大功就在眼前,太史慈如何肯放过,手里的弓箭又快又急,只要是那些看起来像是将校之人,皆被一箭射死,许多人心底怯战,加上失了主官,指挥不灵,军中的阵门也露出了破绽,尽然被太史慈一下子闯了进来,虽然大家死命的放箭,但是太史慈手下的士卒也不是吃素的,盾牌摆在一起,组成一面牢固的防线,任你万千箭雨,却是难以伤到分毫。 两船接近,发出剧烈的碰撞,黄射立脚不住,赶紧抓住旁边的旗杆。当的一声巨响,太史慈抓住机会,用铁钩把两只战船连在一起,百余人同时发喊,搭起木板,跳上黄射的战船,就开始短兵相接,其余的战船看到敌人上了黄射的战船,害怕伤到自己人,却不敢再放箭,只是一窝蜂的围上来。 黄射也是惊恐,没想到这些人悍勇至此,这样的人,就是在江夏那也是当之无愧的勇士,极为难得,更何况自己面前居然有百人,他的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李通那张笑脸。同时心中也是后悔,暗道怪不得这人知道如此好事也不自己动手,反而让给自己,船上有这些人在,想要拿下恐怕要付出大量的伤亡。 直到现在,黄射依然没有识破李通的计策,还以为太史慈等人如此拼命,船上定有极为重要的东西。至于为什么这些人明明可以逃脱,却是反身接战,因为战事顿起,而且太史慈又是勇猛至极,生死关头,就算他心中有那么许多疑虑,也来不及理清,只是令人蜂拥而上,想用人海战术淹死这些人,同时,他还记挂着那艘楼船中的明珠,仗着自己人多,也安排了心腹手下上去搜寻。 太史慈冷笑,以他为首,百余人组成一把尖刀,也不管周围的敌兵,只是朝着黄射的方向杀去。最主要的是,别人都是穿着粗布短衫,唯有黄射为了显示威风,穿着华丽的锦衣,所以,也不消特别留意,只要看到华服之人,只管杀过去就是了。 楼船狭小的地形也太史慈等人很大的忙,这船只有那么一点大,如何能够容得下四千人同时厮杀,而且,两军混战,弓箭手也不敢放箭,害怕伤到自己人,所以,太史慈所要面对的敌军不过区区数百人,而数百人,尽管源源不断,对与这些百战锐士来说,应对起来尽管勉强,也还支撑的住。 两军混战多时,杀的黄射的士卒节节败退,一路上上血水遍地,每一步都能溅起大片的血浪。太史慈杀的兴起,一刀丢出,刺死一个校尉模样的汉子,然后盾牌甩出,又砸到了一片围上来的敌军,看到脚下有根大棍子,他也不怕上面血水狼藉,只是扯了块死人的破衣服包住,免得打滑,然后使出了全身力气,往来挥舞,凡是躲不及的,都浑身骨头爆响,却是直接被打成了骨裂。 主将如此勇猛,更遑论底下的士卒,真正是当者披靡。两军从船头一直杀到船尾,最后黄射实在没了办法,只得在亲兵的保护下转移到了太史慈的船上,太史慈哪里肯舍,奋起神威,就把那根大棍子用力朝黄射掷去。 空气中传来一阵沉闷的爆响,黄射到底练过武艺,听风辨位,一个起跳逃了开去,只是身边的亲兵躲闪不急,直接被砸倒一片,躺在地上大口吐血! “嘶!”黄射眼球突出,暗自震惊,这样大一根棒子,常人哪怕抱起来都勉强,这得有多大的力气,才能丢出来砸人,恐怕就算父亲手下那个以力气闻名的张虎也多有不如吧。一想到这里,黄射更加的害怕,看向太史慈的目光,也跟见了鬼一样,匆匆忙忙逃到另一艘战船,太史慈早就杀到。 这一次,黄射的亲兵打死也不敢再去阻拦,反而发了声喊,四下逃命去了,只留下黄射一个人惨白着脸就往船尾躲去。倒是一些忠心的士卒,看到黄射被赶,纷纷围了上来。太史慈没有趁手的武器,只得捉了一个敌军当作武器乱打乱砸,杀出一条豁口,再看黄射,正站在船尾要往江中跳去。江水之中,许多轻舟停泊,上面都是接应黄射的士卒。 楼船之中,那些士卒也是奋勇而来,想要再次围住太史慈,太史慈手下的亲兵看见,抽空丢了一把短刀,一面盾牌过来,大叫道:“将军只管诛杀黄射,这些敌军我们挡之!” 太史慈大喜,挽刀提盾大步赶来,黄射正在犹豫跳还是不跳,这天寒地冻的,落在水里那还不得把人给活活冷死,就算又士卒救助,这回去也非得大病一场不可。只是看到太史慈雄赳赳的赶来,黄射吓了一跳,脚步一滑,直接跌落江水之中。下面的士卒慌忙散开,伸出挠钩打捞,太史慈大怒,暗骂此人油滑,屡次捉之不住,看到黄射跳江,他想也不想,一个纵身也跳了下去,正好落在黄射士卒驾驶的小舟上。 众多士卒看到这个凶神也下来了,顾不得再救助黄射,纷纷拨了船头,直接往四面散去,就是太史慈立身的那条小舟,看到凶神上门,那胆子早就吓得没了,也是一个纵身跳入江水,不敢接战,单单留下黄射一个人在水里挣扎。太史慈暗喜,一手摇舵,一手提了短刀,就要来杀黄射。 危急时刻,那个早先去太史慈船中寻找明珠的校尉引着千余士卒奔了过来,一拥而上,把个太史慈围在核心,然后救起黄射,脸色惊慌的叫道:“大公子我们上当了!那艘楼船里全部都是沙土,根本没有明珠,就连一张纸也没有见到!” 黄射脸色青紫,浑身发抖,看到太史慈被人围住,急忙扯住自己的心腹道:“别管那么多,马上退兵,马上退兵!” 那人不敢怠慢,也不会楼船,直接成了小舟就往三江口逃去,其余士卒看见,也不再纠缠,纷纷就跟上。就在这是,湖口方向突然号炮声大作,一彪水军杀出,却是鄱阳彭虎,看到江上狼烟,迅速领兵来援,看到黄射同太史慈交战,彭虎急忙下令出战,数千水军以逸待劳,势如猛虎下山,黄射士卒大败,死者极多。太史慈也趁机脱出重围,复又聚拢亲兵,还有七十余人,大家相视而笑,皆言:“好痛快也,今日一战,不枉来世间走上一遭!” 彭虎也是由衷钦佩,道:“我老彭横行多时,大小厮杀数百次,恶战未有如今日所见者,将军真乃虎胆!”自此,刘尚军中不提太史慈官衔,皆呼为虎胆将军。 太史慈哈哈大笑,指着逃命的黄射道:“黄射在江夏,人们背地里都叫他黄大虫,现在此人爪牙已失,正好并力捉来!” 彭虎得令,急忙鸣金大进,在后急追。黄射见了,更是惶恐,撇下船上一切杂务,自己更是亲自操舵。 行了半路,一彪败军赶来,看到黄射如此狼狈也是吃惊,船中有一个校尉,通红着眼睛,对黄射哭道:“大公子,祸事了,刘尚袭了三江口,兄弟们死伤惨重,也不知道江北家中老小如何受累?” 听说三江口失陷,黄射原本麻木的心也是再次狂跳,也哑着嗓子哭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也被湖口水军打败,正在逃命之时。” 内中自有那明白的人,暗中猜度道:“怎么事情如此凑巧,我们才是三江口,水寨就破了,此事必定是李通捣鬼!” 黄射方寸大乱,再也没有计较这些的心思,抹着眼泪,切齿发愿道:“刘尚小儿,数次耍弄诡计欺我父子,如若今日侥幸能够活命,他日我定杀你满门,方泄今日之恨!” 众人也是愤怒,又惊又怕之下,再也不敢往三江口行去,都道:“刘尚小人,日后定要计较,只是现在逃命要紧,只要逃过此劫,请的荆州刘表大军,刘尚跳梁小丑,我等何惧?” 黄射大喜,大叫有理,当下收了眼泪,引着众人往夏口奔去。太史慈就在后面,看到黄射多时小船,行动迅速,也不再坐在大船之上,而是选了数百人,一起做了小船,也是奋力去追。 黄射部将看见,有那忠心的,家中老小失陷,自知恐怕难逃刘尚毒手,都指望黄射为自己报仇,所以舍了性命,拼死断后,太史慈虽然不惧,到底耽误了不少时间,看看黄射去的远了,心中越发焦躁。 正在忧心之时,远处江面突然传来大量的铃铛声,一只快船顺风杀出,船首一人,穿着火红的战袍,挽着一张劲弓,看到前面一个锦衣男子,虽然狼狈,却是熟识。当下,那人即令水手快划,张弓搭箭,奋力就是一射。 黄射刚在庆幸脱险,看到前面一只快船拦路,又听的铃铛响,不由心底悲伤,知道逃不过甘宁这个水上的霸王,只得跪在船首哭告道:“兴霸在江夏,我父子极为厚待,今日还请绕我一命,定有后报!” 甘宁大笑,厉声喝道:“有功不赏,妒贤嫉能,何谓厚待,今日我投明主,正是同心戮力之时,且借你项上人头一用!”说完话,手起刀落,杀了黄射,黄射士卒胆战心惊,看到甘宁,手脚不敢妄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身首异处。 第六十章 并黄祖1 黄射即死,其部下慑于甘宁威名,不敢稍有妄动,背后太史慈又带着数百人围了上来,余众大多投降,独有数十名亲随,往日多受黄射之恩,先是被甘宁镇住,来不及救援,比及黄射人头已被甘宁提了,那些人双目赤红,挺剑就要来杀甘宁,甘宁身后众多士卒一拥而上,把这些人乱刃分尸,丢入江水之中。 随后两军汇合,太史慈甘宁相顾大笑,又见杀了黄射,心中也是喜悦,背后刘尚大队人马接应而来,听闻黄射已灭,心中也是欢喜。三人就坐了甘宁的主舰,押着剩下的降卒,一起回转三江口去了。 水寨之中,李通已经等候多时,随之而来的还有刘晔以及一个中年男子,此人极有贵气,虽然穿着常服,那内中的灵秀依然不容忽视。 刘尚大惊,细看其面目,却看不出年纪,熟识良久,直觉肌肤宛如婴孩,唇红齿白,仿佛那修道养真的隐士。当下不敢怠慢,躬身施礼道:“先生何人,缘何来我军中?” 那人恭敬回礼,口里说道:“在下姓司马,名芝,字子华,河内温人也,因为黄巾之乱,避祸江夏,近闻将军招贤,特来投之。” 终于来人了!刘尚心中欢喜,豫章招贤馆开了也又一两个月了,虽然上面放了千金,但是真的敢上去拿取的却是一个也没有,豫章百姓虽多,说到习武论文,总是差了中原许多,仓促之间,刘尚想要找到一些名人来投,却是困难。还是多亏了乔玄帮他鼓劲,这些日子以来,扬州的士人才渐渐过来投奔,虽然人数不少,可堪大用之人却是不多。但是说道司马芝,却又是不同了。依稀之间,这个名字他也有些映像,记得也是魏国极为有名的能臣,这样的人来相投,刘尚当然是欢迎之至。 两人见礼已毕,刘尚请司马芝同入中军大帐,坐于刘晔之后。然后徐徐问司马芝道:“我今新得江北之地,百姓未附,而且江夏黄祖招兵买马,随时可能进攻,荆州刘表,其人广有土地,兵多将广势力强大,非我所能力敌,以先生之见,我该当如何?” 知道刘尚在考校自己,司马芝也是不敢大意,细细的把自己心中所想的整理一番,然后打定了腹稿,才朗声说道:“江夏黄祖无谋之辈,前日丧师,近日丧土,其雄兵瓦解,威名扫地,正是英雄迟暮之时,将军何不一鼓作气,派一上将出武昌,攻黄祖正面,然后自出三江口,攻打夏口,如此两面夹攻,黄祖首尾不能相顾,败之必然!我居于荆州多年,也素知刘表为人,其人外虽儒雅,而心多疑忌,重名声而轻才干,所以荆州贤士极多,愿意仕官者寥寥无几,盖刘表非成大事者,而且刘表土地虽广,兵士虽众,却是内忧外患,必不敢全力来夺江夏,将军将三郡之众,据江夏之险,何俱刘表乎?” “刘表富有荆州,甲士十余万,加上蒯良蒯越为其心腹,文聘蔡瑁为其爪牙,宛城又是四战之地,恐怕张绣不能久守,这外患却是不足为道,至于内忧,荆州皆属刘表,忧从何来?”刘尚一脸疑惑,向司马芝请教道。 司马芝微微一笑,指着荆北的方向道:“襄阳江陵乃是我大汉有名的雄城,一南一北,扼守荆北富庶之地,刘表之军,也全数集中在这些地方,但是荆南局势复杂,只是表面上奉刘表为主,其内部依然各自为政,只是因为张绣最近,威胁襄阳之地,刘表才不得不暂时忍耐。我愿为将军使者,前往长沙。宛城两地,分别游说张羡,张绣二人,结为攻守之势,如此,刘表外有江夏之患,内有二张南北呼应,如何敢倾力来攻,陷自己于险地?” 张绣这个人,刘尚如雷贯耳,常常听人说起,也知道张绣的部下多是西凉铁骑,来去如风,战力强大,如果能够同张绣结成联盟,两人从不同的方向进攻刘表,没的说,这事情还真是大有可为。最重要的是,经过司马芝这一分析,刘尚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刘七去了许久,到现在还没找到的那个贾诩,只要贾诩在张绣的军中,两人一个勇猛,一个多智,刘表就算尽其全力,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够打下来的,而这个时候,贾诩应该已经在张绣的军中了才对。而张羡这个人,刘尚只知道他是长沙的太守,别的却所知不多,听到司马芝要自己同张羡也结成同盟,心中不禁奇怪。 问道:“张绣之名我也听闻,其人骁勇,我与之结盟,确实可以从两边抵抗刘表的进攻,只是张羡不过刘表手下太守,为何要与他结盟?” 司马芝微笑,指着长沙的方向道:“荆南偏远,将军久居扬州,所以不知张羡之事,其人早年曾做零陵。桂阳长,甚得江湘民心,只是性子倔强不顺,素为刘表所轻,刘表初定荆州之时,张羡也曾将兵相助,两人会与襄阳,刘表知其荆南名望所在,酒后曾问其志,张羡坦言:君可据有荆北富庶之地,为其根基,我自当屯守荆南,为君后援,荆州但有我二人在,何愁不安?于是刘表暗中嫌隙,薄其为人。张羡也自知失言,又见刘表尽诛各地宗帅,怀疑自己也不能免祸,于是不在踏入荆北之地,每当刘表来请,自派家人前往,又暗中收买刘表亲信之人,为之美言,刘表闻之,心中愈加嫌弃,常有兼并之心。” 又道:“张羡虽然只是长沙太守,但是零陵桂阳二郡只听张羡号令,不尊刘表之命,武陵太守,也跟张羡是儿女亲家,双方私下结盟,整个荆南,全以张羡为首,将军如果同其结交,许以厚利,约合部众,以为刘表后患,有此心腹之患,刘表怎敢全力来夺江夏?” 刘晔也适时起身道:“子华之言与我不谋而合,张羡虽然是刘表部将,但是早有自立之心,只需我们在后面推一把,此人必反。张羡一反,荆南之地必定群起响应,那时候我们在从中取利,方为上策!” 见到两人都如此说法,刘尚心中不由大定,他虽然有了跟刘表扳手腕的准备,但是他的实力毕竟还很弱小,这真要是对上了,打得赢打不赢还是两说,关键是江东的孙策的态度,万一两边激战正酣,这人突然背后里来一刀子,那他的局面就可万分的危急了,所以,避其锋芒,逐步蚕食,这就是他心中最好的打算。 打定了主意,现在关键的问题已经不是应对可能从荆州而来的强力的反击,而是如何使得张羡这人反叛刘表。对于这点,那可是刘晔的强项,说道战阵对峙,鲁肃可谓第一,说道布局谋划,刘晔也是出众。三人凑在一起商量多时,很快的就拿出了几个不错的主意。 赶早不如赶巧,刘尚当即找来许多精干的探子潜入襄阳江陵等地,然后又派了司马芝为使,火速前往宛城面见张绣,毕竟刘表的威胁迫在眉睫,先要找个能够帮的上手的外援才是真的。 不提司马芝如何前往宛城,但说三江口失陷,刘尚据有江夏之半,江北的百姓害怕战火,除了往乡下躲避之外,反而有些人趁夜渡江,逃亡江夏城去了,这些人,大多都是水寨中原黄射水军的亲属,三江口一战,刘尚为了速战速决,杀戮极重,整个水寨万余人,能够活着的不超过三千人,更有些溃散的士卒亡命夏口,投奔黄祖去了。加上夜间渡江的百姓,这个江北失陷的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般飞速的传遍了整个江夏城。 江夏城中,黄祖正为了武昌频繁的调动伤神。他自从听了探子报说武昌异动,没有一晚能够安心睡觉。他虽然自大,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换了以前,他手里精兵还在的时候,别说只是武昌异动,哪怕刘尚对自己奴颜婢膝,他都要找借口吃掉这只肥羊。但是风水轮流转,手里最大的依仗没了,现在招募的兵勇都还是刚刚拿起武器的村民,没有经历过战阵厮杀,如何能够同刘尚这支惯于战阵的精兵交战,他所能够的做的,除了一边操演士卒,就是加紧准备各种守城器械 但是等了又等,武昌方向的动静不小,却老是不动弹。有时候他都怀疑刘尚这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为的就是吓唬自己,但是又一想,刘尚不可能这么无聊,这样子的频繁调动,所要消耗的物资那也是极大的。 这样的等待那时极为痛苦的,明知道拳头就要落下,却迟迟不见他打过来,又不能躲,只能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的憋闷已经快要把黄祖给气坏了,他现在恨不得武昌的大军快点杀过来,最多就是鱼死网破,总是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的让人难受。 第六十一章 并黄祖2 这一天,黄祖照常的走上城头,巡视各处的守备情况。他的精锐虽然损失不少,但是从夏口掉一部分水军过来,刘表支援的数千精锐前来,还有各地零零散散收罗的勇士,武昌败回的溃兵,陈生张虎手底下那支江夏蛮组成的队伍,杂七杂八加起来也有那么个三万余人,这些人,就是江夏所有的能战之兵,也是黄祖手里最后的底牌。原本,他还去了数封急信,希望刘表能够多派些人手,但是宛城的张绣看到江夏战火连天,也开始不消停了,又从西凉买了许多的战马,圈了大片良田作为牧场,开始招兵买马。这对于经历过一次襄阳之战的刘表来说,张绣的举动无疑是个极大的威胁,所以,黄祖的告急文书虽然催的极紧,刘表却是不敢派出过多的士卒过来,只是答应开春之时,两边都忙于农耕,再多派大军前来支援。 这也是黄祖把希望寄托在开春的原因,那时候,他手里有了荆州派来的援军,加上自己日夜操练出来的本地兵马,即使兼并不了豫章,但是据城而守,夹江自保那也是绰绰有余。有了这样的盘算,尽管武昌的压力极大,他也不想轻易的出击,白白损失手里的人马 黄祖刚刚登上城头,一大片的流民已经蜂拥而来,内中还有许多溃兵,哭喊着来到城下叫门。黄祖大惊,看方向却是从夏口来的,他不敢怠慢,心想难道是刘尚的靖海军从水面攻打夏口去了。 自有那伶俐的士卒跑出去询问缘由,这些人到了江夏城中,心底总算安稳了许多,看到城上有一员年过中旬的大汉,穿着太守的官服,知道是黄祖无疑了,想到自己这一路的悲戚,不由放声大哭,跪在地上磕头道:“请黄太守为我们做主啊!天杀的刘尚贼子破了三江口,我等家人全吃他杀了!” 黄射大惊,三江口可是自己的儿子镇守。黄射虽然胡闹,手底下的士卒着实能打,如何这么快就被破了,连封求救的文书也没有见到? 不容他说话,一群夏口方向探子也是飞速奔来。三江口失陷,不说黄祖不信,就是夏口的守将也认为不可思议,那里可是有着一万人的精锐,而且因为跟着黄射时常外出劫掠,战斗力也是极强,但是这些逃难的男女却是真的,内中许多人,大家还是熟识,认得确实是军中的同僚,夏口守将犹自怀疑,任由这些人先行,自己则是派了无数探子前往三江口哨探虚实,直到确定整个江北都被刘尚袭了,黄射也被一刀斩了,直到现在,那人头还高挂在水寨的旗杆上,夏口守将不敢怠慢,急忙派人通知黄祖,又全军结集,随时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黄祖听说自己儿子死了,当时脑子就是一片发黑,自觉的天旋地转,“呀!”了一声,仰头就倒。众多随行的将校大惊,慌忙扶起黄祖,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还有一大群江夏的大夫跑了诊视,整个江夏,因为江北的丢失陷入了一片混乱,尤其是那些家在江北的新兵,更是骚动起来,纷纷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忙了好大一会,黄祖幽幽转醒,想到丧子之痛,黄祖悲痛欲绝,大叫道:“射儿啊,你死的好惨!”说完话,呕血不止,又是晕了过去。众人大乱,急忙把黄祖抬回太守府中,小心的侍候着,一直等到夜间,看时辰已经到了三更,一个侍女轻手轻脚的端着汤药进来,冷不丁的看到黄祖眼皮跳动,心里一喜,正要出去告之。 突然间,黄祖双目怒睁,看到一个侍女拿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那味道极为的难闻,不禁大怒,血红着眼睛跳起来,抢过汤药,那汤水刚刚熬好,还是滚烫,这一争夺,却是沸水乱溅,落在了两人的手上,侍女被烫,发出痛苦的尖叫,黄祖也是手一抖,拿不住碗,晶莹的大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漆黑的汤水洒了一地。 那侍女被烫了手,只顾着喊痛,黄祖更是怒气勃发,一巴掌扇晕了过去,骂道:“贱人,却受刘尚主使,以毒药害我耶!” 守在门外的亲兵听到消息,纷纷一拥而入,看到黄祖没事,奉药的侍女却是左脸红肿,晕厥于地。大家心中疑惑,内中一人,乃是黄祖心腹,于是问道:“大人醒来,可喜可贺,只是此女子跟随大人日久,这碗汤药乃是城中名医开的。药水也事先查验过了,大人恐怕是误会了。” 黄祖一愣,方才想起适才昏迷之事,只是一想起黄射被刘尚杀了,这心中的又痛又怒,那满腔的怒火,仿佛要把这天地都给烧出一个大窟窿。他血红着双眼,手里的燎泡也是一阵阵的,揪心的痛,看到倒地的女子,那心中的怒火忍耐不得,发作道:“不管如何,把这个贱人拖出去,重责四十大板!” 众人唯唯诺诺,知道黄祖正在气头上,几个人怜悯的看了一眼倒地的侍女,迅速把她拖了出去。打发走了侍女,黄祖的心情依然恶劣,他寒着脸,嘶声叫道:“传我令,江夏城中大小将校全部来我太守府议事,三通鼓罢,不来这按军法处置!” 亲兵们不敢怠慢,急忙跑出去通传,又擂响战鼓。江夏城中各处军营的将佐听到鼓声,纷纷顶盔惯甲,慌慌张张的就往太守府跑去。江北失陷,黄射被杀,无论哪一件都是大事,尤其是黄射,更是黄祖的独子,这一次被人杀了,可以想象黄祖心底的怒火那是如何之大。 不消三通鼓,鼓点才响,大多数人已经到了太守府中,一通鼓罢,江夏大小将佐,文武官吏悉数到齐,都屏息凝神,低头缩脑,不发一语。 黄祖红光满面,眼睛的血色也是消失不见,见到众将到齐,他还微微的笑了一笑,对在坐众人道:“你们今日表现不错,能够闻鼓而至,可见我江夏军中,个个皆是虎贲。” 众人也陪着哈哈了两声,只是面皮扯动,十分的僵硬,凡是跟着黄祖久了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这人也是愤怒,那语气也越是温和。这是要杀人的前兆,大家这心里也是恐惧。 黄祖看众将不言,眼睛里突然蹦出一道寒芒,厉声喝道:“刘尚贼子,杀我独子,此仇不共戴天!我欲尽其大军前往三江口,同此人决一死战,你等以为如何?” 众将一惊,暗道自己手里都是新兵,连死人都没见过,如何敢上去同刘尚手底下的精锐争锋,但是,他们也知道黄祖刚刚丧子,这心中的怨气极大,这时候跳出去反对,不过是自找没趣,虽然明知道这时候出兵不妥,各自将佐也是齐声大叫道:“愿为主公效死!” 内中更有陈生张虎二人,平日里自恃武勇,颇有老子天下第一,小视天下英雄之意,见黄祖进兵,两人同时出列,跪下道:“大人进兵,我们当为前部!” 黄祖大喜,道:“两位真壮士也!可分别为我左右督,拜中郎将!各自领兵一万,随我出征!” 两人也是欣喜,急忙告辞出府,就去召集自己本族的勇士,共得军士三千人,皆是悍勇无匹,惯于厮杀的莽汉。黄祖见了,心中更喜,当即每人拨了一万军士,令其先到夏口集中。 然后又强自征募各地壮丁数万,只留下数千人守城,自己带着征募的三万大军也往夏口赶去,同时下令,军中无论大小,皆穿素缟。 这一番动静之大,惊动了整个江夏,现在天寒地冻,突然见征调这么多壮丁,又是令人穿着素缟,一时间整个江夏的市面白布暴涨,依然难以满足黄祖大军所需,更有那明白之人苦谏道:“天寒地冻,将士皆着单衣,恐怕不易进兵!” 黄祖急于报仇,看到有人阻拦,大怒,命人棒杀此人于庭院,召集众将道:“江北乃我旧地,刘尚立足未稳,当急往攻之,旦夕可破,我非是欲报私仇,此亦是为国分忧,保境安民之意,你们必要齐心努力!” 众将惊恐,唯唯诺诺。回到军中,多不自安,有那见识广的,私下对家中长辈去信道:“冬季进兵,又是羸弱之师,此乃兵家大忌。想那刘尚起自豫章,大小数十战,未尝败绩。岂是那么容易攻破的么。黄祖此举,乃是自取灭亡,我等早谋出路为上!” 刘尚听说黄祖聚兵于夏口,又进兵之意,也是召集刘晔。太史慈。甘宁。李通等人,商议道:“黄祖屯兵夏口,众有数万,我们在江北,可战之兵却不过一万,如何能够抵抗?” 刘晔大笑,朗声道:“黄祖新遭丧子之痛,内中方寸已乱。夏口人马虽众,却是羸弱不堪,黄祖将此等弱旅出战,乃是天要让其败亡!” 当下,刘晔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来,正是独狼虽凶,岂敌狮虎之吼,人马虽众,难抗百战雄兵! 第六十二章 并黄祖3 黄祖大军出夏口,一路上遮天蔽日,尽是白布一片,整片长江之上,看不到一丝杂色,更没有那个不开眼的渔民,这时候跑出来闲逛。这个江夏的水面,突然间仿佛一潭死水,只有哗哗的桨声连成一片,传出很远很远。 这次江夏出征,黄祖的心情那时极为的急切,一路上只顾催促大家赶路,又有陈生。张虎二人急于立功,也是引着两万精锐水军为前部,径直杀到三江口水面。 听闻黄祖起兵六万前来报仇,刘尚的水军还好,毕竟打过不少恶仗,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李通的部下却有些骚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不是因为许多的人家小都被送往了豫章,大小头目安抚及时,恐怕一夜之间,这些人就能散个精光。更有江北的百姓,看到黄祖大军杀来,纷纷携家带口,不敢留在沿江之地,反而往内陆躲避,把一个原本繁华的三江口,变成了一座纯粹的军营,再也找不出一个百姓。街道之上,往来行走的都是刘尚的士卒。 更有有些原来就心向黄祖的人,趁夜偷偷的撑了舢板,跑到黄祖军中报信,说刘尚水寨之中不过才一万人的水军,分别是甘宁苏飞二人统领,就连黄射身死的前因后果,这些人也是打探的明白,一五一十告诉黄祖知道。 听闻自己儿子的死是李通出卖所致,黄祖那是咬碎了钢牙,气出了心火,当下怒火攻心,通红着眼睛嘶吼道:“李贼子,果然害我孩儿!今日破了三江口,我定当生食其肉,方泄心头之恨!” 陈生张虎二人也在一旁,看到黄祖发怒,又听说刘尚只有一万水军在手,心中暗喜,知道立功的机会来了,于是同时出列,叫道:“我当刘尚有何本事,却是只会耍弄阴谋之人,我二人愿意引本部军马为先锋前去攻打水寨,定要擒下刘尚小儿,为大公子报仇!” 一提到黄射,黄祖也是怒发冲冠,身上的白衣起伏不定。见到自己新近提拔的左右都督要出战,黄祖阴沉着脸,恨声道:“你们尽管前去,务要同心戮力,破了刘尚水军,我随后就引大军接应!” 两人得令,欢天喜地的上了各自的大船,点齐本部兵马,就往前面快速行去,他们的手下,都是在夏口屯驻的精兵,加上手里头还有从本族招募的三千勇士,自认为夺下水寨轻而易举,所以都是摩拳擦掌,只嫌船速过慢。 水中哨探得之,飞速报于刘尚军中。听到领军乃是陈生张虎二人,刘尚也是召集众将,大家一起上了战船,留下苏飞引着五千水军并李通的五千人一起守卫水寨,然后刘尚自己同刘晔、太史慈。甘宁。李通。吴霸等人一起登船,陈生张虎船快,已经到了水寨之外,布成阵势, 三通炮响,两军布阵已毕,各自压住阵脚。陈生使两根分水叉,张虎使一口赤铜刀,两人雄赳赳的到了船首,见到八百铃铛军立在最前面,虽然人数很少,却是个个龙精虎猛,大冷天的,许多人还是赤着上身,露出浑身隆起的肌肉,两人心中惊讶,对视一眼,张虎道:“怪不得刘尚能够横行豫章,闯下偌大的威名。这样精锐的士卒,就是江夏也是难找。” 陈生冷笑一声,环顾自己四周的战船道:“且休涨他人志气,兄弟替我压阵,且看我斩他一员大将,挫其锐气!” 张虎点头,自领士卒回了阵中,陈生独自留在阵外,点了一千兵马,乘了快船,飞身往刘尚大军冲来,嘴里大叫道:“江夏陈生在此,谁敢前来送死!” 甘宁太史慈同时大怒,骂道:“无名鼠辈,安敢猖狂!”又向刘尚请战道:“还请主公允许我等出战,斩杀此人!” 一边李通见了,暗思自己初来,还没有来得及显露武艺,于是大步上前,也上前道:“杀鸡焉用牛刀?我愿出战斩杀此人!” 见到李通请战,刘尚心中也存了观其武艺的心思,于是道:“文达要去,可领兵一千。陈生此人在江夏也颇有名气,还须小心!” 随后令旗一指,大军中也露出一角,一千军士乘了数十艘快船鱼贯杀出,同时,刘尚令军中擂响战鼓,为军士助威,张虎见了,也不甘示弱,号令一下,百余面战鼓同时发声,一时间倒把刘尚这边的鼓声淹没。 陈生得了背后同僚助威,那胸中的热血更是沸腾,急忙令军士快划,一面大喝道:“来将且先通过姓名,免得做了无名之鬼!” 李通大笑,暗道你这厮也是狂妄,于是朗声回道:“我乃你家祖爷爷,姓李名通的便是,九泉之下,你可别错认了!” 说完话,张弓搭箭对这陈生射去,陈生大怒,使盾牌挡开,即令军士放出火箭,李通这边也不甘示弱,两边箭雨不断,纷纷竖起盾牌抵抗,看看离得近了,又是钩锁齐出,扣住战船,两千人就在这长江水面之上混战开来。 陈生认准了李通,使两杆分水叉,急速刺来,李通一手挽盾,一手提刀,看到叉子刺来,闪身躲过,一刀砍向陈生左手臂,冷不丁陈生右手叉子又到,刺向李通手腕,李通急忙侧身,反手上劈,两人刀叉相交,斗有十余合,陈生力怯,知道自己不是此人对手,心中有了退意,只是李通一刀快似一刀,杀的陈生手软,危急时刻,陈生只得后退一步,趁机掷出一杆分水叉,然后也不管射没射中李通,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几个起伏,已经到了自己军中,自有士卒救上船去。 这边李通看到叉子刺来,急忙举盾挡下,等到再要去寻陈生,此人已经到了军中,层层保护之下,再想上去厮杀却是不能。无奈之下,李通也退入军中,指挥大军对战,这边张虎见陈生二十合不到就败下阵来,心中吃惊,正要派人支援,陈生已经到了旗舰之上,见了张虎,心有余悸,颤声道:“好厉害的李通,我自负武艺,却在他手中走不过二十合,要不是部下效死,恐已经被那厮斩了,为今之计,只能一拥而上,仗着人多取胜!” 张虎更惊,却对陈生的话深以为然,既然同伴安全,他也没了顾忌,号炮一响,两万大军黑压压一片压了上来,船还未到,无数箭雨就已经射了出来,一些躲闪不及的士卒惨叫着被射程刺猬,更有许多人见机的早,再不敢待在一团,纷纷跳入水中,往本阵游去。 刘尚见敌军大进,也是令旗一指,太史慈在左,甘宁在右,刘尚自居中军,先是救回李通,然后无数火船冲出,纷纷朝着江夏水军冲出。 张虎见了,急忙令人四处散开,往两面躲避,却正好同太史慈、甘宁两军遇上,两军堵在一起,厮杀震天,又有许多战船着火,船上的士卒不得已,纷纷跳江保命。只是张虎水军人数众人,也是指挥大军发出无数火箭,刘尚水军的战船也是纷纷着火,死者颇多。 正在相持不下,水寨之中突然传来鸣金之声,刘尚一惊,急忙传令大军后退,太史慈甘宁二人一齐断后,又有八百铃铛军往来冲突,听到铃铛响,江夏水军也是知道厉害,尽管甘宁在黄祖手下不得志,但是在军中,那可是极为的有威信,也曾经同夏口的水军交战过,大家都知道厉害,不敢过于紧逼,而且,刘尚的火船也对大军造成了许多的混乱,所以,张虎陈生二人尽管满心不甘,到底不敢追赶,只是收拢战船,带着得胜之师围在水寨外面、 刘尚回到水寨,苏飞接着,也不待刘尚发问,急忙说道:“主公恕罪,只是探子来报,黄祖大军就在后面,我怕主公有失,故此鸣金。” “黄祖到了?”刘尚心中一惊,亲自登上水寨高处远远望去,果然远处的水面一片白色的大船正急速驶来,看样子,恐怕不下千艘,对于黄祖的到来,他倒是早有准备,但是能够这么快就赶来,倒是颇让他有些意外。 刘晔脸上却是欣喜,对刘尚言道:“黄祖来的如此快,可见其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再也顾不得其他,而且,这么短的时间,黄祖军中定然粮草不足,也是存了速战速决的心思,现在,主公可以按照我日前提出的计策开始行事了。” 原来在得知黄祖率六万大军要来攻打三江口的时候,刘晔就曾对刘尚言道:“我军少,敌军众,如果正面抗衡,虽然黄祖羸弱之兵,胜之不难,但是士卒伤亡必定极大,既然黄祖不顾兵家大忌,主公可以避其锋芒,诱敌深入,现在水寨中挖出无数地洞,埋下精锐伏兵,然后在佯作败退,诱使黄祖占据水寨,然后趁夜伏兵四起,点燃大火,就是十万大军前来,也保证让他烧个干净!” 第六十三章 并黄祖4 黄祖听闻陈生同张虎在江面大战,虽然知道己方兵马众多,但是他更知道刘尚手下多有猛士,害怕两人有失,急忙下令后军运载辎重的战船小心在意,然后点起中军三万人马依次掩杀上来。 到了三江口水寨,正好看到刘尚退兵。陈生张虎也发现了后面的黄祖援军,下令大军停在江面之上。两人驾了小舟,径直跑到黄祖战船之上请功,道:“我等正要捉拿刘尚那厮,不想主公大军一到,反而吓破了他们的胆子,不敢再来厮杀,只是困守水寨之内。” 初战得胜,黄祖也是欣喜,当场令人记下两人功劳,就把身上所配的玉坠赐给陈生,手里所带的玉扳指赐给张虎,两人得了赏赐,心中喜悦,欢欢喜喜的围在黄祖身在。军中将佐都来道贺。两人更是志得意满,陈生也忘了刚被李通战败,大言不惭的叫道:“要不是主公来的快,那个叫李通的早就被我活捉了。” 张虎看到同伴吹嘘,也不点破,他两人自幼一起,又是同族,这兄弟荣耀,自己脸上也是有光,于是也说道:“兄弟暂且忍耐,一个李通有什么稀罕,且捉了甘宁,在一起发落就是。” 两人一个吹嘘,一个吹捧,黄祖的战船之上顿时显得热闹了不少,黄祖看见,脸上的寒气也多少融化了一些。看看大家谈的热闹,也笑着插几句嘴,看看战船已经到了水寨之外,同陈生张虎二人的水军连成一片,整个江面之上,黑压压的全部都是高大的战船,仿佛一堵建在水上的城墙,令人望之生畏。 就在水寨外面大军云集之时,刘尚也召集众多军中将领,来到水寨的高处,观看黄祖的大军。许多人看到江面上数不尽的战船,心中都是惊惧,脸色苍白,口不能言。刘尚见了,心中也是无奈,别说他们,就是自己见到这个阵势,那腿肚子也不自禁的发抖,外面的可是整整的六万人,而不是六万只蚂蚁。这些人围在长江之上,就算自己的援军真的过来,恐怕也无法突破进来,更不要说,为了在刘表反应过来之前攻下江夏,他还把豫章的兵力大部分都调集到了武昌,让鲁肃随机应变。 甘宁观看黄祖水上的战船良久,脸上也是极为凝重,对刘尚道:“黄祖久居南方,水战却是不弱,我观其行船之法,深的水军精妙。他的士卒虽然多是新兵,但是生长在江夏,个个都是会水之人,如果水战,我们人数太少,却要吃亏。” 说话间,水面的战船突然开始调动,大片战船往来交错,一些最高大的楼船开到前面,,成四方形占据了好大一片江面,而后,各种稍微小一些的战船按照各自将领的安排错落有致的停在楼船占据的四方形水面之中,首尾相连,往来互通,仿佛地面的街道一般,而且四面楼船的最中央各有一个豁口,刚好能够容纳一条大船进出,豁口两面,各是灵活的小舟游弋,又有许多弓箭手聚在哪里,一旦敌人要从哪里攻打军阵,必定会被居高临下的弓箭手射死。就算是用同样高度的楼船冲阵,还须防着豁口中放出火船来烧,真个是一座水上的城池,无懈可击。 阵势布成,那座水上的城池突然间两面一分,露出巨大的通道,一艘全身遮着白布的楼船当先驶出,战船之上,一杆大大的白旗,旗子上书了个漆黑的黄字,来人正是黄祖本人。他立在船头,全身素白,就连两边的鬓角也因为伤心过度悄然爬上了许多的白发,看到这些白发,再配上他那略微有些佝偻的身材,不禁令人想到了迟暮的老人,尽管黄祖的年龄还算不上老,但是,给人的感觉,他真的已经老了,这种老,不只是年龄上,还有精神上的。独有那一双眼睛,阴狠,怨毒,夹着几缕隐蔽的极好的疯狂,凡是接触到这双眼睛的人,都会冷不丁的打个寒战,仿佛置身于野兽的窥视之下。 号炮声响个不停,黄祖仇恨的看了一眼这座牢固的水寨,自从黄射被派来守卫江北,黄祖可是发下了大量的钱财用来修筑这座水寨,为的就是能够让黄射的地盘更加的稳固,手下更加的精锐,等到百年之后,黄射就是这江夏的另一片天,而且,必定比自己走的更远,更久,但是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来到改变,一切,都因为刘尚的一刀而毁灭,杀子之仇,夺土之恨,每一个都是不共戴天,黄祖也不废话,狠狠的盯着水寨之上的刘字大旗,大声吼叫道:“谁能夺下此旗,生擒刘尚者,江北之地就属于他的!” “哗!” 将士骚动,每一个听到黄祖许诺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位江夏之主。江北之地,那可是半个江夏啊,蕲春之地土地肥沃,更是占了江夏钱粮来源的大半,真要是得到这么一块地方,就是拥兵自守,做个逍遥的土皇帝也是足够,这样的一块肥肉,黄祖真的要赏赐下去? 仿佛明白大家的想法,黄祖的眼中突然爆出几缕血丝,厉声喝道:“我黄祖说话算数,只要能够捉住刘尚,不论死活,这江北之地,就是他的,我更可以上表朝廷,分江北之地为蕲春,那人就是蕲春太守,陈就,传我令,把这条消息晓谕全军,也派人告知刘尚军中士卒知道!” 陈就得令,带着手下许多亲兵分头传令。大家都听黄祖再次肯定,而且又是以军令传达,都是心中振奋,一时间整座江面之上欢声如雷,就是水寨之内,那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守军都是好奇,探头探脑的往外看去,就见一叶轻舟急速驶来,上面立了有十几个嗓门巨大的军士,扯着嗓子大喝道:“刘尚的兵士可听清了,我家主公下令,凡是擒杀刘尚者,无论死活,皆可得封太守之职,划江北之地治之!” 守军大惊,议论纷纷,也是被黄祖的大口气给镇住了。那些军士看水寨骚动,以为起到了效果,更是打起精神,凑近了许多,看看到了弓箭射程之内,也不害怕,反而更加的大声叫嚷,唯恐有人不知道。 早有人飞速告之刘尚知道,听闻黄祖为了杀自己,情愿割让江夏一半之地,刘尚心中一乐,哈哈大笑,也令人传令道:“你们可去传话,就说只要黄祖退兵,先把江北之地奉上,也不用劳烦别人,我自己割了脑袋,送去江夏城就是了!” 众将也笑,太史慈朗声道:“黄祖仗着人多,明显有欺侮主公之心,这些军士往来叫喊,也容易煽动军心,慈不才,愿为主公分忧。” 刘尚脸上带笑,他同太史慈也算是生死与共,知根知底,见到太史慈手里提着弓箭,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只是点头道:“子义小心,只在水寨之外射箭就可,不必再去追逐。” 得了刘尚许可,太史慈大喜,扬了扬手中铁胎弓,笑道:“些许小卒,何须出寨,且看我就在此地,射杀那操舵之人!” 说完话,急速弯弓,拉了个满月,然后弓箭移动,锁定了操舵的士卒,尽力就是一箭,外面喊话的士卒,喊了许久也不见水寨放箭,渐渐的放下了心,以为里面慑于自己大军的威势,不敢放箭,所以是放心大胆的叫喊,冷不防听到弓弦响,他们急忙抬眼去看,只感觉眼前一花,仿佛有什么东西飞过,然后扑通一声,却是落水的声音。船上的士卒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没有疼痛,自己没有中箭,再看看周围,同伴都还是安全,独有原来的舵手位置空缺,上面还残留着大片鲜血。 太史慈看到船上的军士还在发愣,也不客气,一口气连发三箭,一箭比一箭快,三声弓弦响仿佛集合成了一声,只听到三声惨叫,最前面的三个军士捂住喉咙,一个倒栽葱,落进水里,染红了大片江水。 直到这时,船上的军士才反应过来,看到同伴一下子死了四个,敌手却连影子也没有见到,那心中的恐惧更甚,再也不敢久留,纷纷伏低了身体,用盾牌遮掩住,拼命的就往回划。 水寨之中的兵士见了,士气大振,齐声喝彩。甘宁也是一惊,一连三箭,几乎一气呵成,就是他也未必能够,但是太史慈却做到了,可见其弓术了得。刘尚也是喜悦,令人厚赏太史慈,然后传令士卒严加戒备,多准备火油箭矢,防止黄祖前来攻打。 叫骂的士卒狼狈逃窜回黄祖军中,慌忙跪下请罪,禀告道:“刘尚军中有善射之人,小的们冒死前去,被一连射死了四个,刘尚还说,不用主公动手,只要主公退兵,献上江北之地,他自己割了脑袋,送到江夏去!” 还没有交战,派出去的士卒就一下子死了四个,黄祖是脸色铁青,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恨不能亲身上去搏杀。又听了刘尚的回话,里面有戏弄之意,更是心底冒火,大声问左右道:“谁可前去攻打水寨?” 旁边转过陈就,自从武昌损兵折将,虽然免于一死,在军中却是丢尽了脸皮,不单黄祖记恨,就是同僚也是冷嘲热讽,这些日子,陈就备受煎熬,眼见得现在大军云集,刘尚顷刻就为齑粉,他也是起了心思,大声请战道:“小人愿意为前部,前往破敌!” 第六十四章 并黄祖5 见到是陈就,黄祖当即脸色就是不好,要不是这人失陷了自己大军,如何会弄到今天的这个局面,现在又来请战,更是勾起了黄祖心头的怒火,恨不能一刀宰了此人,只是冷冷的道:“刘尚军中多有将才,非你这般人能够抵挡,还是令陈生。张虎二人为帅前去攻打!” 临阵对战,敌兵又少,一旦攻下,那可是大功,黄祖刚一发令,陈生。张虎同时出列,跪下接了令箭,藐视的看了一眼尴尬退在一边的陈就,然后飞速的上了各自的战船,领着两万大军出了军阵,径直往刘尚的水寨杀来。 守军发现敌情,飞速往中军通报。又有许多弓箭手站在水寨墙头,引弓搭箭,刘尚也领着众将出来,登上高台,看到江面一片战船杀来,,于是问刘晔道:“依子扬之见,现在我们该当如何?” 刘晔想了想,低声道:“所谓哀兵必胜,黄祖手下众多,我们死守,于战事无益,弃守,又容易引起黄祖疑心,主公可以下令乱箭齐发,使黄祖大军不能靠近水寨,等到弓箭消耗一半,却作出弓箭已尽的假象,再放出大片火船抵挡,然后择机撤离,引诱黄祖占据水寨,具体如何应对,还须主公如此如此。” 刘尚频频点头,仔细思索一番,心中暗叹,这样的计策,恐怕就是黄祖还明白的时候也未必能够识破,何况他现在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当即,刘尚吩咐调集全军所有弓弩,皆用侵了火油的布片包裹,等到陈生。张虎水军杀来,水寨中乱箭齐发,遮天蔽日,就是严寒的冬季,在这片火雨之下,那寒气也是消失无踪。 黄祖的水军还没有来得及靠近水寨,就被无数火雨挡住,尽管有许多盾牌遮掩,但是那些火箭密密麻麻,一射到船身上,就是一片大火,几缕火星还是不怕,怕就怕这种源源不断的火势,靠得最近的战船已经冒起了浓烟,许多人顾不得头上的箭雨,纷纷去扑灭船上的大火。 陈生、张虎厮杀不得,又看到军中到处都是火光,急忙下令鸣金,大军飞速后退,出了弓箭的射程,清点损失,士卒伤亡颇多,战船也都是被火灼烧的痕迹。两人黑着脸,回到黄祖船上,跪下请罪道:“水寨箭雨猛烈,我们无法靠近!” 黄祖就在前面,亲眼所见水寨之中万千火箭发出的场面,如何会怪罪两人,当即令人扶起他们,心中也是忧虑,问身边的将校道:“刘尚军中火箭如此猛烈,你们认为该如何抵挡?” 内中有一人,却是黄祖的军需官,专门负责押运粮草辎重,刚才押运了大批物资过来还没有来得及走,听到黄祖发问,于是出言道:“三江口水寨虽然箭矢众多,到底还是有个极限,主公只需令人日夜攻打,也不真的进攻,只是引诱他放箭,一旦对方弓箭没了,再趁机攻打就是。” 黄祖也是这般想法,见到有人附和,更是坚定了决心,扭头对众将道:“既然刘尚想用弓箭阻拦我们,大家可各自领了本部兵马分批前去溺战,日夜不停,务要令其弓箭消耗光了,再来报我!” 众将得令,纷纷领了各自的兵卒,驾驶轻快小舟,多竖盾牌遮掩,飞速往三江口杀来,水寨之中也是乱箭齐发,射退攻上来的敌船,但是一拨人撤退另一拨人又到,如此连绵不停,前仆后继。 刘尚见了,哈哈大笑,对刘晔道:“看来黄祖军中还是有明白人,我正愁军中箭簇太多,哪怕一半,也非得射个两天才行,既然黄祖如此配合,我们也不能怠慢了,可令军中士卒轮流分做三队,轮番射击,我倒要看看,谁能笑道最后。” 随着刘尚军令的下达,水寨之内的士卒迅速分派完成,三队人马各自领着弓弩,连续射个不停,那武库中的箭簇,又有李通带着自己手下搬出了一半,分给众多士卒,剩余的一半,反正现在三江口的地面之下到处都是洞穴,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外面也看不出来。 就这样双方一攻一守,一直厮杀了一天,随着夜色来临,两边罢手,各自收兵,江水之上,一片火把照耀的四周亮如白昼,站在水寨高台之上,还能看到敌军在船上走动的身影。因为战船首尾相连,外面又有高大的楼船作为城墙,里面的士卒也不怕刘尚出来劫营,都是放心大胆的歇息,专等来日大战。更难得是,因为这一天黄祖一直处于上风,军中的士气也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低迷,表现最明显的就是那些强征的民壮,如果说来时还是战战兢兢的话,现在起码能够同那些老兵说笑几句了,对于刘尚的恐惧,不知不觉的也降低了几分,尽管,他们大多数人还是穿着单衣,在寒风之下瑟瑟发抖。 对于这样的变化,黄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自己手下越强,攻破刘尚的速度才会越快。而且,从这一天的攻势来看,刘尚虽然抵抗的极为顽强,但是到了入夜的时候,明显可以感觉到水寨射出的箭矢不够用了,甚至还有些悍勇的士卒已经杀到了水寨外侧,只要再坚持一天,等到守军的弓箭用光,他黄祖的大军,就将再次踏上江北的土地。 就在黄祖对明日怀着希望的时候,三江口水寨之中,刘尚也仰头望着天空,算计着明日的安排。因为自己下令军士尽情放箭,原本需要两天才能放完的箭簇,不到入夜时分,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最多还能坚持抵抗黄祖两轮冲击,这些箭矢必定告罄。但是,如果就这样撤退,还并不能令黄祖完全放心,尽管刘晔说得很肯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如果黄祖军中突然又聪明人看出了破绽,这脚下的士卒可就是死路一条。 他现在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能够最大程度的麻痹黄祖的眼睛,同时,令这支哀兵变成骄兵。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从暗处走来,借着火把橘黄的亮光,那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就连头上的冠帽,也因为光线的原因变得像个渐渐的宝塔,不用说,能够不经过亲兵阻拦而来到这里的人,只有刘晔一人。 看到刘晔,刘尚收拾好心情,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笑道:“天寒地冻,子扬不回营睡觉,如何出来闲逛?” 刘晔微微一笑,也学着刘尚的样子,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只是,他到底还是斯文一些,在石头上垫了一块干净的白布,不像刘尚那样,也不管石头脏不脏,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最多起身后,拍拍屁~股走人。而且,对于跪坐,不知道是不是椅子坐久了的原因,刘尚老是觉得不舒服,最近已经开始琢磨着找些工匠,打造几把椅子出来,不然,老是大家跪坐在一起,可就苦了他的一双腿了。 对于刘尚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刘晔也是颇为无奈,同他相处久了,刘晔也发现了刘尚的许多缺点,比如对于礼仪,那绝对是能省就省,而且,刘尚也算是个儒生,又是坐镇一方的辅国将军,在朝廷里,这样的官爵算不上多么的尊贵,但是在乱世,有兵有地盘,最起码这排场也该是极大的才对,但是看看刘尚的身上,衣服还是他当初在湖口的那一套,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身边的亲兵,依然是那些最早就追随左右的人,这些人因为刘尚的崛起,地位也是极高,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胡作非为。这些倒还好说,唯独有一件事,不单是刘晔担心,就是鲁肃太史慈等豫章大小文武官员都是心里焦急。而且这件事,还关系到他们这些人未来的前途,只是因为刘繇的突然去世,所以一直没有跟刘尚提起,明里暗里,这找刘晔吹风的人却是络绎不绝,今日有空,刘晔也想起同僚的所托之事,所以特意前来。 刘尚也知道刘晔趁夜前来,必定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说,不然,恐怕他现在早就捧着线装书,躲在灯光下,一边烤着炭火,一边摇头晃脑的之乎者也了。因为造纸技术的突破,尽管竹简作为传统的书写工具,在豫章偏远之处还有人使用,但是在豫章各大县城,尤其是武昌湖口两地,以纸作为书写工具已经成了时尚,与此同时,线装书也正式出现,薄薄的一本书,可以把需要几百斤竹片记录的儒家经典囊括其中,这对于读书人来说,绝对是一种福音,像刘晔这样,没事就捧着一本线装书,来上那么一两句圣人教训,在豪族中也是普遍,再好学一些的,都会在晚上空暇之时仔细温习。家中长辈见了非但不会责骂,反而会赞赏那么一两句。 刘晔此来,当然不会跟刘尚说儒学,也不想跟刘尚说儒学。对于圣人,现在的人比起后世来,依然敬畏又加,独有刘尚这个异类,见惯了各种权威,对于孔子虽然敬仰,还是能够发表不同的见解,这些见解,对于独尊儒术数百年的汉人来说,显得是过于的尖锐,所以,虽然在理,到底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 这一次,刘晔可是带着大家的期望而来,两人闲聊过了,看看气氛轻松,刘晔也就坦言道:“晔此来,却是有一件大事要告之主公,只是我知道主公素有主见,听了我的话,可不要怪罪我们才好。” 刘尚心里纳闷,这刘晔吞吞吐吐,难道豫章出了什么大事,他脸色肃然,问道:“可是豫章有变?” 刘晔微笑着摇头,道:“非也,而是主公内宅有变!” “我的内宅?”刘尚指着自己的鼻子,被刘晔的话给搞糊涂了,刘繇死了,他的妻妾一直被自己安排的妥妥当当,也时常前去探望,衣食无忧,刘基也是被自己派了心腹手下监视,到现在还在山中结庐守墓,能有什么变化,他仔细看了眼刘晔的脸色,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信息,于是也放下担心,奇怪的问道:“子扬有事可以名言,我不怪罪就是了。” 听了刘尚的保证,刘晔明显松了口气,只是那脸上,却是露出一丝丝诡异的笑容,道:“主公今年满二十一了吧?” 刘尚一楞,屈指一算,还真是这样,这年头又没有长一岁就要过生日的习惯,连带的刘尚也差不多快忘记了,早在秋季的时候,自己已经二十一岁了,比起孙策,还小了那么两三岁。不过军营之中,刘晔突然问起这事,刘尚心里更加的疑惑,又见了原本正正经经的刘晔突然脸上笑的十分的诡异,那种诡异,总让刘尚有种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第六十五章 并黄祖 6 深更半夜,一个大男人对着自己暧昧的笑,对就是暧昧,刘尚想来想去,终于在脑子里想到了这么一个词语来形容刘晔脸上的那种怪异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令刘尚从头到脚都升起了一股子寒气,搞不懂刘晔到底要干什么,于是,他脸色一沉,道:“子扬有话快说,你脸上的笑实在令人发憷!” 刘晔笑脸一僵,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形容俊逸,好歹也算的上个美男子,这笑起来也没有这么吓人吧,不过看到刘尚板着脸,他也不敢在开玩笑了,也是收敛了笑容,起身禀报道:“实不相瞒,晔这次前来,乃是受了豫章所有文武官员所托,来请主公早日娶妻的!” “娶妻?”刘尚也是吓了一跳,他这才多大啊,这就要娶妻子了?再想到刘尚方才的一番话,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个荒谬的念头来,这些人该不会已经给自己选好了老婆吧? 万恶的旧社会!刘尚在心里狠狠的唾了一口,一想到万一这些人先斩后奏,真的这么做了,自己面临的问题可就大条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刘尚小心的问道:“这个子扬啊,你看父亲才过世不久,我这就娶妻是不是不妥啊,还有,婚姻大事总是该父母做主,父母不在,兄长也当代劳,我看,这件事还是问过兄长才好。” 刘晔大笑,难得看到刘尚小心翼翼的样子,这可和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的主公判若两人。不过,这样的刘尚,显得更加的亲切,也更加的让刘晔感动,如果,一个主公,能够在下属面前真情流露,这本身就代表了无上的信任。 但是,娶妻生子,对于平常的百姓来说都有诸多的障碍,不能保证万事如意,更何况是刘尚这样的一方诸侯,最主要的是,刘尚的前途一片大好,只要是稍微明智一些的人,都能看出其定非池中之物,总有风云化龙之时,这样的一位诸侯,对于妻子的人选当然要谨慎万分,因为,这已经不是他一家的私事,而是关乎到所有投效刘尚的人往后的前途,以前豫章还没有稳定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安,以为是一时富贵,也没有前来催促刘尚关注婚姻大事,但是,现在豫章已经稳如磐石,将士用命,一时的富贵已经无法满足大多数的心愿,一生的富贵,世世的富贵,必然在大家的心里生根发芽,这个时候,不近女色的刘尚自然令大家心中焦躁, 诸侯之家无私事,作为刘尚最亲近的谋臣,刘晔自然要站出来给自己的主公提一个醒。也不容刘尚说出更多的推托之词,刘晔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看着刘尚道:“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都是百姓所应遵守,天子之家,诸侯之室,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一言一行,无不关乎万人生死。现在豫章虽稳,人心依然犹疑,如果主公不早日娶妻生子,恐怕现在的人心,顷刻就会散去!” 虽然知道刘晔说得有理,但是习惯了单身,这突然间就冒出来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将要和自己相伴一生,刘尚的神经在坚韧,心中还是极为的别扭,谈论是一回事,做起来那又是另一回事,世间万事大抵如此,刘尚不过凡夫俗子,如何能够免俗。 不过,刘晔说得话也是极为的振聋发聩,刘尚自己心里也是清楚,如果不能在未来的前途上给予大家最大的期望,说什么提雄兵十万,荡平天下的理想那就是镜花水月,所以,尽管心里十分的不自在,他还是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听子扬之言,你们却是已经先斩后奏了,我依从就是。只是女方是谁,这个总要令我知道才好?” 刘晔微微点头,看到刘尚终于同意,心中也有些欢喜,道:“主公放心,我们商议的时候,除了家世,这女子的品貌也是再四斟酌,现在已经选定了两家女子,皆是品貌一流的豪门大户,其第一家,主公却是熟识,皖城乔公,江左名望,其女大乔美貌天下难寻,更兼才艺绝佳,可为主公良配!” 大乔?刘尚暗自点头,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子自豪,这可是江东的第一美女,别人的老婆,自己抢过来娶了,这心里果然是痛快!而且,说不定还能抢一送一,来个姐妹共侍一夫,传到后世,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段美女配英雄的佳话! 刘晔自然不知道刘尚心中的邪恶念头,又是说道:“第二家乃是孙坚之女,孙策之妹,名叫孙尚香,今年也是一十七,虽然艳丽不如乔氏双珠,依然是闭月羞花,更兼孙策并有江东,势力强大,娶了她,两家可为同盟,守望互助!” 孙尚香?刘尚不自觉的看了眼周围的军营,据说那可是个辣妹子,舞刀弄枪的,万一自己同她凑成一对,以后床头失和,那还不得被欺负死?不过,能够征服这样的一个虎妞,仿佛也是极有挑战性。 说了两家的情况,刘晔又等了一段时间,让刘尚心中自己计较了一番,然后笑道:“两家女子我已经说了,不知主公愿意向哪一家求亲呢?” “我两个都想要!”刘尚心中暗道,这不来还好,一来就是两个,真是哪一个放手了,都是心底遗憾,不过,他也知道,刘晔既然把乔氏放在第一位,其心中肯定也是愿意自己娶乔公之女的。毕竟,看起来,娶了孙尚香确实可以让两家结成同盟,但是,豫章之地毕竟威胁到了江东的安全,孙策时刻都想夺回,两家明面上罢兵,湖口宣城的防御反而时刻都在增强,就是害怕哪家突然进攻,失了先手,彼此顾忌之下,这求亲成了还好,不成的话,反而丢了自己的面皮,豫章的官吏之所以把孙氏考虑在内,无非是从政治上考量。 明白了前因后果,加上心中那不可遏止的邪恶念头,刘尚很是痛快的说道:“娶孙氏女成功的希望不大,与其把大事借助于两家的联姻,我更信奉手里的实力,倒是乔公在我危难时屡次出手相助,于公于私,我当娶大乔为上!” 刘晔更喜,他的心中也是偏向乔氏,只是豫章官员之中,许多人出于侥幸的心里,才硬把孙氏女也算在了其中。见刘尚拿定了主意,又道:“主公既然选定主母人选,可修书一封传往武昌,令鲁子敬先带上礼物前去拜访。” 刘尚苦笑,道:“子扬未免太心急了,还是等退了黄祖大军,回到豫章再计较不迟!” 刘晔也笑,依然执意说道:“黄祖将死之人,岂可阻拦主公步伐?依我之见,先让子敬去信通知乔府准备,然后等到主公破了黄祖大军,可直接带着得胜之师前往乔公府上求亲。如此,一来可以彰显主公威名,而来,也可安定人心,毕竟,荆州刘表势力强大,黄祖更是其心腹,我们攻占江夏,刘表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有豫章上下齐心,皆效死力,方能保的基业不失。” 说道黄祖,刘尚脸上的笑意也渐渐的消失,反而站起身,眺望江面的万千火把,沉声道:“黄祖大军在外,我心时刻不安。子扬计策虽然绝妙,但是如果不妥善布置,万一被其军中能人识破,不但地下的精兵必死,最可怕的是战事拖延日久,令的荆州有了准备,我独自在此思考多时,心中也有一计策,其中不妥之处,还望子扬指正!” 明知道刘尚故意岔开话题,刘晔也是无奈,不过军情为上,听到刘尚发问,刘晔肃容施礼,道:“愿闻其详!” “子扬可知黄祖最大的弱点所在?”刘尚看着刘晔,语气幽幽的问道。 刘晔一愣,下意识的道:“当然是丧子之痛,黄射之死,已经让黄祖陷入了疯狂,才会不顾兵家大忌,以弱旅临坚城。” “现今黄射人头还在我手中,你说,如果我令人把黄射的人头挂在旗杆上,遍视军中,更令黄祖观瞧,以黄祖现在的模样,该当如何?”刘尚眼中幽光更甚,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气。 刘晔倒抽口凉气,如果刘尚真的这么做,不用说,看到自己儿子的人头,黄祖不疯了才怪,那时候,别说小小的陷阱,就是明知道是火坑,他也会下令大军前来抢夺。到时候,他们在以黄射的人头为诱饵,引诱黄祖一路追击,别说黄祖无谋之辈,就是其军中智者无数,当所有人的视线都因为黄祖的疯狂而转移的时候,谁又能在攻下水寨之后,再仔细的检查里面是否有陷阱呢? 想到这一点,刘晔眼睛发亮,赞叹道:“主公此计可行,但是不能主公来行,明日军中议事,晔当献此计策,主公只需装作无奈接受即可?” 深深的吐了口气,刘尚看着刘晔,只是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他知道,刘晔这是为了他好,毕竟,一个郡主,他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明面上,他必须是仁义无双,这条计策如果是他想出来的,必定会引得卫道士的非议,而刘晔,就是在为他背黑锅啊。 刘晔微微一笑,也用力的抓住刘尚的手臂,两人同时大笑,此时,两人虽是君臣,更是兄弟。 第六十六章 并黄祖7 清晨的长江之上,一大片白色的浓雾遮住了双方的视线,远远望去,仿佛天地未开,混沌一片,就是在水寨之中,也是一片寒烟,三米之外都看不太清楚,这样的天气,两边都无法进兵,只能停下兵戈,令士兵们休整,但是,水寨之中的士卒,因为来的时候就下发了足够御寒的衣物,大家来来往往尚不太感觉到寒意。黄祖大军仓促前来,很多人还是穿着蔽体的单衣,在这寒冬时节,不消冷风吹来,已经是瑟瑟发抖,满脸苍白,不得已,许多人不管长官的命令,开始在船上生了火堆,然后大家挤在一起,借着熊熊的火光开始取暖。 刘尚中军大营之内,天色微微亮,一大群将校已经悉数到齐,刘尚穿着明晃晃的甲胄,身边还配着宝剑,高坐在主位之上,他的下手,分别是太史慈。甘宁这两位亲近的武将,然后,就是刘晔李通二人,其余的将校,按照职位的高低分成两列就坐。 看看大家做好,刘尚冲刘晔隐蔽的点了点头,然后开言道:“昨日一战,我军将士用命,连续打退黄祖数十次进攻,此乃大功,当记录有功将士名册,分别赏赐!” 有功就赏,绝不含糊,这是刘尚军中的铁律,在坐的众将早有准备,现在听到刘尚亲口许诺,大家虽然欢喜,也没有特别大的表示,而且,他们知道,今日的军议并不是表功那么简单,昨日一战,大家固然守的漂亮,至始至终,都没有让黄祖的战船接近水寨之外,但是,消耗的箭矢火油却是极为的惊人,按照刘尚下发给各处将士的箭矢,恐怕只能在支撑几轮攻击,就要告罄了。 刘尚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比起以前那种一听到赏赐就欢呼雀跃来,能够保持肃穆的军队,无疑更加精锐。他环视一周,然后眉头深锁,沉声道:“我们固然守的漂亮,但是想要取胜却是不易。守寨容易,撤退却难,如何能够不让黄祖起疑心更难。” 众将都是叹气,毕竟,外面可是有六万人,就是六万只猪一起冲锋,大家也只能暂避其锋芒更何况是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刘晔身上,诱敌深入可是他提出来的,这如何决胜,当然也需要军师谋划。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望着自己,刘晔微微一笑,起身施礼道:“主公无须担心,晔昨日沉思了一夜,也是再想这件事情。黄祖虽然无谋,难保他军中没有智者。万一他占领水寨,找人仔细搜查一遍,我们的伏兵之计必败,所以,思来想去,我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保管黄祖一心一意死命追击,绝不会有片刻的耽误!” 两人早就商量妥当,当下,刘尚装作有些惊喜,有些急切的样子,问道:“子扬有计尽管说来。” 帐中的将领也是目光火热,听到刘晔又有计策,纷纷扭头看着他。刘晔呵呵一笑,拱手道:“此计说来容易,黄祖此来,却是为了替黄射报仇,丧子之痛,能够蒙蔽心神,使人疯狂,现今黄射人头还在主公手上,主公何不令人悬首军营,黄祖得知,必定全力进攻,前来抢夺,那时候,主公且战且退,作出不支的样子,人马弃了辎重,往蕲春方向逃去,黄祖见了,一来为了黄射人头,二来害怕主公占据坚城,久攻不下,必定也留下老弱新兵,率领精锐在后急追,那时候,我们伏兵四起,黄祖一鼠辈,反手就可覆灭!黄祖既灭,江夏一战可定!” 刘尚佯作大惊,离席摆手道:“死者为大,子扬此计,欲陷我于不义耶?还是别寻计策,我宁败,也绝不为此!” 众将也是心惊,脸上的神色也是复杂,很明显,这条计策极为的阴损,就是他们听了,背心也是发寒,没有想到,一向给人温文尔雅的刘晔刘军师,竟然想出了这样一条计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黄祖必定疯狂,不拼死来追才怪,哪里还有心情细想其中的猫腻。 所以,听完刘晔的计策,在坐的众人有的欢喜,有的恐惧。欢喜的大多是原来就是盗匪出身的人,这些都是杀人如麻,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人,只要能够打胜仗,他们才不管这计策阴损不阴损呢,反而,对于刘晔使出这样的计策,心中还颇有好感,恐惧的就是原来官兵出身的人,这些人都是良民出身,虽然好勇斗狠,到底多有顾忌之处。 只是,现在敌强我弱,稍不注意,大军就可能倾覆,尽管明知道这条计策不妥,但是,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之前,这无疑是最有效的做法。不管大家心里如何作想,却都是沉默无言,显然颇有默认的意思。 对于众人的反应,刘晔早就料到,他也不理别人,却把目光转向甘宁,眨了下眼睛,然后换了种低沉的语调,道:“古语有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如此,不足以确保万无一失,用一人头,保证数千伏兵的安危,孰轻孰重,还望主公慎思之!” 甘宁看到刘晔把目光扫了自己一眼,心中就是一动,老实说,对于这条计策,他虽然意外,却并非不能接受,他也是惯于厮杀的,当然也看出了其中巨大的好处。刘晔又来目光示意,不用说,其中含义一点就透,不等刘晔说完,甘宁也是起身,离席跪在地上,大声叫道:“刘军师所言,乃是良策,黄祖父子依仗军威,侵凌百姓,破家者何止万人?主公此举,也是为民除害!” 看到甘宁也来相劝,刘尚脸上明显犹豫了,假装思考了一番,还是有些拿不定的主意的样子,敷衍道:“现在时候还在,你等可退下,容我再想想。” 刘晔眼色一变,浑身挺得笔直,语气坚定的说道:“军情紧急,必须当机立断,现今黄祖随时可能进攻,主公再有犹豫,必将错失良机!我们这一万水军的性命安危,可全在主公一念之间!” 刘尚一愣,看了眼刘晔,在原地踱了几步,然后长叹一声,亲自扶起地上的甘宁,令其回坐,道:“既然子扬如此说来,我再犹豫,却是令人寒心,既然如此,可令人把黄射人头悬于水寨高处,遍视军中!现今雾气将散,你等可各安本职,务要同心协力,守住这一天!” 众将得令,纷纷出了大帐。为了防备黄祖即将开始的疯狂攻击,刘尚又调集了剩余箭矢的三分之一,然后还有大量的火船,一切准备妥当,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明亮,远处的江面上,大片战船的身影渐渐清晰。无数的江夏探子开始划着小舟,前往水寨外围窥视军情。 森严的水寨之上,一杆高高的竹竿,上面一颗黑乎乎的人头,就是隔着老远,那也是一眼就能看见。哨探的水军大惊,不知道刘尚要搞什么鬼,加上心中好奇,又是划的近了一些,依稀可以看到上面人头脸上的轮廓,内中有识得的人,见过黄射多次,不由哎呀一声,跌足叫道:“不好,这是大公子的人头,必须快速通报主公才行!” 其余水军也是大惊,纷纷张眼细看,依稀间还能认得出来,大家心中恐惧,纷纷掉了船头,飞速的窜回了黄祖军中。早有一名哨探的小校,连滚带爬的跑上黄祖的主舰。 这时候的黄祖,因为年纪大了,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已经令其身体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健壮,现在又没了黄射,整日伤心不止,身体更是虚弱,大冷天的受不住严寒,一直在船舱里休息。一直到哨探上来说有紧急军情回禀,他才出了船舱,依然披着厚厚的皮衣,看见哨探的小校,冷着脸问道:“大清早的,何事喧哗?可是刘尚那贼子逃了!” 尽管黄祖问的并不怎么严厉,但是哨探的心中还是发颤,双腿不自觉的抖动,回禀道:“主公,大事不好了,今日小人前去窥探刘尚军情,却发现大公子的人头被挂在了旗杆之上,小人不敢隐瞒,特意前来报知!” “我儿的人头!”黄祖脸色大变,一双手青筋怒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黄祖一步跨到那个小校的身边,双手捉住他的前襟,硬是把他的从地上提了起来,大声嘶吼道:“你可看清了,真是我儿的人头!” 那小校惨白着脸,想要说话,脖子却被勒的窜不过气,一边的亲兵看见,急忙大声劝道:“主公手松一松,这人被你勒着脖子,无法说话了!” 黄祖血红着眼睛,被众多亲兵拉开,依然死死的盯着那个小校,凄厉叫道:“你可看清了,你可看清了?” 那小校不敢废话,把哨探所得飞速的禀报完,也不敢多待,飞速跑了出了,不敢回头看上一眼。此时的黄祖,脸上似苦似笑,一双眼睛,突然涌出大片的泪水,脸上却是一片微笑,扭头对亲兵冷冷的命令道:“击鼓,聚将!” 第六十七章 并黄祖8 那亲兵见了黄祖这一幅样子,着实吓了一跳,急忙跑去擂鼓,军中众将早就得了消息,纷纷跑了上来,聚在一起,只是偷偷的瞥了黄祖一眼,却都吓了一跳,不敢再看,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黄祖却不管众将的心思,看到人都到齐了,他也收了泪水,只是那目光之中,凶狠嗜血的气息极为的浓烈,凡是接触到那双眼睛的人,都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住了一样,浑身从头凉到脚。 “陈生、张虎何在!”黄祖声音空洞、冷漠,仿佛这隆冬的寒气,令人浑身就是一抖。陈生张虎心里震动,却是不敢怠慢,齐身出列道:“末将在!” 黄祖满意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两员大将,难得挤出一丝笑容,道:“今日此战,还须你二人努力,务必尽心死战,你们谁能率先攻破刘尚水寨,我可收为义子,几年之后,这江夏太守的位置,就是他的!” 众将大惊,纷纷转头望着两人。陈生张虎更是心中火热,一起对视一眼,只是这一眼,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温情,有的,皆是防备与敌意。两人同时踏前一步,大声叫道:“今日必将死战,不是我死,就是刘尚死!” 陈生叫道:“不消主公多给人马,只需我本部一万人,就可冲破水寨!” 张虎也叫道:“何须一万,我族中儿郎三千,足以抵挡十万大军!” 陈生大怒,指着张虎叫道:“什么你族中,其中大半皆是我的族人,要指挥,那也是我指挥!” 张虎也怒,不屑的说道:“你武艺连李通二十合都不及,也好意思率领族中勇士!” 被当面揭出丑事,陈生脸色刷的通红,拧着脖子不服气道:“为将者领军为上,武艺再其次,非比某些人莽夫一个,只知道好勇斗狠!” “你说什么,可敢同我单挑,胜的人可为前部!”张虎大怒,赤铜刀一扬,那锋刃污黑一片,全是过去杀人留下的印记。 陈生也是取出一杆分水叉,原来的一杆,在逃命的时候就丢弃了,还没有来得及找到新的,而陈生,大半的武艺都在两杆叉子上,丢了一杆,武艺也是下降了不少,见到张虎挑战,他虽然取出了叉子,却不敢真的开口迎战。 看到两个手下斗得如此激烈,黄祖却是大喜,心中的阴郁也散开了不少,他令人劝住两名爱将,笑道:“你们二人都是我军中虎将,岂可两军交战而内部失和,你们可齐心戮力,第一个攻下水寨者,可以接我江夏太守的位置,第二个也不必灰心,蕲春之地富庶,也足以为业,可做那蕲春太守!我如此相待,你们切不可负我!” 两人见了如此说法,方才罢手,一起跪下道:“我等誓死效忠主公,但有二心,天诛地灭!” 黄祖更是满意,亲自扶起二人,就点齐六万兵马,每人给了三万,自己独自领着数百亲兵在后压阵,又对两人说道:“你们可分做两路,每路十余股,连续不停轮番进攻,刘尚军中箭矢虽多,我料其必定不能持久,只需挨过一阵箭雨,胜之不难!” 两人得令,各自领着军中大小将佐分别上了战船,那水上的城池也在黄祖的一声令下,迅速分散开来,各自擂响战鼓,发出喊杀之声,整片长江之上,到处都是鼓声,就连远远的内地,那也是隐约间能够听闻,更别说刘尚的水寨之中,那种震天般的巨响,六万人齐声怒吼之声,仿佛一道道霹雳,击在人的心底,当场,一些意志薄弱的士兵就想要后退,但是,靖海军的将士面不改色,从容的拉开弓箭,点燃火油,分别立在水寨四处,一旦战船靠近,就是万箭齐发。 动摇的士卒,多是李通的部下,看到这种情况,李通面上无光,干脆脱光了甲胄,亲自带着心腹手下立在最前头,如此一来,看到主将不畏生死,那些惊惧的士卒面有愧色,也是舍了性命,跑在前面。 陈生。张虎心中都存了比较的心思,虽然黄祖答应两人成功,可同为太守,不过蕲春虽好,怎比江夏富庶,而且,义子人选,只能有一个,谁争到了,谁就稳胜一筹,自然是两人同时拼命,只顾催促士卒前进,就算无数箭矢就从身边穿过,射死士卒无数,两人也是死战不退,插满了箭矢的战船不断往水寨逼来,战船之上,也是大量的箭雨仿佛蝗虫过境,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渐渐的,刘尚军中弓箭渐渐的跟不上射击的速度,更有人没了箭矢,只得从地上捡起敌军的弓箭开始还击。 水寨的抵抗突然变弱,冲在最前面的江夏兵如何感觉不到,隆隆的战鼓擂的更加的响亮,随着战事的持续,水寨之中,箭雨还击的更加的稀疏,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种变化,黄祖大军士气暴涨,纷纷使力划桨。 就在这是,突然水寨之中冲出大量的火船,原本稀疏的箭雨突然又密集了起来,靠近的战船猝不及防,中箭者无数,而且整个江面上都是火船,大家也不敢靠近,只得转了船头,退到弓箭射程之外,好在江夏水军是轮番攻打,也不担心会拥挤,这些冲出去火船,并没有起到最大的效果,冲出一段距离,自己燃烧着沉入江中。 看到这种情况,黄祖却是大喜,那脸上,头一次发出了真心的笑容,对身边的亲兵道:“看来刘尚箭矢快要用完了,所以用火船来抵挡,速速传我将令,命陈生。张虎二人全军押上,务必尽快夺下水寨!” 亲兵之中,有那打老了仗的人却是担忧,劝道:“敌军据险而守,看其防御,一时半会,想要消耗光他们的箭矢却是不易,主公可不再等一等,等到他们发不出一只弓箭,放不出一只火船,然后大家一拥而上,免得徒增士卒伤亡。” 黄祖脸色一沉,看了眼远处高高的竹竿,那上面,可是他儿子的人头,黄射被甘宁所杀,尸身当场被丢入了长江,只有脑袋,被甘宁拿回去请功,所以,黄祖连给黄射收敛尸体都是不能,这心中如何没有遗憾,如今见到黄射人头,更是勾起了他心中的悲伤,恨不能立刻冲过去夺过来,如何肯在等片刻。只是冷冷的道:“我意已决,哪怕就是这六万人全死光了,只要能杀了刘尚,有何不可!” 亲兵大震,心头都是冒出一股子寒气,知道黄祖已经疯狂了,都不敢多说,只是前去传令。陈生张虎两人也打出了真火,这样子来来往往,敌军一根毛都没有捞到,却是被箭雨阻挡了脚步,他们早就焦躁,听了黄祖命令,顿时大喜,急忙传令全军押上,水寨之外,大片战船连成一片,一起涌了过来,那声势,仿佛一座大山就要压过来一样。 水寨中的士卒见了,脸上一起变色,都扭头看向自己的主将。太史慈甘宁也知道厉害,急忙回到刘尚身边,道:“黄祖大军倾力而来,不畏箭矢,如果不把备用的箭矢拿出来,恐怕抵挡不住。” 刘尚大笑,想到六万人一起进攻,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害怕,等到这一刻真的来了,他的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谋士常说翻手之间就可覆灭十万雄兵,现在,他就有了这种感觉。怜悯的看了一眼这些蚂蚁般前仆后继的江夏士卒,他的嘴里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撤!” 太史慈甘宁得令,急忙挥动令旗,水寨之中,万余士卒把手中最后的箭雨全部射完,纷纷弃了辎重,在主将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退出了三江口,然后大军启程,开始往蕲春方向退却。当然,临走的时候,黄射的人头与刘尚的帅旗也被一起带走,现在天色已然大亮,老远就能看见。刘尚也不愁江夏的探子发现不了。 看到水寨守军突然撤退,几乎一霎那,整座三江口水寨之中鸦雀无声,留下的,不过是满地的箭矢,各种旗帜,兵器,杂物等。就是没有了一个人影,最最主要的是,那原本立在最高处的黄射的人头,同样不见了踪影,这让攻进水寨的陈生、张虎二人有一种一拳打在空出的感觉,心里恨不得吐出一口血。但是,毕竟他们同时攻下了水寨,也算是完成了黄祖的命令,两人也分不清谁才是第一个杀进来的,都凑在一起争功,也没有心思前去追敌,都害怕自己去了,另一个前去表功,只是派出小股探子,尾随在刘尚身后。 黄祖见到攻下了水寨,心中大喜,急忙带人走近水寨,询问刘尚下落,陈生、张虎两人同时愣住,却不好说自己争功,只是同声道:“刘尚不战而逃,正赶往蕲春,我们未得主公命令,不敢急追,害怕有什么埋伏!” 黄祖大怒,厉声喝道:“刘尚穷途末路,又只有万人,能有什么埋伏!蕲春坚城,要是被他得了,急切间怎能攻下,你们不可懈怠,当起兵追杀!万万不能让他据城而守!” 也有将领心中疑惑,暗道刘尚就算弓箭用尽,手中人马却是没有折损,就是再抵抗十余日也是没有问题,如何这么快就逃了,但是,看到黄祖脸色,这些人都不敢明说,只是心中疑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十八章 并黄祖9 刘尚弃了三江口,带着万人的部队飞速赶路,一直往蕲春方向奔去。陈生、张虎虽然没有起兵追击,而是派出许多探子尾随在后,窥视大军的动向。 黄祖到了水寨之中,听到刘尚逃了,还带走了自己儿子的人头,又急又痛,急忙点齐三万精锐士卒在后死命追赶,只留下新近征募的百姓留在水寨之中。 探子打听的确实,看到黄祖大军出动,也是登上了高处,手里挥动令旗,在沿途,几乎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哨探存在,就是为了探查黄祖的动向,一旦发现黄祖出兵,他们就会举起令旗,通知最近的伙伴,这样子一路路传递下去,速度比起黄祖的探子来,要快捷了许多,也多亏了李通手下人手足够,他们可能打仗不行,这刺探消息,传递情报正好派的上用场。几乎就是黄祖大军出营的同时,远处奔逃的刘尚已经收到了消息。 看到黄祖果然中计,带着精锐兵马在后面急追,刘尚与刘晔同时大笑,立刻下令暂停进军,就依了山势安下营寨,外面洒满了铁蒺藜,一切安排妥当,刘尚问刘晔道:“现在黄祖中计,子扬看下一步该当如何?” 刘晔取出地图,放在一张案几上,然后道:“黄祖带领精兵出营,水寨之中皆是百姓,不知战事,我料今夜烧营必成,但是黄祖所部,皆是精兵,万一看到水寨火起,知道被断了退路,容易狗急跳墙,反身死战,我军人少,恐怕不能取胜。依我之计,主公可以一路退却,一路扎营,营中多放粮草杂务,引诱黄祖前来夺寨,暗中再令李通部众多打旌旗,在两翼游荡,吸引黄祖注意力,黄祖行伍数十年,素知兵事,其见两翼出现敌军,必定担心后路被断,一定会留下许多士卒屯驻营寨防守,往来救应。等到其兵力分散,水寨火起,然后我们再趁夜劫营,此战必胜!” 商议未定,探子飞速来报,黄祖三万大军已经到了五十里外。刘尚眉头一皱,暗道这人疯狂起来果然可怕,自己这边刚扎营,他就追来了,这样的速度,根本来不及在下一处地点扎营。必须要想办法阻拦黄祖的脚步才行。 一边的刘晔也是惊讶,却是丝毫也不担心,又进言道:“黄祖军刚刚大战,锐气正盛,所以才能行动迅速,但是强弩之末,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主公可以遍地抛洒铁蒺藜,阻碍黄祖追兵,然后大军全力赶路,急行军到下一处扎营。” 事已至此,刘尚只能点头,军中号令一起,万余人又丢下许多的杂务,粮草,这一次,全部都是轻身,只带了武器,以及夜晚的干粮,又是急行军,这速度更加的快捷,他们都知道这是逃命,每一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所以,当黄祖赶来的时候,留下的又是一座空营,许多军士看到地面的旌旗钱粮,都是双目放光,也不待黄祖发令,许多人一拥而上,疯狂的搜刮所能见到的一切东西。 连续两次攻占空营,黄祖的心情极端的恶劣,又看到手下士兵不听指挥,更是勃然大怒,当即下令督战队上前,连续杀了十余个抢夺的士卒,大军震怖,不敢轻举妄动。 黄祖阴沉着脸,一双眼睛因为连续的挑衅,已经通红。但是,到现在,黄祖依然还是保存着几分理智,看到刘尚一路上上弃营而逃,他的心中也是极为的疑惑,赶忙找来军中幕僚,问道:“刘尚此举何意,屡次不战而逃,却又立下营寨?” 幕僚心中也是疑惑,却不敢说自己不知道,大家冥思苦想,又看了四周的布局,内中有一人,陡然看到地面的铁蒺藜,不禁灵光一闪,喜道:“刘尚此举,乃是为了阻拦主公追兵,他好从容退兵,主公请看,这些地面到处都是铁蒺藜,我料他原本是想在这里扎营,等候各处的援兵,但是因为我军行动迅速,不得已,他只好弃了营寨,继续奔逃。” 听了这人提醒,大家的目光都是放在地面,果然,大路之上,到处都是铁蒺藜,想要通过,也需要大费手脚不可。黄祖自己思考良久,到底受了那人影响,先入为主,也是认为这是刘尚阻拦追兵的无奈之举。目的就是为了更快的逃亡蕲春,想到蕲春坚城,黄祖更是脸色铁青,一股子怒气又是升起,只感觉身体摇晃,心中陡然感到一阵抽痛。 他知道,这是因为大悲大怒,已经伤到了心肺,不过,一踏上蕲春的土地,一想到儿子的人头还在敌人的手上,他怎么能够不悲,而且,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是不能杀之,这怎么能够不怒。 再次看了一眼这座草草的野营,黄祖就要下令大军全速进军,突然远处密林之中,却是出现了一片旗帜,更有许多人影,探头探脑的观望。黄祖一惊,急令探子过去打探,然后下令全军进营屯驻,等候消息。 不多时,探子回报,“密林中有许多人马,看旗号是刘尚的军士,只是因为主公大军在此,他们不敢进攻,所以退却了。” 黄祖心中更是犹疑,胸中的怒气又是升起,厉声问道:“刘尚贼子,可在其中?” 那探子冷不丁听到大喝,浑身一抖,赶忙紧张万分的回道:“没有看到刘尚的旗号,打头的是李字旗,人数两三千,军中士卒也多是平民装扮。” 听到刘尚没在里面,黄祖更是失望,道:“李字旗?估计是李通那个叛徒的手下,这人忘恩负义,手下也是多有亡命之人,他既然投了刘尚,这手下的兵马必然也是一并带上。不消管他,快令士卒清理了铁蒺藜,我们速速起兵追赶!” 众将得令,却是不动身,外面可是还有刘尚士卒窥视,再说李通,名头也是极大,他的手下,想来也是有些本事,不然,何以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对于黄祖不管不顾,直接全军追赶的命令,大家心中多是不安。 看到部下端坐不动,黄祖眼睛里杀机一闪,冷声笑道:“怎么,我还没死,军中已经有人不服,想要造反了?” 众将大惊,纷纷起身伏地,道:“主公待我们恩重如山,纵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万一,安敢心中存有反意?” 又有那黄祖的心腹将校,大着胆子,颤声进言道:“主公有命,我们绝不敢违拗,只是刘尚素来狡诈,从来避实就虚,我们全军拔营,万一被他劫了后路,大军该当如何?” 黄祖一愣,他虽然疯狂,到底还是顾念旧情,又是心腹进言,容不得他不仔细思考,这么一想,心中也开始打鼓,要报仇,这个毫无疑问,但是,如果仇没有报到,自己却兵败生死,那不是平白的给仇人耻笑,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儿子? 想到这些,黄祖也是犹豫,看了众将一眼,知道真要强迫他们跟随,恐怕军中不满,只得道:“你们所虑,却也有理,可留下一些士卒驻守此处,一旦有人抄我们后路,也有个准备。” 终于劝住了黄祖,大家心中同时松了口气,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不动弹,纷纷带了自己的手下,前往大路清理铁蒺藜,又有千人士卒就在野营中屯驻,防备可能的敌军。同时,数匹快马飞速往三江口赶去,却是黄祖越想越是疑心,干脆派人到三江口,令那里的兵马也依次赶上,这样一来,才能保证他们的后路安全。 道路清理完毕,黄祖大军飞速启程,一直往蕲春方向急行军。更有许多骑马的探子,前往哨探,就这样一追一逃,沿途不时会看到许多打着刘尚旗号的百姓出没,大家虽然不惧,心中也是焦躁,更兼一路之上,不是铁蒺藜,就是扎满了草人旌旗的野营,令大家的心中更加的疑惑,不知道刘尚到底要干什么。可是,为了防止被突然偷袭,黄祖又不得留下许多士卒,屯驻在刘尚安下的野营之内。 看看天色已经擦黑,前面的探子飞速来报,前面发现刘尚大军。离此十里外扎下营盘。 听说又有营盘,黄祖已经没了初时的重视,而是麻木的对左右道:“刘尚一路扎营,实在可疑,这一次,估计又是空营。” 那探子听了,知道黄祖会错意了,急忙再次大声禀报道:“这次真是刘尚大军,人数万余,就在前面扎了大营,大公子的人头也是被挂在上面,属下亲眼所见!” “什么!”黄祖手一抖,两只眼睛突然冒出野兽一般凶残的目光,追了一路,他也气了一路,现在仇人终于追到了,黄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惊喜的感觉,对,就是惊喜,这样的感觉,原本应该是很美妙的才对,但是对面可是他的仇人,却让他产生了这样的一种怪异的感觉。 相比黄祖的惊喜,军中的将领却是莫名的升起一股子寒意,什么最可怕,不是刀剑,不是生死,而是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刘尚的名号,他们可以说是耳熟能详,就是他的事迹,大家多少也是了解,可是,这一路越是接近,他们的心中反而越是不安,越是感觉到这个人的神秘莫测,不知不觉,一种踏入陷阱的感觉在一些人的心中闪现。 第六十九章 并黄祖10 一路追过来,几乎所有人的体力都达到了极限,骑马的还好,黄祖军中这次带来的大多都是水军的士卒,这次追击,哪里可能会有马匹乘坐,从早上厮杀,到傍晚追敌,这段时间,他们只有在遇到刘尚丢弃的空营的时候才能够稍微的休息那么一会,当然,一些幸运儿会在同伴的羡慕与嫉妒的目光之下屯驻其中,舒舒服服的休息许久。而大多数人,依然是两只腿片刻不停,紧紧的跟在将领的战马身后,一路吃灰。 终于追上了刘尚,上至将领,下至士卒,那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得就是这种情况。大军打了胜仗,还能鼓起余勇前往追敌,等到追上了,却是一座空营,这原本积蓄的士气也会慢慢的回落,倒是却还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每一次满怀希望的追击,得到的都是一座空营,失望的情绪一旦蔓延,必定会对士卒产生影响,久而久之,大家的热情消退,体力上的消耗就渐渐的扩大了,尤其是到了傍晚,也该是埋锅造饭的时候,大家心系肚子,身体更加的感觉到了疲惫,虽然追上了敌军,却没有人愿意上前厮杀,都指望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 所以,尽管黄祖想要进兵,也不敢催促士卒立刻上前厮杀,而是也令人选了空地,扎下营寨,打算等大家休息够了,再厮杀不迟。冬季的傍晚,天色黑的又早,漆黑的夜幕之下,这寒气更加的令人难以忍受,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江夏的士卒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就近找了些干柴生了火堆,就挤在一起,等候开饭。 于此同时,刘尚的大营之中,也是炊烟袅袅,这一次诱敌,他们丢弃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身上,连一夜的粮草也是勉强,好在李通手下人多,沿途多有接应,才不至于窘迫。黄祖派出探子前来窥探,刘尚也不在意,比起这些往来奔驰的探子,他知道的,只会比他们多的多。他的手下是只有一万士卒,可是说到民众,加起来也比黄祖的人马还要多。李通手中本来就有很多的男女人口,这些人,哪一家没有亲戚,哪一家没有朋友,这呼朋引伴之下,在加上刘尚的名声响亮,比起黄祖来,仁义了不知道多少倍,大家也愿意在一个仁慈的君主之下生活,所以,大军沿途经过许多村寨,尽管害怕战火,还是有许多人跑来赠送粮食,更有熟悉路径的本地人作为向导,也不怕走弯路。所以,尽管时间紧迫,他们还是比黄祖走的更远,也准备的更足,就在黄祖下令埋锅造饭的时候,刘尚的军士早就开始吃饭,而且,已经到了尾声。 大帐之内,一个小小的铁盆子,上面黑乎乎的一大片,也看不出到底它以前是做什么用的,盆子里面,黑黑的炭火之中燃起紫红色的火苗,一丝丝热浪随着火苗的摇摆,使整个帐篷之内显得极为的暖和,刘尚。刘晔、太史慈、甘宁、李通等人挤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今夜的战事。 现在是野营,一切从简。大家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之分,都是围成一个圆圈,圈子里,就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铁碳盆。他们手里的食物,也不是什么珍馐美味,而是同士卒一样的,用麦麸做成的大饼,这种饼子,吃起来十分的粗劣,平时,军中的将领也大多不吃,可是,刘尚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吃惯了那些精细的粮食,偶尔吃些杂粮,虽然口感不好,但是营养充分啊。 这也是刘尚的独特之处,换了别的主公,不说日日山珍海味,也是顿顿大鱼大肉,很少有人能够像刘尚这样,能与士卒同甘共苦。就是有,那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收买军心的手段,大多都是浅尝则止。能够一直坚持下去的却是极为的稀罕。恰恰刘尚就做到了,尽管,这只是某个深受科学饮食熏陶的,自认为吃的要健康的人下意识的行为。但是将领们不知道啊,士卒们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他们吃的,刘尚也在吃,他们拿的,只多不少。所以,虽然豫章经历过许多的恶战,战死者极多,依然有许多人愿意加入军中的原因。民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固然有很多人战死,却有更多的人因为当兵发财,因为当兵有了土地,所以,每一次的战事,豫章的将士从来都是拼死效命。 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虽然就在对面不远处,有着整整的两万余人的大军,人数是他们的一倍,但是,没有人心中害怕,就连李通的部下,这一路接触下来,听了刘尚军中的法令,心里也是火热,算起来,现在他们也是刘尚的兵,就算不能享受同靖海军同样的待遇,差一点,那也是不错啊。而且,斩首授田,可是不分军种,只要杀敌数目够了,那是铁定会有土地分赐下来的。在大家的心中,土地就是一切,这一切,却是刘尚给的,不消任何的动员,军中的士卒沉默的吃完手中的食物,然后握紧刀锋,迅速的集结在一起,等候刘尚的军令。 黄祖的军营之内,一片片篝火发出阵阵热浪,形成一股热流,驱散了周围的寒气。劳累了一天,所有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但是肚子咕咕的叫喊,又令他们不得不打起精神,都紧紧的盯着篝火上的大锅,锅里面,是香喷喷的大米饭,这些粮食,大多是都是刘尚沿途丢弃的,被黄祖的士卒顺手捡来,作为自己的夜饭。而这些粮食,也对黄祖的士卒产生了一丝冲击,因为,他们可是听说,刘尚的军中是一日三餐的,比起他们一顿干一顿稀,这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羡慕、嫉妒,那时肯定的,找不到发泄的目标,大多数人都把目光转向大锅中,今夜,他们也能吃上大米饭,而且,是尽情的吃,捡到的粮食,足够大军吃饱。军中的将领当然没有普通的士卒想到简单,他们的面前,不但有上好的米饭,还有许多的酒肉。尽管军中禁止饮酒,但是黄祖一向不大在意这些小事,他本人也是酷爱饮酒之人,上行下效,久而久之,豪饮,成了江夏军中的风尚。 而且,扎营之时,黄祖也是下了令了,只待明日一早,大家就要厮杀。想一想对面的将领,太史慈、甘宁、李通,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名震荆扬的大将,跟他们交手,别说这些普通的将领,就是陈生、张虎二人那也是心有余悸。陈生不用说,平日自认老子第二,除了怕张虎,族中一向横行惯了,就连甘宁,因为没有交过手,又看其低调,那也是心中不屑,以为徒有其名。不过前日同李通一战,彻底令其清醒过来,方知天下之大,武艺高强者无数,以前却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张虎就更不用说了,他的武艺,未必比陈生高明,不过仗着力气大,才稳稳的压住一头,前日一战,他也是亲眼目睹,心中也清楚自己的斤两,一个李通就如此厉害,更不要说还在他上面的太史慈、甘宁二人。 他们虽然被黄祖的厚利所动,也害怕有命拿没命享,今夜,也是心事重重,美酒好肉入口,只感觉味同嚼腊。追了一路,不止是个别人心中怀疑,就是他们眼皮也是不住的狂跳,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众人沉默良久,内中有一个年老的将领,喝完杯中的美酒,叹道:“我十五岁从军,大小战事也经历过不少,像这次这样的怪事却是头一遭遇到,大家都说说,这个辅国将军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家齐声叹气,都有些苦涩,道:“老将军行军多年,也猜不透,我们皆是凡夫俗子,如何能够猜到,但愿是敌人的缓兵之计,趁着我们都在疑惑,敌军才好从容退兵。” “缓兵之计?你们也是行伍多年,这话也信?且等着看,我估计啊,今晚可能不会太平!”那老将喝完酒,咂了咂嘴,有些回味,有些惋惜的说道:“可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喝酒了。” 众人又是一惊,就连陈生。张虎也是心头狂跳,一起问道:“老大哥的意思是…..” 那老将哈哈大笑,仿佛放下了什么心事,道:“没什么意思,你们也是大将,也知道敌军疲敝,正是劫营之时,刘尚军中能人无数,如何不知,而且,既然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把我们引过来,怎么可能没有后手,我虽然没有什么大才,毕竟吃了几十年的兵粮,一些经验还是有的,一路上,我这心中不断的显示警兆,不用说,刘尚此举,必然图谋甚大,我怀疑,他可能有一战而全歼我们的心思!” 耸人听闻!但是每一个听到这话的,却感觉毛骨悚然。这样的说话,看起来荒谬,却没有人能够反驳,因为,没有人能够猜出刘尚的意图,但是,只要是行伍多年的人,每一个都明白刘尚所要达到的目的。两军交战,你死我活,这一点谁都明白。 陈生、张虎更是心惊,原本作为黄祖身边的大红人,亲信中的亲信,听到有人当面煽动军心,他们的反应该是脸色大变,然后愤然拿下此人,交给黄祖发落才是,不是,很显然,这两人的言行颇为的奇异,并没有丝毫怪罪的老将的意思,反而放缓了语气,低声请教道:“那依着老大哥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第七十章 夜袭黄祖营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是没折了,敌军意图不明,待在这里,迟早是祸事,除非有人能够劝得主公退兵,方能无事。”那老将自嘲一笑,想了想这些日子黄祖的疯狂,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陈生、张虎心中摇摆不定,敌人就在面前,人数也只有他们的一半,无论怎么看,这都是稳胜之局,可是,这个老将征战一生,虽然职位低微,到底也是经历过各种恶战的老人。能够从征战数十年而不死,这本身就说明了其保命的本事,他说的话,哪怕不中听,也是忠言逆耳。 关键的问题是,这件事,该怎么跟黄祖提起。现在的黄祖,胸中的怒气就是在迟钝的人也能感觉的到,顺着他还好,稍微有点拂逆,那下场必定好不了。而且,对面的可是刘尚,抓住他,整个豫章都将传檄而定,这个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往前一步,广袤的土地,无尽的荣誉,都将属于他们。 老将等了许久,见到大家依然沉默,并没有人附和自己的意见,心中突然涌过一丝悲伤,他留恋的看了一眼军营,一声不响的退出这个死气沉沉的圈子,当天夜里,几匹快马趁着夜色出了营门,不知道往哪里了。 值夜的士卒看见,虽然不敢阻拦,却是心头大惊,飞速报告自己的上级。听到军中有人趁夜逃离,所有人都是震动,这一夜,大家心中有事,都没有早睡,尽管他们没有听从老将的话,前去向黄祖进言,却不妨碍大家带着士卒,在夜色中严加警戒。就是害怕刘尚真的前来劫营。不过敌人还没有到来,自己这边却是有人逃了,这样的事,也再一次令的大家不知所措。如果他们是败军,士卒逃逸那是正常的,现在他们可是得胜之军,一路上势如破竹,追击的敌军丢盔弃甲的大胜之军,这样的情况,士卒有什么理由会趁夜逃跑呢? 事出反常既为妖。军中的将士都是心中疑惑,只得约齐了众人,一起到黄祖帐外禀告。亲兵也早听到了军中的传言,心头也是狂跳,早就通知了黄祖。 黄祖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打了一辈子仗,这得胜之师也有士卒逃亡,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初时听闻,他还以为是军中混进了奸细,想要趁夜煽动军心,正要命人前去追查散播谣言之人,军中的大小将佐已经齐聚在外面求见。 直到这一刻,黄祖才知道,逃兵事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逃跑的人也查出来,正是军中的那个老将。这个人,在黄祖还没有接掌江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吃兵粮了,后来又随着黄祖南征北战,数次经历生死,虽然才能平庸,官职也是毫不起眼,黄祖却对他略有映像。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士卒极为尊敬的对象,真正的老兵,也是士卒学习的榜样,这样的人逃离,造成的打击也更加的令人震动,不止是将士,就连黄祖,脑子里也是感觉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 有人眼尖,在漆黑的夜色下看到一丝火光,然后,突然之间,整片旷野里星星点点,到处都是火把,一声战鼓响起,仿佛平地里一个闷雷,打破了黑夜的沉默,然后,无数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洪流,发成巨大的轰鸣,就是远在营中,江夏兵也是双耳轰鸣,心惊肉跳! “刘尚来劫营了!”望风的探子惨白着脸,语气惊恐的叫道。 整座军营,都因为这一嗓子而颤动,黄祖以及身边的将佐同时一愣,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无数火把已经冲到了近前,离得近的,已经可以看到外面敌军狰狞的面孔。 “快,放箭,放箭!不能让他们冲进来!”黄祖首先反应过来,立刻命令弓箭手上前,其余众将同时变色,纷纷前去寻找自己的部下。 趁着这一点空隙,刘尚的士卒已经接近了江夏兵的大营,无数的火把丢出,打在人身上,就是大团的火焰飞溅。寒冬时节,大家穿的都厚,一旦被火缠上,如果不尽快的扑灭,全身都可能被大火烧着,那些被小火星沾上的还好,用手拍打几下,就可以扑灭,那些被火把当头砸中的,火光一闪,整个头发遇火就燃,然后是整个脸部,整个身体,他们惨叫着,还做着最后的挣扎,就地乱滚,或者到处疯跑,寻找水源。这样一来,引得军营之中更加的混乱。 火光之下,一匹黑色骏马疾驰而来,远远的,一阵铃铛声传来,当先一人,舞动大戟,点点寒光一闪而过,带走的,却是大片的血水,无数江夏兵只感觉身体一痛,然后就发现身上仿佛决堤的大坝,无数血水狂涌而出,紧跟在甘宁身后,八百铃铛军乱刀杀过,只留下无数的断肢残臂。 见到甘宁,黄祖双眼突然血红,就是这个人,亲手杀了他的儿子,他抢过亲兵手中的长矛,疯了一般就往上冲,大叫道:“锦帆贼!还我儿子命来!” 说完话,人已经冲到甘宁近前,一只长矛,径直刺向甘宁的战马,他虽然疯狂,战阵的本事反而发挥的更加的精熟,打人先打马,擒贼先擒王,黄祖第一目标,就是先刺死面前的战马,他的身边,数百亲兵也是舍生忘死,武器长的,乱纷纷去刺马上的甘宁,武器短的,就咬着牙,跟扑上来的铃铛军杀成一团。 甘宁正杀的痛快,看到黄祖挺矛刺向自己的战马,他轻巧的一提马缰,那马迅速侧身,让过长矛,然后,月牙戟用力下劈,整个空中同听到一声爆响,矛戟相交,甘宁还没有什么,持矛的黄祖只感觉自己刺出去的长矛,仿佛打中了一块铁块,反震的力道,逼得他一连退了三步,还是立脚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看看双手,血流如注,却是虎口崩裂,使不动武器。 亲兵看见,急忙舍了对手,纷纷挡在黄祖面前,几个强壮的士卒,也不管其他,背了主子,拔腿就往军中跑去,现在虽然军营混乱,到底他们人数众多,只见黄祖被亲兵背着,一闪身,就消失在无数军卒之中,又有那许多的江夏兵,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拼命反扑,这些人,早就被老将提醒过了,都知道今夜必然会有大战,准备的功夫也是做得极好,人数也多,甘宁的铃铛军跑的快,所以抢先杀了进来,其余的士卒,还有一段距离。黄祖的将领,就是想要趁着这一点时间,先歼灭眼前的数百敌军。 只是甘宁怎会让他们如愿,看到本来可以再有一戟就可以杀掉黄祖,却让人救了去,他的怒火彻底点燃,往日在江夏,黄祖没少给他气受,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下,甘宁拍马舞戟,状如疯虎,大戟乱拍,数名敌军躲闪不及,就那么被戟面拍中,惨叫着飞出十几米远,撞到了无数同伴,在看本人,已经血肉模糊,竟被当场砸死! 凡是见到这一幕的江夏兵,瞳孔都不自觉的缩了一缩,他们往日虽然见过甘宁,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武艺,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甘宁这一发威,见者无不胆寒,纷纷往四面躲避,唯恐遇到这个杀神,更有那阴险的人,知道甘宁武勇,军中没有敌手,却是躲在暗处,偷偷的放冷箭。 甘宁灵活躲过,坐下的战马却是身材高大,夜色之下,光线不足,所以躲得迟了,当时就被乱箭射死。甘宁失了战马,只得步战。黄祖军士看了,纷纷掉头就来围攻,更有许多将领,一起骑马向前,就要前来围攻。 这时候,夜色中突然传来几声弓弦响,几个向前的将佐眼前一黑,纷纷骑不住战马,晃晃悠悠的掉下马去,每一个人的头上,都有一直箭矢穿透。 却是太史慈,害怕甘宁独木难支,催促大军赶来,刚好看到甘宁战马被杀,又有许多武将上前围攻,所以引弓搭箭,连续射死五名最前面的人,其余人看到同伴被一箭射死,又看到射箭之人又取出了箭矢,不禁心胆俱裂,纷纷掉转马头,死死的伏在马鞍上,望军中就走。 一个人走的慢了,被甘宁侧面追上,大戟一挥,把那人拍下战马,然后左手一伸,却提住马缰,那马正往前面奔跑,陡然感觉身后一股巨力,不由得人立而起,一双蹄子愤怒的踹向敌人。 甘宁大笑,对迎面而来的蹄子怡然不惧,只是把大戟插在地上,然后一双手闪电般抓住战马的两只前蹄,就那么一扭,只听到一声爆响,甘宁双手用力,大喝了一声“起!” 千钧之力突然发动,竟然把战马整个的掀翻出三米开外,砸到了大片的敌军。太史慈正巧赶到,看到甘宁掀翻战马,也是脸上变色,夸赞道:“古有霸王举鼎,兴霸神力,纵使项羽复生,也不过如此!” 第七十一章 火烧三江口 甘宁一把掀翻战马,砸到了十几名敌兵,看见这一幕,刘尚军士士气大振,纷纷热血沸腾,舞刀弄枪,只管往前突进,又有许多弩弓手,紧紧的跟在后面,看见那里陷入僵局,就是乱箭齐发,或者敌军密集之处,就是无数火把丢去,稍微躲得慢了,就是一个火人,活活的被烧死在那里,而且,他们这是进攻,没有丝毫的顾忌,只要能够点燃的,就是一个火把丢过去,熊熊的烈焰,把个慢慢寒夜烧得热浪翻滚。 而且,他们虽然也是一路奔跑,却都是轻装急行,沿途又有人接应,这体力消耗,比起劳累了一天的黄祖士卒来说,要充沛的多,真正是个个勇猛,人人争先。大家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相互配合,攻守互助,杀的江夏兵血流成河,节节后退。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扭转战局,黄祖被救到军中,惊魂稍定,刚才甘宁那一戟,也把他的胆气给打没了,现在双手已经伤了,使不动武器,黄祖也不再上去厮杀,反而就地召集部众,想要重组阵型。 外面的甘宁、太史慈早就盯住了黄祖,两人同时并起,一杆大戟,一条钢枪,仿佛虎如羊群,势如破竹,硬生生从密集的敌军中杀出一条豁口,为了防止敌军放冷箭,他们都是下了战马,同铃铛军站在一起,贴身步战。 这样一来,虽然速度慢了不少,但是杀伤力依然巨大,凡是两人面前,没有一合之敌,哪怕躲得慢了一步,就是一个死字。刘尚的士卒,大多都跟着这些人身后,一步步往前逼近。 而且就在太史慈与甘宁从前面杀进的同时,江夏兵的左翼,也是喊杀震天,一彪军马飞速杀出,却是李通,引着本部人马杀到,右翼之处,也是战鼓不断,却是刘尚亲自带着士卒,发出无数火箭,射死敌军无数,这样三面夹攻,江夏兵人数虽然多,可是将领胆寒,兵无战心,渐渐的抵挡不住,许多人趁着混乱,往旷野里逃命。 黄祖自身尚且难保,更不能阻止。甘宁同黄祖交过手,记得他的衣着,于是令人大叫道:“穿白袍的就是黄祖,捉住了赏千金!” 军士闻听,但见白袍之人,不分好歹,就是蜂拥而上。黄祖听说,急忙弃了白袍,天气寒冷,他受不得寒气,只得寻了一床被子裹住。看看兵败已成定局,黄祖也不敢久待,在众多将士的保护下,混杂在人群里,往营外就走。 士卒得之,飞速报给刘尚知道。刘尚听说黄祖跑了,也不管剩下的败兵,急忙引兵就在后面追赶。有人把黄祖弃了白袍的事情禀告,刘尚暗自好笑,令人大叫道:“裹床褥者就是黄祖,别让他跑了!” 营中的太史慈、甘宁两人寻了战马,也一起杀出,他们马快,几步追上败军,就是一场好杀。许多人抵挡不住,四面逃散。 事关生死,黄祖也是心中发急,见到敌军都往自己方向冲来,不禁浑身发抖。有亲兵听得叫喊,急忙扯去黄祖身上的被子,叫道:“主公快走,我们为你断后!” 说话之人,却是黄祖本家,还是远方的亲戚,因为黄祖当了江夏太守,此人来投,黄祖极为的看重,留在身边作为心腹,见了此人要去断后,黄祖突然涌起一股感动,知道这人一去,恐怕难逃一死,不禁双目流泪,点头道:“你尽管前去,你的家小,我自然厚待!” 那人得了许诺,振臂一呼,自有许多平日受了黄祖大恩的亲兵同声答应,当即就是分出百余人,一起反身杀去。这些人个个都是舍了性命,招招以命搏命,刘尚带出来的人也不多,才数百人,一时间被杀了个手忙脚乱,直到太史慈、甘宁二人赶来,才杀光死士,再要去追黄祖,已经消失在夜色下,周围,不时有许多溃兵冲杀出来,看到刘尚人多,也不来交战,只顾着往三江口逃去。 军营之内,喊杀之声渐渐稀疏,李通也引着千余人追杀了出来,看到刘尚,急忙过来拜见道:“托主公洪福,江夏兵已经全面溃败,都往三江口逃去。” 刘尚看到李通全身染血,心头也是感慨,遗憾道:“可惜逃了黄祖,如果在这里捉住他,还能免上一场生灵涂炭。” 不过,刘尚很快就从这种伤感中脱离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对李通道:“黄祖已败,算算时间,三江口的伏兵也该发动了,吩咐下去,全军务必不辞劳苦,在后急追,等到回了三江口,再为大家庆功!” 众将得令,轰然应诺,万人大军迅速集中,往夜色里杀去,远远看去,仿佛一条望不到尽头火龙,发出惊天的杀伐之气。 沿途,不时会看到溃兵,因为实在太困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看到刘尚大军过来,也不抵挡,武器一丢,就是磕头乞降,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家小都在江夏城,为了自己的家人,他们也不愿意让刘尚捉住。所以,都是拼命往三江口跑去,在那里,不但有坚固的营寨,还有整整三万大军,只要逃进去,就安全了。 和士卒的想法一样,黄祖也是这般认为,今夜他虽然败了,毕竟手底下实力还很强大,而且,一旦这边的战事传到刘表耳中,他不可能见死不救,等到荆州援兵一到,他黄祖照样能够翻盘。只是,连续两次败在同一个人手里,他的心中,充满了屈辱。 就这样一追一逃,仿佛白日的重演,只不过,双方的角色调换了。逃了不知道多久,远处的旷野中,突然出现一些星星点点的火光,正是白日刘尚丢弃的空营,现在,里面屯驻着江夏的一千士卒,听到夜色里一片脚步声,许多人都是惊醒,一骨碌爬起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突然四面响起了战鼓之声,守营的士卒大惊,急忙全身戒备,等了没多久,果然见到远处大片人马杀来,也来不及细想,守将就命人放箭,乱纷纷的箭矢打破了这里的平静,一场战事,眼看到就要展开。 黄祖逃到这里,看到远处的火光,知道是自己的士卒把守,心中都有些安定,慌忙派了一只百人队前去报信,令其前来接应,哪知道那支百人队还没有靠近,突然听到远处的战鼓声,正在狐疑,却发现军营中乱箭射出,许多躲不及的同伴当场就被射死,他们大惊,战败后沮丧。惶恐的心里在友军的弓箭之下,突然化成熊熊的怒火,这些人双目血红,乱纷纷就往上冲去,破口大骂道:“我把你个欺心的贼人,老子们也是江夏的兵,这没被豫章人杀死,反倒死在你们这群缩头乌龟的箭下,兄弟们,杀啊!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军营中的守将也是一惊,仔细辩听,听得是江夏口音,那心中就在打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就见到那些人提着刀剑,就往上冲来。那守将更惊,急忙喝道:“别靠近,再要靠近,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听了这话,那些人更加愤怒,也激发了身上的凶性,大叫道:“你杀了我们兄弟,就是有情了!别跟他说废话,先冲进去,杀了这些人贼子,自有黄太守替咱们做主!” 说完话,人已经到了近前,守营的军士自知理亏,这一靠近,火把之下,都是认得,大家都是从夏口水军中出来的,就是平时没什么交情,这日子久了,还是有些映像。 眼看着,一场火并就要发生,一声大喝从远处传来,马上一人,虽然狼狈,样子还保持着平日的威严,他的身边,一大片将佐同时出现,看到双方就要火并,黄祖急忙开口阻止,看到黄祖前来,守将非但没有松气,反而脸色大变,火光之下,只见黄祖身边,人人形容狼狈,许多人身上还有血迹,他们身后,稀稀拉拉的队伍拖得老长,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兵败了!”那个守将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忙把黄祖让进营中,还没有来得及叙话,突然,四野里出现喊杀之声,一大片火把满山遍野就杀了过来,正在进营的士卒顿时大乱,纷纷弃了营寨,往外就逃,黄祖也不顾的休整了,急忙拨了马头,也跟着逃命,守军看见,身不由己,被挟裹着一起逃命。 一路之上,伏兵四起,身后刘尚追兵追的又急,不时有人掉队,或杀或捉,沿途的营寨之中,黄祖的守军也立脚不住,统统被迫加入逃命的行列,往三江口奔出,那里,已经是所有人唯一的希望,那里,也是他们粮草的囤积之所。 只是,当黄祖引着万余残兵,逃往三江口之时,那个本来雄伟的水寨,早已经火光漫天,远远地,就能看到一团火苗,窜入云层之中,其间,惨叫声,尸骨烧焦后那种难闻的焦糊气味,无一不让逃命的士卒心生绝望。 “完了!”黄祖脸色刷的失去了血色,三江口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刘尚,就连这一点希望也不留给他吗! 其余的将士,脸色同样难看,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那个老将的预感没有错,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可悲的是,他们却想也不想,一脚就踏进来了。 其中一个将领,仿佛知道了自己死期将至,突然歇斯底里的对这黄祖骂道:“你这头蠢猪,你害了我们!” 第七十二章 襄阳刘表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原本寄希望于三江口守军的江夏兵顿时大乱,那个骂过黄祖的将领更是拨转马头,也不管黄祖的死活了,自己带着亲随就往喊杀声微弱的地方的冲去。其余将士看见,有样学样,一霎那,原本还有稀稀落落约有数千人的队伍同时骚动,许多人弃了甲兵,也三五成群四散而逃。现在战败已成事实,他们可不会再替黄祖卖命。 只是,很快的,这些四散而逃的人又乱纷纷的跑了回来,其中那个逃命的将领脸上更是惊恐,一边跑,一边叫道:“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其实不用他说,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随后,无数的战鼓声突然响起,四面八方,大片火把同时出现,火光之下,一队队气势高昂的战士喊着号子,迈着整齐的方阵,从四面合围而来。 刀剑如林,战鼓如雷。走到离黄祖一百米外,随着军中号令连续响起,四面的战士同时止步,空中传出整齐的,脚跟跺地的爆响,整个地面,都因为这一声响而轻微的震动,这一声,听在江夏兵的耳朵里,仿佛一个正在瞌睡的人,突然被一道闷雷在耳边炸响,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卒,身体同时一抖,不自觉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黄祖也被这一声爆响所惊醒,看到四周这些不动如山的敌军,黄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挫败感,仿佛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有一天突然跳出了井口,才发现天地的广大。 行动如风,不动如山,令行禁止。看到四面的敌军,黄祖的脑子里突然连续的冒出这三个词语,而这样的词语,通常就是用来形容那些铁血杀伐,百战余生的锐士,但是,面前的这支敌军,却明显不是那种百战余生的老兵,他们的眼神,也没有那种见惯生死后的蓦然。 可是,偏偏在他们的身上,黄祖看到了只有最精锐的勇士才会拥有的气势。如果这种气势,只是出现在数百人身上,他还能够理解,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拥有那种气势,由不得黄祖心中不恐惧。这是一支未来的强军!而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打造出这支强军的人,又该是多么的可怕? 和黄祖一样,江夏的将士都被面前这支军队所震慑,心中惴惴不安,更是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他们逃了一夜,这些人却明显是以逸待劳,如何打得过,所以,很多人看到自己真的被包围了,心中的恐惧反而去了不少,干脆丢了兵刃,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反正刘尚也没有滥杀的名号,投降了,也不用担心会被杀掉。 部下战心涣散,许多将佐也是目光闪烁,只是因为黄祖还在,大家也不敢冒然开口投降,只有一些亲信的部下,顾念黄祖的旧恩,还是围在他的身边。 看到这一幅情况,黄祖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拨开挡在他面前的亲兵,头一次,感觉凛冽的寒风不在刺骨,看到眼前的军队,他目光中露出一丝羡慕,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嫉妒,如果,他的手里也有这样一支军队,又怎会沦落到这一步。 战鼓声持续不停,双方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上前厮杀,这样的气氛,更加的令人压抑。面对这种压抑,黄祖很不习惯,就是在刘表面前,也从来没有过压抑的感觉。 就在这时,对面的军队战鼓声顿时停歇,四面八方,同时传出震天的欢呼,然后,、东面的军队纷纷往两边散开,一匹白色的骏马,慢慢的从那条通道里走了出来,它的背上,刘尚满脸疲惫,只有一双眼睛,依然是那么光彩过目,对于士卒的欢呼,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的激动,但是,他依然抬起手,对于士卒的欢呼表示接受。看到主公示意,欢呼声更加的热烈。 黄祖面色复杂的看着白马上的人,就是这个人,夺下豫章,连续两次令得自己兵败,就连唯一的儿子,也是死在他的手里,原本,他应该是很恨这个人才对,不过,听到如此响亮的欢呼,他的身上,也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谁不想征战沙场,谁不想万众拥戴,虽然是别人的,亲眼见到,他的胸中依然有种热血的感觉。 黄祖打量刘尚的时候,刘尚也端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黄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曾经的江夏之主,现在的阶下之囚,道:“放下武器,我饶你不死!” “放下武器?”黄祖脸色涨红,明显被刘尚的话给羞辱得不轻,他颤抖着身体,原本双手受伤,他是不适合拿武器的,但是看到刘尚这样的盛气凌人,他的胸中突然涌起一丝豪气,却是突然从亲兵身上拔出宝剑,横在胸前,大笑道:“刘尚小儿,要战便战,但有死去的黄祖,安有偷生的江夏太守!” 诧异的望了黄祖一眼,刘尚没想到,这人昏聩如此,还能有这样的骨气,语气也不再那么生硬,道:“你可想好了,三江口的大火你也看见了,今夜,死的人也是够多了,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保证不杀你,还把你送回襄阳!” “回襄阳?”黄祖惨笑,自己失了江夏,还有面目回去吗? “主公,既然刘尚愿意放过我们?何不暂时委屈一下,等到回了襄阳,再起兵报仇不迟!”一个亲兵脸色苍白,悄悄的黄祖进言道。 黄祖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亲兵,又环顾一周,发现人人脸色都有惧色,不禁心寒,想不到他征战一生,身边却无可用之人,越想越是心灰意冷,不禁仰天大叫,道:“黄祖至于此乎!”说完,举剑自刎。身边的亲兵阻拦不及,看到主子身死,许多人失声痛哭。 刘尚见了,也是脸色肃然,下了追风,带着甘宁、太史慈一起走向江夏兵中,众将也不阻拦,黄祖的死,固然令他们难过,却是救了大家一条性命,看刘尚的意思,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尽管刘尚身边只有两个人,只需要大家蜂拥而上,就可能杀掉他,却没有人上去动手,任由他走到黄祖的尸体旁边。 一位诸侯,就这么走完了他的一生,看了这一幕,刘尚的心中,也是莫名的有些伤感,对众人道:“黄祖虽然才能平庸,到底也是一个大丈夫,可以太守之礼葬之,你等亲随,愿意守墓的可为其守墓,愿意从军的,我决不亏待,如果想为良民,也自可领取盘费,各自返乡!” 江夏将佐闻听,商量了一会,除了几个忠心的亲兵,愿意扶着黄祖的灵柩回到家乡,其余人众皆降。刘尚也不亏待,依然编入军中。三江口一把大火,烧死者数千人,溺水而死者数千人,被杀者数千人,自相践踏而死的者千余人,江夏所有能战之兵,一战而全军覆没,虽然江夏城中还有数千残兵,夏口处也有千余人留守,不过既然黄祖的部众都降了,他们也不敢不降,其中,陈生死于乱军之中,张虎弃了衣甲,混杂在步卒之中,想要逃命,被刘尚军士捉住,也降了刘尚,并亲自引兵劝降了夏口。江夏二城。至于陈就、陈乐。刘铄三人,却是早就逃亡襄阳。 不提刘尚如何善后,但说襄阳刘表,自从占据襄阳。江陵,尽有荆北之众,只有荆南张羡,人众极多,百姓归心,阳奉阴违,不肯完全归附,又有宛城张绣,西凉铁骑精锐,刘表贪恋其人众,在张济死后,尽皆收纳,没想到反而被张绣养成了气力,又见其重文轻武,非是明主,于是占据宛城,自立一方,刘表内有荆南之患,也不敢过分相逼,只令其表面臣服,依黄祖之例。尽管如此,刘表依然不放心,渐渐的,也开始加强襄阳的防御。 张绣闻听,也害怕自己被吞并,也是大肆招兵买马。西凉兵自从董卓死后,大多飘零,听到张绣招兵,纷纷自带军马前来相投,不过数月,聚众数万人,雄踞南阳。刘表更是忧虑,不知道该先打哪一边。 就在这时候,刘尚又是崛起。战豫章,败黄祖,现在又袭了江北,占据江夏半数土地,刘表听说,心中的忧虑更甚。黄祖求兵的书信又到,刘表拿不定主意,于是找来蒯良蒯越两人商议:“这些日子,张绣招兵买马,人众多附,我正在忧愁,不想正礼之子刘尚又袭取了江北,占据江夏之半,现在黄祖处有求救的书信,你们说,我是先据张绣,还是先救黄祖?” 蒯良蒯越对视一眼,都是心中惊讶,刘尚行事,他们也考量过,认为同孙策一样,也是野心勃勃之人,黄祖又是主动挑衅,按刘尚的性子,怎肯轻易干休,必有一场大战。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刘尚的大军这么快就袭取了江北。听到刘表问起,蒯良道:“西凉兵马虽勇,大多都是无谋之辈,张绣其人虽勇,不过一武夫耳,难成大事,倒是刘尚此人,收罗士人,内有刘晔鲁肃为之张罗,外有太史慈甘宁为其爪牙,更兼兵马极多,善于用人,此乃主公心腹之患,不可等闲视之,黄祖新败,兵马羸弱,更兼失了江北,民心动荡,我料其非刘尚敌手,主公当先据刘尚,再并张绣!两处战胜,可以大胜之威,一鼓而下荆南,荆南既下,全楚之地尽为主公所有,此大业之象,主公不可稍待!” 第七十三章 宛城张绣 楚国丰饶,人口众多,加上有江汉之险,凡是占据其中的人,可以说进可以窥视中原,行那楚庄王问鼎之旧事,退可以自守一方,做那逍遥一方的土皇帝。这条建议,早在刘表初入荆州的时候,蒯氏兄弟就曾经给刘表说过,而事实上,刘表也是一步步按照他们的建议来做的,只是刘表重视名声,事事都要依照义礼,这步子才迈的有些慢。 今日听到蒯良再次提起称霸全楚的计策,刘表依然有些顾虑,犹豫道:“我同正礼,乃是兄弟,刘尚更是我的侄子,同室操戈,恐怕于礼不合,而且,是黄祖先攻刘尚,刘尚才会反击,如果我再去攻打他,这样子恐怕不合适吧?” 蒯良脸色肃然,冷声笑道:“主公当他是侄子,他未必当主公是叔父,此人狼子野心,前在豫章,就抢夺兄弟兵权,我听说,直到现在,其长兄刘基还在守墓,身边由数百兵士看守,与囚徒何异?他既然不讲义理,主公何须顾忌?” 刘表一愣,明显被蒯良说的有些心动,不过,想到近在咫尺的张绣,他的心中又开始摇摆,道:“刘尚兵强,又是大胜之姿,士气正强,想要攻破,非起大军不可,如果我们大军一动,张绣却来袭取襄阳,该当如何?” 一边的蒯越听说,面上带笑,眼皮也不抬,道:“张绣匹夫之勇,能知道什么大事,主公既然担心此人,何不派使者前去安抚,只需同意以南阳之地给其养兵,然后双方结盟,许以互不侵犯,正好令其为襄阳屏障,等到主公打败了刘尚,征服了荆南,张绣独木难支,又仰我鼻息,如何能够翻起风浪!” 刘表大喜,道:“两位所言,深合我意,只是张绣处,谁可为使,前往说合?” 蒯良想了一想,认为张绣只是武夫,要是选了一个高门之人过去,恐怕别人未必愿意,反而会埋怨自己,平白结仇,只能寻个家世普通的官员过去才好,想来想去,却是想起一人,乃是荆州属员,命唤宋忠的。此人虽然无甚才能,也颇有些口才,倒是个出使的好人选,于是谏言道:“属员宋忠,颇有才干,人也亲和,更兼通些武艺,正好出使!” 刘表颔首,命人找来宋忠,把事情交代一番,道:“原本此事,该交给荆州大员前去才是,只是子柔数次在我面前举荐于你,说你甚有才干,这次出使,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轻忽了!” 宋忠暗暗欢喜,又感激的看了蒯良一眼,知道这是个机会,如何不牢牢的抓住,顿时叩首道:“主公但请放心,属下此去,必定说的张绣同意,如果不成,请斩我头!” 属下如此表明心迹,刘表也是大感满意,令人赏了些金银,然后选了是数十个随员,就以宋忠为使,前往宛城进发。 宋忠初次接受大任,这心里也是火热,路上片刻也不肯耽误,急忙往宛城赶去。这时候,张绣正在操演军马,听到刘表处来了使者,不解其意,但是毕竟刘表势大,在他落魄之时,也曾经厚待,所以,张绣也不好不见,只得令军士自行操演,然后带着从人,一起回了宛城太守府中。还没有坐定,探子又是来报,江夏方向,也是来了使者,却是刘尚军中出来。 张绣心头一惊,刘尚之名,他也听说,两人年纪都是不大,今年的张绣,不过二十五岁,同为青年才俊,这感觉自然不同,而且,刘尚明明在豫章,如何使者却从江夏出来,他的心中也是好奇,急忙令人接待使者,先同宋忠一样,都等着,他要好好的想一想,这两家同时找上自己,如果没有准备,万一闹出了笑话,却是不好。 只是,张绣粗心大意,忘了吩咐从人把两拨人分开接到,他的手下,也尽是些粗鲁的军汉,如何明白其中奥妙,心想反正都是使者,宛城虽大,招待使者的地方却是只有一处,那些人不分好歹,既然把宋忠与司马芝一起安排了进去。 冷不丁发现刘表的使者,司马芝心中大惊,却是从容不迫,他是后脚进去,路上给了军汉许多银钱,所以提前知道了消息,宋忠虽然是小官,到底也自认有那么些骄矜,不屑同军汉攀谈,这两相对比,曾经亲自耕种的司马芝,无疑更加的对人胃口,一路上,这些人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就把刘表来使的事露出来了。 司马芝心中合计,自己前来,可是打定了只许成功的主意,而且,三家结盟的计策,也是他出的,如果失败而回,他还有什么面目为刘尚效力,一路行走,看看到了驿馆,司马芝却不进去,看了军汉的穿着,又悄悄的取出许多银钱,就要买下他们的衣服,西凉兵都是苦哈哈的,整日为吃饭发愁,看了许多银钱,只为买身上的破衣裳,这心里高兴坏了,急忙脱了衣服,捏着手里的银钱,喜滋滋的离去。 看到军汉离去,司马芝却是选了从人中身材高大,面貌粗狂的大汉,换上西凉兵的衣着,雄赳赳的跟在自己身后,大模大样的走近驿馆,笑着问馆中小厮道:“刘表的使者再哪,快带我前去!” 小厮看到司马芝儒雅,气势宏大,又见了许多高大的西凉士卒,虽然不认识,也不以为意,这段时间,前来投奔的西凉人多不胜数,他哪里记得过来,只是看了衣服,想当然的以为司马芝必是新近投靠的大官,慌忙侍候在一旁,陪着笑脸道:“大人想找刘表的使者,这可巧了,那人是小人亲自接待,大人这边请,当心脚步,这地方颇有些杂乱,恐怕污了大人的鞋底!” 司马芝暗笑,面上却是一副飘飘然的样子,赞许道:“你不过,人也知趣,就是可惜了,只是个小厮,回头叫你家大人来见我,你这样的性子,位置也该升一升!” 那小厮更喜,忙前忙后,围着司马芝团团转,一直引到了宋忠下榻之处,也不离去,反而鼓起力气,大声跑去叫门,道:“里面的使者注意了,我家大人到了,还不出来迎接?” 房间里面,宋忠正同随从商议见了张绣之后,该如何应对,没想到才来一会,就听到外面叫门。说什么大人到了,宋忠心里一喜,道:“看来张绣也知道主公势大,不敢轻慢,看来此次出使,必定顺利的很!” 随从听说,人人欢喜,都是这般想法,急忙打开房门,宋忠在前,果然迎了出来,看了司马芝衣衫华丽,面容俊逸,虽然没有官服,依然不怒自威,令人不可忽视。身边从人,个个彪悍非常,一看就是西凉的勇士。 宋忠更惊,想来可能是张绣身边的心腹幕僚,不敢怠慢,急忙拱手道:“在下宋忠,奉我主镇南将军之命,前来求见张将军。” 司马芝也是客气回礼,道:“我乃司马芝,现为主公身边从事,因为军务缠身,我主暂时无法前来,所以特命我先来接待,驿馆简陋,还请宋大人不要介意!” 宋忠不疑有他,连道不介意,又让司马芝进了屋子。两人分宾主落座,宋忠疑惑的看了司马芝一眼,总觉得这名字耳熟,却是想不起来,不时拿眼睛上下打量司马芝。 司马芝心脏乱跳,面上却是作出不悦的样子,仿佛有些生气,道:“宋大人打量够了吧?我是奉主公之命前来接待,可不是什么物事,任人围观的!” 被人误会,宋忠脸上一红,急忙请罪,道:“在下鲁莽,先生勿怪,只是先生名字,我却有些耳闻,不知先生可是江夏躬耕的那个司马芝吗?” 司马芝大笑,心中的担心也是放下,道:“正是在下,前些日子,刚好守孝完毕,因为同主公有旧,所以前来投奔!”又肃容道:“我主同刘镇南一向相安无事,近日为何襄阳兵马云集,你此次前来,可是来宣战的!” 宋忠一愣,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耳熟。又听到司马芝喝问,语气极为严厉,他脑子转不过来,急忙辩解道:“先生误会了,我这次前来,乃是奉了我主之命,前来缔结盟约,双方修好的!” 两人要结盟!司马芝暗自惊诧,却不露出来,依然冷着眼看着宋忠,道:“结盟,你们也配!我主雄兵数万,西凉铁骑之下,无人能挡,反观你主,荆南不顺,江夏战事又起,却不是打的缓兵之计,想要逐个击破!” 宋忠又是一愣,暗道这事却是蒯良之谋,他如何知道,看来智者所见略同,不过,自己前来,可是用人头担保过的,如果不成,性命休矣!必须得说服此人,才好行事!他到底也有些机智,如何会被司马芝三言两语就说退,脑子飞速一转,也想好了说辞,当下,不慌不忙,道:“先生之论,在下不敢苟同,可否听我一言!” 第七十四章 使者大战 宋忠误以为司马芝就是张绣身边的心腹,当下不慌不忙,从容辩驳道:“荆南四郡所属,从来都是我主之地,先生所言不顺,不过是些蛮夷不服王法,时常滋事而已,只是以讹传讹,大家都有所误会,至于江夏之事,刘尚虽强,也不过同黄祖在伯仲之间,其身后不过豫章一地,兵不过五万,地不过数百里。而我主地跨江汉,富有荆州,以一郡之地,强临一州之众,胜负可知矣!我主甲士十万,非不能征伐,只因我主仁义,恐战事一起,祸及百姓,非牧守一方之意,特命我前来两家修好,共同保的一州之安,先生何以说我们不配?” 司马芝心中微惊,没想到这个人还有些机智,说起来倒是有条有理,他也不说话,暗地里合计许久,面上仿佛有些意动,被宋忠说服了一般,良久方笑道:“宋大人之论,在下佩服,我虽非荆州之民,也是因为战火,才避难此地,安忍见到此处乐土,再被战火摧残,刚才所言,不过是试探你们是否真心罢了!” 说服了司马芝,宋忠大喜,连忙正色道:“我主前来结盟,乃是真心实意,一片为民之心,还请先生勿疑,向张将军表明我主的心意。” “这个自然!”司马芝脸上在笑,眉头却是有些深锁,道:“只是我主身边,多有西凉勇士,这些人好勇斗狠,向来都是以实力说话,不论是非曲直,宋大人这番话对我说还可,只是到了主公面前,再说出这番话来,恐怕会令的大家以为你们荆州怯战,更加的肆无忌惮,到时候,一场战火,却是不可避免!” 宋忠大惊,他来时,还真没有想到这事,西凉苦寒之地,那里的人好勇斗狠,整个大汉都是闻名,他这次来,可是以脑袋担保的,如何不担心,急忙起身施礼道:“那依先生之见,我该当如何?” 司马芝大笑,却是坦然受了一礼,正色道:“两家结盟,百姓安乐,此乃大大的善事,我如何不做。宋大人见到主公,可言荆州的强盛,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性,西凉兵虽勇,见到荆州之强,自不会做那以卵击石之事,听到刘荆州愿意结盟,必定欣然同意,如此两家罢兵,可免兵戈之苦!” 宋忠暗暗点头,记在心里,对司马芝谢了又谢,司马芝也不久留,害怕被人看出破绽,也顺势起身告辞。宋忠一直送司马芝到了门外,眼看到一群军汉护卫着他上了马车,心中更无怀疑,自回驿馆不提。 出了驿馆,司马芝也不回去,只是派了几个从人住进去,探听消息,自己却在宛城内找了个宅院,安顿进去,还没有收拾停当,突然外面有从人进来禀告,小声道:“司马大人,外面又故人求见。” 司马芝一愣,看到从人不停眨眼,随即醒悟,把无干的人全部赶了出去,然后,到了前堂,只见一个满脸风霜的汉子,已经站在那里,他的身边,还有数个面貌凶恶的大汉,只是一双眼睛咕噜噜的乱转,见了司马芝,从头打量到脚,眼神冷漠,仿佛看着一件货物一般。这种眼神,司马芝见过,只有那种积年的盗匪,才有的眼神,不禁心头狂跳,问道:“你们是何人?我并不认识你们!” 那为首的汉子大笑,施礼道:“我们不认识,不过我们的主公,先生却是熟识。我主乃是辅国将军刘尚,在下乃是主公帐下亲卫首领,名叫刘七,这些都是我的心腹手下,冒昧前来,还请先生勿怪!” 刘七?司马芝吃了一惊,回头看自己的随从,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心中更是疑惑,道:“刘大人前来,可是主公处有事吩咐?” 刘七又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道:“先生客气了,你叫我刘七就行了。我也不是从主公处过来,只是前些日子出去办差,现在回转豫章,途经宛城,不小心看到先生身边,有军中的故友,所以才来一探究竟。” 当即,刘七把自己的事,掐头去尾,简略的说了一遍。司马芝也不敢怠慢,知道这人是刘尚的心腹,也不自己的来意说了,然后叹气道:“没想到刘表动作也是迅速,现在我们双方都在此处,结盟之事,却是有些波折.。” 听完司马芝所言,刘七却是大喜,他正愁事情没有办成,回去了脸上无光,没想到这里却又一桩好事被他撞上,如何不高兴,急忙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既然两家都来,张绣恐怕拿不定主意,不如我们帮他一把,还可立上一功!” 司马芝不解,问道:“张绣人还没有见到,你如何知道他拿不定主意?又如何能够让他偏向我们?” 刘七脸色闪过一道凶光,幽幽的道:“我是粗人,只知道蛮干,所谓非常人,行非常事。先生但请安心,明日只管前去说服张绣,至于这个宋忠,我自有办法应对!” 感到刘七身上的杀气,司马芝大惊,急忙劝道:“刘大人千万不可莽撞行事,我们两家使者同在此地,一旦刘表使者被杀,激怒了张绣,主公大事休矣!” 知道司马芝会错意了,刘七面色尴尬,讪讪道:“大人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杀他,只是把他绑过来,然后我自己扮作刘表使者,明日故意激怒张绣,使得他绝了同刘表结盟的心思。” 司马芝兀自不信,看了眼刘七,担心道:“张绣驿馆之中人多眼杂,那些从人,也都是会武艺的,你如何能够把他们绑了?” 刘七大笑,指着自己道:“大人可知,我这次出来,带来了多少人,整整三百,皆是绑架的行家里手,实不相瞒,我们不是途经此地,而是一路追到此地,具体经过,也不好多说,大人只要知道,这些日子,我们已经有很多兄弟混入西凉军中,也算混了个脸熟,张绣军中之事,也知道的颇多,大人可知日前卖衣服给你的人,可是我的手下?” “什么?”司马芝大惊,不可思议的望着刘七,继而背心一阵冷汗,刷刷的就往下流。怪不得早上接待他的士卒问东问西,看似无心之言,却是在打听他的虚实,枉他自以为得计,以为西凉兵贪财,原来却是人家有意成全。 看到司马芝吃惊,刘七也有些得意,自从洛阳找不到贾诩,刘七一路上苦苦追寻,哪里知道贾诩处处烟雾,屡次扑了个空,好不容易,才打听的确实,知道贾诩来了宛城,刘七也是个死心眼,看到贾诩投了别人,就起了杀心。无奈张绣府邸防守严密,贾诩也是深居简出,抓不住机会,他索性令人假扮军士,混入张绣军中,没想到,他的手下个个都是油嘴滑舌,伶俐非常的主,在军中极有人缘,甚至还有一人,做到了百人长,早日接待司马芝的那些军士,正是那个百人长,听到是刘尚处的使者,急忙小心接待,又通知了刘七,才有现在登门之事。 听完刘七的经历,司马芝也是诧异,没想到还有这事,又见刘七说得自信满满,心中更是惊喜,道:“既然如此,也需要小心,我且教你些说辞,明日我们才好行事。” 刘七点头,知道自己杀人放火还行,做说客却是困难,只是用心用意,把司马芝交代的暗暗记住,确认无误,然后起身告辞,出了府邸,却回到兵营之中。原来,刘七现在的身份,也是西凉兵的一个百人长,所以,手下大部分人,都安排了进去,当下,刘七召集手下,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沉声道:“此乃我等立功的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等可有办法做到?” 众人听闻,都是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只要不是深宫内院,禁卫丛丛,我们哪里去不得?总是那深闺的小娘子,想要取来,那也是手到擒来,大哥尽管放心,且看我们的手段!” 大家又细细的商量片刻,看看天色擦黑,却有许多人,出了军营,驿馆之外,因为住进了两边的使者,张绣也特意令人前去保护,尽管,对于手下把双方安排在一处,张绣心底不悦,后悔不已,可是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加强警卫,希望双方相安无事。 当下,刘七买通了主管守卫的将领,自己带着属下,堂而皇之的前去换防,然后趁着夜深人静,拿下驿馆所有的人,宋忠酣睡正熟,冷不防被子被掀开,还没有来得及叫喊,嘴里已经被塞了一块破布,然后就是一顿拳脚,可怜宋忠虽然会些武艺,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就被这些人拖着,打晕了过去,丢进一辆马车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刻钟,连上驿馆之中的驿卒,一共百余人,全部被捉,反抗不得,随后,刘七进了宋忠的房间,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一早,张绣派人来请宋忠,刘七得报,心底暗笑,起来梳洗完毕,自有那假扮的驿卒端来饭食,张绣派来的官员,也没有见过宋忠,对于这些小兵,也没有丝毫关注的兴趣,就把刘七当成宋忠,客套的寒暄,请他移步太守府。刘七暗笑,一本正经的回礼,慢慢的上了大车,往太守府行去。 另一边,自有别的官员去请司马芝,司马芝早得了消息,也脸色肃然,端坐在大车之上,双方几乎同时来到宛城的太守府面前,对视一眼,同时撇开,冷哼一声。见了双方这个样子,张绣的官员只得苦笑,急忙进去通传。 第七十五章 生米煮成熟饭 两家使者都到,张绣到底顾忌刘表的实力,令人先传宋忠先去见他。刘七抖了抖衣衫,振作下精神,昂然而入,那脸上,自然带出一股子傲气,看向太守府的装饰,也是冷笑不已。 张绣同西凉众将正好看见了刘七的样子,脸色同时不悦。到了堂前,刘七虽然也是行礼,但是,那种敷衍的态度,在坐的谁看不出来。 张绣心底更是不悦,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发作,也请刘七坐下,问道:“刘景升派贵使前来,所谓何事?” 刘七谢过,大咧咧的坐下,道:“无他,听闻将军屯兵宛城,召聚人马,有南向之心,我主素来仁慈,不忍百姓受苦,又怜惜将军武勇,恐怕一旦起倾国之兵前来,宛城顷刻就为齑粉,所以特命我前来传话,只要将军归顺,可借南阳之半给你养兵,若是不从,襄阳之处十万甲兵,立刻就到!” 听了这番话,不止张绣,在坐所有的人都是大怒,一起骂道:“我等屯兵,与他何干,刘景升安敢如此!” 又有一人,身上八尺,膀大腰圆,脸上一缕黄胡子,耳上一个大金圈,当即就跳出来,用手揪住刘七就要厮打,嘴里骂道:“我等雄兵数万,岂容你等腐儒藐视!” 刘七见了,却是左右抵挡,面不改色,一个闪身挣脱那人伸来的手臂,只是不屑的看着张绣道:“这就是张将军的待客之道?” 张绣阴沉着脸,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刘七,挥手令众将安坐,道:“对于客人,我们从来不缺乏热情,但是对于豺狼,我们手里的也不缺少刀剑,刘景升要我归降,他总的拿出诚意,光是空口许诺,就想收服我数万西凉铁骑?” 刘七冷笑,道:“南阳地广,借一半给你屯兵,这还不算诚意吗?要是我主大军到来,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宛城能够抵挡多久?在坐的众将,又能有多少能够活着?” 众将大怒,纷纷怒目而视,只是张绣有令,大家只得忍着。张绣也是脸色铁青,冷冷的看了眼刘七,道:“西凉的男儿,从来不畏惧敌人,本来不杀你,难以消除心中怒气,不过杀了你,却是污了我的宝剑,你可回去告诉刘表,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他就杀过来!来人,把这人叉出去!” 旁边的西凉士卒早就忍耐不得,听到张绣下令,一拥而上,把刘七双手拖住,就往外拉,刘七大惊,一边挣扎,一边叫道:“你们可想好了,我主大军一到,你们必将覆灭!” 众将更是愤怒,刚才揪住刘七的那个大汉更是火爆的脾气,跳出来叫道:“这厮可恶,主公何不杀之,然后再起大军,跟刘表决一胜负?” 张绣微微一笑,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此人虽然无礼,到底也是仗了刘表的势,且先见过刘尚的使者,再来计较!” 又对亲卫道:“快传刘尚使者前来!” 亲卫得令,迅速前去通报,司马芝急忙整理衣冠,跟在亲卫之后,半路正好撞见被叉出去的刘七,两人心照不宣,刘七只顾着叫骂,西凉兵更怒,抽冷子很给了几拳,把他丢出门外。 司马芝步履轻松,到了堂前,见到张绣,施礼道:“在下司马芝,奉我主之命,前来拜见张将军!” 经过刘七的骄横,乍一看到司马芝恭敬的样子,张绣不禁好感顿生,而且,司马芝的仪容也是不俗,让人一望就知道是贤人,张绣不敢怠慢,起身回礼,道:“豫章刘子任,闻名久矣,他也知宛城有张绣?” 司马芝朗声笑道:“将军武勇冠于西凉,我主虽未见面,却是仰慕久已。正好江北之地,已为我主所有,听闻将军就在左近,特命我前来致意!” 好话人人爱听,张绣也不例外,语气和缓的问道:“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司马芝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我主听闻将军占据宛城,将勇兵强,特命我来问将军一句话:宛城虽好,怎比襄阳,将军岂有意乎?” 此话一出,不但张绣,就是在坐的众将也是心头震动,惊疑不定的看着司马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张绣脸色更是阴晴不定,熟识司马芝良久,急忙对手下道:“你们先出去,我要与司马先生单独谈一谈。” 大家心领神会,也不敢久待,这样的机密,哪怕他们是粗鲁的军汉,也明白知道的越少,才能活的更加的安稳,谁有那个胆子,敢逗留的,都是纷纷离座,快步离开,只是看向司马芝的眼神,都有些惊异。 所有人都离开了,宽敞的大堂内显得极为的空旷。张绣着实被司马芝的那一句话震的不轻,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戒备,一本正经的请司马芝坐到他的近前,然后疑惑的问道:“刘子任此言何意?” 司马芝大笑,仿佛丝毫没有发现张绣脸上的戒备之色,也熟识张绣良久,暗道此人面相刚硬,也定是那种倔强不屈的人,不可以言语劝诱,当激将为上!打定了主意,司马芝话锋一转,却是问道:“敢问将军,刚才过来,我见一人被叉了出去,可是刘表之使?” 张绣点头,怒道:“此人依仗刘表,语出狂言,有欺我之心,故此令人叉出!” 司马芝佯作惊讶,语气略显焦急的劝道:“将军却是失了处置,此人虽然狂言,那也是刘表势强。将军众将虽勇,不过只有南阳一地,刘表雄踞荆州,带甲何止百万,一旦大军到来,将军怎能抗衡?为将军计,可迅速命人追回使者,然后当面道歉,两家和好,才能使宛城无事!” 张绣更是疑惑,要不是司马芝气质出众,他都要怀疑这人会不会是假冒刘尚使者的骗子。这哪有敌对的一方,为另一方说好话的,何况,还是教唆他投降刘表,这人不是来找他结盟的吗? 事出反常,张绣也被司马芝搞糊涂了,不解的问道:“先生既为刘尚使者,如何替刘表说话?” 司马芝故意叹了口气,这口气,也把张绣的好奇心激发到了极点,脑袋也不自觉的偏了偏,作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司马芝暗喜,看到引起张绣主意,才道:“所谓闻名不如见面,我主素闻将军坐拥宛城,部下数万西凉铁骑举世无敌,也是一方雄主,才令我前来结盟,谁知道将军却是心中摇摆,既想不与刘表动兵,又想自领一方,敢问将军,这样的心思,可能长久?刘表外虽儒雅,内怀猜忌,其怎能容忍一支不受控制的强军屯驻在他的身边?一旦襄阳大军一到,这宛城繁华之所,必将重临战火。为百姓计,将军何不迎回使者,至少,不失为一富家翁!” 张绣脸色一变,脸色阴晴不定,徐徐道:“先生既然如此爱民,为何不劝刘尚放下刀兵使江夏百姓免受兵戈之苦?反而却来劝我?” 这句话说得不急不缓,平平淡淡,,令人听不出一丝的感情波动,但是,敏锐的司马芝还是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怒火,还有一丝不甘,也是这丝不甘,令的他的心中大喜,面上也是肃然,向着江夏方向拱手道:“我主乃当世英雄,将士用命,百姓归附,上只听天子号令,下只为百姓奔波。岂能因刘表欺凌,就任由江夏百姓受那黄祖父子荼毒!只要能够救民于水火,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我主又有何悔!” 张绣大怒,司马芝虽然没有明说,背地里却嘲讽他不是英雄,张绣如何能够忍耐,当即拔出宝剑,抵在司马芝的脖子上,骂道:“腐儒是来辱我张绣耶!我之兵马,胜刘尚多矣,偏他起刀兵,却哄我归顺!我西凉血性男儿,何惧一刘景升!” 宝剑临身,司马芝脸色如常,仿佛脖子上的不锋利的铁刃,而是柔软的丝巾,淡淡的道:“既然将军不惧刘景升,何俱我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我出此言,不过是将军心中无断,如今,将军有决断否?” 张绣心中一动,却是醒悟了过来,又见司马芝脸色从容,不似作假,也是抽回宝剑,重新入座,笑道:“先生果然好算计,却用言语激我!不过,先生之言,振聋发聩,令张绣如梦初醒!既然刘子任敢虎口拔牙,我岂不敢火中取栗!只是两家结盟,干系甚大,还容我考虑一二,才能答复!” 好不容易令的张绣倾向自己,司马芝如何肯轻易放过,步步紧逼道:“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将军既为人杰,岂可优柔寡断,作那妇人之态!” 被看做妇人,那可是男儿的奇耻大辱,为了证明自己也是铁铮铮的好男儿,雄赳赳的伟丈夫,张绣当即大声道:“我心意已决,豫章刘子任,我神交久已,若能结盟,固所愿也!” 司马芝大喜,连忙趁热打铁,大声道:“将军英雄,北地谁人不知,既然如今你我两家结盟,何不立刻修书一封,令我传于主公!” 总算从司马芝口中听到了一句褒扬之词,张绣心中也是得意,而且,坐下这个决定,他的心中也有些热血沸腾,这次对付的可是荆州这个庞然大物,以弱攻强,光是想一想,就令的他胸中的好战血液翻腾不已,当下,张绣捉起笔来,又寻了左伯纸,饱蘸浓墨,写了封回书,答应两家结盟之事。 接过回信,司马芝心中巨石落下,暗道生米已经做成熟饭,张绣想要反悔,也要掂量一下士人悠悠众口,有时候,人言甚于刀兵! 第七十六章 木已成舟 张绣写了回书,答应了两家结盟之事,然后又同司马芝谈论良久,司马芝应对从容,语气不卑不亢,张绣更是欣喜,心中有不舍之意,他也打听过了,以前刘尚军中并没有这个人,想来是新近投靠的,于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试探着说道:“先生博通经典,绣倾慕不已,现在既然两家结盟,先生可否留驻宛城,也让我时时请教。” 司马芝微惊,暗道刘尚乃是明主,自己投奔,正要大展拳脚,如何肯留在此地,于是婉言回道:“将军厚意,在下心领,只是我主吩咐我的使命,我才完成一半,无法在此地久留,宛城之中,名儒何其多,将军还愁找不到请教的人吗?” 张绣见此,知道无法说服,也不敢强留,他绝了刘表使者,一场祸事随时会到,更不能失了刘尚这个强援,只得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只是先生旅途劳顿,且暂时住在我府中几日,再走不迟。” 司马芝心急江夏战事,如何肯多待,急忙起身施礼道:“我出来多时,还不知江夏战事如何,怎敢于路途久留,误了主公大事,还请将军恕罪!” 张绣无法,对司马芝更加敬重,加上前些日子从宛城路过的郑浑,都是刘尚身边幕僚,张绣羡慕不已,暗叹刘尚贤士之多,对于两家结盟之事,也更加的放心。当下,张绣亲自上马,带着一队甲士,把司马芝送出宛城城门,离城十余里,司马芝再三告辞,上了马车,带着数十员从人,往江夏去了。张绣自拨转马头,也回了宛城。 还没有到太守府,只见一个家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脸的焦急之色,看到张绣,不由大喜,急忙奔了过来,喊道:“主公,可让我等好找,贾先生回来了,正在四处寻你!” “什么?贾公回来了。”张绣大喜,急忙问道:“他现在何处,快带我去!” 那家人不敢怠慢,急忙回禀道:“先生正在书房,说有要事同主公商量!” 张绣更喜,也不管家人,直接骑马快跑,一路上人人躲避,府中亲卫看见,也慌忙开门,张绣拍马而入,进入后院,方才下马,只见后院一人,听到马蹄声,已经徐徐走来,此人面貌四十余,走起路来,寂静无声,样子看上去虽然平常,但是一双眼睛极为细长,微咪的目光之中,自然带着一丝冷芒,没错,这人就是贾诩贾文和,因为前些日子,在宛城安顿了下来,却是听说有人四处打听自己家小的下落,心中不安,特意跑去华阴,拜托段煨多加照顾。段煨自然满口答应,也希望结交张绣这个强援,硬是留了贾诩许久,今日才放回。 对于贾诩,张绣完全是执子侄礼的,举止也是亲近,两人没有什么客套,等到张绣下马,贾诩脸色肃然,沉声问道:“我走之后,可有刘表使者前来?” 张绣点头,冷笑道:“没错,可笑那刘景升,自以为强横,却想一滴血不出,就夺下我宛城的基业,那个使者宋忠更是狂妄,出言不逊,是我令人将其叉出,逐回襄阳。。现今,我已经同豫章刘尚结盟了。” 贾诩大惊,深悔不该在段煨处久留,急忙拉住张绣,两人进了密室,令张绣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贾诩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听完之后,沉吟良久,不发一言。张绣看了,心头打鼓,惴惴不安的问道:“贾公,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哎!”贾诩一跺脚,恨恨的看了一眼张绣,苦笑道:“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只是好一个刘尚,没想到汉室将亡,却出了这么一个妖孽!” 张绣更惊,问道:“此言何解?” 贾诩只是叹气,等张秀催的急了,才无奈的说道:“刘表使者前来,你是亲眼见过,还是等到第二天才见到的?” 张绣回想了一番,道:“本来刘表来使,我是要马上见的,不过刘尚处突然也来了使者,我心中拿不定主意,贾公又不在,只得令他们安顿下来,然后第二日一起传唤,这个宋忠,却是传唤之时才见到的。” 贾诩心中一惊,惊讶道:“你可曾把他们分开安置?”张绣脸色一红,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小声道:“不曾,我当时心中烦躁,只令下面人安排的,却是忘了交代清楚。” “这就对了,我听你所说日前宋忠的表现,却是极为的怪异,刘表为人重礼,就是骄横,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加上你又把两方使者放在一起,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个宋忠,八成就是假的!” “假的?”张绣大惊,不可思议的问道:“不可能,驿馆之内,有百余人驿卒,有这些人在,一旦宋忠被掉包,他们如何看不出来,而且,外面还有精锐士卒看守,司马芝从人不过数十,如果行事,怎么会没有半点动静?” “妙就妙在这里,这个刘尚,果然是谋定后动,司马芝不过是明面上的使者,其暗处,一定有别的人手接应,就是为了防止刘表也派来使者,坏了他的好事,而且这事,军中定有内应,这些日子,前来投奔之人极多,要是藏个数百人,再买通军官,移防驿馆,神不知,鬼不知,想要拿下宋忠等人,不是易如反掌么?” 听了贾诩的分析,张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羞又怒道:“不想却是上了刘尚的恶当,现在又绝了刘表使者,却令我两头难做!” 贾诩目光闪烁脑子也是转悠了许久,却是岔开了话题,严肃的盯着张绣道:“事已至此,却有良策供主公选择,上计,解散部众,只身入襄阳,拜见刘表,当面请罪,刘表外在宽和,必定厚待主公,虽不能高官显爵,也不失为一富家翁,此保身之道!中计,厉兵秣马,观襄阳虚实,伺机而动,一旦袭取襄阳,南阳之地,尽为将军所有,此王霸之业!下计,深沟高垒,积蓄粮秣,只为刘尚声援,自己却守卫一方,观天下成败,再择一明主而从,此晋身之资!此三条,主公意属哪个?” 张绣脸色严肃,认真听完贾诩分析,思考良久,想想自己手下雄兵数万,却拱手让人,还要亲自去向刘表请罪,脸上着实挂不住,心中更是不忿,而要他真的死守住宛城,心中又是不甘,而且,刘尚能够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天下,他自己未必差了,想到这些,张绣道:“上计不可,下计太死,中计可也,我也不求王霸之业,但有南阳之众,襄阳之险,自保足矣!” 贾诩目光闪过一丝失望,但是这是张绣的选择,他也不好强求,而且,张绣虽然没有称霸之心,到底还是选了第二条,等到真的打下襄阳,声势大振之时,也由不得他不参与角逐天下的争斗,想到这里,贾诩又有些振奋,他辅佐数主,结果一个个都是一事无成,如果张绣能够成功,也显得的自己的本事。 于是,贾诩又说道:“既然主公主意已定,可加紧参演人马,多派人手打探襄阳虚实,刘尚处,也须派人前去探问,观其虚实!” 张绣点头,就在宛城之外,专门屯了数座兵营,又派人前往西凉等地,招诱兵员。更有手下大将胡车儿,引众万人,巡视南阳各县,一时间,南阳之地震动,许多人望风影从。 不提张绣如何招兵买马,但说司马芝出了宛城,那悬着的心,依然没有放下,他虽然令的张绣结盟,到底其中耍了诡诈之术,也害怕张绣发现后,恼羞成怒,事后反悔,于是一路上,令人大张旗鼓,采买各种物事,又令人四处宣扬两家结盟之事,就是这样,司马芝还不放心,因为,只要刘表愿意,他还可以派出使者前来修好,这时候,被俘虏的宋忠也就显得极为重要,如果,能够令的宋忠作为内应,对刘表使用反间计,只要瞒住一时,令的两家猜忌,修好的可能也就没了。 所以,出了宛城,司马芝立刻令人往荒野行去。宛城三十里外,却又一片树林,这里,原来是黄巾出没之地,后来黄巾被灭,这里的人烟也渐渐的稀落,少有人来,而刘七的三百余从人,屯驻在其中,他们的身后,是一辆辆大车,车里面,全部都是从驿馆抓回来的俘虏。 司马芝车架未到,。早有伏路的小兵出现,引着他进了密林,七拐八拐,到了一角,刘七已经等在那里,看了司马芝,大笑道:“司马大人一路顺利否?” 司马芝也笑,急忙下了马车,拱手道:“多亏了刘大人行动果决,张绣已经答应同我们结盟了。只是那个宋忠,我们还能用的着,不知其人现在何处?” 结盟成功,刘七也是欢喜,忙令人跑到最大的一辆大车上,拉开黑幕,不多一会,就见一个身体瘦长,穿着睡衣的男子,被人押着,带了上来。 第七十七章 返回江夏 这一天,可以说是宋忠最倒霉的一天,先是大半夜的,春梦正好,却被人揪了出来,问也不问就是一棍子打晕,等到醒来,四周黑漆漆的,手脚也不能动,他心中更是害怕,不知道这些人要把他怎么样,他来的时候说得豪迈,用人头担保,可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谁不害怕? 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了一丝亮光,宋忠急忙抬眼,就要往外看,只是在黑夜处待得太久,一时间受不住刺眼的光线,对面的人也看不清,就感觉身体被人拖出,然后,脚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两柄钢刀,一把架住他的脖子,一把抵在他的后心,一个冷漠的声音喝道:“老实点,乖乖的跟我们走!” 宋忠大惊,不敢不从,只是迈开酸麻的双腿,哆哆嗦嗦的往前走,他也看清了,周围都是密林,身上又被大刀架着,他那两下花架子,如何能够打过,只得老老实实,打定了听天由命的主意,反正身上也没有受伤,估计这些人也不会杀了自己。 走了没多久,宋忠迷迷糊糊的听到一阵熟悉的谈话声,耳朵不禁一动,急忙打起精神,四处张望,这一望不打紧,却是看到一个熟人,正是驿馆见过的司马芝,这一刻,无数的疑问,加上原本就有的那么一丝隐隐约约的怀疑,宋忠突然悔恨不已,恨恨的看着司马芝,怒道:“原来是你,你根本就不是张绣的幕僚,为何却来诓骗于我?” 看到宋忠义愤填膺的样子,司马芝忍俊不禁,急忙令人给宋忠松绑,然后笑道:“我的来历,想必现在你心中有数,我们索性开门见山,今日一早,我已经见到张将军,而且,我主已经同张绣结盟,你的使命,也该完结了。不过,既然你被我们捉住,现在你我两家又是仇敌,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置你?” 宋忠惨笑,看了眼左右不怀好意的士卒,叹气道:“我来时,以人头作保,现在结盟失败,已经是个死人,反正是死,谁杀都是一样,只请司马大人行好,不使我暴尸荒野就行了。” 司马芝听说,心中更喜,他正愁如何说得宋忠为内应,这人却自己走上了绝路,于是笑道:“大好男儿,功业未成,谈何死乎?你这一死,家中妻儿,该当如何?” 想起家中妻儿,宋忠悲从中来,双目流下泪来,迟疑道:“事情不成,我自一身承担,我主仁慈,恐不会怪罪我之妻儿。” 刘七冷笑,在一边插话道:“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做那女儿之态。我们有一事,只要你愿意,可放你回去,还能免于罪责,你可愿意?” 宋忠一惊,随即想到什么,脸色骤变,厉声道:“我宋忠虽然不才,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休想要我做不利于主公之事!” 刘七狞笑,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宋忠,徐徐道:“实话跟你说,我们出来有三百人,你数数看,现在我的身边还有几人?” 宋忠惊疑不定,又有些好奇,不知道刘七所言何意,老老实实的数了一遍,却发现,内中却有一百人,不见了踪影。 见到宋忠数完了,刘七也不废话,直接恐吓道:“知道那一百人去了哪里吗?我听说,你家中还有三子,其中一人十岁,一人七岁,一人还在襁褓之中,襄阳之外,你还有一处外宅,内中女子也孕有一子,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宋忠大惊,再也不能保持冷静,家中妻小,可是他的命、根子,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知道的,不过,看刘七身边众人凶恶的样子,他想一想就是不寒而栗,只能膝行几步,伏在司马芝面前哭告道:“小人只是一个使者,并不知道什么军国大事,还请大人放过我的妻小!” 司马芝到底不忍,把头瞥过一边,却不好出言。刘七冷笑连连,喝道:“实话告诉你,你的家小,我们已经打探的明白,兄弟们已经上去,把他们接去豫章,是死是活,就看你一念之间!” 宋忠无法,脸上犹豫再三,一想到家中幼子,终于下定决心,也收了眼泪,叹道:“事已至此,为了妻小,污名又算的了什么!将军又何吩咐,可以明言,只是我的家小,你们需要厚待!” 司马芝点头,心中也是感叹,要不是事情棘手,他也不会出此下策,也不知道刘尚得之,会怎么看待自己,不过,既然做下了,他也不会回头,道:“事情很简单,我这里有一封信,却是荆南张羡写给张绣的,你可以装作偷出此信,逃回荆州,刘表见过信后,自然绕你一死!” 宋忠苦笑,接过信封,感觉像是压着一座大山,喘不过气来。他虽然没有参与过荆州的大事,但是荆南不顺,那个不知,要是这封信到了刘表的手上,不管真假,那也是一场地震,整个荆州,都可能因为这封信而动荡。不过,想到妻子儿子。他只得狠下心肠,郑重其事的把他收入怀中。 刘七满意一笑,令人给找来干净衣衫御寒,宋忠也不多说,步伐踉跄,独自走出树林,选了方向,就往荆州赶去,至始至终,他们有问过自己的从人如何了,刘七也没有提起,仿佛他们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处理完宋忠的事,司马芝留在宛城的探子也回来了,说张绣厉兵秣马,手下大将胡车儿也是领兵一万,开始巡视南阳,司马芝大喜,拊掌笑道:“如此,大事成矣,刘将军,我们当速速赶回江夏。” 刘七也是欢喜,加上很久没有见过刘尚了,心中也是挂念,这次又立了一个大功,虽然没有捉住贾诩有些遗憾,到底也算将功补过。他的部下,这些日子漂泊在外,也是腻味了,都希望早早回去,舒舒服服的休息一番,所以,听到要回去了,众人欢欢喜喜,弃了诸多杂务,轻身急行,一直往江夏赶去,到了半路,黄祖已死,江夏全境平定,众人更是欢喜,也不去蕲春,而是从雇了条大船,顺流而下,一直开往夏口。 夏口城中,守将乃是苏飞。自从张虎降了刘尚,劝降夏口守军之后,靖海军的大本营,也从鄱阳湖搬到了这里,湖口之中,只留彭虎引着数千水兵屯驻,三江口处,却是李通领着吴霸。雷绪二人屯驻,如此一南一北,夹江为势,整片江夏,一片大定。 尽管,三江口一战,死者极多,但是还是抵不住源源不断从北方南下的流民。这时候的北方,曹操虽然已经上表,正式请汉献帝迁都许昌,可是河北的袁绍,幽州的公孙瓒,依然还没有完全的分出胜负,更有乌桓,鲜卑的游牧骑兵趁机南下,劫掠人众,许多人不得已,纷纷携家带口,往南方躲避。而荆州富饶,自然是大家的首选。 同时,豫章的各项制度,经历一年的发展,也趋于稳定,渐渐的,也开始在江夏等地推广。虽然江夏的局势还不是很明朗,但是,该走的步子,刘尚一步也没有落下。也有些官员,对于刘尚这种举措不是很赞同,因为江夏之地,靠近江陵,刘表强大,很多人对于守卫江夏,也不是很有信心,而发展江夏,却不是短时间能够见效的,万一守不住,却不是白白浪费了精力,对于这种情况,刘尚也是重视,专门找来大家,说道:“同为大汉百姓,何分豫章江夏,我志在为民,此亦功在社稷,你等不可懈怠。” 刘晔等人深以为然,也道:“凡成大业者,无不以民为本,主公此举大善。我等当全力助之!” 所以,虽然江夏有许多人因为亲人死于战火,暗恨刘尚,携家带口渡江而去,也有更多的流民蜂拥而入,安居乐业,司马芝回到江夏,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况,不时有人迁往他处,不时有人结伴而来,来来往往,整个江夏,都显得极为的热闹,而且,新年将至,不管是顺心的,还是不顺心,都希望能够安安生生过一个好年,难得的,岁末之中的汉朝,终于消停了下来,除了兵马依然调动频繁,各处都是熄了战火,节日的气氛开始出现。 见到司马芝回转,苏飞急忙迎接,也看到刘七也在身后,更是惊讶,不由问道:“刘将军去了多时杳无音信,主公数次提起,今日为何同司马大人一起回来?” 刘七听说刘尚念叨自己,心里更是感动,笑道:“也是凑巧,路上遇到,主公现在何处,我们有要事前去禀告。” 苏飞一惊,急忙令人快马出了夏口,往江夏报去。尽管刘七官阶不高,他也不敢怠慢,当即安排宴席,为两人接风。刘七的军士,在外日久,憋的很了,现在回到熟悉的地方,都是高兴不已,也是欢欢喜喜的各自寻乐子去了。刘七也不去管,同司马芝谢过苏飞,休息一夜,都换了干净衣衫,选了军中快马,一直往江夏城奔去。 第七十八章 游侠儿 江夏城中,人来人往,繁华依旧。太守府,原本黄祖的住所,如今却换了主人。其富丽堂皇比之三江口黄射的宅院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黄祖身死,他的财物刘尚自然笑纳。结果这一查,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不但黄金堆满了整整一屋子,就是其余的绢帛,古玩,那也是数不胜数,其中还夹杂着失传的古籍,都是秦代焚书幸存下来的残卷。对于黄白之物,刘尚没有多大的兴趣,唯有对这些古籍,刘尚兴致盎然。 何止是刘尚,刘晔、鲁肃、还有郑浑,凡是刘尚身边能够说得上话的文人,都挤在黄祖收藏密宝的小屋子里,捧着册竹简,恨不能把它塞进脑子里。不过,能够亲眼见到这些竹简的,毕竟是少数,这些珍贵的文献,刘尚也不会令它们一直躺在私人的宝库里,当场令郑浑整理成册,编成目录,以纸张转录出来,公之于众。这一刻,他甚至在想,也许不用等到永乐大典,他自己也能编成一部传世的经典。 刘七与司马芝一道回来的时候,刘尚正同许多人窝在书房里,讨论那些失传的古籍,听到刘七回来,他的心中也很是高兴,他派刘七出去,原本是抱着撞一撞运气的成分,成了固然是个惊喜,没成功,那也是无所谓,他也不认为,自己就有那个魅力,能够让所有人都慕名而来。可是,刘尚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刘七却是个死心眼,竟然整整在外面寻找了数月,而且,还何司马芝一起回来了。 当即,刘尚放下手中竹简,留郑浑待在那里整理,自己却带了鲁肃、刘晔等人一起,回到太守府正堂之中。亲兵上前道:“刘军侯与司马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刘尚急忙令人快传,不多时,刘七略显单薄的身影的走了进来,看到刘尚,眼睛一红,翻身跪倒,请罪道:“属下有负主公所托,还请主公降罪!” 刘七平安回来,刘尚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快步走到刘七身边,扶起他道:“你此去数月,我甚是想念,也是我心急,忘了交代清楚,找不到人,可直接回来,却是累你在外奔波许久。” 强忍住心中的感动,刘七也露出笑容,道:“为主公办事,乃是我等的本分,谈何辛苦,只是我虽然找到了人,那人却投了张绣,因为顾忌两边同盟,我不敢轻举妄动。” 尽管心理有了准备,听到贾诩真的投了张绣,刘尚心中还是有些遗憾,不过,现在他们也算是同盟,却不能多生事端。而且,刘尚心中也是好奇,问道:“天意如此,不可强求。只是你为何同司马芝一起回来了?” 刘七更是激动,有了表功的心思,就把自己如何潜伏在宛城,以及同司马芝所做的事和盘托出,就连威逼宋忠的事,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刘尚连连点头,心中也是诧异,没想到结盟的事,居然如此曲折,也不知道张绣明白过来后,有没有摔了桌子。 结盟成功,功劳最大的当属司马芝,刘尚也不冷落,先是郑重拜谢,道:“我得先生之助,何其幸也。宋忠此人既然答应做我们的内应,依先生之见,这荆南之事,该当如何?” 司马芝微笑,见刘尚没有怪罪自己自作主张的意思,心中的担忧也是放下,道:“宋忠在彼,可行离间计,不消我们主动,只要流言一起,张羡自会派人过来寻我们结盟!” 刘尚大喜,厚赏司马芝、刘七二人,就令司马芝为身边参军,随军听用,刘七又是心腹老人,刘尚有意抬举,希望把他放出去,自得一片天地,于是对刘七道:“我有今天,你等亲卫出力极多,现在我已据有四郡之地,你可选一处地方做那县令一职!” 刘七摇头,跪下禀道:“在下粗人一个,若为一方县令,实在难以服众,只愿留在主公身边,做一亲卫足矣。” 刘尚见此,也不好强求,只是多给金银,厚加褒扬。刘七看刘尚收回成命,心中松了口气,又是想起一事,脸上有些得意,道:“这次出去,我也不是空手而归,西凉之地多有豪杰,却是有一人,武艺精熟,更兼义气深重,我初到武威,正好看到此人单枪匹马,与百余人厮杀而不落下风,我见其人勇猛,率众救应,其人感激我相助之恩,也随在军中,主公可愿见上一见?” 能与百人厮杀而不落下风?刘尚惊疑,怀疑遇到什么名将,急忙问道:“此人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 刘七回道:“此人名杨阿若,又名杨丰,字伯阳,酒泉人,以报仇解怨为业,西凉曾有民言,道: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其好勇斗狠如此,因为我救了他一命,他才随在军中,愿意过来投奔主公。” 这不就是个古代的古惑仔嘛。刘尚暗地里嘀咕,不过想到这人能够力敌百人,也是难得一见的武将,要是收为手下,也是份不小的助力。 对于杨丰,刘七还是真心结交,也希望他能在刘尚这里谋一个好出身,于是又道:“其人虽然好斗,不过为人极讲义气,曾有豪强,看中一农户家中发妻,陡起邪念,强要带回家中,那农户老实的过分,只是在一边抹眼泪,却不敢挪动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人拖上车,去的远了,才敢放声大哭,幸好阿若经过,听完始末,骂那人道:你也是大丈夫,妻子被夺,此乃奇耻大辱,缘何不拔刀而起,抗争到底!那农户面有惭色,道:单人独力,恐不能胜。阿若大怒,喝道:我也只一人,不消你金银供奉,只给我一口饭吃,我为你夺回妻子,如何?那农户不信,言道:他们百十人,个个精壮,又有兵刃,你瘦弱如此,又无刀兵,去了不是白白送死!阿若更是愤怒,也不回言,只是提了农户门前斧头,发足狂奔,那豪强见有人追,令手下恶奴齐出,阿若面不改色,力劈十余人,救出农户妻子,余众胆寒,纷纷逃散。其品行这般,实乃一时豪杰。” 听了杨丰事迹,刘尚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对于游侠儿,也不禁充满了新奇,道:“这人既然是你举荐的,可令其过来见我,如果其人真有本事,我自然厚待!” 刘七大喜,道:“主公稍等,我这就带阿若过来。”说完,急忙跑出去,带了一个瘦高的汉子进来,。 初一看,这人面皮发黄,身体也是羸弱,实在难以同刘七口中那个好勇斗狠的游侠儿联系到一起,不过,当接触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刘尚却发现了一丝凶狠,这种凶狠,不是那种仗势欺人后养成的跋扈,而是那种天生不消停,没事也要找人打一架的凶狠,这种凶狠,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而杨阿若,就是这么一个人。 看到刘尚,杨阿若只是拱手,道:“在下杨丰,见过辅国将军。” 一边刘七见了,不禁眉头一皱。刘尚却不介意,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杨丰,他知道,这种人,只有你的拳头比他大,他才会服气.所以,刘尚也不多言,请杨丰坐下,对左右道:“去请甘宁与太史慈前来见我!” 亲兵得令,急忙出去传话,这时候的甘宁与太史慈还在军营之中操演士卒,因为江夏降兵过多,这整顿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听到刘尚传话令他们过去,两人都是奇怪,今早他们才见过刘尚,现在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又要传唤。引路的亲兵察言观色,却是笑道:“好叫两位将军得之,主公处来了个游侠儿,是刘军侯亲自举荐的,此人有些傲慢,见到主公也甚是无礼,故此主公命我前来传唤两位。” 听说有游侠儿前来,甘宁太史慈都是失笑,也猜到了几分刘尚叫他们的意思,于是脱了甲胄,只穿单衣,两个人骑了军马,一起来到太守府前,自有守卫上前,把马匹牵走,两人一起走进太守府,也不消指引,一直走到正厅,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极为的响亮,不用说,这人就是前来的游侠儿了。 听到脚步声,刘尚嘴角微翘,见到太史慈甘宁走进来,笑道:“兴霸,子义,你们来的正好,此乃西凉豪杰杨阿若,武勇非常,你们皆是武者,可以多多亲近。” 杨阿若大惊,显然甘宁的名头,他也是听过的,虽然两人一南一北,八竿子打不着,但是那一地有那一个强人,大家都是心里有数,他也不敢托大了,急忙起身,熟识两人,见两人都是气势雄浑,一望可知是武艺高强之辈,不禁疑惑道:“你们哪个是锦帆甘宁?” 见有人提及自己名字,甘宁大笑,指着自己道:“甘宁在此,你是何人?” 杨阿若更喜,打量甘宁不停,拍手笑道:“你之名,我闻之久矣,只是你行踪飘忽不好过来讨教,来来来,我们且打上一打,看看是你的武艺高强,还是我的刀法出众!” 一边太史慈见了,脸上却有怒色,喝道:“我主在此,你怎可放肆!莫不是仗着有些武艺,有自傲之心?” 杨阿若一愣,看向刘尚,却是突然醒悟,自己可是答应了刘七,要来投效的,这样子大模大样,却是有些不妥,不由脸色发红,却是说道:“我虽答应了刘大哥,要来投效辅国将军,只是要我真心追随,必须得打得过我才行!” 第七十九章 大阅兵 杨阿若虽然被刘七救了一命,为了报恩,愿意随刘七来到豫章,共同投靠刘尚,不过,他骨子里的野性,又令他感觉投靠刘尚,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不过,他也知道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就不能不来,只是,他也留了一个心眼,那就是,只有能够打得过他,他才心甘情愿的投奔刘尚,如果刘尚军中没人能够打过他,他也可以顺势推脱,重获那自由之身,所以,见到刘尚,尽管这人威名远播,杨阿若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气,因为从刘尚的气质,他就知道,这人武艺不行,他自然看不上眼。 对于杨阿若的小心思,刘尚虽然猜不透,却也多少明白一些那种游侠儿的心思,因为,他的身边,甘宁就曾经是个叱诧长江的游侠儿,说到底,这些人都有倔脾气,各有各的古怪,要不是甘宁在黄祖手下很是吃了不少苦头,收敛了性子,那好勇斗狠的劲头,也是十足。 听到杨阿若挑战,换了以前的甘宁,早就破口大骂,挽起袖子上去厮打,但是,经过了这么久的军营熏陶,甘宁的心中,已经没有了那种急躁的性子,他只是微笑,却向刘尚施礼道:“主公你看,这事该当如何?” 刘尚暗笑,甘宁一副急不可耐,又使劲憋住的样子,刘尚也觉得有趣,道:“难得看到游侠儿之间的比斗,兴霸何不应战,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甘宁大喜,那脸上的淡定顷刻瓦解,眼神中,也出现一丝狂野,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杨阿若,叫道:“此处狭窄,若是比斗,你输了也是不服,且找个宽敞的地方,令你尽情发挥。” 杨阿若大怒,也叫道:“你虽有名,那也是过去,就找一个空处,让你见识下西凉男儿的手段!” 两人都是战意高昂,刘尚更是来了兴致,道:“此处却是不妥,军营离此不远,可到哪里演武场中比试!” 刘尚一发令,大家自无异议,许多亲兵忙前忙后,寻了足够的战马,太守府中,刘晔鲁肃闻听,也是一起跟来,随着众人的前进,闻讯而来的人络绎不绝,现在离除夕还有几天的时间,街面上,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听说军中甘宁要与游侠儿比斗,许多百姓也是口耳相传,一起涌了上来,都来瞧热闹。 刘尚见了,不由苦笑,暗怪亲兵多嘴,传的沸沸扬扬,这样一来,想要关起门来独自比武却是不能,而且,节日来临,他也不好强行驱赶百姓。一边鲁肃同刘晔等人商议了一下,悄悄对刘尚进言道:“事情已经传来,主公何不顺势而为,令军营暂时打开,让百姓进去观瞧,一来,江夏今年多事,百姓多有困苦,而来,节日将至,众人都求平安,看到主公将勇兵强,百姓必定安居乐业,不怕兵祸来临。” 谋士如此,郑浑司马芝也在一旁劝谏道:“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主公兵临江夏,还没有来得及树德,今日百姓热情高涨,正是主公与民同乐,广收民心之时!” 左右人众同时进言,刘尚也不好拂逆,而且,一个念头也突然闪过脑海,他想了想,觉得既然要办,就要搞得轰轰烈烈,他来了这么久,天天厮杀不断,搞得心底也是压抑,需要一个放松的方式。想到这里,刘尚却不急着命甘宁与杨阿若比武,而是召集众多文武,开言道:“方今天下动荡,难得一日太平,现在江夏虽然欢乐,也不过一时之欢,襄阳刘表,实乃心腹之患,江夏一地,百姓也多惊恐,不知我实力如何,既然你们劝我与民同乐,何不就来个阅兵演武,令得百姓围观,知我将士勇猛,以安其心?” 刘晔沉吟,不解道:“阅兵演武,想来都是战阵操演,必须大军云集,在城外铺陈不可,难道主公要令百姓齐上城头,观我军威?” 刘尚无语,这才想去阅兵式这种方式,过于超前,于是道:“子扬误会了,江夏城百姓众多,都上城头,如何挤得下,我的意思是,可选军中精锐士卒,组成一个个方阵,不消他们操演战阵,只需一路行军,展露出强军的气势,严明的纪律,这就足够了,具体问题,你们可以商量着办,只是,除夕将到,务必在明日布置妥当,然后除夕之日,可在北门城楼搭上彩棚,城外设置临时演武台。令的众将出阵比试,较量武艺,如此方能军民同乐。” 刘晔仔细思考一番,觉得可行,又把眼来看鲁肃,他的才能,偏于军略,而鲁肃,却偏于内政,正好互补。鲁肃也是蹙眉深思,良久才点头道:“主公之法可行,只是时间太紧,想要完成,花费必定很大。” 刘尚松了口气,暗道人才多,就是轻松,又听鲁肃叫穷,不由笑道:“黄祖宅中,那一屋子黄金还在,就用它们吧,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众人大喜,细细咀嚼,也带着钦佩,算起来,那一屋子的黄金,也算是刘尚的私产,他却毫不犹疑的拿了出来,这样的行为,怎能不让大家感叹。 当下,刘晔鲁肃、郑浑,司马芝聚在一起,商量了许久,又有各处的太守、县令,因为除夕要到了,纷纷前往江夏,来拜见刘尚,也有述职的意思,虽然是乱世,朝廷功考废弛,但是在各地,政绩,依然是各大势力考量人才的标准。这些人,那一个不是没有几把刷子,加上为官一方,了解百姓喜乐,也在一旁出谋划策,尽管没有先例,不多时间,也硬是被他们整理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然后,自然是令人到处张贴布告,宣布刘尚的命令,军营之内,听说阅兵,大小将领也是卯足了劲,纷纷希望自己的士卒,能够赛过同僚,那士卒是选了又选,只怪刘尚下令的仓促,不能有更多的训练时间。不过,就是这样,江夏城中屯聚的三万士卒,加上降兵之中临时选了些精锐,整整一万人的大军,分成不同的种类,依次编组,已经在军营集结完毕。 杨阿若听了刘尚的主意,也没有表示反对,毕竟,能够在十余万人中上去比武,这本身就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这可是露脸的大好机会,他反对才是脑子坏了,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就比甘宁差了,如果,能够在十余万人面前打败刘尚手下的大将,南方游侠儿中的偶像,他杨阿若的名字,还不传遍的妇孺皆知,人人敬仰。 与杨阿若抱着同样心思的人还有不少,江夏豫章等地,也是多有游侠儿,这些人,那一个不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思,刘尚的发起的比武,也欢迎民间武者上去挑战,为此,还专门设立了一个民间的比武擂台,供大家比试,只要胜出,不但赏赐丰厚,还能量才委官,所以,凡是离的近的,自认为自己武艺出众的,都是纷纷赶来,就为明日一战。 江夏的百姓,也难得的热情了一次,刘尚的举措,不说绝后,也是空前,所谓节日气象新,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往常的除夕,都是大家关起门来自个乐呵,这万民同乐的盛事,还是第一次遇到,大家也有心参与,作为日后的谈资。 最先闻风而动的,就是嗅觉敏锐的商人,不过一夜,北门之外,篷子处处,叫卖的,吆喝的,络绎不绝,小吃。零食,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层出不穷,都吸引着大量的百姓前去驻足。 北门城楼之上,也是彩旗飘扬,大将云集,在左方,最前面的却是李通,然后祖郎、牛四、梅乾、雷绪、陈兰、雷薄、吴霸、彭虎等众按照官职大小,一起就坐。张虎虽为武将,到底也是江夏蛮的首领,所以刘尚特别优待,令其坐在自己身边,他的左右,甘宁太史慈侍立在后,现在可是万人空巷,为了刘尚的安全,他们只能站着,尽管,刘七就带着人护卫在四周。 刘尚的右边,为首的却是华歆,然后是郑浑,任夔。司马芝、刘壹等人,文人的做法,却不是依照官阶,而是依照自己在文学上的才能,依次就坐。这里面,华歆年长,名望又高,所以做了首席。至于鲁肃,刘晔二人,因为要忙着分派事务,没有在场,只有比武之时,才可能出现。 一切准备就绪,刘晔派人过来请令,刘尚点头,号令一起,就听无数号炮之声,震耳欲聋,天动地摇,许多没有经历过战阵的百姓,只感觉胸口憋闷,明知道无事,也是吓的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号炮未歇,只听到遥远的天际,突然冒出一条黑线,随后,隆隆的铁蹄声由远而近,整片大地都在颤动,当先一员虎将,身披猩红大披风,穿着鎏金明光铠甲,头顶虎头盔,腰挂寒铁剑,胯下骏马,浑身污黑,没有一丝杂质,跑动起来,响鼻如雷,四肢蹄子,仿佛四条黑影。此人正是多日不见,苦练骑兵的徐晃徐公明,江南之人,多不习骑术,为了训练出一直能战的骑兵,徐晃可以说是呕心沥血,搜遍刘尚军中,才凑足了这五千骑兵,日夜操演,已经粗具规模,这次出场,果然是气势猛烈,仿佛排山倒海一般,马群还没有经过,那地面已经乱哄哄的响声一片,江夏百姓第一次看见这样大规模的骑兵冲锋,那种一往无前,那种纯粹由钢铁组成的洪流,仿佛一座巨大的山峰,当头砸下,许多人面如土色,脚一软,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但是没有人笑话他,所有人,都是胆战心惊的看着迎面而来的骑兵,惊叹刘尚军队实力的强大。 尤其是杨阿若,脸色剧变,不可思议的他,竟然离座而起,跑到城墙边上,探头张望,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太史慈冷笑,显然对杨阿若的傲慢还有些记仇,道:“不要以为只有北方能够骑士,我们南方虽是水乡,精于马术的勇士也多如过江之鲫!” 杨阿若回神,眼神复杂的看着刘尚,也不怪太史慈嘲讽,只是很真诚的对刘尚说道:“太史将军说的对,我以前却是有些自大,没想到,在南方,还能见到这样的一支骑兵!” 被人夸赞,刘尚心中也是暗爽,为了训练这支骑兵,所受到的压力,比起徐晃也不遑多让,毕竟,骑兵可是烧钱的兵种,为了供养这支骑兵,他可是勒紧了裤腰带,稀饭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碗,还好,自己没有看错人,五子良将,果然名不虚传! 第八十章 老子的兵 人如狮虎,马如蛟龙,破军营首次出现,造成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见惯了高大的楼船,江夏的土地上,突然冒出一批这样强悍的骑兵队伍,许多人都是不可置信,恐怕只有在始皇帝南征之时,汉高祖灭南越之时,方能见到如此多精锐的骑兵出现。 民众的心情,徐晃当然不知道,他只是冷着脸,引领者五千铁骑,由远而近,整齐的奔了过来,漫天的沙尘,无法掩盖他们的目光,所有的骑兵,经过城楼的时候,纷纷转头注视着上方。随着徐晃一声令下,原本急速奔跑的战马慢慢减速,就在城门的最中央,五千匹战马同时停下。 “刷!”五千个同样的声音,五千把同样雪亮的长刀,笔直的指向天空,仿佛一片利剑,要把天空也捅个窟窿。但是,长刀的主人,目光却带着恭敬,还有一丝丝感激。 尤其是徐晃,看到自己辛苦训练的骑兵终于能够拿得出手,脸上也带着激动的神色。他勒住战马,昂首立在最前面。一眨不眨的望着城楼之上。 刘尚也是心情激荡,站起身,带着文武官员走到城墙边沿,愣愣的看着下面的骑兵发神,特别是,看到五千骑士高举长刀,五千匹战马一起低头的时候,刘尚的心中,突然有一种冲动,他不顾卫兵的阻拦,爬上了墙垛,就那么站在那里,张开双臂,大声叫道:“这就是老子的骑兵!” “愿为主公效死!”徐晃大声吼叫,看向刘尚的目光,也带着浓浓的感激,在之前,他不过是杨奉军中一个个小小的校尉,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是统领刘尚手下最精锐骑兵的大将,这一切,都在短短的数月之内转变,转变之快,恐怕别人一生都无法追赶,看着周围百姓惊恐中夹杂着兴奋的表情,看着刘尚因为激动,不顾安危爬上城垛的举动,徐晃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是,他知道,哭泣,是懦夫的行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心塌地,鞠躬尽瘁! “愿为主公效死!”吼叫的,不仅仅是徐晃,所有骑兵,嘶声大吼,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感激与激动都通过这一声传达出来。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欢呼,然后,所有的军中士卒,所有的江夏百姓,看着高高在上的刘尚,一起欢呼起来,这就是江夏的主人,也是在场所有人的主公,他的到来,使得江夏充满了战火,也令的江夏充满了生机,一想到,自己以后将会置身在这些精锐骑兵的保护之下,莫名的,一种心安的感觉在大家心头萦绕。 凛冽的寒风吹过,吹起刘尚的发丝,有些冷,也有些痒,心中的激动,一直没有平息,刘尚依然站在江夏的城垛之上,但是,从这里望下去,地面的人群显得那么的渺小,又是那么的伟大,就是靠着这些忠勇的士卒,这些善良的民众,他才能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整齐的骑兵,嘶吼着,慢跑着,开始往既定的集合地点汇聚,周围的百姓,眼中也不再有惊恐,许多年轻的后生,更是羡慕的看着穿着亮堂堂铠甲,举着雪白长刀的骑士出神,许多人的心中,更是萌生了加入这支骑兵的想法。不过,少年人的想法,总是容易转移,因为,远处,另一种战鼓声已经传来。 这次战鼓声,不再有骑兵队冲锋的那种一往无前的惨烈,反而,显得厚重,凝实,仿佛一只巨兽,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太史慈脸色紧张,也凑近了城垛,看着远处的黑点,这次出场的,可是他的部队,徐晃的骑兵先声夺人,他也不指望能够胜过,但是如果太差,他脸上也无光不是。 不过,太史慈的担心显然多余了,刘尚三军,分别代表了三支兵种中最强的实力,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百战的锐士,虽然没有战马冲锋那种强烈的冲击性,但是,重甲临身后产生的那种厚重,那种凝实,更加的令人感觉到安全。 这就是团队的力量,而步卒,永远都是战场上当之无愧的主力,随着厚重的战鼓声传来,一群虎背熊腰的壮汉,踏着整齐的正步,穿着统一的铠甲,一步步,不快,不慢,不焦,不燥,仿佛一阵阵波浪,滔滔不绝的涌了过来,打头的,是定难军中的精锐,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斩首超过十级的勇士,那种历经战火洗礼产生的杀伐之气,仿佛一阵飓风,刮进了江夏百姓的心中,但是,这一次的江夏百姓,感觉到的不是害怕,反而是更大的心安,尤其是最前面,一排刀盾手,一边行进,一边用手里的利刃敲击盾牌产生的沉闷的响声,令的许多人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就是一些年迈的老人,看到这样强军经过,身体也不自觉的挺了起来,仿佛回忆起自己当年的豪勇。 步卒行军,没有任何花哨,就是一块块方阵,不断的往城楼中央汇聚,等到所有的方阵一起汇聚,军中突然放出一阵号炮,这阵号炮,乃是突然而起,所有人都是一惊,不由紧紧地盯住场中的士卒,就见方阵之中,无数繁复的令旗挥动,然后,一队队步卒飞速变位,忽左忽右,往来穿插,或前进,或后退,或是攻击,或是防御,往来行进,阵法层出不穷,士卒连续不断,仿佛一阵阵海浪,不停地拍击在着海岸,又仿佛一条条瀑布,从万丈高山倾泻而下,每一次变阵,热血沸腾的江夏百姓就是一阵欢呼,一声喝彩,他们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盛况,何曾见到过这种令行禁止的军队,除了欢呼,他们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发泄心中的激动吗? 太史慈脸上带笑,也是很满意的看着部下的操演,同时,对于刘尚鼓捣出的新兵训练之法,也是由衷的敬佩,他知道,如果没有刘尚的练兵之法,想要练出这样的强兵,非要三五年的苦功不可。 操演依然继续,但是,场中的士卒,也渐渐的开始往四面原定的地点屯驻,这些士卒,恰好把最中央的演武场团团围住,却又错落有致,不至于挡住外面的视线,实在是巧妙极了,看到这里,刘尚更是喜悦,长时间站在城垛之上,也有失他的威仪,所以,看到士卒开始布阵,他也下了城垛,又回到座位之上。 鼓声依然不停,鼓手却是换了一批,这一批鼓手,连续不停地敲击,丝毫没有间断,一声声巨大的鼓声,震得整个江夏城的房屋,都有些摇摇欲坠,只是鼓声再急促,远处也丝毫没有见到一个士卒的人影,许多人都是奇怪,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但是,很快的,许多人议论的声音突然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地恐惧,这种恐惧,和见到刘尚强军的那种因为震撼而产生的恐惧不同,这种恐惧,是深入骨髓的,自然而然的恐惧,因为,鼓声突然停歇之后,遥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这种声音,凡是行过船的人,都曾经听过,不过,令他们害怕的,不是号角,而是号角声中,那若隐若现的铃铛声。 没错,鼓声突兀的停歇,就在大家愣神的空档,遥远的天际,一片铃铛声突然传来,铃声清脆,悦耳,听起来让人精神一震,但是,江夏百姓闻听,却是个个脸色大变,眼神中,也带着由衷的敬畏,这种敬畏,毫无道理,完全就是一种感觉,一种习惯。 铃声没有丝毫的变化,天际之处,一群黑影出现,这些人,没有明亮的铠甲,没有长长的武器,他们手持短刃,身穿软甲,一个个杀气腾腾,神色狰狞,人还没有走近,许多江夏的百姓都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瞳孔也是缩小了一圈。 尤其是,最前面,一面巨大的锦旗,旗子通体金黄,上面,一个大大的甘字,占据旗面所有的地方。张扬。霸气,凶狠,这就是这支部队给人的映像,尤其是,最前方的八百人,他们没有同身后的同僚走在一起,而是单独的走在最前面,而身后的同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神带着敬畏。 “铃铛兵!锦帆贼!”有那长江边的老人,愣愣的看着那雄赳赳的,衣着锦衣,桀骜不驯的八百人,尽管,他们只有八百,其所造成的气势,却不比万人的强军要弱,而且,他们对江夏百姓的造成的震撼,也更加的强大,这八百人,面无表情,没有口号,没有声音,一切,仿佛游山玩水,没有丝毫紧张,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瞧他们,也没有人任何敢小瞧他们身后那些沉默而来的靖海军士卒,这些人,可都是杀人如麻,积年的悍匪,他们每一个,说出名字都足以吓的一片人尿了裤子。 在众人沉默的注视下,靖海军的士卒静静的来到北门中央,一起抬头,看向上面的刘尚,他们的眼神,依然是那么桀骜不驯,他们身上,依然是凶厉非常,但是,刘尚的心中,却有一丝温暖,看着一张张凶恶的脸,他的心中,有的只是安全,就是这些人,在他最困苦的时候,舍生忘死,助他平豫章,战江夏,无怨无悔,不离不弃。他看了眼甘宁,拉住他的手道:“此乃兴霸之军,可随我凑近了观瞧!” 甘宁心中同样激动,却不动弹,反而立在刘尚身后,大声道:“此乃主公之军,甘宁也是主公之将!” 两人对视良久,同时大笑,刘尚也不勉强,又一次爬上城垛,这一次,身体挺的笔直,死死的盯着下面的靖海军士卒,却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到刘尚鞠躬,下面的靖海军士卒突然齐声欢呼,声震云霄,更有许多人,眼中流出泪水,他们知道,刘尚并没有忘记他们,也并没有嫌弃他们,他们,永远都是刘尚手中的利剑!他们,愿意追随这样的主公! 第八十一章 比斗 巡阅诸军完毕,江夏百姓大开眼界,心中对于刘尚的实力,也有了一次直观的认识。很多原本打算迁往他处的民众,也打消了避难的心思,现在这个时候,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难得能够在刘尚的统治下感受到一种安全感,谁又愿意离开呢。 百姓反应热烈,刘尚心中也是高兴,看看城外黑压压的大军,他的心中,也升起一股自豪感。笑着对身边的杨阿若说道:“壮士观我军威,比之西凉若何?” 杨阿若眼神复杂,看着下面肃穆而立的士卒,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敬佩,这样纪律严明的士卒,就是在西凉,那也是罕见,他苦笑一声,叹道:“此乃强军,现在比起西凉诸军,还有不如,不过假以时日,当更胜西凉诸军。” 刘尚暗暗点头,知道杨阿若说得是实话,毕竟,北方的士卒,天生的体质就要好于南方,而且,那里的人,因为条件恶劣,一个个骨子里都带着彪悍的气息,那里的民众,只要稍加训练,就是一支能战之兵,更何况自董卓之后,西凉战事频繁,那里的士卒日日战阵厮杀,其经验必定比起自己的士卒要老道的多。他想要练出一支无敌的强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支支军队走过城楼,来到早就指定好的位置,正好把演武场围成一个巨大的四方形,四方形的最中央,一个土石搭建的擂台,台上,一些士卒扛着许多武器,放在两边,供对手选择。 杨阿若眼神凶狠,看到终于要开始比武了,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瞪着身边的甘宁道:“甘兴霸,可敢上去较量武艺!” 甘宁也是虎目一瞪,双目中突然爆出一团精光,刺的人心神动荡。他不接话茬,却是单膝跪在刘尚面前,道:“此事还须主公恩准!” 刘尚失笑,扶起甘宁,道:“你们尽管前去,只是刀剑无眼,需要点到即止,不可意气用事,伤了和气!” 甘宁点头,也不看杨阿若,快步就往城下走去,杨阿若不甘落后,也紧紧追上,两人仿佛比赛脚力一般,走的飞快,几个闪身,已经下了城楼,城楼之下,许多战马已经准备妥当,两人各自选了一匹,装束停当,然后军中号炮声连响,甘宁锦衣黑马,哗啦啦冲了出去,马头金铃响了一路。 听到铃铛响,首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八百铃铛兵,他们齐声欢呼,双眼狂热的看着那匹疾驰的黑马,严密的军阵,也因为铃铛声的接近,放入潮水一般,往两边散开,军中,不知道是说,几乎同时呼喊着甘宁的名字,数万人的大汉齐声高呼,一声高过一声。 甘宁满脸红光,骑着黑马快速奔驰,看看来到擂台边上,好个甘宁,只见他松了马缰,站在马鞍上,任由马儿跑近擂台,然后一个空中翻滚,稳稳的落在擂台的最中央。江夏百姓见了,齐声喝彩,更有许多游侠儿,吆喝开来,显然,都是慕名而来的崇拜者。 杨阿若见了,心中也是不服气,他骑了一匹黄骠马,使劲在抽了一鞭子,那马儿吃痛,希律律就往外冲去,只是,马鞍上空空如也,见不到一个人影。江夏百姓一愣,不明白怎么出来一匹空马,却又眼尖的游侠儿,看到马腹之下,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原来,杨阿若却是使了个蹬里藏身的手段,大家都注意马上,马下却是被军士挡住,所以很少有人看到。不过,杨阿若露出这么一手,也着实惊人,但凡敢于这样做的,必须有着极为精深的马术功夫不可。 黄骠马跑了一路,从另一面接近擂台,看看近了,杨阿若身体一扭,身体飞速的从马腹下钻了出来,然后,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那匹黄骠马突然后蹄抬起,使劲往后方猛蹬,这样一来,马上的杨阿若就被战马突然传来的力量带着,飞射向擂台,看看就要撞到摆放武器的架子,许多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战马受惊,把这人甩了出去,哪里知道,半空中的杨阿若连续两个前空翻,稳稳的立在武器架的旁边,双手一抄,就取了身旁一把厚背环首刀,使了一路刀法,觉得满意,才收手站定了方位。 台下军民见了,都是欢呼雀跃,不管这人武艺如何,光是这身马上功夫,那也是极为的了得。徐晃就在刘尚身边,看到杨阿若露出这么一手,眼睛突然闪过一抹惊喜之色,急忙对刘尚言道:“主公大喜啊,此子马术之高,还在我之上,而且,观其举止,却是北方草原的手段,若能留此人在军中,教授士卒马术,破军营的战力,必定能够更强!” 刘尚正看的津津有味,杨阿若的表现,也超出了他的预料,心中也有了决定,对刘七道:“此人果然有些本事,你的眼光不差,既然如此,可把我准备的那三样东西宣布下去,也当是鼓舞士气。” 刘七大喜,急忙在城楼挥动令旗,城外的军中,鲁肃看到令旗,也是露出微笑,带了六个军士,每两个军士,抬了一个木箱子,箱子上,都用红布盖着,而且,箱子极为沉重,抬箱子的士卒都是满脸涨红,十分的吃力。 甘宁和杨阿若正要比斗,看见鲁肃带人上来,都不解其意,又见了三口大箱子,更是疑惑。甘宁问道:“鲁军师上来,却是为何?” 鲁肃神秘一笑,道:“此乃主公授意,给比武获胜的壮士添的彩头,兴霸,可先退后,容我宣布主公的命令。” 甘宁点头,退到擂台边沿,杨阿若尽管不满,也是退到另一边,场中,就只剩下穿着冠带的鲁肃,还有那六个雄壮的军士。 台下的军民,看到好好的比武,却突然上去一个文官,然后,双方就是分开,立在边沿,军中还好,知道鲁肃的分量,江夏百姓却是多不识得,虽然鲁肃面相逶迤,光是从衣着上,就能看出官职不小,但是百姓围观,这心里都是期望看一场龙争虎斗,这好戏正要开演,却陡然停顿,许多人都是不满,悄悄的议论。 鲁肃可不管大家作何感想,抬手举起一面红色小旗晃了晃,只听军营之中,突然擂了一通战鼓,台下军士闻听,齐声大喝,武器重重往地面这么一顿,碰的一声巨响,仿佛霹雳下九天,惊得人心头狂跳,都是不敢言语,直把眼睛看着鲁肃。 等到四面寂静,鲁肃方才令士卒把三口大箱子依次放在擂台的最高处,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这三口箱子,并不是一样高,而是高低起伏,正好形成一个阶梯。随后,那六个士卒分成三队,一个掀开红布,一个取走箱子的前后木板。只见红布之下,却有三样物事,最上面,一柄古朴的宝剑,剑身花纹已经多处模糊,但是,那上面的文字,依然苍劲有力,尽然是秦代的大篆。第二个箱子之上,却是一个大弓,弓身极长,通体黄金打造,极为的炫目,第三个箱子之上,乃是一只黄金斑斓猛虎,只是只有一半,另一半却不见踪影,这三样东西之下,就是堆放的整整齐齐的金砖,放了一箱子,这木板一拿来,那金灿灿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台下军民见了,都是哗然,这么多的金子,别说见过,就是做梦也没有梦到过啊,没想到,现在,却整整有三大箱子就在眼前,而且,这样一笔惊人的财富,却只能放在下面,那上面的三宗物事,又是如何的珍贵? 看到众人的好奇心都起来了,鲁肃也不废话,选了一个嗓门大的小吏,在江夏百姓惊叹羡慕之声中,把上面的三样物事的来历逐一道来。 这第一件,乃是大汉朝淮阴侯韩信的佩剑,汉朝初年,韩信将天下之兵,所有军械,皆刻韩字,而这柄剑,就是韩信军中能匠,收集天下九天陨铁,费尽心机,历时三年铸造而成,剑名不攻,意为天下群雄已灭,攻无可攻,后来韩信坐罪伏诛,这柄剑辗转落入黄祖之手,却是家传的宝物。 第二件,来历更为的曲折,却是飞将李广所有,皇帝亲赐,名李广弓,弓身外用黄金,内用千锤百炼的精铁制成,足有五石之力,惯于穿金裂石,只是能够拉开此弓的人,却只有李广一人。 第三件,却是一枚虎符,这枚虎符,年代更加的久远,相传是秦朝蒙恬所配,征伐匈奴调兵所用。后来蒙恬身死,这枚虎符也随之下葬,是一名盗墓贼,冒死盗出,才使其重见天日。 这三宗物事,就是黄祖宝库中最重要的三件传家宝,在武者眼里,都是了不得的瑰宝,哪个不想得到,听完来历,不管是江夏百姓,还是刘尚军中将士,都是眼神火热,恨不能冲上去抢过来。更不要说台上的甘宁。杨阿若两人,见了这三宗物事,都是双眼里冒出红光,恶狠狠的打量对方。 介绍完三宗秘宝,鲁肃脸上带笑,把三件宝物分别放在不同的方向,宣布刘尚命令道:“宝物有能者居之,凡军中将士,江夏民众,又那自认为武艺高强者,看中了哪件,皆可上前争夺,内中黄金,只需闯过军阵,就可任君拾取!” 说完话,一批身着重甲的军士走上擂台,围在三个箱子旁边,看看人数,每一个箱子边上,刚好是一百人守护,也就是说,想要取得宝物,或者获得黄金,必须闯过军士的围攻才行,好在,这些军士的周围,都用白线画圈,他们只能在白线内活动,绕是这样,想要冲破百人甲士组成的军阵,那也须得武艺出众才行。 第八十二章 夺宝 尽管想要夺得黄金宝物,需要闯过重重困难,不但要打赢对手,还要闯过军阵,但是,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这里的黄金那么多,他们也不须死磕,只需证明自己的武勇,令的对手胆寒,然后就可以放心闯过军阵,就算拿不到那三宗宝物,取几块金砖,那也是一笔天降的横财。 而且,刘尚此举,也不过是图个乐呵,激励士气,所以,也没有那种生死相向的紧张,所有人都可以放心大胆的上前,不用担心送了性命。不过,黄金有限,也不可能令的大家一拥而上。所以,在军阵之外,还有三十枚木牌,放在桌子上,只有得到木牌的三十人,才有资格挑战军阵,获得军卒保护的财物。 随着军中号炮的响起,三百甲士布好阵势,都是脸色冷漠,身上,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阵杀伐之气。 围观的百姓看见,许多人都是心惊胆战,不敢直视这些军士。也有人自恃武勇,取了各处武器架上的兵刃,就往上冲,这些武器,都是未开锋的,而且,大家也没有下死手的意思,凡是上前的武者都是很放得开,各展胸中所学,就开始争夺演武场各处放置的木牌。一时间,许多人刀来枪往,或者步战,或者马战,又有那擅于相扑的,就贴近了厮打,有那擅于拳脚的,往来腾挪。 当然,大多数的民间武者,都只是会些花架子,或者仗着力气大,乱打一气,真正打得精彩的,还是刘尚军中冲出的勇士,这些将士,杀过人,见过血,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尽管是切磋,依然招招不离要害,简单直接,凶狠,快决,他们一上场,许多的民间武者都是败下阵来,垂头丧气的站在一边观战。 看到场中已经开始混战,甘宁豪气顿起,看着眼冒凶光的杨阿若道:“你想怎么打?马战,步战,拳脚、相扑,随你选择。” 杨阿若大怒,装若疯狂,身上自然也露出那种凶狠的气势,大叫道:“休要卖弄,且吃我一刀!” 只见一道寒芒,从杨阿若手中飞出,又快又狠,从左到右,劈向甘宁的脑袋,这一刀要是砍实了,就算没有开锋,甘宁也依然会重伤倒地。 看到杨阿若一开始就下死手,城楼之上,刘尚脸色不禁一变。一旁刘七看见,不由尴尬的请罪道:“主公莫怪,阿若这身本事都是自小厮杀磨练出来的,他打起架来从不要命,不过脑子还是清醒,不会真的乱来的。” 看到杨阿若大刀劈来,甘宁也是脸色凝重,收起了轻视之心,笑道:“来得好,难的见到刀法的行家,今日岂不与你一战!” 说完话,也是拔出佩刀,随意摆了个起手式,就是挡住杨阿若的大刀。当啷一声,两刀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杨阿若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刀身传来,脸色不由大变,急忙双脚连蹬,卸去了身上的力道,然后一个后翻,躲了开去,甘宁紧紧追上,斜次里劈出一刀,就要趁着杨阿若停滞在半空的时候,一击制敌,好一个杨阿若,感到而恶风袭来,非但不躲,却是不可思议的往前面翻滚,正好与甘宁面对面,手里大刀高举过头,迎面就是一个狠狠的下劈,原来,他刚才往后翻滚,就是为了引诱甘宁赶来,然后才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甘宁看见杨阿若使出这招,心里也是大惊,怒喝一声,仿佛狮虎之吼,手里大刀横举,挡住杨阿若的攻击,两人刀来刀往,斗有四十余合,甘宁越战越勇,手里的大刀仿佛洪水爆发,连绵,汹涌,任由杨阿若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是招架不住,只得虚晃一刀,败下阵来,那脸上,更是汗水涔涔。喘气道:“慢来慢来,且容我歇上一歇!” 甘宁也不紧逼,也是收了刀,喝道:“如今你可心服!” 杨阿若脸色一红,看看甘宁,战斗许久,脸不红,气不喘,明显还没有尽全力,心中不由咂舌,方知甘宁名不虚传,他也是痛快人,既然输了,绝无二话,只是跪下道:“甘大哥武艺,小弟佩服万分,如今,我心服口服!” 甘宁大喜,也觉得杨阿若干脆痛快,是个好汉,还能在自己手底下坚持四十余合,也是个好本事,心中也有了亲近之心,拉起杨阿若,道:“既然心服,随我同去面见主公,你之刀法虽然精熟,到底没有名家指点,气势散乱,等你入了军中,可来找我,我当指点你一二。” 杨阿若更是雀跃,那心中隐隐的束缚之感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下,两人也不管场中争斗的众人,而是携手出了演武场,自有军士牵来战马,两人上马,一起进了城门。 城楼之上百官看了,同来贺喜。徐晃也道:“杨阿若此人,马术极好,其人既然已经服输,主公何不令其到我军中,帮助训练骑兵?” 收服了杨阿若,刘尚脸上也带出喜色,笑对徐晃道:“公明不说,我也当令其为你副手,如此人才来投,实乃我之幸也。” 话音未落,甘宁已经带着杨阿若前来,这一次,杨阿若明显恭敬了许多,看到刘尚,纳头就拜,道:“在下杨阿若,拜见辅国将军,若蒙不弃,情愿随在身边,执鞭坠镫,绝无二心!” 刘尚更喜,亲自起身,扶起杨阿若,又介绍徐晃给杨阿若认识。杨阿若见过徐晃骑兵,知道其人了得,又见徐晃呼吸绵长,也是一个武道高手,更是郑重。见礼已毕,刘尚当场封杨阿若为骁骑校尉,随在徐晃之后,训练骑兵。 这一切忙完,城外的比武,也是接近尾声,看看场中,还在争斗的不过五十余人,自己身边,一个个将校却是身体晃动,咬牙切齿,刘尚微笑,道:“场中勇士虽多,恐少有人能闯过军阵,你们可下去助兴,令百姓知我军威!” 众将早就看的心焦,只是没有刘尚命令,才强自忍耐,刘尚这一发令,在坐的众将仿佛打开了笼子的野兽,纷纷快步下了城门,寻了战马,一路飞奔进入演武场。这些人,就是那恶虎冲进了羊群,把场中众人一顿好打,结果三十块木牌,都被他们得了,又各自选了方向,开始冲阵。阵中军士,看到各自的将官前来,先就怯了,不过,还是记得刘尚的命令,不敢直接认输,只是硬着胆子,拼死阻拦,一时间,倒也打得极为的热闹,博得喝彩声无数。到底,军阵虽好,却是人数太少,不多一会,也被众将攻破,甘宁就取了不攻,太史慈得了李广弓,徐晃摸着那枚蒙恬配过的虎符,也是心满意足,其余将官,多少得了些金砖,乃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偏生,这个时候,却又一个大汉,领了数十个从人,从远处急冲冲赶来。他别的不瞧,单单看到徐晃手中虎符,脸上不由大怒,拍马舞刀就是冲出,厉声喝道:“兀那汉子,且留下虎符,免得讨打!” 徐晃正在欣赏虎符,冷不防见到百姓中间冲出一匹骏马,那马上,还坐了一员大汉,看身躯,极为雄壮,长的也是威武,豹头,狼眼,手里提着一柄大刀,飞速朝自己冲来,有那军中士卒阻拦,也被其人用刀背拍飞,竟然硬生生的冲破数百军士,直朝自己杀来,不由吃了一惊。 一旁杨阿若做了徐晃副手,还没有表现的机会,看到那人冲来,不禁大喜,也是拔出大刀,拍马就迎了上去,嘴里大喝道:“你是何人,敢直冲军阵,速速下马伏罪,免得累我出刀!” 那人暴怒,骂道:“无名小卒,也想知我名讳,我且问你,辅国将军曾言,但凡自恃武勇者,场中财物任人领取,此言可当真!” 杨阿若一愣,道:“我主金口玉言,当然是真!只是比武已经结束,你却是来晚了!” 那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大声道:“英雄未到,比武怎能结束,莫不是怕了我不成?”又看着徐晃,冷笑道:“蒙恬遗物,非英雄莫能持有,你可敢同我赌斗,就以这块虎符为赌注?” 徐晃大怒,就要上前,一边杨阿若忍耐不得,却是抢先出手,拍马舞刀就要厮杀,道:“想要虎符,先斗过我再说!” 那汉子看到有人迎战,不慌不忙,道了声,“来得好!你既然出头,就拿你立威!” 杨阿若怒发如狂,一柄刀拼命砍过去,那汉子眉头一挑,也举刀架住,江夏百姓看到又有人出手,都是精神大振,纷纷前来围观。杨阿若更是来了劲头,抖擞精神,与那汉子斗有五十余合,却是战之不下,心中大惊,冷不丁那汉子手快,一刀振飞杨阿若手中大刀,轻猿舒臂,就要来捉人。杨阿若更惊,如何敢在众人面前被活捉,出此大丑,急忙使了个蹬里藏身,钻入马腹,那马儿不消吩咐,几个起落,跑出战圈。 那人一惊,也没有想到杨阿若马术如此了得,也不追赶,反而横刀立马,大声邀战道:“那白脸汉子,可敢同我一战!” 第八十三章 魏文长 比武大会出了这么一个岔子,城楼之上的刘尚也是极为意外,但是,虽然他离得远了,对面的那个猛士嗓门又大,他也是听得清楚,心里就是一惊,急忙问左右官员道:“此人是谁,你等可识得?” 众多官员面面相觑,都是摇头。刘尚更加好奇,就要派人过去寻访,冷不防,围观的江夏百姓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却是杨阿若上前,五十合就被打败,这时候,不止是刘尚,就是城楼之上的其他官员也是脸色大变,纷纷起身观瞧。 如此勇士,居然就在自己眼前,刘尚如何肯放过,急忙下了城楼,刘七带着亲兵先行,清理出通道,追风打着响鼻,三步两步就窜了出去,把众人甩在身后,沿途军士看到刘尚出来,都是往两边让开,也是发出震天的欢呼。 比武场中,徐晃愤怒,已经提了大斧,就要上前厮杀,一边的李通见到杨阿若败阵,却是发了性子,一拍坐下骏马,跃入场中,大叫道:“阁下好身手,且斗过我来,再寻徐公明比斗不迟!” 那人见到又有个不怕死的出来搅局,心中的火气一直往上窜,正要上前厮杀,突然之间,军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竟然掩盖住了百姓的喝彩声,那人一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匹白色的骏马,疯了一般往这里冲来,马上坐有一个年青的武将,穿着雪白的貂毛大衣,衣服里面,却是一套鱼鳞浑金甲,腰里宝剑,纹饰繁复,一望就知不是俗物。 刘尚骑着追风,几个呼吸跑进场中,正好与奔逃的杨阿若遇到,杨阿若脸色羞红,滚鞍下马,羞愧道:“末将打不过那厮,丢了主公脸面,还请主公责罚。” 其他人也是同时跪下,口称主公。那人大惊,仔细打量刘尚面容,道:“你就是刘尚刘子任?” 一旁刘七看到杨阿若败阵,早就心中不满,又听得那人直呼刘尚名讳,更是大怒,喝道:“大胆,我主乃是朝廷重臣,岂是你等山野之民能够直呼名讳的!” “无妨!”刘尚阻止住刘七,又亲手扶起杨阿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伯阳何须介怀,兴霸也说,你之武艺,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以后只需勤加苦练,何愁不能胜之?” 杨阿若点头,躬身后退,站在刘尚身后,其余众将得了刘尚示意,也是起身,重新上马,刘七又带着亲卫,把周围死死的守住,防止有人趁机加害。 这样一来,那人就被刘尚的将士围成一个圆圈,身陷重围之中,只是,看到自己被包围,那人非但不惧,只是把大刀插在地上,就在马上欠身,道:“我来时,曾听的辅国将军宣布,凡是自恃武勇者,场中财物可任意取之,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刘尚微微一笑,也打量了此人一番,颔首施礼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的话,当然是真的,敢问壮士大名!” 见刘尚说得客气,那人脸色稍霁,也叉手回礼,道:“在下魏延,字文长,新野人,因为路过江夏,听闻辅国将军举办比武会,故此来凑热闹,原也不想出手,只是将军赏赐宝物之中,却有一枚虎符,合该为我所得,所以不得不出手耳!” “阁下就是魏延?!”刘尚双目放光,狠狠的盯着面前这个张狂的汉子,嘴角也是飘起一丝微笑。没想到即兴举办的比武大会,却把这人给引了出来。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魏延!”看到刘尚火热的目光,魏延搞不清楚状况,只得小心的回道。 刘尚哈哈大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指着徐晃,嘴里说道:“公明手中虎符,乃是我亲手所赐,你为何却说该你所得?” 魏延一愣,没想到刘尚会如此说,不过,很快的,他也露出笑脸,因为,他没有从刘尚的口气中听到拒绝或者怒气,知道还有希望,于是也从怀里郑重的摸出一枚虎符,举起来,亮给众人看见,朗声道:“将军请看,此乃我之家传宝物,正是始皇帝手中的另一半虎符,当年始皇帝薨殁,其身边宝物,多有流落楚地,这枚虎符,也是蒙恬将军征伐匈奴所用!” 众将大惊,纷纷驱马靠近,想要看个仔细,刘尚也是意外,没想到,时隔数百年,这枚象征着秦帝国强大兵威的虎符,居然还有重新相合的一天,他接过徐晃手中的虎符,眼中还有些不信,看着魏延道:“虎符重合,此乃大事,壮士真的确定,你手中之物真的始皇帝所用?” 魏延郑重点头,沉声道:“不会有错,我这枚虎符,传家已有八世,将军不信,可以把你那枚给我,当场验证一番,就知真假!” 一旁众人大怒,尤其是刘七,更是拔出刀来,大喝道:“你这厮狂妄!我主何等身份,安容你如此不敬!” 魏延看都不看刘七,只是把眼看着刘尚,道:“将军可敢把虎符手中虎符给我?” 刘尚大笑,随手把手中虎符递给身边亲卫,那亲卫双手捧着,恨恨的瞪了魏延一眼,骑马来到他的身边,也不发话,把虎符往魏延手中一递,却不离开,而是紧紧的握住刀把,只要这人敢有丝毫异动,利刃就将见血。 对于刘尚亲卫的举动,魏延冷笑一声,也不去管,只是眼神专注的盯着手中的两枚虎符,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激动,一丝向往,他一手拿了一个虎符,高举过头,阳光之下,金灿灿的虎符极为耀眼,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两枚发光的虎符。这可是大秦国的兵符,乃是强秦最好的象征。 啪!轻微的脆响,却令的很多人的都是一抖,只见阳光之下,两枚虎符严丝合缝的连在一起,仿佛一只斑斓巨虎,仰天咆哮。 “居然是真的!”许多人都是心中激动,能够亲眼见虎符重合,也算得上不枉此生。 见到虎符相合,魏延也是心情激荡,双眼直视刘尚道:“现在将军可以相信,此物却是该我所得了吧?” 刘尚大笑,道:“虎符相合,实乃天意。只是,如今你我各有一半,凭什么你就认为他该是为你所得呢?” 魏延脸色一变,心中不禁后悔自己来的晚了,要是再赶快一些,在比武大会没有散场的时候前来,也不用这么麻烦了,不过,他也不是个轻易让步的人,也是朗声回道:“将军那一句宝物有能者居之,在下佩服不已,而且,将军既然以此宝作为彩头,必然不会收回去。所以,我愿意用手中这枚虎符作为赌注,和那白脸汉子一战,胜者,可以得到对方的虎符,只是不知道那人敢不敢迎战!” 徐晃大怒,抽出大斧,大声喝道:“休要逞口舌之利,量你有何本事,敢口出狂言。” 魏延大笑,大刀斜指着徐晃,叫道:“来来来,你既然不怕,就上前来,只是我们可说好了,我赢了,你可不许赖账!” 徐晃黑着脸,拍马提斧来到刘尚身边,道:“此人无礼至极,还请主公恩准,容我出战,灭这厮狂气!” 刘尚点头,也有心观看魏延武艺到底如何,只是提醒徐晃小心在意,又害怕两人杀的兴起,伤了身体,于是令军士散开,让出演武场中空地。道:“既然你等要赌斗,可上演武场比武,只是刀剑无眼,不可伤了彼此!” 魏延冷冷的点头,对刘尚施礼道:“辅国将军放心,我只为虎符而来,比斗时会手下留情的!” 这话一出,绕是徐晃脾气温和,那也是气得暴跳如雷,更不搭话,飞马冲上演武场,就附近选了把开山大斧,拨转马头,就往魏延杀来,魏延也是寻了一柄大砍刀,舞刀迎上,嘴里叫了声小心,就是挥出无数刀影,一道道仿佛惊雷一般,又快又狠。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魏延这一出手,仿佛疾风骤雨,显然是得了刀法之中举重若轻的精髓,才能把沉重的大刀,使出轻巧的路子,一旁的甘宁。太史慈同时动容,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场中的两人。 徐晃看到魏延大刀袭来,也是不怕,他的路数,却是防守兼备,惯于使用斧子的人,也多是膂力惊人之辈,使的斧法,也多是那种攻中带守,刚猛无匹的招法,往往攻敌所必救,杀敌所不备。 这两人,各自使出招数,斧来刀往,都有五十余合,不分胜败,魏延大惊,暗思刘尚手下果然多人才,刚才一个痨病似的男子同他斗了五十余合,就够让他吃惊了,没想到,又出来一个。想到这里,魏延不免有些急躁,那手里的大刀,舞动的又快了几分。 徐晃战到得意处,看到魏延发力,脸上却是微笑,那斧头前后进退,本来斧面就大,一拍出去,就是一面上好的盾牌,在加上斧刃宽大,十分利于劈砍,徐晃干脆控制着战马,围着魏延绕圈子,不时的抽冷子围攻魏延的后面,魏延大惊,知道遇到了劲敌,只得熄了速战的心思,抖擞精神,把平生所学,尽皆施展。 两匹战马往来冲突,看看又是斗到一百余合,徐晃斧头沉重,首先气力不济,只得减弱攻势,开始专注防守,魏延大喜,全力进攻,仿佛惊涛拍岸,连绵不绝,徐晃无悲无喜,斧头舞的水泼不进,任由百条刀影劈来,防守的游刃有余,间或,发出一招重击,逼得魏延赶忙回防。看看又斗了三十余合,依然不分胜负。 江夏百姓,如何看过这等厮杀,都是兴致盎然,大声助威,军中将士,也是齐声呐喊,欢呼如雷。一边刘尚见了,不禁眉头微皱,问甘宁太史慈道:“魏延武艺,果然高强,我看公明攻少守多,可是快要落败?” 甘宁看之良久,笑道:“主公勿忧,徐晃攻击或许不足,但是防守却是严密,又是比武切磋,非比战阵厮杀,想要分出胜负,非得两百合之后。” 刘尚一惊,暗思这么多人再场,两人谁输了,面上肯定无光。于是对太史慈道:“两人武勇,我已经深知,子义可上去劝住他们,虎符之争,别有处置之法,并非只有武斗,才能分晓。” 第八十四章 收得猛将 刘尚见到徐晃同魏延快要战到两百余合,不分胜负,心中爱才之心更甚,也害怕双方有失,于是令太史慈上前劝解开两人。 太史慈得令,催动胯下褐鬃马,舞动手里点钢枪,发一声喊,如猛虎咆哮山林,震得人耳膜动荡,场面一时间鸦雀无声,都看着冲锋的太史慈。 徐晃同魏延正斗得兴起,已经开始使出搏命的招法,突然听到一声巨吼,不由同时一惊,随后,感觉恶风袭来,两人神情专注,也没看清来人,都以为是对方的帮手,一起怒喝一声,刀斧一起劈了过去。 太史慈大叫一声来得好,手里点钢枪刺出两团枪花,分别点在徐晃魏延的兵刃之上,只听当啷一声脆响,空气中传来一声武器相撞的爆响,徐晃这才看清来人是太史慈,急忙撤回斧头,魏延却是大怒,骂道:“战不过我,想要两个一起上?来来来,就是你们所有人一起上,我又何惧。” 说完话,却是拍马舞刀,奔向太史慈,他跟徐晃交手,知道此人厉害,不好急切战胜,又见太史慈面相俊朗,颇有文气,就起了心思,想要解决这个弱的,才好回身厮杀。 哪里知道,太史慈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看到魏延冲来,不禁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天下英雄,岂只你一人耶!且看我生擒于你,伤了你一丝头发,算不得我的本事!” 魏延又惊又怒,也不多话,就是杀了上去,太史慈钢枪舞动,仿佛那海里的蛟龙,凶狠快决,魏延同徐晃厮杀良久,气力不济,如何斗得过生龙活虎的太史慈,刚一交手,就被太史慈闪电般连续刺了三枪,分别是胸中,头部以及腰跨,魏延惊险躲过,背心都是冒出一阵冷汗,知道这人武勇,还在徐晃之上,就是自己巅峰之时,也很难取胜,不禁惊诧不已。 看到逼退了魏延,太史慈也不追击,而是收了点钢枪,语气温和的道:“魏壮士武艺高绝,我等亲见,只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虎符归属,也不一定要用武斗来解决,壮士何不随我面见主公,由主公定夺呢?” 魏延脸色变幻,看了眼徐晃,虽然气喘,却没有疲惫之色,想要战胜此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成功,加上这里又是刘尚的地盘,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只得接了这个台阶,跟着太史慈一起来见刘尚。 看到劝解开两人,刘尚也是高兴,对两人说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二人皆是当世虎将,何必为了一俗物,非要斗个两败俱伤?”又对魏延道:“我处还有些薄酒,魏壮士可愿赏光,有什么事,都可以坐下来谈。动刀动枪,难免伤了和气。” 徐晃喘了口气,恨恨的看着魏延说道:“我也不是非要那块虎符,只是你这人狂妄,实在可恼!” 魏延也是满头大汗,累的不轻,听了徐晃之言,不由苦笑,道:“我天生就这个脾气,有什么办法。那块虎符,我家里世代流传,就为了令它合一,如今见到,又怎能不心急。其中多有孟浪,我赔罪就是了,只是那块虎符,或买或换,须得让给我。” 说完话,魏延真的下了战马,要给徐晃刘尚赔罪,刘尚急忙阻止,道:“壮士乃是真性情,何罪之有?”又转头看向徐晃,道:“公明,那块虎符,你怎么看?” 徐晃叹了口气,对魏延道:“你武艺高强,我不是对手,主公就是不来劝解,三十合后,我也是必败,既然如此,这块虎符,我情愿让给你。” 魏延大喜,看向徐晃的目光,也觉得顺眼了许多,毕竟,他们都还没使出真正的本事,如果是战阵厮杀,到底谁强谁弱,还不一定,但是,徐晃却是坦然承认不如自己,光是这份气量,就值得他尊重。 刘尚心中虽然也希望徐晃能够把虎符让给魏延,好趁机拉拢,不过,看到徐晃毫不犹疑的让出来,这胸中也有些感动,于是,他解下身上佩剑,双手递给徐晃,道:“此物虽非先秦遗物,却是我自幼佩戴,现在我就送于公明,作为今日,比武的彩头吧!” 徐晃受宠若惊,急忙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接过刘尚的佩剑,心中那一点对于失去虎符的失落瞬间消失,化为巨大的喜悦。就像刘尚所说,一枚虎符,那不过是死物,但是,刘尚亲赐的佩剑,却是实实在在的信任。他怎么能够不感激莫名。 就这样,魏延如愿以偿,得到了完整的虎符,徐晃也是塞翁失马,得了刘尚佩剑,双方皆大欢喜,都是高兴不已。江夏百姓也从头至尾,看到了刘尚的军威,都是啧啧赞叹,心中大定,再也没有刘尚初来时那种惶恐不安。 看看日头,太阳偏斜,过了正午,刘尚太守府中,早已经准备好宴席,魏延得了虎符,本来想要告辞,刘尚当然不会与这个猛将失之交臂,一把拉住了,就邀请到自己府中。 魏延新得了虎符,又见刘尚好客,不好抽身就走,只得随了刘尚,一起回到太守府中。江夏的太守府,极为的宽敞,原本的大厅之上,一排排席位已经排好,各人按照各自官职的大小依次就座。只是这一次,又两个人例外,其中一人,却是乔玄,刘尚虽然还没有正式提亲,毕竟已经传达了这个意思,所以,特意从武昌把他请来,坐在刘尚身边,以示尊敬。还有一人,却是魏延,原本,刘七是准备了客席,不过,刘尚却一反常态,让魏延坐在甘宁、太史慈之后,徐晃之前,这一份安排,吃惊的何止文臣,就是武将,那也是一惊,不过,魏延本事众人亲见,都是不好反对。也有许多人知道刘尚起了招揽之心。 刘尚想要招揽之心,堂堂正正,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坐的位置,也是极为的突出,在太史慈甘宁之下,徐晃之上,这样的位置,那可是绝对的高位,对于一个初次投靠的人来说,那就是一步登天。所以,虽然刘尚没有明说,聪明如魏延如何感觉不出来。但是,就是感觉到这一点,魏延的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此次出来,纯粹是路过,并没有投靠哪一个人的意思,但是,刘尚的实力,却又让魏延很看好他,这一顿饭虽然美味珍馐不断,魏延却因为心中有事,感觉味同嚼蜡。 草草的用过晚饭,看看天色,已经到了夜间,也该到了散席的时候。天黑路远,也不适合赶路,加上刘尚热情挽留,魏延无法,只得住下,他的随从,自有人安排住处。只是这一夜,魏延一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满脑子都是留下还是离去的问题。 说实话,今天的酒宴,算是他过得最痛快的一天,不但刘尚频频劝酒,给足了他的面子,就是同太史慈、甘宁、徐晃等人谈论武艺,那也是令他受益无穷,大感不虚此行,而且,天下动乱,是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作为自负武艺的豪杰,他的心中,也怎么没有建功立业的心思呢。 正在想得出神,门外传来敲门声,魏延好奇,打开门来,却是徐晃前来,两人经过日前的较量,彼此都清楚对方的武艺,加上刘尚劝解,也没有了芥蒂,所谓不打不相识,彼此反倒有些知交的问道。 徐晃也不废话,他知道,魏延这人颇有些狂气,所以,他很干脆的问魏延道:“徐某深夜前来,文长想必也猜到了一二。” 魏延点头,叹道:“可是辅国将军令你前来。” 徐晃笑了笑,自己找了凳子坐下,魏延也是落座,两人坐定,刚好膝盖相碰,徐晃朗声道:“我雄才大略,战豫章,定江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兼之爱民如子,求贤若渴,文长兄腹藏甲兵,身怀绝艺,何不随我一同投效明主,战阵厮杀,搏个封妻荫子?” 魏延正为此犹豫,见了徐晃目光殷切,不由问道:“公明认为辅国将军比之荆州刘表若何?” 徐晃失笑,瞥了眼魏延,道:“刘景升,不过一守家之犬耳,我主龙风之姿,岂是刘表等辈能够相比?荆州虽强,我豫章也是不弱,若是文长能够加入,攻入襄阳,不过是时间问题!” 魏延一愣,却是暗自琢磨良久,显然也认为刘表不能成事,义阳不远虽有袁术,也是一个庸才,不能用人,宛城张绣,又是武夫,西凉人,也是颇为的排外。想来想去,还真的只有刘尚这里,有自己施展才能的机会,心中不由下定了决心,也笑道:“既然辅国将军看得起我魏延,我自然惟命是从,追随左右!” 徐晃大喜,一把拉住魏延,道:“主公若得文长,实在是如虎添翼,我主现正与兴霸、子义等人在前厅闲谈,文长何不随我一同前往?” 既然打定了主意,魏延也是个干脆的人,急忙披了衣裳,穿戴整齐,随着徐晃一起走进后院,只见后院之内,虽然是寒冬腊月,依然花香扑鼻,温暖如春,不禁啧啧称奇。又见了远处凉亭之内,果然有刘尚等人,凑在一起。 徐晃带着魏延,直接走近,刘尚等人纷纷抬头,魏延更是抢先一步,走上几步,单膝跪在刘尚面前道:“承蒙辅国将军不弃,愿意收纳,我魏延愿为主公驰骋沙场,冲锋陷阵!” 第八十五章 开春之时 东汉的三月,残留的寒气还没有散尽,急于春耕的百姓已经迫不及待的来到地里,开始耕土播种。一年之计在于春,不管战火如何的蔓延,人总是需要休养的,即使战争,也不例外。 只是这一次,在刘尚的辖地中,春耕的规模显得特别的巨大,不论是在豫章,还是在江夏,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卒,都在不停的忙碌。 荆州的刘表,在得知张绣拒绝同盟之后,心底的忧虑也更加的深了,当然,这一点,并不是他忧虑的全部,宋忠带回来的那封信,才是刘表忧虑的主因。对于张羡的野心,刘表一直看的极为的清楚,也一直保持着适当的忍耐,为的就是能够找出张羡的破绽,好给予雷霆一击。最主要的是,他能坐上这个荆州牧的位置,也有张羡的一份功劳,如果没有张羡稳定住荆南的局势,荆州,不可能那么快的安定。所以,即使他的心里有着这样那样的报复的手段,但是,师出无名,总是会引起别人的非议。 “人言可畏!”这不仅仅是现代,在古代,那更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剑。当然,对于宋忠带回信的真假,刘表也不是没有怀疑,但是,所谓死无对证,宋忠把信交给刘表后,当天夜里,就全家自焚,化为一片灰烬,刘表就是想要找人对质,也没有办法了,除非,他也找些女巫,把死鬼从地上拉起来。 蒯氏兄弟作为刘表的谋士,对于宋忠的突然身死,也不是没有怀疑,甚至于,他们怀疑,宋忠根本就没有死,而只是诈死脱身。不过刘表显然没有深究的意思,不管那封信的真假,都是一个栽赃的好借口,而攻打张羡,他差的就是一个借口,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几乎就在宋忠自焚的当天,关于他的死因,也被人一点点挖出来,刚开始,不过是周围的人叹息,说宋忠没有完成使命,羞愤而死,而后,到了襄阳城内,却说宋忠得了张羡谋反的证据,所以张羡的杀手谋害了他一家,等消息传到江陵,富于想象的民众,已经在谈论宋忠勾结张羡谋反,已经畏罪自杀了。 整个荆北因为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荆南的张羡如何会不知道的。当时,他就忍不住掀了案几,把一堆竹简丢得到处都是。天知道,他虽然有称霸荆南的意思,却还没有同刘表立刻翻脸的打算,也不知道那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造他的谣。 所谓谣言止于智者,那不过是一相情愿的想法。他可不认为,刘表不会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他们两人不和,也是荆州官场公开的秘密了,如果刘表真的听信了谣言,派兵前来攻打,他的胜算,必定极小极小。而荆南之地,也不再是他说了算。这一点,不单是张羡,就是荆南其他的三郡,那也是难以容忍的。所以。几乎在谣言传到荆南的时候,零陵、武陵、桂阳三郡的太守已经派人去信过来询问,语气中,颇有些唯张羡马首是瞻的意思。 接到书信,张羡只能苦笑,一边回信,令大家暂时忍耐,一边,也不得不给刘表去信,表明自己的清白。近在咫尺的刘磐,张羡也不敢怠慢,也是派人送了许多米酒,希望能够平息这件风波。 不过,张羡的想法,也太过一相情愿了,就在他派人送去米酒的当天,攸县的刘磐,也受到了刺客的追杀,虽然,靠着军中将士的保护,他捡回了一条命,也是伤的不轻。更令人惊讶的是,从死亡刺客身上查到的线索,无一不表明,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张羡。 这时候,恰好,疑心的刘磐,也在张羡送来的米酒之中发现了毒药,这一来,无疑令的刘磐的怀疑更加的确实。他也不敢在张羡的地盘多待,急忙率领本部三千人马,连夜逃出了长沙,往江陵逃去。而襄阳的刘表,也给张羡寄来了回信,信写的很客气,也很热情,在回顾了两人深厚的情谊之后,刘表郑重提出,多年不见好友,希望张羡往襄阳一行。 风波远远没有平息,张羡除非傻了,怎么会跑去襄阳,而且,刘磐出逃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长沙,他张羡就是有十张嘴,也是无法说清。不得已,他只能召集了同自己齐心的其余三位太守,商量如何自保的问题。这三个人,分别是武陵太守金旋,零陵太守刘度,以及桂阳太守赵范。在加上长沙太守张羡,这四个人,就是掌控荆南的主宰。就连五溪的蛮人,也与这四人有着密切的联系。 四人坐定,张羡作为主人,又是一群人的主心骨,自然第一个开口,问道:“现今刘景升怀疑我要谋反,江陵的兵马调动频频,你们认为,我该当如何?” 桂阳太守赵范,明显是个怕事的,他犹豫了许久,出言道:“刘刺史也是宽仁的人,张兄何不去信一封,辨明黑白?而且江陵兵马调动,未必是为了长沙,也许是要攻打江夏的刘尚呢?” 张羡冷笑一声,却不说话,只是取出两封书信,一封,正是刘表亲笔,另一封,乃是攸县传来的急报,他示意三人接过。刘度好奇,第一个接过,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是脸色大变,其他两人咯噔一声,也是凑了过来详细看过,脸色也是难看。 苦笑一声,张羡叹道:“现在你们知道我找你们来的原因了吧?很明显,有人要我同刘表翻脸,而且,他们成功了,如今刘磐这一跑,除非我独身跑去襄阳请罪,自动放弃长沙,否则,这盆污水,我是擦不干净了!” 金旋沉吟半晌,还是有些不甘,试探着问道:“没有挽回的余地吗,荆北势大,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未必能赢,而且,众人也未必同你我一条心。”说着话,眼睛却隐蔽的瞧了赵范一眼。 在坐的众人,那一个不是成精的人物,看到金旋眼睛撇来,赵范当时就是急了眼,大叫道:“姓金的,有话就直说,谁跟张公不是一条心,我赵范第一个剁了他!” 一边的刘度看到两人闹僵,急忙做和事老,道:“且休争执,没得令外人耻笑,我们同张公,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我们能够在荆南呼风唤雨,还不是张公在,刘表不敢乱来,要是张公真的去官,就算我们还能保持职位,再要想保持现在的权位,却是不能,依我之见,既然和谈没有可能,干脆就反了!” 赵范说得豪迈,听到刘度提议,依然有些顾虑,道:“刘表带甲何止十万,荆北又是富庶,我们仓促起兵,未必能赢。” 金旋冷笑一声,也不客气了,道:“瞻前顾后,如何能成大事,且听张公怎么说,张公说举兵,我绝无二话,武陵人马虽少,也有兵马两万,实在不行,五溪蛮族,也是一大助力!” 说道这份上,众人都是拿不定主意,事情因为张羡而起,他又是主心骨,所以,三人纷纷闭嘴,拿眼睛看着张羡,希望他能做出一个决定。 张羡也是脸色变幻,犹豫良久,在坐的,彼此关系密切,他也不掩饰心中的焦躁,苦思良久,才狠狠的骂道:“照我看,这次的流言,不是刘尚所为,就是张绣所使,这两人,单个同刘表斗,未必是敌手,不过两人合力,倒也是强大,若是我们这时候插上一脚,刘表虽强,未必不能胜之!” 金旋听出点味道,眨了眨眼睛,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道:“看来张公也是有了决断,没的说,我武陵全体将士,悉从张公吩咐!” 刘度也是暗暗点头,笑道:“既然金兄发话了,我郡中兵马,也有两万,更有上将邢道荣,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愿从张公左右!” 见到两人都是表态,赵范只能点头,不过,他也多了个心眼,道:“五溪蛮族,极为善战,我嫂嫂樊氏,更是蛮夷族长之女,回去我就求她,派出蛮兵前来相助!” 张羡大喜,起身一一谢过,欣然道:“有三位相助,何愁不能保得荆南,而且,江夏刘尚,宛城张绣,皆是兵强马壮,若能结连二人,就是破了荆北,那也是能够!” 四人个商量许久,细细推算,一直连续三天,才商量妥当,当即,四人一起歃血为盟,就推张羡做了盟主。初为盟主,尽管是秘密的,张羡也是意气风发,就派了探子,前往江夏宛城处打探,相机派出使者,前往邀盟。整个荆南之地,也是突然间兵马调动频繁了起来,更有五溪蛮夷,纷纷出了山谷,开始往桂阳汇聚。 这一切异动,更加令的刘表疑心,这时候,那封信的真假也不必讨论了,荆南的异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刘表火急火燎,急忙派了蔡瑁前往江陵防守,又命王威,蒯良屯驻樊城,新野,防备厉兵秣马的张绣。这样一来,刘表原本打算春耕之时出兵江夏的计划,也不得不中止,毕竟,在刘表看来,内忧比外患更加的重要。如果不清理了内部,一旦他同刘尚相持,身后的基业顷刻就会瓦解,这时候,刘表的心中,反而希望能够拉拢住刘尚这条蛟龙。 整个荆州,突然间开始变得紧张,就是各处的豪门,也是纷纷约束了子弟,令其安心在家,免得出门惹事,遭了不该有的祸患,这样一来,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江夏,就更加的吸引流民涌入。一时间,从荆州,扬州,豫州等地前来的流民络绎不绝,堵塞于道路之间。 第八十六章 全民垦荒 就是刘尚手底下能人再多,一时间突然涌入这么多的百姓,那也给辖地的财政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当然,最难办的,还是土地的问题,江夏的土地,虽然宽广,大多都是有主之地,所剩不多的荒地,也在冬季的时候被人开垦过了,也就是说,江夏,已经没有多少土地能够分配给流民耕作,而豫章,作为刘尚的发家之地,荒地也是被开垦的差不多了,加上还要留着一些肥沃的土地赏赐给有功的部下,也没有这么多的土地,能够安置一下子涌入的这么多的流民。这一次,涌入的可是数十万的民众,而不是以前那种几万人几万人的陆续迁移。 江夏的太守府中,刘尚正是为了这件事,而同各处的太守的商量对策。经过各处县令的努力,涌入的数十万流民,能够安置的只有一半,也就是说,还有另一半的流民,将要面临无地可耕的尴尬局面。 这一半流民,恰恰是刘尚以及众多官员所担心的,一旦怀着希望而来的流民没有了赖以为生的土地可以耕作,必将会产生骚乱,甚至起义。就算刘尚能够镇压,所造成的后果,那也是灾难性的。 等到众人来齐,刘尚也顾不得那些虚礼,直奔主题,看向众人道:“今天我召你们前来,就是为了那城外那十余万流民的安置问题,现今豫章江夏两地的土地已经达到了极限,就是有些荒地,也要留到赏赐有功士卒,这剩下的十余万流民,该当如何安置?” 华歆作为文官之首,第一个站起来回话道:“万民来投,皆是仰慕主公爱民如子,才不远千里,舍家而来,如果不妥善安置,一旦引起不满,却对主公声望有损,鄱阳与宣城之间,还有许多的荒地,那里倒是可以安置一批流民!” 鄱阳?刘尚眉头一皱,却是摇了摇头,那里乃是他同孙策的交界处,孙策虽然还没有完全平定王朗,但是,也已经到了尾声,一旦他腾出手来,说不定两边又是一场战火,把民众放到那里,生命根本无法保障。不过,靠近鄱阳的一侧,还是可以勉强安置个几万人的,只是这样,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 在坐的刘壹,倒是几次想要发言,只是话到嘴边,却又憋住,明显有些犹豫。这一幕,正好被刘尚看见,对于刘壹,刘尚还是极有好感的,这人的才能,或许比不上华歆,却和郑浑一样,都是一个实干家,说出来的话,从来不无的放矢,既然刘壹说不出口,刘尚也不介意推他一把,笑道:“刘壹,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刘尚指名道姓,刘壹也不好犹豫了,他起身对刘尚施礼道:“主公恕罪,只是刚才我脑中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这个法子,耗费过大,恐怕难以施行,所以才再三犹豫。” 刘尚微笑,示意刘壹坐下说话,笑道:“无妨,有想法就好,今日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只要能安置了这些百姓,花费大些,也算不得什么。” 得了刘尚肯定,刘壹总算放下担心,道:“主公五郡之地,别的地方,或许荒地所剩不多,但是庐陵地广,却还有大片的荒地,而且,庐陵至于交州之间,地域广大,莫说十余万人,就是百万之众,也足可安置,只是那里就是一片荒山野岭,想要把民众安置过去,所要耗费的钱粮,必定不可计数。” 交州?刘尚眼前一亮,交州地广人稀,倒是一个安置流民的好去处,只是和刘壹说的一样,那里人烟极少,连个像样的县城都没有,完全还是处于未开发的处女地,想要把人民迁移过去,必须在沿途不断的修筑城池,作为防护,其花费,必定巨大,不过,如果真的建成了,其中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毕竟,土地越是广大,他的实力才越是强悍。 说到交州,就不得不提及现任的交州刺史士燮。对于士燮的事迹,刘尚所知道的也是不多,于是他想了想,却不忙着关注流民的问题,反而问众人道:“交州士燮,其人若何?” 众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刘尚怎么突然间转到了这个话头之上。刘晔就坐在刘尚身边,却是听出了弦外之音,笑道:“士燮,字威彦,苍梧广信人,其人体器宽厚,礼贤下士,中国士人多往依之,其兄弟并为列郡,雄长一州,威尊无上!” 刘尚叹息,却是没再过问,只是对刘壹说道:“既然庐陵地广,足以安置百姓,你可命人详细勘察各处,做好准备,一应钱粮,尽管找我支取,只是有一条,你只需尽心竭力,安抚百姓即可。” 刘壹得令,恭敬而退,看看无事,刘尚挥推众人,独自起身走入内堂。一边的鲁肃刘晔对视一眼,却不离开,而是等到众人走了,也是联袂进入内堂,内堂之中,刘尚端坐在椅子上,他的旁边,还放了两把空的椅子。显然,他早知道自己的两位谋士将会前来。 刘晔鲁肃也不客套,一起坐了下去。对于两位心腹谋士,刘尚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沉声道:“我欲取交州,可否?” 鲁肃微微一笑,道:“交州地广,主公取之,可为钱粮之地!” 刘晔也道:“现今荆州动荡,刘表自顾不暇,若是主公能够趁机攻下交州,必将实力大增。” 刘尚含笑点头,两位谋士都同意自己攻取交州,这一点,很令他满意,于是,他又问道:“那你们认为,该如何取之?” 刘晔蹙眉想了一想,道:“原交州刺史张津,为部将区景所杀,其人现盘踞南海,主公可以替张津报仇为名,出师讨伐。” 鲁肃也道:“如今此处有流民十余万,主公可以垦荒为名,内中杂以精兵,派其前往庐陵与南海交界之处,瞒过区景耳目,然后等待时机,发动雷霆一击。” 刘尚更喜,同两人商议许久,就从定难军中选了精壮士卒,与流民夹杂在一起,一起往庐陵移动,就令沿途各县供给饮食,对外又大肆招募流民,前往庐陵屯田。一时间,就在各处忙于春耕之时,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在刘尚的官员引导下,纷纷往庐陵汇聚,庐陵太守刘壹早得了消息,也是派出大量人手,勘察出适宜耕种的地段,安排流民就地垦荒,只是这一次的垦荒,有意无意的朝着南海的方向前进。同时,许多探子也是趁机潜入交州,刺探各地军情。 原本刘尚还有些担心,毕竟这么大规模的人群流动,恐怕会惊动交州的各处军阀,引来敌意。但是,自从汉末以来,涌入交州的百姓络绎不绝,那一次不是数万人数万人的流动,这一次,虽然有十几万人,规模是大了些,不过,因为刘尚并没有令流民越界,交州的大小官员都以为这只是刘尚治下的一次大范围的垦荒运动,压根也没有想到刘尚已经有了染指交州的野心。 荆州的刘表,也在不经意间给刘尚的举动,做了一个极好的遮掩,虽然交州地处偏远,对于中原的战局,还是保持着极高的灵敏性,刘尚袭取江夏,两个汉室宗亲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也没有人会认为刘尚会在这个时候,两线作战。 当然,那是在他们认为刘尚被刘表拖住的情况下。自从发现荆南的异动之后,刘表对于攻打刘尚,早就没有什么兴趣了,他自己的内乱眼看就要起来,如何还能出兵教训刘尚,现在刘表所求的,不过是令的自己这个不安生的侄子能够消停一段时间,好让他能集中兵力,应对来自内部的危机。甚至于,他都想要派出使者,来同刘尚修好,希望在他进攻张羡的时候,刘尚能够不要插手。 就在荆州这种诡异的平静下,刘尚的全民垦荒运动顺利的开展了起来,从庐陵到交州之间的大片荒地,在怀着希望的流民辛勤的劳作下,在众人没日没夜的开垦下,大片大片的荒地变成良田。这些良田的出现,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前往庐陵垦荒,其中,不乏许多身家巨富的豪门大族,这些人带着家仆,开垦出大量的田地,修筑了无数的庄园,星罗棋布的分布在各处。而刘尚派遣的精兵,就藏在这些庄园之内。除非南海方面,派出探子深入调查,不过,统治南海的区景,显然没有招惹刘尚的打算,能够占据南海,已经是他一生最感满意的了。 只是,刘尚这样大规模的移民,所需要耗费的钱粮,那也是一个极为惊人的数字,还好左伯纸的销量,经过一个冬季的传播,已经传遍了大汉各地,现在,使用纸张书写,已经成了大势所趋。每天前来豫章的商人,更是络绎不绝,靠着征收商税得来的钱财,刘尚才勉强维持着财政不至于崩溃,不过,除非等到秋收,想要再次大规模的出兵,却是不能了。 也就是说,来到三国一年的时间,他刘尚,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休息好一阵子,而不必每天紧绷着神经,思考战争的事情。老实说,刘尚的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只是环境使然,他不得不战,尤其是到了他这样的地位,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只能说,形势所迫,不得不为。 第八十七章 要成亲了 如果说,安置流民的事情,还有人替刘尚出谋划策的话,另一件事,却必须得刘尚一个人面对,谁也帮不了他。 这件事就是,他该去求亲了。本来,他答应刘晔的是,一旦消灭黄祖,就前往乔公府上求亲,只是,对于包办婚姻,刘尚的心里,多少有些抵触,打的是能拖就拖的主意,一直没有前去,那时候,恰好刘表的兵马调动又是频繁,大家忙着关注江陵的动静,也就暂时压下去了,可是,现在刘表自顾不暇,外在的威胁暂时解除,内部的大事,必然令的所有人关注。 说起来,像刘尚这个年纪,换了普通的世家公子,没有成亲,那也是正常的,所谓三十而立,说得不止是事业,也包括了婚姻,哪怕他四十岁结婚,也没有人觉得奇怪,最多诧异一番。不过,关键是,刘尚不是普通的世家公子,他是汉室宗亲,他是掌控五郡的一方诸侯,这么大了,连个小妾也没有,这就令人觉得古怪了。大家不喜欢一个沉迷女色的主公,也不愿意主公真的不近女色,导致后继无人,尽管,刘尚还很年轻,但是,没有继承人,对于一个雄霸一方的诸侯来说,这是极为危险的信号。在家天下的社会里,更是如此。 赶鸭子上架!这就是刘尚心头升起的无奈,唯一有所区别的是,他这只鸭子,有一半是自愿的。在现在,取了一个名女人,带来的将会是无尽的烦恼,还有家庭战争,在古时,能够取到一个名女人,却会给那个男人带来巨大的荣誉。所谓美人配英雄,说得就是这种情况。只是,关键的问题是,大乔今年好像才十七岁吧,这个年纪,换了后世,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这一眨眼,却要变成自己的妻子,怎么想,刘尚的心中都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乔府花院,尽管是惨冬的寒气还没有消散,院子里,迫不及待的花朵已经开始了争奇斗妍,只是,它们的争斗,无疑是徒劳的,因为,饲养它们的主人,才是这座花园里,最美丽的那一朵花。 悠长清澈的琴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群群早起的鸟儿,立在枝头上,侧耳凝听。偶尔,兴致上来,也会有一些鸟儿出声应和,随后,就有不满的鸟儿出声阻止,在然后,所有的鸟儿都是唧唧咋咋的吵闹起来。 看着这一幕,抚琴的女子弯弯的眉毛,不禁轻轻的舒展开来,眼睛里,也带出一丝丝笑意。这丝笑意,恰好把她眉头的那一点点彷徨驱散。 “姐姐,怎么不弹了!”一个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她的手中,一只黄毛小鸟愤怒的想要逃脱的她的魔掌,不过,在女孩屈指弹了它的脑袋后,那只小鸟只能发出委屈的鸣叫,然后,眼巴巴的望着抚琴的女子。 那女子无奈一笑,苦笑道:“我再弹琴,这满院子的小鸟都要被你捉光了。” 那女孩不好意思的吐了吐粉嫩的舌头,两只眼睛,也是弯成了两个小小的月牙儿。她调皮一笑,故意松了松手,叹气道:“我本来以为,它们该喜欢我才对,既然它们不愿意,我放了就是了。” 手中的小鸟,突然感觉身上的压力没有刚才那么紧缚,急忙拍打着翅膀,飞了出去,只是,它还没有来得及庆幸自己重获自由,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突然闪电般伸了过去,重新把它捉回了手心。无奈的小鸟,只能发出一连窜悦耳的鸣叫,来表达自己心中强烈的不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于对同类的遭遇的同情,枝头上,也是响起了一连窜小鸟的清脆的鸣叫,仿佛是在抗议。 很可惜,这个时代,并没有抗议这个词语,那个女孩,也没有接受抗议的打算,她只是弯着两只月牙儿般的眼睛,用手轻轻的抚摸手中黄毛小鸟头顶那一撮红红的毛发,可怜的小鸟,要是它知道,这个女孩儿之所以捉住它,只是觉得它头顶那一撮红毛看起来很新奇,不知道它会不会一头撞死。但是,现在的它,却只能委屈的闪动无辜的双眼,作出一副惨遭蹂躏的可怜相。 这两个人,不用说,自然就是身居内院,闻名已久的乔氏二女了,抚琴的女子,就是大乔,今天的天气还比较暖和,大乔的身上,只穿了一件淡绿色的叠云百褶衫,一头亮黑色的长发,也被一条白色的丝带随意的捆扎在一起。和大乔一样,小乔的身上,也是穿着同样的淡绿色衣衫,只是衣衫之上,已经沾上些水汽,还有一片枯黄的落叶,躺在小乔的脑袋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大乔眨了眨眼睛,指着小乔的头顶道:“咦,你的头上,怎么有一只虫子,黄黄的,还在乱动!” 听到有虫子,而且就在自己的脑袋上,小乔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急忙把小鸟塞到大乔的手中,就在头上乱摸起来。只是,摸来摸去,除了一片树叶,哪里有什么虫子,小乔正在疑惑,却发现,大乔已经走远,而刚才捉住的小鸟,正立在枝头上,得意的冲着她叫。 “上当了!不行,姐姐你耍赖!还我的小鸟来!”小乔一脸的不甘,挥舞着一双拳头,愤愤不已扑了过去。 大乔嘴唇一翘,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线,笑道:“鸟儿没了,想要你自己捉去!”也是提起裙摆,就往院子里跑去。 两个人一追一逃,渐渐的接近了内院,急忙停下脚步,大乔擦了擦额头的香汗,又把双颊散乱的发丝别再耳朵后面,恢复了文静典雅的样子。小乔追了上来,也不敢大声说话了,恨恨的瞪了一眼,嘀咕道:每次都这样欺负我!也是赶紧拍干净身上的尘土,也作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迈着淑女的步伐,和大乔并肩,一起沿着回廊,往前厅走去。 没有追到大乔,一报夺鸟之仇,小乔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忿。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一直不停的打量大乔。 大乔受不了这种怪怪的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下自己的衣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不禁奇怪的问道:“妹妹,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听到大乔发问,小乔立刻板起面孔,一本正经的绕着大乔转悠了几圈,然后,学着老夫子的样子,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咳嗽道:“咳,小姐貌美如花,衣着也是考究,并无不妥之处,只是,敢问小姐,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什么日子?三月十五,很平常的日子啊。”大乔不解其意,有些嗔怪的看着小乔,以为她在故意逗她。 小乔狡黠一笑,凑近大乔耳边,吐着香气,让大乔晶莹的耳朵,也不自觉的赶到一阵痒痒的:“我的好姐姐,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这还算平常的日子吗?”说完话,还恶作剧的拍了拍大乔的丰、臀。 遭遇突然袭击,还是自己的敏感部位,大乔的耳朵,突然涌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然后,一直蔓延到了双颊,就连两只亮晶晶的眼睛,也因为小乔大胆的举动,露出一抹羞涩。不自觉的,大乔捂住自己的脸,感觉上面滚烫滚烫,心里,也仿佛有十几只兔子在胡乱的蹦跳。 她嗔怪的横了一眼小乔,寒着脸轻喝道:“没个体统,小心我告诉爹爹,罚你抄写论语十遍!” 偷袭得手,小乔十分得意,哪里会在意大乔的威胁,看看四下无人,她又恢复了调皮的本色,脸上,也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今天可是姐姐大喜的日子,你真的忍心,看到妹妹去抄那些厚厚的论语吗?而且,那个人,也快要到了,姐姐你不想出去见见他吗?” “什么人来,自有爹爹做主,我们出去,算是个什么事?”大乔心如鹿撞,强自镇定,她害怕自己这个妹妹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语,急忙转移话题,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快点,向爹爹请安!” 小乔吐了吐舌头,指着大乔红红的脸蛋,道:“姐姐,你脸上好似一朵大红花,走快了,爹爹看见,你怎么解释?” “你…”大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虽然没有用手去摸,她也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滚烫,不禁突然伸手,伸向小乔的胳肢窝,狠狠的说道:“还不是你这个妮子害得,看我怎么收拾你!” 胳肢窝被桡,小乔顿时浑身一激灵,一边拼命反抗,一边喘笑着告饶:“我的好姐姐,我..我错了,我求饶,别…哈哈…别桡!”说着话,却是趁着大乔分身,也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开始反击。 一时间,走廊之上,两个美貌的女子,就那么嬉笑着,打闹在一起,经过的侍女见了,也是眼中带笑,轻轻的绕了过去。 嬉笑良久,两女都是笑得流出了泪水,才同时罢手,相互扶着,寻了走廊边的椅子横栏坐下,这时候,小乔也不在笑了,只是倚在大乔身边,幽幽的叹道:“姐姐,要是你嫁人了,这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提到嫁人,大乔的脸色,也有些羞红,还有些惆怅,她从小与小乔相依为命,片刻不离,突然说要分开,她的心中,如何不难受,只是,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也会来临,她只能伸出手臂,懒猪小乔的肩膀,语气坚定的说道:“就算姐姐真的嫁人了,我们还是姐妹啊,再说,如果那个人未必会来提亲啊?” 听到这里,小乔突然挣脱了大乔的手臂,挥舞着右手,大声的尖叫了一声,然后愤愤的说道:“提起那个混蛋,我就来气,说好了打完仗就来提亲,结果一拖再拖,居然几个月,还没有过来,害的我伤心了好几个月,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就不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吗,这样子越拖,我越不想姐姐离开我!” 大乔莞尔一笑,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嫁了,干脆你嫁过去,你舍不得离开我,我可是巴不得离开你这个捣蛋鬼。” “呸!谁要嫁给那个讨厌鬼,要嫁也是姐姐先嫁!”小乔脸色羞红,也不想在这个话题多扯,叫道:“哎呀,天色不早了,我们再不过去,爹爹要生气了!” 第八十八章 乔家之内 今天,是乔府一家喜庆的日子,早在数天以前,乔府的大门就已经装饰一新,各处的道路,也是用水冲洗的一尘不染,就是为了等待今天的到来。 刘尚坐着两匹骏马拉着的马车,他的身边,刘七带着数百名亲卫喜气洋洋的跟随在身后。亲卫之后,还有许多脚力民夫,担着许多的礼物,这些礼物,都用黑木的箱子装着,足足有百余个,都是选了健壮的军士挑着,紧紧的跟在后面。这些礼物,不用说,自然是刘尚为乔玄准备的见面之礼。 还没有走近乔府,早就有提前望风的乔家小厮看见,进去通知了乔公。今天的乔玄,格外的精神,不但穿了崭新的衣服,而且,还郑重的带上了高高的冠帽,虽然模样苍老,但是,那种久居高位养成的气息,依然十足。只是,在乔玄沉稳的背后,一双手,却在微微的抖动,可见,乔玄的内心,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马车不急不缓,来到了乔府的大门之外,刘尚稳定了心中的情绪,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结果发现,这样一来,非但没有起到舒缓神经的作用,反而把自己刻意压下去的紧张的成倍的放大开来。这时候,他情愿在战场上厮杀,也不愿意踏入乔府的大门。 “主公,我们到了。”等了许久,马车之内,依然毫无动静,而乔府的家丁仆役,已经探头探脑的张望,刘七不由暗笑,如果告诉别人,那个杀伐果决,即使面对千军万马都没有害怕过的辅国将军,居然因为紧张,不敢踏入自己未来岳父的家门,恐怕很多人,都会笑掉大牙吧,即使现在,乔府中的许多家丁,就已经开始疑惑了。 听到刘七催促,刘尚苦笑一声,知道再不出去,不出一个时辰,整个武昌的街头巷尾,就要开始流传辅国将军的流言蜚语了,自己好歹也是坐拥五郡之地,带甲数万人的一方豪杰,难道还怕了一个十七岁的黄毛丫头不成。权当这就是战场吧! 这样一想,内心的紧张,也慢慢的压了下去,刘尚鼓起勇气,面无表情的一步就跨出了马车。 看到刘尚终于出来了,刘七长吐了一口气,躬身问道:“主公,我们到来,乔府已经收到了消息,我们现在是直接进去,还是令乔公出来迎接?” 刘尚微微一笑,瞥了眼高大的乔府大门,还有里面,无数探头探脑,偷笑不已的乔府家丁,朗声说道:“既然是来下聘,哪有令乔公出来迎接的道理,派人前去通传,我们直接进去!” 刘七急忙差了一个亲兵前去通报,然后带着众人,围在刘尚四周,虽然他知道乔府之中未必会有危险,依然得这样做。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而且,刘七也是刘尚身边的老人,跟着刘尚的年头,足有七八年了,可以说,刘尚是他看着长大的,今天,更是刘尚下聘的日子,他又怎么会马虎了呢? 亲兵去了没多久,早就等了许久的乔府管家,也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来,恭敬的给刘尚施礼,笑道:“草民乔福,见过辅国将军,我家老爷,已经在前厅恭候多时了。将军这边请…” 刘尚冷漠的点点头,不置可否,只是示意乔福在前面带路。其实,哪里用的着带路,乔府他来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内院,哪里他不熟悉。就是乔福,刘尚也是很熟悉的,不过,今天比较特别,该走的过场,刘尚也不得不走。 进入乔府大院,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座长满了青苔的假山,假山之下,一条弯弯的小河静静的流淌,小河之上,有一条婉言的回廊,回廊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因为到了春季,原本枯黄的树木,已经焕发了生机,长满了青青的嫩叶。穿过回廊,就是一大片连绵不绝的建筑,自从搬来武昌,乔府经历过一次大的休整,占地足有十余亩,里面没有富贵人家的奢华,有的,都是自然清新的气息,很自然的,这里也是整个武昌,文人墨客,世家大族争相聚会的好地方,只是今天,乔府之中显得颇为的宁静,一路上,只有许多到处乱跳的小鸟,好奇的看着刘尚一行人。更有那大胆的,以为军汉抬着的箱子里有什么好吃的,纷纷围了上去,好奇的啄了啄,发现只是一块干硬的木头之后,又无趣的飞走了。 宁静的自然风光,总是令的人有一种放松的感觉,走了一路,刘尚的内心,也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他又恢复了往昔的从容,脸上,也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丝微笑。 沿途之上,凡是见到刘尚经过的家丁,都是恭敬的低下头,垂手立在两边,甚至于,他们只敢以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一下前面的刘尚,尽管在以前,他们也是见过刘尚,但是,越是见过,越能够感受到刘尚身上那种与日俱增的强大的气势。这种气势,只有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才会生成。而这种高度,许多人哪怕努力了一辈子,也只能仰望。 回廊婉言,一直延伸到很远,转了四道弯,才到达乔府的前厅,作为主人的乔玄,已经衣冠整齐的站在外面,满意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刘尚。这可是他未来的女婿,又是掌控了豫章江夏两地的豪强,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看到乔玄,刘尚的脸上,也自然的带出许多的柔和,他快行几步,走在众人的前面,还没有走近,就是遥遥的施了一礼,道:“小子刘尚,见过乔公!” 乔玄也不端架子,亲热的走上去,拉住刘尚的手,打趣道:“子任何来迟也?老夫悬望多时矣。” 刘尚也笑,拍了拍手,令的挑着箱子的军汉上前,把百余口箱子依次放在地上,然后道:“非刘尚来迟,而是有些礼物,仓促间不敢送来,只能精挑细选,不敢稍有疏忽。” 乔玄好奇,看着那些黑木箱子,听动静,就知道分量很沉,但是,只是五十余个军汉就能够挑动,可见必定不是黄白之物,不禁多看了几眼。 刘尚也不卖关子,令人直接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面,全是线装的书籍,整整百余箱,摆放的整整齐齐,只看了一眼,乔玄的目光,就挪不开了,他也顾不得众人在场,眉开眼笑,以不属于老人的迅猛,扑到那些箱子旁,拿起一本书籍,翻了开来,一股子墨香,也是随之飘荡。 刘尚嘴角含笑,道:“小子这份礼物,乔公可还满意,这里面,保罗了诸子百家,各种遗失经典,乃是郑文公殚精竭力,费时数月才整理完成,小子知道乔公喜好书籍,所以特意令人卷录了一份,送来府上!” 看着满箱子书籍,乔玄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露出稀疏的几颗白牙,哪里还会不满意,他连连点头,又令了乔福仔细收好了,不可亵渎了书本,然后,才满脸含笑,拉着刘尚一起进入大厅,分宾主坐定。至于迎亲所用的彩礼,乔府也是富贵人家,也不贪图什么金银,而且,有了刘尚那一堆书,乔玄更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只是令的刘尚依着礼数,随意准备些彩礼就是。而两人的婚期,自有精于占卜的相师推敲妥当,拿给刘尚乔玄过目,乔玄郑重接过,他也通周易,细细算过,确认无误之后,才递给刘尚,询问他的意见,刘尚草草看过,根本不以为意,随口答应下来,就定在六月初一。 这样一来,两边算是说定,正式定下了这门亲事。乔玄大喜过望,就要留未来的女婿吃饭,两边增进感情。刘尚欣然答应,潜意识里,也想看一看自己未来的老婆到底长的如何,毕竟,现在亲事定下了,大乔的样子,他还没有看过,自己的样子,却被那两个女孩子偷窥了无数次,这个亏,可是吃大了。 恰好这时候,大乔也小乔嬉闹够了,也想起还没有向乔玄请安急忙慌慌张张的往前厅跑去,还没有走到,就听到前厅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外面更有精壮的士卒往来巡视,警惕的注意周围的一举一动,因为两女是从树林出来,才没有被人发现。 小乔好奇的看了眼那些精壮的士卒,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却悄悄的捅了捅的大乔后腰,轻声道:“这么多军卒,不用说,一定是那个刘尚来了,姐姐,你不想过去见一见吗?” 大乔瞧了那些军士一眼,却是躲在树林后面,咬着嘴唇道:“又不是没有见过,有什么好看的?” 小乔嘻嘻一笑,促狭道:“以前他只是跑来蹭饭的意图不轨的大坏蛋,这以后嘛,他可是姐姐的夫君,可是要同床共枕的一生伴侣哟,当然要看紧了。” 大乔大羞,就用手来捂住小乔的嘴,又屈指就去弹小乔的脑袋。小乔大急,一双手死死的捂住脑袋,不让大乔的阴谋得逞,一边飞快的后退,叫道:“你敢弹我,我可要喊了啊!” 第八十九章 女孩和女人 小乔张嘴欲喊,大乔果然收回了玉手,狠狠的瞪了眼小乔,道:“不许胡闹,既然他在这里,我们还是再等等,中午再去向爹爹请安也是不迟。” 大乔这一板脸,小乔吓了一跳,果然乖乖的不敢说话,做出一副可怜相,看到镇住了自己这个不安分的妹妹,大乔总算松了口气,又偷偷的探出个脑袋,向前厅张望。只是从树林到前厅之间,因为许多军卒的阻挡,大乔只能看见自己的父亲,满脸含笑的说着什么,刘尚的样子,反而看不见,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君,大乔显然并不像表面上说得那么毫不在意,尽管,以前也偷偷的看过刘尚的样子,到底因为隔着帘子,看的不太真切,这一次,难得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大乔也不想放过,就又选了一个更靠前的位置,想要看个清楚。 等到大乔转过身,背对着自己,小乔原本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消失不见,示威性的举起两个小拳头,对着大乔一顿挥舞,又是作出一副凶恶状,对着虚空狠狠的打了几拳,不禁眉开眼笑,两只眼睛,又是弯成了一双月牙儿。 可是大乔精通音律,耳朵何其灵敏,不用回头,熟知妹妹脾气的她就知道妹妹在后面做什么,她嘴角翘了翘,却并不理睬。她知道,如果自己回头再去教训这个妹妹,反而会让她更来劲,只有冷淡处理,才是最好的办法。 看到姐姐不理自己,小乔觉得没趣,又忍不住好奇,也是凑上前来,想要一窥究竟。就这样,两女挤在一起,握在一颗老树之后,偷偷的探头探脑,这个方向,恰好把刘尚看了个真切。今天的刘尚,虽然是来求亲,衣着依然没有多少华丽之处,一袭白衣的刘尚,尽管长的只是中人之姿,但是举手投足,从容不迫,自有一股子强烈的自信,以及霸气。 小乔躲在大乔身后,视线不好,刘尚的一边脸,总是往来巡视的士卒挡着,不禁心中发急,干脆趴在大乔的背上,双手支撑着,想要看的更高。 却不想脚下一滑,却踩在了一个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一个立脚不住,却是倒了下去。她这一倒不要紧,情急之中胡乱一抓,却把大乔的袖子给抓住,大乔身不由己,也是一头就往下倒。 两女慌了手脚,互相抱在一起,就是从树林里滚了出来,小乔被压在下面,不禁惊叫一声。 “什么人!”刘七首先反应过来,急忙拔出刀来。其余亲兵也是不慢,纷纷拔出刀来,就要围在刘尚身边。 刘尚眉头一皱,又听到是女子的尖叫,急忙喝止道:“都停手,乔公府邸,如何动刀动枪,都给我散开。”说完话,他大步流星的就出了前厅。亲卫看见,纷纷尴尬的收了兵刃,往四周散开,只是,两只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还滚成一团的两个女子。 乔玄阴沉着脸,两人谈兴正浓,却被两个胡乱嬉闹的侍女给冲撞了,就是乔玄涵养在好,那心中,也是露出一丝不悦,看到刘尚走出去,他也是脸色一板,紧紧的跟上,暗暗下定了决心,今天以后,非严明家规不可,还好这次是刘尚,算是自家人,要是被外人瞧见,传出去成何体统? 不过,乔玄的怒气,注定是无法发泄的了,等到看清了两个女子的面貌,乔玄剩下的,只能是苦笑了。 小乔呼声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闯祸了,而且,不单是闯祸,还出糗了。现在春季,昨夜才下过一场春雨,所谓春雨时来,润物细无声。地面之上看似干燥,其实里面,还很松软,这样子倒下去,虽然不痛,到底也令的衣服上多了许多黑黑的泥土之色。尤其是小乔,白嫩嫩的脸蛋上,还沾了些泥土,看上去,十分的不雅。 当然,这只是两女自己这么认为,在场的亲兵,却并不觉得不雅,反而,因为小乔脸上的点点泥土,令的她更加的富有生活的气息,而这样的气息,也最令人迷醉,更不要说,两女还是那样的国色天香,美艳无双。这样的美女,出现一个,那都能令世人震撼,更不要说,这一出现就是两个,自从两女抬起头来,所有的军卒,都是痴痴呆呆,只知道愣愣的看着二女。 不过,随着刘七的一声咳嗽,迷醉的亲兵,又瞬间清醒过来,都是吓了一跳,不用猜,就知道这两个女子,就是闻名扬州的大小乔了,也知道其中一个女子,还是未来的主母,谁敢多看,都是把目光转向刘尚,然后惶恐的低下头去。 对于部下的表现,刘尚也似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知道这可是古时,不比后世,是个美女,大家都能围观。他笑了笑,也没有在意,只是饶有兴趣的仔细打量了一下传说的大小乔。 这一看,就是在后世见惯了美女的刘尚,也不禁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尤其是其中一个女子,虽然还有些青涩,但是,古人的早熟,已经在她的身上展现了出来。尽管狼狈,她依旧有着一种从容的神色,看向周围众人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这个就是大乔了吧?刘尚暗暗点头,心底里,有着隐隐的兴奋,这样的女子,将会成为他的老婆,哪怕在后世,他也从来没有梦到过啊。 另一边,小乔看到黑着脸的乔玄过来,不由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手忙脚乱的拍掉身上的泥土。大乔看见,赶紧扯了扯小乔的衣衫,然后向着乔玄福了一福,道:“女儿见过爹爹,见过辅国将军!” 乔玄哼了一声,显然,对于女儿在这种情况下同刘尚见面,有些不满。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火,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对刘尚道:“小女不懂事,令子任见笑了。” 连续说了两遍,刘尚只顾着打量大小乔,却是没有听见,就连一边的刘七,也是看不过去了,只得用手指捅了捅刘尚的腰眼,刘尚突然被袭,搞不清楚状况,问刘七道:“你捅我干什么?” 刘七掩面,只是拼命的眨眼睛。到了这个时候,刘尚再反应不过来,那就是傻子了,他顿时大窘,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暗叹自己纵览美女何其多,今日却是阴沟里翻船,英明毁于一旦。不由脸色刷的红了。 一旁小乔看见,觉得有趣,不由出声道:“姐姐,你看,他脸红了!” 大乔本来就被刘尚盯着羞涩不已,听了小乔的话,更是羞的红霞遍布,嗔怪的看了小乔一眼,急忙低下头,仿佛一直埋在沙里的鸵鸟,不敢再抬起头来。 刘尚也是脸色通红,那热浪,更是一阵阵只往脸上涌,尤其是小乔那句话一出口,他更是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只得尴尬的咳嗽一声,却找不到出口的话语。 一边的乔玄看见,害怕刘尚被自己的小女儿挤兑的下不了台,急忙道:“子任,快到午时了,不如我们先去吃过午饭,再来闲谈。” 刘尚急忙点头,又有些期待的看了大乔一眼,哪知道,这时候,大乔也是恰好抬起眼来,四目相触,都是一颤,赶紧移开了。撇向一边。 一边的小乔见了,更是来劲,凑在大乔耳边吹气如兰,不知道说了什么,大乔双眼闪过娇羞的神色,再也不敢看刘尚一眼,急忙向乔玄告辞,回了内院。小乔也是眼珠子乱转,脸上的笑意,一直就没有断过, “可恨啊!”刘尚恶狠狠的瞪了小乔一眼,看到两女走入内院,知道是无法同大乔再次接触,不禁怅然若失。只是打定了主意,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捣蛋的丫头,对,就是丫头,这一次见面,虽然只是第一眼,但是,凭刘尚的感觉,已经可以感受到大乔身上那种自然而然的女人味,非比小乔那种捣蛋的女孩子心性,娶了她,虽然才十七岁,应该不算太邪恶了吧? 同一时间,见过刘尚的大乔,心中也是思绪纷飞,一时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刘尚见面的经历,唯独这种情况,却是她想也没有想过的,他会不会以为自己不够端庄呢?大乔愣愣的出神,看着前院的方向。 小乔就在一侧,看到大乔发呆,不禁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大乔顺手就捉住那只白嫩嫩的小手,狠狠的打了几下手心,只是,她没有用力,感觉上,仿佛在扰痒痒,小乔的眼睛,习惯性的弯了弯,打趣道:“姐姐,你在想他吗?” “是啊。”大乔羞红了脸,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很狼狈,人家说,女儿家第一次同夫君见面,必须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表露出来,可是我们刚才却出丑了。” 小乔嘻嘻一笑,抱住大乔,叭的一声,就在大乔的脸上亲了一口,道:“小娘子可是思春了,放心吧,他不娶你,你就委屈一点,嫁给本公子得了。” 大乔大羞,伸手捂住被偷袭的俏脸,另一只手,就要去揪小乔的嫩脸,小乔灵巧躲过,闪身就往屋子外跑,大乔也不追赶,只是叹了口气,拿起桌边的书籍,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些书籍,都是刘尚这次带来的礼物,其中,有几本还是刘尚亲手抄录,她手中拿的,正是其中一本,书名《韩非子》。 第九十章 遭遇绑架 下过了聘礼,也见过了大乔的真容,这门亲事,算是板上钉钉了。尽管,没能同大乔说上话,这让刘尚颇有遗憾,但是,吃过了午饭,他却是不得不告辞了,因为,太守府中,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的处理。 其中,最重要,也令的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事,就是左伯,这个解决了刘尚财政危机的最大的功臣,今日,却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肉袒着,跪在了太守府之外。 马车之上,刘尚心情恶劣,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阴沉。他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要独占左伯纸的生产,但是,五年之内,由自己独揽纸张的制造,却是他所定下的基调。为此,所有的造纸工序,都经过了严格的控制,里面的工匠,也是筛选的拖家带口,性子纯良之人,这些工匠,平日里就在重兵的保护下,进行左伯纸的生产,为此,还专门划拨了一片土地,供这些人的家属居住。而且,这些人,只有干满五年,才能离开这片土地,迁往别处。没想到,这样严密监控,左伯纸的配方,居然还是被盗了。 而且,左伯纸的材料虽然简单,但是,想要了解完整的工序,除了向左伯索要配方之外,只能混进做工的队伍,伺机偷师,或者绑架做工的匠人,从他们的嘴里的问出纸张的配料。 但是自己筛选的工匠,都是家世清白,三代以内能够查的清楚的人,想要混进去,这个可能性明显不大,而想要避过重重守卫的军卒,绑架里面的工匠,更是不可能,这些人平日的生活都在军卒的监视之中,不能离开禁区一步,有这么可能被人绑走? “看来,还是左伯这里出了娄子。”刘尚头痛的揉了揉额头,左伯这个人,他还是信任的,毕竟,要不是他刘尚关照,左伯如何能够有着今日的独特地位,以匠人的身份,跻身官场,尊崇优渥,这样的情形,除了刘尚处,别无分号,左伯,明显没有背叛自己的理由,更何况,他还带着自己的儿子前来请罪。只是,既然左伯值得信任,那么,问题必出在他的两个儿子身上。 按照刘尚的脾气,对于这些吃里爬外的混账,又是泄露自己核心机密的内奸,他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可是,这件事却涉及到了左伯,就不得不令他有所顾忌。万一,真是他其中一个儿子泄露了机密,自己杀还是不杀呢? 杀了他,对不起左伯所做的贡献,不杀呢,如何警惕他人,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可能引发一场内部的动乱。 “且看看左伯有什么话说罢!”刘尚摇了摇头,把脑中纷乱的思绪甩开,掀开马车的帘子,问刘七道:“还有多久才能回府?” 左伯纸失窃的事,乃是豫章太守任夔秘密派人送来的消息,刘七也是不甚清楚,不过,这不妨碍他同刘尚一样的焦急。听到刘尚发问,刘七也是脸色阴沉,焦躁的说道:“主公,现在可是下午,街面上到处都是人来人往……” “还有多久!”刘尚打断了刘七的废话。 刘七赶紧道:“照这样下去,还要半个时辰。” 刘尚想了想,下令道:“太慢了,把马车卸了,我们骑马过去!” 刘七大惊,急忙劝道:“主公三思啊,这里只有四匹马,如何能够护得主公周全,不如属下派人清道?” 刘尚眉头一皱,看着外面摩肩接踵的人群,暗道就算清道,那里是一时半会能够清理出来的,而且,他急于赶回去问个究竟,如何肯在这里耽误,于是道:“清道徒废时日,还令的百姓不安,我意已决,速速卸了马车,再选三个伶俐的士卒随我先行,你自领着其余人回府就是了。” 说完,下了马车,就动手把战马同马车之间的绳索解开,刘七哪里敢劳主子动手,急忙上前,七手八脚上去帮忙,不多一会,四匹白马脱离马车的束缚。虽然没有马鞍,刘尚毫不在意,这些日子,随着杨阿若,他很学了不少骑马的技巧,选中一匹最壮硕的白马,一个翻身,就稳稳的骑在了马背上,轻轻一夹马腹,那白马嘶鸣一声,飞速的冲了出去。其余三匹白马,也分别被人骑着,紧紧的跟在刘尚身后。 这样一来,果然速度快了许多,虽然,街面的人流依然稠密,但是,想要让出容纳一马前行的通道来,还是能够做到的,就这样,四匹白马排成一条直线,飞速的往太守府冲去。刘七无奈,只能带着剩余的人,慢慢的往太守府赶去。 看看行了一半路程,来来往往的人流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刘尚心中疑惑,往常的武昌,虽然街面热闹,却绝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男女老少携家带口往一个方向涌动的情况,直觉上,刘尚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急忙停下白马,拦住一个老妪,和气的施礼道:“老婆婆有礼了,敢问婆婆,你们这是去哪啊,怎么大家都往一个方向行去?” 那老妪见刘尚衣着华丽,言语谦和,也是不敢怠慢,急忙回道:“好叫公子得知,今日有一仙长到了武昌城外,普济众生,我等皆是前去一睹仙容的。”说完话,就是快步从刘尚身边擦身而过。带出一股子幽香。 刘尚鼻子一抽,恰好问到了这股幽香,心中一动,这种幽香,他在自己的侍女身上也曾经闻到过,是一种极为名贵的香料长期熏染之后,才能散发出来的味道,因为刘尚没有妻妾,才把那些香料赏赐给侍女使用。但是看这个老妪的衣着,明显是村妇打扮,如何能够用的上这种豪门大族才能用得起的香料? 这些念头,仿佛闪电般从刘尚的脑子里划过,他猛然回头,仔细察看那个老妪,只见那老妪虽然佝偻,但是步伐急促,行进有度,哪里像是老人走路的姿势,他急忙对身边的亲卫使了个眼色。 那亲卫会意,急忙拍马,就往前面赶去,嘴里叫道:“前面的老婆婆稍等,我家公子还有话要问你。” 老妪身体一顿,显然也没有想到刘尚会派人来赶,却是一个闪身,躲进人群里,几拐几拐,就要逃走,刘尚反应迅速,急令身后两人一起冲出,只是那老妪只往人多的地方跑,亲卫骑着战马,被人群挡住,反而不好追赶。刘尚更是起疑,带人下了战马,一起发足狂追。从三面围了上去。、 那老妪大惊,却是不进反退,一闪身,往刘尚身边冲来。刘尚大喜,双手发力,推开拦路的众人,就要上去捉人,就在这时,那四匹白马突然双目通红,疯狂了起来,不管不顾,乱冲乱撞,许多路人被撞到在地,又被马蹄踩得大口吐血。 看到战马受惊,拥挤的人群顿时大乱,谁还顾得上出城看神仙啊,都是乱糟糟的四面散开,躲避疯狂的战马。刘尚身不由己也是被人群冲动,立脚不住。不远处的三个亲卫,早就不见了踪影。 那个老妪,趁机靠近了刘尚,露出好大一口白牙,主动上前笑道:“公子呼唤奴家过来,可是还有事情询问!” “你究竟是谁,为何乔装老妪混进武昌!”刘尚大惊,右手急速摸向腰间的宝剑,只是却摸了一个空,然后就感觉后脑勺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往地上就到。只是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大汉,拉住昏迷的刘尚,眼神却看着老妪,道:“主子,怎么办?” 老妪眼神盯着刘尚转悠了许久,又见人潮混乱,一阵军卒吆喝声以及传来,冷声道:“此人气质不俗,更有亲兵护卫,当是刘尚身边重臣,可先绑住了,也许脱身的时候用得着。” 壮汉会意,扶着刘尚,就往一条小巷子拐走,巷子里面,也是冲出许多家丁打扮的人来,看到老妪,都是低头行礼,对于昏迷的刘尚,也没有多少诧异。只是跑到墙角,一轻三重的敲打,随后,就见墙面突然翻转,露出一个人来,此人五十余岁,一双三角眼,透露出阴毒,狠辣的神色,看到老妪,不禁一愣,随后脸色剧变,让在一边,请她进入,随后压低了声音咆哮道:“怎么你们还在这里,左伯纸失窃,已经传到了刘尚耳朵里,再不出城,你我都要完蛋!” 老妪也是冷笑,高声喝道:“陈时,你作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呢,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头一个跑不掉的,就是你!” 叫陈时的老者脸色变幻,一想到自己的身价性命,可是同眼前这个女子息息相关,不由的更加焦急,又看到昏迷的刘尚,更是疑惑,道:“此人是谁,你们不是来夺左伯纸的吗,为何又绑了个人?” 提起刘尚,老妪脸色发黑,娇声恨道:“还不是这个混蛋,没事问东问西,被他瞧出了破绽,要不是如此,我们早就混出城了。” 陈时一惊,抓住刘尚的头发,仔细打量了一下,却不认识,知道不是武昌本地的豪族,方才放下心来,道:“既然乔装行不通,看来,只能兵行险招,你们速速换了衣衫,乘了我府中的车马,速速往北门而去,北门之外,乃是我本家的侄儿驻守,他可以掩护你们出城,只是要快,最多半个时辰,一旦刘尚得了消息,封闭了城门,就是我那侄儿,也无法可施了!” 老妪轻微点头,眼睛里,也露出一丝笑意,道:“早知道你有个本事的侄儿,为何却令我们乔装出城,还好是被这人看破,身边也没有几个护卫,要是在城门露出破绽,如何能够逃脱?” 陈时心急如焚,巴不得赶快送走这尊瘟神,哪里又闲情说笑,只是哀告道:“我的小姑奶奶哦,算老朽怕了你们,行了吧,为了陈家数百口人命,还请姑奶奶速速离开,再耽搁下去,可真的出不了城了!” 老妪鼻子里哼了一声,瞥了瞥嘴,却是不在说话,令身后的大汉提了刘尚,又选了陈家的华丽的马车,就那么出了偏门,一直往北门行去。北门守将,正是陈时的侄儿,名叫陈泉,现为刘尚帐下城门督,他的部下,也多是亲信,看到陈家的马车,加上得了陈泉吩咐,都是急忙让开条道来,令的马车顺利出了城门。 第九十一章 这小妞会武功 刘尚的三个亲兵被混乱的人群冲散,不见了主子,都是心头大惊,害怕刘尚有失,急忙拔出刀来,用刀背砍人,拥挤的人群看到这三个煞星,都是纷纷避让。三人一路冲撞,聚到了一起,发现不见了刘尚,都是心中惶恐,恰好这时候,刘七听到前面动静,带着人赶上来。那三个亲卫,急忙跑上去,把刚才的事说了一番。 听到不见了刘尚,刘七当时就是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那三个亲卫,也是一脸的羞愧,惶恐不安。这要是刘尚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是万死,都无法洗脱身上的罪孽了。 还是内中有人冷静,虽然也是焦急,却抱着几分希望,道:“也许主公已经先回了府中,也说不定。” 刘七也是没了主意,连道有理,除了留下一半的人,继续在街上寻找之外,自己却带着剩下的人,飞速赶往武昌的太守府中,守门的侍卫接着,看到刘七都来行礼,道:“刘大哥,主公到了何处?任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左大人带着他的两个儿子,还跪在前院不肯起来咧。” “怎么,主公没有回来?”刘七眼前一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其余亲卫的脸色,也同时刷的一下惨白。 那侍卫一惊,如何看过刘七这幅神态,恰好这时候,得到消息的刘晔、鲁肃也是从各自的府邸赶了过来,看到太守府外乱哄哄的一片,刘七也是惨白了脸,坐在地上,两人同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刘晔催马上前,到了刘七近前,沉声问道:“刘军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带着人堵在门口?” 刘七看到刘晔同鲁肃来了,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时跳起来,抓住刘晔的胳膊道:“两位军师可曾见到主公了?” 鲁肃脸色一变,急忙下了战马,拉住刘七道:“怎么,不是叔龙发现了大案,才给我们传信的吗,主公没有同你一道回来吗?” “完了!”刘七面如死灰,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眼神惶恐,道:“刘大人,鲁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听完刘七的讲述,刘晔鲁肃的脸,也是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不过,到底两人都是智谋之士,拉住刘七,又分派了许多侍卫,前去把各处的官员召集起来,同时,武昌的四面城门,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缓缓关闭。 一阵阵马车的颠簸,把处于昏迷中的刘尚摇醒,那壮汉的一击虽然足够,但是,刘尚好歹也是练过许久的剑术,身体自然恢复的比较快。 刚一醒来,刘尚却并不急于睁眼,而是侧耳倾听作为的动静。这一听不要紧,只感觉马车咕噜噜的快速跑动,还有沿途的颠簸,使他的身体格外的难受,也是这种不舒适,令的刘尚提前醒了过来。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就在一辆马车里,而且,马车之中,充满了一种淡淡的香气,其中一定用了上好的香木,可见,这辆马车一定极为的豪华。 那老妪到底是谁?还有这辆马车,看她们刚开始还在乔装,可见这辆马车并不在她们逃亡的计划之内,这么说来,必定之后有人接应,而能够用的上这么奢华的马车的人,必定权势不小。 正在冥思苦想,突然,颠簸的马车慢慢的听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说话之声。随后,一个好闻的香气渐渐逼近,刘尚下了一跳,一动也不敢动,两只眼睛,却是悄悄的张开了一条缝隙,偷偷的四下张望。 只见一个女子,穿着雪白的毛绒披风,内中一件火红的劲装,就坐在在自己身边。马车之内,虽然光线比较黑暗,刘尚也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只感觉女子那一双眼睛,仿佛星空下的月亮,皎洁,明亮,没有丝毫杂质。 “咦?你醒的倒是挺快的吗,早知道这样,当时我就让阿蛮小手再重点!”那名女子,显然不是一般的精明,尽管刘尚只是睁开了一丝缝隙,还是被敏锐的她所捕捉到了。 被人拆穿。刘尚心头一惊,干脆就那么坐了起来,冷冷的打量马车的环境,沉声道:“你们到底是谁,混入武昌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女子咯咯的娇笑一声,声音极为的甘甜,仿佛一块软软的方糖。绕是刘尚身处险境,突然听闻这样的声音,心中,也是产生了一丝异样,随后,他又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现在自己可是被绑架了,怎么还有心思关注这女人声音好听不好听。 不过,看到刘尚听到自己的声音而愣神,女子却是得意非常,她故意放柔了声音,用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娇媚的声音道:“这么,人家的声音好听么,你看你,脸都红了!” “好…好听!”刘尚配合的憋红了脸,脸上,也露出一副垂涎的样子,喃喃自语道:“好美的声音,不是绝色的美人儿,怎能生成这一种天籁之音。 女子更是得意,高昂着头,尽管马车里光线黯淡,还是令的刘尚看到了她光洁的脖子,只是一双眼睛,却露出一丝厌恶的之色,尽管,她掩饰的很好,刘尚也这么会没有发觉。 只是,这时候的刘尚,可没有心情关注一个女人对自己的态度,他只是一面敷衍,一面脑子飞速的转动,寻找脱身的办法。 马车里很干净,并没有多余的杂务,车厢里,也多时软软的靠垫,想要找一件稍微坚硬一点的东西,都是不能,唯有女子头上,带了一根长长的发簪,看上去,仿佛是金子打造,即使在昏暗的马车里,也是极为的显眼。 而且,这个女子,刘尚已经可以肯定,就是下午的那个老妪,尽管,在她扮作老妪的时候,可以改变了嗓音,到底还能听出来的。 刘尚可不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当时是他猝不及防,才遭了暗算,现在看到马车里只有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坐在对面,他的心思,也是活泛了起来。暗道,这人做初一,自己为何做不得十五,怪只怪这妞警惕不够,居然一个人上了马车,只需拿下了她,或许还有脱身的希望。 想到这里,刘尚的脸色,更加的痴迷,鼻子胡乱抽动,有意无意的,开始往女子的身边凑去。 那女子脸色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声音也是冷冷的。娇喝道:“既然你醒了,我们索性开门见山,说出你的名字,还有官爵,若是有用的,我可以留你一命,若是没有,可别怪我们辣手无情!” 刘尚一愣,鼻子依然到处乱嗅,那脸上,也是露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顾着凑近了女子的脸,想要看个清楚。 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女子心中厌恶更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更是勃然大怒,一扬手,就要去扇刘尚耳光。 刘尚如何肯被她扇到,在女子抬起手来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的前倾,恰好给了刘尚出手的机会。只见他脸色突然一变,出手如电,一手拨开女子伸来的手掌,一手刷的一声,拔走女子身上的发簪。 被刘尚挡住自己的耳光,女子也是吃了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感觉头上一痛,却是刘尚拔的急了,却带出许多的青丝。 不过,女子也顾不得感受头上的阵痛了,因为,原本头上的发簪,已经变成刘尚手中的利器,斜刺在自己的脖子上。簪子的尖利,很轻易的划破了的她白嫩的皮肤,带出一丝血痕来。 形式瞬间倒转,劫持者突然变成了被劫者,女子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慌乱,她只是惊讶的看了一眼刘尚,娇笑道:“公子果然是好本事,原来你刚才的样子却是装的。” 刘尚脸色默然,冷眼看着披头散发的女子,这时候,两人靠得极进,刘尚也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不禁心中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这女子虽然比不得大乔那样闭月羞花,却也差不了多少。只是,现在的他可没有心情欣赏美人,只是冷冷的道:“别乱动,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劫持我想要往哪里去?” 那女子脸色淡淡,根本就不把脖子上的威胁当作一回事,只是娇笑道:“询问别人的名字之前,难道公子不该自我介绍一下吗?难道,你以为凭着这根小小的发簪,真能止住小女子不成?” 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刘尚只感觉胸口一痛,身不由己,就往后面倒去,指向女子脖子的发簪,也是随后脱手,却是女子趁着刘尚后退的时候夺了过去。 刘尚大惊,急忙单手扶住旁边的车厢,止住后退的势头,然后一发力,就要往前扑去,事情已经作出,他也别无选择,只希望能够用蛮力制服这个女人,才有逃出的希望。 女子速度更快,在刘尚还没有扑来的时候,连续三个擒拿手,就把刘尚打翻在车厢里,然后把他双手别在后背,一条膝盖,也是顶住刘尚的后心,只需一用力,刘尚就可能一命呜呼。 刘尚更是大惊,诧异的扭头,看着那女子道:“原来你会武功。” 第九十二章 冒名顶替 制服了刘尚,女子也是极为的得意,骄傲的昂其脑袋,道:“谁规定女子就不可以习武了?是你自己眼拙,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献丑!” 说完话,却是看到发簪上的发丝,心头不由大怒,用一只手压住刘尚交叠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却是伸向刘尚的头发,使劲的拔了起来。恶狠狠的叫道:“你个大混蛋,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居然敢拔我的头发,今天,本小姐就令你变成秃子!” 一根根头发被硬生生的拔走,那种疼痛,虽然能够忍受,不过,女子的威胁,却是令的刘尚脸色大变,在拿不住女子是不是真会拔光自己的头发之前,刘尚也不敢拿自己的头发开玩笑了。只得一边告饶,一边大声叫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你们不是要逃出豫章吗,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那女子听说,又恨恨的拔了几根,方才住手。这时候,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急忙来到马车旁,一个粗狂的声音大声叫道:“主子,需要我们帮忙吗?” 瞥了一眼刘尚,女子骄傲的抬起头,大声道:“不用了,你们警惕一些,注意周围的情况,一有动静,随时来报。”外面的人齐声答应,又是四面散开。 刘尚仔细数了数声音,约莫有十余个人,而且行动迅速,一听就知道武艺都是不弱,不由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这些人中,就这个小妞最好对付,哪知道,也是会武艺的女侠,自己那三板斧,战阵之上,欺负一下小兵还行,对付这些胆大包天的狠人,却是不够看,为今之计,只能用言语稳住他们。他相信,自己失踪了这些时候,刘晔与鲁肃肯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既然自己逃命不成,只能希望武昌的救兵快点过来吧。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刘尚满肚子苦水没处倒,只能苦着脸,坐在马车之上,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道:“说罢,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毕竟,我同你们无怨无仇,本身也算不上权势人家,绑了我,对你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女子平复了心情,并不回答刘尚的话,只是拿起发簪看了几眼,尤其是看到上面的血迹,不禁恨恨的瞪了刘尚一眼,想要丢掉,又没有多余的发簪,不用吧,披头散发,实在不成体统,她只能蹙眉,从身上掏出一条洁白的丝巾,仔细的把发簪擦拭干净,方才收拢的头发,开始重新梳理头型。 这样子一个美人,长的也只比大乔稍逊一筹,如果换了平日,在刘尚面前梳妆打扮,说不定,刘尚的心中,还会生出那么一点非分之想。不过,现在他可是身处险境,女子的行为,更是赤裸裸的蔑视,敢在敌人的面前从容的梳妆,可见女子对于自己的身手,是如何的自信,对于刘尚的威胁,是多么的无视。 饱受打击的刘尚,也没有心情观看美人梳妆,他只是闭着眼睛,脑子里快速回忆过去发生的一幕幕,想要找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他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只是,还没有办法证实罢了。 重新整理好头发,女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明艳,这时候,虽然到了夜里,光线黯淡,但是外面已经燃起了大片的篝火,这种篝火,在开春之时极为的普遍,这时节,总有些农家,收集冬季的枯草,把它们焚烧了,作为农田的肥料,尤其是夜里,更有许多。他们也不担心被人怀疑,而且,马车的帘子,也是拉了起来,熊熊的烈火,散发出的火光,恰好把车厢里照的一片通明。 两人沉默良久,刘尚受不得压抑,也急于想要证实心中的猜测,主动开口道:“你们就是盗窃了左伯纸的那群人吧?” 那女子颔首,嘴角,也是露出一丝笑意。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人必定是刘尚身边的亲信,否则如何能够知道这等机密。她毫不害怕同一个陌生的男人对视,死死的盯着刘尚的眼睛,道:“在问别人之前,你是不是应该介绍下你的身份,要知道,为了把你弄出来,本小姐可很费了不少的手脚。若是分量不够,我不介意马上杀了你!” 刘尚眼神冷然,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冷冷的道:“刘基,刘尚是我弟弟,这个分量足够了吧 女子大惊,这一次,可是真的被刘尚吓到了,刘基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刘繇的嫡长子,却被刘尚夺了军权,发配到山区守墓,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居然绑住了这么一个重要人物。难怪这人语气从容,虽然文弱,还是极为的硬气,毕竟是跟刘尚周旋过的人啊,尽管,是失败者。 上上下下打量刘尚许久,女子没有从刘尚的眼中发现一丝的犹疑,心中已经信了八九分,笑道:“原来是刘公子,却是小女子失礼了,只是,公子不是在山中守孝吗,怎么突然回了武昌?” 刘尚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这女人不好骗,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谎话张嘴就来,故意尴尬道:“那是以前,现在庐陵以南到处都在垦荒,需要官员前去治理,我已经受命为那一方县长。姑娘何人,为什么要盗取左伯纸,这可是我弟弟的心头肉,一旦发现,你们未必能够活着走出豫章。” 那女子死死的盯着刘尚的眼睛,看不出丝毫破绽,方才点头,又知道刘基同刘尚的关系并不和睦,于是笑道:“原来如此,那可要恭喜刘公子了,只是从原来的振武将军,一下子变成了不毛之地的一县之长,刘公子心中可是甘心?至于我们嘛,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要我们能够脱险,一定放了你便是。” 刘尚不死心,道:“总得有个称呼吧?” 女子想了一想,很干脆的道:“我叫陆环,你就这么叫我吧。” 刘尚暗自肺腑,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也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表面上,刘尚依然很客气的道:“见过陆姑娘,请恕在下冒昧,现在到了何处地界,你们又要往那边赶路?” 那女子,现在叫陆环的了,听闻刘尚此言,不禁警觉起来,她可是知道,面前这个人可不是表面上那样文绉绉的样子,从刚才夺走自己发簪就可以看出来,这人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她冷冷的看着刘尚,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尚苦笑,摊开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恶意,道:“你们想要出豫章,总得有个方向吧,再说,就算要我帮忙,也需要告诉我你们往那个方向走啊,万一碰到追兵,也好及时应对。” 陆环心中更是疑惑,道:“刘尚不是你的弟弟吗?你会这么好心,帮着我们逃命?” 刘尚故意露出一副尴尬的样子,仿佛被露环触动了什么心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沉声道:“弟弟又怎么样,只要能脱了豫章这块伤心地,就是助你成功,又有何妨,我虽然无兵无权,豫章故旧,也有心向着我的,若是你能告诉我赶路的方向,没准遇到追兵,我们还可以寻找援助。” 陆环沉吟半晌,眼神闪烁不定。就在刘尚以为劝说失败的时候,陆环才双目一凝,盯着刘尚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现在正往柴桑赶去,只是沿途之上,戒备重重,没想到刘尚还挺在意你的嘛,我们刚出城没多久,整个豫章的兵马,突然就开始调动起来。现在豫章各地都不很安全,到处都是兵丁,我们所在之处,也是一个小村庄。你既然想离开豫章,可有什么办法?” 刘尚暗喜,知道定是刘晔等人发现自己被绑,所以才封锁了整个豫章,心中不由祈祷自己的大军快快到来,脸上,却作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仰头望天,却被车厢给挡住,黑乎乎的,没什么看头。他只能把目光转移道陆环美丽的脸上,叹息道:“好在你们没有走江夏,柴桑一地,我倒是还认识一个人,建昌令薛礼,因为前些日子抵御长沙盗匪不力,已经被调为柴桑长,此人乃是我之故人,也许,我们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帮助。” 陆环又是沉默,心中暗暗分析刘尚到底说得是真是假。就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外面的守卫的大汉,突然比了一个手势,陆环大惊,一掌把刘尚按到,又是寻了绳子,把刘尚绑住,口里,也是塞上一块破布。 刘尚剧烈挣扎,只是,谁知道这小妞力气也是够大,一拳打在刘尚鼻梁上,可怜刘尚一个大好男儿,脆弱部位被袭,鼻子一酸,眼泪就是滚滚流出。陆环愣了愣,也明白是这么回事,不过,她故意不说破,却是眼神不屑,道::“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当众哭鼻子。” 刘尚大怒,噗的一口吐出布团,大叫道:“你试试鼻子被揍的感觉,你个死丫头,有种的别落在我手里,要是落在我手里,我非得……” “非得如何?”陆环匕首一伸,眼睛,也是似笑非笑,道:“且住口,要是敢支吾一声,当心我杀了你。” 话音未落,地面之上的震动,已经越来越近,听声音,就知道有大队的骑兵经过。刘尚眼神一喜,就要张嘴大喊,冷不丁的,陆环把匕首放入刘尚口中,吓得刘尚张大了嘴,不敢动弹一下。 骑兵来的极快,陆环也没有时间把刘尚的嘴再堵住,她只是令人放下帘子,抽回匕首,顶在刘尚后心,压低了声音喝道:“不想死的,就别出声!” 刘尚果然不敢出声,心里窝着一把火,也是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只是听到一阵说话声,隔着远,也是听不清楚,随后,就是马蹄声渐渐远去。 陆环松了口气,收回匕首,却不掀开帘子,黑暗之中,女子特有的体香极为的撩人,刘尚却没有心思欣赏,心中暗恨那些骑兵,怎么不来检查一下马车。 正在想着,外面突然又是隆隆的马蹄声,陆环提着的神经,也是绷紧,她飞速抽出匕首,抵在刘尚背后。这一波骑兵,却是大吵大嚷,仿佛与外面的人起了冲突,随后,就见下午偷袭刘尚的大汉,突然掀开帘子,露出一个脑袋,焦急道:“小姐不好了,这些人要来检查马车!小姐速做准备。”说完话,也是急忙的跑远,想来是在阻拦。 不过,外面的人明显无法阻拦骑兵前来探查,也不敢暴起伤人,毕竟,这一次来的骑兵,可不是刚才那一拨城卫军,看到世家大族的马车就会绕道,这一次来的,却是破军营的将士。刘尚失踪,刘晔鲁肃紧急召集所有重臣,一边把事情瞒了下去,一边派出大量的士卒,封锁了整个豫章,这段时间,恰好是破军营留守武昌,自然而然的,也把他们派了出来。 第九十三章 遭遇追杀 虽然破军营的将士并不知道刘尚失踪的事情,但是,他们也接到了主将徐晃的死命令,知道刘尚身边,有一个重要的大臣被人劫持,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马不停蹄,彻底搜查整个武昌方圆千里之内一切可疑的人物,找出这些绑匪,把那个重臣给救出来。而且,这个命令,是不管你官大官小,豪门寒门的,只要他们怀疑,哪怕这人是乔玄,刘尚的岳父,他们都可以直接进去搜查。而不用担心出了什么事情。 这次带队的骑兵队长,乃是破军营中的一个伍长,他们还只是前哨,更多的马步士卒,已经分散在各处,做彻底的搜查。原本,因为马车之中有女眷,这个骑兵伍长也不好过来检查。毕竟,刘尚的军规虽然简单,处分起来却是极为的严厉。尤其是这种欺凌妇女之事,刘尚极为的厌恶,曾经就有过军卒因为侵犯良家女子,而被刘尚命人吊死的先例,余下的军卒更是不敢违背。 不过,今天的情况却有些特殊。这些家丁,一个个都长的极为的健硕,而且看到骑兵过来,态度虽然恭敬,眼神却是丝毫不乱,这一点,本来就令的这个伍长心中起疑,更何况,他们还想要贿赂自己,不用说,更加值得怀疑。 当下,这个骑兵队长就是带头拔出剑来,逼退阻拦的家丁,自己一步步,往马车走去。 听到脚步声,刘尚的心脏砰砰的直跳,原本,有人过来查探,他应该是很高兴的才对,若是身后顶着把锋利的匕首,他可就高兴不起来了。 陆环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担忧不已。手里的匕首,也不禁的又前凑了凑,划破了刘尚的衣衫,刀尖已经触到了刘尚背后的皮肤,冰凉的感觉,令的刘尚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别乱动,配合我打发了外面的骑兵,要是敢说错一句话,可别怪我下手无情!”陆环压低了声音,警告刘尚道。 刘尚苦笑着点头,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帘子也是快要拉了起来,他无奈的伸出手臂,把陆环的腰肢搂住,陆环浑身一僵,明知道是演戏,到底是女儿家,如何受得了同一个陌生的男子如此亲近,脸色刷的一下红了个透,不过,她还是配合的,紧紧的靠在刘尚身侧,作出一副依恋的样子。 外面的家丁,心脏也是提到了嗓子眼上,有意无意的,手已经放在了背后,在他们的后腰,每人都有一把匕首。 帘子终于掀开了,熊熊的篝火,提供了最好的照明,按照陆环的吩咐,两人装作刚睡醒的样子,都是眯着眼睛,往帘子外看去。 那个骑兵伍长也是一愣,转头看了眼家丁中最壮硕之人,这人不是说只有他家小姐在里面吗,如何钻出了个男人? 陆环心中一惊,暗处的匕首,悄悄的捅了捅刘尚,匕首锋利,当时就把刘尚的皮肤划破,一阵轻微的刺痛传入刘尚的脑中,不用说,这个狠辣的小妞,一定在公报私仇!刘尚愤愤不已,压抑的火气,再也忍不住了,不过,他好歹还是顾忌身后的匕首,只是冲着外面不满的喊道:“阿蛮,你个该死的奴才,不要命了,本公子吩咐你不得令外人前来打扰,缘何让人接近我的马车!” 那个叫阿蛮的,也是打晕刘尚的壮汉,急忙赔着笑,快步来到马车前,却不敢向里面看,只是连声赔罪道:“奴才该死,只是这些军爷爷都是破军营出来的好汉,他们公事在身,小人也拦不住啊!” 背后的匕首又是一捅,又是刺进了些,刘尚已经感觉到了伤口开始流血,他沉着脸,佯装犹豫的看了一眼那个骑兵伍长,想要使眼色,却发现陆环亮晶晶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的脸,只得无奈道:“原来是破军营的将士,在下陈丰,乃是武昌陈家的人,不知道你等前来,所谓何事?” 那伍长看了马车里两人亲密的神色,也是会过意来,又见了陆环美色,心中不由艳羡,暗道这个姓陈的果然不是个东西,也不知道拐了那家的小姐,这般的美艳,却在这里幽会。 撞破了人家好事,骑兵伍长也不好久待,拱手道:“原来是陈公子,不过,最近的豫章,可能不太平,公子没事,还是少出门为妙。”再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陆环松了口气,刘尚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也令的陆环十分的不自在,她急忙起身,想要远离。哪知道,这时候,那个转身的骑兵伍长忽然回头,陆环大惊,急忙又靠了回去,只是动作太大,背后的匕首一下子插进了刘尚后背之中,虽然只有几厘米,刘尚也是感觉到了一股子剧烈的疼痛。 长这么大,就是亲自上战场,刘尚也从来没有受过伤,没想到,在这里,不但被人挟持,还被这小妞捅了一刀,刘尚的心中,顿时就是一怒。 陆环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她的眼睛露出一丝歉意的神色,仿佛是在道歉,不过,声音依旧冷冷的,凑近了刘尚耳边,仿佛情人低语状,道:“别乱动,小心你的性命!” 老子没乱动!刘尚无声呐喊,胸中的怒火再也忍耐不住,心想老子不动,反而挨了刀子,索性大动一番,给你点颜色! 恰好,陆环就凑在他的脸上,低声轻语,饱满,红润的嘴唇,吐露出醉人的芳香,刘尚心潮澎湃,捏住陆环的下巴,就是狠狠的吻了下去。 这个登徒子!陆环眼神羞怒,手里的刀子又是狠狠的刺进了一厘米。刘尚吃痛,亲吻的更加的凶狠,他也不满足只是嘴唇接触了,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陆环的嘴唇,陆环惊的呆了,加上敏感部位被添,不自觉的就要呼喊,刘尚趁机长驱直入,搂住陆环,死死的抱住她,来了个法式的舌吻。 看到这一幕,不单是那个骑兵伍长呆住了,就是阿蛮,那也是脑子瞬间短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那个骑兵伍长回过神来,尴尬而又羡慕的狠瞧了一眼,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带着部下快步离开。 隆隆的马蹄声,渐渐的去远。刘尚的吻戏,依然还在持续,他的舌头,霸道的卷住陆环滑、嫩的小香舌,无论它多么的顽皮,总是逃不过刘尚的追逐。两人的嘴角,一丝亮晶晶的丝线拖出了很长很长,看上去,格外的诱人。 陆环双眼羞怒,等不及骑兵走远,上下牙一合,就要咬断刘尚的舌头。刘尚虽然吻得起劲,却是一直在注意陆环的神色,看她眼中的恨色,急忙抽回舌头,只是还是慢了一步,嘴角被陆环的贝齿狠狠咬了一口,一缕鲜血,汨汨的冒了出来。 “啊!”刘尚吃痛,急忙松开陆环,捂住嘴角。外面的阿蛮更是神色激动,仿佛同刘尚有生死大仇一样,拔出身上的匕首,就要来杀刘尚。 刘尚岂能坐以待毙,刚才亲吻陆环的时候,他就偷偷的夺走了女人的匕首,这会正好派上用场,一扬手,匕首脱手而出,射向阿蛮的头部。 眼看着,阿蛮就要死于匕首之下,陆环也回过神来,娇斥一声,一手闪电般抓住飞射的匕首,一手用力一推,把冲上车的阿蛮又推下车去,沉声喝道:“都住手!想把那些骑兵引回来吗?” “可是小姐!”阿蛮跌倒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又是翻起身来,两只眼睛,仇视的看着刘尚,恶狠狠的低吼。 陆环脸色阴沉,一张俏脸,仿佛冬月的寒霜,看着刘尚的眼睛,也是极为的冷漠,只是,一想到这人,也算是自己等人最后保命的底牌,她只能一把抓住刘尚的前襟,把他掷出车外,冷声道:“给我狠狠的打,只要他不死就行了!” 阿蛮等家丁早就等候不急,纷纷围住倒在地上挣扎的刘尚,就要拳打脚踢,正在这时,突然密林之中,一只利箭飞速射出,恰好穿透一个家丁的头颅,只听到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惨叫,那个家丁双眼怒突,倒在地上一名呜呼。 其余人大惊,纷纷往四面张望,只见密林里,突然钻出许多的黑衣人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手弩。刘尚大喜,以为是自己的援兵,急忙起身,就要往黑衣人的方向跑去,哪知道陆环眼明手快,飞身出了马车,匕首重新抵在了刘尚脖子上,轻轻一划,鲜血汨汨。刘尚大惊,急忙停在原地,不敢妄动。 陆环冷哼一声,眼神看向那些黑衣人,娇笑道:“你们是刘尚的人吧,也应该知道,我手里的人就是他的大哥刘基,速速退后,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黑衣人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其中一人,头发花白,听了陆环的话,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语调尖锐,仿佛年老的公鸭。 陆环突然脸色大变,她上前一步,惊声叫道:“陈时,怎么是你!” 第九十四章 亡命山林 “可不就是我么!”陈时嘎嘎大笑,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恶鬼一般,狠狠的等着陆环的俏脸,不过,他只是盯了一会,目光就转到了刘尚身上,一双眼睛,也仿佛乞丐发现了黄金一般,极为的火热,还有阴毒。 刘尚看到陈时,心脏就是狂跳。武昌陈家,他如何不知,曾经有一次,他还设宴款待过豫章的豪强,陈时就在其中。虽然,事情已经过了许久,陈时的样子,他早就记不清了,不过,他那种公鸭般难听的声音,刘尚却有极深的映像。 原本,他就怀疑陆环能够顺利出城,必定同陈家脱不了干系,现在看陈时的打扮,不用说,一定是来灭口的,至于灭口的对象嘛,除了陆环这些人外,恐怕自己,才是这人的主要目标。 果然,陈时对于陆环的美貌虽然垂涎,却是没有多看一眼,反而一直盯着刘尚,两只眼睛,也露出兴奋的光芒,嘎嘎大笑着,道:“好一个刘公子,今日穿了便装,却是令的老夫也看走了眼1” 刘尚眼含杀机,冷冷的盯着陈时,反而问了一个在陆环看来莫名其妙的问题:“给我一个理由。” “你想要理由?”陈时皱巴巴的老脸,彻底的舒展开来,现在他人手占优,也不害怕煮熟的鸭子跑了,他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摸了摸嘴角的两撇胡须,道:“你当然能够得到一个理由,你可知道,豫章垦荒,害得我们损失了多少庄客吗?你可知道,荆州之内,只有一个陈家吗?今日既然天要亡你,你纵使插翅也是难飞!” “别跟他废话,我们一起上,速速杀光这些人,免得夜长梦多!”持手弩的黑衣人冷喝一声,重新装上弓弦,对着刘尚就是射了过去,其余的黑衣人,也是拔出刀剑,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刘尚听到弓弦响,也顾不得匕首就架在脖子上了,一个侧身,想要躲避过去,挟持他的陆环,急忙勾住刘尚的脚脖子,令的他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她也是一个翻身,扑在地上,恰好躲过飞射的弩箭,这时候,那些黑衣人已经杀了上来。 不消陆环吩咐,他的十几个手下,纷纷拔出匕首,迎了上去,只是对方人多,又是有备而来,一个个身手都是不弱。 这些人,明显是要在场所有人都死,刘尚也失去了要挟的价值,陆环不再管他,一个挺身,跃了起来,恰好夺过一柄黑衣人的长剑,就以长剑为武器,接住黑衣人厮杀起来。 刘尚也是一骨碌爬了起来,他没有武器,只能不断的后退,一边的陈时看见,嘿嘿冷笑,他的目的,杀路环还是其次,杀刘尚才是真的,如何会任由刘尚逃命,急忙命令身边十余个黑衣人上前,这些黑衣人,都是他家训练出来的死士,一个个招式很辣,奔着刘尚就冲了过去。 逃跑无望,刘尚只能退入混战的人群,凑在陆环身边,这时候,陆环的从人,已经倒下了五个,还有十个人,围成一个圈子,在勉励支撑,只是落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现在刘尚同他们,都是一个绳子上的蚱蜢,看到刘尚也冲了进来,这些人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他进来了,然后,又是围成一圈,抵挡上百人四面八方的攻击。 陆环呼吸急促,脸上,也因为剧烈的打斗变得通红,看上去,格外的诱人,就是外面的那些黑衣人,看到陆环这样的美态,也大多有些失神,手里的招法,不自觉的就散乱起来,就是趁着这些人失神的瞬间,陆环连杀三人,突围到了自己手下的身边。 看到刘尚也是奔了过来,陆环脸如寒霜,指着脚下一个死去的黑衣人道:“想活命的,就拿起地上的长剑,我们不要废物!” 刘尚大笑,拾起地上的长剑,看着身边连同自己在内,不过十二个人,不禁高声叫道:“敌众我寡,不能力敌,围在这里,才是死路一条,趁着他们人手还没有来齐,速速突围才是上策!” 陆环何尝不知道,只是陈时的背叛,她们原定的路线,必定无法再走,沿途接应的人马,也全是陈时所属,豫章之大,大家又该往哪里突围。 刘尚却不管陆环怎么想,长剑舞动,杀掉一个倒地的黑衣人,叫道:“往回走,只要引来军卒,我们就安全了。” 陆环杀散围攻的黑衣人,也是来到刘尚身边,低声喝道:“不行,那样不是自投罗网!”随后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指着西方大声道:“我们从西面突围!” 余下的从人齐声答应,纷纷往西面移动。虽然陈时手下的黑衣人拼命阻拦,但是人到了生死关头,为了活命,爆发出来的潜能也是格外的巨大,一行十二人,组成一个紧密的圆阵,朝着西方飞速的杀去。 陈时看见,再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思,急忙指挥身边剩余的十余个手下一起往西边杀去。陆环看见,却是吹了声口哨,突然翻身,往回杀去。她的从人听到口哨声,都是反应迅速,也舍了对手,紧紧的跟在陆环的身边,独有刘尚,不明白哨音的含义,一个劲的往上冲,接结果冲到一半,发现身边都是敌人,这时候,因为黑衣人都往西面围拢,其他三面,顿时薄弱极了,尤其是陈时身边,只有他同另一个黑衣人站立,再也没有别人,正是突围的好地方。如果,能够趁机杀了这两人,说不定这些黑衣人还会瞬间的溃败。 这才是陆环心中的主意,刘尚如何能够知道,顿时就被围住,这些黑衣人发现刘尚,都是双目放光,纷纷刀剑相向,刘尚脸色惨白,暗道今日被那小妞害死了!索性双目一闭,不看迎面杀来的利刃,选了一个看上去薄弱的方向,就地滚了几滚,躲过这些人的围攻。只是身上,依然被一剑砍中,后肩的位置,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大片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剧烈的疼痛,不断的刺激着刘尚的神经,受不住痛,他不由高声痛呼,其他黑衣人见到刘尚受伤,更是士气大振,纷纷围了上来。 身体受伤,也激发了刘尚的凶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刘尚一个挺身,跃了起来,也不接战,只是奋力掷出手中长剑,黑衣人急忙躲避,刘尚趁机往后就跑,想要回到陆环身边,这时候,他倒宁愿被陆环绑架,也不想死在这些黑衣人的围攻之下。 陆环杀了个回马枪,显然出乎陈时的意料,尤其是,这次陆环等人突围的方向,还是他所站立的地方,更是令他脸色大变,他的身边,那个持弩箭的黑衣人到还有些镇定,偷偷的放了一箭,只是,却再也没有放出第二箭的机会了,陆环等人,已经杀了上去。 两人大惊,急忙狼狈的往后就跑,陈时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呼救。听到主子遇险,那些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只得放弃逃命的刘尚,反身去救陈时。 眼看到众人就要被合围,追击陈时的陆环不由大急,一边的阿蛮,留恋的看了一眼陆环,突然一把抓住陆环,把她掷到十几米远,恰好脱离了战团,一边大声叫道:“小姐快走,这些人我们挡住,若有来生,我还做你的阿蛮!” 其余的从人明显一愣,脸上也是出现片刻的犹豫,不过,这丝犹豫很快就被一脸的决然取代,他们脸色疯狂,不要命的往前冲去,截住赶回的黑衣人,招招以伤换命,一时间,也是杀的剩下的黑衣人手忙脚乱。恰好给了陆环逃走的空隙。 陆环冷不防被阿蛮抛出,跌倒地上,又听了阿蛮的话,两只眼睛,突然蓄满了晶莹的泪水,看到手下身死,自己却独自逃命,这让她如何忍心,想也不想,她爬起来,提起宝剑,就重新加入战团。 突然,一只手抓住陆环,大声冲着她的耳朵吼叫道:“你傻了啊,现在还不趁机逃命,你死了,谁给他们报仇!” 陆环听到耳边大吼,想也不想,对这侧面就是一剑。这一剑,极为的惊险,恰好穿过刘尚的左侧,刺穿了衣服,要不是刘尚惊险的扭了扭身子,这一剑,就足以要了他的命。而且,长剑的侧面,就紧贴在他的腰间,那种冰凉的感觉,令的他浑身都是一凉,还以为中剑了,口中也是发出一声大呼。 这剑刺出去,陆环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已经听清了声音的主人,虽然,刘尚确实轻薄过她,但是,两人现在都是同在一条船,刘尚没有独自逃跑,反而跑来提醒自己,自己不分好歹的给了他一剑,实在是说不过去。只是,那一剑并没有刺中人体的感觉。陆环的心中,才松了口气,看到刘尚依然在那里大呼小叫,陆环不由举剑一挑,恰好,把刘尚的半边衣衫划破,露出好大一片皮肤。 刘尚看到漫天的布条,不由一愣,随后摸了摸腰间,凉飕飕的,是被夜间的寒气侵袭,并没有被长剑刺中。在看陆环,已经跑出了老远,钻入了密林之中。场中,断后的十个家丁已经死了七个,只有阿蛮还带着人拼死抵抗。刘尚也不敢多待,急忙也是逃进密林。紧紧的追了上去。 第九十五章 山洞疗伤 密林之内,黑乎乎的一片,刘尚追了许久,也没有发现陆环的踪迹,身后的追兵,又渐渐的逼近,刘尚无法,只得扶住一颗大树,想要爬上去躲避。就在这时,黑暗中的大树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他,刘尚吓了一大跳,这黑漆漆的夜色中,突然背后被人拉了一下,好悬没有把刘尚吓死。 他张嘴欲呼,又一只手,闪电般的捂住刘尚的嘴,就这么把刘尚拖进了树后。这时候,那些黑衣人已经追了过来,正在谨慎的检查周围的情况。 “别动!”一个细弱蚊蝇的声音,在刘尚的耳边响起,随后,一股淡淡的芳香,钻入了刘尚的鼻子。刘尚睁大了眼睛,却是老老实实的不再出声,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背后的人,正是逃入密林的陆环。 追击的黑衣人中,显然有熟悉山林之人,只见他们谨慎而又快速的呈扇形往前搜索,距离两人藏身的地方,也不过十余米的距离,甚至于,连他们粗重的喘息声,刘尚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心脏,也是不争气的剧烈跳动。现在可没有阿蛮那样的忠心随从再来断后,真要是被这些人找到,两个人都是死路一条。 追兵越来越近,甚至有一个人,已经开始朝着他们藏身的大树行来。刘尚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上了,突然,他的右手,被一只小手握住,感觉极为的柔软,光滑,随后,手里一凉,一柄匕首已经放在了他的手里。 刘尚会意,紧紧的握住那把匕首,这把匕首,现在就是他唯一的武器,甚至于,他都想好了,反正要死,与其死在这些黑衣人的手里,倒不如自我了断,来个痛快。 脚步声越来越近,看看,已经距离大树还有三步的距离,那个接近的黑衣人,明显也变得警觉起来,小心翼翼的开始靠近。刘尚死死的抓住匕首,手里的青筋,也是暴起,他身子轻微的抖动,就要冲出去杀敌,不过,身后的陆环,急忙制止他莽撞的举动。 而靠近的黑衣人,也是突然的止住脚步,随后,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在大树的不远处,他发现了一丝血迹,还有一片明显就是女子的衣衫碎片。 其余的黑衣人,也是闻讯纷纷赶来,看到地面的血迹,都是精神一震,道:“太好了,终于抓住这两只老鼠了,大家跟我来,他们往这边逃了。” 随后,又是一个公鸭子般难听的咆哮声,大声的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给我走快点,要是追丢了,我们所有人都要完蛋。” 听到陈时的咆哮,那些黑衣人果然加快了行动的步伐,也因为发现了血迹,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一树之隔的阴影里,两人就藏在其中。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还有兵刃摩擦声渐渐远去。大树之后,紧张的两人同时送了一口气,刘尚紧紧握住的匕首,也是稍微的松开,黑夜里,彼此之间,两人的面貌,都有些模糊,,没了追兵,刘尚的心情放松,拉住陆环的手,就要走出大树。 陆环眼神冷漠,一甩手退在一边,冷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我的亲随战死,都是你造成的,今日我不杀你,不过以后,你就等着接受我无穷无尽的报复吧!” 刘尚一愣,随后大怒,低声喝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贪图左伯纸,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的死,都是你贪心所致,与我何干!” “你…”陆环俏脸发白,一抬手,长剑瞬间就搭在了刘尚的脖子上,她双目泛红,满含杀机的道:“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刘尚脖子一昂,刚经历生死,他的胆气也是练出来了,脖子往前一凑,冷声道:“有种你就挥剑,老子是打不过你,却不代表我就是软骨头,看到兵刃就要服软。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们去盗左伯纸,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难道,你以为豫章五千破军营的将士真是吃素的?” 长剑微动,划破了刘尚的皮肤,连带匕首划破的伤口,刘尚的脖子上,已经鲜血淋淋,不过,刘尚的眼神,依然那么明亮,那么镇定,没有丝毫的害怕之色。 陆环脸色变幻,只要她轻轻的挥剑,刘尚就将死于她的剑下,不过,她努力了几次,还是没能刺下去。刘尚说得没错,要不是她任性,跟哥哥打赌来盗左伯纸,阿蛮,又怎么可能拼死断后。一切,还是自己造成的啊。 想到这些,陆环的心中,充满了一种自责,还有彷徨,也许,听从哥哥的安排,才是她应该做的吧。如今大错已经铸成,再想反悔,却是太晚了。 刘尚冷着脸,陆环的表情变化,他一一看在眼里,尽管,漆黑的夜色之下,看不清她的脸,不过,陆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是把她的心情,微妙的显露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刘尚感觉到了一丝心痛,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遭遇,还有一路上陆环的态度,他的心肠,又开始硬了起来。 谁规定对于美女就必须心软,他刘尚,就是要硬气到底,这无关一个人的是非观,而是一种态度,一种自从踏入天下纷争之后,自然而然养成的一种霸气。这种霸气,容不得他人的挑衅。故此,古书上常有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橹的记载,当时,刘尚还无法理解,但是,现在,他却是有些明白了。经历了这件事,他的心中,也是升起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杀人的欲望。这种欲望,只有发泄出来,这件事情,才算彻底的完结。 对峙良久,陆环终于还是收回了长剑,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刘尚,这个夺走自己初吻的男子,她的心中满是复杂。她并不是不想杀他,不过,每次和刘尚那双无所畏惧的眼神接触,都能触动她心中的那根脆弱的心弦,这种眼神,她只在两个人的身上见到过,第一个,自然是她的大哥,另一个,想到那个人,陆环顿时皱起了眉头,赶紧把那人的影像甩开,随后,另一个人的影像却突然的窜了进来,那人长的并不俊朗,身手也是可笑,但是,他的话语,他的气质,却是那么的独特,虽然,他和那人一样,有着同样的眼神,不用说,也有着同样的野心,不过,和那人不同,这个新出现的影像,令她感觉到了一种真实,一种毫不掩饰的真性情。只是,这个人,太混蛋,太流氓,就像自己见过的那些浪荡公子一样,令人生气。 见到陆环抽回了宝剑,刘尚也是一愣,不过,能活着,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再去送死。他谨慎的后退一步,站到一个安全的距离,然后摊开双手,无奈道:“既然你不杀我,那你绑架我的事,我也不再追究,咱们算是两清了,不过,有一件事,我们或许可以商量一下。” “你滚,滚的越远越好!”陆环寒着俏脸,长剑一指,又对着刘尚,冷冷道:“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刘尚一愣,生死之后压抑的暴戾再也无法压住,他怒火冲天,冲着陆环咆哮道:“走就走,别以为你长的漂亮,所有人都会来迁就你。今日你算救过我,左伯纸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左伯纸的配方,你拿去可以,不过,三年之内,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出售,发现一个,族灭一家。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话,刘尚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往外就走。陆环冷冷的看着刘尚消失在黑暗之中,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就是倒在树边,露出她沾满了鲜血的后背,背上,一直弩箭赫然在目。 刘尚骂骂咧咧,走出没多久,突然听到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强忍住好奇,又往前走了几步,不过,心里也是要自己不回头,那头,却是不由自主的转了回去,随后,就发现阴影里,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卧在地上。 刘尚大惊,急忙上前,谨慎的靠近陆环,看看她依然没有反应,刘尚才探下身体,入目的,就看到一只羽箭,插在陆环的后背,看样子,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流出的血水,也是带着点点黑色。 “这箭有毒!”刘尚这一次,可是真的变了脸色,他急忙抱起陆环,结果感觉身体一沉,差点抱不住她。而且,接触的也不是陆环软软的身体,反而感到了一阵冰凉,刘尚扶住陆环,拉开陆环的肩膀,就看见一件软甲,牢牢的套在她的身上,也是这件软甲,救了她一命,令的弩箭,没有射入太深,尽管这样,弩箭之上,毕竟淬有毒物,如果不赶紧救治,死亡,是无法避免的。 刘尚犹豫良久,好几次都想独自逃命,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面临的危局,他又是挣扎了起来。叹了口气。他抱不动陆环,只能低下身,背着陆环一路往密林钻去,天空之中,淡淡的月晕,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出来。刘尚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茂密的树林里钻来钻去,专往有水源的地方走去。 还好是在南方,水脉众多,走了不久,就看到一条溪流,溪流之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山洞。刘尚的背上,陆环的呼吸,已经开始微弱,刘尚顾不得危险,只能背着女人,胆战心惊的走入山洞,还好,这是一个人工修筑的山洞,里面没有野兽,洞中,还有一具白骨,一些破碗。草根树皮,也是堆了一地。 “原来是逃荒的人,只是到底还是死在了这里。”刘尚叹息,却是看到了洞壁的文字,乃是讲述这人逃荒的经过。 刘尚也没有心思多看,把陆环放在地上,又从那些杂草中选了许多,铺在地上,就把女人放了上去。又寻了两个火石,寻了枯草点燃,这个逃荒的人,洞中还有很多的枯木,上面很多,都长出了菌类,十分的松脆,一点就着。 现在又没有工具或者大夫,不过刘尚行军打仗,也学了许多的野外求生的本事,就把陆环脸朝下,放在草堆里。又用匕首,割开她身后的衣衫,果然,她的里面,一件软甲紧紧的贴着,前后都有扣,这样一来,倒是给刘尚出了个难题。 救人如救火。刘尚只能一边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边把昏迷的陆环抱了起来,开始解开陆环身上的软甲,而想要解开软甲,两人之间,肢体接触当然不可避免。 软玉在怀,香气醉人,刘尚心猿意马,拼命的念诵圣人教诲,驱逐脑中的邪念,然后颤抖着手,解开陆环身上的衣衫。从小到大,这第一次去解一个女孩子的衣衫,刘尚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笨手笨脚,等到完全解开的时候,刘尚早已经满头大汗。比打仗还要累。 第九十六章 救人的深意 不过,这时候,陆环背上的弩箭,已经开始发黑,血水,也是渐渐的不再鲜红。刘尚不敢怠慢,也顾不得遐思了,一出手,用匕首挑出那支弩箭,好在箭尖只进去了一点,没有全部进入。看得出来,上面抹的毒药,药性也不猛烈,不然,过了这么久,流出来的应该是黑色的血水才对。 “还好有救。”刘尚松了口气,一张嘴,含住那个伤口,使劲的吸了一口,一股子血腥味,钻入他的口中,还有淡淡的药草味,这种药草,应该就是毒药了,因为,舌头一接触,就感到一股子辛辣 不过,这种毒药的药性应该不是那种剧毒的东西,因为,从陆环的呼吸和脸色看来,它最大的作用,还是在于麻痹人体的神经,使得中毒的人渐渐的失去力气,降低敌手的攻击力,这也是刘尚敢于尝试的原因,如果,真的是那种烈性的毒药,陆环哪怕美艳赛过西施,他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因为毒素的渐渐清除,陆环的脸上,也开始有了血色,她的眼睛,也是微微的睁开,只是后背的毒素虽然大部分排除了,想要恢复力气,还需要一些时间。 刘尚清理好陆环的伤口,独自一个人坐在一边,陆环的美貌,虽然令他心动,但是,还没有大到令他失去冷静的程度。而且,这个女人既然醒了,刘尚也不敢和她挨得太近,万一,这个小妞以为自己毁了她的清白,一刀杀了自己,那就不划算了。 陆环的眼睛,却是一直在留意的刘尚的举动。她不相信,刘尚因为喜欢她,就会冒着生命危险救助于她,其中,定然有着深意。只是,她想不出,刘尚不撇下她,趁机逃命的理由。 刘尚感受到陆环的目光注视,也是回过头,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刘尚自然占据了优势。这种优势,也激起了陆环的好强心,她勉力爬了起来,靠在山洞壁上,这样一来,可以勉强同刘尚的眼神保持平视,因为身体虚弱,暂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陆环的神经,也是崩的紧紧的,她清冷的声音,也是幽幽的回荡在山洞之中,看着刘尚,问道:“为什么要救我,你大可以独自逃走,不要跟我说什么喜欢我之类的废话,这种话,你只好拿去哄那些村姑!” 对于陆环的询问,刘尚毫不在意,显然,他救助陆环,可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内中,也是有着别的深意。他也不打算隐瞒,道:“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直说了。虽然你长的漂亮,在平时,我不介意救救你,不过,现在的处境,你我都是清楚,我救你,乃是为了自救!” “自救?”陆环一愣,被刘尚的话搞糊涂了。 刘尚冷漠的点点头,看着陆环,并没有半分的掩饰,道:“那些黑衣人的实力,你也是知道的,个个都是好手,我能对付一个,对付两个,等到对付第三个,我必死无疑,但是你不同,你的武艺,起码也能同时对付十个人,老实说,你晕倒的那一刻,我的心中,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杀心,不过,因为你的实力,我改变主意了,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怎么合作?”陆环依然不解,但是,却是惜字如金,她知道,刘尚必定会对他详细的解释的。 刘尚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指着自己道:“送我回武昌,我饶你一命,你们盗窃左伯纸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再追究!” “你在开玩笑?”陆环一双眼睛,突然涌起一股子杀气,她嘴唇发白,却是露出一丝讥诮的神色,道:“现在豫章各地,到处都是寻找你的兵马,只要你逃到附近的县城,或者在路上拦住来往的军卒,自然有人送你回武昌,还用的着我护送你回去吗?” 刘尚叹了口气,盯着陆环的双眼,低沉着,语含杀机的道:“我不信任他们!这个理由,足够了吗?而且,就算在武昌,我依然不敢保证就能绝对的安全,只有见到甘宁或者太史慈我才能真正的安全!在这之前,将会有无数的人等着杀我,你以为,没有护卫的保护,我能够活着见到他们吗?” 陆环大惊,警惕的的崩直了全身,做好随时扑击的准备,想到一路上,陈时莫名其妙的追杀,她的眼中,也是露出了骇然的神色,叫道:“你不是刘基,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刘尚冷笑一声,对于陆环的惊讶没有丝毫的动容,他只是悄悄的握紧了袖子中的匕首,沉声说道:“小姐冰雪聪明,到了现在,难道你还猜不出我的身份吗?不过你既然问出来了,我也不妨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刘尚,刘子任!” “果然是你!”陆环心中震动,猜想是一回事,被证实了,那又是另一回事。怪不得这人能够知道左伯纸失窃的事情,怪不得一路上这人都是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惊恐之色。原来,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个搅动荆扬两州,独占了纸张生产的辅国将军,五郡之主。 “却是我看走眼了,早知道是你,我应该当场挟持了你,光明正大的离开豫章!”陆环苦笑一声,心中说不出的后悔。 刘尚耸了耸肩,因为动作过大,他的肩上的伤口也是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不过,现在的他,却管不了这些,他只是注视着陆环,笑道:“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我这人说话,从不食言。只要你护送我安全回到武昌,我保证,任你离开!” 陆环眼神闪烁,脸上,也是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去向陈时请功?” 刘尚摇摇头,语气肯定的说道:“哪怕你杀了我,陈时也一定会杀了你,这是个蓄谋已久的阴谋,而你,不过是个他们操控下的棋子,一个引出我的棋子!只是,他们没有料到,你会临时起意,绑住了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当时混乱的人群里,准备绑我的另有其人。” 陆环心头一惊,显然,并不能接受刘尚的判断,她一向自诩智慧过人,如何能够接受,被人当作棋子的耍弄。立即失声道:“你凭什么说我是棋子?” 刘尚起身,把山洞中的篝火拨了拨,使得它的光亮,不再那么的显眼,方才道:“你不觉得,盗窃左伯纸的行动,过于顺利了吗?左伯纸,可以说是我养兵的根本,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盗窃成功?尤其当我发现,你的身边不过十几个从人的时候,我的心中就开始怀疑,毕竟,对于造纸的工匠,我都派有军队监视,能献出这种纸的人,又怎么会不严加保护呢?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武昌,或者说整个豫章,都有很多的豪族,在暗中支持你们的行动,甚至于军中,也被他们安插了大量的人手。而且,想要发动武昌大部分民众,使他们相信城外有神仙降临,又能同时组织全城的百姓往同一个方向涌动,不是一个小小的陈家,就能够指挥的动的,最少,也需要半数的武昌豪族参与,或者默认,才有可能办到!而能够算准我听闻左伯纸失窃之后的各种举动,可见,我的身边,定有极为亲信之人出卖了我,这些人,出了这么大的力,岂会仅仅为了盗取左伯纸而已?当然,最大的疑点,还是你见到我时的态度,显然,你并没有认出我来,陈时倒是认出来了,不过,那时候,毕竟还在城里,他不敢下手,只能等到出了城,然后秘密的杀掉所有人,而你,就是最好的嫁祸对象,只要死无对证,他们就高枕无忧。” 这一段分析,都是刘尚清醒以来,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虽然不中,也是不远。之所以现在说出来,他也是迫不得已。现在,除了太史慈和甘宁,他已经不敢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而想要见到自己的两位爱将,除了依靠这个身手高超的敌人,他别无选择。这已经,是他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幕后黑手,唯一漏算的地方。要不然,依照他的性格,看到有机会,早就桃之夭夭了,哪里还会拼命救助自己的敌人,即使,这个敌人,却是触动的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却拥有不弱于雷薄等人的身手,这一点,不止刘尚没有料到,就是发动这件阴谋的幕后黑手,恐怕也不会想到。而且,陆环,显然也并没有把自己的底牌全部的亮出来,事实证明,关键时刻藏一手,确实有着扭转乾坤的作用。 思索良久,尽管对于刘尚所说的阴谋,陆环知道不多,但是,她的心中,也是闪电般划过盗窃左伯纸的一幕幕,听了刘尚的分析,果然感觉这次的事件,过于的顺利的。以至于顺利到,她根本就不需要费什么脑筋,直接就是手到擒来。陈时,因为同她家有着生意上的关系,两家乃是世交,所以,她一开始,放松了警惕。而且,左伯的儿子,也是靠着陈时牵线搭桥,才被她迷惑住的,甚至于,就连秘密引动武昌百姓出城,也是在陈时的建议下,一步步的开展起来。尽管,她的嘴上不愿意承认,其实心底,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却是被陈家这个世交给卖了。 看到陆环只顾着皱眉,却不说话,刘尚的心中不由一紧,害怕她作出什么不利于自己举动,身体,也是渐渐的崩紧,提高了音调,道:“考虑了这么久,我的提议如何?” 听到刘尚发问,陆环的眼中,露出一丝沮丧的神色,从小到大,她何曾被人这样子戏弄过,尤其是,最先发觉的,还是面前这个大混蛋,更是令的原本骄傲的她,产生了一种灰心的感觉。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到底被什么人追杀,我只是知道,我是活着进入豫章,也想活着走出豫章,而且,我们是敌手,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冒着生命危险帮助你,大不了,我可以一走了之,你,才是他们最大的目标!” 啪啪啪,刘尚微笑着鼓掌,嘴角,也是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冷声道:“你尽管逃跑试试。只是我要提醒你,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认为,离开了我,你有几分把握,活着逃出豫章?” 陆环胸膛起伏,高耸之处,也是一颤一颤,可见心中,也是剧烈的挣扎,她知道,刘尚说得,乃是事实,刺杀一位诸侯,所要承担的风险,仅次于刺杀当今天子。而且,刘尚的军中,还有大量忠于他的将军,一旦发现谋杀刘尚的凶手,这些人,很可能会起兵,为刘尚报仇。而自己,恰恰参与了进来,知道了这件秘密,她一天不死,背后的人,一天也不会安心。 不过,刘尚嘴角的嘲讽,也是令的陆环生气,她不服气的嚷道:“跟着你,还不是死路一条,那么多人想要你死,我一个弱女子,能够保护你多久?” 刘尚哈哈大笑,站起身,微弱的火光,尽管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的身影,却在火光之下,显得极为的高大,他上前一步,接近了坐在枯草中的陆环,自信的指着自己,朗声道:“保护我,我们有五成的把握活命,如果分开,那么,我们都只有一成的机会,逃过追杀。你要是愿意送死,随时可以离开。” 陆环心头一惊,也被刘尚的自信的感染,暗暗分析了一番,觉得刘尚说得虽然夸大,到底也是事实,合在一起,乃是最好的活命方法。不过,她的心底,也有些好奇,道:“就连你的亲信也出卖了你,太史慈。甘宁这两人手握重兵,你如何能够知道他们不会背叛你呢?” 刘尚点点头,暗道这个小妞倒是智慧过人,到了现在,还能抓住事情的关键。他也不急于回答陆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可曾把生命交给别人或者别人把生命交给你的时候?” 陆环歪着脑袋,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两人,真的对你那么忠心?” 刘尚含笑点头,自豪的说道:“子义,兴霸,此两人虽与我是君臣,实乃生死兄弟,如果说,我死后,愿意起兵为我报仇的,除这两人外,绝无他人。而且,他们想要背叛,只会堂堂正正的杀我,绝不会这样偷偷摸摸。作此下作之事。” 陆环细细品味刘尚的话语,心中,也是对两个素未谋面的将军生出一丝敬意。尽管,她甚至只是听过两个人的名字,但是刘尚说出话的,自然而然的带出一股子自信,令的她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 她悄悄的把手心的细小的银针重新塞回了袖口的夹缝里,这个位置,就是刘尚也没有发现;。随后,陆环的脸色,也是彻底的放松了,她斜躺在厚厚的枯草上,语气坚定的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信你一次,不过,我只能尽力保护你,别指望我会为了你舍弃了性命。” 说服了陆环,刘尚也是心中高兴,原本的忧虑,也是消去了大半,他心中暗笑,只要陆环真的跟他在一起,到时候,也由不得她不拼命。只是,他的身边,到底是谁,出卖了他,这一点,仿佛一根尖锐的铁刺,狠狠的扎在刘尚的心口,很痛很痛。 “看来,我的心,还是太软了啊。”篝火渐渐熄灭,山洞之中,也是渐渐的趋于黑暗。尽管,篝火的余温使得里面并不冷,刘尚还是不自觉的抱紧了身体,感觉很冷,很冷。 第九十七章 逃命 篝火的余温,在寒气的侵蚀下,渐渐的消散,迷迷糊糊的刘尚被寒气冻醒,就感觉浑身僵硬,身上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结了好大一个血痂。另一边,陆环也被冻醒,已经起身,斜靠在山洞壁头把整个身体,都埋在厚厚的草堆之上,尽管这样,她的身子,还是有些寒意,不自觉的抱着双臂,想要获取更多的温暖。 “你醒了?身体能动了吗?”短暂的沉默过后,刘尚首先开口。 陆环没有回答,她轻轻的点点头,然后,用双手拨开身上的枯草,冷冷道:“天快亮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要是被堵在山洞里,想逃也逃不走了。” 刘尚赶忙起身,因为动作过大,背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他咬着牙,紧紧地跟在陆环身后,几乎是前后脚,出了山洞。 清澈的溪流,依然发出潺潺的流水声,从远处的山中流下,一直流到平原的低地,然后,随着许多的支流一起,汇入宽广的鄱阳湖中。他们所处的位置,经过昨夜的交谈,刘尚也已经知道。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好就是柴桑与与武昌之间。一年前,陈就的军队,还把粮草囤积在不远处的山林里,后来被鲁肃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也正是因为那样,才害得江夏的兵马突然崩溃。没想到,一年后,他居然又回到了这里,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不过,这里确实是杀人的好地方。 “可是有什么不妥?”陆环看到刘尚眉头紧皱,才走了没几步,就停在自己身后不动,她的神经,也不自觉的警惕起来,往四面仔细的看了看,只见薄雾之中,茂密的树林里,想要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十分的困难,就是常年待在山林的猎户,想要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判断清楚各种事情,那也是难如登天,更何况陆环这个长在大富之家之中的女子。 听到陆环发问,刘尚做了个嘘的手势,也不管地面青草还沾着露水,格外的潮湿,就是一脚踏入茂盛的草丛中,仔细的分开杂草,向着雾气深处走去。突然,一柄利剑,闪电般刺了出来,只见杂草丛中,一个黑衣人突然跳了出来,向着刘尚的胸口就是一剑,刘尚早有准备,右手的长剑,也是急忙的迎了上去,宁静的密林,突然传来叮的一声,兵刃交击的脆响,显得十分的突兀。 陆环看到那个黑衣人跳出来,也是拔出自己的匕首,只是,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别的黑衣人出现。她正在疑惑,刚才跟刘尚交手的黑衣人一击不中,却有了远遁的打算。他挥剑往前一抡,逼退了刘尚,然后一个纵身,就往草丛中窜去。不过,他虽然跑的快,陆环的匕首更快,只听到空气中,传来利刃的尖啸,刘尚口里的手下留情还没有来的及呼出口,匕首已经射进黑衣人的后心,眼见得,已经不活了。 刘尚无奈,只能上前,把黑衣人的长剑拿走,然后扯开他的面巾,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中年人的面孔。陆环也是过来,看到中年人,却是俏脸发寒,道:“这人是陈时身边的随从,我曾经见过。” 把中年人全身上下都搜了个便,除了摸出一些散碎的金子,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刘尚心中生气,没好气的道:”认识他有什么用,要是活口,起码还能问出他们的部署,你倒好,一刀子就把人刺死了。“ 陆环脸色微窘,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不过,她自然不会当着刘尚的面认错,只是撇过头,淡淡的说道:”大不了再捉一个人就是了,这人很明显是个前哨,既然行踪暴露,我们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刘尚点头,起身,把多余的一柄剑递给陆环。两个人再不多话,急忙选了树林最茂密的地方,一头扎了进去、走了没多久,原来的山洞附近,已经出现了大批黑衣人的踪影。这次的黑衣人,足足有数百名。却是陈时追丢了刘尚,紧急调来的援兵。这些人,都是参与密谋的各个家族豢养的打手,人人身手都是不弱,更有几个擅长追踪的能手,分散在各处。刚才被陆环杀死的那个中年人,就是其中的一个,也是第一个发现刘尚藏身之处的人,他不敢怠慢,急忙发出鸟叫,向远处的同伴报信,自己却潜伏在草丛中,监视刘尚的一举一动。 只是,他这声鸟叫,不但引起了同伴的注意,也令的刘尚起了疑心。虽然也有些大型的鸟类,喜欢在草丛中筑巢,不过,那些鸟类,多生活在大江大湖边上,现在荒郊野岭的,草丛里传来鸟叫,不引起他注意才怪。 “陈福人呢?明明听到他的传信,怎么我们过来了这么久,他还不出现?”陈时老脸发黑,一夜的追捕,也令他老迈的身体渐渐感觉到了疲惫,只有一双三角眼,依然冷意十足,一旦盯着哪个人,那人都会不自禁的打一个寒战。 “家主,不好了,陈福死了,是一击毙命。”四面散开的黑衣人,发现了草丛中,满身鲜血的陈福。 听到陈福死了,陈时的脸色,更加的灰暗。他快步上前,拨开从人,就见陈福满眼惊恐的侧卧在地上,后背之处,一大片暗红血迹留了好大一片,看上去格外的凄凉。 “是一击毙命,被人从背后用匕首杀死。”持手弩的男子,俯下身子,用手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陈福的尸身,冷冷道:”武器被夺,身上也被人搜过,看周围的脚印,是两个人。” “就是那两个人!大家分头追!”陈时精神亢奋,看也不看死去的陈福,在他的眼中,一个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家仆,死了就死了,哪怕他死前再忠诚,可是,毕竟是死了。 持弩的黑衣人明显对陈时对于部下的态度有些不满,他看了眼死不瞑目的陈福,对自己的从人道:“留下一个人,把他就地掩埋,顺便出去通知柴桑的守军,封锁这片树林方圆十里的范围。” 他的身后,立刻走出一个黑衣人,扛着死去的陈福,就往山洞走去,道:”主子放心,我一定好好安葬这位兄弟。”与陈时擦身而过的时候,眼中,也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丝轻蔑,恰好被陈时看见,心中虽然恼怒,表面上,也不得不做出一抹悲切的样子,他还想挤出一滴眼泪,收买人心,只是努力了许久,也无法流出一丝的眼泪,只能作罢,大声吩咐道:“陈福尽忠职守,回去后给他家送上一笔银钱,他的儿子,也接到我府中,妥善安置。” 果然,陈时的话一出口,许多人都是心中感激,纷纷迈开了步子,组成一个个十几人的小队,开始沿着刘尚行走的痕迹追击。同时,那个埋完陈福的家丁,也是急冲冲的出了密林,不多时,柴桑的官兵之中,就有千余人的队伍开往那片山林,把周围封锁住。同时,柴桑四处,也是架设了许多的哨卡,盘问往来的行人。 刘尚同陆环小心翼翼的出了密林,躲在一片荒草之中。天光依然大亮,原本该是百姓出门耕作的日子,但是,因为这两天豫章频繁的军马出动,严格的盘问纠察,很多人都是心中惴惴,不敢出门一步,只有那大胆的村夫,或者偏远之处,才会有人偷偷的下地耕种,不过,一旦发现官军,都是急忙的躲进草丛里,不敢出来。害怕惹祸上身。 刘尚和陆环,就是打晕了两个偷偷出门的村民,夺得了两件衣物,乔装成村民,躲在草丛之中。至于他们原本的衣物,已经破破烂烂,丢在密林的各处,误导追击的敌人。很明显,这一招极为的有效。起码,他们安全的逃出了密林。 按理说,只要刘尚逃出了密林,一旦找到破军营的士卒,他完全可以直接让他们带信,或者干脆表明身份,大摇大摆的返回武昌,不过,幕后的黑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既然要秘密的害死刘尚,然后嫁祸给陆环,又怎么可能让刘尚有机会同破军营的将士接触。自从昨晚见到过那一波破军营的将士之外,今天,依然有着大量的兵马,三五成群的来来往往,但是,这些人都是各地的城防军,破军营的士卒,一个都没有见到。而且,路上的行人,也是突然的绝迹,往来的,只有一个个陌生的军卒。 “走大路是行不通了,沿途的军卒,肯定有很多都被那些大家族控制了,我们这样子出去,只能死路一条。”刘尚脸色难看,对于策划此事的人,也是暗暗的佩服,这要有多大的心机,才能布置出这样的天罗地网,如果,没有陆环这个小妞,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死定了。 发觉刘尚的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脸上,陆环的心中,不知道为何有些紧张,耳根子,也是悄悄的爬上一点红润。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用眼神狠狠地瞪着刘尚,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刘尚呵呵一笑,现在的他,已经丝毫不再害怕陆环这个小妞了,现在两人,已经化敌为友,他也不介意调侃一下这个美人,舒缓一下他紧张的神经。他趴在草丛里,放肆的打量陆环的俏脸,然后,突然一扬手,啪的一声,把一大坨黑乎乎的泥土,糊在了陆环的脸上。 “你干什么?你....唔...”陆环惊怒交集,张口想要抗议,却是刘尚糊的急了,把一坨泥土,糊在了她的嘴上。 第九十八章 混乱武昌 武昌的街道,已经很久没有像最近这么安静了。自从发现刘尚失踪后,刘晔、鲁肃第一时间召集了武昌有分量的文武商议对策,同时,武昌城也被宣布了戒严,不单是夜晚,就是白天,百姓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跨出家门一步。现在,能够自由的走在大街上的,除了士兵,就是各大家族的人。这些人,毕竟是武昌的地头蛇,就是刘晔等人,也不好过于的苛责,免得激起了民变。 不过,刘晔的退让,并没有让这些大家族感觉到满意。虽然,刘尚失踪的事情,已经被隐瞒了下去,这些大家族之中,许多人就是亲身参与了这个阴谋之中,他们巴不得刘尚早死,好获得更大的利益,如何会去保密。几乎就在刘尚失踪的第二天,整个武昌城中,凡是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了辅国将军被绑架的事实。到了第三天,哪怕城中的乞丐,也听说了这件事,躲在一起偷偷的议论。如果现在的武昌不是只许进不许出的话,估计,要不了一两天,整个豫章的百姓,都能够知道。 同时,武昌城中的豪族的聚会,也突然间变得频繁起来,开春时节,整个武昌突然传出了一股子喜气,不是这家的老爷庆生,就是那家的财主的婚嫁。借着这些表面上喜气的掩护,各大家族或结盟,或臣属,他们的私兵,也突然间勤快了起来,每天天还没有亮,武昌的高门大户之内,就传来他们操练的口号声。 对于这些,刘晔同鲁肃也想过调兵监视,甚至于,刘晔还打算在这个非常时期,把所有豪门的私兵都调出城外。不过,当这个命令传达下去的时候,却是遇到巨大的阻碍。刘尚的军中,防守城市的一般都是本地的士卒,而这些士卒,或多或少都跟武昌的豪族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可以说,整个城防军之中,光是豪族出身的将领,就占了一大半。现在刘尚不在,想要调动他们,损害自家的利益,无异是难如登天。 而太史慈的定难军,还驻扎在江夏,防备刘表可能发动的突然袭击,甘宁的靖海军,也是大部分转移到了夏口与蕲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湖口方向的军队,也因为孙策最近在宣城的突然增兵,而不敢轻易调动,可以说,这次的危机,是刘晔随同刘尚起兵以来,说遇到的最大的,也是最困难的一次考验。就是他同鲁肃两人智谋再高,下面的人不配合,他们也是无计可施。 现在,两人唯一能够动用的人手,也唯一比较信任的人手,只有徐晃所部的破军营。这些人毕竟是刘尚一手打造,忠诚度也是极高,不过,五千的破军营,分散在各处,寻找刘尚的下落,他们合起来的战力可能是豫章最强,一旦分散开来,却又显得微不足道。 今天,已经是刘尚失踪的第三天,三天里,刘晔俊朗的面庞,已经有了些许皱纹,两只眼睛,也是夹杂着许多的血丝。他的旁边。鲁肃的脸色也是极差,他已经两天没有合过眼了,为的,就是随时分析各处传来的消息。 “子敬,武昌陈家这些天颇为活跃啊。”刘晔仰天叹息,武昌陈家,算起来还是第一批向刘尚示好的豪门,刘尚待陈家也是不薄,陈氏子弟,进入军中的就有十余人,手中掌握的士卒,也足有数千人。 鲁肃叹了口气,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原本丰润的肌肤,也是因为两夜的焦虑,变得微微的发黄,他拿起手中的公文,递给刘晔道:“这件事很不寻常,左伯纸刚失窃,主公就被绑走,随后,武昌的城防军也是突然的指挥不灵,为今之计,只能把定难军还有靖海军一起调来,才能确保武昌不出乱子。” 刘晔双眉紧蹙,苦笑一声,也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公文,道:“我们却是迟了一步。刚才家仆来报,太史慈、甘宁二人已经赶到了武昌。” 鲁肃大喜,接过刘晔的手中的书信,迫不及待的打开来,一边道:“太好了,只要子义兴霸大军进城,我们寻找主公的把握就更加的大了…..” 只是,当鲁肃看完整个公文,脸色,却突然间气的通红,他啪的一声,把那张公文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沉着脸叹息道:“好一个调虎离山,没想到我们自诩才智,却被人钻了空子!” 刘晔脸色阴沉,看着摔在桌子上的公文,一言不发。那时一封调令,就在刘尚失踪的当天,被分别送到了甘宁以及太史慈的军营,令他们速速安顿好军队,立刻赶回武昌,商议军情。而且,这封公文,还盖上了辅国将军的官印。没有丝毫的破绽,太史慈、甘宁信以为真,各自带了一百亲卫,从江夏赶了过来。等到进了城里,才知道刘尚失踪的事情,两人不敢怠慢,急忙去寻刘晔,才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子义兴霸现在何处?”沉默了一会儿,鲁肃抬起头,冷冷的分析道:“既然江夏的军队指望不上,只能冒一次险了,武昌守军之中,还是有很多忠于主公的将士,我们不如各自聚合家仆,在太守府设宴召集众人,然后趁机伏下刀斧手,杀掉那些怀有二心的将领,重新夺回兵权,只要兵权在手,城中就掀不起风浪。” “杀掉那些将领?”刘晔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点头,叹道:“只能如此了,此事干系甚大,我们且莫声张。可秘密找来太史慈。甘宁两位将军商议,只有他们同意,我们才有胜算!” 鲁肃点点头,两人不再多话,一起上了马车,出了太守府,往刘晔的府邸行去。如今的太守府,已经不能算是安全。只有他们的府邸,侍候的家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反而值得信任。 刘晔府邸之内,太史慈、甘宁早就等得不耐烦。自从进入武昌,他们的居所就被人有意无意的监视起来,只是碍于两人的威名,还没有人敢胆大到直接的监视,才被两人趁机乔装过,趁着夜色,进入了刘晔府邸。 太史慈同刘尚关系最好,也最是心急刘尚的安危,刘晔鲁肃马车才进入大门,他就迫不及待的从大堂上奔了出来,甘宁也是不慢,两人同时来到马车旁边。 马车里,刘晔听到动静,也是急忙掀起帘子,四人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刘晔吩咐管家打发了大堂四周的闲杂人等,然后,四人一起走了进去,分宾主坐定。鲁肃就把自己的计策说了一遍,道:“事情就是如此,主公失踪,武昌城暗流涌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场叛乱,主公虽然生死不明,但是绝不能因为他不在,就任由豫章的大好基业分崩离析,也只有掌控了武昌,我们才能全力派人寻找主公下落,不知道两位将军以为如何?” 太史慈满脸杀机,一拳砸碎面前的桌子,沉声道:“主公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主公有难,我安能坐视不理,全凭两位军师吩咐!” 甘宁也是杀气腾腾,一双眼睛,仿佛嗜血的恶狼,道:“我曾经说过,自己这满腔热血,只能卖与识货之人!没有主公,就没有现在的甘宁。所谓主辱臣死,更何况,现在主公只是失踪,这些跳梁小丑想要反叛,也需问过我手中的利剑 刘晔鲁肃同大喜,又凑在一起,正要商量细节。刚才的管家,安排好马车,又是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只是没有刘晔吩咐,他也不敢靠近,不过,到底,他也是跟着刘晔十几年的老人了,还是壮着胆子,冲着大厅挥了挥手。 四人都是一惊,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提着灯笼的管家,刘晔脸色一变,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的管家能够不顾自己的命令,跑来这里,必定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他急忙打住话头,令老管家上前,问道:“李伯,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伯神色慌张,看了看鲁肃三人一眼,道:“公子不好了,刚才我家小子出去望风,发现刘基的马车已经进城了。” “刘基进城了?”刘晔四人吓了一跳,都是心中震动。自从刘基跑去给刘繇守墓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提起这个名字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刘繇的嫡长子,居然又是回来了。 “他也回来了?”刘晔脸色阴沉,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事情,也是越来越复杂了。 不提刘晔等人如何震惊,武昌陈家的府邸,刘基一袭素缟,捧着一杯香茶,陶醉的喝着。他的身边,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也是陪在一边,只是,他的身边,并没有香茶,有的,只是一杯淡淡的清水。这个老者,鹤发童颜,眼睛炯炯,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清雅脱俗的气质,偏偏,又长的慈眉善目,令人一看就起亲近之感。如果刘尚在这里的话,就一定能够认出,这人正是消失了一年的许邵许子将。 一年的山中守墓,原本略胖的刘基,形容已经清减了许多,脸上的颧骨,也是突出,他微闭着双眼,深深的嗅着杯中的茶水,淡淡的笑道:“好久没有喝到这样的好茶,,夫子真的不想尝尝吗?” 夫子?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许邵微微一笑,摇头拒绝道:“老夫粗茶淡饭已经吃惯了,一口清水,足矣。” “哎!”刘基叹了口气,出神的看着杯中的香茶,道:“是啊,吃惯了粗茶淡饭,再想回到以前奢华的日子,却是有些无趣。” 许邵哈哈大笑,看着刘基的双眼,也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刘基若有所悟,脸色也是严肃起来,问道:“既然如此,许公为什么还要劝我回来,我既然输给了子任,可见权位于我,却是无缘。” 许邵沉默半晌,徐徐的叹道:“你不回来,只能死路一条,你回来了,还有一线生机。” 刘基愣了愣,盯着许邵的双眼,郑重的问道:“那许公认为,他们真的能够成功吗?” 许邵端起面前的清水,自从刘尚的突然崛起,许邵已经不在品评人物,这一次,他之所以愿意陪着刘基一起过来,就是想要看一看,这个自己看走眼的刘家小子,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第九十九章 街口激战 不提武昌局势如何混乱,但说刘尚靠着陆环的保护,一路上昼夜赶路,花了两天时间,摆脱了身后的追兵,迅速往武昌赶去。 同刘尚猜想的一样,沿途之上,虽然偶尔能够看到破军营的将士经过,但是,这些将士的前后,都或多或少有着各地的守卫前后缀着。刘尚害怕其中混有刺客,也不敢同破军营的士卒联系,只得扮作流民,渐渐接近武昌城墙。 武昌内外,无数的军卒三五成群的出没,唯独见不到一个百姓打扮的进出。刘尚知道,定然是自己失踪后,刘晔等人害怕消息外传,引起动乱,所以封闭了城门。而且,那时太史慈、甘宁两人还拥兵在外,叛乱的豪族也害怕消息传出,两人起兵前来。所以极为的配合,刘尚失踪的消息虽然在城内传的沸沸扬扬,城外,却是一丝风声也没有。直到太史慈与甘宁同时进城,那些豪族没了顾忌,消息才渐渐的传开。 刘尚就在消息扩散的当天,同陆环一起逃回了武昌。又打晕了两个探马,换了他们的衣衫,选了正午开饭,守卫松懈的时候,悄悄的混进了武昌城。 此时的武昌城,冷冷清清,行走的不是军卒,就是豪族的家丁,正经的百姓,反而很少。出于对刺客的担心,刘尚也不好立刻表明身份,只是依然扮作了探子,往太史慈的府邸行去,只是越接近太史慈的府邸,外面的人群越是密集。同武昌其他的街道不同,太史慈的府邸所在的附近,却是有些热闹,不但有着摆摊的小贩,还有三三两两的高壮的汉子,时不时的往来闲逛。 只要稍微接近一点太史慈府邸的行人,都会惹来一大片怀疑的目光。选了几个地方,都有很多扮作百姓的家丁把守,刘尚无奈,只能退回去,却想了一个办法,令陆环给自己望风,他则围着太史慈府邸周围的房屋转悠了一圈,选定了一处茅草屋,先是打晕了里面的百姓,丢了出去,然后,就寻了些柴火,把整个屋子瞬间点燃,隆隆的烈焰,劈劈啪啪的乱烧了起来。 附近的居民看见,都是一惊,纷纷卷了自家的金银细软,逃到街上。又有挨着茅屋近的,害怕火势蔓延,只得寻了水来,想要救火。只是茅屋干燥,一点就着,仓促间哪里能够轻易的扑灭。那火势猎猎,呼呼的卷了起来,一霎那烧着了两边的房屋。这两边的房屋,也多用茅草,被火一烧,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尽管是天明,那通红的火光,还是映红了好几条街道。住在其中的太史慈如何看不见。 今天,太史慈正在为刘基的归来而烦心。说到底,刘基也是刘尚的长兄,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硬是把他轰走,而且,武昌的豪族,也不会看着太史慈真的把人轰走而坐视不理的,毕竟,现在的武昌,处于一种为妙的平衡。而且,豪族的势力,明显占据了优势,在没有夺回兵权之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同刘晔三人约定了今夜密议。早起心烦,他也是信步走到庭院,打了一通拳脚。 刚施展了一番,就看到北方火起,随后,大片惊慌的叫喊隐隐约约的传来。太史慈大惊,这个时候,任何的突然事件都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叛乱上去。他急忙提了宝剑,就往门口走去,府中亲兵也是脸色严肃,紧紧的跟在太史慈身后。 自有伶俐的亲兵来报:“临街草屋失火,许多人都赶过去救火了。” 太史慈暗自沉吟,暗道自己周围,到处都是心怀鬼胎的探子,这火却是起的蹊跷,没准里面还有深意,于是问道:“外面那些人,可曾离开?” 守门的亲兵道:“不曾离开,反而靠得更近了些。” 太史慈心中更是疑惑,想了想,道:“留下十人守卫府邸,其余人跟我来,好端端的突然起火,其中定有古怪!” 众人答应一声,就留下十个人,分成两边,依然守住大门,太史慈自带了剩余的九十人一起跨出大门,径直往大火之处行去。外面的探子看见,脸色大变,也不装了,急忙撒腿就是四面而散报给各自的主子知道。 太史慈冷笑一声,也不去管,只是快步行路。走了十余步,转过拐角,就见那火势已经壮大,烧着的房屋何止十余间,许多临近之家,都是慌慌张张的往外搬着家什,原本冷清的街道,突然间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 刘尚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陆环钻入混乱的人群里,默默祷告道:“天若垂怜,当使子义出现在我面前。” 祷告完毕,就站在街口隐蔽之处,正巧看到太史慈带人过来。刘尚大喜,急忙跑了出去,大叫道:“子义。子义,快来救我!” 话音未落,突然身后传来金铁交击之声,却是原本混乱的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壮汉,反握着匕首,往刘尚冲来,半途被陆环截住,杀在一处。 刘尚左右两侧,也是冒出来几张手弩,对着刘尚就要发射。生死关头,刘尚急忙往地上一趴,连续几个翻滚,躲过弩箭的攻击。 太史慈瞧着火势,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表字,身体不禁不振。刘尚的声音,他如何听不出来,尽管,这个声音夹杂着沙哑还有疲惫,但是,太史慈还是立刻就听了出来。 当时,他的心中就是涌出一股巨大的喜悦,急忙张眼四望,往刘尚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刚好看到刘尚被两个刺客袭击,危在旦夕,太史慈大怒,急忙拔出身上佩剑,大喝道:“大家随我上,保护主公!” 太史慈身边的亲卫,突然在街面上看到刘尚都是欣喜,纷纷拔出刀来,发出闷雷般的怒吼,追击刘尚的两个刺客被这阵突然响起的怒吼镇住,手里慢了一拍,不远处的陆环,杀掉对手,也是甩出匕首,刺死其中的一人,另一个刺客还要动手,太史慈早到,剑光一闪,刺死另一个人。 两个跑的最快的亲兵,急忙扶起倒地的刘尚,其余人围成一圈,把刘尚与太史慈。陆环三人紧密的护在中间。 刘尚脸色苍白,精神却是不错,他看到太史慈,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笑道:“今日若无子义相救,刘尚死矣。” 正说着话,突然,混乱的人群里又是冲出了许多的刺客,这一次,足有数十人,而且,街道的四处,也不知道何时,出来一些官兵,这些人看到刘尚都是齐声大喊,一拥而上。太史慈大怒,高声喝道:“主公在此,谁敢放肆?” 其余九十名护卫,也是一起上前一步,横刀于胸前。冲锋的军卒,闻听太史慈的言语,都是下意识的愣了愣,吩咐看向刘尚,领头的一个将领不由大急,一刀砍死一个垂下武器的手下,扬声喝道:“大家别上当,太史慈欲图谋反,这个人也是假冒的,大家随我杀啊,杀一人,赏千金!”s 话尤未了,当先冲了出去,犹豫的士卒闻听,都是精神一振,向着刘尚等人杀来,那些刺客,早就同太史慈的亲兵杀成一团。熊熊烈火之下,双方就在这条街口厮杀起来,周围的百姓肝胆俱裂,都是四散而逃,谁还顾得上救火。 同一时间,甘宁的府邸之外,也是突然出现数百军士,夹杂着百余个黑衣人,一起杀了进去。甘宁看到北门火起,就猜想城中有变,却是带人走后门,杀散围上来的敌兵,来到刘晔的府上,刘晔的府邸,早就严正以待,刘晔更是身着软甲,亲自立在门首。看到甘宁赶来,刘晔急忙令人开门,两人相见,刘晔背后,又是转出一个人来,却是鲁肃,刚好来刘晔府中密议。 三人相见,眼中都是忧虑,鲁肃道:“看来这些人等不及想要叛乱了,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城南的破军营了,我们可带上家仆,前去城南令徐晃出兵平叛。” 甘宁擦了把头上的汗水,叫道:“公明此人忠义,或可为援,两位军师先行,我先去子义那里,火光距离子义府邸不远,恐怕他那里会有危险。” 刘晔鲁肃素知甘宁武勇,都是点点头,急忙点齐家丁,共有三百余人,都是带了兵刃,一起杀了出去。这时候的武昌,刘尚回来的消息,已经通过追捕的死士传入了许多人的耳中,参与密谋的豪族胆小的,纷纷携带家小,出城逃命,也有不甘心失败的,干脆孤注一掷,带着家丁以及忠于自己的军马,往太史慈的府邸围了过去。成了,他们还有翻盘的可能,败了,也大不了一死,反正他们也知道刘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原本安静的武昌,就在城北的这一把大火,突然爆发了开来,很多不明。真相的士卒,在长官的蛊惑或者挟裹下,身不由己,往北边杀去。甘宁赶到的时候,太史慈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岌岌可危。甘宁急忙从侧翼杀进,来到太史慈身边,看到刘尚,也是露出惊喜之色,大声道:“我就知道,主公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刘尚也是激动,抓住甘宁的手,笑道:“兴霸来的及时,且合并一处,往城南杀去。” 两人得令,各自领着部下,成双头之势,太史慈居左,甘宁居右,两个人同声怒吼,护着刘尚一起往南边冲杀。凡是拦路的,纷纷被砍翻在地。 对于太史慈。甘宁二人,军中谁不认识,就是没有见过,看到这威势,谁还敢上前阻拦,除了少部分豪族出身的将领,依然带着亲兵拼命上去围攻,其他的兵卒,却是呐喊的居多,真的肯上前拼命的却是极少。 眼看着刘尚就要在众人的保护下突出重围,暗处的豪族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带着自己的家丁仆役亲自上阵,陈时也是火急火燎,带着数百人从北门杀入,前来围攻。 场面的形式,又开始朝着豪族方面倾斜。陈时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容。不过,他的笑容很快的凝固在脸上。原本静止的街道之上,也是突然间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只听到一连窜隆隆的马蹄声,街口之处,突然出现大量的骑军,当先一员大将,骑着高头大马,舞着宣花大斧,看到刘尚被围在核心,放声高叫道:“主公勿忧,徐公明来也!” 第一百章 连根拔起 城南离着城北,赶过来少说也要半个时辰,为何徐晃来的如快?原来早在刘尚失踪的当天,徐晃就收到了一封请柬,却是一个陈家的人,邀请他去赴宴,还赠送了许多名贵的金珠。徐晃当时就是留心,感觉到了其中蹊跷。其后,他派出的骑兵也是回报,沿途搜寻,多有不明身份的人尾随在后,他就更是疑心,怀疑这是一场阴谋。只是,那时候刘尚不在,群龙无首,谁也不能擅专,徐晃只得忍耐,注意城中动静。 这次城北火起,徐晃当即就是带着留守的千余骑兵,一起出了大营。往城北赶去,刘晔遇到他的时候,徐晃已经走了一半。听到刘尚归来,被叛军围住,徐晃立刻下令大军冲锋,冲杀了许多想要阻拦的豪族家丁,及时的赶到。 随着徐晃骑兵的加入,叛乱的士卒,都是心中慌乱,纷纷弃了武器,就往四面散去,这样一来,也把还在拼命厮杀的豪族的家丁暴露了出来。徐晃也不客气,大斧一挥,一千名骑兵排成一个横排,整齐的从从街道口碾压了过去。豪族家丁虽然勇猛,如何是骑在马上的骑士的敌手,纷纷惨叫着被踏成肉泥,或者躲闪不及,被呼啸而过的骑兵一刀砍死。 甘宁与太史慈也趁机护着刘尚,站在安全的地方。陈时看到大势已去,转身就逃,冷不防一道妙曼的人影,突然拦住他的退路,娇笑道:“陈世伯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想溜走吗?” 陈时脸色惊恐,看到陆环,嘴巴张了张,却只是发出呼呼的喘气声,他的脖子,被陆环白嫩的小手死死的掐着,整个人都被提着悬在了半空。他还想求饶,只是陆环恨极了此人,右手发力,顿时扭断了陈时的脖子。 见到陈时被杀,手持弩箭的男子转身就要换一处逃命,却听到半空中传来尖啸,一把短戟飞速射来,正好击中他的小腿,发出一声爆响,当场把他的小腿砸了个粉碎。跌倒在地上。两个骑兵赶了上去,挺枪就刺,刘尚看到,连忙高声叫道:“留个活口!” 那两个骑兵听见喊声,急忙撤回长枪,只是战马收不住脚,重重的一脚落下,把那人整个右臂踏成肉泥。 街口的搏杀,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徐晃杀散了敌兵,急忙下了战马,快步走到刘尚身边,跪下道:“末将救援来迟,还请主公恕罪!” 刘尚双手扶起徐晃,看着场面上倒了一地的尸首,心中也是郁郁,道:“公明来的正好,可分别派人守住四门,顺便召集众将,前来太守府议事!” 徐晃得令,一千骑兵一分为四,分别往四个城门杀去。同时,又令人沿途击鼓,传达刘尚的命令。听闻刘尚归来,召集众将,武昌城中,许多将领欢欣鼓舞,纷纷带了各自亲卫望太守府赶去,当然,也有些参与了叛乱的将领,顾忌自身性命,急忙舍了家小,想要逃出城去。只是,四个城门,却突然间关了起来,凡是靠近的人,纷纷被士卒拿下。却是刘晔鲁肃带着家仆分别把守住了南门,乔玄引着家丁把守住了东门,西门之处,有任夔,带着士卒镇守,北门之处,大多数的士卒在陈泉的挟裹下前来围攻刘尚,却被徐晃杀败,郑浑等人带着许多的百姓收拢了士卒,逃命的豪族多有被生擒者。 重新回到太守府,刘尚终于放下了担心。他先命人安顿好陆环,然后,自己也是梳洗了一番,自有城中大夫,前来给刘尚处理伤口,敷上草药。武昌文武官员,都来拜见,只是原本的百余人,到了现在,剩下的也不过七十余人,看上去稀疏了不少。刘尚感慨,令他们就坐,一一安抚。参与叛乱的士卒,足有两千余人,这些人,大多是被上级挟裹,刘尚也不好深究,只是令太史慈、甘宁两人分别统带城中的守军,开始挨家挨户清查逃散的豪族家丁。搜集各人叛乱的证据 他身边的内奸,也是查了出来,却是刘七的副手,也是跟着刘尚多年的老人。因为这个好赌,被刘表的探子收买,监视刘尚的一举一动。只是,当刘尚派人前去捉拿此人的时候,这个人早就不知所踪,与他同时失踪的,还有武昌十余位官员, 当然,这些都有刘晔等人处理,刘尚并不怎么操心,他现在头痛的,却是该如何对待回来的刘基。在攻入陈家的府邸的时候,刘尚的军卒恰好发现了被陈家人挟持的刘基以及许邵,虽然,最后成功的救出了两人,但是如何安置,谁也不敢随便插嘴。这件事,也只能由刘尚亲自处理。 通过对参与俘虏,特别是各大叛乱家主的逼供,刘尚已经知道,刘基的回来,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他们拿刀子押回来的,正因为如此,刘尚也不可能把刘基当作叛乱者一样杀掉,如果放在自己身边,他又怕刘基趁机结交党羽,给自己找不自在,想来想去,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前去刘基的住处,询问他的意愿。 算起来,两人已经有快一年没有见面,再次见面刘基的身体消瘦了不少,却多了一种飘然的气质,同许邵坐在一起,看上去仿佛两个隐士一般。看到刘尚前来,难得的,刘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刘尚拜见过许邵,三人坐下,刘尚也不避讳,直接当着许邵的面问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大哥想必也是猜到了一些,老实说,这件事虽然不怪大哥,但是,你毕竟违反了我们的约定,三年之内不得出山,不过,既然你已经出来了,我也不可能赶你回去,你自己说把,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对待?” 刘基笑了笑,抿了一口茶,看着刘尚道:“难道我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子任还是不信任我?” 刘尚老实的点点头,道:“我们之间,想要相互信任,除非,你献出你的忠诚,毫无保留的忠诚!” 刘基一愣,缓缓的点头,显然,他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小心翼翼的,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来,放在刘尚面前,道:“这些,都是这些天同我联络过的豪族,还有军中将领的名单,我这份忠诚,足够了吗?” 刘尚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哥难得的明智了一回,不用自己催,就叫出了他想要的东西。不过,刘基的行为,确实令的刘尚心中的杀心,消散了许多,如果没有必要,他也不想背上杀兄的恶名。 拿起名单,刘尚仔细的看了一遍,头一个,就是柴桑长薛礼,除了薛礼之外,还有三个县令,都曾经派人给刘基送过信。其余的,豫章各处的豪强,给刘基通过信的也有一二十家。刘尚看的冷汗迭出,没想到,豫章境内,既然还有这么多潜藏的敌人,没有被自己发现。 许邵沉默了一会,看着刘尚脸色阴晴不定,也是猜到了几分,叹道:“子任可是想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刘尚急忙肃容,对着许邵作出请教的姿势,道:“小子无知,还请老师赐教!” 原来,许邵曾经教过刘尚,所以,对于许邵,刘尚也不敢拿架子,礼数也是做到了十足。 听到久违的称呼,许邵的眼中,也是露出一丝缅怀,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本自己映像中那个木讷,腼腆的刘家第三子,一年的时间不见,却是变化了这么多。可笑,他自认为善于鉴人,身边上好的美玉,却是没有发现。 看到许邵沉默。刘尚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之色,依然恭敬的,等候着许邵开口。许邵也没有让刘尚久等,沉吟了一会,叹道:“斩草除根,你做得,没有错,只是,名单上的人,并不是人人都要杀死,排在前十的,你可以任意处置,之后的,却要斟酌一番。” 刘尚想了想,心中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谢过许邵。既然刘基交出了名单,不管他有没有隐瞒,起码,他第一次向自己表露了忠诚,刘尚也是投桃报李,打消了暗中干掉刘基的主意,温言问道:“庐陵以南,百废待兴,兄长可愿意为那一方县令,造福一方?” 刘基心中猛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尚,算起来,他这已经是第二次同刘尚做对了,哪怕刘尚把他软禁一生,那也不算过分,现在,他却是放自己出去,做那一方的县令,他就不怕,自己再一次的反叛吗? 许邵却是脸色一喜,看到刘基还在发呆,急忙咳嗽一声。刘基反应过来,急忙道谢,只是心中,兀自有些疑惑,想要问出口,却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一直等到刘尚走远了,他才敢开口问许邵道:“老师,子任这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愿意放过我吗?” 许邵拈须微笑,看着刘尚的背影,目光之中,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不是说过吗,你出来,或许有一线生机,刘尚有大业之志,说出的话,绝对不会反悔!你大可安心。” 第一百零一章 整饬豪族 虽然刘尚没有了追究刘基的意思,他的心里到底有些不安,习惯性的,刘基就向许邵求助,道:“既然如此,还请许公同我一起赴任!” 许邵笑了笑,拍了拍刘基的肩膀,叹道:“敬舆,恐怕这次我是去不成了。刘尚能够放过你,可以说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如果我再跟去,恐怕,你真的就死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刘基脸色一白,双目也显得有些黯淡,知道许邵是为了他好,只是,他的心里,许邵同他,乃是亦师亦父的关系,现在的豫章,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真要是独自一人前去上任,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庐陵以南,可是一片不毛之地,也是杀人害命的好地方。 许邵看了眼依然有些惶惶的刘基,想起刚才刘尚的表现,心中又是一叹,没想到倾注了自己一生心血的刘基,反而不如那个偶尔提点一番的刘尚,作为人师,他怎能不伤心?不过,为了刘基的安全,他不得不起身,暗暗的作出了一个决定。 刘尚处理完刘基的事情,心情果然轻松了不少,带着刘七,在百余名亲卫的簇拥下,上马回了太守府。 经历这一次绑架,刘尚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如何,自己的身边还是需要带着一群人的。所以,这一次回来之后,除了加强身边的亲兵,还有一支百余人组成的骑兵,随时跟在刘尚左右,驱赶拦路的百姓。虽然这样子,可能对他以前亲民的形象有些损失,不过,安全上,却再也不须担心。 咕噜噜的马车回到了太守府中,任夔等人急忙迎了出来,分列在两旁,恭敬的等候刘尚下车。这也是刘尚回来之后,文武官员的一个小小的变化。以前的刘尚,多少保留着一丝平等的意识,对于虚礼有些不太在意,同下属见面,也显得随意。但是,这次回来之后,任夔。郑浑。司马芝等人联名上书,敲定了刘尚作为辅国将军,应该具有的各种礼仪,并且,就在当天,以公文的形式转发给各处的官长。 下了马车,众人见礼,任夔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豫章各处大小世家的家主已经等候在偏厅之中,主公可要召见。” “都来齐了?”这速度,就是刘尚也是咂舌,这些人分散在各处,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都赶来了,可见,活命的心有多大,这赶路的速度就有多快。 听到刘尚发问,一边的具体负责接待的小吏急忙出来,伏地奏道:“下官该死,还有三家家主借故推脱,没有前来。” 刘尚脸上冷笑,道:“起来吧,既然他们没来,以后也不用来了。记录下他们的名字,呈报上来。” 那小吏战战兢兢,刘尚说的平淡,在场的人谁听不出个一二分,都是心头发寒,暗暗的为那几家傲慢的豪族捏汗。 偏厅之外,大大小小的豪族,足有百余家,都是雄霸豫章一地,名望所在。他们子弟,或是为官,庇佑一方,或是为将,以为外援,牢牢的保护着自己的家族能够兴旺发达。如果是在大汉其他的地方,他们就是无冕之王,联合起来的力量,可以左右一地的局势。但是豫章的情况,却是有一些特殊,刘尚的财政,主要是靠商税,刘尚的主力军队,不是山越人,就是各处的盗匪,或者降兵中的精锐,豪族出身的将领,不说没有,所占的比重,却是极少。 穷文富武,虽然是颠扑不破的传统,不过,一个人真的富贵了,贪图享受,真正能够连成一身高强武艺的人,能有多少。哪怕在兴旺的家族,内中的俊彦也是少数,更何况豫章一地,真的能够称得上传承久远著名世家,还真是一个也无。只是因为他们地处偏远,才勉强保持了现在的地位,比起中原那种世家荟萃,英才辈出来,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既然没有拿得出手的大才在刘尚手下做事,这一次,又是因为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反叛,差点害死了刘尚,这些肩负了兴旺家族的家主们,如何不惴惴不安。尤其是那些在刘尚失踪的时候活动频繁的家主,更是面无血色,一张毛巾,不住的擦着额头,就是没有汗,也被硬生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几家欢喜几家愁,比起那些惶恐不安,等待宣判的家主们,也有少部分人,比如同乔玄亲近的世家,比如有那远见的世家,虽然,刘尚的垦荒,使得他们的利益受到了损失,他们也是不满,但是,这些人也看出了垦荒之后巨大的好处,知道这是长远的富贵,损失迟早会十倍,百倍的补偿回来,所以,一直坚定的站在刘尚背后。即使在刘尚失踪的那段日子,这些人也老老实实,并没有参与其中,打定了静观其变的主意,事实证明,他们这种明智的,胆小怕事的举动,却是救了他们一命,谋得一场巨大的富贵。 当然,这只是后话,起码现在站在刘尚面前的家主们,人人都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因为,一叠厚厚的信件,就放在刘尚的桌子上,那些信件,都是从陈家等叛乱家族之中收缴出来的,不用说,里面的东西,在场的很多人都是有份,他们怎么不害怕,要是刘尚穷追到底,恐怕这里的百余人,能活着的不超过二十人。 但是,出乎意料的,刘尚并没有打开那些信件,这些信件,也是今天早上,抄家的士兵,刚刚呈上来的。刘尚也没有来得及看。也不打算看。 他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底下一个个坐立不安的豪族,突然扭头问乔玄道:“依乔公之见,这些信件,我该如何处置?” 乔玄脸色尴尬,有些无奈的看了刘尚一眼。他知道,这是刘尚的报复呢,谁叫他在刘尚失踪的时候,也是选择了静观其变。老实说,那时候,他确实有些后悔把女儿嫁的太快了,以至于始终拿不定主意。直到最后的关头,才挺身而出,无论怎么说,自己这个岳父,做得都有些不够仗义。不过,作为乔家的家主,他的一切举动,依然要想着保全自身,天知道,那会刘尚身死不知,他可是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子。 可是刘尚不知道啊,所以,他也不介意在成亲之前,给自己这个未来的岳父敲敲警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上了这条船,就要做好同舟共济的准备。 想了又想,乔玄看着那些信件,如避蛇蝎。这里面,可是关乎着很多人生死的东西,无论他怎么说,都是得罪人的,他老于世故,如何肯胡乱谏言,只是淡淡的道:“老朽不问政事,子任你看着办吧?” 轻轻的,皮球又是踢了回来,而且理直气壮,他乔玄是你的岳父不假,可是老人家不问政事好多年,你总不能勉强人家吧,人家是你的岳父,可不是你的下属。 刘尚笑了笑,也不介意乔玄的狡猾,只是沉声道:“取火盆来!” 门外的亲兵大声答应,不多时,一个烧着通红的炭盆被抬了上来,那里面劈里啪啦的黑炭燃烧的爆响,惊得那些心中有鬼的家主们瑟瑟发抖。当下,一个家主就双膝一软,想要跪下自首。 哪知道,刘尚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又令的他突然站直了身体。只见刘尚拿起那叠要命的信件,估摸了一下分量,然后,在众多家主惊讶的,感激的,复杂的说不出来的目光注视下,把它们付之一炬。 “烧了?”不止各大家族,就是刘尚,脑子里也是突然反问了一句,随后,他又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暗道,曹孟德啊曹孟德,你这招收买人心老子可是依样画葫芦了,要是适得其反,别怪我事后给你找个不痛快。 “好,好!烧得好!”底下的家主们,看到熊熊的烈火把一封封信件烧成飞灰,一个个恨不能拍手叫好,许多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原本压抑的心中,突然焕发了一丝生机。 烧完了信件,刘尚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暗道真要我一个个的追查下去,恐怕刚刚稳定的豫章,又是一场大动乱。这可对他的统治不力。不过,刘尚虽然不想赶紧杀绝,却并不意味着他会网开一面,一张薄薄的纸张,被他从袖子里取了出来,随后,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听得在场的家主也是心里一抖。 随后,一群虎背熊腰的军卒恶狠狠的冲了进来,刘七面无表情,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名单,杀气腾腾,当场把从众人中揪出了五人,也不容他们反抗,两人一个,拖了就往外走。随后,一声声惨叫响起,须臾之间,五个托盘,一起送了上来,里面,五颗血淋淋的人头,还保持着死前的惊恐。 许多人面如死灰,都是浑身僵硬的愣在原地,看着那些军卒,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丝恐惧,害怕自己就会是下一个人。反抗,那不过是笑话,早在一天前,江夏的定难军一部,就已经屯驻在城外,湖口的牛四,也带着一群凶恶的山越人,驻扎在另一方。反抗不过是多一条亡魂。他们除了乞求刘尚怜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谁叫他们鬼迷心窍,以为刘尚比不上刘表呢?就是比不上,远水也解不了近火不是。 第一百零二章 我的要求 杀鸡儆猴,产生的效果是惊人的,劫后余生的世家家主们,纷纷变得极为的恭顺。也知道了豫章这片天地,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静观其变的家主们,也突然变得极为的开心,因为,刘尚在之后,宣布了一条命令,令司马芝为督邮,巡视各县,考察各地官员的政绩,优升劣降,选贤用能,其中,柴桑长薛礼横行不法,勾结商贾为祸百姓,按律当斩,建昌令吴深、上缭长屠建昏聩无能,革职拿问,空缺出来的职位,自然落在了同刘尚亲近的那一派豪族之手。这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虽然,场面是血腥了一点。 至于那没有来的三家豪族,当天夜里,一群盗匪破门而入,三家满门千余口,无一活命。刘尚大发雷霆,责成各地县令抓紧追捕凶徒,事发当地的官员,更是罚俸半年。一时间,一场大动乱没有来得及爆发出来,豫章江夏两地,却开始了一场大范围的治安整治,许多的地痞。无赖,积年的惯匪,凶徒,纷纷被捉住,一大批积年的旧案,统统解决。整个豫章江夏,突然间变得歌舞升平起来,除了边地的军马调动依然频繁,武昌等内地,已经渐渐的有了太平的景象。 “主公,陆姑娘求见。”刘七黑着脸,不情不愿的进来通报道。他已经知道,陆环就是绑架刘尚的元凶,对于这个女子,刘七可是一直都有杀之而后快之心。 听到陆环求见,刘尚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他合上桌子上的公文,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下午,于是对刘七道:“带她到偏厅去,顺便好茶好水侍候着。” 随后,刘尚起身转入内室,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穿上,也到了偏厅之外。 偏厅之中,听觉灵敏的陆环听到一阵脚步声,脸色顿时一沉,两只眼睛,也是努力的瞪圆了,盯着走进来的刘尚,恶狠狠的喝道:“刘尚,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倒是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刘尚揉了揉耳朵,有些不解的看着陆环气得发白的俏脸,笑道:“我没有关着你啊,你是自由的,要是我真的关着你,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喝茶?” “你个大混蛋!啊!”陆环气得浑身颤抖,尖叫一声,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就要砸向刘尚。刘七脸色一沉,十余名亲兵,上前一步,当啷一声,十余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指向陆环全身各处要害,刘七大喝道:“住口,我主在此,岂容你妇人放肆!” 陆环更是生气,娇躯颤抖,指着刘尚道:“刘子任,这就是你守信的方式?” 刘尚摆摆手,下令亲卫退后,他寻了个椅子坐下,早有侍女小跑着过来,给刘尚沏上好茶。刘尚看了许久的公文,也是疲惫,美美的喝了一杯浓茶,提了提神,然后示意陆环也坐在。 陆环寒着脸,几次想要伸手捉住刘尚,暴打一顿,只是看到凶神恶煞的刘七,她只能憋着气,怒冲冲的坐回原位。这些天,刘七就像看守犯人一样,死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里的杀机也是毫不掩饰,她的心里,也是有些害怕。 刘尚笑呵呵的看着憋气的陆环,突然换了种柔和的口气,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天天生气,这伤口可好不快。” “要你管!”陆环眼睛一瞪,大声叫道:“说罢,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刘尚耸了耸肩,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没想怎么样,只是想你安静的把伤养好,我这样做,难道不对吗?” “你…”陆环顿时噎住,这一番动气,也感觉到了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沉默了一会,有些委屈道:“你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我们可是约定好了的,我护送你回到武昌,你任由我离开。” 刘尚直点头,道:“我说话,自然作数。不过,左伯纸乃是我的根本,你绝不能拿去。” 陆环脸色一变,大声嚷道:“左伯纸的配方你不是拿去了吗?你不是也说过,既往不咎吗?还是说,你后悔了,也想杀掉那些豪族那样杀掉我?” “大胆!”刘七大刀一挥,就架在了陆环的脖子上,但是,陆环丝毫也没有害怕的神色,只是骄傲的昂起脖子,作出一副引颈待戮的样子。 刘尚眼神一变,大声喝道:“不得无礼,刘七,还不收回兵刃!全部给我退出去!” 刘七一惊,慌忙道:“可是主公,这个女人…..” “我说退出去!我不想再重复一遍!”刘尚淡淡的道,语气中,自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仪。 刘七狠狠的收回大刀,带着人,走出了偏厅,只是,两只耳朵,却是死死的注意里面的一举一动,只要陆环稍有异动,哪怕拼着受罚,他也要带人冲进去。 看到亲兵都出去了,刘尚摊开双手,笑道:“现在,你该相信我没有杀你的意思了吧,原本,我是打算等你伤势复员后,才跟你正式的谈一谈,不过,既然你心急,那么今天,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如何能够在你自由离开后,左伯纸不外泄的可能。” 陆环优雅的端起桌上的香茶,刘尚的举动,还是令她心安了不少,她笑了笑,道:“我保证,只要你放了我,我绝不会把左伯纸的事情说出去。起码,五年之内,我们不会主动制造这种纸张,当然,如果别的地方也出现了左伯纸,你可别怪我们跟风。” 刘尚摇了摇头,叹道:“这就是我要跟你商量的,豫章能够如此兴旺,左伯纸功不可没。我虽然不能阻止它的外传,但是,却可以拖延它外传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我不能容忍其他的地方,出现这种纸张。想要我放心的让你离开,只有两条路,如果你分量足够,你可以通知你身后的势力,让他们拿出足以令我相信诚意,如果,你只是一个微不足带的马前卒,那么,你只能在我的府邸待上五年,五年后,我还你自由!” 又伸了伸手,阻拦陆环要说的话,道:“你不用多言了,我的条件就是这样,你应该知道,这是我最后的底限。要本,我大可杀了你,一了百了。至于所谓的约定,孔子不是说过,受要挟也缔结的约定,根本用不着遵守。” 陆环有些挫败,尽管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听得出来,刘尚说得,应该就是他的底限了,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也开始发愁了,摆在面前的两条路,都不怎么好走啊,她不死心的瞪着刘尚,恶狠狠的问道:“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 刘尚哈哈大笑,突然眨了眨眼睛,对陆环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陆环眉开眼笑,暗道还好自己聪明,多问了一句,这家伙,果然还有办法没有说出来。出于好奇,陆环把头凑近了些,急忙问道:“第三条路是什么?” 两人就隔着一张桌子,刘尚闻着陆环头上的发香,调笑道:“当然是嫁给我了,只要你嫁给我,两家人成了一家人,左伯纸自然不算是外泄了。” “呸!就你这个登徒子,想娶本小姐,下辈子吧!呸呸呸!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会嫁给你的!”陆环羞红了脸,一跺脚,再也不肯多待,急冲冲的出了偏厅。 刘尚也不追赶,娶了这小妞确实可以圆满解决左伯纸失窃的事情,不过,比其她,刘尚最关注的,还是这个女人身后的势力。很明显,这个小妞不可能是受了一方势力的主使,毕竟,真要是一些大势力眼红,也不会派一个女子带着十几个过来,肯能是某个家族或者某几个家族的私自决定。只可惜陈时死了,线索也断了。而且,真要娶她,还得大乔同意才行,这可是豫章上下公认的主母,自己最佳的发妻。 看到陆环出去了,刘七急忙带着亲兵,回到刘尚身边,看到刘尚没事,才松了口气。又对刘尚道:“主公,刚才侍卫来报,工官左伯在门外求见。” 左伯?刘尚笑了笑,这些天都忙着清理叛乱,他还真的没有同左伯聊过。虽然,左伯的二儿子为了陆环,偷偷的盗走了左伯纸,不过,毕竟左伯功劳太大,刘尚依然免了那家伙的死罪。看看天色还早,刘尚又重新坐回了偏厅,令人换了茶水,请左伯来见。 这些天的左伯,因为担惊受怕,加上自责,模样又是苍老不少,尽管刘尚念着旧情,放过他的小儿子,左伯的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看到刘尚,慌忙跪下磕头,口称:“老夫左伯,见过主公。” 刘尚含笑,令人把左伯搀起,坐在自己对面,然后笑道:“左伯既来,可是有事?” 左伯看到刘尚微笑,自己也是露出笑容,这才想起自己所来的事情,急忙献宝一样,把怀里的一块木板递给刘尚,激动的道:“主公,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什么印刷术老夫已经想出来,这块木板,就是我同鸿都门学的几个老匠人琢磨出来的,先把文字雕刻在上面,然后用了浓墨铺上纸张,就可以拓印出一页文字来,十分的快捷,比起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替人抄书,省了不知道多少功夫。” “印刷术也出来了?”刘尚大喜,急忙接过那块木板,果然,上面有着许多的文字,个个都是精工雕成,虽然,还有些原始,但是,已经可以批量印刷了。而且,刘尚想的更远,现在的左伯纸,还只是限于出卖纸张的阶段,有了印刷术却是不同,他完全可以卖书嘛,这卖书同卖纸,其价值,自然更加的巨大。 想到这些,刘尚看着这块粗糙的木板,仿佛看着一堆堆的黄金,只是,这个木板,只是雕版印刷术的最原始的阶段,还需要大量的改进,才能使用。不过,到底左伯他们也是在印刷术上迈出了一个重要的脚步,刘尚依然十分的欣喜,当场重奖左伯,以及一干人等,而且,他的期望还不止于此,暗道,既然雕版印刷术的雏形已经出现,何不令它一步到位,直接过渡到活字印刷术,这样一来,其效率不是更高吗? 第一百零三章 边境启衅 鸿都门学,在无数的争议中经过了一年的发展,终于,第一件,也是最关键的一项技术,终于在左伯以及三个老木匠锲而不舍的努力下成功的发明了出来。其造成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产生的意义,远远不止是造福后世那么简单。刘尚力挺奇巧淫技,一直以来都饱受豫章儒生的诟病,虽然,后来的刘尚又建立了郡学,县学,甚至鼓励私人办学,由他定期资助,可是,鸿都门学仿佛一根刺,始终灵的读书人的心头有着那么一丝别扭,一丝不满。 历来读书做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及时在汉代,还没有那种严苛的规定,只允许儒生做官的制度,但是,一个人,要是不通经史,不依圣人言行,想要做官,也是难入登天。就算当上官,也要受到全体士林的不齿,除非,他的成就,能够大到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可以说,当初兴办鸿都门学,完全是刘尚顶着压力,一意孤行,事情的发展到底如何,连他自己,心里也是没底。只是抱着赌徒的心思,希望自己的辖下能够培养出左伯一样的人才,提早打下古中国的科学基础。哪怕这所学校最终一事无成,他也毫不意外,毕竟,现在可是谶纬神学泛滥的时代,就连儒家,也要以图谶附会,才能生存。 不过,这一回,雕版印刷术的问世,实实在在给刘尚涨了一回脸。自从左伯献上了那块木板,得到刘尚的肯定之后,鸿都门学的许多老匠人都是动了心思。在以前,他们之所以前来,一半是刘尚强迫,一半也是冲着刘尚开出的优厚薪俸。毕竟,在这里教徒弟,一个月的薪俸,也可以赶上一个小吏了。只是,自从他们来了之后,风言风语也是一直没有停歇,而且,发话的还都是儒生,这个时代,读书人的嘴,军人的刀,那可是两把利剑,如何让人不怕,大家都觉得这个学校,只是刘尚一时兴起,或者说,故意同读书人闹别扭而搞出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解散,所以,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并没有把太大的热情投入其中,甚至于,有些工匠,还偷偷的出去接私活。 只有左伯,知道刘尚对技艺的重视,也为了报答刘尚的知遇之恩,真心实意的踏实做事。雕版印刷术,其实刘尚只是提过一嘴,过后自己也是忘了。毕竟,纸张都是刚刚出现的新鲜事物,才刚刚开始发展,他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够鼓捣出那么超前的东西,只是按照自己的记忆,模糊的描述了一个大概。至于具体怎么回事,他也是搞不明白,当时,也不过同左伯闲谈,有感而发。 但是,左伯却是留了心,把刘尚的嘴里的一个名词,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技术,而且,是一项能够引发读读书界革命的技术。而且,这样的技术,还是读书人一向看不起的,鸿都门学的人发明的,一时间,哪怕在保守的儒生,也是明智的闭上了嘴巴,默认了鸿都门学存在的事实。 当然,最兴奋的还是商人,印刷术的问世,使得书籍的成批成批的出现,一旦把这些书籍贩卖到别处,其利润,可比单纯的贩卖纸张,来的高明的多。所以,当刘尚的第一批印刷出来的书籍墨迹未干,成群结队的商人已经闻风而动,收购一空,哪怕价格一天之内连涨三倍,也无法阻拦源源不断的,各地商人的热情。大量的金银涌入,使得武昌原本枯竭的财政,又是充溢了起来。对于南方边境的垦荒运动,也可以投入更大的财力支持。 今天,是刘基正式向刘尚辞别,前去上任的日子。现在的庐陵,已经成了刘尚的另一个钱粮屯聚地,各种物资,源源不断的从豫章江夏两地输入其中,然后,由庐陵太守刘壹统一调配,分配给远处的垦荒人群。庐陵以南,大片的肥沃的土地一点点的被开垦了出来,其中,已经有三座初具规模了的县城,正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之中,刘基就是前往其中修筑的最完善的一座县城,坐那一方的县令,这座新建的县城,恰好处于庐陵同南海的交界处,也是刘尚打算进入交州的第一个前哨站,在那里,不但有着三千的精锐士卒屯驻,还有大量的探子,从那里出发,秘密潜入交州各处,打探情报。 原本,刘基的赴任,刘尚是不打算亲自接待的,毕竟,现在的刘基,已经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豫章的反对他的家族,基本上已经肃清,即使偶尔还有漏网之鱼,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吸取了这次叛乱的教训,刘尚在自己的辖地,正式实行了守军异地驻扎的法令,也就是说,同一籍贯的士卒,不能驻扎在原籍,只能屯驻在别的地方。这样一来,各地的豪族再想通过宗族的关系,煽动士兵叛乱,已经基本上不可能了。除非,刘尚真的做了什么引起士卒公愤的事情,引发兵变。 刘尚之所以在最后时刻,突然召见刘基,是因为,驻扎在边境的士卒,送来了一封急报,一封关于南海的急报:区景率部袭击了垦荒的人群,夺走了大量的耕牛。 这时代,耕牛可是农业的关键,牛耕,从来是古中国最典型的农业形态。古书上曾经记载,董卓曾经杀耕牛款待宾客,这个宾客感念董卓的厚待,回去后收敛了数千头杂畜生相谢,可见耕牛在汉朝的重要性。一头耕牛的价值,有时候,比十匹马还要大。这一次,区景就是听到部下报告说,垦荒的人群里有着百余头耕牛,才激发了他的贪欲,扮作盗贼洗劫了边境上一批垦荒的人群,共夺走了一百一十头耕牛。 刘尚早就想进攻区景,夺下南海这个交州的重镇,现在区景主动挑衅,他如何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时机,而且,这个时候,他的财政也是充盈,书籍带来的利润,源源不断,完全可以支撑他大战一场。所以,当刘基的车马走出了武昌之后,刘尚又派人把他追了回来。 这些事情,刘基却不知道,他还以为刘尚后悔放过他,想要杀人灭口,一路上心惊胆战,脸色也是面无血色,直到看到太守府议事厅里,坐在文官前列的许邵,他的心,才稍微安稳了一些。没错,自从见过刘尚后,许邵考虑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前去拜见刘尚,主动求官。对于自己老师的投靠,刘尚也是颇为的欣喜,不管许邵这人才能如何,光是他的名头,就是在座的众人加在一起,恐怕也是稍有不如,他的投奔,对于刘尚个人的威望,无疑是巨大的提升。当然,许邵之所以投靠,刘尚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却不说破,要是许邵知道,刘尚早就熄了杀掉刘基的心思,恐怕他会后悔自己选择的太快了吧。 看到刘基进来,刘尚脸上自然地露出一丝笑容,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哪怕是名义上的,该做的礼数,依然是要做足。不等刘基施礼,刘尚已经主动的走了过去,拉着刘基,令他坐在自己身侧,而不是坐在文官的队伍里,以示优待。见到此景,刘基也有些受宠若惊,又有许邵对他点头微笑,刘基也是不笨,马上知道,这次被追回来,恐怕是公事,并不是刘尚要对付自己。他放下了担心,恭敬的问道:“子任招我回来,可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 刘尚呵呵一笑,拍了拍刘基的肩膀,让他放心,然后,重新走回了主位坐定。看到众人都到齐了,他才扭头对刘基说道:“好叫大哥得知,刚才探子来报,南海区景,突然出兵袭击我垦荒百姓,所以我才急忙令人把大哥追回,一起商量对策。” “南海区景?”刘基脸上也是变色,他可是要前往两地的边境赴任的,如何不知道区景这个人,其人占据了南海之地,手下,很有些精锐兵马,又勾结了越人,作威作福,连朝廷的刺史都敢杀,抢夺垦荒百姓,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刘尚点点头,盯着刘基道:“没错,区景既然敢公然洗劫我之民众,边境的新建各县,也不一定安全了。大哥如果真的去那里赴任,恐怕会有危险,我招大哥回来,就是希望大哥想清楚,你真的愿意去那里赴任吗?” 刘基眉头一皱,下意思的看向许邵,只是,今天的许邵,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予刘基哪怕一个眼神的暗示,他只是看着刘基,眼神清澈,淡然。仿佛一缕清风,令人捉摸不透。 刘基的举动,如何逃得出刘尚的眼睛,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许邵,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心头也是奇怪,暗道这人同大哥情同父子,如何现在确是木头一般不闻不问。 没有得到许邵的提示,刘基心中也是发急,老实说,能够安安生生的过完一辈子,已经是他现在最大的心愿,现在南海方向又是不太平,他确实不太想过去赴任,当时,他就想点头要求刘尚换一个地方给他,不过,突然之间,他又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许邵,想到了几日前。同许邵还有刘尚在一起的对话。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看了看许邵,又看了看刘尚,咬了咬牙道:“即为县令,自当保境安民,怎能爱惜己身,而弃百姓不顾?还请三弟让我前往边地赴任,造福一方!” 第一百零四章 战火纷飞 刘基自愿前往险地赴任,在场的众人都是有些惊讶,刘尚看着刘基坚定的面容,心里也是有些惊奇,仿佛重新认识了刘基一般。不过,既然自己的大哥执意要去赴任,刘尚也不好拦着。他拉住刘基的手,笑道:“既然大哥有心,我自然成全。你只管放心前去,我之大军随后就到,大哥只需安抚好民众,防备南海可能的骚扰就行了。” 刘基大喜,特别是看到许邵脸上露出的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他也想通了,反正败给了刘尚,与其今后被自己的弟弟猜忌,还不如趁着现在有用得着他的时候,尽心竭力,辅佐刘尚,将来,自然有个好前程。就像刘尚之前所说,他已经毫无保留的献上忠诚,未来的路,还用担心吗? 既然县令的人选已经确定,刘尚当场写了手令一封,就令刘基为将,持其手令前往牛四营中,调集那里的三千山越兵,一起前往赴任。同时,湖口的祖郎,也在加大招募山越的力度,毕竟,南海一地,越人众多,这些人群居山林,来去如风,又多瘴气,想要剿灭,难度也是颇大,只有以越制越,才能最有效的减弱越人的威胁。 安排好了刘基的事,刘尚又转头问身边刘晔、鲁肃道:“子扬、子敬,现在大哥兵马已经出发,你们说,武昌大军,何时出动,才是最好?” 刘晔笑道:“兵贵神速,区景这次主动挑衅,极为反常,恐怕不止是贪图耕牛那么简单,内中定有人挑唆,主公当立即起兵,如果事情拖延,被区景有了准备,反而不妥。” 鲁肃也道:“南海一地,地处偏远,中国之民虽多,蛮夷之属也众。这些人不服王法,实力为尊。既然区景启衅,若主公不给于雷霆一击,恐怕越人以为我等胆怯,萌生异心。” 郑浑也起身,施礼道:“区景以下犯上,屠戮朝廷刺史,其罪当诛,只因南海偏远,朝廷多事,才令其逍遥法外,今日主公讨贼,还须上奏天子,奏明情由。” 刘尚点头,深以为然,暗道如今朝廷虽然被曹操控制,到底名分还在,区景容易对付,难得却是士燮,此人素有名望,极得交州汉越人心,南海一地,从名义上也是他的属地,若是自己冒然出兵,难保士燮不会出兵来救,要是有了天子诏书,却是刚好可以堵住士燮的嘴,令他作壁上观。 当即,刘尚令郑浑写好表文,自己签上名字,盖上辅国将军印信,就派人使者,快马加鞭,出江夏,过汝南,一直赶到许昌城中,投了表文。只是接收表文的,却在司空府中。现在的曹操,虽然还没有官拜丞相,依然有着司空,行车骑将军的高位,许昌大小政事,也由其一手把持,汉天子只能在曹操拟定好的处理意见上盖章罢了。 接到刘尚表文,司空府属员不敢怠慢,对于各路诸侯的文书,曹操可是吩咐过的,必须在第一时间呈给他看,要是稍有拖延,一旦发现,定斩不饶。所以,接到刘尚表文之后,虽然明知道曹操正在饮宴,那个小吏也是飞奔而出,寻了快马,一直赶往曹操私宅,门口守卫拦住,闻名情由,也是飞奔进入内院。 内院之中,一片歌舞之声,曹操亲信文臣武将,济济一堂,文官方向,荀彧、荀攸、郭嘉等人,个个皆是智谋之士,武将一边,夏侯淳,夏侯渊,曹仁,乐进等辈,人人堪称善战之将。只是面对曹操,这些人一个个屏气凝神,都是静静的看着主位上,奋笔疾书的曹操,原来却是曹操文兴大发,即席赋诗,所以众人都是安静,不敢打扰。这样一来,侍卫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也就显得格外的突兀。 曹操正在灵感涌动的时候,听到外面脚步声,眉头就是一皱,提起的笔,始终不曾落下,却对身边的许诸使了个眼色。许诸虎目一瞪,大步走出去,不多一会,带着那个侍卫一起进来。侍卫隔着老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禀道:“启禀主公,门外小吏来报,辅国将军刘尚处来了表文。” 豫章刘尚,曹操也是颇为意外,急忙令人带小吏上来。小吏施礼,呈上表文,然后急忙退在角落,不敢说话。曹操展开表文,细细的读了一番,然后面无表情的收好表文,挥推众人,独留荀彧。荀攸。郭嘉。程昱四人到了书房,方才把表文递给郭嘉,沉声道:“刘尚上表请求讨伐南海,你等以为如何?” 郭嘉扫了一眼,笑道:“既然刘尚要打,主公何不应允?” 曹操蹙眉,沉吟道:“刘尚此人,野心不小,现今困居豫章,还能想办法钳制,若是被他得了南海,攻取交州,却是助其羽翼。” 程昱叹道:“现今汉室衰微,各地太守,刺史早已有自行其是,罔顾朝廷发令,刘尚上表,不过是个形式,主公若是反对,也阻拦不住刘尚出兵。主公何不顺势答应,结一份善缘。” 曹操点点头,却是有些不甘心,还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冷不防看到郭嘉冷笑,不由心中一动,笑道:“奉孝有了良策,还请教我。” 郭嘉呵呵一笑,施礼道:“刘尚出兵,已经事在必行,阻拦徒劳无益,我却是有个一石四鸟之策,搅乱南方局势。主公虽有中原富庶之地,但是徐州刘备,寿春袁术,江东孙策,豫章刘尚都是狼子野心,实乃心腹之患。刘尚出兵南海,豫章定然空虚,主公何不上奏天子,表孙策为扬州刺史,豫章之地,位于江东之上,刘尚占据其中,孙策旦夕不能安枕,一旦得了扬州刺史之位,岂会无意攻占豫章,全据江东?而且,孙策乃是袁术部将,一旦袁术得知孙策为扬州刺史,安能不心中猜忌,两边各自提防,如此,其必定不敢全力北上,只能龟缩寿春,到时候,主公在上奏天子,令徐州牧刘备,将兵攻打袁术,暗中却是联络吕布,令其袭取徐州,这样一来,南方战火四起,到时候,不管主公是要攻打徐州,还是夺取淮南,岂不是易如反掌?” 曹操思考良久,犹豫道:“奉孝计策虽好,恐怕未必能够如意,这四人各有羽翼,我们这条计策,定会被人识破。” 郭嘉大笑,朗声问道:“若是其中有一家中计,主公岂有意乎?” 曹操一愣,也是拊掌,暗思郭嘉这计确实不错,反正刘尚出兵,自己也是阻拦不了。倒不如顺势而为,不求一石四鸟,只要能打中一只鸟,那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当即,曹操点头赞同,又同四人秘议良久,第二天,果然上奏天子,把刘尚的表文呈上。天子览过表文,也没有丝毫表示,下令由的曹司空自行做主。曹操推脱一番,欣然受命,又命刘尚为辅国将军,督五郡之兵,讨伐区景叛逆,又表孙策为扬州刺史,明汉将军,两拨使者,一同出发,往扬州赶去。随后不久,曹操又令人上表,言称寿春袁术,横行不法,出入僭天子仪仗,又扣押天使,心怀贰心,请求天子出兵讨伐。天子览过,询问群臣对策,自有人跳出来,举荐道:“徐州牧刘备,步骑十万,可宣召令其带兵进剿。” 汉天子自无不可,问过曹操,当即拟诏,令徐州牧刘备,将兵攻打袁术,讨伐不臣。使者到了徐州,刘尚焚香沐浴,接过诏书,然后找来关羽,张飞二人,商议道:“天子有令,命我讨伐袁术,你们以为如何?” 关羽眉毛一扬,沉声道:“此恐怕是曹操之计,非是天子本意。” 刘备沉吟一番,叹道:“随时曹操之计,到底是天子诏书,不得不从,二弟即可点齐兵马,随我出征。” 关羽无奈,只得叹息一声,自回了军营,点齐徐州各处兵马,起兵五万,屯驻彭城。寿春袁术闻之,果然大怒,暗道自己没去进攻刘备,刘备反倒前来进攻自己,实在可恶,只是这时候,孙策受封扬州刺史的消息也是传出,袁术惊疑不定,急忙问计于长吏杨弘,主簿阎象,道:“现今刘备出兵在前,朝廷又是许了孙策扬州刺史,却是为何?今日,我当是攻刘备耶?攻孙策耶? 杨弘此人,也是弘农大族出身,素有见识,听闻经过,思虑周详,乃献计道:“刘备其人,素来骁勇,其部下关张二将,天下闻名,当先攻拔,至于孙策,本是主公部将,若无主公,安有他今日之势?其人忠义,必不会负主公?此定是曹孟德之计,想要我等相争,他好从中取利,主公可一面准备兵马,防备徐州来攻,一面派人前去责问孙策,看他有何说法。” 主簿阎象,本来是扬州刺史,这会朝廷一封诏令,就把他给免职,心中如何不怒,又想在袁术面前表现,争取功劳,也是献计道:“现今吕布屯兵小沛,素有侵夺徐州之心,主公可不派人前去联络,来个里应外合,如此,刘备首尾不能相顾,兵势自解!” 袁术大喜,厚赏两人,就派出使者韩胤,前去联络吕布,许以厚利,引诱其攻打徐州,又派出张勋,带了从人数十,从皖口入秣陵,去见孙策,这时候的孙策,已经基本平定了江东各地的匪患,只有王朗等人,还靠着山越人的支持,在深山顽抗,他只是留下孙静孙贲两人,深入追剿,自己却是领着众将,回了秣陵,开始督促治下百姓进行春耕。毕竟去年战火太多,他也需要修养生息,才能再战。 第一百零五章 兵临交州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朝廷却突然派出使者,授予他扬州刺史的官衔。他也是有见识的人,知道这个职位烫手,急忙找来周瑜,张昭等人商议对策,周瑜作为孙策最亲近之人,自然反对,道:“才乃曹操之计,现今扬州袁术势力最大,若是真的接受此位,却是恶了袁术,万一此人联络刘尚两面夹攻,我等却是难过,只可接受明汉将军一职。” 话音未落,侍卫来报,寿春袁术,派了张勋前来。孙策一惊,看向自己的谋士,张昭拊掌,笑道:“定是袁术听闻了消息,前来试探主公口风,主公可暂时忍耐,恭敬接待,以安袁公路之心。” 孙策点头,于是亲自出门迎接,奉张勋上座,待之亲厚。张勋感念孙策厚意,于是直言道:“在下此来,想必伯符已经知道,我只问一句,伯符真要做那扬州刺史?” 孙策脸色肃然,往寿春方向拱手道:“若无左将军相助,安有孙某今日,我宁死,不做忘恩负义之事。” 张勋大喜,心中的石头也是放下。老实说,在扬州,他最佩服就是孙策,也不想同他兵戎相见,既然孙策亲口答应,不背叛袁术,张勋也不久留,当即告辞,孙策留之不住,送出城外十余里。两人辞别,张勋自回了寿春。报于袁术知道,袁术没了后顾之忧,加上贪图徐州土地,当即大起兵马,众十余万,前往攻打徐州,同时,韩胤也是回来,带回了吕布两不想帮的承诺,袁术更是欢喜,只顾着催并前进。 一时间,中原大地,烽烟再起,双方十数万人马,眼看着就是一场惨烈的厮杀。孙策却是趁机收缩兵力,开始全力清剿境内的山越人。其重点就是宣城一带,因为这一带,靠着祖郎的威名,很有许多亲近刘尚的山越部落,这当然是孙策所不能容忍的。而且,他也学着刘尚的办法,一边打击山越人,令他们部落崩溃,一边吸收山越人入伍,扩充士卒,再同王朗交手的时候,山越士卒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也是吸引他大力清剿的动因。 刘尚就在各处战火的催动下,在接到朝廷诏书的当天,以太史慈为首,魏延为副,带领定难军一万五千人,往庐陵开去。同时,徐晃的破军营,已经作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直往南海杀去,一场战火,已经迫在眉睫。 同一时间,收到消息的刘表,也是召集了蒯良蒯越,以及蔡瑁文聘等人,询问对策。文聘作为武将,看到刘尚兵力调往庐陵,就希望夺回江夏,洗刷荆州武将的耻辱,抢先请战道:“现在刘尚兵入庐陵,豫章定然空虚,主公可派兵出汉阳。攻打夏口,我自领兵出石阳,掠蕲春,如此两面夹攻,或可重夺江夏。” 刘表竖起耳朵,本以为文聘会说出什么好的建议,听到又是攻打刘尚,不禁感到乏味,淡淡的道:“前些日子,子柔的釜底抽薪之计才告失败,他既然敢调兵入庐陵,岂能不防备我们进攻?” 听到刘表说起前些日子之事,蒯良蒯越的脸上,也有些发烧,其实,那件事是他们两人瞒着刘表,偷偷做的,豫章的豪族,也是他们私自联系的,就是因为听闻刘尚娶妻,想要赌一把,希望在刘尚留下后人的之前,把他杀掉,虽然事后刘表没有怪罪的意思,但是,毕竟两人算是僭越,亏的是在刘表手下,要是在曹操手下,两人这样,恐怕早就被杀头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应了刘表的宽仁,所以,两人还是心中感激。 蒯越沉吟半晌,虽然,他也很想趁机扼杀刘尚,不过,豫章的情况,他也是颇为了解,知道不能急图,反而劝文聘道:“文将军此计虽好,却是不能现在施行。刘尚主力虽然不在,甘宁的靖海军,依然屯驻在夏口,蕲春之处,也有李通万余人马,此两人,皆非庸才,加上鲁肃坐镇武昌,一旦我们出兵,必定不可速胜,反而给了长沙张羡准备的时间,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稳定荆南为上。” 刘表点点头,也是赞同蒯越的意见,温声道:“异度之言,才是正理,所谓内部不稳,岂能擅自对外用兵,当先攻张羡为上。” 文聘见攻打江夏无果,只得请战道:“既然如此,我愿为前锋,攻打长沙!” 这一次,刘表却是不再反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你可为前部,屯驻乌林,蔡瑁为后军,押运粮草,我自令中军,随后接应。” 文聘大喜,起身谢过,看看无事,众将告辞,随后江陵兵马,大半往乌林调动,无数钱粮,源源不断,文聘带着甲士一万,皆是荆州最精锐的士卒,人人全副铠甲,擦亮兵刃,只等厮杀。 消息传到豫章,鲁肃打听的实了,一面令甘宁加强夏口守御,注意乌林动向,一面派人快马加鞭,报给刘尚知道。这时候的刘尚,兵马正屯驻在柴桑,为的就是等待荆州的反应,接到鲁肃手书,知道刘表已经打算先攻打张羡,他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下令大军全速赶路,一直往庐陵行进。沿途自有各县供应粮草,非止一日,大军到了庐陵,庐陵太守刘壹,带着大小官员,都来拜见,请刘尚入城安歇。杨阿若一部,也是驻扎在城外,前来拜见,说起徐晃踪迹,却是到了始兴。始兴县,原本就是庐陵以南的一个古老的县城,越汉杂居,或耕或猎,到了刘尚派民南下垦荒,又对始兴加固,扩大,如今,始兴已经成了庐陵之外,最大的一座城池,那里面不但屯驻了三千精锐步卒,守卫城池,保护粮草,还能容纳最多五万人的军卒,屯驻其中,刘基上任的地方,就是此处,至于始兴更南的地方,如今才刚刚开垦出大片的田地,就连庄园也是少见,反而是零零散散的村落,分布极广,从始兴,道南海边境,都有分布,区景夺取的耕牛,就是从始兴运出,原本是要分给垦荒的百姓的,当然,这一百头耕牛,还带着大量的粮食,这两样东西,也是激发了区景贪欲的主要原因。 那时的区景,还以为这些垦荒的民众都是自发组织的,刘尚就算知道,也不会太过在意,毕竟,交州已经很久没有经历战火了,所有的诸侯,都盯着富庶的中原地区,他想当然的也认为,刘尚也会想别的诸侯一样,盯着更为富庶的扬州,或者荆州,而对自己采取拉拢的措施, 不过,现在的区景,明显有些后悔了,也有些害怕了。刘尚兵马的调动,又是针对的他,他如何能不留意,就在刘尚定难军进入庐陵的当天,区景就是吓得面无血色,急忙召集的部下商议对策。但是,他的部下,一个个都是大字不识的莽汉,或者就是越人中好勇斗狠之人,打架还行,动脑子却是不够,想来想去,还是区景自己想出了个办法,那就是一个人打不过,却是可以向人求援嘛!交州刺史士燮兵马众多,百蛮慑服,害怕对付不了刘尚。大不了自己投靠了士燮就是。 想到就做,区景急忙派人写了一封书信,赶往交趾,面见士燮,表明臣服之意,希望他能出兵相救。同时,又联络召集各处的越人,得众两万余人,加上南海城中原有的两万兵马,共有四万余人,大家一起准备守城器械,专等刘尚杀来。 探子得报,飞速报给刘尚知道。这时候,刘尚已经出了庐陵,到了始兴。刘基为官十余日,精神也是不错,始兴县衙狭小,容不下刘尚许多人,只能在城外驻军,刘尚也是住在军中。听闻探子报说南海如此,刘尚当即召集众将议事。 刘晔作为军师,当先进言道:“交州情况复杂,地处偏远,运粮不便,主公当速战速决,更不能让区景联合了越人,徒生事端。” 刘尚点头,当即点齐兵马,共计牛四所部山越人三千人,定难军一万五千人,庐陵守军五千人,破军营五千人,并太史慈、魏延、徐晃、杨阿若、陈兰、雷薄、牛四等众,大小将校数十员,又有刘晔为军师将军,随同出征,司马芝为从事参军,随同参赞机要。大军顷刻出发,沿着百姓开垦的道路一路向南,直接杀奔南海。 区景闻听,大惊失色,急忙收拢部众,也不管其余地方,只是打定了死守待援的主意,一面又是派人前往交趾,催促士燮救援。 士燮得到区景求援书信,也是犹豫不定,说不帮吧,南海毕竟是自己的辖地,区景虽然不顺,到底对自己之命也是不敢违拗,帮吧,刘尚又是奉天子诏令,名正言顺,这让自诩为大汉忠臣的士燮极其为难,只得召集自己的幕僚,询问对策,这些幕僚,皆是中国士人,多有海内闻名之人,内中就有一人,陈国人,姓袁名微,乃是一代名儒,极有名望,听了士燮说明经过,他朗声谏道:“区景此人,贪财重礼,、罔顾义礼,只因势穷,方来相投,岂能有忠义之心?豫章刘尚,乃是汉室宗亲,部下众将,皆是万夫莫敌,又是奉天子诏令,明公岂能因一无信小人,而对抗朝廷乎?依我之间,可出兵相助刘尚,共同诛灭区景,也免了交州一个祸患。” 旁边一人听闻,却是不由大怒,当即起身骂道:“此迂腐之论!区景势穷来投,如果我们出兵攻打,义理何在?天下英雄,当如何看我们?大哥不可听信腐儒之言,刘尚此人,仿佛豺狼,早有图谋我交州之心,一旦被他攻下南海,下一个必定轮到我们,所谓唇亡齿寒,我们当尽起兵马,先助区景打退刘尚,然后趁势兼并区景,夺了南海,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就是大哥做个皇帝,有何不可!” 众人大惊,急忙视之,却是士燮之弟,名士武,本来张津为交州刺史,曾令士武为南海太守,不过士武未到,张津就被区景所杀,士武自然没能当上太守,常有怨言,又把南海,视为自己领土,有领兵侵夺之意,士燮也是同意,都已经准备好上表朝廷,就要发兵。谁知道这时候刘尚横插了一杠子,士武如何不怒,当即就是劝说士燮尽起大军,要同刘尚决一雌雄。 第一百零六章 兵进南海 话说士武劝士燮称帝,在坐众人,都是惊恐。士燮本人也是吓了一跳,厉声怒喝道:“胡闹!我等世受朝廷恩典,牧守一方,我生为汉臣,死亦为汉鬼,你即为我弟,安敢以此言害我!” 士武大惊,才知道自己情急间说错了话,急忙跪下请罪道:“是小弟该死,多喝了两杯,以至胡言乱语,不过,大哥,刘尚狼子野心,万万不能放他进来啊。” 士燮阴沉着脸,恼怒的瞪了一眼士武,到底,心中却也是被说动,暗中也是犹疑,不禁又是看向自己的幕僚,想看看他们有何说法。 袁微见了,猜知其意,又是献计道:“刘尚其心不明,到底奉天子诏令,主公攻之,却是授人以柄。苍梧太守吴巨,现今拥众数万,其人乃是刘表故吏,刘尚与刘表却是仇敌,主公何不修书一封,回复区景,令其往苍梧求救。如此一来,令的三家相争,我等坐收渔翁之利!” 士燮依然有些下不定决心,只是摆手,令众人退下,想要独自想一想。掂量其中的利弊。士武随着众人默默而退,心中却是思量一番,始终感到刘尚进入南海,对他士家不是好事,于是等到没人之后,又是从后门进入,径直来到士燮的书房。士燮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又是自己这个弟弟,不禁又是露出一丝怒容,训斥道:“你来做什么,还嫌你刚才胡闹的不够?要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你让我如何自处?” 士武唯唯诺诺,心中虽然不以为然,到底还是害怕自己大哥真的生气,只得又是赔罪,跪下来发誓道:“大哥休怪,老弟不过是粗人,随口乱说,既然大哥不允,我只发誓,以后决不再提这事就罢了。” 看到士武这番动作,士燮才怒气消去,指着一边的坐席,温言道:“坐吧,说说看,你独自来此,可是有事?” 士武赔着笑,凑到士燮跟前,低声问道:“大哥真的要坐视不理?刘尚此人,野心极大,一旦拿下南海,站稳脚跟,岂能容我士家?” 士燮沉吟半晌,有些无奈的说道:“如今刘尚势强,交州虽广,但是民智暗昧,人才匮乏,怎能敌过刘尚兵锋?” 士武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大哥却是糊涂,刘尚虽强,其敌人又有那个是弱的?寿春袁术,江东孙策,还有荆州刘表,能得罪的,他全部得罪了,现在又有染指交州之心,可以说,已经到了四面受敌的地步,刘尚既要防备三处进攻,可战之兵,能有多少?依弟所料,难道我们交州数万雄兵,加上夷越之兵,还打不过刘尚这支偏师不成?” 士燮心头一动,也是想到,论起全部实力,交州虽然地广,却非刘尚敌手,不过,若是刘尚只是派一只偏师过来,形式刚好倒转,却是自己一方占优。既然这样,若是能够起全交州之力,打败了刘尚这支偏师,自己退可以保守故土,进可以攻打庐陵,却是一个好主意。 想到得意处,士燮不由眉头伸展,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容,对士武吩咐道:“你先出去,派人快马往南海打探,刘尚这次出兵多少。” 士武大喜,急忙告辞,亲自带人往南海哨探,又有各地的越人,帮助传递消息,几乎就在刘尚刚一进入南海交界之处,他的兵力,就被人打探的一清二楚,飞速传入南海、交趾两地。士燮闻听刘尚兵不满三万,笑逐颜开,对士武笑道:“刘尚这点兵马,恐怕连南海都是攻打不下,却想来染指交州,实在是不自量力!” 士武趁机劝道:“既然如此,大哥何不约起众弟兄,我们合兵一处,前去南海灭了刘尚这支偏师?” 士燮沉吟半晌,摆手道:“不可,其人衔王命而来,我们不可轻动,可依袁微之言,令区景往苍梧求救,等到他们打得筋疲力尽,我们再出去收拾残局。” 也不让士武多言,士燮令其退出去,自己亲笔写了回书,封好火漆,就派了晓健士卒,日夜兼程,赶往南海。 南海城中,区景翘首以盼,接到士燮回书,不禁大喜,只是拆开看过之后,脸色又是一沉。跌坐在坐席上,沉默不语。 底下众将看见,都是不解,内中有越人统帅数人,都是各自部落的头领,看到区景先喜后怒,不由问道:“信上说了什么?将军为何一言不发?” 区景看是越人头目问话,也是不好冷落,只得叹气道:“士燮不肯派兵,却让我去苍梧求救。” 众将面面相觑,都有些失望。不过兵是人家的,士燮来不来,他们也做不了主。不过,到底,南海大城,他们也是拥众四万,倒是并不心慌,尤其是那些越人的头目,个个好勇斗狠,虽然士燮没有派兵,依然战意高昂,叫嚣道:“将军莫怕,士府君虽然不来,还有我等在此,明日我等就招来族中勇士,保管刘尚来多少人,死多少人!” 区景大喜,越人的战力,他可是深知,比起自己手中的军卒,还要来的勇悍,当即,区景就把日前抢夺的耕牛宰杀了十余头,尽情款待这些头领。一席酒宴,吃的宾主尽欢,之后几天,果然有着虎背熊腰的,披发文身的越人壮汉,三百五百的聚成一团,纷纷来到南海城中。 只是这些越人纪律涣散,区景也怕他们在城中寻衅滋事,又是在城外临时搭建了许多的军营,日日好酒好肉的招待,专等刘尚大军的到来。 话分两头,不说南海方向如何行事,但说刘尚令徐晃领破军营为前锋,一路势如破竹,杀散区景游兵的阻拦,步步为营,到了南海城外二十余里,立下营寨,又令庐陵守军分别屯驻沿途要点,守备粮道,一切准备就绪,看看天色将晚,却又牛四军中探子来报,发现许多越人,在山林间窥视营寨。 刘尚急忙找来刘晔、司马芝,问道:“我军刚扎下营寨,外面却有许多越人前来偷看营寨,两位以为,该当如何?” 司马肃容道:“军营重地,岂能任人窥视,当派人驱赶为上。” 刘晔笑了笑,阻止道:“不然,城中探子曾言,区景部下,多有越人相助,今日窥视之人,虽然做百姓打扮,但是个个虎背熊腰,很明显是区景所派,如果我所料不差,今夜其定有劫营之意。” 刘尚大笑,说道劫营,他也算是半个行家了。当即找来众将,秘密吩咐一番,下令军卒饱食,趁着夜色,埋伏在营寨四周,只留下一座空营,以草人作为军卒,立在暗处。 事情果然如刘晔所料,区景好歹也是割据一郡的将军,兵书也还是读过一点,看到刘尚远来,依山扎营,就想要趁着刘尚立足未稳,挫其锐气,当天夜里,果然带领一万军卒,并越族勇士一万人,偷偷的打开城门,往刘尚军营赶来,看到军营之内,灯火通明,士卒皆无防备,心中都是雀跃,越人头领心急,带着人就要一拥而上。区景却是留了个心眼,派了数十人前往探路,这些人呐喊一声,冲入军营之内,却发现是一座空营,都是大惊,急忙想要撤出来。 夜色之中,刘尚军卒也看不真切,只是看到有人进去,纷纷乱箭齐发,进入的数十人当场死去。把个区景吓了一跳,知道计策被识破,急忙收拢了士卒,就要返回城中。 这时候,四周围号炮齐响,左边太史慈魏延引着定难军杀出,右边徐晃牛四引着山越兵杀出,两面夹攻,两军混战,太史慈魏延仿佛虎入羊群,专挑骑马的杀。区景士卒黑夜里看到无数火把出现,也不知道又多少人杀来,都是心慌,渐渐抵挡不住,冷不防刘尚又亲自带着破军营的士卒前来步战,区景抵挡不住,在亲兵拼死保护下冲出重围,逃回城中,其部下看到主将撤退,也是一窝蜂的往回就跑。刘尚也不追赶,带着得胜之兵,返回军营。 却说区景劫营不成,反而被刘尚趁着夜色杀败,回到城中计点损失,却是折了数百人,心中更是烦闷,对众将言道:“如今劫营不成,反而挫动了我军锐气,为之奈何?” 内中有一人,却是起身叫道:“区兄莫怕,今夜虽然折了一阵,却只是伤了皮毛,明日且看我斩杀他一员大将,鼓舞军心。” 区景大惊,急忙视之,只见说话之人,高有九尺,短发,麻衣,赤足,脸图彩漆,胸纹猛虎,正是区景请来的越人大头目,名唤木离的,此人极有武勇,闻名南海,更兼力大无穷,曾赤手空拳,杀死一条花斑大豹,乃是越人中一等一的勇士。 见到此人出口,在坐众人,果然纷纷激动起来,都是应和道:“有木离出马,何惧刘尚小儿?” 区景也是振奋,把兵败的郁闷,一扫而光。就令人捧出一盘赤金,送与木离,道:“木些许薄礼,只为感谢木兄厚意,若是明日得胜,还有厚利相赠!” 木离大喜,捧着那盘赤金,拍着胸脯叫道:“区将军放心,明日且看我阵前立功!” 第一百零七章 小战得胜 刘尚首战得胜,军卒士气都是旺盛,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纷纷起身,装束停当,就留牛四领着三千士卒守营,刘尚骑上追风,令徐晃破军营为前驱,前去溺战,自己领着定难军一万五千人为中军,带着太史慈、魏延,刘晔三人,一起来到南海城下。 徐晃早到,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自然格外卖力。五千破军营的士卒排成一条直线,冲到城门之外。城外壕沟边上,木离早就带着越人勇士两万人一字儿排开,一个个身材雄壮,见到骑兵冲来,也不害怕,反而发出挑衅的怒吼。中军之内,刘尚听到前面鼓噪,急忙派人打探,知道是越人叫战,急忙带着众将,令刘晔坐镇中军,自己同太史慈。魏延两人一起快马赶到阵前,就见到两万越人,已经全部压上,停在城墙弓箭射程之内,一个个扬起手中的武器,大声的叫嚣。尽管,他们身上很多人都没有铠甲保护,依然毫不胆怯,胆大的,甚至敢跑到阵前叫战。只是,有一处的地方,却是没有丝毫的声音发出,哪里的越人,一个个屏息凝神,专注的盯着最前的一个大汉。 不用说,这人正是木离,今日,因为是挑战,他特意穿了一件半身的甲胄,并不是他不想穿全身的甲胄,而是找遍了区景军中,也找不出适合他穿的战甲,不得已,他只能穿着一半的甲胄上战场。尽管这样,反而更添了他的悍勇,配上那副高高的个子,是人都知道此人定是一个猛将。 刘尚看到木离,也是惊奇,问身边之人,却又原来潜入的探子回到,:“此乃木离,是南海境内最大的越人部落头领,传闻其有万夫不当之勇。” 话音未落,只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越人中传来,只见木离小跑着,来到来两军阵前,大声喝道:“我乃越族勇士木离,对面的汉人,可敢同我一战!”说完话,他示威似的举起手中的狼牙棒,重重的往地面一戳,只听一声爆响,地面之上,竟然硬生生的被砸下去一个浅浅的土坑。身后的越人见了,又是一阵欢呼。 刘尚看到这一幕,也是吃了一惊,这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把原本平整硬土生生砸出一个坑来。不过,敌人挑战,己方要是拒绝了,恐怕那帮子越人的士气更高。他看着身边众将,问道:“你等谁愿出去迎战?” 一边的魏延听了,暗思自己初投,正是立功的好机会,于是抢先请战道:“末将愿意出战!” 刘尚点头,道了声小心。只见魏延舞动金刀,看到木离步战,也是下了战马,几个脚步,冲出阵外,对着木离就是一刀。 木离看到魏延来的凶恶,也是举起狼牙棒,挡住魏延的进攻,大叫道:“且慢动手,我之棒下,不杀卑贱之人,且报上你的官衔姓名,若是官小,我却不屑于杀你!” 魏延大怒,双腿发力,死死的压住木离的狼牙棒,嘴里大喝道:“蛮夷莽夫,也配知我名号,且斗过五十合,再来问我!” 木离也怒,奋力一顶,撞开魏延的金刀,大骂道:“我好心问你名字,如何辱我,今日先取你狗命!” 说着话,那根狼牙棒被木离舞弄的上下翻飞,仿佛平地里刮起一阵旋风,只听得空气中呜呜的尖啸,还有黑漆漆一团棍影,向着魏延就是兜头砸去, 魏延刚才交手,就知道木离力气巨大,不想硬接,却是抽身让过,攻向木离侧面,木离大惊,也是扭身,砸向伸来的金刀,两人你来我往,斗有五十余合,不分胜败。木离是个实心眼,看到真的五十合过了,却是跳出圈子,叫道:“慢来,慢来,如今五十合已过,且通过了姓名,再来打过。” 魏延大笑,又是喝道:“区区五十合,才刚够我热身,想知我名讳,且斗得过我一百合再说!” 木离大怒,再不搭话,只顾着舞动狼牙棒,同魏延杀作一团。两边士卒,同时欢呼,为各自将领加油。看看斗到七十合,绕是木离力大,狼牙棒也是沉重,连续挥动,也是累的他气喘吁吁,魏延瞧出便宜,金刀舞动更急,想要趁机杀掉木离,城楼之上,区景看见,急忙下令放起号炮,打开城门,自己亲自率兵出来接应,城外的越人,也是发了一声喊,一拥而上。 刘尚急忙令人鸣金收兵,徐徐后退。魏延听到鸣金,急忙舍了木离,自有亲兵寻了战马赶上,接应魏延回阵。区景看到刘尚退兵,急忙驱兵大进,随后掩杀。 哪知道刘尚退后数百米,正好远离城墙,到了开阔地带,随着军中号炮声一响徐晃领着破军营突然转身,开始发起了冲锋,刘尚也是反身接战,从两翼冒出许多弩手,对着冲上来的敌军就是一顿乱射。 冲在最前面,都是越人,这些人作战虽然勇猛,但是毫无队形可言,在城墙边上,他们还能勉强排成一条直线,等到刘尚故意后退,引诱他们追出弓箭射程之后,这些人有的跑得快,有的跑得慢,队形彻底散乱,只是一窝蜂的往上冲,如何能够抵挡徐晃组成的铁骑的冲锋,只是一个冲刺,就有数百名越族的勇士被战马撞飞或者撞死,就是勉强躲过战马的践踏,马上的破军营士卒也是随手刺出一枪,就能结果他们的性命。这些人又没有甲胄防护,一时间,被骑兵杀的七零八落,纷纷往后就逃,这样一来,反而把随后赶来的区景的步卒冲乱,刘尚趁机命太史慈引一军从左翼杀出,魏延引一军从右翼杀出,一直驱赶着这些人往城门冲去,想要趁乱夺城。 停在后面的区景也不是吃素的,他看到溃败已成定局,也不接战,收拢了后面的士卒,一起逃入城中,也不管后面还没有进城的人,轰的一声,把城门关闭。城头之上,弓箭手也开始引弓搭箭,虽然,等待刘尚骑军进入射程。 没办法,刘尚只能鸣金收兵。他这次出兵,为了速度,攻城器械大多还在后面,也不可能令骑兵攻城,只得令徐晃分兵四处,抓捕溃散的越人,共得三千余人,统统被罚做战俘,到各处挖掘石块。 区景逃回城中,计点损失,自己兵马虽然没有折损,但是越人却是少了五千余人,不由心惊,方知刘尚兵马虽少,却是个个精锐,非自己能够抵御,不由暗自后悔,不该自动惹事。不过,现在事情做下,他也知道,刘尚绝不可能放过他,只得召集众将,商讨对策。 木离自信满满而来,第一阵就差点被人打败,面上无光,黑着脸,坐在一旁生闷气,对于自己族人的损失,反而不太在意,反正只要他自己部落的勇士没有损失,哪管别人是死是活,只是,昨天才说了豪言,今日却一败涂地,这让一向骄傲的他如何能够抬起头来? 区景察言观色,多少猜到一点端倪,劝慰道:“木兄勿忧,胜败乃兵家常事,刘尚虽勇,我们城池却坚,只需死守,一旦他们粮尽,自然退兵。” 木离叹息一声,起身告辞,自回了住处,区景也不怪罪,以为他心情不好,只是令人多赐予金银,宽慰其心。一面又令人坚守城池,防备刘尚进攻。 刘尚也因为攻城器械在后,又要防备沿途越人的骚扰,也是按兵不动,只是选了嗓门大的军卒,日日前去骂战,又令人夜间趁机攻打了几次,都因为区景守备严密,不能成功。这样一连拖了四天,双方间或接战,各有胜负。 等到第五天,刘尚正同众人商议攻城之法,突然间,门外亲卫来报,后方的攻城器械运上来了。 刘尚大喜,急忙带着众将一起出去,就见军营之内,一辆辆大车被民夫吃力的推了进来。上面,都用大布盖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是,一看到这些车辆的体积,就知道一定是个巨大的东西,这些东西,一共有一百辆,整齐的摆放在空地上。许多军卒,都是好奇的探头探脑,议论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刘尚同刘晔对视一眼,都有些欣喜,问身边的牛四道:“那些俘虏采挖了多少石块了?” 今天的牛四,依然和往常一样,光着上半身,只围着一块虎皮,同山野的越人没有什么两样,也正是牛四本身就有越人的血统,天生同这些人亲近,刘尚才会令他掌握这支山越军,听到刘尚发问,牛四急忙板着手指头,心里默算了一遍,才道:“回禀主公,我们这些天采遍了各处山林,共得石块万余块。” 刘尚点头,笑对刘晔道:“来日攻城,就看子扬的了。” 刘晔也是颔首,躬身道:“主公但请放心,晔保证,五日之内,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攻破南海!” 第一百零八章 霹雳攻城 南海城外,刘尚同区景相持五日,终于等到自己的攻城器械运了上来,心中顿时大喜。急忙命牛四带着俘虏把收集起来的石块搬到北门之外,又调拨太史慈领兵五千,攻打东门,魏延领兵五千,攻打南门,刘晔领兵五千,到了北门之外,司马芝坐镇后军,守卫军营,调拨器材,牛四一部押运俘虏,分别驱赶人数不等的越人搬运石块,准备攻城。 城头之上,区景听到刘尚分兵攻城,也是下令各门准备守城器械,他自己更是亲自披挂,带着部下许多将领,并木离等越人首领,一起来到北门之外抵御。北门之处,恰好是刘晔统兵,军中旗号,一面大大的刘字帅旗格外的醒目,区景想当然的以为就是刘尚亲自督师,也是带着从人登上北门城楼。 就见城门之外,刘晔有条不紊的指挥许多士卒,把一些大车推了上来。离着城墙约有两百余步,才堪堪停下。只是大车之上,都用帷幕遮掩,区景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身边众将,都是不解,不过,南海城墙毕竟高大,大家虽然疑惑,都没有太大的不安。只是警惕的站在城上,观察敌军的动静。 对于城上的窥探,刘晔丝毫也不在意,只是命令众人放置好大车,然后,源源不断的石块,在皮鞭,兵刃的威逼下,由投降的越人一块块的运了上来。 城上区景看见,心中大惊,他也是打了许久的仗了,如果说,刚才的大车还令他疑惑的话,这次大量的石块的出现,很自然的,令他联想到了一样恐怖的东西。城上众将,也有几个人同区景一样,想到了什么,内中一个将领,吓得脸色惨变,失声道:“这些大车,莫不是中原的投石车!” 区景脸色阴沉,不甘的叹道:“敌军运送那么多的石块上来,难道是来填护城河的不成?传令下去,命人速速准备火油,弩箭,千万不能让这些东西接近城墙!” 众将得令,正要转身下去传令,突然之间,东门之处,却是传来一声声喊杀之声,即使在北门之处,也能够感受到那种巨大的吼叫所造成的震动。随后,南门之外,几乎同时,也是传来无数人冲锋发出的呐喊。 随后,四面八方,突然间战鼓齐鸣,尖利的呼啸从天空不断的传来,区景心脏猛跳,想也不想,就是往后飞退。 “啊呀!”“轰隆隆!”无数的惨叫,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显得格外的凄厉,恐怖。区景惊魂未定,听到叫喊,急忙回头一望,只见他刚才立身之处,已经被一块巨大的岩石砸中,其中的一个将领,躲闪不及,直接被那块岩石砸的脑浆迸裂,还没有死透,倒在地上直抽抽。 但是,那个将领,也只是抽搐了一秒,下一秒,一块块巨石仿佛天上的暴雨一般,无情的摧残着那具尸体,只是过了一会,那个死尸已经被砸的血肉模糊,鲜血四溅。、 这样的景象,不分先后,分别在北门的各处上演。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城外,那看似无害的大车。这些大车,不用说,自然是刘尚倾力打造的霹雳车。原本,这些东西应该是要用在攻打江夏的,只是等到它们造出来的时候,黄祖已灭,刘尚就把他们悉数运来了庐陵。这种投石车,刘尚一共造出了三百辆,这一次,全部运了过来。 三百辆霹雳车一同发威,其所造成的震撼,虽然没有楚军那种万石齐发,轰碎数十万秦军的辉煌,但是,那种遮天蔽日,仿佛九天群星坠落的气势,依然令的在场的众人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渺小的感觉。 区景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他虽然逃过了一劫,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也有这样的运气。特别是那些越人首领,根本不知道那种东西的威力,也没有想到,那种巨石,能够隔着那么远丢上城头。一直等到巨石落下,砸死了无数守军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纷纷一哄而散。在他们的心中,被敌人杀死并不可怕,但是被这些从天而降的巨石砸死,那可就太冤枉了。 看到这一幕,区景是咬碎了钢牙,他扯开嗓子,大喊道:“不要慌,守住,一定要守住,逃跑者格杀勿论!” 其他将领也是喝道:“兄弟们不要怕,这些投石车发射间隔很长,只要我们小心点,是不会有事的。” 同时,一群全身铠甲的督战队出现在城头,凡是敢往城下跑的士卒,统统被他们一刀砍死,血水,顺着阶梯,一直往下面流去。 在同伴的兵刃的威胁下,城上的守军胆战心惊的回头,勉强的握紧手中的武器,磨磨蹭蹭的向城墙边走去,区景也是紧急派人下去,想趁着投石车填装的间隙,调集更多的盾牌上来。 只是,既然叫霹雳车,它的发射,真会那么久吗?很快的,城外的刘尚军,打破了区景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上一轮投石,不过是测试距离,熟悉霹雳车的操作。随着士卒对于投石车的渐渐熟悉,第二轮的投石,仅仅过了十几个呼吸,天空之中,又是飞出了无数的石弹。而且,前一轮的投石,因为没有遇到守军顽强的抵抗,刘晔又下令大军前移了五十步,已经到了弓箭射程之内,虽然这样会有危险,但是投石的威力,和杀伤的距离,也是加大了不少。当惊魂未定的士卒,正在搬开城上的巨石的时候,新的巨石,已经呼啸着落下。 几个打算以身作则,同士卒待在一起的将领的首先遭殃,当场被砸碎了脑袋,倒在血泊之中,躲在远处的区景等人大惊,急忙下令大家各自躲避。守军都被这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战事吓破了胆,也是一个个寻了厚实的盾牌,死死的缩在墙角,没有盾牌的,也不顾督战队就在身边,一窝蜂的就往城下冲去。督战队连杀十余人,也是止不住这股洪流,而且,其中还有许多的越族人,这些人根本不是区景的部下,他们只是随着自己的首领,前来帮忙的,督战队又怎敢奈何他们,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众人冲下城头,到了最后,随着巨石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大,就连他们,也是不得不跟着区景等人退下了城头,只留下几个小兵,躲在城口巨石砸不到的地方,注视下面刘尚军的举动,防备他们趁机爬城。 但是,刘尚显然没有爬城的意思,起码,在附近的巨石还没有开采完毕之前,他并不想那自己部下的生命去冒险。源源不断的巨石被运了上来,又被一辆辆霹雳车射进了南海城中。这一天,注定是南海百姓一生中的噩梦。因为区景没有有效的防御霹雳车的进攻,到了最后,刘尚的大军甚至接近了城墙五十步之处开始投石,不单是城墙上不在安全,就是靠近城墙的民宅,也是殃及池鱼,被无数巨石砸成废墟。 看到这些废墟,就连最骁勇的越人,都是发自内心的产生了一种恐惧。更不要说区景的部下,这些人打家劫舍,欺负欺负百姓还行,这种残酷的战斗,他们只在别人吹牛的时候听过,何曾亲身目睹,都是人心惶惶,感觉就算在城里,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安全。更何况,城外的巨石,一直就没有停歇过,整个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石块,已经到了无从下脚的地步。 霹雳车的进攻,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因为石块供应不上,渐渐的停歇。随着刘尚鸣金,三处城门的守军,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躲在城上的士卒,急忙飞报区景。 这时候的区景,还带着士兵,躲在城下。听到城外刘尚收兵,紧张的心情,才渐渐缓过一口气来。 他急忙派人往四门打探,听到其余两门的敌军也是退却,才彻底放心,急忙召集众将前来军中议事。越人剩余的大小头目,也是纷纷前来。只是,他们也是一个个脸色苍白,显然,也被今日霹雳车那种乱石纷飞的场面吓得不轻,就是木离这个以骁勇著称的越人头目,脸色,也有那么一丝担忧的神色。 看到人都来齐了,区景脸色阴沉,环顾众人一眼,脸上,也是有些灰白,这时候,他是真的后悔招惹了刘尚这个强敌,不过,事情已经做出来,多想也是无异,他只是有些希冀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希望他们之中能有人想出一个破解刘尚霹雳车的办法。老实说,自从知道刘尚将要出兵的那一刻起,南海的守城器械,不可谓不足,而且,他也相信,凭借南海的坚城,还有大量的钱粮器械,哪怕守个一年半载,也是不成问题的,不过,霹雳车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算盘。今日还只是第一轮,南昌的城墙就被摧残的千疮百孔,若是一直持续下去,不用刘尚进攻,南海的城墙自己就会被砸垮掉的。 区景的担忧,也是在坐众人的担忧,只是,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战事,如何能够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一个个纷纷眼观鼻鼻观心,低着脑袋,生怕区景问道自己。 今日被砸死的士卒之中,越人也是占了许多,更有好几个头目,不了解投石车的威力,又没有人提醒,当场被砸死了五个,木离作为这些人的头头,心中也是悲伤,看到区景的部下一个个装聋作哑,低头不语,不禁气的拍碎了案几,大喝道:“我等远道而来,为你们卖命,难道你们就这样一言不发,坐等城破不成?” 众将脸色尴尬,不禁都是苦笑,内中有那老将叹气道:“木头领,非是我们不想办法,而是实在无计可施,投石车的威力,今日你也是亲见,不瞒诸位,在下跟着区将军打了大小数十战,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仓促之间,如何能够想出破解的办法?” 区景脸色更黑,也知道这人说的是事实,急忙好言劝住木离,却想了一个主意,看着众人,问道:“其实想要破解投石车不难,只需打开城门,出去野战,只要不令它们接近城墙即可,你等众人,可有敢出城一战者?” 众将身体一顿,都是变了脸色,前日木离战败,他们可是亲眼所见,而且,刘尚军中,还有五千骑兵,南海城中,却全是步卒,谁敢出去自寻死路。纷纷低了头,又是不发一言。 区景连问了两遍,不见众人答应,不由怒从心起,大喝道:“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平日待你们不薄,何以今日怯战如斯!” 一边木离也是生气,拍案而起,起身道:“既然有办法破解那个东西就好,你们怕死,我越族的男儿,却是不怕,区兄勿忧,等明日我召集人马,自出城同刘尚一战!” 第一百零九章 破南海城 不提南海城中如何打算,霹雳车第一次出场,就杀的城头守军溃不成军,诸将都是兴奋,一起前来刘尚中军请功。刘尚一一记录。 一边的刘晔趁机进言,道:“南海坚城,想要靠着霹雳车破城,最快也要三日,如果城内区景再出兵扰扰,恐怕时间还要加长,身后又有许多零散越人虎视眈眈,主公还须速战速决才行。” 不费一兵一卒,就胜过一场,刘尚还处于兴奋的边沿,听了刘晔言语,还有些不以为然,笑道:“沿途各处,我都派有兵丁留守,只要这些零散越人,未必能够奈何我军后方。” 刘晔依然有些担心,道:“万一这些越人联合起来呢?我们是客军,一不熟悉地形,二来民众不附,孤军在此,恐怕一个闪失,就可能全军覆没啊。” 一边太史慈也是起身,劝道:“主公爱护将士之心,我等感激肺腑。只是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我以为,刘军师言之有理,我们当趁敌军惊慌之时一鼓作气,攻下城池,以免夜长梦多。” 手下两位重臣都是进言,刘尚原本的喜悦也是渐渐的消退,不得不仔细思考起来。就像太史慈所言一样,他之所以只用霹雳车攻城,而不派士卒上前,却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最起码,在城墙没有明显残破之前,他不想自己的士卒上前送死。他手里可是三万兵马不到,而交州之兵,林林总总加起来却有十几万人。而且,还有众多的越人,分散在各处,一旦这些人联合起来,哪怕他将勇兵强,也很可能因为兵少而失败。不过,刘晔的话,却是令的刘尚迅速放弃了原来的打算。就像刘晔所说,稳扎稳打固然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但是,也极有可能给交州准备的时间,他孤军远来,除了以雷霆之际,打士燮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实在没有再好的办法了。 刘尚沉吟一番,最终,还是从霹雳车引发的遐思中退了出来,开始正面现实。他先是起身,向着刘晔、太史慈施礼道:“却是我失策了,子扬、子义所言,方是用兵之道,只是现今区景龟缩不出,该当如何?” 主公主动认错,大家都是吓了一跳,刘晔太史慈慌忙避让,不敢接受刘尚之礼,刘晔眼露奇光,对刘尚拱手笑道:“霹雳车一出,敌军已然胆寒,主公何不趁着守军士气低迷之际,趁夜袭城?” “趁夜袭城?”刘尚眉头一皱,又看向众将,问道:“将士体力如何,还能再战吗?” 众将巴不得早日破城,齐声答道:“主公放心,我等部下士气高昂,就是再大战一日,也是能够。” 刘晔也道:“我军皆是精锐,非比城中乌合之众。主公当趁着将士用命之时,奋起余勇。南海城坚,却无良将镇守,若是以霹雳车为前锋,掩护我攻城将士,区景无能之辈,焉能防守得住?” 这一席话,彻底令刘尚下定了决心,当即,中军传出令箭,告之各处军士,严加戒备,大小军营,各处炊烟也是提前燃起。军士尽皆饱食,随时准备出战。至于那些越人俘虏,自然没有这样的优待,因为城中木离等人的原因,刘尚也不信任他们,只是派人驱赶着他们,出去收集石块,并且告诉他们,只有在规定的时间,收集到令他满意的石块,他们才有饭吃。 在饥饿的驱使下,这些降卒果然积极了不少,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又是近万块大石头,被他们从各处运来,加上原本就有的近万块大石,统统堆放在南海城外,三百辆霹雳车,也被士卒推着,又一次靠近了城墙。 南海城中,众人刚开始吃饭。发现城外刘尚大军的动静,都是大惊,急忙通知区景,又有许多军卒,匆忙登上城头,许多人一边跑,还一边骂骂咧咧,显然,刘尚军选择这个时候攻城,令的大家都是恼怒。许多人担惊受怕了一天,就指望好好的吃一顿,哪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敌人却来攻城。 守军的抱怨,刘尚自然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也不会在意。现在,他的面前,三百辆投石车已经一字儿排开,放在北门两百步之外,每一辆车旁边,都有架着一口大锅,锅中,熊熊的烈火劈劈啪啪的燃烧,跳跃。一个士卒拿着包裹着油布的木棍,放在锅中一搅,那根棍子,就是燃起了熊熊的烈焰,然后,那根棍子,又从锅中转移到霹雳车上的巨石之上,那块巨石,也被一层厚厚的碎布包裹,布上,也是浸了火油,一点就着。 随着一声嘎嘣的脆响,那块燃烧的巨石,突然间像离弦之箭,飞速射了出去,随后,三百颗通红的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纷纷射入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大惊,慌忙寻找掩体,想要躲避,也有人顶起巨盾,把整个身子缩在后面,只是,巨石上熊熊的烈焰,在碰撞中四分五裂,许多的火苗,在空中就是熄灭,更多的火苗,却是四处飞溅,在守军中引起了一阵慌乱。 趁着这时,刘尚一声令下,军中突然响起无数的号炮,随后,战鼓齐鸣,震动天地。黑夜中的南海城,在这种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仿佛一个被轮。暴的可怜女子,只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太史慈,魏延各领五千人,随着战鼓声一响,纷纷呐喊一声,往城墙冲去,他们的头上,无数的火弹铺天盖地。这些火弹,把黑夜下的城墙,照耀的亮如白昼,魏延太史慈一马当先,带着亲兵架好云梯,然后嘴里咬着钢刀,一手挽盾,一手拉住云梯,就是往上攀爬。 只是,他们的谨慎过头了,城上的守军,早就被霹雳车吓破了胆,看到火弹落下,都是乱纷纷的寻找地方躲避,谁还肯冒出头去阻拦爬城的敌军。看到这种情况,爬城的军卒干脆不在防御,只是飞快的往城墙爬去。这时候,霹雳车也是缓慢的靠近,把攻击的距离延伸到更远的地方,直到大量的刘尚士卒爬上了城墙,燃起无数的火把,这些霹雳车才停止发威。 南海城中,区景满身血污,抵挡着源源不断的爬上城头的刘尚士卒。他不是不努力守城,而是吓破了胆子的士卒,已经不在听从他的指挥,他的部下,虽然也有那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不过,在到处都是溃散兵卒的情况下,他们的队形,也是被冲的七零八落,只能紧紧的跟在区景身边,同上城的敌军混战。 只是,这些人再是勇猛,在面对太史慈,魏延这两头猛虎的时候,也是显得过于孱弱了,更何况,两人的身边,聚集的也是最勇猛的战士,这些人何在一处,仿佛一阵飓风过境,沿途的敌军,纷纷被杀,区景的士卒更是胆寒,眼看着,已经有许多人被赶下了城墙,现在,双方的厮杀,已经渐渐的从城墙向城内的街道蔓延。 区景面如死灰,他连续组织了三支敢死队,想要带着人重新杀上城头,但是,因为魏延与太史慈两人就堵在那里,连续三次的冲锋都是被杀的片甲不留,到了最后,他已经再也找不出敢于冲锋的士卒了,很多人或是拼死抵抗,或是一哄而散,又有许多地痞无赖,趁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整座南海城,已经完全被火光所包围。 木离杀气腾腾,劈死一个冲向他的军卒,他报复性的,一道绞碎了那个死人的脑袋,想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吓住围攻的自己的敌军,但是,他的举动,却是激起了更多的愤怒,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源源不断的刘尚军,依然前仆后继,决不后退一步。随后爬上来的刘尚军卒之中,有那携带长矛大戟之人,也是五个一伙,渐渐向着抵抗最激烈的地方杀去,反正他们武器够长,只需围住那人,然后一阵乱捅,任你武艺在高,也是一个死字。 木离也正被这样的一支小队围住,五支长矛,不分先后,刺向他的身体各处,封死了他每一个可能逃命的地方。眼看着就要身死,,木离只得让过要害,令的一杆长矛,擦过了他的左半身,火辣辣的刺痛,令的他的神经都是一种疯狂的抖动,一大片血迹,散漫了地面。 看到木离受伤,刘尚军欢呼雀跃,又是加紧了攻势。受伤的木离,也是凶性大发,手里的长刀连续舞动,连杀三人,才冲破了包围圈,只是,他的后背,也被刺中了三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其余的士卒看见,又是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大家也看出去木离身份的不简单,都想要杀掉这条大鱼。 木离如何肯在被人包围,急忙抽身就逃,附近的越人看到自己首领都跑了,也是战心顿消,纷纷倒拖兵刃,扭头就跑。至于区景,早就带着人撤离了到了城中,想要负隅顽抗。 吱呀一声,火光之中的南海城门,在经历了数日的蹂躏之后,终于不甘的放开了它的怀抱,城外的刘尚看见,心头也是大喜,令箭一指,早就等待多时的将士欢呼一声,也是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虽然,刘尚的兵马很少,但是,集中在一起,这些精锐所发挥的战力,却不是区景的乌合之众能够抵御。 第一百一十章 去往何处 刘尚一马当先,在刘七等亲卫的簇拥下,飞速的冲过吊桥,冲进南海城。这时候的北门,已经彻底被刘尚军控制,只有零星的地方,还能见到一些厮杀的人群。这些人,自然是被包围住而无法逃走的越人,或者区景的部署。 但是,抵抗只是少数,在经历初始的挣扎之后,尤其是,在试图夺回城墙的努力失败之后,许多守军都是认命的丢下武器,跪地乞降,尤其是那些越人,他们不过是为了钱财而来,既然南海都破了,谁还肯为区景卖命,不是往城外逃命,就是一窝蜂的投降。 投降是会传染的,一旦有人开了头,这种趋势,就会不断的蔓延下去,区景退回城中,还想要调集其他三门的守军过来,同刘尚巷战,毕竟,他的家业都在城中,自然不想轻易的放手。只是,既然刘尚要一鼓作气,拿下南海,岂能给区景翻盘的机会,城门一打开,刘尚就在城中探子的带领下,引着徐晃的五千破军营直接朝区景所在的方向杀了过去。 远远的,一阵马蹄声就是传来。厮杀的军卒纷纷往街道两边让开,没有让开的,自然是城中的守军。刘尚也不客气,追风个头高大,性子也烈,直接就是撞了过去,凡是拦路的,都是纷纷惨叫着飞出数米开外,随后,隆隆的马蹄一路不停,倒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乱马踏为肉泥。 区景正在收拢残兵,听到马蹄声由远而近,脸色不禁大变,知道城门已失,也顾不得在召集旧部,带了身边数百亲信,扭头就走。这时候,太史慈已经杀往东门,魏延也是冲向南门,只有西门之处,还在区景的控制之下。他也来不及细想那里会不会有埋伏,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拼命催马往西门赶去。他的身边,木离也是夺了一匹战马,带着许多的族中勇士跟上,只是如今的这些越人勇士,个个灰头土脸眼神惊恐,完全是一副丧胆的样子。 见到区景往西门而去,刘尚也不追赶,他的兵力有限,当前最主要的,还是清理城中的残兵,以及抓捕那些趁火打劫的地痞,至于区景,他本来就没有打算现在就杀他,他还指望这人逃走去投奔别人,这样,自己也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一路攻城略地。区景自己逃了,他还省了不少清剿的功夫,只是令人把区景逃命的消息散播各处,又令军士传话,命令城中良民速速回家,一旦在街上走动者,皆视作逆贼,一概诛杀。 这样一来,城中的抵抗果然渐渐停止,区景这一逃,城中的残兵都是投降,那些打家劫舍的地痞,也是被巡逻的军士抓住,狠杀了一批,稳定了城中的局势。 接下来,刘尚又连夜贴出安民告示,收拢降卒。各处将领,皆来报功。南门守将见到大势已去,主动投降,刘尚善加安抚,东门守将负隅顽抗,被太史慈一箭射死,余众皆降,独有西门之兵,跟着区景冲出南海,刘尚忙着扑灭南海大火,也没有闲情理会。 忙碌了一夜,才把诸事一一理清。虽然街道之上,还是有着许多的血迹,说明昨夜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战斗,但是,街面上,至少也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刘尚大军入城,接管了四处城门。刘尚此次出兵,名正言顺,安民告示之上,也是写的明明白白,乃是讨伐叛逆。南海百姓虽然惊慌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还是战战兢兢的出了家门,发现进城的官军纪律严明,昨夜作乱的地痞,也是被杀了许多,暴尸在街面上,大家才渐渐心安,又有刘尚军卒沿街宣传,百姓都是熄了惊恐,看到官军和善,反倒有那好奇的,争相来目睹中原人物的风采,也有避难过来的汉人,看到官军过来,都是心中安定。只因南海虽然太平,区景的各种苛捐杂税也是不少,正是免了兵祸,却免不了盘剥,刘尚就是针对这种情况,专门在安民告示上写清了,一切制度,依照汉法,从此苛政不复,众人如何不欢欣鼓舞。 安抚好了百姓,刘尚片刻也不敢耽误,南海一下,可以说,这里已经是他进入交州的战略要地,凭着手中的三万兵马,既要出征,又要守城,明显不太现实,刘尚又是令人带信去庐陵,命刘壹把去年从流民中招募的一万新兵调了过来,就令他们押运粮食,前来南海。南海一下,刘尚除了俘获许多的区景士卒,还有大约一万余越人,其中还有三个来不及逃跑的头目,也被生擒活捉,对于这些人,当然不能一棒子全打死了,毕竟,交州的越人,加起来也有几十万,真要是全杀了,他也别想安稳的统治这里,虽然,他心中恨不能杀掉这些人,面子上,依然好言抚慰,这些人,不过是些小头目,都是因为区景钱财诱惑而来,刘尚也不好怪罪,只是令他们带着各自族人,返回部落。至于其他的越人,刘尚老实不客气,选择精壮,补充进军中。反正,他的军中多有山越人,两边自古一家,也不存在什么隔膜,虽然令这些人效死不太可能,但是也是勉强驱使的动。 就在刘尚风风火火的整顿南海局势的时候,逃出城的区景等人,却是另一番凄凉的景象。原本的他们,可是拥众四万,据有南海坚城,区景这些年的搜刮,也可以说是富甲一方,只是一夜之间,南海被破,区景一无所有,身边众人,原本出来时还有五千余人,随着一路溃散,除了木离身边,还有一千忠勇的越人,他本身的部下,却只有一千五百余人。最最严重的是,他们逃命仓促,都没有带着干粮。昨夜刘尚又是抓住他们进食的时间突然袭击,很多人都是饿着肚子打仗,加上又逃亡了一夜,许多人都是肚子咕咕直叫,饿的头晕眼花。只能以野草充饥。 木离等将领还好,有人寻了些野果,但是,这样下去,没有兵粮,士卒必定会溃散。区景浑身尘土,捧着一堆野果,只感觉难以下咽,他瞥了身边众将一眼,大家都是愁眉苦脸,吃不下这些野果。 区景眼神灰暗,看着众将道:“大家都说说,现在我们失了南海,没了根基,一旦刘尚追来,大家必死,为今之计,该当奈何?” 内中有胆怯的将领,迟疑着开口道:“我们虽然失了南海,倒是还有些地方,有些银钱,现在刘尚势大,我们又没有兵粮,兵心随时都会涣散。与其如此,我们不过弃了兵马,各自逃命吧。” 区景楞了楞,心中也有此意,南海之地,他经营日久,所谓狡兔三窟,他在别处,也是存有一些产业。这些举措,都是在他杀了张津之后,害怕朝廷讨伐而提前准备的后路,后来因为朝廷不闻不问,只是声讨,没有别的举措,他才能够稳稳的占据南海,但是今日一败,刘尚军队强大的实力,也是令的他心灰意懒,不由得,也有了逃命的打算。 一边的木离看见了,只是冷笑,他可不嫌弃手里的果子难吃,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呼。 区景见了,心中一动,起身问道:“木兄可有良策,搭救我等?” 木离冷笑一声,瞪了那个提议逃命的将领一眼,沉声道:“我虽然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花花肠子,但是简单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刘尚奉诏而来,不杀你们,他怎肯干休?你们舍弃了兵马,一个农夫就可以生擒你们,若是整兵再战,还能有一线生机。” 区景大惊,细细一想,知道木离说的有理,也是熄灭了逃命的心思,只是看到自己有气无力的残军,他又有些泄气,指着他们道:“凭着这些人,我如何能够整军再战?” 区景这人,平日对木离的部落极好,木离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朋友身死,想了想,道:“既然我们单个不行,何不寻了一个兵强马壮的地方投奔,那时候再借兵前来报仇即可。” 区景又是一愣,叹气道:“原本士燮倒是一个好的投奔对象,只是现今刘尚势强,士燮摆明了不愿意招惹,却是不会收留我们,交州虽大还有何处能够容身?” 木离哈哈大笑,指着自己道:“区兄何必如此丧气,南海以西,苍梧最近。苍梧太守吴巨,乃是刘表所派,刘尚同刘表,却是仇人,我们何不过去投奔?” 区景大喜,拉住木离的手道:“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次我能活命,全靠木兄相助!” 木离正色摆手,道:“区兄何处此言,要不是区兄曾经出兵助我,我的部落,早就飞灰湮灭,如何能有今日之盛。现今区兄有难,我自然相助!” 打定了主意,两人于是召集众将,并两千余残兵一起,一起往苍梧奔去。因为区景保证,一旦到了苍梧,就能填报肚子,所以众人都是心热,在饥饿的驱使下,发挥了极大的韧性,晓行夜宿,到了苍梧城下。苍梧太守吴巨,听到区景来投,也是下令打开城门,更是亲自起身,就要迎了出去。只是,正当他要起身,外面却是走进一个人来,劈头就是劝住道:“吴大人且慢,我有话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 苍梧纷乱 却说苍梧太守吴巨,乃是刘表旧将,原苍梧太守史璜死,刘表遣吴巨代之,有侵吞交州之意,同时,苍梧与荆南接壤,进可以攻略桂阳、零陵二地,退可以钳制两地兵马,削弱张羡的实力,可以说,从很早以前,刘表就有了吞灭张羡之心,之所以派吴巨过来,其最大的目的,也是为了准备在张羡反叛的时候,刘表可以两面夹击,以最快的速度保持荆州的稳定。刘表虽然不喜武事,但是,他也是知道,荆州富庶,必然引得诸侯窥视,一旦战事持久,不说别人,就说寿春袁术,就会立刻出兵,插手荆州之事,毕竟,南阳之地可曾经是袁术掌管,那里的豪门大族,一直都是倾向于袁家的。 所以,吴巨来到苍梧,第一时间就是大肆扩军,靠着刘表间接的接济,现在的苍梧城中,已经拥兵四万人,这些人,少部分是荆州派来的精锐,都是全副战甲,极为勇悍,虽然人数只有一千,在交州这片土地之上,一千全副武装的士卒,已经可以横扫许多万人的大部落了。这也是士燮明知道吴巨居心叵测,也是隐忍不发的原因,要灭掉吴巨,他不但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还要承担刘表可能的怒火,士燮当然不敢轻易动手。 刘尚出兵南海,吴巨早就收到了消息。而且,荆州的刘表,也是派人送来密信,希望吴巨能够拖住刘尚的后腿,使得他深陷交州的泥潭,不能他顾。所以,听闻区景兵败来投,吴巨想也不想,直接就是令人打开城门。区景也是一方的豪杰,平日里两边井水不犯河水,两人的关系,也是不错。既然要拉拢区景,共同对付刘刘尚,吴巨当然需要表示自己的热情,而还有比亲自出迎,更能表达友善的吗? 当即,吴巨就是带着亲兵,备好车马,就要走出太守府,冷不丁的,见到一个人冒出来,吴巨吓了一跳,急忙熟识来人。却是自己同僚,原本一起在刘表手下为官的赖恭。 说起赖恭,就不得提这个交州刺史的争夺了。原本的交州刺史,乃是朱符,朱符死后,朝廷有派张津代之,随后,区景杀张津,交州无主。这时候,恰好是汉室衰微,天子飘零之时,令不出朝堂,贡不解京师,各地诸侯,自行其事,郡守刺史,也是以实力为尊。那时候,刘表新得荆州,颇有雄心壮志,对于近邻交州,可谓是虎视眈眈。而赖恭,就是他派来的,代理张津的刺史一职。只是,交州的士家,那时候已经控制了交州之半,自然不希望拱手把自己的权利交出。于是,他们联合区景等交州大小势力,一起抵。制赖恭的赴任,为了求得自己能够成为交州刺史,士燮还专门派人前往长安朝贡,进献宝物、珍玩,贿赂李傕郭汜等人,李傕等人也认为刘表是汉室宗亲,一旦控制两州之地,必定对他们不利,于是下令驳回刘表的举荐,改令士燮为绥南中郎将,,领交趾太守,其余士家兄弟,或为郡长,或为校尉。 赖恭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那时候,恰好史璜去世,赖恭走到半路,并不知道刘表已经派了吴巨接任。他退而求其次,暗想既然刺史当不成,一个太守还是足够,于是停在苍梧,一边用私财招抚兵勇,一面写信给刘表,求为苍梧太守。只是,信还没有发出,吴巨已到,赖恭再次失意,也不好白身返回零陵,惹人耻笑,索性手里还有些兵马,干脆就是赖在苍梧不走,想要在交州,寻出一个安身之地。 刘表对于赖恭,也是有些歉意,听闻赖恭屯驻苍梧不肯离开,也是暗暗吩咐吴巨不可刁难,同时,又去信赖恭,再三致歉,并且暗示他,可以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助他夺取南海,就这样,苍梧一地,罕见存在两个不同的势力。 这一天,赖恭正在军中处理杂事,听到城外喧哗,急忙派人打听,才知道区景兵败来投。吴巨又下令出城迎接,不由大惊,急忙跑来劝住。 说起来,两人同处一地,为何区景兵败的事,赖恭还需要派人打听,才能知道呢?有一句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苍梧之地就那么一点,吴巨手下有着四万张嘴要吃饭,还要兼顾自己奢华的生活,自然是极尽收刮之能事。但是,赖恭的部下虽然只有几千人,却占据了苍梧下属三个县,这自然令的吴巨十分不满,两人虽然面上和气,内里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平日里,都是各顾各的,情报自然不可能共享。而且,这又是在苍梧城,又是吴巨的大本营,赖恭得到的消息,自然要慢上一拍。 不过,虽然赖恭得到消息已经迟了,但是,他还是要过来劝一劝的。虽然两人不对付,但是毕竟都是刘表的手下。他自认为有责任,帮助刘表稳定住苍梧,这块嵌入交州的跳板。自然不希望因为吴巨的鲁莽举动,引来刘尚的进攻。 看到赖恭,吴巨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他板着脸,有些不满的敷衍道:“赖校尉前来,在下不胜欣喜,只是要事在身,且等我有空了,再来攀谈。”说完,带着人就要从他身边走过。 赖恭哪里肯让吴巨走了,急忙拦住吴巨,不过,他的官,只是刘表赏的一个小小的督军校尉,自然不好僭越,只是憋着气,后退了一步施礼道:“听闻太守大人要去迎接区景入城?” 吴巨点点头,警惕的看了赖恭一眼,暗道这人跑过来,该不会也想跟趁机拉拢区景吧?自己可得小心了。 赖恭哪里知道吴巨这些小心思,他只是为苍梧的安全考虑,苦劝道:“大人以为,苍梧一地,比之南海如何?苍梧之军,胜过南海几何?刘尚奉诏令诛贼,所部又是精锐之师,南海坚城,交州也是数一数二,如今不过十余日,就被攻破,大人收留区景,不是引火烧身吗?” 吴巨心头一怒,恨恨的瞪了赖恭一眼,他自从入主苍梧,雄兵四万,心中自然也是雄心勃勃,想要作出一番大事业,若是这话从他亲信嘴里说出来,吴巨还会考虑一下,但是这话却从赖恭嘴里说出来,吴巨难免心中嘀咕,怀疑赖恭有什么别的心思,想要暗算自己。他可不认为,赖恭会好心的帮助自己。真要帮助自己,也不会死死的握住兵权了。 当即,吴巨就是失笑,装出一副倾听的样子,问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当如何?” 赖恭苦口婆心,还以为吴巨真的听进去了,急忙振奋精神,朗声说道:“依我之见,当引诱区景入城,然后杀之,献给刘尚,一旦区景身死,刘尚就没了继续攻打交州的借口,若是他侍强,想要进攻其他地方,交州士燮,必定不会坐视不理,若是他撤兵,我们也可以趁机煽动越人,进攻南海,夺了那地,如此两全齐美,既能保的苍梧安全,又能趁机扩张势力,为景升夺取交州铺路,不是极好吗?” 吴巨先入为主,早就怀疑赖恭不安好心,听到他想要进攻南海,再也忍耐不住,冷笑道:“好一个赖恭,如此计策,纵是子房在生,也不过如此!” 赖恭虽然失意,到底也是饱经人情世故,如何听不出其中的刺来,也是变了颜色,他官小不假,却不代表他好欺负,吴巨冷嘲热讽,他如何能够忍住,气冲冲的指着吴巨道:“吴巨,我好心为你出谋,如何语出不逊?” 吴巨也是生气,跨前一步,那胖胖的身体,把赖恭的身体顶的退后一步,方才怒声喝道:“姓赖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说了那么多,还不是想着南海那块地盘,我告诉你,今日这区景,我是接定了,不但要接,我还要奉以上宾之礼!我乃堂堂苍梧太守,朝廷亲命,我倒要看看,刘尚有几个胆子,敢来我这里滋事!” 赖恭被吴巨顶的退后了一步,所有人都是看见,他自觉失了面子,又被吴巨当面挤兑,那脸上,仿佛冬月的炭火,又红又烫,知道再说也是无异,他叹了口气,招呼也不打,拂袖而去。 吴巨冷笑不止,目送赖恭出去,随口吩咐亲卫道:“以后这人再来,一概当架,他以为自己是说,一个小小的校尉,要不是主公有交代,我早就灭了他,焉能令其无礼耶!” 身边亲卫见此,都来拍马,把吴巨好一顿吹捧,又是恶言恶语,说了赖恭许多坏话。吴巨满脸微笑,带着亲卫,上了马车,自出了城门,迎接区景入城。 区景受宠若惊,也是欣欣然与吴巨同车,一齐回了太守府,分宾主坐定,区景脸色惭愧起身再拜道:“在下穷途末路,吴太守却是待之上宾,区景无以为报,请太守受我一礼!” 吴巨老实不客气的受了区景一礼,令他回坐,笑着安慰道:“区兄勿忧,苍梧虽小,也有雄兵四万,刘尚小儿再有能耐,在我眼中,也不过一直老鼠,随时都能踩死!区兄只管安心住着就是。” 第一百一十二章 商议进兵 区景谢过,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在下匆忙而来,手下儿郎,已经多日不成进食,还请吴大人能够接济一二。” 吴巨心中暗笑,看着区景狼狈的样子,也有些心惊,他可是知道,往日的区景实力可是比起苍梧也是弱不了多少,又有越人相助,缘何十余日就成了这副样子。他忍不住好奇,问道:“区兄在南海,也是兵马强壮,又有南海坚城,为何只十余日,就失了城池?” 被问道痛处,区景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谁爱把自己的丑事到处宣扬,看了眼吴巨身边的众人,显然也没有退下的意思,区景无奈,只能忍住气,把自己失败的经过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在区景的口中,刘尚的三万人马,也是突然间变成了五万人马,霹雳车,也被他故意的说成了平常的投石车。在区景的版本里,他是带着人四万勇士英雄奋战,可是架不住刘尚兵马众多,投石车犀利,他要防守四门,兵力分散,才被刘尚不计代价的强攻的夺下南海的。 在其中,区景如何的英勇,自不必说,刘尚的行为,也被区景随口安上了诡诈的名号,照区景的说法,他的失败,是因为中了刘尚的计策,而不是他不够英勇。 对于这些,吴巨多少也是听出了一些水分,不过,他也能够理解,失败者,总会给自己找个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掩饰,来辩解。这种情况,乃是人之常情。但是,他也从区景故意夸大的描述中,注意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刘尚的手中,有着大量的投石车。这个可是一件要命的东西。乃是攻城利器。 说起投石车,汉末已经很少见了,不过,并不代表没有,只是因为汉朝承平日久,就是战事,也多发生在北方草原,用于攻城的投石车,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并没有被大规模的运用。但是,这并不表示,汉代就没有人用过这玩意,就是苍梧城中,也还有那么两三辆的存货,只是年久失修,已经不能用了而已。 听闻区景是败在投石车之下,吴巨也是信了八分。当即,他就让找来众将,商量加固城池,抵御投石车的方法。又令人装作百姓,前往南海等地,打探刘尚的虚实。虽然他在赖恭的面前说的豪气干云,到底,投石车的出现,也令的吴巨产生了一种危机感。不得不慎重对待刘尚有可能的进攻。 同一时间,刘尚的探子尾随在区景的残兵,一直看到苍梧太守吴巨亲自接了区景进城,也是抽身急退,赶往南海城中报信,同时,赖恭同区景的争吵,也是在苍梧城中暗地里流传。两人的不对付,已经是苍梧公开的秘密,也是苍梧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两人闹别扭,自然是传播的极快。 这两件消息,也一起摆在了刘尚的案头。对于吴巨,刘尚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刘备在荆州被曹操打败的时候,就曾经有过投奔他的念头,可见此人,也是有些能耐,至于区景没有按照他所想的,前去投奔士家,反而跑去了苍梧,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也是并不太在意,不管区景跑到哪里,自己带兵杀过去就得了。现在的刘尚,入住南海也有十余日了,南海城既然是区景的老巢,自然囤积了许多的钱粮,现在倒是便宜了刘尚,免除了从庐陵掉粮的烦恼,现在武昌的大小事物,都有鲁肃在料理,每日里,只需快马加鞭把处理的结果送到南海来就是了,刘尚也是省心,可以专心对付交州的群雄。 既然吴巨插手了,刘尚也是不敢轻视,急忙找来刘晔。司马芝,把手中的密报递给两人,刘尚脸色也是有些严肃,道:“苍梧吴巨,这人拥兵四万,背后又是刘表撑腰,我去进攻,荆州的刘表恐怕不会坐视不理。” 刘晔看过密报,嘴角却是露出一缕笑意,拊掌叹道:“区景这人无谋,这一次却是做了件好事。零陵赖恭,我也知其人,这人虽然醉心名利,却是真有才干,若是吴巨真的按照赖恭所言,我等危矣,现在因为区景,两人却是反目,我们的机会,却是来了,主公可不派人前去联络赖恭,看看能不能拉拢过来?” 刘尚掂量着手中的密信,有些疑惑的问道:“探子所报,都是道听途说,恐怕未必是真,现在我军陈兵南海,苍梧就是要乱,在外来的威胁下,也该暂时同心协力才是吧?” 司马芝呵呵一笑,却是起身言道:“主公所言,虽然有理,但是,所谓无风不起浪,赖恭吴巨两人不和,交州人尽皆知。在下不才,愿意前往苍梧面见赖恭,一探虚实。” 刘尚大惊,急忙拦住道:“不可,敌我未明,子华此去,万一赖恭起了歹心,岂不是羊入虎口?” 短短的一句话,司马芝心中却是有些感动,他理了理衣衫,敛容施礼道:“我既然为主公臣子,为主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如何肯为了顾惜自身,而置主公大事于不顾。赖恭此人,久居苍梧,手中也是用命之人,若是主公得他相助,攻破苍梧,简直易如反掌,还请主公成全,令我为使,前往苍梧一行!”说着,司马芝跪伏在地,以额触地。 看到司马芝态度如此坚决,刘尚知道,再勉强也是无用,只是,他到底担心司马芝的安危,给刘晔使了个眼色,想要让刘晔提出反对意见,这样一来,自己也可以顺势打消司马芝这个大胆的念头,但是,刘晔看到刘尚的眼神,却是装聋作哑,把头撇过一边。 刘尚无法,只得双手扶起司马芝,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内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司马芝大喜,急忙谢道:“多谢主公成全。” 叹了口气,刘尚令司马芝回道作为,又偏头问道:“子华既然要去,要带多少从人,事情成了固然可喜,败了也是无妨,我更派杨阿若为你副手,护你周全!” 司马芝想了想。回道:“不须多人,只需我与杨阿若两人即可,人多了,反而可能引得吴巨疑心。” 刘尚点头,命人找来杨阿若,吩咐道:“今日此去,一切听从子华安排,你不可惹事,更要护的子华安全!” 重重的拍了拍胸脯,杨阿若双目放光,大声道:“主公放心,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司马大人在,我就在,司马大人死了,我也无颜回来,只得一刀结果了自己,回报主公知遇之恩!” “无须如此,你等尽力就是!”知道这一次有些凶险,刘尚也是脸色郁郁,重重的拍了拍杨阿若的肩膀,千头万绪,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杨阿若铁铮铮的汉子,行事也是风风火火,他去了不久,就重新变回游侠的打扮,身上,也是露出原来的野性,加上最近又跟着甘宁。太史慈学武,天天同魏延切磋,杨阿若的气势,也是极为的惊人,一望可知是个极为武勇的游侠儿,两人辞别刘尚,扮作行脚的客商,一路急行,望着苍梧而去。 刘尚看到两人离开,扭头问刘晔道:“适才我令你阻拦,为何子扬一言不发?” 刘晔顿了顿,徐徐开口道:“子华所言,乃是良策,主公打交州,必须要快,而赖恭,却可以令主公更快,我如果阻止子华,就是阻拦主公夺取交州。子华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主动犯险!” 刘尚叹气,立在南海城头,道:“我得子华,何其幸哉!” 出了南海城,杨阿若也有些不解,问身边匆忙赶路的司马芝道:“大人随在主公身边,早晚也会飞黄腾达,为何以身犯险?赖恭此人,据说是刘表亲信,想要劝降他,极为艰难,一个不好,你我都会成为亡魂,大人难道就不怕吗?” 赶路的司马芝微微一笑,反问杨阿若道:“难道阿若就不怕吗?” 杨阿若故意挺了挺胸膛,道:“我只怕一日没架打,至于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听到杨阿若这样豪气的话,司马芝也是一楞,随后也是笑道:“我得遇明主,只知尽忠效死,此次虽然凶险,但是你我同心,未必不能劝服赖恭,到了苍梧,你却要收敛性子,没有我的吩咐,不可多生事端,知道吗?” 杨阿若点点头,也知道事关重大。两人不在多说,晓行夜宿,赶到苍梧城中。这时候的苍梧城,已经有了些风雨欲来的气象。城头之上,到处都是吴巨征调的民夫,在加固城墙,城外各处,也是新近添加了许多的鹿角、拒马,而且,城墙之上,还有大量的士卒往来巡视,不但有汉人,还有越人来去匆匆的身影。却是木离,召集了附近亲近的部众,合并一万,跟在区景身边。 这样一来,区景的势力,又是有所恢复,加上逃出南海的区景旧部,听闻故主还在,也是纷纷来投。吴巨虽然表面恭贺,心中,也是怀有戒心,毕竟,区景这人可是有前科的,他也怕区景突然反咬一口,只是,现在两人都有共同的敌人,吴巨虽然有些后悔不该把区景放进来,只是把城北的一处军营分拨给区景屯驻,又派了心腹兵马,屯驻城北。区景也是知道自己势穷,为了避嫌,主动把士卒交给部将,自己孤身住进太守府中,博取吴巨信任。 进入苍梧城中,司马芝却不急于前去求见赖恭,而是先令杨阿若四处打探,弄清了赖恭的出行规律,然后才选了白日午时,传了儒衫,前往赖恭的府邸求见。 第一百一十三章 劝降赖恭 这日的午时,赖恭正在书房同自己的密友闲聊。自从吴巨不听他劝,把区景纳入城中,赖恭也是心灰意懒,知道两人已经不可能有和好的机会,而且,吴巨又是势强,如今南海也被刘尚占据,他的机会,已经彻底没了,所以,他却是有了散兵回零陵的打算。只是,现在的荆南,也不太平,刘表在江陵不断增兵,很明显,两边的战事一触即发,赖恭颇有些进退不能的尴尬。 听闻有一文士求见,谈到兴头的赖恭也是好奇,看了自己的密友一眼,就想回绝,但是,那个密友听到有文人求见,却是插言道:“交州之地,多有中原避难的贤人,既然有人求见,赖公还是接见一番,免得惹人非议。” 赖恭无法,只得歉意的道:“如此怎好,老友多日不见,我正要同你畅谈,如何好去见他人?” 那人又笑,指着屏风道:“难得有人前来,我且躲在后面,听听你们言语,若是这人有才学,我们也可留住他,一起闲话,岂不有趣?” 赖恭拊掌,也是闲来无事,想要这些雅事来做,就点头道:“就依照你所言,且躲在后面,莫要出声,我来考考这人的才学!” 说完,令人重新换了新茶,请客人入内。赖恭也是迎了出去,到了前厅,看到司马芝步伐从容,气质儒雅,自有一股子威仪之态,身边杨阿若,也是龙行虎步。赖恭大惊,所谓察人观色,既知其人品学,看到司马芝仪容不俗,;赖恭就同司马芝分庭抗礼,相互问好,又做了请的手势,把司马芝迎入内堂,分宾主坐下,赖恭先问道:“敢问兄台名讳,却是赖某眼拙,不能识得。” 司马芝微微拱手,笑道:“在下司马芝。字子华,乃是辅国将军部下参军从事,听闻赖兄儒雅好客,所以不请自来,还请赖兄勿怪!” “什么!”赖恭大惊,当即就是起身要去拔壁上的宝剑,但是,旁边的杨阿若冷哼一声,那眼睛,仿佛刀子一般,狠狠的瞪了赖恭一眼,赖恭心中更惊,却是没有去拔宝剑,而是反应过来,暗道,这两人都敢只身前来,自己却是大惊小怪,却是弱了气势。反正外面都是自己部下,晾这两人怎能奈何自己? 经历开始的惊讶,赖恭也是镇定下来,重新落座,抿了一口茶水,稳定心神,低喝道:“既然你是刘尚部署,不在南海待着,为何好好的潜入苍梧,意欲何为?” 司马芝赞赏的看了眼赖恭,暗道刘晔果然慧眼,这个赖恭,不说其他,光是能够这么快镇定下来,找回主人的气势,就是不简单。当即,司马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赖兄认为荆州刘表,交州士燮,这两人若何?” 赖恭盯着司马芝,却是不言。司马芝也是不示弱,淡淡的看着赖恭,也不再说。最终,沉默许久的赖恭开口言道:“刘景升雄踞江汉,士威彦一方之雄,此天下共知。” 司马芝冷笑一声,叹道:“人言赖兄有大才,今日观之,却是徒有其名!” 赖恭眼睛一瞪,板着脸喝道:“难道今日你来,就是用言语羞辱我不成?若是如此,修怪我刀剑无眼!” “你敢!”杨阿若双眼泛红,显然,又是犯了老毛病,想要寻人干架。 司马芝咳嗽一声,拉住杨阿若,一点也不在意吃胡子瞪眼的赖恭,笑道:“难道我有说错吗?刘表其人,外虽宽仁,内怀猜忌,任官只论出身,不重才干,荆州贤人之多,却不能用,还谈什么雄踞荆州,就是荆南张羡,此人虽然草莽出身,也知道礼贤下士,胜刘表多矣,至于士燮,仗着中国内乱,割据一方,兄弟数人,窃据郡县,作威作福,出入越礼,岂是人臣所为,这样的人,谈何一方之雄?” 赖恭也是冷笑,道:“难道刘尚收纳盗贼,攻略州郡,就是人杰了不成?” 司马芝淡淡一笑,显然,刘尚靠着盗贼起家,这一点,确实令很多人诟病,不过,刘尚的优点,还是不少,司马芝想也不想,道:“我主求贤若渴,唯才是举,这两点,难道当不得人杰?” 赖恭一滞,却是找不出理由反驳,很明显,刘尚的手下,虽然很多人刚开始不名一文,但是,随着刘尚的崛起,这些人的名字,却是越来越响,能力,就是敌人,也不容忽视,苍梧虽然偏远,消息还是有的,自然知道,司马芝说的却是事实。 两人又是不言,都是喝茶,一直喝到见底,司马芝放下了茶碗,赖恭才有些犹豫的道:“你之来意,我却是知道,只是刘景升待我不薄,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司马芝更是不屑,看着赖恭道:“我看不见的吧,刘表先许你刺史之位,后来降到太守,再降到如今小小的校尉,难道这样,也算厚待吗?” 被人当面揪出丑事,赖恭也是脸上发烧,只是,对于司马芝的无礼,他却并没有派人来抓住他们,反而,有些古怪的坐在原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司马芝也不急,在来之前,他已经对赖恭了解了很详细了,知道这个人十分热衷名利,他留在苍梧,蹉跎了数年光阴,心中没有怨气,那时假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引发赖恭长久压抑的怨气,然后,适时的抛出橄榄枝,现在,赖恭的怨气显然被激发了出来,他只能等待,看看最后赖恭有何决断,他才能见机行事。 只是,这个时候,躲在屏风后面的人却是坐的久了,稍微的动了动身子,这一点微弱的动静,如何瞒得过警惕的杨阿若,他当即脸色就是一变,示意司马芝里面有人。 司马芝也是脸色大变,当即看着赖恭,他之所以敢立刻开口,不拐弯抹角,就是看到这里没人,哪知道,里面却是藏了个人,要是这人是吴巨的人,恐怕他们这次凶多吉少。 赖恭也是发现了两人的异常,随后一想,就明白是这么回事,只是,他正想解释,对面的杨阿若已经仿佛饿虎扑食一般,冲了过去,他可是奉了刘尚死命令,要保护司马芝的安全,如何敢大意,只希望能够捉了赖恭,作为人质,逃出城去。 一边的司马芝看见,却是大急,朗声喝道:“住手!” 同时,屏风后面,一个人影也是几步窜出,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之手,已经抓住赖恭的衣领子,把他拖到了后面。赖恭也是反应过来,趁机跳到墙角,拔出宝剑,张嘴就要叫护卫进来,他的密友却是眼明手快,一把捂住了赖恭的嘴巴,又抓住赖恭的右手,用力一带,赖恭右手长剑直接就是刺向了扑来的杨阿若。 看到长剑刺来,杨阿若急忙后退,又听到司马芝大喝,他只得退回司马芝的身边,眼神,依然警惕的盯着出现的那人。从他的感觉里,杨阿若知道,后面出现的这人,却是有些功夫底子,一手剑术,虽然上不得台面,自卫防守,还是能够支撑一下的。 两边都是吓了一跳,还是司马芝反应迅速,看到那人阻止赖恭叫喊,知道没有恶意,也是拦住杨阿若,笑着施礼道:“在下司马芝。” 那人也是扶住赖恭,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两人一起就坐,那人就在席上起身,道:“原来是司马大人,在下薛综,乃是赖兄之友,适才你们进来,仓促间无法回避,只能躲在屏风后面,还请恕罪。” 司马芝含笑点头,看着薛宗,只见其面容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线条刚硬,知道这人心智也是极高,而且,薛宗虽然一身文士装,但是,从刚才的剑术来看,此人也会武艺,可见也是一个人才。不由改容相敬。 薛综见司马芝从容不迫,即使自己突然出现,也是冷静非常,也是不由暗赞,拱手笑道:“都说辅国将军部下多有才俊,今日一件,却是名副其实。” 赖恭经历了初始的慌乱,也是冷静下来,他警惕的看了一眼瘦高的杨阿若,坐的稍微远了一些,暗道以后身边也需要请些高手护卫,不能在这么莽撞随意待人了,还好今天来的司马芝是来做说客的,要是刺客,他恐怕已经死了。 不过,赖恭到底老于世故,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当下,大家也是重新见过。赖恭也不避讳司马芝在场,直接问薛综道:“适才我们所言,敬文也是听的明白,你说说,我该当如何?” 司马芝诧异的看了一眼,没想到,很难想象,赖恭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拿出来征询这个年轻的文士,而且,看样子,薛综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一样。 赖恭看到司马芝诧异,不由笑指薛综道:“你别看敬文年轻,其才能,却是胜我十倍,我能能撑到这些时候,还没有被吴巨吞并,全靠敬文出谋划策,对于刘表,我早就指望不上,老实说,我甚至有了解甲归田的心思,不过,既然司马大人来了,我也不介意在搏上一搏,你要我归降,只需说动敬文,我手下兵马,随时听候刘子任的调遣!” 司马芝更惊,对于薛综,他却是不了解,不过,看到赖恭如此推崇,他也知道,其人才华定人极高,自己想要说服,却是有些困难。 对于赖恭对自己的评价,薛综却有些不好意思,他谦逊一笑,先是看了司马芝一眼,问道:“敢问司马大人,辅国将军此来,是专为诛灭区景,还是为了交州之地?” 这样的问话,已经算是极为大胆的了,毕竟,这可是刘尚的机密,不过,看着薛综,司马芝知道,不拿出猛料,这人未必会服,于是坦言道:“既得南海,交州之地,我主自然不会放过。” 薛综点头,沉吟一番,然后道:“既然辅国将军意在交州全境,我等投之,自无不可,只是还有一事,好叫大人知道,早在数日之前,吴巨曾经派出一个信使,联络上了苍梧之北的高翔,此人手中,也有兵马两万,而且,个个都是越人精锐,如果,你们能够在三天之内,打败高翔之军,我们投降,绝无二话,若是不能,还请大人返回,恕我们不能从命!”说完,从容起身,作出送客的姿态。 司马芝自然不好再言,人家话已经放明白了,多说也是无异,说到底,要他们投降,还是需要拿出实力,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说再多也是无用。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下苍梧1 话说司马芝劝降无果,又得知吴巨联络上了高翔,心中着急,只能派了潜伏在苍梧城中的一个机灵探子,飞马报知刘尚,他却同杨阿若一道,在苍梧城中住下,趁机窥探吴巨虚实。赖恭本来就同吴巨不和睦,加上也颇有投靠之心,自然是装聋作哑,只做不知。 南海城中,刘尚也得了司马芝的书信,展开览过,眉头也是一皱,一边把书信递给刘晔,又打发走了探子,然后沉默不语。 刘晔接过书信,从头至尾,也是详细看过,脸色,也是变了变,他想了一会,忽然又是露出笑容,道:“这个薛敬文,倒是一个人才,又熟悉交州各地,主公若是得之,当是平定交州的一大臂助!” 刘尚瞪了刘晔一眼,生气道:“这人好是好,就是架子太大,想那高翔,手底下也是有两万的越人支持,而且又有吴巨相助,岂是那么容易,能够再三天内打败的?” 刘晔更喜,拊掌笑道:“主公有所不知,薛综既然心向我等,岂会给主公出一个无解之题?高翔所在,乃是苍梧之上,临近荆南。薛综此举,实乃提醒我们,想要攻打苍梧,必先断绝吴巨的后援,然后才有可能成功。” 这些个文人!刘尚心中不悦。暗道投降就投降,何必搞这么多花样。当然,这些心思,他只能自个儿嘀咕,仅供五脏六腑交流。却是不能说出来,他也知道,自己虽然占据了豫章和江夏两地,但是,这两块地方,夹在荆扬之间,其实极为危险。若是刘表能够同孙策联合,一东一西同时进攻,他就是有兵马十万,也不一定能够守得住,更何况,还有个袁术虎视眈眈。只是因为两边是仇家,不可能联合起来,才使得自己在这个夹缝中,残存至今。 这样的情况,凡是有些眼光的人都是能够看出来,自己的势力看上去蒸蒸日上,一旦走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薛综这个人,也是未来东吴的重臣,如何看不出这些。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若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给予薛综足够的安全感,他是不可能凭着司马芝的三言两语就上一条随时都会倾覆的大船的,哪怕,这条大船,有着汉室宗亲的身份。 明白了薛综的深意,刘尚的心中怎能不生气,不过,为了交州,他也只能忍住这一口气,看向刘晔,道:“那照子扬所说,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刘晔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却不急于说话,而是命人取来地图,详细研究了一番,良久,才暗暗点头,对刘尚言道:“主公请看,苍梧与临贺,从陆路经过,需要十余日才能到达,若是走水路,却是快捷,只需五日就可抵达苍梧城外。现今我们要做的,就是选定了地点,打高翔一个措手不及!” “伏击?”刘尚莫名其妙。 “没错,就是伏击,现今苍梧城中,有着兵马四万,若是让高翔的两万人进城,苍梧城中,就有六万兵马,这场战事,必将对我们不利。而且,这些日子,吴巨不断的加固城墙,构筑防御工事,可见,我们拥有霹雳车的事情,他一定知道了,尽管短时间内,他可能想不出破解的法子,但是,若是城中大军一起冲出,我们兵少,恐怕也是抵挡不住,霹雳车自然无法攻击城墙。所以,薛综才会提醒我们,尽量赶在高翔兵马同吴巨汇合的时候,先击破城外的高翔,这样一来,城中兵马,不过四万人,还要兼顾守城,两军兵力持平,我们又有霹雳车的优势,是战是退,依然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可是,我们同高翔之间,还隔着一个苍梧,我们过去,吴巨怎能不知?”刘尚眉头紧皱,感觉有些棘手。 刘晔微笑,躬身道:“既然瞒不过吴巨,主公何不尽起大军,倍道兼程,围住苍梧城,然后探明高翔行军经过,选择精兵前去伏击,就是无法全灭高翔,只要挡住他的去路,令他不能同吴巨汇合就行。” 既然避不开,刘尚也是别无他法,当即击鼓传令,留下三千人守城,自己带着太史慈、魏延、徐晃等将,连同南海原有的降兵三万人,合并一处,一共五万出头,诈称七万,多立旌旗,一路上昼夜兼程,往苍梧进发,又派出无数探子,饶过苍梧,探听高翔军的动向。 苍梧太守吴巨闻听,吃了一惊,他虽然有所准备不假,但是刘尚真的来了,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慌乱,急忙召集众将,一起来太守府议事。同样的,也请了赖恭过来,与区景并列。毕竟,赖恭手下也有数千人马,关键时刻,他也知道需要同心协力,放下私怨。 等到众将坐定,吴巨环顾一周,然后,看向区景,道:“区兄不是说刘尚兵马,不过三万人吗?为何几日时光,却多出了四万人马!”语气颇有些斥责之意。 区景脸色微红,却是分辨道:“刘尚来时,却只有三万人马,可能是他又从庐陵等地调兵过来了吧。” 赖恭冷笑一声,道:“我看未必,我听闻刘尚收编了区兄不少旧部,人数最少也有两万人。” 区景更是尴尬,被刘尚少量兵力战败,一直是他心中之耻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赖恭揭开,他的心火,突突的就往外冒,不由狠狠的瞪着赖恭,怒声喝道:“姓赖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赖恭老神在在,看也不看区景。要不是区景抢占了南海,他何以弄到这个地步。本来就对区景没有好感,加上日前司马芝一番挑拨,赖恭更是心中怀怨,听见区景口气极冲,他却不疾不徐,端起茶来,细细品味, 区景更是来气,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凶光。吴巨看见,急忙和稀泥,害怕两人翻了脸,不利于抵挡刘尚的进攻。不过,他的心中,也是一动,暗思道:既然刘尚军中还有许多区景的旧部,若是能够劝得这些人倒戈一击,倒是一个极妙的主意。想到这里,吴巨缓和了语气,有些期待的看着区景,笑问道:“既然刘尚军中,多有南海旧部,不知道区兄能不能设法联络,令得他们重新转投苍梧?若是我们能够里应外合,就是刘尚兵马再强,也是必败无疑!” 吴巨毕竟是苍梧之主,区景尽管心中有气,也是不敢发作,只是沉思了许久,有些勉强的笑道:“既然吴大人这样说来,我可以试试,只是结果如何,我却不敢保证!” 一边的赖恭,看到区景点头,心中也是嘀咕,暗道要是这两人同心协力,真的打败了刘尚,自己可就真的只有解甲归田的命了,如何能够甘心,不过,他手中无权,又无法反对,只能不阴不阳的笑道:“区兄谦虚了,那些人既然是区兄旧部,这心当然是向着旧主,只要区兄出马,定然水到渠成。” 区景脸色一僵,假笑都装不出来了,重重的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吴巨心中也是有些不舒服,有些责怪的看了赖恭一眼,又不好在部下面前同赖恭计较,失了身份,于是想了一番,对众人笑道:“诸位勿忧,虽然刘尚将多,我们苍梧也是兵广,趁着大家都在这里,我就宣布一件喜事,临贺高翔,已经答应出兵来援,现在,有着两万大军已经走在路上,还有三天,他们就能赶到苍梧,所以,大家只需安心守城,只要我们心齐,别说七万人,就是十万人,又有何惧!” 高翔出兵这件事,乃是吴巨的机密,只有极少的人能够知道,吴巨原本还打算瞒几天,作为一只奇兵,那样更加的能够鼓舞士气,不过,看到众将都有些被刘尚的七万大军所吓住,不得已,才现在宣布出来。 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听说有援军前来,众人果然大喜,都是恢复了原本的精神,开始兴奋的议论起来。只有赖恭的脸色有些不好,勉强跟着众人说笑一番,讨论了一下军情,然后,就是告辞离开,吴巨也不以为意。 看到赖恭离开,随后不久,又是有几个文官起身告辞,吴巨一一送了出去,剩下的,就全部是他的心腹之人了,也不用藏着掖着。这些天,区景溜须拍马,也同吴巨关系渐好,加上又对刘尚恨之入骨,也是留了下来,十余人围在一起,详细的商讨了许久,看看天色将晚,才各自返家。区景依然跟着吴巨,住在太守府中,这样,其实就是变相的人质。毕竟,区景也知道自己的名声臭,一旦搬到军中,还令的吴巨疑心,独身住进来,反而更加的安全。但是,这并不是说,区景就真的甘心当吴巨的部下,放弃兵权,他那重新凑起来的一万兵马,仍然由木离统领,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也休想调动。这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最大的本钱。 同样的,赖恭的部队,也是牢牢的控制在薛综的手里,没有他们两人的命令,谁也休想调动。当天傍晚,赖恭满腹心思,回到了自己家中,薛综接着,看到赖恭愁眉不展,有些奇怪,问道:“赖公不是前往太守府商议军情吗,为何这样归来?” 赖恭叹息一声,当着亲信好友的面,他也不避讳,苦闷道:“今日吴巨召集众将,已经正式宣布了高翔援军的事实,区景此人,仿佛也完全投靠了吴巨,若是这三个人合在一处,内有六万大军,外有越人支持,一旦刘尚战败,交州之地,将再无我两人立足之地。我思来想去,刘尚虽强,兵力到底还是单薄了些,是不是我们再帮他们一把?”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下苍梧2 薛综见赖恭愁眉不展,问明缘由,不由失笑,道:“赖公无须担心,高翔出兵,原本乃是机密,我们既然泄露出去,刘尚岂能没有准备,如果我所料不假,刘尚此来,攻打苍梧是假,袭击高翔才是真的,我们只需静待战果,然后伺机发难就可。” 赖恭还是有些担心,问道:“若是刘尚战败了呢?” 薛综一愣,随即叹气道:“若是如此,刘尚必将四面受敌,豫章也必然成为一片死地,就是刘尚再英明神武,也将无力回天。我们投奔,不是自取死路吗?与其如此,还不如散了兵马,返回中原,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我等容身之地吗?” 赖恭也跟着叹息,听说要解散自己辛苦召集的兵马,变为白身,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沉声道:“若是我们倾力相助,何愁苍梧不破,吴巨不灭!” 薛综大惊,急忙阻拦道:“赖公不可,除非刘尚先打败高翔,否则,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平日里吴巨就对我们防备严密,更何况是战乱时期,更不可能轻易放松。只有打败高翔,城中军心混乱,人人自危之时,我们才有发动的机会。而且,刘尚善于以弱胜强,部下能人辈出,未必不能解此危局!” 赖恭沉吟一番,到底还是信任薛综的眼光,放弃了冒险的打算。他也知道,就是自己这几千人中,也可能有着许多吴巨的探子,一旦不能一击成功,他官没有当成,就会被吴巨的士卒乱刃分尸了。不过,赖恭还是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把这件事透露给司马芝,至于司马芝到底会如何做,他就不用操心了。 当即,赖恭选了一个亲信家人,暗中到城中一处民宅,传递消息。司马芝不敢怠慢,又派了探子,给刘尚通报最新的情况,以及这些天探明的城中军队布防情况。 探子行到半路,正撞到行进的大军,急忙跑入军中,呈上信件。刘尚看过,依然递给刘晔,笑道:“军师果然神机妙算,看来这赖恭,确实心向我等。原本我还有些担心赖恭同吴巨联合起来设计,现在看来,其人却是有些诚心。” 刘晔也笑道:“既然如此,主公可催动大军,急速进兵,防止吴巨出城接应。” 旁边众将,早就迫不及待,纷纷看着刘尚,等候发令。刘尚取出令箭,就令徐晃率领破军营为先锋,杀往苍梧城,魏延领兵五千,并两万降兵,作为后军,押运钱粮,自己坐镇中军,带着太史慈等将,全速进军,也是往苍梧赶去。 一路上,锦旗遮天蔽日,马蹄震动地方,沿途散居越人部落,见之心惊。纷纷避往深山躲藏。盖因去年,苍梧等地越人曾经趁着中原大乱,攻打县城,夺取粮食,所以,看到刘尚大军经过,还以为中原派兵前来进剿,哪个不怕,都是躲的远远的。 徐晃作为大军先锋,一路上快马加鞭,只用了半日,直赶到苍梧城外五十里,才下停住战马,选了险要处,劈开草木,作为大军扎营所在。 城中探子得知,飞速报于吴巨知道。听到刘尚大军已经杀到,吴巨急忙点齐兵马,下令关闭四门,自己更是亲自带着众将,登上城头。 这时候,徐晃也是选好了地势,确定了扎营的范围,他是先锋,又是轻装,没有携带器物,自然不好扎营,等到士卒休息好了,马力恢复,徐晃翻身上马,一直杀到城墙箭射之地,然后,开始绕着城墙奔跑,窥视苍梧虚实。 苍梧城头,许多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骑兵,纷纷伸出头来,探头探脑的张望。吴巨也是好奇,等到徐晃大军绕到自己这边,不由得靠近城墙,想要看个仔细。正好徐晃打头,只见今日的徐晃,穿着一件玄铁黑金甲,提着一柄亮银宣花大斧,马匹漆黑,斧刃雪亮,奔跑间,蹄声隆隆,静止时,稳如山岳,身后骑兵,前后左右,四四方方,左转右拐,整齐划一,浑如一体。 吴巨见了,透体冰凉,暗思这样的精锐骑兵,即使荆州,也不曾见到,刘尚是如何练出来的。旁边的区景、木离也是对视一眼,同时心有余悸,暗道若是当日刘尚派出这支骑兵出城追杀自己,恐怕他们早就死了。心中,没来由的冒出一股子劫后余生的庆幸。 也有那不信邪的,或者说,嫉妒的,酸溜溜道:“光是好看有什么用,恐怕都是些花架子,一触即溃。” 旁边的赖恭,见了城外雄壮的骑兵,心里却是一动,恰好听到有人狂言,不由笑着对吴巨说道:“敌军远来,不知道爱惜马力,却绕城观我虚实,我等四万大军在此,若是任由这区区数千人耀武扬威,而龟缩城中不动,恐怕惹人耻笑。” 吴巨诧异的看了赖恭一眼,暗道居然给自己出谋,不过,他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而且,这些骑兵的出现,显然对城上的士卒有些影响,他也不想弱了气势,于是问身边众将道:“谁愿出城驱赶这些骑兵?” 众将面面相觑,都道:“他们四条腿,我们只有两条腿,就是出去,如何能够赶的着?不如准备强弓硬弩,不让他们靠近就是了。” 赖恭冷笑,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吴巨恰好看见,自觉失了面子,有些恼怒的道:“我又不是让你们追赶,只需引诱他们进入弓箭射程,然后乱箭齐出,挫其锐气即可!” 众将闻言,都是有些犹豫,又探头看了看城外的骑兵,这时候,徐晃已经停下大军,立在城外,又有数十名嗓门大的,靠得近了,张口就是大骂道:“吴巨鼠辈,有种的出来一战,缩头的是乌龟!” 又有那恶毒的,横眉立目,就是下了马,当即对着吴巨撒尿,大声笑道:“姓吴的娘们儿,不敢出来,就喝了地上的黄汤,我等自然退兵!” 城头之上,吴巨听得真切,那脸色,当即是一阵青,一阵白,他自从当上太守之后,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当即是恶狠狠的转身,盯着众人道:“你们谁愿出城一战?只要斩杀这些军卒!” 所谓主辱臣忧,吴巨手下,到底还是又那忠心之人,没有跟刘尚的军队交过手,也不知道深浅,当即,一个年轻的校尉走出来,大声禀道:“主公勿忧,我愿意出战,杀光这些粗鄙之人!” 吴巨大喜,张眼视之,却是家中族子,名唤吴石,其人自有勇猛,打小跟在吴巨身边,极为忠勇。 当即,吴巨赐酒一杯,抚摸吴石后背,勉励道:“不愧是我吴家子弟,你尽管前去,只要驱散了这些军卒,我封你为苍梧都尉!” 众人闻听,都是心头火热,看着吴石的目光,纷纷羡慕。吴石也是斗志昂扬,紧了紧身上甲胄,就选了五千兵马,以一千长矛手在前,随后之人,都是备有强攻硬弩,他也是知道,敌军都是骑兵,来去如风,自然要准备妥当。 苍梧城门,也是缓缓打开,吴石为了显示威风,一马当先,带着五千人蜂拥而出。城外的徐晃,早就看见,他之所以派人骂战,就是为了引诱敌军出城,毕竟,若是先锋,却杀不得一个人,他的脸上也是无光。这一次,虽然不是吴巨出来,徐晃依然是抖擞精神,排开阵势,看到一个将领模样的冲在前面,他也是一催马腹,那马儿嘶鸣一声,飞速冲出,徐晃坐于马上,高声怒喝道:“来将通名,徐晃手下不杀无名之人!” 吴石正要布阵,见到对面一人冲来,也是随即回应道:“敌将休狂,苍梧都尉吴石,前来斩你!”这个吴石也是看重名利,还没有取胜,已经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加官进爵了。 徐晃哪里管这些,怒喝出口,只是吸引敌将注意,趁着敌将回话,来不及指挥士兵布阵,徐晃早就杀了过来,虽然吴石的部下反应过来,乱箭射出,但是稀稀拉拉,被徐晃闪过,胯下黑马飞奔而来,对这吴石就是一斧,吴石大惊,急忙挺枪迎上。两边看到主将交锋,害怕伤到自己人,都是不敢放箭,两人斗在一处。徐晃且战且退,装出斧法散乱的样子。吴石信以为真,加紧进攻,步步紧逼,不知不觉,杀到弓箭射程的边沿。 徐晃看到差不多了,气沉丹田,爆喝一声,仿佛平地里打响一个闷雷,震的吴石身体一抖,手里长枪也是慢了一拍,被徐晃手起斧落,一下子把吴石劈成两半,战马受惊,拖着吴石半边身体,就往城中跑去。城外的敌军顿时大乱,也纷纷转身就跑,徐晃也不追赶,只是约束众军,缓缓退到弓箭射程之外,又是派人骂战! 城楼之上,吴巨也是由喜转悲,随即面如土色。吴石可是他手下最强的武将,没想到几下子就被徐晃杀了,如何叫他不心惊肉跳。城中将校,也是纷纷胆寒,看向城外那些骑兵,也是极为的惊惧。谁还敢出战。 徐晃令人叫骂了三个时辰,吴巨只是推脱吴石身死,回城准备后事,至于那些叫骂,他虽然恼怒,也只能装聋作哑,一心指望汇合了高翔,再来报仇。徐晃见城中兵马不出,只得收兵后退,只留下吴石一半的尸体,暴露在城外草地之上,看上去格外的刺眼。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下苍梧3 徐晃斩了吴石,城中士气,都有些低落。又因为城外军卒说话难听,不堪入耳,许多人又怒又怕,都有些恍惚。这一切,赖恭自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城内的司马芝,趁机派人散布流言,说道区景看到吴石身死,背后偷笑了好几声。城中本来就有些乱,自从吴巨去年平定了越人夷人的叛乱,也是伤了元气,汉民对他,也是不太信任,所以这些风言风语,在众人不断的流传中,渐渐的变了味道,而且区景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搜刮百姓,交州一地之人,哪个不知。 所以,当流言传到吴巨的耳中,已经变成了吴巨引狼入室,两人狼狈为奸,才引得刘尚大军来攻。而且,不知道怎的,刘尚奉诏诛贼的事,也是渐渐的传开。吴巨大怒,当即下令大搜城中,想要找出奸细,但是,有着赖恭的掩护,任由吴巨把苍梧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出一个敌人。 赖恭能够在吴巨的威逼下,依然活的极为滋润,手段也是不凡,自然是不怕。遭殃的还是城中百姓,被强闯而入的军卒翻箱倒柜,不知道多少金银,就这样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多少清白的人家,被蒙上了污渍,一时间,民怨沸腾,以至于吴巨只搜查了东门一带,就不得不下令停止。只是,街面上,往来的士卒,明显增加了不少。 吴巨虽然控制了城中的局势,但是,心中也是起疑,还特意找来亲卫,询问今日区景在城楼的表现,但是,那时候,大家都注意城外,谁会盯着一个男人看来看去。那些亲卫都是含糊其辞,这样,更令的吴巨疑心。 区景就在府中,如何感觉不出来气氛的诡异,他也是慌了手脚,害怕吴巨真的信了流言,害了自己性命,有心想要探听,自己又孤身一人,只得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还是吴巨疑心了一会,又是释怀,毕竟区景就在自己府中,他还有什么担心。想到这些,吴巨还特意派人请区景和自己家人吃了晚饭,以示信任。区景才压下了心中担心。 不说破军营给城中造成的影响,却说徐晃得胜,撤兵退到五十里外,刘尚大军,也是来到,就在哪里扎下营寨。徐晃初战告捷,刘尚就记录徐晃头功,然后,召集众将,吩咐道:“今日我们虽然胜了一场,但是,城中贼人,还没有丧胆,还须小心提防,令军士安心歇息,等到后半夜魏延把霹雳车运来,再做计较。” 众将领命,各自回营,早早安歇,又埋伏了许多小卒,分散在各处,防备吴巨趁机劫营。只是这时候,吴巨正被流言搞得疑神疑鬼,又一心盼着高翔的援军,哪里有心思出来劫营。 一直到大半夜,却是无事,这时候,魏延的后军,也是上来,许多的车辆,碾压的道路之上一条条长长的车轴印。上面,都是大量的石块。这也是刘尚要带降卒的原因,除了用他们壮声势,就是当作免费的苦力,搬运石块。当然,一日三餐,也是不缺。这些降军顿顿吃饱,比起跟着区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虽然忠心有待考量,也没有人趁机闹事。 霹雳车上来,刘尚也不客气,城外虽然又很多障碍物,换了以前,还要顶着箭雨,一点一点的清理,但是,有了霹雳车,却是好办多了,随着三百辆霹雳车的准备妥当,又是无数的火弹,向着远处飞去。这一次,专门丢往城外的防御工事。很多陷马坑,鹿角之内的东西,还没有发挥威力,就被大量的巨石砸平,又有许多睡饱了的士卒,扛着盾牌,就往前冲,一时间,原本平静的夜晚也是战鼓喧天。 城上守军,早已经严阵以待,只是,面对霹雳车的进攻,大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谁也不敢出城阻拦。毕竟,现在可是刘尚全军押上。又是夜间,不是每一部军队,都能够在夜间作战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营啸这回事了。 太守府中,吴巨正在熟睡,听到城外喊杀声,急忙一骨碌爬了起来,连盔甲也不穿,就是冲了出去。骑上亲兵的战马,还没有登上城头,已经有守城的校尉送来巨盾,拦在吴巨的身前。却是刘尚已经打破了外面的防御,开始正是攻击城墙。 只是城墙之上,无数面盾牌竖立,一个个掩体密布,对士卒的杀伤,不再像攻打南海那么明显,吴巨也是准备充分。再想靠霹雳车单纯进攻,攻下苍梧,却是不可能了。而且,刘尚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能够一直不停的轰击下去。 飞石投掷了一个时辰,砸的城墙上砖石纷飞,也是渐渐的停歇了下来。刘尚也不在进攻,下令大军收兵回营。吴巨胆战心惊,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那种天降巨石的恐怖,实在有够考验人的韧性。见到刘尚退兵,他送了一口气,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若说是单纯的破坏自己修筑的工事,完全可以白天再来,那样,攻击也更加的精确。不过,想不明白,他也懒得费脑子去想,只是下令士卒严加戒备,自己却困意袭来,想要回去睡觉, 就在这是,原本平静的东门,却是又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吴巨大惊,顾不得休息,又是火急火燎的往东门赶去,哪知道,还没有赶到,东门的喊杀,却是又停了,随后,南门外,又开始响起喊杀声。如此来往了几次,守军精神,都是紧张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谁还有心思睡觉。 直到这时,吴巨才想明白,刘尚这是疲兵之计。他苦笑一声,只得下令士卒分批休息,看紧各处,这样一来,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许多人打着哈欠,走在城墙之上。只见墙面各处,很多地方都是崩塌,露出砖土之色,更有些倒霉的,被昨夜的巨石砸死砸伤,被抬下去救治。 这一夜,刘尚却是睡的极为舒服。谁叫他的兵多呢,那些降兵,打仗可能不行,但是,这种虚张声势,扰敌之计,他耍弄起来却是得心应手。在以前,他面对的敌手,都是强悍的过分,刘尚还没有觉得,但是自从进入交州,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些人虚弱。有时候,他都在想,为什么士燮占据交州这么大一片地方,却是偏安一隅,但是,连续攻打两地,却令的他有些释然,交州毕竟远离中土,这里的人,不可谓不骁勇,但是,说到人才,却是贫瘠,说道军伍,更是混乱,他们还大多停留在那种群殴的状态,除了各地的郡守亲信部队,很少有人特意钻研战阵或者计策,即使有,那也是从中原过来。就拿区景来说,他的部下,很多越人都是极为的精锐,但是这些人打仗,都是一窝蜂,散漫极了,如何能够打胜仗。 不过,到底,交州的各方势力,还是极强,他们手里的兵马,依然很多,刘尚虽然有些轻松,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虽然大军劳累了一夜,刘尚依然按照惯例,催促大家起来晨练,这也是刘尚军中的特色,每天一大早,就开始晨跑,既可以使士卒保持战力,也可以加强军中的凝聚了,起码现在,效果还是不错。 同时,养精蓄锐的破军营,也借着昨夜攻城战的掩护,悄悄的绕过了苍梧城,往西面赶去,与他同行的,还有牛四的三千山越部队,魏延也作为徐晃的副手,随同徐晃动身。刘尚的探子已经探听明白了高翔的进军路线,自然不会放过大好的伏击机会。昨夜之所以强行攻城,不过是吸引吴巨的注意力,使得苍梧的守军无法发现自己军队的动向。也是为了给吴巨造成压力,令的他不敢轻易的出城决战。昨日徐晃的表现,无疑是极好的,吴石的死,确实令的城中众将惊惧,夜间的攻城,也成功造成了守军的惊恐。想到这些,刘尚有时候都恨不能抱着刘晔狠狠的亲一口:霹雳车,真是好东西啊。 比起刘尚的闲情逸致早起的吴巨,脸色显然不好,尤其是看到北门之处,那一堆堆乱七八糟的石块,他的心情,更是恶劣。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刘尚军的投石车与众不同,不但射程更远,也更加的快速。以至于,城墙上的床弩,巨箭,很难给它们造成威胁。就在昨天,他想了一夜,什么趁夜袭营,或者出城野战,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有着优秀将领统带才行,很可惜,他的部下,能够称为将才的一个也没有,吴石算是半个,可惜被一斧头砍死了。很自然的,吴巨就把注意打到了区景的头上,其实区景本人,还是有些领兵的才能,不然,也不可能稳稳的割据南海,最令吴巨感兴趣的,就是区景的身边,还有木离,在交州,木离这个越人勇士,还是有些名声的,而且,他也是听说了,木离曾经在阵前同魏延斗过好几十合不分胜败,可以说,他真正打主意的,是木离,区景,只是附带。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伏击高翔 话分两头,不管苍梧城中到底动静如何,反正刘尚已经趁着夜色,成功的打击了守军的士气,苍梧城本来就十分的高大,这些年吴巨又是加紧修筑,显得更加的难以攻破,在高翔这个外在的威胁没有解除之前,刘尚也不愿意冒险全军攻城。只是分拨士卒,把苍梧城里里外外的围了三层,分成四面大营,打定了围困的主意。同时,新近投降的士卒也被刘尚组织起来,接着城外原来的防御工事,刘尚又把命人重新构筑,只是,这一次,面对的不再是城外的攻城部队,而是随时有可能冲出来的守军。 本来,对于刘尚在城外的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吴巨应该派出兵马出来阻拦的,毕竟,他的城中,还是有着四万大军,而刘尚所有的军队加起来,也不过才五万人,就在昨夜,又有八千人离开,两边的兵力,也是恰好持平了,吴巨又占据地利,若果驱赶民众守城,他在孤注一掷,出城攻击,说不定,还能够打得刘尚退兵呢 但是,这也只是刘尚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吴巨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才,手底下,也全部都是虾兵蟹将,苍梧承平日久,虽然经常会有些越人作乱,士兵到底缺少了大战的准备,加上城中最勇猛的将领也被杀了,一时间人心都有些惶恐,谁还肯出来冒头。 当然,吴巨既然能够在士家的压力下,守住苍梧这块基业,除了靠着刘表的撑腰,他自己,也必然会有些本事。既然打定了主意,想要找出刘尚的破绽,他怎么可能真的老老实实的龟缩在城中,被动挨打。 反击,是必然的,虽然吴石死了,对军中的打击很大,可是木离还在啊,吴巨想了一夜,还是在第二日一早,找来区景等人,特别留意到木离也在场,他才露出一个笑容,看向区景,语气颇为忧虑,问道:“刘尚投石车厉害,区兄曾经同他交过手,不知道可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区景也是皱着眉头,表示同吴巨一样忧虑,叹气道:“在下愚钝,却是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倒是有一个笨法子,投石车威力虽然强大,可惜过于笨重,若是我们能够挑选精锐士卒,趁着他们准备攻城的时候突然袭击,就算不能完全摧毁那些大车,只要一次毁掉那么十几辆,多袭击几次,刘尚必定有所顾忌。” 吴巨大喜,暗道,正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他正愁如何开口要人呢,既然区景提起,他怎么不抓住了话头,叹气道:“区兄所言,却是与我不谋而合,只是我的手中,虽然有些精兵,但是并没有一个合适的大将,能够使用他们,不知区兄身边,可有堪用的大将?” 闻弦而知雅意,区景善于阴人,如何听不出吴巨话中隐含的意思。当即心头就是歪腻,恨不能当场翻脸,不过,形势逼人,他本来就是投奔而来,哪怕吴巨趁机杀了他,兼并他的部众,也是可能,现在能够好言相问,已经相当难得,区景如何不识趣,当即拍着胸脯,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承蒙吴太守不弃,收留在下,我虽然才能平庸,身边木离,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对木离说道:“从现在起,你可听从吴太守吩咐,不得违拗!” 木离点点头,两人都是老交情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先是很恭敬的向区景行礼,然后才对吴巨拱手道:“在下木离,敬候大人吩咐!” 没费什么周折,就使得区景交出大将,吴巨心中狂喜,急忙起身扶住木离,令他回坐,嘴里夸赞道:“木兄大名,我闻名久矣,苍梧能得木兄相助,实乃幸事!” 又命从人取来金银若干,绢布百匹,笑对木离说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万望木兄努力,一旦打退刘尚,我还有厚礼奉上!” 对于送上来的财物,木离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令身后的族人接过,他客气的回礼,慨然道:“大人何出此言,我同区兄,乃是好友,朋友有难,我自然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大人有命,尽管吩咐!” 言下之意,不但表明了自己效力的决心,也间接的暗示了自己同区景的关系。吴巨听说,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刚才的那股子亲切,却是减弱不少,点头道:“既然如此,木兄可随我副将前往军中,挑选精锐勇士,一旦刘尚霹雳车上前,就可伺机出城截杀!” 木离点头,自跟着一个吴巨的部将,一起前往军中,选了五千勇猛健儿,都是全副武装,静等吴巨军令,内中,就有吴巨从荆州带来的一千精兵,这一千人,皆穿三重甲,头精铁盔,腰悬利剑,手持长矛,人人背后,又背大弓一张,羽箭数十支。带上三日干粮,能够半日行军一百里,实乃荆州的兵马的精华,就是刘表手中,也不过才区区一万人,能够派一千人给吴巨,可见现在的刘表,还不是以后那种得过且过的老好人,他可能对于争夺天下没有兴趣,但是,雄霸一方,却是肯定的。 话分两头,不说苍梧城内外双方士卒如何准备,却说徐晃得了刘尚之令,趁着夜色,在刘尚大军的掩护下,一路上马蹄裹布,人口衔枚,悄悄的避过了苍梧城中的耳目,一直往临贺,沿着河岸行去。又有牛四许多探子,本来是就是越人,一路上翻山越岭,逢乡过寨,抄着越族口音,打探高翔的踪迹。 高翔如何能够想到刘尚会大胆的绕过苍梧来攻击他,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刘尚会得知自己前来的消息,毕竟他可是处身苍梧背后,刘尚能耐再强,收到消息,也需要时间, 只是千算万算,到底还是躲不过内部的出卖,吴巨在赖恭身边安插奸细,赖恭自然以眼还眼,也在吴巨身边买通了亲卫。不同的是,吴巨安插的奸细,在薛综的留心下,大多数都是被察觉,赖恭安插的奸细,吴巨却是很难察觉,这也就是有人才和无人才的区别了,所谓当局者迷,如果没有那种头脑清醒,谋略出众的人才在一边提点,有很多事情,身处局中的人也是很难分得清的。 一路打听,牛四搞清了高翔行军的路线,当即率众狂奔,赶上徐晃,把得到的消息一一报上。出来之前,刘尚可是下过命令的,一切一徐晃为主,牛四虽然是刘尚身边的老人,起家的近臣,也是规规矩矩,报告完了,就是退在一边。 这一次,也算是徐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立领兵,不同于太史慈甘宁那种人人敬畏。说起来,徐晃的资历,还是太浅了,虽然靠着他的努力,训练出了破军营,但是江南多水,骑兵的威力虽然强大,但是,限制也是太多,不像中原地区,很多一马平川,那里,才是骑兵的主战场。 这一次,也是为了赶时间,刘尚才把军中机动力最高的骑兵队派上去,至于为什么需要牛四带着山越人出现,那也是因为,在交州的土地上,有着同样种族身份的越人,更能够如鱼得水。 现在,牛四就在徐晃的授意下,去掉了旗号,扮作普通的越人勇士,也不知道那个人,寻了一面大旗,上面绣了一个很大的野猪,然后,大家脱了甲胄,弃了制式兵刃,又用粮食,从附近的越人寨子里换了许多粗糙的兵刃,不多一会,三千士卒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土生土长的越人部落。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看到身边这三千越人,魏延也不禁暗暗佩服,刚开始,刘尚令魏延作为徐晃的副手,他可是心里很有疙瘩的,原因吗,不用说,自然是徐晃的武艺不如他,却做了他的上司,尽管是临时的,那也是平白的矮了一节。尽管两人私交不错,但是,说道公事,有着极强好胜心的魏延,可是寸步也不会让的。 不过,看了徐晃的这番布置,魏延的心里,还是暗暗的点头,对徐晃笑道:“公明好算计,就是换了我,乍一看到这群人,也会认为是那个越族大部落出来的,绝想不到到会是乔装打扮的。” 徐晃谦虚一笑,虽然办法是想出来,但是,他也是有自知之明,对魏延解释道:“文长过奖了,其实真正提醒我的,还是刘军师,要不是他派出牛四这支部队,我也只能规规矩矩的派人埋伏起来,等着高翔过来。” 魏延又笑,真心道:“军师只能指出大方向,临阵应变,还是要为将者本身,既然现在一切就绪,我们是否可以出发了?” 严肃的看过面前的三千士卒,直到没有发现丝毫破绽,徐晃才点点头,郑重的对魏延说道:“事不宜迟,文长立刻出发,但是要记住,务必要把高翔引诱到这片小山岗周围。” 魏延也是收起了笑脸,同牛四一起向徐晃拱手,大声道:“公明放心,且在此静候佳音!” 说完话,两人披头跣足,混入队伍之中,不知道那个人随口一张,竟然唱起了山歌,虽然是越人音调,依然极为的悦耳动听。三千人杂乱的走在一起,一直往远处走出,丝毫看不出来,就在一个时辰以前,这些人还经过严格训练的军卒。 徐晃看到魏延牛四去远,也是令旗一挥,五千破军营不消吩咐,分成四队,消失在山丘附近的密林里,或者山背后隐秘,处,从正面,丝毫看不出这里藏着五千的马军。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诱敌之计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屏住呼吸,专注的盯着远处的河岸,哪里,曾经使个小小渡口,乃是交州的商贩为了前往荆南,临时修筑的,虽然不能停泊大型战船,但是小舟舢板,也是足够,牛四就带着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那里,又寻了许多的野味,就在露天,燃起大火,烤漆了野味。恰好把渡口旁边的空地完全占据。又有人分散在远处,沿河打探高翔军的动静。 这时候的高翔,可是意气风发的带着自己的两万大军顺流而下,正好接近了这里的渡口。他同吴巨非亲非故,甚至异度,吴巨好像要攻打他,占据临贺。为何这一次,高翔却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呢? 事情还要从刘尚攻占南海说起。虽然刘尚占据南海,有着朝廷的诏令,但是,现在的天子是个什么模样,哪个又是不知道。刘尚染指交州的意图,谁又不明白,也就是士燮,还有些顾忌天子诏令,也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才能够忍得住。苍梧一地,虽然广大,越人不服王法,劫掠郡县的事,也是时常发生,所以,虽然吴巨表面上说的好听,不怕刘尚来攻,到底,这心里,也是担心不已。赖恭的话,也听进去了几分。于是派人带了重礼,前往临贺劝说高翔来援。更是承诺,一旦打退了刘尚的进攻,他还可以求刘表上书朝廷,正是册封高翔接掌临贺。 如此天大的好事,高翔自然欣喜,他虽然占据临贺,所忧虑的,也就是这个名分。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他本来是奉命出使,宣慰朝廷恩典的,突然间,自己赖着不走,还招募士卒,强占县城,这已经同谋反无异了,无论周围那个人,都可以名正言顺的起兵讨伐他,自己还没有地方说理去。而且,这样做,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因为没有正是官位,他所做的一切,都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不但汉人不愿意听从他的命令,就是越人部落,也是时常借口讨伐叛逆,前来劫掠一番,这样的情况,高翔早就受够了,巴不得能够重新得到朝廷的官身。 吴巨开出的条件,无疑是雪中送炭,高翔如何不来。当即就是尽起城中数千兵马,为了面子上好看,他又沿途强拉壮丁,硬生生凑足了两万人,才顺流而下,往苍梧赶来。 这一天,恰好是他的大军靠近苍梧分界的日子。如果不出意外,从河岸的野渡登岸,只需后半夜,就能够赶到苍梧城下,接受吴巨热情的款待了。所以,今天的高翔,是格外的精神,早早的换好了华丽的衣衫,立在船头,催促水手快划。 只是,野渡的空地,早就被牛四霸占了,就连河岸周围,也是被牛四带人故意安上了许多木栅栏,一副打算长久居住的样子,还有许多人,从远处运来许多大木,零散的堆在一起,做的似模似样。 前面哨探的高翔士卒,也是没有怀疑,只是有点奇怪,哪里来的这么多越人,尽然跑到这边来定居。不过,身为军卒,那些探子哨探一圈后,只能把这边的消息回报给后面的大军。 听说渡口被一群越人给占了,催促赶路的高翔不由大怒,狠声骂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敢当本将军的路!传令下去,去一百人军卒,把这些人给我赶走了!要快,谁敢偷懒,小心你们的脑袋!” 那探子双腿一哆嗦,急忙施礼后退,也不敢真的劳烦高翔派人驱赶,只得汇合了哨探的众人,共有七十余名,虽然人数是少,但是都是穿着军服,虽然是小兵丁,依然自以为官身,自有那么一股子气势。 这七十人,雄赳赳,气汹汹,把在高翔受到的气,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这些这面前狠狠的找回来。上了岸,一个个趾高气昂,隔着老远,就乱骂道:“我把你们没眼色的混账,谁让你们在这里堵路的!没看见我等大军要来,识相的跪过来磕头,趁早滚蛋!” 牛四火爆的脾气,听了这话,不由大眼怒瞪,一个健步跃了上去,揪住一个就是暴打,魏延开口想要阻止,哪知道身边的众人,看到牛四动手,也是一拥而上,数百人一起冲出,揪住一个,就是一顿乱打。 魏延更急,急忙分开众人,扯住了牛四举起来的胳膊,苦口劝道:“牛四,慢动手,慢动手,这些是官兵,打不得,打不得啊!” 牛四哪里肯管,又是狠狠的锤了几拳,骂道:“什么鸟兵,看到本大王到此,就该老老实实磕头禀告,如何敢轻慢于我,且打杀了此人,再去找这人上司算账!” 本来就是做戏,趁机寻衅,魏延也是做的十足,又是苦苦劝说,话里话外,对官兵却是有些惧怕。那些探子,何曾遇到这样凶恶的对待,都被打怕了,不住的哀告求饶。牛四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愣是一拳凑死了一个,随意用手抓住那个死翘翘的探子,随手一丢,扔进了河里,又对那群鼻青脸肿的探子发作道:“你等无礼,本应全部杀了,不过,我恐杀光了你们,没有人回去报信,且听清了,回去告诉那个什么狗官,就算这地方,本大王看上了,他要上岸,趁早寻了别处,要是再来聒噪,连他的大军,也一并灭了!” 那些个探子,人人心惊,有了活命的机会,一个个屁滚尿流,登上小舟,飞也似的冲回进河里,确定安全了,内中吃不过辱的,扬声高骂道:“天杀的狗才,且等着,看我们引大军前来报仇!” 牛四大怒,拔腿就往岸边冲去,作出下水的样子,那些探子看了这尊凶神,吓的魂飞天外,再不敢聒噪,急忙划桨,往上游冲去。 魏延看见,不由失笑,拦住已经一只脚踏入河中的牛四,笑道:“不要冲动,敌军已经中计,高翔大军随时会来,且做好了准备,免得徒增伤亡!” 入戏过头,牛四也是心中讪讪,不过,他这些日子,倒是长进了不少,憨厚的笑道:“主公说,演戏务求逼真吗。” 魏延撇撇嘴,暗道我不拦着,你都要扑进河里了。不过,嘴里,他自然不好说出来,拉住了牛四,两人召集众人,暗暗警戒,表面上,却是一副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其实。这样的情况也是正常,化外的百姓,一言不合动手杀人都是常见,殴打官兵,虽然孟浪了些,在某些实力强大的部落,也不鲜见,尤其是乱世,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官府也没有那个能力全力剿灭,大多都是安抚为主。 也正因为牛四的强势,那些探子没有丝毫疑虑,以为碰到了哪里来的大部落,急忙飞速迎上大军,见了高翔,都是哭告道:“将军为我等做主啊,我们前去宣布将军命令,谁知道那些人恃强,不但杀了我等同伴,还出言侮辱将军,说这片地方,已经被他占了,要我等有多远滚过远,再去侵扰,就要….” “就要什么!”高翔大怒,这打狗还得看主人,他高翔也是交州有名有姓的,平日的越人,那个见了他,不是给那几分面子,现在居然有人公然打脸,还是靠近苍梧,若是息事宁人,这个笑料,可就落定了。 那些探子对视一眼,内中一人把心一横,恶毒的说道:“那个首领说了,要是将军不识趣,他不建议把你的头摘下来做夜壶!” “什么!”高翔身边众人都是一惊,随后又是大怒,什么时候,都是他们欺负别人,何曾有人敢反过来侮辱他们,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气满胸膛。 “岂有此理!”高翔脸色发青,身体都是抖了抖,大声发令道:“不消说了,这些人,定是为寇的盗贼,传我令,大军全速进发,今日就先剿灭了这伙贼人,再去苍梧不迟!” 船上的探子,巴不得高翔如此,纷纷不顾身上疼痛,踊跃出言道:“我等原为前部,将功赎罪!” 高翔黑着脸,就令这些人引路,两万大军,除了五千人在后面看住粮秣之外,其余一万五千人,悉数进兵,一路上摇旗擂鼓,径直杀到牛四的野营旁边。高翔立在船头,果然看到数千人,在野渡空地上搭建房屋,整理木材,河岸边上,一杆高高的木杆杵在湿地里,上面一个死人,被紧紧的绑住,看服色,正是自己手下探子,不由心头更怒。不过,牛四这三千人,一个个都是极为的雄壮,高翔也有些拿不准,还想探探底,万一这些人出身大部落,他也是轻易招惹不得。 越人就是这样,看起来散漫,人数也分散,一旦惹了一个,又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借口,很容易就能够引起一窝蜂越人的反抗。哪怕是士燮,也不敢真的同整个越人抗衡啊,还不是剿抚并用。 第一百一十九章 鱼儿上钩 所以,高翔尽管真的发怒,还是留着一份冷静,想要派人前去在打探一番,探探底子。可是牛四本来就是假冒的,真的这样拖延,没准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自然是越早挑衅越好,看到高翔大军过来,牛四急速起身,扛着大铁锤,就是走在河岸边,微风冲过,把牛四腰间的兽皮吹开,露出还大一片春光,更添其粗野的性子,他怒声大骂,喝道:“哪里来的虾兵蟹将!看到我等在此,就该绕道而去,缘何三番五次前来叨扰,我看你们是嫌命长了,想来让牛爷爷结果。为首那个白脸将领,识相的爬过来从爷爷裤裆下钻过,今日或可饶你一命!” 白脸将领,自然说的是高翔了,毕竟养尊处优,就是交州这片荒蛮之地,他依然活的十分潇洒,只是,现在的高翔,却是潇洒不起来了,听了牛四的挑衅,是个男人就不可能忍住的,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他熊了,以后也别想带兵了。 顿时,高翔脸红脖子粗,再也不顾的许多,一声令下,怒声喝道:“谁敢上去,擒杀此獠!” 一人应声而出,却是高翔部下一个校尉,几个起落,掉上舢板,竹竿用力一撑,那舢板仿佛离弦之箭,飞速靠近岸边。其余军卒见了,齐声喝彩,高翔也是意外,看了此人露出这手功夫,也是极为赞赏,暗道此人水性倒好,若是武艺也强,倒是可以提拔一番。 牛四本来也没打算有人真的出来单挑,没想到,不想什么,偏偏来什么,看到一个敌将杀来,他想也不想,一个纵身,就跳入河中,他本来就重,这一下子跳下去,溅起的水浪,何止一米,那员敌将刚好接近,看到四处水浪,分不清牛四在哪,只得停住舢板,探头往水下看去,哪知道一个黑铁锤,突然从水里伸出,对着那人的头顶,就是奋力一锤。 有一句说的很有意思,锤你个脑瓜崩。现在的牛四,就是这个动手,那一锤干净,利落,当场就把那人砸的脑浆崩裂,惨叫一声,倒撞入水中,已经死了个通透。 岸上众人看见,齐声欢呼,声震云霄,反观高翔军中,却是鸦雀无声,都是有些惊惧。这仗还没有开打,就损失一员武将,实在是太打击士气了。 高翔也是意外,更多的愤怒,看向牛四,也是充满了杀气,他大喝一声,突然下令道:“好贼子,弓箭手,给我射死他!大家随我杀啊!岸上的贼子,一个也别放过!” 话音刚落,高翔身后,无数利箭纷纷射出,反应过来的鼓手,也是擂响战鼓。战鼓一响,高翔军都是摇旗呐喊,舞枪弄棒,就往前杀去。毕竟,他们可是整整两万大军啊,面对的又是一群越人百姓,自然心里优势明显,尽管牛四勇猛,到底也是只有一个人,越族,从来不缺勇士,但是,勇士,并不能完全左右战局。 水中的牛四,看到大军杀来,这时候也知道怕了,暗悔自己不该冲动。不过,他冲动归冲动,到底也是跟着祖郎那个大盗学了不少本事,只见他把锤子一丢,却抓起那个无主的舢板,吐气开声,就是把巨大的舢板举了起来,恰好形成一面巨盾,挡在身前,射过来的箭簇,纷纷插在舢板上,牛四因此逃过了一劫。 岸边的魏延看见,也带着人上来接应,他们早就防着高翔军的弓箭,岸上,也不缺少木头,许多人就地取材,拿出许多五花八门的木板,挡在面前,仿佛一堵木墙,把弓箭的作用完全抵消。 放箭无果,高翔是彻底的暴跳如雷,他亲自带着卫兵,冲了下去,这时候,冲锋的士卒,已经可是登岸。岸上,稀稀拉拉的弓箭也是开始发威,但是效果极为微弱,根本无法阻止大军的进攻。牛四带着人,且战且退,就往后面撤退。 这样一来,高翔军士气大振,都是努力上前,想要争个功劳。高翔更是一马当先,冲了上去。牛四也不恋战,看看打不过,一声口哨,突然四散而逃,就差那一声“风紧、扯呼!”了。 高翔看见,脸色更是铁青,这要是一个人都没杀到,却让牛四跑了,他也不用活了,笑也被人笑死了。 追击的军卒,也是奋起勇气,紧紧的在后面追赶。只是,因为四面八方都是跑路的越人,这些士卒的队形,也是散乱,尤其是那些强征而来的士卒,更是已经到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地步,只是一窝蜂的往上冲,谁都想趁机捡便宜。 高翔只顾着追击,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一味催促大军赶路。但是,内中却有一人,看出了端倪,急忙拦住高翔,谏道:“将军不可啊,这些人来历可疑,现在将军的部下都已经乱了,若是伏兵一起,怎生是好?” 看到牛四跑的不快,只差一点,就能追上,高翔如何肯舍,只是傲然的叫道:“一群贼寇,就是有些埋伏,我又何惧!文休且在此停住,看我破敌!” 文休?没错,这个人就是许靖许文休。汝南平舆人,与许邵乃是兄弟。只是,他为何会在交州,又随同高翔出征呢? 这还要从孙策下江东说起。孙策下江东,对于很多特意避居哪里,躲避战火的人来说,可是个灾难,尤其是,那时候的孙策,还是袁术的部将,袁术是什么人,世家的公子哥,搜刮的多面手,哪怕你本身没钱,也能从你身上榨出油来,这如何不令人害怕。本来避难,就已经够窘迫了,若是再由袁术统治,恐怕活路都没有了,这也是许多人听到孙策进兵,就纷纷逃难的原因,而许靖,就是那时候跟着众人,逃入交州的。 只是,许靖虽然逃入交州,到底见到交州不比汉土,就想借道苍梧,返回故乡。那时候,恰好苍梧各地越人作乱,杀戮汉人,许靖也是差点被杀,正好遇到沿途征讨的高翔。高翔知道许靖乃是中原名士,自然希望留在身边,一来做个谋主,二来,也可以靠着许靖的关系,求个官爵。 只是,许靖既然是名士,如何肯同高翔这样的乱臣贼子为伍,自然是坚决不从,也到处写信,揭发高翔的狼子野心。高翔虽然愤怒,却是不敢杀他,只是搜走了许靖的书信,全部丢入江中,又强留在他身边,希望许靖哪一天能够回心转意。 就这样,许靖跟着高翔,也往苍梧赶来。不过,既然许靖不愿意侍奉高翔,为何今日却又劝住他呢?其实,这名士,也是人啊。他们固然重视义理,却也不是个个都是视死如归。今日的许靖,就是瞧出了牛四这些越人的不对头,不想因为高翔的鲁莽,把自己的小命,也白白的送掉了,所以才开口提醒,只是,高翔怒火攻心,如何听的进去,只是令手下保护,或者说看住许靖,然后自己带着大军一路追赶,尤其是牛四,更是他重点追剿的目标。 看到高翔不听自己劝说,跑也跑不掉,许靖也是脸色发白,暗暗悔恨自己不该脑子一热,想什么回中原。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天命道理庇佑不庇佑许靖,现在暂且还不知道,可是作恶多端,这天谴不出,也会有人祸。 高翔一路追击,牛四一路奔逃,这时候,平时严格的训练的发挥了效果,本来越人穿山越岭,脚力就是强悍,加上刘尚专门的训练,这些个越人,没有负担之后,那跑的就一个快啊,就是高翔骑着战马,也愣是追不上狂奔的牛四等人,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却是总也追不上。看看到了徐晃埋伏之地。牛四带着众人,只顾着闷头往前冲,只是,原本散乱的队伍,却因为一声声的口令,那些奔逃的士卒,渐渐都来聚集,形成了一个看似散乱,其实严正的队形。 这个队形,在新兵入营的时候,也会看到,就是不标准的站姿,只是,能够在散乱的奔跑过后,这些士卒还能够渐渐的聚拢起来,形成这种十分不标准的阵型,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追在前面的高翔,看到牛四等人分分合合,仿佛如臂指使,心中也是惊讶,又看了这片土丘的地形,他也是带兵的人,如何看不出这个地形的险要,周围一马平川,被数个山丘夹住,就是背后藏着人,自己这边也是看不见,同时,许靖的话也是再次闪现,越想越是可惜,高翔当机立断,就是下令停止追击。 只是,他的命令,来的也太晚了点,穿过山丘,牛四突然停下,身后众人,也是后队变前队,又从中间分开一条通道,牛四失了武器,只得寻了一把刀,同魏延两人飞速冲出,大喝道:“众人随我杀啊!良田美宅就在此处!” 军卒闻听,纷纷怒吼一声,那种气势,岂是普通的越族人能够拥有,分明是百战的精兵。高翔当时就是蒙了,大叫道:“中计了,我们快撤!” 突然间,山丘背后,徐晃早就锁定了高翔,一只羽箭,如飞而至。高翔到底也是武将,听到弓弦响,想也不想,伏在马背上,哪一箭没有射中高翔,却射中了高翔的战马,那马吃痛,人立而起,胡乱蹦跳,把高翔一下下颠了下去。随后,那马儿不管不顾,冲着一个方向,就是疯跑。 这时候,山丘周围,伏兵四起,战马轰隆隆的冲出,徐晃一马当先,手里宣花大斧,仿佛车轮一般,砍得高翔的士卒哭爹喊娘。魏延也是寻了战马,舞动大砍刀,一路冲杀。牛四虎入羊群,把被追赶的闷气,统统的发泄在杀戮上了,一时间,高翔军措手不及,被杀的人仰马翻,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高翔军仓促应战,也不见了高翔,都是着慌,只是抵抗了一刻钟,就被冲锋的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再也不敢接战,纷纷丢了兵刃,往岸边的就跑,在他们想来,只要上了船,自己就安全了,至于高翔,这时候,保命要紧,谁还顾得上寻找高翔啊。 倒是徐晃,一直注意高翔的举动,就连高翔被马缰畔住,被疯马拖着狂奔,徐晃也是没有放松警惕。杀散周围的敌兵,徐晃单人独骑,就去追赶高翔。地面上,高翔也是被战马拖着,也是痛不欲生,拼命挣扎。徐晃眼看疯马越跑越快,急忙又是引弓搭箭,对着马首又是一箭,哪知道,这一箭却是偏了,射中了马腹,那马更是疯狂,全速狂奔。 冷不防斜次离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手起刀落,一刀正中马首,直把马首砍落。无头战马又是跑了几步,终于歪歪扭扭,倒在地上。 却是魏延,也注意到了高翔,从侧面绕过来,正好杀了战马。高翔被拖了一路,好悬没有被活活拖死,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落在敌人手里,脖子一歪,就是晕了过去。魏延看见,大刀一挥,就要来杀高翔,徐晃赶上,却是一斧头架住魏延的大刀,叫道:“文长且慢,这人先抓起来,说不定主公有用。” 魏延点头,自有冲上来的亲兵捉了高翔,往后军送去。高翔被捉逃命的士卒更是胆寒,跑的快的,恨不能爹娘多生两条腿,跑不快的,干脆就是伏地投降。更多的人,却是趁着没人捉自己,一哄而散,窜入山林里去了。 徐晃也不追赶,带着众人,紧紧的,一直往河岸边杀去。 第一百二十章 高翔归顺 却说徐晃捉了高翔,敌军大乱,纷纷四面而逃。这些人,大多都是被强迫当兵,现今主将都没有了,当然是能跑则跑,只见满山遍野,一时间到处都是三五成群逃窜的身影。 本来徐晃还想派人追一追,扩大一下战果,看到这个架势,他也不好派人去追了,只是催促大军,马不停蹄,一直往河岸冲击。只要这些溃兵不拦住他的去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河岸边上,许靖听得喊杀声,脸色微白,不过,他到底也是这种场面的,还能保持镇定,那些看住他的高翔亲卫,却是一个个神色惊慌,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正要派人过去探问,就见原本气势汹汹前去追击敌人的同伴,一个个哭爹喊娘,跌跌撞撞的就往河边跑来,一边跑,还不住叫喊:“快把船靠过来,快把船靠过来!” 喊声未落,身后马蹄声已经响成一片,就见到徐晃魏延二人,带着人冲在前头,牛四等人,也是大跨步跟在后面,凡是拦路的敌军,骑兵一个冲锋,撞得许多人栽倒在地,后面的牛四士卒一拥而上,就是乱刃加身,只有那机灵的,看看跑不过,赶忙跪在两旁,才保全了性命。 岸边的高翔亲卫都是大惊,只是高翔还没有出现,这些亲卫,到底也是忠诚,竟然不跑,却是一个个如临大敌,就在原地布好了阵势,打算先阻挡一阵子,最少,也要等到自己主公过来才行啊。 中央的许靖,经过一开始的惊慌,却是冷静了下来,见到身边的军卒还想负隅顽抗,不禁叹气道:“对面可是数千骑兵,你们固守在这里,不是自取灭亡吗?” 内中一人,却是这些人的头目,因为高翔没有官身,只是笼统的封了一个统领的职位,他头也不回,立在最前面,回话道:“我等深受主公厚恩,现今主公未归,我等若是逃了,岂是大丈夫所为?先生若是怕了,可先上船!” 说着,他大手一会,周围的亲卫,迅速让出一条通道,恰好能够从后面,走到河岸边。这时候的河岸,已经被溃散的高翔士卒挤得水泄不通,许多人为了争抢上船的机会,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起来。 许靖又不是傻子,如何会跑上去争先,这时候,为了逃命的士卒,早就已经急红了双眼,哪怕他名气再大,也比不过兵家子手里的一把大刀啊,所以,亲卫虽然让出了一条通路,许靖却是纹丝不动,依然跟这些人站在一起。 看到许靖不动,那个统领也是有些意外,不过,许靖的这种举动,虽然是出于保全自身的考虑,却是歪打正着,对上了这些人脾性。身边的亲卫,自觉的把让出的空隙合拢,又是紧紧的凑成一团,盾牌斜举,长矛如林,就那么靠着河岸,摆成了一个简易的对抗骑兵的阵势,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阵势,想要阻拦骑兵的冲锋,十分的勉强,但是,还是有很多溃散的老兵,不再去争抢渡船,反而纷纷汇聚在这些人身边,一时间,倒也重新聚集起了千余人,这千余人,或许阵型还是松垮,但是,那种斗志,却是不知不自觉的恢复了些许。 追击的徐晃,也没有想到,在敌军已经全面崩溃的时候,还能够看到有人组织抵抗。出于谨慎的心理,他约束住大部分士兵,除了派出一千骑兵,两千步兵,继续追杀那些逃命的士卒,争取夺下船只外,他自己更带着剩下的士卒,呈弧形,飞速的逼近的这批敌军。 以一千对五千,这本来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战,重新组织起来的敌军都是有些发颤,更有些老兵,悄悄的往周围分散,在徐晃的弧形军阵渐渐的压迫中,一些人受不住压力,趁着包围还没有合拢,又是开始溃散,渐渐往一边跑去。 只有原本的数百名亲卫,依然是坚定的站在那里。这时候,也可以看出,高翔为什么能够在强敌环伺的交州,凭着手底下不足万余部众,依然活的滋润了,这些忠勇的部下,就是他权位的保证。 徐晃也没有想到,都已经到了这种情况,还有数百人,能够顶住压力,没有溃散,不禁心中起了爱才之心,渐渐打消了一举歼灭这些的想法,反而,有了收服的打算。 身边的魏延,平日里极为骄傲,但是,看到这些士卒能够在逆境下坚持抵抗,心中,也是生出一股敬意,叹道:“看样子,这些人应该是高翔手底下的精兵,只是刚才,他为什么不一起带上了?” 不过一句无心之言,徐晃却是眼睛一亮,是啊,若是高翔刚才带着这些人前去追击,说不定他还不可能当场做了俘虏,那么,是什么原因,高翔宁愿自己冒险,也不用使用这些精兵呢? “好家伙,里面有条大鱼!”魏延眼尖,却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恰好看到了里面一身文士打扮的许靖。 “传我令,全军押上,三面合围,弓箭手准备!随时听候我的命令!”一连串的命令,被徐晃吼出,几个传令兵,也是规律的打着旗号。 一霎那,原本还是缓慢行军的大军,得了徐晃军令,突然加快了脚步,只听到一阵咚咚的,战靴跺地的声音,五千军卒,由原来散漫的弧线形,瞬间变成绷紧了弓弦的半圆形,恰好,把那数百人包围在中间,一群弓箭手,飞速的冲出,占据了各处有利的位置,一排排箭簇,在春日的阳光下,显得极为阴寒。 被包围的数百亲卫,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也算是跟着高翔的劲旅了,平日间部落间的厮杀也是司空见惯,被包围,也是常有的事情,习惯了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刚开始,徐晃的进逼,虽然让他们担心,但是,还没有达到胆怯的地步,因为,数万人的包围,他们都是经历过,如果害怕这区区数千人。 不过,今日遇到的军队,与以往的越人部落明显不同,不但行进间极有章法,而且,那种数千人仿佛一个人的可怕的默契,更加的令的他们吃惊。这要什么样的军纪,才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除了中原的强军,什么时候,交州也有了这样的军队? 最吃惊的还是许靖,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在猜测对面军队的身份,而且,隐隐约约的,他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他尽管已经高估了刘尚的实力,但是,看到面前的军队,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吃惊,在看看身边的众人,很明显,不想一开始那么镇定,有个别人,更是脸色白了一白,能够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恐怕就是同样身为精锐的骄傲了吧,这些人,可是高翔不惜血本招揽而来的,都是越人中十分勇猛的战士。 大军立定,一片片寒光迎着太阳,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周围的喊杀声,渐渐的稀落。不用说,溃不成军的敌军,在徐晃部下的追赶下,要么上船逃命了,要么跪地投降了,现在,空下来的军卒,也是一个个围了上来,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除非那些人逃入水路,否则,插翅也是难飞。 “走快点,在啰嗦当心你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牛四大步流星的挤了进来,他的手里,拖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高翔满脸涨红,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好歹他也是一方诸侯,什么时候,被人像一头牛似的牵来牵去。 看到高翔出现,对面的敌军,明显发生了一阵骚动,许多人更是双目喷火,所谓主辱臣忧,高翔,毕竟是他们的主子啊,主子受辱,就是他们受辱一样。 徐晃颇为头痛的瞪了牛四一眼,骂道:“牛四,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叫你去高将军请过来,为什么五花大绑,怠慢了客人!” 牛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陪笑道:“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高翔心里肺腑,不过,人在屋檐下,还是活命要紧,面子没了,可以再挣,这命没了,一切可就结束了。他高翔有野心不假,但是在活命和野心之间,他宁愿选择前者。 也不用多说,高翔能够在交州这潭污水里春风得意,眼光也是老辣,不消徐晃吩咐,看到对面的情况,他就知道是怎会回事了,当即叹气道:“败军之将,承蒙将军救命之恩,若是将军信得过我,我情愿投降,绝无二心。” 这人倒是有些眼色,也免得徐晃再费口舌,他下了战马,挥刀砍断高翔身上的绳索,笑道:“高将军顺应天时,实乃明智之举,我保证,只要你真心归降我主,我主定然厚待。、” 高翔勉强一笑,任谁从万人之上跌到一人之下,有好心情才怪,他拱了拱手,指着对面道:“我是过去劝降他们呢,还是就在这里喊话?” 不在意的看了一眼那些亲卫,徐晃很大度的挥手道:“既然高将军归降我主,我们当时同僚,你尽管前去劝说他们归降,我在此静候佳音!” 感激的看着徐晃,尽管还是阶下囚,高翔对徐晃,依然还是产生了一丝好感,至于魏延,差点杀了他的人,躲还来不及,也没什么好说的。高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尽管全身被战马拖得几乎散架,他还是抖擞精神,挺着胸膛往自己的亲卫走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城中计议 自己的主公没事,那些亲卫都很高兴。事到如今,突围也是不成,不消高翔废话,大家二话不说,都是放下武器,跟着高翔一起投降。 徐晃大喜,一面派人收拢降卒,一面快马加鞭,把这里的消息快马加鞭送给了刘尚。 苍梧城外,已经被刘尚给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吴巨虽然要来了木离,但是却没有办法真的冲出城外。却是刘尚突然不进攻城墙了,反而把霹雳车集中到了四处城门,只要吴巨敢打开城门,就是乱石飞射,守军还没有冲出来,可能就在狭小的空间里,被砸死了一片,吴巨试探着冲了几次都是失败,只能无奈的龟缩不出。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城外的援兵上。 接到高翔投降的书信,刘尚正在训练士兵熟悉霹雳车。至于靶子嘛,自然是苍梧城门,反正两军相持,吴巨不出,除非他不顾伤亡,也休想短时间攻下,左右无事,干脆就在城外大练兵。 看过书信,刘尚心里也是惊喜,急忙找来刘晔,太史慈,把书信递给两人,笑道:“公明好快的速度,我原本以为,最少也要过了今晚,才能打败高翔的大军呢。” 刘晔面带微笑,眼珠子却是转了转,起身道:“恭喜主公,如今高翔投降,苍梧城当可不攻自破!” 太史慈顿了一会儿,也是醒悟过来,也是笑道:“军师所言不错,如今苍梧四面被围,高翔投降的事,吴巨很难得知,主公可趁着吴巨还蒙在鼓里,用计破敌。” 多日的阴霾,今日一朝而散,刘尚心情也是舒畅,笑对两人道:“那么,我这就派人设法联络城中,现在高翔已破,赖恭也该履行他的承诺了。”想起赖恭,刘尚就想到了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薛综,这个人可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就是所知道不多,刘尚也是知道,这个人的本事,在东吴文臣里,也是极为拔尖的,尤其是,薛综这人,不但文才好,还懂军略,才干与司马芝当在伯仲之间。对于人才,他从来都是不嫌多的。 刘晔显然想的更多,也没有刘尚那么乐观,他毕竟是军师,想得,也更加的全面,或者说,稳妥一些,所以,他又接过话头,谏道:“联络赖恭,这个是肯定的,可是,主公,如此天赐良机,若是不善加利用,却是可惜。” “敢问子扬之计。”刘尚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从善如流,而且两人关系莫逆,刘晔话没有说完,他就知道刘晔大致的意思。 刘晔心里衡量了一番,道:“赖恭此人,虽然有心向我们靠拢,但是,我们毕竟不熟悉此人,万一他临时反悔,我们也只能错失良机。主公何不趁着高翔投降,令人扮作高翔援军,然后趁机诈开城门,再令赖恭从另一侧打开城门,这样吴巨两面受敌,就是一面被打败了,我们还可以从另一边突破。” “就这么办!”刘尚双手一拍,发出一声脆响,也算给这次的军议,定下了调子。随后,苍梧城外的大军,在太史慈的指挥下,分别从四面开始攻城。这一次,堵在城门的霹雳车,也是分别掉开,支援攻城的士卒,压制城墙上弓箭的反击。 一切都很顺利,吴巨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抵挡霹雳车的办法,只能以无数盾牌遮掩,射下的弓箭,也是稀稀落落,很多守军,根本不敢把脑袋露出去,只是顺手搭箭,对这外面就射,也不知道那箭飞到哪里去了,能够被这样的弓箭射中,那才叫没天理了。 不过,霹雳车虽然是攻城的好帮手,但是,士卒,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等到城外的大军冲到城下,霹雳车也不得不停下射击。现在的霹雳车,可没有后世的准星,能够保证百发百中的,还是有一些石块,明明瞄准的是城墙,也可能中途落下,砸中城外的友军,这样的情况,刘尚自然不想发生,所以,冲到城墙下,就是无数的云梯,城上的守军,也第一次敢大胆的冒出头来,发泄一番憋了许久的闷气。 战争持续到一半,双方都是打出了士气。守军是居高临下,有了心里优势,刘尚的大军是因为军功刺激,一个个疯狂的很。看看相持不下,可能演变成一场消耗战,突然之间,刘尚中军传来鸣金之声。 撤退的信号一起,攻城的士卒都是飞速撤退,一刻也不敢耽误。城楼之上,吴巨带着众多将校,立在安全的地方,指挥着守军抵抗,见到刘尚才开始进攻,就突然收兵,都是不解。 却是赖恭福至心灵,敷衍了一会,就是推说肚子痛,起身告辞,吴巨也不留他,巴不得赖恭痛死了事。又是令人出去收敛战死将士的尸首。两边相安无事。 那么,为什么刘尚明知道高翔投降,城中又有内应的情况下,还要下令攻城呢?这确实也是刘尚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虽然高翔投降,最高兴的就是他了,不过,人家投降了,这要这么传进城里去呢?他还想用高翔作为奇兵。自然不希望吴巨得知真相,就算事情迟早会被发现,也可以利用时间差,打吴巨一个措手不及啊。可是,不让吴巨知道,城内的赖恭,自然也不知道,现在三天已到,他要是不把消息传进去,谁知道第四天,赖恭突然信心动摇,司马芝可是还在城里呢。 这时候,刘尚的攻城也就可以理解了。攻城的时候,双方都是厮杀在一起,尤其是城头,两边交战,情况更加的混乱,这时候,派一两个身手灵活的士卒,跟在攻城的人群里,趁机混入吴巨军中,反正,吴巨手底下那么多越人,平日里都是只认自家的首领,编制本来就是混乱,就是站在吴巨面前,他也不可能认清。就这样,刘尚全军攻城,掩护着那几个军卒悄悄的混入城中,吴巨很难发现得了。 等到攻城结束,守军懈怠,各自下城休息的空挡,那几个军卒急忙脱了军装,扮作百姓,把消息传递给了司马芝知道。 降服了高翔,司马芝也是大喜,他也是知道,活的高翔比起死的高翔更加的有价值。毕竟,赖恭的实力,还是太弱了,四面城门,都是吴巨亲信把守,就算趁夜突袭,也有失败的可能,若是有高翔前来赚开城门,可就省事多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智者所见略通,并非虚言。 收到了消息,司马芝当即动身,先派人前往赖恭府上打探,恰好赖恭也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真的闹了肚子,也坐在家中。司马芝很顺利的,就找到赖恭。 约定的三日期限,眼看着就要到了,这两天,司马芝一直没来,偏偏这时候来,赖恭也是猜到了几分,加上今日刘尚莫名其妙的攻城,前后一想,赖恭拿定主意,急忙找来薛综,两人商量片刻,联袂而出,一起前去迎接司马芝。 三个人就在前院走廊上,分庭抗礼,今非昔比,既然、打定了投靠刘尚的主意,两个人的态度,也变得热忱了起来,侍女奉上香茶,赖恭笑容满面,对司马芝拱手道:“子华果然是信人,说好了三日,一日不差,一时不少。” 司马芝知道赖恭这是无话找话,毕竟大家不熟,不过,这并不表示,在同一个主公下,三人没有亲近之心。司马芝也是客气了几句,然后看向赖恭道:“现在高翔已经归顺了我主,三日之约,已经完成,不知道二位的意思如何?” 薛综笑了笑,双手抱拳,对这刘尚大营的方向道:“既然辅国将军看得起我们,我们自然愿意追随左右,执鞭坠镫。” 终于得到两人承诺,司马芝也是欣喜,他也详细打听过薛综的背景,知道这人实在,不会妄言,现在两人亲口答应,当是下定了决心。他眯着眼睛,又问道:“既然二位愿意相投,何不选个时机,放主公大军入城,岂不是大功一件?” 赖恭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子华不说,我也有此意,只是吴巨这人,一向盯的我很紧。四面城门,也是他的亲信把守,想要打开城门,还须辅国将军全力配合,到时候里应外合,才有可能成功。” 一旁的薛综,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笑道:“适才听闻,高翔全军投降了辅国将军,这可是事实?” “敬文果然目光如炬!”司马芝赞赏的看着薛综,心中也是惊讶,没想到,这人如此机敏,仅从只言片语,就猜到了关键。 赖恭也是回过神来,尽管猜不透两人打得什么哑谜,也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他指了指薛综,道:“敬文,从现在起,我的军马,都是你来指挥,一切军情,你可同司马大人商量着办,不用问我。” 两人都是老交情,这些兵马,赖恭不过出的钱财,地位,真正掌握的,还是薛综。他也不客气,笑问司马芝道:“辅国将军打算何时取城,只要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 “有气魄!“司马芝翘起大拇指,又示意两人附耳过来,低声道:“实不相瞒,我主已经约定好日期,就在明日,你们可点齐兵马,攻打东门,东门之外,也会有人接应,至于西门,我们自有安排,到时候,所有人在右手绑上白布,免得错认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吴巨 “司马大人尽管放心,只要城外大军一到,我保证,城门一定能够打开!”赖恭满脸红光,严肃的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先把吴巨安插的内奸杀掉,免得消息走漏。”薛综也是果决,一旦有了决定,就是付诸行动。 这一切,都是极其隐秘的情况下发生,换了平日,吴巨早就察觉了,但是,现在城外大军云集,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对付刘尚上,很轻易的,他安插的内奸,被薛综一夜之间,杀个精光,同时,赖恭命令家人,躲入密道之内,然后,才放心大胆的召集士卒,专等明日的战斗。 同时,苍梧城外,原本安静的大军,也是突然间骚动起来,远处,还是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城上的守军听到动静,急忙报知吴巨,吴巨刚好巡城过来,看到城外敌军骚动,他也是好奇,急忙跑过来,仔细观察。 这时候,城外的刘尚大营,彻底的乱了起来,还有大片火光,时不时出现,尽管火灭的很快,依然可以看出,刘尚的军营,很可能受到了攻击。 而这个时候,敢攻击刘尚的,除了高翔,还能有谁,吴巨几乎立刻就是想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心中大喜,哈哈大笑道:“烧的好,给我狠狠的杀,要是乱军中杀了刘尚,那就更好了。” 不过,他也是明白,这种情景,出现的几率极其的微小,只能是过过干瘾。旁边的幕僚,却是悄悄的提醒道:“主公,高翔兵少,又是远道而来,恐怕不是刘尚的对手,还是要想办法接应才是。” 吴巨猛醒,一叠声道:“是了,是了,快传我令,速速点齐兵马,一旦看见高翔军马过来,就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 也有谨慎的幕僚劝道:“主公还是小心些,万一刘尚故意扮作高翔军马过来骗城,却是难以确认。” 恰好这时候赖恭上来,听了这话,冷笑一声,揶揄道:“要不老夫带着手下兵马下去接应,城门处,还是太危险了啊,万一伤了吴太守,可是不好。” 吴巨强忍怒气,狠狠的瞪了那个幕僚一眼,生气道:“高兄乃是为了助我而来,若是闭门不纳,像什么样子,传我军令,全军戒备,准备接应友军。”到底,吴巨还是听进去了些,也知道全军戒备,那样一来,哪怕刘尚使诈,区区数千人马,他也是不惧。 这时候,外面的厮杀声已经越来越近,只见当先千余人,都是发足狂奔,一面用盾牌,遮住身后密集的箭雨,又有一个中年文士,伏在马鞍上,在亲卫的保护下往这边冲来。他们身后,刘尚的数千兵马一拥而上,紧紧咬住不放。只是因为后方混乱,追击的人数才显得少了点。 城上吴巨看见,在没有怀疑,急忙下令弓箭手准备,等到那千余人到了城下,就是乱箭齐放,阻拦后面的追兵。 这时候,那个文士也是挺起身子,就在马上大叫道:“城上的可是吴太守,我乃许靖,快快打开城门,追兵快到了也!” “什么!是许靖!”吴巨吓了一跳,亲自跑到城边,认得果然是许靖,他更是没有怀疑,急忙下令开城门,许靖带着人一拥而入,追兵看到敌人进城,又被弓箭射住,只得骂骂咧咧的收兵回营,随后,城外军营的喊杀声也是停下,想来,高翔这次突袭,就是为了送许靖进城。 至于许靖被高翔强留在身边,吴巨也是知道,当时,他还羡慕了高翔许久,暗叹自己失了先手,早知道也是如此,不过,今日的许靖,毕竟是来救援他的友军,吴巨更是不敢怠慢,急忙跑下城头,接住许靖。 尽管一路逃命,许靖除了脸色微白,依然十分的镇定。两人也是熟识,相互见礼。吴巨劈头问道:“文休从何而来,高兄的兵马到了何处?” 许靖叹道:“刘尚势大,我主不敢正面抵抗,所以派我先入城来告之吴太守,请你明日一早准备大军,接应我主入城。” “这个自然,文休远来劳顿,且先休息一下,我这就派人整顿兵马,只要高兄大军一到,我们一起里应外合,杀刘尚一个措手不及。”吴巨连忙保证,又拉住许靖,就往自己府邸走去。 许靖跟上脚步,喘气道:“城外大军厉害,吴大人可要做足了准备,要是被刘尚趁机攻城,却是不好。” “这个晓得。”吴巨一边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太守府,众将闻听来了援军,又是许靖这等大名士,都来探问,赖恭也是夹在其中,两个人心照不宣,同时会心一笑。 却说城外刘尚大营,看到许靖成功入城,他也令人收了锅碗瓢盆,熄灭火堆,,徐晃、魏延都来拜见,内中就有那高翔,四十余岁,长的却是白净,身材也很高,看得出也是习武的。 见了刘尚,高翔急忙跪倒,不敢看刘尚的脸,只是口称道:“罪人高翔,见过辅国将军。” 今时的刘尚,久居高位,那股子威仪,早就超越了他的年龄,尤其是经历了那次绑架,刘尚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上位者天然的迫人气质,高翔败军之将,又是犯臣,如何不心惊,只是一心跪倒,希望刘尚看在他恭顺的份上,饶他一命。 在刘尚眼里,如今的高翔,不过是一个小虾米,杀不杀都是一样,而且,现在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刘尚也是露出笑意,亲自走下台阶,扶起地上的高翔,笑道:“元凤迷途知返,弃暗投明,实乃幸事,你在临贺,和睦汉越之民,保的一方之安,此乃大功,此间事了,我必上报朝廷,为你请官赐爵。” 作为胜利者,刘尚的态度,令的高翔受宠若惊,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就算不死,也可能会被废为庶人,看样子,没准还有机会重新获得官身,他如何不喜,只是,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前途,全捏在面前这个小娃娃的手上,只得打定了主意,感激道:“多谢主公不弃,在下无以为报,只能尽心竭力,为主公分忧。” 地位的转变,一般人难免都会有些怨言,难得像高翔这样,拿得起,放得下。刘尚也是意外,重重的拍了拍高翔的肩膀,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笑道:“原本你有伤在身,我是不应该这个时候叫你过来的,只是苍梧的局势,你也是清楚,现在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不知道元凤意下如何?” 高翔连连点头,道:“但凭主公吩咐,属下绝无二话!” 刘尚更喜,觉得高翔骨头可能软了点,也不失为一个人才,只要不给他兵权,坐坐县令,倒也是绰绰有余。当即,刘尚就令高翔休息一夜,穿戴整齐,用牛四为副将,带着三千山越兵,并高翔原本的一万士卒,装束停当,就在离大军十里的山里扎营。 第二日天蒙蒙亮,突然,刘尚大营又是传来一阵战鼓之声,随后,满天的厮杀声,就是苍梧城中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吴巨早就严正以待,翘首在城头观望。等了没多久,果然见到一彪军马,从远处出现,为首旗帜上,一个大大的高字,极为显眼。这时候的高翔大军,正在且战且退,想要往这边杀来。刘尚的大军,则是紧紧的咬住不放,想要包围高翔。 情况危急,吴巨一声令下,准备已久的大军打开城门,木离为先锋,区景随后,吴巨更是亲自压阵,城中四万大军,这一次就是出动了两万人,笔直的就朝刘尚军营杀去。 两面受敌,刘尚明显抵挡吃力,虽然没有崩溃,到底也是渐渐的由进攻转为防御,徐晃的破军营,也是被高翔点燃的大量火堆阻拦,不能前进。加上吴巨突然杀出,刘尚军大败,只能退守营寨,营中的弓箭,也是乱纷纷的射出。 高翔趁机带兵杀出重围,木离接着,双方通过姓名,也不敢恋战,都是飞速往城门移动。这时候,徐晃的破军营,又从旁边绕出,前来劫杀。旁边惹恼了木离,带着部下数千人,都是大戈长戟,一拥而上。徐晃知道厉害,急忙转向,改从两翼骚扰。 后面吴巨看见,催兵大进。无数箭雨射出,刘尚军四面围城,兵力分散,不得已,弃了营寨,往后就退。吴巨如有神助,一路上势如破竹,直追杀出三四里,看到刘尚四面接应的兵马赶来,才领着得胜之兵,回了城中。 城门口,吴巨恰好同等在那里的高翔遇到,两人相见,互相问候过了。吴巨意气风发的道:“高兄真乃福将,你一来,刘尚就退兵了。” 高翔也是欢笑,道:“全赖吴太守兵马强壮,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吴巨更是得意,同高翔并排走在一起,就下令重新打开城门,高翔兵马见了,乱纷纷蜂拥而入。把吴巨本队都是冲的七零八乱,又一个黑幽幽的壮汉,赤条条的,扛着一根铁锤,就往这边挤来。 吴巨眉头微皱,有些不悦道:“这人是谁,如此无礼!” 高翔也是脸色一沉,拉住吴巨的马缰道:“部下粗狂,倒是让大人见笑了,且随我过去,令这厮亲自跪下给大人认错!”吴巨不疑有他,只带着数十亲兵,一起上前。这时候,因为高翔的士卒蜂抢着入城,吴巨的本部兵马,反而也是挤在两边,吴巨往前一走,恰好被高翔的军卒围住,那个黑幽幽的大汉,不用说,就是牛四。看到吴巨过来,牛四大喜,吐了口唾沫,双手一撮,扛着铁锤就是冲过来,样子极为凶恶。 吴巨也感觉到了不对,勒马往后退。哪知道,马缰却被高翔死死拽住。吴巨大惊,脸色剧变道:“高兄,快松手,这人来者不善!” 高翔狞笑一声,非但不松手,反而握的更紧了,另一只手,却是拔出宝剑,一下子刺中吴巨的心口,低声道:“我也是来者不善!” “杀啊!”没有杀到吴巨,牛四大喝一声,扭身就朝城里杀去,高翔的士卒同时呐喊,对着身边的敌军就是一顿乱砍。 第一百二十三章 苍梧城破 高翔突然发难,吴巨,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心口剧痛,随后,意识渐渐模糊,只有高翔狰狞的面孔,依然十分的清晰。 这时候,吴巨的兵马才反应过来,尤其是他身边的亲卫,都是疯了一样,就是往高翔扑去,想要为主公报仇。高翔既然敢当场格杀吴巨,而不是选择抢夺城门这个比较安全的方式,自身的本事,也是不小。就见他飞速下马,一剑割下吴巨的首级,那些扑上来的亲兵,自有高翔身边的众人拦住。 吴巨一死,城边的守军顿时大乱,更何况牛四这批人,又是极其凶恶,见人就砍,就是他们想要组织抵抗,也要牛四肯给他们重新部署的时间。刚才的高翔的军卒看似乱哄哄的往里冲,内中也是藏着机巧。那就是,通过他们的这么一冲,不但占据了城门,使得城门无法关闭,就是吴巨的士卒,也是被冲的七零八落。 面对气势汹汹,凶恶迅猛的山越兵卒,城外的守军一时间被杀的抱头鼠窜。狼狈而逃。而吴巨的亲卫,也被冲上来的高翔亲兵乱刀砍死。 高翔火速割下吴巨的人头,用长枪穿了,就那么高高的挂起,战场之上,只需一抬头,就能看见。 “为吴太守报仇啊!”一个高亢的声音,突然从城内传出。慌乱的守军,突然听到这一声大喝,仿佛也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扭头看去。却是进城的区景,突然带着本部人马,又是往城门杀来。 话说回来,区景不是同吴巨貌合神离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却要带兵为吴巨报仇呢?事实也却是如此,区景好歹也是雄踞一方的人,投奔吴巨,本就是无奈之举,两人能有什么交情,值得他舍命出击。 但是区景也是明白,如果他这时候不趁着敌军人数还少的时候阻止守军重新夺回城门,一旦刘尚的大军来了,苍梧必定被破,那时候,还在城中的区景,不是死路一条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容不得区景不拼命努力。 城头之上,木离也是带着自己的部署,一起引弓搭箭,对着城外就是乱箭齐发。因为高翔出手突然,两边的人都是在城门处挤成一团。这一波箭雨下去,不但杀伤了许多高翔的士卒,就是大量的吴巨亲卫,也是被乱箭射死。 形势紧迫,木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又是大量的床弩,巨箭,调整了角度,开始向下俯射。城门处厮杀的双方,都是吓了一跳,赶忙往四面分开,冲进城中的牛四,也与带兵赶来区景杀作一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区景难得的硬气起来,带着手下儿郎,死战不退,而且,他们在城内,支援也是方便,视野更是开阔。加上城门附近的军卒,多有吴巨的亲信,这些人拼命起来,虽然单兵能力还是赶不上牛四率领的山越兵,不过有一话说得好,哀兵必胜,众志成城。而且,吴巨虽然死了,区景还在,木离还在,他们的部下,依然还能战斗。经过一开始的混乱,慌乱的守军也渐渐的镇定下来,开始了顽强的反击。牛四等人拥挤在城门洞里,受到空间的制约,施展不开,冲了一段路,就是无法突进,眼看着,战事陷入胶着。 就在这时,突然东门之处,火光漫天,喊杀震地。厮杀的双方,都是顿了一顿。区景的心中,突然略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城上的木离,也是突然脸色大变。手中的大刀,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 而牛四等人,却是突然出现了狂喜之色。高翔也是反应过来,大呼道:“东门被破了!大家杀啊,大把的功劳,就在眼前!” “杀啊,杀啊!”牛四仿佛一头野性的公牛,丢了铁锤,扛起一面铁盾,就往前面顶去。城中的守军,为了防止敌军突进,前面大多都是无数的长矛,但是,长矛的威力,在厚实的铁盾,还有牛四那野蛮的冲撞下,被碾压的粉碎,尽然硬生生的被牛四撞出了一个缺口。 其余的山越兵看见,士气大涨,一些强壮的士卒,有样学样,扛着铁盾,就是疯狂的往前冲。他们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刚才没有命令,才一直忍着。 这时候,牛四这支山越军,才真正露出他们狰狞的獠牙。超强的身体素质,骨子里好勇斗狠的天性,使用在战场上,其威力,不下于一头史前怪兽,扑入垂死挣扎的狼群之中,哪怕狼群在凶恶,在怪兽无匹的力量面前,也只有崩溃一途。 东门的战火,直接的影响就是原本还在抵抗的士卒,大量的逃亡。他们也不是傻子,现在堵在城门口的这些人就已经够顽强了,如今东门又被破了,再不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人死不能复生,如果吴巨还在,要他们卖命,也无可厚非,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区景就算再有能耐,威望再高,他又不是吴巨,如何能够阻止守军溃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牛四带着山越兵横冲直撞,把围堵的口子,越撕越大。外面的高翔士卒,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城门口人流松动,都是一窝蜂的,嚎叫着往里面扑去。 节节溃散的守军,也冲乱了区景原本的阵型。随着更多的刘尚军卒的涌入,两边的士卒,都是乱纷纷的杀做一团,开始了混战。 这个时候,不甘心失败的区景,还想聚拢士卒,再来一次反击,希望能够打退了进城的士兵,木离却是飞也似的杀了过来,扯住区景,就往南门冲去。 区景双眼血红,仿佛一个输光了的只剩裤子的赌徒,还想用身上这最后一块布翻本,他挣扎着,吼叫着,咆哮着:“冲啊,。杀啊!大家一起上,杀刘尚小儿啊!” “啪!”乱军之中,木离很干脆的甩了区景一个耳朵,大声吼道:“区景,你醒一醒!事已至此,还不趁机突围,难道想把我们手中最后的士卒也赔进去吗!” 区景懵了,也是从那种杀红眼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哭丧着脸,一言不发的跟着木离,带着剩下的残兵就往南门冲去。 最后的大将也是逃了,苍梧守军的抵抗意志,也是突然间崩溃,不知道哪个带头,丢下了兵刃,认命的跪在了地上,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除了城中央,依然还有喊杀声之外,整个苍梧,都变得静悄悄的,这样一来,城中央的战斗,也就显得格外的恐怖,惨烈。 没错,就是惨烈,因为城中央太守府中,不但住着吴巨的家小,还有他从荆州带过来的那一千个锐士。 虽然吴巨死了,这些人都是慌乱,不过,到底他们也是百战的精兵,深受吴巨厚恩,所以,城门一破,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逃跑,而是前来救援吴巨的家人。 就在这里,这些精兵与同样带着人赶来的赖恭相遇。赖恭的人马,如何是这些锐士的对手,一阵冲锋,就被杀的七零八落,不过,这些锐士的人数还是太少了,虽然他们打败了赖恭,成功的冲进了吴巨的府邸,但是,也被闻讯赶来的刘尚带着重兵团团围住。只是因为这些人的反抗,也着实的激烈,刘尚组织了几次进攻,都因为地形的原因,而被打退了。 一时间,两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其实,刘尚也完全可以依仗优势兵力,一举全歼这些人的,不过,出于爱才的心理,刘尚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清剿城中零星的抵抗,,众将也是带兵前来,把这座太守府围的水泄不通。刘尚骑着追风,立在最前面,他的对面,不足三百米远,就是吴巨所在府邸。府邸外面,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更有许多尸体,倒在地上,不用说,这些就是刘尚进攻无果,折损的士卒。 “主公,不能在等了,现今苍梧人心惶惶,若是不能迅速平定这最后一处抵抗,恐怕迟则生变。”司马芝脸色沉重,他虽然也很敬重这些忠勇的士卒,但是,和刘尚的大业比起来,这些人,又显得无足轻重。 刘尚叹息一声,看向一边的赖恭,问道:“你久居苍梧,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劝降他们吗?” 赖恭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照实说道:“这些人都是吴巨的心腹,说是吴家的死士,也不为过,除了吴巨,想要他们投降,恐怕无望。” “可惜了!”刘尚叹息,“这样忠勇的锐士,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这些人心存死志,再劝也是无用,莫不如我调来霹雳车,成全他们?”一旁的太史慈脸色严肃,看着高大的吴府,眼神闪过一抹敬重。 艰难的点了点头,刘尚同意了太史慈的主意。这座府邸,防守太过森严,用霹雳车轰击,可以避免很多无谓的伤亡。不过,当太史慈就要转身,调来霹雳车的时候,刘尚又是犹豫了一番,叫住太史慈,道:“我同吴巨虽是敌人,却不关他家人的事,你可派人前去喊话,看看他们能不能放出吴巨的家人,我保证,决不伤害他们!” 一旁的薛综,一直在观察刘尚的举止,以此判断刘尚值不值得的自己辅佐,听了刘尚这番话,他的心中,却是暗暗点头。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刘尚可能会赶尽杀绝。那样一来,固然能够永绝后患,但是,也显得刘尚的心胸不够宽阔。而心胸狭隘的君主,就是优点再多,成就也是有限。刘尚的表现,无疑是让他满意的。 其实,刘尚此言一出,暗自点头的何止薛综,就是他旁边的许靖,那也是暗暗点头。原本,他并不是太愿意投靠刘尚的。毕竟,他同许邵,天生就是不对付,这真要是同殿为臣,实在有些别捏,不过,刘尚今日的言行,却是令的许靖下定了决心。不谈刘尚的实力,就是他的胸怀,就值得他许靖看好。纵观整个南方,像刘尚这样大度的胸襟,不说绝后,也是空前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唇亡齿寒 众人各怀心思,默不作声的看着一个信使,小心翼翼的往吴巨的府邸走去。为了安全,这个人穿着厚厚的甲胄,提着盾牌,一步步接近大门的台阶。 “吱呀!”吴府的大门,突然露出一条缝隙,吓了那个信使一大跳,好在,门缝里,只是走出一个军卒,并没有发起攻击。那个军卒仇恨的远望了刘尚一眼,也看着信使,大声喝道:“我们不是说过了吗,只有战死的好汉,没有投降的孬种!” 那个信使强自镇定,大声喝道:“呔,你们这些贼军可是听清了,我家辅国将军仁义无双,说道两军交战,不干各自家人的事,你们抵抗是你们的事,可是拖着吴太守的家人一块赴死,却是为何?奉劝你们还是放过吴巨的家人,我主保证,不会伤害他们一根寒毛!” “说完了吗?”那个军卒冷漠的说道。 “完了。”信使警惕起来。 “碰!”大门重重的关上,随后,再也没有声息传出来。信使灰头土脸,只能赶紧的跑了回来。 “子扬,你说他们会听进去吗?”刘尚有些疑惑,他一番好意,难道这些人真的打算玉石俱焚?霹雳车可是已经在路上了。 “难说,不过主公还是再等等,反正霹雳车也快要来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刘晔也有些疑惑,不过,普通士卒的想法,他还是有些不了解。 “轱辘轱辘!”一辆辆霹雳车被推了上来,只等刘尚一声令下,就可以攻破吴府的大门。这时候,刘尚的手,也是举起,只是,迟迟没有落下。所有人,都是屏住呼吸,注视着刘尚的右手,他们敬佩那些勇士,但是,他们也知道,放过他们,却是不可能的。 刘尚的心中,也是颇有些挣扎,打了这么久的仗,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甚至于,他的心中,还有些羡慕死掉吴巨,能够在一生中,拥有这样一支部队,就是死了,也不算遗憾。 “吱呀呀!”就在刘尚痛下决心,打算送这些勇士一程的时候,吴府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群妇孺,苍白着脸,胆战心惊的走了出来。关键时刻,那些人还是放出了吴巨的家人。 刘尚也不刁难,自有人领着他们,前去认领吴巨的尸身。没有了顾忌,刘尚的手,再一次举起,不过,这一次,他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需要了。就在吴巨的家人走出家门的那一刻,熊熊的烈火,突然燃起。劈劈啪啪的火苗,蹿起老高,大股的浓烟,笼罩了整个吴府,那一千锐士,也伴随着大火,化成飞灰。 熊熊的火光,映照出刘尚黯然的脸,这一场仗,可以说是他最不想打,也最不忍打的了,残酷的战场,从来就不缺少这样的勇士。他深深的叹息,吩咐身边的从人道:“等火灭了,找到他们的尸骨,好身安葬!” 周围的将士,大声应是。满眼肃穆的看着那肆虐的大火,吞灭了整个吴府。这把大火,也宣告苍梧这块土地,正式换了主人。 仅仅四日,苍梧这座坚城,就被攻破,虽然是因为里应外合,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所造成的影响,依然是十分巨大的。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附近的越人,习惯了交州那种大大小小的械斗,所有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而且,苍梧的吴巨,虽然实力在中原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笑话,但是在交州,那也是极为的强悍了,尤其是,这些年,吴巨一直坚持修筑苍梧城,为的就是给刘表将来攻打交州铺路,所以,苍梧的城防,可以说极为的坚固,不比士家经营的交趾要差。 很多人都在关注刘尚同吴巨的交锋,很多人也在猜测,这一次战争,将会持续三个月,六个月,还是一年,但是,出乎意料的结果,所造成的震撼,也是极其具有冲击力的。 不说别处,就是交趾的士燮,听到苍梧城破的消息,也是吃惊的手里的筷子掉了,也没有发觉。更别说一直叫嚣着攻打南海的士武,更是直接吓的脸色发白。 不过,恐惧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扑面的压力。如今南海破了,吴巨死了,高翔也是投降了,整个交州,除了那个割据一方,自立为占城王的区连,刘尚已经没有可以再去攻打的目标了,不可阻挡的,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必然是他士家无疑。 谁叫他们士家占据了交州大部分的郡县,谁叫士燮是交州刺史,整个交州,名义上的统治者。吴巨身死的消息一传来,士燮当即召集了各自的兄弟,一起前来交趾的刺史府议事。 这一次议事,完全就是交州士家的一次家庭会议,士壹,士匡,士武,士袛,士微等士家上下两代齐聚一堂,尤其是士壹,现为合浦太守,乃是首当其冲,最为重要。吴巨败亡的消息,也是由他最先传来的。 等到众人到齐,作为一家之主的士燮,才姗姗来迟。同自己的兄弟,子侄问好。士家的众人,也是急忙回礼。士燮平时在家,就是十分的有威仪,就是无法无天的士武,都是有些发憷,所以都是规规矩矩的,坐的一板一眼。生怕因为坐姿的问题,被士燮数落。 但是今日的士燮,哪里有这个闲工夫教训他们,他只是皱着眉头,坐在主位上,沉声问道:“现在刘尚破了苍梧,交州七郡,除了区连的占城不算外,交州三分,刘尚已有其一,这对于我们士家来说,却是一个威胁啊。” 士武最沉不住气,脸带怒色道:“我早就说过,这个刘家的小子狼子野心,偏生大哥要跟他讲什么规矩,要照我以前的说法,大家齐心合力,早就把这个刘尚杀的找不着北了,哪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被他个个击破!” 这句话看起来有着指桑骂槐的嫌疑,若是别人,恐怕早就发怒了,但是了解自己弟弟脾性的士燮,却是轻轻一笑,主动承认道:“这一次,却是三弟说的有理。谁能想到刘尚竟然真的凭借不足三万兵马,就迅速的平定了两地。” 士壹沉着脸,安慰道:“这也不能怪大哥。也是我们交州偏远,比不上中原人杰地灵。若是我们交州也是能人辈出,何至于如此。” “闲话休说,现在吴巨死了,高翔也降了,我们已经退无可退,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如何抵抗刘尚那种犀利的攻城利器。”士武嚷嚷道。 如今霹雳车的事,也算是闹得交州人尽皆知了,士燮当然也是收到了消息。尤其是南海那一战,刘尚霹雳车大发神威,杀的区景连抵抗都是不能,就是弃城而逃,震撼的何止是交州,恐怕荆南都是有了传闻。这一次专门召集家族的精英过来,与其说是商议攻打刘尚,还不如说是商议如何破解刘尚的霹雳车的。 士壹想了一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刘尚的霹雳车虽然强悍,但是想要光靠霹雳车攻破城池,小城还可,换了坚城,却是不可能。这一点,从苍梧的情况就可以看出,到最后,刘尚还是靠着里应外合的计策,才一举成功的,可见,这种霹雳车虽然强悍,到底,威力也是有限,只要我们平时多准备巨盾,火箭,不让那些霹雳车靠近城墙就是了。” “说到底,死守只会给敌人可乘之机,还是需要变守为攻,才是正道。”作为士燮的长子,士袛也在一旁补充道。 “我们可以把城外的防御工事加深,加长,而且,我们的城池不比苍梧,除了内城,还有外城,只要守备得当,刘尚的霹雳车也只能算个威胁,还不足以致命。”士匡缓缓的补充道。 “还是年轻好啊!”看到自己的小辈一个个斗志昂扬的样子,士燮心怀大慰,摸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子侄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 士壹见此,咳嗽一声,惊醒了众人。大家这才发现,士燮一语未发,都是有些讪讪。士燮却是不以为意,看向自己的长子,笑道:“袛儿以为,若是刘尚来攻,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士袛想了想,沉声道:“交州乃是我士家的,刘尚真敢过来,孩儿愿意带兵前去据敌!” 士武却不甘心,拍案而起,大声叫道:“凭什么要我们等他来攻?干脆照我以前说的,我们尽起大军,直接杀过去,刘尚兵马再多,还多得过我们不成?交州本来就是大哥的,大哥只需登高一呼,无数越人勇士就是影从蚁附,不消我们出手,就是满地的越人,就能够杀的刘尚疲于奔命,我们在趁机袭取南海,苍梧两地,刘尚在交州没了根基,不过是无根的浮萍,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众人大惊,尤其是士燮,更是吓了一跳,他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刘尚毕竟奉了皇命,若是我们没有理由,就是攻打,那与乱臣贼子何异?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若是他不来攻我们,我们也万万不可轻易挑衅。”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士武一跺脚,站起身来,狠声道:“刘尚已经杀到我们家门口了,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我听说当今天子在曹操手里,就是那提线木偶,他的话,连个屁都不是,偏生大哥还顾念着他是天子,他何曾当你是臣子了?” “住口!”士燮脸色涨红,显然气得不轻。士壹也是眉头一皱,不过,却没有开口指责,反而看着士燮,沉声道:“三弟说的没错,我是从中原回来的,中原的乱世,已经到了,若是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那臣子,迟早被人吞并,大哥就算不愿意割据为王,为了我们士家,也需要保证占据交州全境,才好独善其身!” “是啊!大哥,我也不是真的要造反,就是要坐山观虎斗,我们也需要本钱啊,如今刘尚虎视眈眈,我们不发威,恐怕人人都以为我们好欺负,交州士家的威望,很可能一落千丈啊!” 士燮脸色挣扎,看着下面的族人,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神都是露出一种渴望,那是对权利的渴望。士燮叹息一声,他知道,再要反对,也是徒劳,一旦这些人有一个忍不住,挑衅刘尚,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于是他下定决心,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们可各回辖地,召集人马,我倒要看看,刘尚夺了两郡之地,是否还那么贪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苍梧军议 苍梧经历吴巨数年的苦心经营,十分的坚固,所以夺下了苍梧,刘尚也正式的把主力部队屯驻在苍梧城中,至于南海,则派立下大功的司马芝带着五千降卒,前去镇守。这时候,从庐陵出发的一万新兵已经抵达南海,司马芝本人也是智计过人,刘尚也没什么担心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攻占了两郡,他的就志得意满了。虽然夺取了相当于后世的广东,他的心里却是很是骄傲,可是,这也意味着,他与交州士燮之间的缓冲地带,彻底不存在了,双方之间的战事,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刻。 这时候,就可以看出情报的重要性了,交州的士燮,虽然也对刘尚极为关注,但是,他的关注,还是从刘尚进入南海之后,在以前,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盘踞豫章的刘尚,真的有那个胆子,敢攻打交州的。这倒不是说他小瞧了刘尚的实力,或者说自认为交州的强大,而是交州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块土地天然就有的安全感。此时的交州,毕竟是还是汉朝的边地,可是实实在在的蛮荒之地,劳师远征,一旦陷入战争的泥潭,所费的钱粮不说,就是征战的士卒,离家万里,时间久了也可能发生哗变。 反观刘尚,自从打定了攻占交州的战略之后,就不断的派出探子,深入交州各地,搜集情报,初期的效果可能不太明显,但是,一旦交州有什么大的动作,刘尚却可以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作出反应。相比起士燮的后知后觉,刘尚可以说,已经在一定的程度上,占据了先手,也抵消了一些异地作战的信息闭塞。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一点,以前如此,在现在也是如此。就好比这一次士家的秘会,刘尚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一看到交趾各处的兵马调动,也是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几乎就在士燮刚做出决定,派人往各县收拢兵马的时候,坐镇苍梧的刘尚,已经收到消息。也大致判断出了士燮的心思。毕竟,能够用这么短的时间攻下两个郡,就连他自己都是吃惊,虽然里面有着偶然的因素,但是,其震撼,也造成了交州的一场大地震。换了是他,也不可能放任一个咄咄逼人的对手,继续壮大下去,出兵是必然选择。 于是,刚刚占领了苍梧,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刘尚又是召集众将,开始商议应对士燮有可能的进攻了。这一次,不但刘尚从豫章带过来的众将齐聚,就是高翔。薛综。许靖等人,也被刘尚一起找了过来。 作为降将,能够受邀参加刘尚的军议,高翔与许靖都是受宠若惊,两人恭恭敬敬,随着众将一起,按照官职不同,分列在两边。 作为刘尚手里的王牌,破军营的主将,徐晃第一个站起来禀告道:“回禀主公,属下探马报知,区景等人已经出了苍梧,正往郁林方向逃窜。” 这人还真能跑!刘尚沉着脸,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却没有作出任何表示,又让徐晃就坐。 身边的刘晔,这时候就不得不开口提醒了,“主公,虽然士燮的进逼迫在眉睫,但是区景此人在越人中素有威望,更有木离这等越族头目支持,却不能掉以轻心。” 主位上,刘尚摸着下巴,沉声道:“郁林之地,本来就是越人占多数,区景逃过去,也是理所应当,就是我们有心,在没有同士燮决出胜负之前,也是有心无力啊。” 刘晔眉头一皱,也觉得刘尚说的有理,只能闭口不言。虽然,当初故意放走区景,是他出的主意,但是,谁知道区景这次居然脑子开窍了,不去投奔合浦的士壹,反而一头往郁林跑去。 倒是第一次出席军议的薛综,脸上有种跃跃欲试的表情,只是,他初次来投,还没有摸清刘尚的脾气,也不敢冒然插言。 坐在他右手的许靖眼尖,沉思了一会,看到气氛有些凝重,于是缓缓开口道:“其实区景这人,倒是不难对付。” 刘尚耳朵一动,有些期待的看着许靖,问道:“哦,文休可有妙计,能够解决区景这个麻烦?” 没错,就是麻烦,没了根基的区景,已经再也无法作为刘尚的对手了,充其量,他也不过是一个麻烦,一个在刘尚即将同士燮交锋的时刻,能够威胁到他侧翼的隐患。但是这个隐患,他又不能不慎重对待,万一两军相持,这个麻烦,也有可能变成一场灾难。 许靖摸着下巴长长的胡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高翔,却是笑道:“区景所依仗者,不过是同越人亲近,能够得到许多越族部落的支持,若是主公能够令的越人投向我们,当可斩断区景一臂,而且,没了越族的支持,区景就无法补充军队,没了军队,光凭着他的残军,是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的,那时候,不须我们动手,主公只需备好千金,区景人头,自有人奉上!” 刘尚眼睛一亮,觉得许靖的想法可行,只是,他的也只是觉得可行,并不认为能够万无一失,他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道:“我们初来乍道,恩信未立,蛮夷不附,文休可有办法,能够让他们归附?” 许靖满脸含笑,依旧是那种不慌不忙的样子,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着急。不过,这样的姿态在刘尚看来,却是自信,是胸有成竹。受到许靖的感染,刘尚也是笑了起来,指着他道:“文休有话快快讲来,再卖关子,我可是要下令拉出去打你三十大板!” 这句话一出,在坐的众人皆笑,刚才沉闷的气氛,也被打破,刘晔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他虽然智慧过人,到底比不上许靖这些在交州生活过一段日子的人,自然也很想知道,他会如何招抚这些越人。 三十大板的威胁,自然吓不倒许靖,他还是那种不慌不忙的样子,话锋一转,说道:“敢问主公,对于一年前苍梧各县夷越民众叛乱之事,是如何看法?” “这个….”刘尚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越人起义,归根到底,也是各处县令贪得无厌,横征暴敛过重所至。” 许靖暗暗欣喜,觉得刘尚能够一眼看出问题的关键,也是可喜。当然,并不是说别的人会看不到这一点,不过,很多人虽然也知道原因,但是,出于上位者的习惯,他们通常都会首先关注越人的起义这个背叛的事实,认为是越人不服王法,反而会选择性的忽略背后的原因。说到底,赋役的征调,最终的得益的,还是他们。这也是吴巨明知道自己的赋税过重,依然不去制止的原因。他一心只依仗着兵马的强壮,想要以强力压迫越人屈服,谁知道适得其反,反而激起了苍梧全境的汉越百姓的反抗,最终,还是靠着高翔的援军,才勉强平定了这场叛乱。这也导致了吴巨的军力削弱,以至于面对刘尚的进攻,抵抗的十分勉强。 在坐的众人,都是才思敏捷之人,或许许靖一开始说的令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刘尚随后的结论一出,大家都是眼前一亮,刘晔最先反应过来,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随后,薛综、赖恭也是精神炯炯,显然,也相通了事情的关键。最明显的就是高翔,他一向就是拉拢越族,才一步步走过来的,感触最深,许靖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五分,也是微微颔首。 众人的表情,刘尚一一看在眼里,心里也是轻松了不少,对许靖笑道:“多亏了文休提醒,我们初来,若是一味的的仰仗军力,就算最终夺下交州,也不可能长久。只有收拢汉越之人,再辅以兵戈之盛,才能长治久安,一劳永逸。” 面对刘尚的夸奖,许靖的表现,依然很平静,他只是很谦虚的谢道:“主公谬奖了,我只是抛砖引玉,具体如何做,还需要主公拿主意。” 抓住了关键,刘尚脑子飞速转动,却是想到了一人,眉头又是紧皱,道:“只是交州士家,在越人之中威望极高,若是他们驱使越人来攻,这个安抚之事,却是不太好办。” 许靖笑而不言,只是以目示意。刘尚也反应过来,现在人多嘴杂,不适合商讨过于机密的的东西,也是他也停了口,同众人商议了苍梧城中的各项事务,又派徐晃带兵密切关注合浦方向的动静,至于郁林,虽然也是士家的势力范围,不过那地方偏远,军力也弱,不必合浦那种战略要地,刘尚只需派人严加警惕就是了,双方的交锋,最终还是在合浦一带。刘尚的兵力调配,也是针对合浦而设置的。 不说其他,苍梧各项事物处理完毕,众人识趣,纷纷告退,只有许靖,刘晔留了下走。刘尚本来想动身,带着两人一起去内堂商议,不过,临时起意,却是派人赶出去,把薛综又给请了回来。 薛综回来,看到刘晔许靖在坐,心中顿时明了,感激的看着刘尚,恭敬的行礼,道:“主公呼唤我来,可是为了安抚越族之事?” 刘尚眼带赞赏,暗道这个薛综,果然是个人才,他笑了笑,指着自己身边,道:“敬文,过来坐在这里,你可是久居交州,招抚越民之事,缺了你可不行!” 薛综大喜,心中突然有一种感动,急忙坐到刘尚身边,作出倾听的样子。他可是知道,刘尚能够让他参与如此重大的决策,这可是个难得机会,不说刘晔之才,就是许靖,那也是如雷贯耳的大名士,能够与这些人坐在一起,这对于还很年轻的薛综的来说,也是激动非常。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亲越之策 虽然对于刘尚令薛综参与进来,许靖有些意外,不过,薛综之才,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觉得不妥,只是整理好腹稿,才郑重的进言道:“越人本性桀骜,确实难治,不过,其族人归属大汉,已经数百年,言语习俗,更与汉民无异。若是主公以强兵压迫,不但靡费时日,消耗军力,万一北方有变,我们也很可能会被拖住脚步,分身乏术,所以,我认为,对于越人,只能以安抚为主,不可大动干戈。” 刘尚点头,脸色肃然道:“越人与汉民,本无不同。我也不忍妄动刀兵,以至双方结怨。只是安抚之策,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成就,现今士燮的威胁就在眼前,却是难办!” 提起士燮,许靖也是眉头不展,他虽然看出来亲越是控制交州的关键,但是,就像刘尚所说的那样,士家在交州,对越人的影响,不亚于越人本族的长老,若是士燮真的驱使大批越人为兵,还真是一个问题,杀的多了,恐怕招致越人怨恨,不杀呢,又会助长越人的气焰,认为己方软弱可欺,更加的肆无忌惮,不服管苏。 一旁的薛综,脸色又是一动,想要说话,但是又有些犹豫。这时候,他就坐在刘尚身边,恰好被刘尚见到,他想了想,发现自己四人,只有这个薛综,对交州的情况最熟悉,也有才干,于是笑道:“敬文,你可是有什么妙策,说出来大家听听。” 说起来,刘尚的年纪,还没有薛综大,但是,听到刘尚问话,薛综的心里,却突然变得极为紧张,他也是第一次,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当着两位重臣以及刘尚的面亲自发言,说不紧张,那是假的。除非天生神灵,谁会在这样大的压力下还能从容不迫的,说到底,薛综才干也是极高,不过,别忘了,他现在才还很年轻,更没有做过什么大官,所谓的指挥若定,终须要不断的磨炼,才能够养成。 不过,好歹薛综也是带过兵,学问渊博,身上自有一股子自信。他的紧张,只是持续了几个呼吸,又是开始变得镇定了下来,尽管,语气还是有些抖,不过,说话也是流畅了起来,他仔细想了想,说道:“主公容禀。交州士家,在越人中虽然威望极高,不过,这一点,并不代表士家,对越人的搜刮就轻了,只是相对于别的地方,士家的赋税,还在可以接受的地步。但是,不知道许公注意到了没有,士燮出行,哪一次不是鸣钟磬,乘华车,前呼后拥,不下数千,夷越之民,焚香推车,拜服于道。这样的子固然威尊无上,震慑人心,不过,所耗费的民力,必然不少!”说着说着,薛综却是有些心虚,因为他说了这么多,好像有些偏题了。 一边的刘晔却是突然眼冒精光,惊喜的叫道:“敬文之意,可是说士家对待越人,乃是立威为主?” 薛综也是惊喜,还是因为紧张,他才说了有些不着边际,见到刘晔听懂了,他急忙点头,道:“没错,我要说的就是如此,士家之所以能够压住越人,靠的就是这些年形成威名,使得很多人不敢反抗,若是能够令的士家丧失威望,士家的实力,最少去了一半!” “好一个薛敬文!”刘尚兴奋的拍了拍大腿,又拉住薛综道:“若非你提醒,我们恐怕还想不通事情的关键!” 薛综谦虚道:“我只是比较交州情况罢了,就是我不说,主公迟早也会主意到的。” 摆了摆手,刘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明白自己拿拿大方向还行,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还是需要薛综这样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行。 刘晔被薛综提醒,也想到了一条计策,对刘尚进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既然士燮以威,主公何不以仁,士燮恃强,主公何不扶弱?” “还请子扬详细说来!”不但刘尚,就是薛综与许靖也是脸色肃然,想要看看,刘晔会如何处理越人的事,要知道,刘晔的话一出口,有很能就为以后处理与越族的关系定下了基调。 刘晔也知道事关重大,理了理思绪,沉声对刘尚言道:“历来越人叛乱,都是因为赋役繁重,百姓不堪重负所致。士燮治越之策,也不过是树立威望,压迫越人的反抗之心。归根到底,士家只是减轻了越人的赋税,并没减轻越人的徭役。所以,他们才可能一出门就是前呼后拥,万众跟随。若是主公能够轻徭薄赋,少征或者一段时间不征赋税,百姓闻听,自然归心,此所谓仁政。” “那扶弱呢?”刘尚心头一动,脸色更加的严肃,显然。刘晔的话,他听进去了。许靖与薛综也是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刘晔笑问道:“至于扶弱嘛,主公来时也是看到,越人勇悍,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为什么我们能够用少量的兵力,能够打败数倍与我们的越人?” 刘尚脑子里灵光一闪,也是笑了起来,拍手赞道:“好一个扶弱,子扬之言,却是振聋发聩,令人头脑一轻。” 听得正起劲,两个人却是突然打起了哑谜,这可急坏了许靖与薛综,两人大眼瞪小眼。还是许靖仗着年纪大,开口问道:“这个扶弱,主公可否明说?” 刘尚又笑,对两人解释道:“文休与敬文想必都听过我在豫章施行的各项措施了,子扬的意思,就是教越民耕植,改善越人的生活。只要地方官能够对汉越百姓一视同仁,何愁越人不倾心归附?”说完,看着刘晔,两人同时点头,十分的有默契。 听完刘尚的说明,许靖薛综同时叹服,这些措施,其实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因为以前的交州地方官,也有很多人这样做的,不过,他们做的,都是零星的,分散的。而刘尚所要做的,就是全面的,高调的把这些措施推广开来,弄的人尽皆知。使的越人能够完全的相信,而且,这些措施一旦真的开展起来,除非士家也有样学样,否则,要不了多久,得了实惠了越人,是不会再站在士燮一边了。可是,有一句话说的话哦,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士家子弟,真的有那个决心施行改革吗? 起码,刘尚就不相信士家的人,有那种壮士断腕的决心。要不然,士家也不会据有交州如此稳定的后方,却一直偏安了,可见,士家的人,都是些只想保持既得利益的人,最少,士家的主流,是如此打算的,而刘尚,就是抓住他们的这个软肋,从另一个层面,发动一场无声的战争。 当然那,这些都是个人的想法,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毕竟不同,也不是每个人,都向的那么深远,那么透侧。 就这样,安抚越人的措施,就在苍梧的太守府中,由薛综开头,刘晔补充,最终由刘尚拍板,算是正式的确定了下来。不过,想要立刻施行,也需要时间,亲越虽然急迫,但是抵挡士燮的攻击,却更加的紧迫。 因为,这一天,士家的人终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那就是起兵把刘尚驱逐出交州。所用的名义,自然是士燮交州刺史的身份。尽管,这个身份,是他自封的,时候找朝廷追认的,但是交州一地,士燮的这个身份,还是得到了众人的肯定。 同时,逃亡郁林的区景,也在木离的帮助下,重新站稳了脚跟,并且跟郁林太守士匡接触上了,现在,他就跟随郁林太守士匡一道,带兵一万,一起往合浦赶去。 交趾的士燮,也带着交趾的军马三万人,赶到合浦,加上士家从其他各地调集的兵马,汇合上合浦城中原来就有的两万人,约有十万人,诈称二十万,又征调了大量的越人民夫,押运粮草辎重。 经历了长久的和平,合浦城外,又是重新出现了大量的军营,从城门一直延伸到了十里之外,绝对是旌旗蔽日,长矛横空。就连往来的行人,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出城一步,山雨欲来,哪怕普通的百姓没有这个文才,也是能够感受到的。 而这个时候,就在苍梧南海两地的百姓惊恐万分的时候,屯驻苍梧的刘尚,却一方常态的开始了大量的裁军。这些裁掉的军队,都是一路上抓来的俘虏,刘尚只选择了其中受过训练的强壮军卒,补充各军。这样一来,除了破军营的士卒依然只有五千人外,定难军的已经扩张到了三万人,牛四的山越兵,也增加到了一万人,其余的降卒,一部分被释放,大部分却是被集中起来,开始在南海修筑大量的防御工事。就是霹雳车,刘尚也调集了数十辆过去。 士燮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大军全力攻破南海,切断刘尚同武昌的联系,然后聚集优势兵力,攻打孤立无援的苍梧。为了能够迅速的攻下南海,士燮可是自己手里的精兵,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各地的越人,也正如刘尚所料,开始蠢蠢欲动,就是苍梧这等重兵云集之地,也时常有零散的壮汉出没。 诡异的气氛下,时间,已经快要进入五月。春耕,结束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调兵遣将 士家兵马的调动,终于打破了交州长久以来的沉寂。这块大汉最后一块平静的地方,因为刘尚的到来,到底卷入了战火之中。 合浦城外,士燮一身戎装,坐在中军的最中央,他的身边,士家的子弟,按照辈分的高低,坐在他的身边。文武将佐,济济一堂。其中就有许多中原避难交州的名士,比如袁微、恒邵、张旻、程秉等众。流亡的区景,木离,也赫然在坐。他们的身边,更有三个极为雄壮的越人,与两人旁若无人的肆意谈笑。在场的众人,非但不加斥责,反而都是默认了。 这三人,就是这次相助士燮的越人中的头领,却是三个嫡亲的兄弟。乃是征氏后人。其祖上两位女祖宗,曾经带领越族起义,极得越人拥戴。所以,士燮一决定出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邀请征氏作为援军。而这三个人,就是在征氏越族这一代的领军人物。就是见了士燮,也最多拱手而已,其他人又怎么敢多说呢。 军中将领,陆续来齐。士燮咳嗽一声。小声议论的众人,都是停了交谈,抬眼侧耳,作出一副倾听的样子。就是区景这等骄横之人,也是慑于士燮的名头,规规矩矩的做好。 士燮满意的点点头,先是对征氏三兄弟示意,然后才说道:“南海、苍梧二郡,本是我交州之地,如今刘尚名托诏令,实有侵吞交州之意,我自思为官一方,当保境安民,岂能容刘尚孺子肆意胡为?今日召集你等,非是我妄动刀兵,实在迫不得已,不得不为,你等也须精诚努力,助我得胜!” 众将凛然,齐声大喝道:“愿从士府君号令!” 袁微也起身道:“刘尚穷兵黩武,贪图寸土之地,而置百姓于水火之中,主公当上表朝廷,罗列刘尚罪状,然后进兵南海,方能占据大义!” 张旻也谏道:“交州承平日久,如今兵祸骤起,恐怕各地百姓,皆是不安。主公应当檄文各处,一来声讨刘尚罪状,师出有名,二来安定民心,使之不至于为刘尚所诱!” 文武意见一致,士燮心中也喜,当即就令程秉起草檄文一封,选那轻快骑士,传递各处,又令袁微上表一封,罗列刘尚罪状,随后,大军结集,就留士壹镇守合浦,士武自请为先锋,领兵一万,带着区景木离一道,往南海杀来,征氏三兄弟,老大征洛,老二征间,也带着五千越族勇士,随同士武先行,老三征闵,却是领着剩下的两万部落勇士,与士燮的中军一起,随后接应。又有士袛,作为后军,押运军粮。 这一路大军,浩浩荡荡,逢乡过县,连绵数里,一日之间,过之不绝。探子得知,飞速报进南海。 这时的刘尚,还在南海城中安排防卫。听到士燮大军一动,不由蹙眉,急忙召集众将,一起登上城头。果然见到城外数十里外,烟尘滚滚,明显有大量军马往这边赶来。没过多久,烟尘越来越近,就见大片步卒,飞奔而来,直达南海城下,停在了千米之外。当先一人,脸色蜡黄,胡须怒张,见到城上帅旗飘动,许多将领聚在一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由扭头问区景道:“那些人中,哪个是刘尚?” 区景望了望,有些不确定道:“中间穿白衣者,当是刘尚。” 士武大喜,对身后众将道:“既然刘尚在此,我等当努力上前,引他出来厮杀,也显示我交州男儿的血性!” 众将一声大喝,就带着兵马一起上前,一直逼近城门之外箭射之地。士武跃马出阵,马槊斜指城头,大声叫道:“城上的哪个是刘尚,出来搭话!” 一连叫了三遍,城头全无反应。士武大怒,感觉受到了轻视,又是大喝道:“刘尚小儿,士武在此,可敢出来一战!” 又是叫了三遍,城上依然没有反应。城外的敌军,都是闹哄哄的发笑。都以为城中的守军被吓破了胆子,不敢露头了。士武吼了一阵,嗓子都冒烟了,也没有见到一个搭话的,更是得意起来,高声叫骂道:“刘家的小子,要是你怕了,就乖乖的开门投降,我人心好,看你可怜,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众人闻听,齐声大笑,就是城内,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奇怪的是,城上还是没有动静,就是城头的那些将士,也是一个个不见了踪影。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这些人孤零零的笑声,一直在回荡,不知不觉,大笑的敌军都是心中惴惴,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比起用尽全力,却一拳打在空气上还要让人难受。 尤其是区景和木离,那可是真的见识过刘尚军马的强悍的战力的,怎么也不可能相信刘尚会因为一支先头部队,就被吓的不敢露面。越想越是狐疑,尤其是面对士武这样无礼的挑衅,城头别说反应了,就是一个回嘴的都没有,这也太可疑了。 士武叫了一阵,也是疑心起来,急忙拨转马头,来到区景身边,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刘尚,到底在搞什么鬼?” 区景苦笑一声,暗道我又不是刘尚,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脸上,区景却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迟疑道:“不管刘尚如何,我们只需小心在意,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狠瞪了区景一眼,正在无计可施,哨探的军卒却是飞奔而来,叫道:“将军,刘尚带着将校,正在东门饮宴。” “什么?”士武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一把抓住那个小卒,厉声喝道:“你可是看清了,真是刘尚本人?” 那小卒脸色刷白,被士武凶恶的样子吓的不清,结结巴巴的禀道:“没错,上…上面确实是刘尚本人,帅。。属下亲眼见到了帅旗。” 士武大怒,一下子丢开那个小卒,马槊一指,大叫道:“刘尚小儿,如此无礼耶!儿郎们随我来!”说完话,一夹马腹,就往绕城而走。区景木离想要阻止,只是谁听他们的,都是气愤愤的就拔腿就走。显然,大家都感觉受到了侮辱。尤其是士武,一想起刚才傻乎乎的跑到城边耀武扬威,那脸上,就是一阵发烧,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可以说,一上来,刘尚就给了他一个极为难堪的下马威,这让习惯了高位的士武,脸上如何挂的住。 好在这一次,刘尚却是在东门,并没有让士武在扑了一个空,不过,刘尚虽然在上面,却没有跟士武搭话的意思,照样同众将一起,就在城楼上摆开了流水席,大家开怀畅饮,好不热闹,完全无视了外面的大军。 士武更是大怒,暗道你刘尚倒是打的好算盘,想看我的笑话,现今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痛快!想到这里,士武就令部下嗓门大的五十人站在前面,开始高声骂战。 只是,这些人话还没有出口,却是引起了太史慈的主意,当即离席而起,取下李广弓,对这城外就是一箭,一个敌军正要开口叫骂。只感觉胸口一凉,“啊呀!”一声栽倒地上,眼见得已经不活了。 城外众人大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连续的弓弦响,前面三人,应声倒地,鲜血留了一地。 其余军卒,纷纷丧胆,连滚带爬,就往后面跑。士武也是脸色白了一白,暗自咂舌,这么远的距离,还能一箭毙命,这要多么高超的弓术,才能够做到,起码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弓术,已经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来。 城楼之上,看到太史慈发威,将士齐声喝彩,就连魏延这等嫉妒自负的人,也是由衷叹服,就是他,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保证射中人的,更何况是一箭毙命。 刘尚也适时的斟满一杯酒,递给太史慈,笑道:“神乎其技,就是李广复生,也不过如此!”太史慈双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眼中也是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魏延见了,好胜心起,也是离席跪下道:“现今敌军士气以堕,某愿请兵三千,出城却敌!” 旁边的杨阿若,赶忙站起身,大叫道:“我也愿领兵三千,出城杀敌!” 魏延大怒,争辩道:“这可是我先说的,再怎么也该我出去杀敌!” 杨阿若不甘示弱,挑衅道:“我也不须三千,就本部马军两千人,保证杀退外面的敌军,若是不成,请斩我头!” 魏延更怒,干脆起身叫道:“你要两千,我只需一千,若是不胜,这头也不要了!” 两人都是不肯轻易服输的,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看看气氛闹僵,刘尚急忙阻止,伸手扯住道:“文长。阿若,不可如此,你二人就是我心腹大将,立功的机会有的是,何必为了一条小鱼,而失了和气?” 魏延还是不服气,拱手道:“不是我强要挣扎,只是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吧,我既然请令,阿若就不该抢夺?” 杨阿若也是梗着脖子,瞪大了眼睛道:“大丈夫就该征战沙场,奋战不息,老是待在城里,不是闲的发慌!要不,你同我打一架,谁赢了谁就出战!”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下马威 魏延语气一滞,脸色也是有些发黑,怒道:“军中谁不知道你杨疯子的大名,打起架来不要命,谁跟你打谁倒霉!” “那是你技不如人!”被人当面奚落,杨阿若反而洋洋得意,仿佛魏延是在夸他一般。 众人都笑,还是刘尚做主道:“干脆你们两个一起出战吧,只是上了战场,不可在意气用事!” 两人大喜,虽然不能独占功劳,有些遗憾,他们还是飞速奔下城楼,前去召集兵马。这时候,见识过太史慈弓箭的士武,早就吓破了胆子,有了退兵之意,只是因为突然见到城上好像发生了争吵,他又有些好奇的停了下来,想要看个究竟。也就是这一耽误,注定了士武的悲剧。 还没有来得及把毙命的士卒收敛起来,就见南海城门,突然间打开,随后,一彪军马冲了出来,看人数,足有三千,杨阿若人瘦马快,抢先冲了出来,嘴里大叫道:“哪个是士武,速速把脖子伸过来受死!” 一个面黄肌瘦的武将,也敢口出狂言,还是指名道姓要杀自己,士武也是火爆的脾气,当时就怒了,抽出马槊,就要上前接战。再说,现在这么多部下看着呢,他要是熊了,那可就成了笑柄了。交州尚武,可不比中原那么多花花肠子。 只是,士武还没有出手,身后却是冲出一骑,大声喝道:“哪里来的痨病鬼,胆敢口出狂言,且看我来斩你!” 却是区景看杨阿若瘦弱,也想起两次被刘尚所败,引动了心火,想要杀刘尚一员武将,出口恶气。 杨阿若见了,大叫一声“来得好”抖擞精神,也是舞动大刀,迎面而上。只是一交手,区景就后悔了,杨阿若的武艺,都是那种章法杂乱,以命搏命的杀招,而且速度奇快,令人防不胜防。交手只十合,区景就是冷汗狂冒,手脚酸软,眼看着已经露出败迹。 木离见了,一声怒喝,也催马出阵,使根狼牙棒,前来夹攻。魏延见了,眼睛一亮,也是从侧边冲来,截住木离。喜道:“原来是你,且休走,今日我们当分个胜负!” 木离大急,狼牙棒横扫,挡开魏延,就要去救区景,魏延从后追上,长刀下劈,对这马首就去,木离无奈,拨转马头,只能一边抵挡,一边叫道:“征兄助我!” 话音未了,士武军中,突然冲出两匹快马,征洛仰天高呼,叫道:“区兄弟莫慌,我来助你!” 征间使用一对金瓜锤,也紧紧跟上,却不出手,反而在一旁略阵。城头之上,却是惹怒了徐晃,啪的一声拍了桌子,叫道:“想要车轮战,却是休想!” 向刘尚请示过后,徐晃提了宣花斧,骑一匹黄骠马,盔甲也是不穿,只着紧身短衣,哗啦啦冲出城门。 观阵的征间看到徐晃来的凶恶,也是舞动金瓜锤,捉住徐晃厮杀,叫道:“来得好,我正愁没有人杀,你却是送上门的肥肉!” 徐晃更怒,斧头舞成一片雪花,对这征间就是劈去。这边区景征洛双战杨阿若,杨阿若怡然不惧,仗着身材瘦小,把那身马术,发挥的淋漓尽致,交手只二十合,征洛也是吓出了一声冷汗,杨阿若武艺或者还有待琢磨,但是那股子不要命的精神,着实吓人,加上马术又高,征洛极为雄壮的一条汉子,反而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魏延同木离也是老对手了,一上来就是毫无花哨的硬碰硬,木离知道厉害,只能两边游斗,避其锋芒。哪知道凡是刀法,最重气势,木离的做法,却另魏延越战越勇,斗有四十余合,木离力怯, 士武更惊,急忙鸣金,区景早就支持不住了,听到鸣金,第一个就往后跑。木离也是虚晃一棒,拨马而走。这可苦了征氏兄弟,征洛被杨阿若死死缠住,不得脱身。征间也被徐晃追的满地乱跑,不敢接战。士武无奈,只得亲自带兵,一拥而上,魏延杨阿若兵少,急忙后退,进入阵中,两军混战。 突然城门之上,战鼓齐鸣,太史慈一马当先,带着大批军马蜂拥而出。一边跑,一边引弓搭箭,到处乱射,许多骑马的敌军,都是应声落马。 士武魂不附体,急忙弃了战马,夹杂在步卒里逃命。其他将领有样学样,也是弃了战马,步行而走。太史慈没了目标,只得提枪往前冲突。 魏延杨阿若也引兵上前,一直追杀到十里之外,看到远方沙尘漫天,知道士燮大军到了,三人才收拢得胜之兵,一起回城。 士武等人狼狈逃窜,正在危急,看到远处烟尘,也知道中军已到,都是振奋精神,反身接战,却被断后的太史慈领弓弩手射住。 反攻不成,还平白的损失了许多的部下,士武只能哭丧着脸,收拢士卒,一起去见士燮。这时候的士燮,刚刚带兵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扎营,就听到士武兵败的消息,急忙带人上前接应。 士武更是羞愧,尤其是当着许多人同僚的面,真是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好在士燮没有追究士武的罪过。只是下令大军选了险要处安下营寨,修筑防御工事。 南海城中,刘尚依然与众人在城楼饮酒。魏延等人得胜,他也毫不意外。只是对刘晔笑道:“我这招下马威用的不错吧?” 刘晔苦笑,摇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主公此策,虽然取巧,到底士武这等暴烈之人,也容易上当。” “难道我这个计策,这只能耍耍士武这等无谋之人?”刘尚有些不服气的争辩道。 在刘尚不怀好意的注视下,刘晔头皮发麻,只能违心道:“主公此策精妙,就是他人,也很难防范。” “说得好,难得你说了句实话。”刘尚眯着眼睛,很满意刘晔的评价。暗道,这个偶尔还是需要属下拍拍马屁的嘛,不然老是来个犯言直谏,就是自己大神经,这也打击自信不是? 刘晔脸色更黑,背地里撇撇嘴,岔开话题道:“我们今日胜了一阵,还须防备晚上士燮袭城。” “不可能吧,探子报知,士燮的中军虽到,粮草辎重可还在后面呢。情况不明,冒然出动,只会徒增伤亡而已。”刘尚蹙眉道。 刘晔笑了笑,指了指城外,道:“士燮不清楚南海的情况,可是有人清楚啊。” “对了,还有区景!”刘尚一拍脑袋,也是醒悟过来,区景毕竟经营了南海多年,对于南海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就是有什么隐秘的地道之内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 恰好这时侯,太史慈等人收兵回城,刘尚除了记录各人功劳之外,就令士卒分批休整,到了傍晚,又加大了城中各处的巡逻力量。 果然到了夜间,东门与南门的守兵,发现了城外的敌兵,不过,再看到城中戒备森严之后,他们明智的选择了后退,把消息回报士燮。 中军大帐之内,士燮靠着软垫,静静的听完士卒的回报,脸上的神色,也是渐渐的凝重,道:“刘子任能够短短时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是不简单。” 袁微也是叹了口气,道:“既然南海守备森严,偷袭却是不能,看来,只能明日一早。,引兵攻城。” 程柄皱了皱眉,眼中有些迟疑,还是说道:“刘尚兵强将勇,若是强攻,我军损失可能极大,而且,苍梧之地,还在刘尚手中,若是刘尚放弃苍梧,令那里的军队偷袭我们粮道,却是不妥。” 说起苍梧,士燮也是有些蹙眉,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兵马众多,刘尚为了保证后路不断,会放弃苍梧,而全军屯驻南海的,没想到刘尚却没有放弃苍梧的打算,依然派兵驻防,这就有点让他为难了。 恒邵却是笑道:“苍梧虽在刘尚手中,可是兵力不多,自保尚且勉强,如何敢派兵出袭扰我们的粮道?若是主公不放心,可令郁林出兵,围困苍梧就是了。” 士燮点头,认为恒邵说的在理,于是又派人连夜带信给士匡,令他搜集兵马,前往攻打苍梧。 天色渐黑,偷袭不成,士燮也没有什么精神坐着,就下令大家各自回营安歇,静待明日一早的攻城。 刘尚看到夜间果然有人尝试偷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派人出城探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伏兵之类的之后,也带着亲卫下了城楼,回去睡觉去了。 双方相安无事,各自睡到天明,用过早饭,就听到城外旷野里,战鼓隆隆,黑压压的一群群士卒从各自的军营里走出来,往城外集中,又有无数的攻城器械,被民夫推着,跟在后面。 随后,四面城门之外,都或多或少有着许多的敌兵,围在外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南门,这一带,曾经在霹雳车的攻击下有很多残损,也是士燮选择的重点进攻区域。 当然,刘尚也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躲在城中,被动挨打,这可不是他的作风,而且,他的兵力,也只比士燮少了一半,还不至于龟缩不出。所以,就在士燮四面合围的时候,刘尚也带兵出城,在城外排开阵势。两军隔着数百米对峙,恰好能够看清双方的样子。 今天,刘尚骑着追风,穿着双层软甲,带着太史慈。徐晃。魏延一起出城,一万定难军的士卒,结城布阵,凛然的立在微风之中,无数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肃穆,沉静仿佛一座沉默的大山,挡在前面。 第一百二十九 初见士燮 布阵已毕,士燮也带着众多文武一起来到阵前,立在旗门之下,观看对手虚实。 刘尚兵马虽少,但是这次出战的,都是自武昌跟随而来的老兵。又有着城头弓箭手的支援,一个个都是战意高昂。比起士燮军阵之内的嘈杂不同,刘尚军中,鸦雀无声,就是前面战马的喘息,后面的步卒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城头之上,还有无数的弓箭手,错落有致的立在城墙边上,一排排寒光闪闪的箭簇,在春日的阳光下,仿佛野狼的獠牙,令人头皮发麻。 士燮倒抽一口凉气,又回头看看自己的队伍,虽然也是整齐,可是他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因此心里堵得慌。 帅旗移动,军阵左右分开,刘尚带着太史慈。魏延。徐晃等将,来到阵前。也在观看士燮军的虚实。 士燮远远的看到一个青年将军被众星拱月一般簇拥出来,也是起身,依着车辆的横木,远远看来。 感受到对面的注视,刘尚也是闪电般转过头,炯炯的双目,同士燮探查的目光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士燮又是一惊,虽然双方隔着很远,但是刘尚那种锐利的目光,仿佛一柄刀子,使得他的眼皮下意识的跳了跳,竟然让他生出了一种不可直视的错觉。眼珠子也随之往下面移了移。随后,他又觉得好笑,自己称霸交州,什么时候,竟然被一个后辈的气势压迫住了。 于是,他又猛然抬起头,眼神之中,闪过一缕精光,命车夫道:“往前走几步,我要同刘子任搭话!” 士武点头,亲自驾车,又往前走了数十米,完全的暴露在军阵之外。刘尚会意,拍了拍追风的马头,追风抬起蹄子,几个起落,就是窜出去一百米远,从起跑到停滞,不过数秒之间,吓得身后的刘七冷汗狂冒,带着数十个亲兵飞速冲上去。这时候,他也顾不上会不会挨踢了,直接挡在追风的前面,一面巨大的盾牌重重的矗在地上。 刘尚早就习以为常,对追风时不时的抽风举动,早就免疫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前面的刘七撤掉盾牌。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沉声喝道:“士燮,我奉朝廷之名,前来追剿区景叛逆,你不但包庇纵容,现在还引兵前来,可是要造反不成?” 不容士燮说话,刘尚语气转厉,对远处的区景骂道:“区景逆贼,趁早磕头认罪,我给你个痛快!” 面对刘尚的咄咄逼人,区景憋了一肚子火,却是敢怒不敢言。前面可是还有士燮在呢,他要是插言,这个不分尊卑的帽子,就是戴定了。而士燮这等士大夫,最在意的就是尊卑上下。 士燮微微摇头,笑道:“刘子任,你也休要用诏令压我,现今奸臣当道,天子不能自主,所谓诏令,不过出自曹贼私心,岂是天子本意?枉你为汉室宗亲,不思为国分忧,却来犯我疆界,我交州虽弱,岂能与奸贼同流?现今我大军十万在此,本官顾念你你长大不易,若是引兵而去,两家还可修好,若是冥顽不灵,今日此地,就是你葬身之所!”说着说着,士燮语调渐高,右手用力一拍横木,威胁之意十足。 刘尚又不是吓大的,怎么会因为士燮几句话就退兵,他冷漠一笑,指着士燮骂道:“老匹夫,你仗着中原混乱,割据一方,不说其他,量你一个士家,何德何能,竟然窃据大郡,出入逾制?需知道,这交州之地,可是大汉的,不是士家的田旮旯,我念你也是为官尚可,若是交出印绶,伏地请罪,你士家还能保全香火,若是贪恋权威,交州士家,从此除名!” 士燮大怒,回顾左右,喝道:“竖子可恶之极,谁可替我杀之!” 话犹未了,早有一骑,从士燮车后如飞冲出,马上一人,身长九尺,手提长柄大斧,骑一匹杂色马,穿一身混金甲,左耳之上,一个大金环,披头散发,刺身跣足,哇哇大叫道:“刘尚小儿且留下了首级再走!” 士燮视之,却是征氏三兄弟之中最武勇者,唤做征闵,因为两个哥哥被打败,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听到士燮发令,如何忍得住,立刻拍马而出。 刘尚这边,也是冲出一骑,闪电般截住征闵,斗在一处。却是魏延,因为在刘尚身侧,所以第一个冲出。 这两人斗在一起,厮杀又是不同。这交州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将才,不过论起武勇,却是极强。这个征闵,就是山越部落的第一勇士,不但力大无穷,幼年也曾受过中原异人传授,使得一手好斧法。惯于战阵厮杀。 魏延也是个遇强则强的人,见了征闵凶恶,大笑道:“你两个兄长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却唤你个娃娃过来,不是自找死路?” 原来征闵这人不显老,脸上也没有胡须,这也是他的逆鳞,却被魏延给说破了,不由气得眼珠子通红,那斧头,没头没脑就往魏延头上砸去。 但是,若那斧头真是没头没脑,征闵却有如何能够打败众多越人勇士成为第一勇士呢?那斧头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内有乾坤。惯于出其不意。魏延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也是很难适应,渐渐的有些应对吃力。 观阵的刘尚大惊,问太史慈道:“这个征闵真的有这么厉害?” 太史慈看了一阵,笑道:“这人武艺尚可,不过是仗着招法诡异,主公宽心,文长武艺不在我之下,我料三十合之后,文长就可掌握主动。” 既然太史慈如此说,刘尚只能耐下性子,在旁观战。果然,征闵虽然一开始打了魏延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渐渐的,魏延也是一流的武将,经验丰富,没多久,就窥破了征闵斧法的虚实,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手,他的刀法,也渐渐打出了气势,这刀法一旦成了气候,往往就是势大力沉,又快又急。三十合前,魏延还有所顾忌,所以守多攻少,三十合后,魏延摸清了征闵虚实,于是抖擞精神,把平生所学,尽情施展,整个战场之上,都充斥着那种重刀划破空气产生的震颤之声,可见其力道有多么的强大,征闵越战越吃力,额头也是开始冒汗。 这边的征洛看见弟弟吃力,急让征间出阵救援。征间得令,舞动金瓜锤,飞身撞出阵来,叫道:“三弟稳住,我来助你!” 魏延更喜,笑道:“都来都来,正好一块杀了!” 阵中征洛闻听,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一步健步,就是跨了出来。他的本事,只有在地上才能尽情发挥,却是选择了步战。 这正好对了一个人的胃口,就见刘尚阵中,一个赤条条的大汉飞奔出阵,扬声大叫道:“对面的大个子,你家牛爷爷来了!” 征洛大惊,看到一个黑炭般的汉子如风奔来,那速度,就是一般的战马,也要羞愧。不由楞了一楞,急忙举刀止步,疑惑道:“你是哪一部的越人,可知我征家发令,不许帮助刘尚?” 牛四咧嘴一笑,手中铁锤用力轮了一圈,蓄足了力气,对着征洛的脑袋就是一锤,呵斥道:“我管你家真假,乖乖的把脑袋伸过来受死!” 飞速的一个侧身,征洛躲过砸来的铁锤,一点也不敢大意。手里的大刀,舞的嗡嗡作响,就同牛四杀在一处。这两处,一个马战,一个步战,都是杀出了真火,斗出了气势,魏延独战二人,勇不可当,一连七十合,只是微微气喘。牛四与征洛,武艺也在伯仲之间,两人仿佛两头公牛,不断的撞在一起,那种双方肉体相撞的沉闷声响,就是两边的勇士见了,也感觉牙根子发酸。更不要说士燮那边的文士,都是以袖掩面,不敢多看。 士燮更是目瞪口呆,知道刘尚强大是一回事,亲眼看到,那又是另一回事,征氏兄弟,可以说已经是交州顶尖的武将了,一直都是他拉拢的对象。他也想过刘尚的部下可能会很强,但是再强,也不可能强到这么离谱吧,牛四与征洛还好,毕竟是一对一,看不出什么差距。那边的魏延,可是实实在在的二打一啊,却是反而人多的被人少的逼得节节后退,这个反差,也实在太大了点吧。 观阵的士卒,也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与一开始的嘈杂不同,反而变得鸦雀无声。不是他们不想说话,而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平日里大家敬若神明的征家兄弟,也会有被人逼的手忙脚乱的一天,而且看这驱使,战败还是早晚的事。 刘尚这边,却是欢声如雷,战鼓震天。不单是老兵们欢呼雀跃,就是城头上的新兵与降兵,也是纷纷爬在高处,摇旗呐喊。谁不想跟着一个武勇的将军,谁不想一直打胜仗,而想要打胜仗,这将领的武勇,就是关键。 士武脸色阴沉,昨日的交战,毕竟有着突然的成分,加上他们一路赶来,体力也下降了许多,所以还不是特别明显,今天的征氏兄弟,可是养精蓄锐,专门为了一雪前耻的,结果依然斗得极为艰辛,这可就不是什么体力的原因,而是实实在在的差距,无可争议的事实。 第一百三十章 阵前斗将 技不如人!征家三兄弟虽然没有交谈,但是心里还是突然涌上了这样一种感叹。或者说悲哀,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以前的骄傲,是多么的可笑,固然,交州可能没有人是他们对手,不过放眼大汉,他们的这点本事,又显得微不足道。两军交战,士气是一个极为关键的东西,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征氏兄弟的心底,渐渐的丧失了信心,这战力,不知不觉的又是下降了许多,尤其是征洛,本来还能够同牛四势均力敌,但是他抽空看向自己两个兄弟,都被魏延杀的冷汗迭出,苦苦支撑,这心里也是乱了,反被气势如虹的牛四杀的节节后退,渐渐的有了败象。征间与征闵原本还指望征洛能够快速解决对手,前来帮助他们,可是见到征洛步步后退,心底的士气,又是下降了不少,抵抗,也更加的艰难。 说起来很长,其实,这种微妙的变化,转移的很快,而且还能够互相的影响,两边又斗了五十余合,征氏兄弟抵抗更加的吃力,常常顾此失彼,落败,已成定局。 “可惜了。”太史慈叹息一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太史慈的武艺,也看出来征氏兄弟的武艺其实并不弱,只是因为被魏延的气势压迫,才缩手缩脚,闹到这样的地步, 士燮虽然不通武艺,基本的局面还是能够看出来的,眼睁睁的看着征氏落败,这当然是他不能容忍的,不说失败的一方,对士气的打击,就是三人被杀,那些桀骜不驯的越人谁来指挥?他士燮有威望不假,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完全掌握这些越人。畏威而不怀德,这就是越人与士家的关系。 作为士家中的最有野心的人,士武的眼光,也不会差,他也看出了征家兄弟的落败是早晚的是,现在唯一能够支撑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就是身份勇士的骄傲了吧。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作为越族的勇士,众望所归的征氏兄弟,他们只能战死,却不能接受屈辱的逃跑。这也是他们明知道打下去必败,依然坚持下去的原因。 “不能等下去了!”士燮脸色阴沉,吩咐士武道:“传我军令,全军出击,务必要救回征家兄弟!” 木离也对区景说道:“征家素来不参与这种争权夺利的战争,只是碍于士燮威势,由我说合,若是他们死在这里,我有何面目立足天地之间?当努力上前,救回他们。” 区景急忙点头,也不等士燮传令,带着自己本部人马五千人,就是往前冲去。其余军卒看见,发一声喊,大家一起努力,就是往前冲击。 刘尚冷笑,令旗一指,早就被刺激的热血沸腾的将士齐声大喝,排阵整齐的军阵,就是往前推进。 征氏兄弟见到对面大军逼来,顺水推舟,先是征洛,一扭身往后就跑,征间征闵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翻身落马。几个翻滚,就是退出战场,却是健步如飞,几下就躲进了步卒之中。 也亏得他们机灵,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善于奔跑,所以逃命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了最有把握的方式。也是因为如此,太史慈临阵射出的两箭,都被他们躲过,魏延的大刀,也只砍死了征闵的战马,征闵趁机落马,逃得了性命。 牛四还想再追,刘尚马快,冲到他身边,一下子抓住他举起的铁锤,喝道:“速速回阵,敌军上来了。” 魏延也舞动大刀,打落射来的弓箭。牛四大吼一声,终究不敢违拗刘尚的意思,跟在两人马后,一起进入阵中。这时候,士燮的大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开始进攻,其他三门,得到命令的士卒也在士家兄弟的带领下,开始往这边杀来,却是士燮放弃了攻城,而想先吃掉刘尚城外的这支精兵。 刘尚很快发现了士燮的意图,救回了魏延牛四,他也不恋战,抽身就往后退,把大军交给太史慈指挥。太史慈得令,身边亲兵急忙敲锣,这却是刘尚军中的基本命令,所谓闻鼓而今,鸣金而退,那么,想要退后,而又不至于令的军卒产生撤退的误会,所以,敲锣就是一个好办法。 听到锣响,原本还嗷嗷叫着往前扑去的定难军突然间顿住脚步,然后就那么一步步迅速,整齐往城墙退去。 这时候,士燮也发现了刘尚军阵的变化,不由大吃一惊。显然,能够在冲锋之时,突然后退,他的精兵,也是可以办到,但是,像刘尚这样的,退的那么干脆,那么整齐,一点也没有混乱,除非操练了无数遍,不然不可能做到。但是,刘尚起兵才多久,想要操演的这么精熟,除非日以继夜,一刻不停的练兵。要知道,就是练兵再勤快的将军,也不可能日日操练的,那样,所花费的粮草,必将极大,尤其是现今乱世,米贵人贱,有那么多的粮食,还不如囤积起来,打仗再用。等到士燮以后知道刘尚军中还能施行的一日三餐,所剩下的,就是震惊了。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士燮,虽然惊讶刘尚兵马的精锐,到底,他的人数优势摆在那里。光是南门投入的兵力,就有三万人,以三对一,他还是有些信心的。当然,他也不是盲目的让士卒一窝蜂的冲锋,而是先令各地的郡兵,在将领的指挥下,往前面突进,想要打破刘尚军的防御阵型,只要防御的口子撕开,再让真正的精兵与越族的勇士上前,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刘尚一眼看穿了士燮的意图,或者说,是在刘晔事先就分析了士燮可能采取的行动,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同冲在前面的郡兵接触而是继续后退,一直来到护城河边沿,才定住脚步,重新布阵。 “刘尚这是在做什么?背水结阵?”士武就在士燮身边,不解的问道。 身后的袁微,却突然失声叫道:“不好,当心城上的弓箭手,主公,快下令大家后退,我们进入弓箭手的射程了。” 士燮梦醒,刚才光顾着思考刘尚古怪的举动,却是没有忽略了一个事实,双方虽然在野战,可是刘尚的身后,却又大量的弓箭手支援的,自己的弓箭手因为高度的原因,以及冲锋的士卒的遮挡,已经停止了射击,这时候冲上去,不是活靶子吗? 可是他明白的有些晚了,退到护城河后,刘尚右手一举,冷冷的下令道:“放箭!” “嗡…..”仿佛有人捅了马蜂窝,一片片箭簇,覆盖了城外一大片的地域,就连阳光,都被遮盖,地面顿时暗了下来,许多冲锋的郡兵感觉到头皮发麻,都是抬头望去,随后,大片的惨叫响起,有盾牌的还好,那些长矛手,骑兵,都是在这阵箭雨下倒下了一片,原本潮水般的人群,就像割麦子一般,一头栽倒在地上。但是很快的,后面的人又惊叫着,身不由己的被后面的挤了上来,城上的弓箭手毫不客气,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弯弓搭箭,就能够射中一个,几箭下去,那人不死,也会废掉。 士燮眼眶张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气急败坏的叫道:“盾牌兵呢,盾牌兵呢,快让他们上去,弓箭手也上去,不。把那些云梯也抬上来,大家一鼓作气,冲进城中!” “主公,你冷静点,现在三军以乱,还是收兵回来,重整阵型啊!”比起士燮那种文人,只知道谈论经典不同,袁微身为幕僚,对军事也有所涉猎,急忙拉住方寸已失的士燮建议道。 “对对,快传我令,全军后退!全军后退!”士燮拔出宝剑,站在车上,大声的下令道。征氏兄弟也回过气来,一起来到士燮的身边叫道:“士府君放心,我们越族的男儿,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你快让前面的散开,我们亲自上阵!” 士燮又是点头,道:“对对,快传我军令,大军往两面散开,让越族的大军上前。” “主公不可啊,先退兵重整队形,再派兵进攻不迟!”袁微大急,现在可是打仗啊,哪有士燮这样的,一会一个命令,不是自找败仗吗? 士燮本来就是文士,虽然有些政治手腕,像这样的大规模的战事,他哪里有经验。战事顺利还好,可以从容指挥,但是像这种瞬息万变的两军交锋,对于领兵将领的临场发挥,就要求极为严格,岂是士燮这等磨磨蹭蹭,朝令夕改。 进攻的兵卒,也在士燮这种前后矛盾的命令下,一部分往后退,一部分往两边跑。顿时混乱起来,城头又是大片的箭雨洒下,许多人仿佛没头的苍蝇一般,急得到处乱跑,这样一来,反而更加的混乱。城上的弓箭手,又是趁机收割了大片的生命。尤其是区景的部下,死者极多,就是他自己,也被流矢射中的肩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得胜 刘尚见到敌军突然混乱,还以为这些人被箭雨吓住了,不禁大喜,身边的魏延忽然说道:“主公,敌军已乱,我请兵三千,直冲士燮中军!” 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士燮的军队突然混乱,让他意外,但是,刘尚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失去冷静,扭头对魏延道:“敌军虽乱,却还没有崩溃,士燮中军,依然颇有法度,文长还是等一等。” 魏延大急,就马上拱手道:“主公,机不可失啊,若是不能成功,我自提头来见!” “主公若是不放心,我也可以跟上去,做文长的帮手!”却是杨阿若听了魏延的建议,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看到两人信心满满的样子,刘尚咬了咬牙,道:“若是冲不动士燮中军,你们不可逞强。速速后退,我自来接应!” 拍了拍脖子,魏延昂起头叫道:“主公放心,且看我破敌!”说着,魏延大手一招,带着三千定难军的士卒杀出阵门,杨阿若也是兴奋的叫着,紧紧的跟在后面。 这一次,可是魏延真正意义上的独立领军。其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就见魏延拍马舞刀。硬生生的从乱军之中杀出一条羊肠小道。这条羊肠小道,随后又在呼啸而过的三千大军的冲击下,变得越来越大。杨阿若紧紧的跟在魏延身边,两人卯足了劲,就像比赛似的,疯狂的收割着拦路士卒的生命。 顺着魏延杀出的缺口,太史慈长枪一指,剩下的定难军齐声暴喝,一起往前压去。本来就被城上弓箭手杀的混乱不堪的敌军。先是被魏延冲乱了阵脚,随后又被赶上来的太史慈拦住厮杀,本就指挥混乱。各有统属的各地郡兵再也支持不住,往后就退,反倒把正准备赶上来的征氏的越族部兵冲散。 车上的士燮见了,更是不知所措,只能看着袁微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袁微眉头大皱,急忙道:“主公可令中军暂时后退,让溃散的郡兵往两边退开,然后令中军上前,挡住敌军的冲击,再派人收拢郡兵,重组阵型。” 士燮连连点头,就要按照袁微的主意行事。只是这时候,冲上来的魏延,好不容易抓住敌军指挥上的错误,如何肯轻易放过,他同杨阿若一左一右,亲自带着亲卫冲在最前面,只要是挡在他们面前的,统统被一刀斩杀,渐渐的,周围的士卒也看出了规律,两人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往两边躲开,不敢正面交锋。 身后的定难军士卒,也趁机扩大缺口,紧紧的跟在魏延身后。一直朝士燮所在的大车杀去。 敌军如此悍勇,显然令的士燮有些担心,他急忙令士武领着士家的甲兵上前据敌,又连声催问道:“其他几门的军队呢?怎么还没有过来?” 话犹未了,一彪军马,从左边杀出,为首之人,却是士袛,穿着盔甲,也显得颇为武勇,扬声叫道:“父亲勿慌,孩儿前来助你!” 右边方向,也是冲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乃是士微,跃马挺枪,飞速朝战场接近。不过,也只是接近,因为随后,他们的后面,突然出现刘字大旗,却是城中刘晔,识破了士燮的打算,又见士燮本阵混乱,于是纵兵四处,接住三面敌军厮杀。 一时间,南门之外,喊杀震天,刘尚与士燮,一个骑在马上,一个坐在车里,就那么遥遥相望。只不过,刘尚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士燮则是有些胆怯的偏了偏头。 就在这时,往前冲击的魏延,已经同士武交上了手,征氏兄弟对视一眼,极有默契拍马跃出,想把魏延四面围住。一边的杨阿若大怒,飞身撞过去,想要截住征氏兄弟,冷不防背后一声怒吼,一匹黑鬃马与他擦身而过,却是太史慈冲了过来,见到魏延被阻,奋力上前来救。 征氏兄弟一惊,虽然没有同太史慈交过手,却是领教过太史慈弓箭的厉害,都是下意识的放低了身子,又分出征洛,前来拦住太史慈。 太史慈大笑,一杆点刚枪,使得龙腾虎跃,又仿佛一股巨浪,席卷而来。征洛交手只十余合,就是虎口生疼,急忙拨转了马头,往后就退,太史慈也不追赶,逼退了征洛,把点钢枪插在地上,觑的士武身材胖大,一支狼牙箭,对着他的后心就射。士武因为征间征闵拖住了魏延,精力稍有恢复,听到背后弓弦响,想也不想,就是趴在马背上。那狼牙箭挡的一声,从士武的护心镜上擦过,溅起一溜火星。巨大的力道,也顺着护心镜,传入士武体内。 “哇”的一声,士武直觉得心口憋闷,当场吐了一口血水,觑到破绽的魏延,急忙挡开征氏兄弟,就朝士武杀去。征间眼疾手快,看看救之不及,情急中丢出一只金瓜锤,就砸向魏延面门,征闵随后退开,扯住士武的腰带,往后就丢。这一丢,恰好让士武躲过一劫。魏延的刀刃,只差一点,就削到了士武的头皮,即使这样,士武也披头散发,极为狼狈的跌在地上。许多亲兵,飞速冲来,拖住士武就往后面跑去。魏延再想追赶,也是不能。只得舍了士武,来站征氏兄弟。 哪知道,这两人到不迂腐,知道不是魏延的对手,发一声喊,就是转入军卒之中。魏延强忍怒气,到底惦记着士燮这条大鱼,拍马舞刀,就是奋力前冲。 太史慈弯弓射箭,身边也就露出破绽,一边区景大喜,急忙拍马赶来偷袭。突然间,一个士燮的部将也发现了毫无防备的太史慈,也是拍马执槊,想从背后偷袭。太史慈虽然在射箭,却并非完全没有防备听到脑后恶风响起,急忙低头,反手拔下背上小戟,看也不看,往后就是一丢,只听到啊呀一声,那个偷袭的武将惨叫一声,被飞射而来的短戟射穿了胸膛,当场跌下马去。 区景见了,魂飞魄散,如何敢上去交手,勒住战马,也是往后就跑,一边跑,一边骂道:“这个刘尚手下,难道就没有弱一点的武将吗?” 木离见到区景跑了,也不恋战,舍弃了交手的牛四,倒拖狼牙棒,往后就撤,牛四要赶,一个小卒却突然插了进来,持矛就往后刺,木离冷笑,猛然侧身,缩腹,口里大喝一声,仿佛雷霆一般,吓得那个小卒呆了一呆,随后,狼牙棒如风轮动,那个小卒,当场被砸碎了半边身子。 牛四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刚才木离却是诈败,为的就是施展这招后手。木离甩出狼牙棒,才发现追上来的不是牛四,也是楞了一楞,不过,事情败露,也不可能再施展第二次了,他只得懊恼的跺了跺脚,权当牛四走了狗屎运,扭头就是往后面退去。牛四却是走了大运,阴差阳错的捡回了一条命,知道木离不好惹,也不去追赶,只是往另一边杀去。 这场战事,一开始双方的各有算计,渐渐的演变成了正真的混战。却是两边都没有预料的。本来,刘尚的虽然兵精将勇,但是毕竟人数太少,士燮出征的兵马,也是他的棺材本,保命用的,自然精锐,真要是野战,刘尚的胜算,并不是太大。不过,士燮临时指挥的迟疑,以及各郡士卒的互不统属,也造成了一场巨大的混乱。渐渐的,两边居然打成了平手,刘尚是士气如虹,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士燮是兵马众多,也渐渐的稳住了阵脚,虽然无法扳回劣势,但是也不至于被打得抬不起头。 就在这种双方都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却听到士燮左翼,突然传来一片惊慌的叫喊。随后,就是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后面指挥的刘尚突然脸色大喜,高声叫道:“公明的骑兵上来了,大家努力啊,胜利就在眼前!” 其余人也是反应过来,都是士气暴增,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的往前杀去。反观士燮一方,却是突然士气大跌,抵抗的力度,也开始减弱。 车上的士燮,更是神色惨变。他站的高,自然看的远,那群冲上来的骑兵,确实是打的是一个个大大的徐字,而不是自己这边的士字,不用说,自己派去牵制刘尚破军营的骑兵,一定被打败了。 事实确实如此,交州虽然能够补充马匹,但是限于财政与马匹。士燮也只是组建了两千人骑兵队伍。而且,相当一部分骑兵,还被士家的老老小小瓜分成各自的仪仗队。其战力,自然比不上优中选优的破军营。被打败,也是很正常的。 若是在平日,这样的失败,士燮也能够接受,毕竟,骑兵虽然强大,可是有着优势步卒的他,并不是拿骑兵束手无策。骑兵的冲击力固然强大,但是,紧密结合的军阵,搭配上各种长兵器,也能够有效的阻止骑兵的冲击。但关键是,现在士燮,根本无法有效的调动一支完整的部队的。 随着徐晃的破军营的加入,战争的天平,渐渐开始向着有利于刘尚的方向倾斜,抵抗减弱士燮兵,再也阻拦不了仿佛下山猛虎一般的魏延与杨阿若的冲击,两个人浑身浴血,杀透了士燮军的三重围堵,终于同后面的士燮,面对面的遇上了。更多的定难军士卒,跌跌撞撞的杀出条血路,兴奋的跟在两人身后,向着士燮扑去。 “收兵!”士燮脸色苍白,双手死死的抓住马车的横木,第一次,在交州的土地上,他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战 随着士燮军中鸣金声的响起,这一场意外的城外大战也是落下帷幕。垂头丧气的士燮军,一个个倒拖兵刃,返回了营中。角落里,时不时有那失去亲人的兵丁,偷偷的啜泣。 士燮脸色苍白,惊魂甫定的坐在营帐中。身下,征氏兄弟的脸色,也前所未有灰暗。这种灰暗,不是因为打了败仗的灰暗,而是那种无法的战胜的挫败感。就连一向冷静的袁微,见识过刘尚军队那种强悍的战力,也是心底发毛。 “大哥,这次的损失算出来了。”士武脸色沉重,眼神游移,不敢看士燮的眼睛。 捧着一壶暖暖的茶水,士燮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他嘴角抽了抽,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一战的损失,肯定不小,不过,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士燮还是点头说道:“报上来。” 士武吞了口唾沫,干巴巴的念道:“这一战,根据事后的清点,我军战死一万人,伤者无数,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士燮紧紧的握着茶水,脸色,就是是夏日的天气,有一种说变就变的阴霾。 士武咬了咬牙,有些痛苦的说道:“我们的骑兵队,被全歼了。” “什么!”在坐的众人,都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士燮更是手一松,手里的茶壶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大片的茶水,夹着热气,嗤嗤的四处飞溅。 艰难的点头,士武依然用着干巴巴的语调重复道:“骑兵队全灭,除了几个侄儿跑得快,,所有人都战死了。” “嘶…..”又是一阵吸气声,在坐的文武官员,都是脸色白了一白,虽然交州的骑兵很少,毕竟,那也是两千骑兵啊,可是士燮下了大本钱,辛苦招募来的,没想到短短一天,就赔了个干净,就是大家再不知兵事,也感觉到了一种压力,扑面而来。 士燮更是如坐针毡,看着众多幕僚,语气有些沙哑道:“诸位先生,可有办法助我破敌?” 袁微苦笑,摇摇头,叹道:“我军新败,兵无战心,主公可高沟深垒,坚守营寨,然后召集众军,严加操练,不求如臂指使,只要能够号令如一,不至于像今日这般各自为战,” 恒邵也起身道:“我军之败,乃是各自郡兵互不统属所致,主公可下令把各郡兵马整编成一军,由主公亲领。” 士燮眼皮跳了跳,有些不甘的道:“我们兵马众多,若是坚守不出,岂不是惹得刘尚耻笑?” 袁微苦劝道:“忍一时之辱,换来最后的胜利,孰轻孰重,主公三思啊!” “诸位认为呢?”拿不定主意的士燮,又看向其他众人。 恒邵自然站在袁微一边,轻轻点头,张旻纯粹的文官,不知道兵事,当然也是随大流。只有程秉,面有忧色的道:“我军新败,不管主公如何打算,还要当心今夜刘尚劫营。” 士燮点头,也知道兵败之后,最害怕的就是被敌人夜袭,他也不敢怠慢,急忙分拨各处军马,紧守营寨。又派出伏路小卒,窥视南海动静。 南海城中,刘尚听闻城外有探子窥视,想了一想,问刘晔道:“士燮新败,却又派出大量探子,莫不是他想趁夜袭城,扳回一局?” 刘晔摸了胡须,呵呵笑道:“此必士燮害怕我军夜袭,所以派出探子,察看城中动静。士燮新败,兵无战心,主公何不遂了士燮之心,真的前往劫营。” “既然士燮都有准备了,我们前往,不是自寻死路吗?”刘尚瞪大了眼睛,怀疑刘晔在跟自己开玩笑。 摇了摇头,刘晔说道:“若我所料不错,士燮一旦发现我军出城,一定会安排士卒出营埋伏,现今敌众我寡,主公当尽力消耗敌军兵力,若是士燮有牢固的营寨不守,却埋伏在旷野之中,岂不是天赐良机?” 刘尚大喜,觉得刘晔说得有理。就下令将士饱食,等到夜色渐深,四下寂静无人。就带着兵马,往城外行去。 行至半路,刘尚大军一分为二,刘尚自领两万兵马停在原地,太史慈则领兵一万,继续往士燮大营走去。士燮屯兵的营地之外,有座高山,山顶之上,却是区景与征氏兄弟埋伏其中,见到刘尚果然前来劫营,都是大喜,强忍住兴奋,想要等待太史慈杀进空营,然后四面合围,因为大营四周,也埋伏着士燮的其他兵马,若是太史慈真的陷进去了,只能全军覆没。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太史慈的大军行了一半,却突然往后就退,速度奇快。山顶上的区景与征氏哪里肯让到嘴的肥羊飞走了,也顾不得士燮的命令了,急忙点齐兵马,从山下杀来。征氏兄弟健步如飞,几个起落,窜下山来,大声喝道:“想要劫营,且留下了性命再说!” 太史慈哈哈大笑,跃马挺枪,立在阵前,原本撤退的士卒,也是纷纷重新布阵,抵挡冲击的敌兵。征氏兄弟仗着人多,蜂拥而上。太史慈冷笑连连,一边固守,一边抬头观瞧,见到山上的伏兵全都冲了下来,急令军中放起号炮。 厮杀的区景,听到号炮声响,突然脸色大变。几乎就在号炮响的同时,漆黑的夜里,突然冒出无数火把,为首一人,白衣白马,无数亲卫持刀举盾,簇拥而来。不用说,自然是刘尚亲到,先用太史慈前行,引出伏兵,然后再挥军掩杀,来个两面夹击。 “又中了刘尚奸计!”区景心中慌乱,收拢兵马,拼命往侧面突围。他可不敢同刘尚的大军对撞,只能希望冲破太史慈的阻拦,好趁机脱困。征氏兄弟也是脸色煞白,急忙召集部下,想要冲出包围。只是太史慈的大军,仿佛一堵墙那样,就那么死死的定在原地,无数长矛横放,就像刺猬一样,撞上去,只能头破血流。一排不行,另一排又上,这一次夜袭,太史慈手下可是全部配备的长矛,就是为了能够防备敌军不计代价的突围。 突围不成,后有强兵,征氏兄弟彻底慌了手脚,看到区景撇了部下,往山上跑去,三兄弟也是福至心灵,带着亲信,也是往山里乱窜。主将一逃,剩下的越族部兵大乱,丢了兵甲,也是往山里就跑。实在跑不掉的,只能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 这边的火光,也引起了士燮的注意,不用说,也猜到自己的伏兵被识破了,他急忙点齐兵马,就往这边杀来。正好见到刘尚大军押解俘虏,往南海行去。 士燮大怒,这要是被刘尚当面俘虏了自己的士兵,可不是天大的笑话。士武不待大哥吩咐,一声令下,士家的精锐甲士一拥而上,就是往前杀来。 敌众我寡,又是夜间,刘尚也不可能为了抓几个俘虏,在原地死磕,也是一夹马腹,就往后面退去,其余军卒,也是纷纷丢下五花大绑的俘虏,飞速的后撤。士武也不管地上挣扎的俘虏,看见刘尚逃了,急忙在后急追,士燮也是指挥大军,紧紧跟上。 三番五次被在刘尚手里吃亏,就是士燮这等好脾气的,那也是怒发冲冠,只是下令大军前进。哪怕不能杀死多少刘尚的军卒,起码也要把刘尚追回城中。 两边一追一逃,渐渐的出了山口,士武跃马挺枪,大声呼喝道:“刘尚小儿,可敢同我一决胜负,未战先逃,非英雄所为!” 追风背上,刘尚听到士武谩骂,一个急停,拨转了马头,大笑道:“如你所愿,我南海城中监牢空旷,今夜就请你前往做客!” 言未了,斜刺里突然战鼓齐鸣,整个地面,都被隆隆的马蹄声震的晃动。耀武扬威的士武就像吃了一只苍蝇般,脸色刷的黑了下去,急忙拨转了马头,往后就逃,刘尚大笑,长鞭一指,聚拢的兵卒,纷纷呐喊,也是回头再战。 士燮的军卒,本来就被马蹄声吓的不轻,又见到士武抢先逃命,更是人心大乱,再也顾不得追击敌兵,也是扭头就跑。 后面跟上来的士燮大军还没有搞清状况,依然兴奋的往前冲,恰好就堵在了山口,挤成一团。破军营瞬间追杀,手里的长枪毫不费力的从逃跑的敌军的背后刺入。士武的军卒更乱,为了逃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友军不友军,只要敢拦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刀过去,逃得性命要紧。 后面的士燮,也是变了颜色,只听到一片喊杀声,还有战马的嘶鸣声,也不知道黑夜里到底有多少敌兵。恒邵急忙冲上来,拉住士燮的马缰谏道:“事急矣,主公当站出来稳定军心,不然十万大军,瞬间可能崩溃!” 士燮脸色惊慌,听了恒邵的话,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就忙令人点燃火把,他自己更是扬声大叫道:“士燮在此,大家勿慌,!” 果然,听到士燮的话,慌乱的军卒,都是渐渐的安定下来,纷纷往士燮身边聚拢。这时候,破军营在徐晃的带领下,已经杀了过来,恰好听到士燮在聚拢士兵,不由大喝道:“士燮就在眼前,大家上啊!” 不消徐晃多言,士燮叫的那么大声,火把又那么亮,众人都是听的一清二楚,纷纷嚎叫起来,红着眼睛就往士燮冲来。这才是真正的大鱼啊,杀敌一千,也比不上活捉了士燮的功劳。 黑夜之下,一群雄壮的骑兵,亡命的往自己冲来,士燮吓的声音都是低了许多急忙扯住缰绳,就往后退。 他身边的亲卫,也是赶忙上前,想要挡住破军营的冲锋。只是他们虽然勇悍,却如何挡得住高速奔跑的骑兵,都是惨叫着被军马撞飞出去,更有可怜的,倒在地上,被战马踏成肉泥。 士燮更惊,忙令部下十余员健将,一起上前。徐晃冲在最前面,宣花大斧呜呜直响,当场斩杀其中三员健将,其余人胆寒,一哄而散,士燮也是转身就逃,一步也不敢停下。 冷不防乱军中一声弓弦响,对着士燮就是一箭,突然间,一个人影从马上把士燮扑倒在地,那箭只射死了士燮战马,士燮本人,却是因此逃过一劫。 徐晃趁机又追近了几步,已经距离士燮不足两百米,士燮身边,也只有那个扑到他的亲卫护卫在侧。徐晃大喜,抖擞精神,奋力向前。 “大哥快走,此人我来挡之!”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士武突然带着许多亲卫杀了过来,把徐晃团团围住,士武纵马挺枪,也是围住徐晃厮杀。 士燮趁机被亲卫救起,往军营跑去。士武同徐晃斗了十余合,气息散乱,也是往后就逃。徐晃要追,士武的亲卫亡命阻拦。士武趁机窜入夜色中,也回了军营。 这场大战,从深夜一直杀到天明,士燮军大败,纷纷躲入营寨之中,刘尚还想趁势攻打,营中乱箭射出,为了减少伤亡,无奈之下,刘尚只能沿途抓捕降兵,带着得胜之兵,回了南海。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避战 一连两战,都是失败,还平白损失了大量士兵,回到军营的士燮,脸色之阴沉,就是平日里嚣张的士武,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区景与征氏兄弟最是凄惨,他们的部众,先是被夹攻的大败,除了少部分翻山越岭,逃过了一命,大多数,不是战死,就是被活捉。虽然后来被救出来了,只是那时候,兵荒马乱,谁有闲心给他们解开身上的绳索,最后士燮兵败退守营寨,那些人,又一次被捉住了,关进了南海城中。这一次,南海城的监狱,不在空旷了,已经到了连一只老鼠都塞不进去的地步。 双方厮杀了一夜,都是筋疲力尽,今日难得有了一天的空闲,士燮黑着眼圈,坐在主位上,问众将道:“军中情况如何?”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垂下脑袋,不敢开言。士武苦笑一声,道:“连续两次败阵,军中的士气,早就没了。” 士袛也是忧虑,道:“现在军心涣散,不堪一战,父亲,要不我们退兵吧!等到回了合浦,在整兵前来报仇!” “胡说!”士燮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骂道:“我堂堂一州之主,难道要向刘尚小儿低头不成?” 士袛尴尬一笑,老老实实的把头埋下去。发怒的士燮,还是很可怕的,他可不想自找没趣。 这时候,能够劝住士燮的,恐怕只有袁微了吧。帐中的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是把目光放在袁微身上。 叹了口气,袁微正要说话,突然,外面冲进来一个亲卫,大叫道:“主公,合浦急报!” “快呈上来!”士燮豁然而起,全身都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合浦可是大军钱粮的屯驻之地,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不消刘尚动手,大军自己就会崩溃。 几乎是劈手夺过那封书信,士燮脸色阴晴不定,看了眼在坐的众人,有些发泄似的撕碎了手里的信封。微黄的左伯纸上,一大片飘逸的字体,首先映入眼帘,却是士壹亲笔。 下面的文武官员,看不到信的内容,都是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士燮的脸,想要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这封信的消息,坏到了什么程度,以至于大军才出战没几天,士壹就快马加鞭的派人送信过来。 谁知道,士燮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封信而变得更差,反而是越来越红润,看到末尾,士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红润来形容了,就像是一个穷人,突然在路上捡到了和氏璧,那种狂喜之色,就是极力的压抑,也掩饰不住。 从头至尾,士燮捧着书信,一连看了三遍,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道:“天助我也!有此奇兵,何愁刘尚小儿不破!” 底下的文武,也是议论纷纷,不明白士燮奇兵所指,大家都是交州地面上的,平日里也是知根知底,什么奇兵,能够惹得稳重的刺史大人如此失态呢?要知道,儒家的风范,从来都是讲究泰山崩顶,而面不改色的,更何况是败阵的情况下,换了是别人如此大笑,恐怕早就让人怀疑失心疯了。 人都是好奇的动物,也是喜欢寻根究底的脾性。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都很想知道,到底是哪支援军上来了,使得沮丧的士燮,如此振奋。 袁微仗着同士燮亲近,笑着问道:“两军对阵,主公喜从何来?” 又是大笑了一阵,士燮总算想起,这里还有他人,连忙哼哼一声,稳了稳情绪,沉声道:“这里有我弟书信一封,你们都来看看。” 袁微接过信,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毕竟这里还有数十号人,他也不可能真的逐字逐句的看下去。但是,仅仅是扫了一眼,他的脸色,也同刚开始的士燮一样,瞬间红润了起来,就是精神,也突然间振奋了许多。 其余人心痒难耐,一个个传阅过去,到了最后,等到信重新传到士燮手中之时,大帐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许多武将,都是兴奋的满脸通红,如果士燮不在场,他们甚至会忍不住热烈的讨论一番。 袁微到底比较冷静,起身对士燮说道:“既然主公有此援军,何不高挂免战牌,一来可以等援兵上来,二来也好重整士气。” 士燮点头,急忙派人在营外挂起三道免战牌,深沟高垒,坚守不出,一面派张旻为使,快马加鞭,请援军速速上来。 探子得知,飞速报进南海城中。刘尚正在城中,同众将商议对抗士燮的攻城战术,听到士燮挂出免战牌,不禁一愣,问刘晔道:“士燮虽败了两阵,但是主力还在,却为何突然间不出战了?” 刘晔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说道:“可能士燮发现军中士气不高,想要闭门操演,重振军心,也可能士燮再等援军上来,所以暂不出战。不管哪一种,主公都需小心在意。” “小心还不够,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还不如前往士燮军中,一探虚实。子义,你令五千将士,随我一同出城。”越想也不放心,刘尚决定亲自前去探查一番。 太史慈得令,急忙出去,顷刻间,五千大军就集合完毕,刘七也跟在追风后面,带着亲卫簇拥过来。 刘尚上马,命人打开城门,五千人步卒,飞速出城,靠近士燮军营。军营之内,士燮的兵丁见到刘字大旗,知道是刘尚亲临,都是探头探脑,往外面张望。 今天的刘尚,依然是那一身白衣装扮,只是肩上,披了一件猩红的披风,看上去,除了儒雅的外表,也带上了一丝血性的狰狞。 观看的军卒,虽然嘴里不说,眼神里,还是有着一丝敬畏。毕竟,这可是第一个敢同士燮争锋,还杀的士燮连续大败的人物啊,在交州,哪怕割据的一方的吴巨,区景,也无法做到。当然,还有那种中原人物的风度,也是令的许多的军卒羡慕,虽然交州也是汉朝的领土,到底还是偏僻,对于中原的繁华世界,天生就有一种向往以及敬畏。 总之一句话,刘尚这一出现,可以说是吸引了士燮军中所有人的注目,都是爬到高处,一睹中原人物的风采。反正,士燮已经挂起了免战牌,而且刘尚兵马也少,他们也不担心敌军会突然进攻。反倒是刘尚一边,许多人提心吊胆,就怕士燮突然率军杀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刘七等亲卫,每人都带着一面大盾牌,防止有可能出现的冷箭。 其实,有着太史慈的护卫,除非刘尚脑子发热,自个儿往前面凑,就是军营里射冷箭,也能够提前躲开的。最不济,拍拍屁,股,往后退就是了,弓箭再强,也有距离限制不是,不是人人都能够像太史慈那样,百步穿杨的。 听到刘尚在外面观察自己的军营,士燮也是带着众多文武,一起上了军中的望楼,抬眼下望。 地面的士卒,也因为士燮的出现,赶紧各归原位,不敢造次,一时间,因为士燮的出来,本来还有些嘈杂的军营,又是安静了下来。 马上的刘尚,也发现了军营的变化,四下里环顾了一周,也是抬起眼,看向军营的望楼。虽然是仰视,但是,刘尚一点也没有仰视的觉悟,眼神里,也是露出一丝挑衅的意味,尽管,他也不能保证,隔着这么远,士燮会不会看到,不过,他还是高傲的昂起头,对这望楼勾了勾手指,大笑道:“士府君好闲情,才打了两仗,就躲在营中偷懒。” 士燮嘴角一抽,虽然刘尚没有任何挖苦的词语,听起来,也还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他的脸上,还是一阵发烫,感觉刘尚这种不愠不火的话语,才是更加的让他难受,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无视啊,毫不掩饰的瞧不起啊,难道自己的十万大军,就没有给对方造成一点压力,难道这小子真是吓大的,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 不说话?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刘尚撇撇嘴,显然没有放过士燮的意思,而是故意的上前了几步,擦着弓箭射程的临界点,先是咧嘴笑了笑,指着自己,扬声说道:“我就是刘尚,你们可看清了!我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也不是三头六臂,也不是杀人魔王,我此来交州,不过是奉了天子诏令,前来诛杀叛逆的,你等也是我大汉子民,为何跟着士燮一起,反叛朝廷,可知道,天子一怒,你等九族,都将横遭不测,若是哪个弃暗投明,能够杀了士燮,我保证上奏朝廷,封其万户侯,世代富贵荣华!” “哗。。”士卒哗然,都是没有想到,刘尚这厮,居然当着士燮的面,就开始挑拨离间,这可是一点挽回的余地,也是没有留下啊。 望楼上的士燮,更是脸色气得发青,偏偏刘尚手里,还真有诏令,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圣旨,他哪怕饱读诗书,也是张口莫辩,只能鼻子一歪,袖子一甩,就要走下望楼。 好不容易能够有个气气士燮的机会,刘尚趁热打铁,就在士燮要下去的时候,挑衅的对着士燮勾了勾手指,大叫道:“士威彦,你不是想要南海啊,现在有个机会放在你面前,若是你办到了,不消你一兵一卒,我自然把南海苍梧两地双手奉上,更是保证,决不踏足交州一步,你可敢听听?”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战 “哼!黄口孺子,你有什么话快说,老夫没有闲工夫,与你这等奸猾之徒饶舌!”可怜的士燮,平日里钻研春秋,却是没有骂人的天分,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奸猾这个,他自认为极其严重的词语。 事实上,刘尚并没有因为士燮的评价而生气,反倒是一旁的太史慈,被殃及池鱼,脸上有了怒容,只是,现在是两方的主帅对话,他也不好插言,只能眯起眼睛,估量着这里同望楼的距离。 故意的,刘尚又是往前靠了几步,已经走进了弓箭的射程,营中的守军,吓得赶忙引弓搭箭,作出准备射击的样子。 刘尚轻蔑的一笑,指着士燮道:“难道士大人拥兵十万,还怕了我一人不成,我不过踏前一步,你的军卒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要是我发起进攻,他们不是要尿裤子了!” “哈哈哈…..”刘尚身后,凡是听到这话的军卒,都是笑得前仰后合,要不是有兵器支撑,恐怕有些人会笑得打跌。就是有些严肃的太史慈,也是忍俊不禁。嘴角微微的翘了翘。 而军营之内,却是人人脸上发烧,是啊,人家可是单人独骑走上来的,他们却紧张的摆出了战斗的姿势,这两相对比,自然显得有些丢人,尤其是外面的笑声,仿佛钢针一般,格外的刺耳。 “可恶的小子!有种的同我单挑,仗着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受不得外面的嘲笑,征氏兄弟的老三哇哇大叫,黑着脸就往外冲,征洛征间急忙拦住,死死的捂住征闵的嘴,要知道,这可是两边主帅对话,征闵贸然插嘴,不是引得士燮不快,哪怕他们不是士燮的属下,这到底也在人家的势力范围之内啊。 “竖子!难道你今日过来,只是为了羞辱我的吗?”士燮身躯颤抖,上下牙磨的咯咯直响,甚至于,他都有了一种一声令下,命人射死刘尚的冲动。不过,现在的刘尚,却退出了弓箭的射程,他就是有心,也是无力。只能用力甩了甩袖子,打算再也不跟刘尚啰嗦了。 刘尚大急,高声叫道:“士府君,别走啊,你不是想要南海吗?只要你交出区景,我情愿把南海让你,然后保证带兵回武昌,不再干涉交州事务。” “恩?”本来打算要走的士燮,突然停下脚步,显然,也没有想到,刘尚居然会当两军阵前,说出这一番话,不由楞住了。 一旁的区景,却是脸色剧变,万分警惕的注视士燮的脸色。生怕士燮真的听信了刘尚之言,把他交出去。木离也是紧紧的跟在区景身边,手里的狼牙棒,也是微微的前倾。 他们的举动,也造成了士燮亲卫的警惕,一个个立刻拔出剑来,挡在士燮面前。一时间,望楼之上,突然剑拔弩张。 这一阵拔刀声,也惊醒了士燮,老实说,有那么一瞬间,他却是心动了,若是刘尚秘密派人提出这个条件,他没准就同意了,但是,刘尚偏偏当众说出,不说诚意的问题,就是这个用心,也忒险恶了,也太卑鄙了,这可是明着挑拨离间啊,而且还是毫不掩饰的。这怎么不让一向被人奉承巴结的士燮,有一种恨不得掐死刘尚冲动。他要是真的答应了,恐怕士家的辉煌,也走到了头了,要不了多久,背信弃义的士家,就可能被部下的反叛推翻。 所以,极度窝火的士燮,一巴掌扇在亲兵的脸上,骂道:“混账东西,这明明是敌人在挑拨是非,你们拔得哪门子剑!” 又强忍住怒气,作出一副和善的样子,对区景温言说道:“区将军放心,你既然来投,我士燮必定破家相容,若是作出背信弃义之事,天地不容!” 区景连忙跪下,哽咽道:“多谢府君厚意!区某愿意肝脑涂地,驱策左右!” 士燮慌忙扶住区景,把住他的手腕,大笑道:“我与区兄一见如故,将军何必行此大礼!” 区景正要说话,营外的刘尚又是不耐烦了,高声叫道:“里面的区景听着,你本是朝廷重犯,若是迷途知返,杀了士燮来降,我以本身名誉发誓,饶你不死,更封你一官半职,保你子孙荣华!” “你这竖子!”士燮脸上的假笑,再也装不下去了,胸中的怒气,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的爆发了,他扶住栏杆,探出半个身子,大骂道:“昔日刘正礼一世清名,却如何生出你这个无耻之徒!” 区景也是遽然变色,咬牙切齿的喝骂道:“刘尚小儿,休要满口胡言,我对士府君一片忠心,岂容你胡乱挑拨!” 满营将士,也顾不得现在是两边主将对话了,听到区景开骂,都是乱纷纷的高声附和,想要用各种污言秽语,把刚才受到的闷气,狠狠的反击回去。 果然,听了军营一片骂声,刘尚脸色渐冷,他使劲一拉缰绳,追风突然人立而起,仰天嘶鸣,就在众人以为刘尚战马受惊,将要被战马甩下去的时候,追风却突然落地,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马背上,刘尚面不改色,稳稳的坐在上面。 “绝世良马!”这时候,不单是刘尚一方,就是士燮军中的众将,也是眼前一亮,羡慕的看着马上的刘尚。 趁着追风的拉风表现,军营之内,也陷入了暂时的安静。刘尚沉着脸,一双眼睛,闪过惊天的杀气。 “当啷!”刘尚右手拔剑,斜指着高处的士燮,大声喝道:“老匹夫,我好意同你相商,避免百姓兵戈之苦,缘何对子骂父!此岂士大夫所为?量你有何本领,敢如此狂言,有种的,出来同我单挑,现在两军将士为证,我们不用兵将,各凭自身本事,所有人都看着,哪个要是怯战,生儿子没屁,眼!” “说什么呢,姓刘的小子!” “刘尚,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混账小子,安敢如此辱没我等!” 为了证明自己是有屁,眼的男子汉,士燮的诸子勃然大怒,纷纷拔出刀来,就要往军营外冲去。 士燮胸膛起伏,面对如此侮辱,又是众目睽睽,就是佛也有火,更何况是人,他当即仰天大吼,气的声音都是变了调,大叫道:“全军出阵,给我杀啊,谁能杀了刘尚,我封他太守之职!” 早就按捺不住营中将士,纷纷嗷嗷的叫着,开了寨门,就往刘尚杀出,营中的弓箭手,也不管刘尚没有射程之内,只是拼命的射箭,倒是吓了刘七一跳,急忙带着人围上去,哪知道跑的急了,超过了追风的马头,惹的追风兴起,一头撞过去,可怜刘七诺大个汉子,给一匹马给顶翻在地。闹了好大个没趣。 这时候,太史慈也策马近前,别人怕追风,他可不怕,扯住刘尚马缰,着急的叫道:“主公快走,我来断后!” 刘尚兀自不动,对着望楼做了一个勾引的手势,大叫道:“士燮老匹夫,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出来!” “杀啊,灭了刘家这个竖子!”士燮诸子装若疯狂,一个个仿佛抽风了一般,骑着马,死命的往前冲,比起前两次作战,勇猛数十倍,最少,刘尚就知道,士燮的儿子里,就有几个根本不会武艺的,这时候也是嗷嗷的叫着,仿佛一头红了眼睛的公牛,往刘尚冲来。 追风不消刘尚吩咐,见到如此大阵势,自动转了身子,如飞后退,只是几个起落,就是钻入大军后面,这时候,刘尚的军卒,也在太史慈的指挥下,排好阵势,缓缓后退。射来的弓箭,也被盾牌灵活的挡住。 望楼之上,看到刘尚跑了,士燮还不解气,大吼大叫,命令将士们奋起直追。得到消息的袁微等人,这时候才爬上望楼。袁微一把拉住气得发抖的士燮,苦谏道:“主公息怒啊,刘尚惯于激将,这要是贸然出击,恐怕要中埋伏啊!” 气涌上脑的士燮,哪里听的进去,一甩袖子,倒把袁微跌了一跤,换了平日,士燮可能还会搀扶,说一些悔过的话,只是,人一旦气极了,谁敢拂逆,那就是一时的生死仇人,士燮黑着脸,甩开袁微后,还有些不解气,大声叫道:“击鼓,全军进兵,务必生擒刘尚小儿!” 袁微大惊,又一次扑过去,抱住士燮大腿,苦苦劝道:“主公不可啊,我们有奇兵,就是一时之辱,以后也能还回去啊!” 士燮哪里肯听,一脚踢开袁微,厉声喝道:“忍辱忍辱,刘尚那厮又不是骂你,你当然能忍,这口气我要是咽下去了,错生了男儿身!” 不得不说,老实人发火,还是极其可怕的,也是没有理智的,士燮已经四十好几了,又是文人,本来手脚不灵活,上望楼都要喘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刘尚刺激到了,这一次,士燮下望楼那个麻利啊,几步就窜了下去,又连声催促亲卫备马,非要亲自追敌。其他人见了袁微的遭遇,谁敢再劝,都是一声不吭,跟在后面。 士袛作为长子,也会些武艺,这一次恨极了刘尚,于是冲在最前面,他的身边,全是士家的旁系子弟组成的将领团,这些人,实力也是极强,紧紧的跟在刘尚后面。死死不放,刘尚也不知道怎么,追风跑一段路,歇息一段路,仿佛故意在等他们。 士家子弟更是大怒,恨不能把刘尚生吞活剥,只顾着催促大军,往前面杀去。一旁的太史慈,兵力不过五千,早被蜂拥而出的大军冲击到一边,所以刘尚身边,只有刘七的亲卫数百人护卫。这可是乐坏了士燮的将士,除了少部分人拦住太史慈厮杀,其余的人,纷纷发足狂奔,前往追击刘尚,当然,也是太史慈武艺太高,没人敢上去送死,就是勇猛如征家兄弟,见了太史慈当面,都是拐弯就跑,反倒是刘尚这边,软柿子一个,兵马一路上也不断的溃散,反倒是好对付一些。 只是,真的有那么好对付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疑惑 话说士燮被刘尚挑衅,勃然大怒,原本固守待援的打算顷刻间就被抛到了脑后,即令大军开了辕门,要来活捉出言不逊的刘尚。士家的子弟,也是不忿刘尚的挑衅,一个个奋勇当先,竟然直接忽视了太史慈的五千人,死死地咬住刘尚不放。 眼看着,刘尚身边兵马减少,就要被士家的人追上,突然之间,一彪军马从远处如飞而至,当头一员步将,健步如飞,杀了过来,看到刘尚遇险,二话不说,一手提盾,一手提锤,哇哇大叫到:“主公莫慌,牛四来也。” 话音未落,又是无数马蹄声,由远而近,分别从牛四兵卒的两翼杀出,到了前面,又汇合成成一股,迎面撞上士柢等人。为首一员大将,纵马提斧,径直就要来杀士柢,沿途拦截之人,纷纷被杀,手下竟无一合之将。 士柢大惊,忙令手下副将迎击,又停下了战马,往后就退。这时候,那些士家的子弟,都是渐渐的从暴怒的边缘清醒了过来,也知道面对是刘尚精锐骑兵,一个个吓得浑身冷汗。 试想一群步卒,哪怕在精锐,面对数千名全速冲锋的骑兵,那也是败多胜少,不是他们实力不行,而是人力再大,又如何能够抵抗战马的冲力。 不需要士柢的提醒,追击的步卒都是自动的停下脚步,纷纷往两边跑去。他们虽然不怕死,也不希望被疾驰的战马践踏而死。交州的民众,虽然没有中原那种严格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到底也是受了影响,死无全尸,永远都是最凄惨的死法。谁也不愿意轻易尝试。 当然,这并不是说,面对徐晃骑兵的冲击,士燮的步卒,就是完全崩溃了。要知道,这一批随士柢追击的,可都是从交趾带出来的老兵,是士家称霸交州的根本,不比那些临时抽调的郡县兵马,一个个连统帅都是混乱。虽然徐晃的骑兵,造成的震撼,令的他们有些惊恐,但是,久经战阵的他们也知道,面对骑兵,千万不能转身就逃,那样,只会把毫无防备的后背,交给对手为所欲为,一边防守,一边后退,才能够更好的保持生命。 出营的士燮,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徐晃的骑兵,没办法,谁叫骑兵的动静太大了呢,或者说,破军营的战力,已经到了士燮不得不重视的地步,尤其是,现在他的手下根本就凑不出一支骑兵,能够正面同刘尚抗衡,这对于目前只能依靠步卒作战的士燮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软肋、 “这个刘尚,果然是个奸猾之徒!”士武脸色阴沉,虽然隐隐的猜到一些,但是,亲眼见到刘尚的伏兵,他的心里还是极度的不舒服。试想一想,他交州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才,可是因为战乱,流入交州的中原人物,那也是极多,里面,很有些大才。 可是,就是这样,依然被轻易的当面中了刘尚的激将计,这怎么不让骄傲的士武,有一种发狂的感觉。尤其是士燮,刚刚袁微才劝诫过他,没想到一出来,果然就是如此,不知不觉,又当着众人丢了一回脸,还是那种连遮羞布都没有的,明明白白的丢脸,一向温文尔雅的士燮,都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急忙令士武带着士家大量的弓箭手,前去支援。 同一时间,太史慈也带着出来的定难军,一路上且战且退,慢慢往刘尚这边靠拢。他的周围,都是一些围堵的郡兵,还不能给他的军队,造成太大的伤害。尤其是徐晃破军营带来的威慑力,反倒是令的那些郡兵心中慌乱起来,加上太史慈个人的武勇。这些郡兵,虽然喊得激烈,却是丝毫没有拼命的意思,看看拦不住太史慈,尽然抽身就走。 不但走,而且速度极快,凡是太史慈所过之处,围堵的郡兵,就像波浪一般,往两边分开,不敢拦在前面。不仅如此,就是那些骑马的将领,也一个个不见了踪影,只能够透过人缝里,才能偶尔看到一些身着盔甲的武将,混迹其中。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任谁面对一个百发百中,武艺又高的对手,都会下意识的选择保全性命。他们为士燮卖命不假,可是,他们同样,也爱惜自己的生命,那种奋不顾身,置生死于度外的勇士,交州虽然有,但是明显不是他们。 对于自己部下的表现,士燮也是心知肚明,看了一会,发现自己人数虽多,但是论起战力,比起刘尚的军卒,还是有着差距。 破军营的出现,也令士燮暴怒的头脑,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也想起,自己的骑兵大队,可是已经全部被歼灭了,除非他专门把自家的精锐集中起来,摆出严密的防御阵型,否则,是无法阻止来去如风的骑兵冲锋的。 而且,最严重的一点就是,他的手底下,根本没有那种能够同刘尚抗衡的武将。一场战争,或许决定它的,是双方国力与智力的较量,但是,一场战事,却是双方军力与武将的实力的抗衡。尤其是在交州这种尚武的地方,个人的武勇,更是能够影响士卒的情绪。不是那一边士兵多,就一定能够胜利的。要真是那样,大家也不用打仗了,只比较哪边兵多就行了。 “大哥,收兵吧,我军士气低迷,又没有骑兵,再打下去,吃亏的还是我们。”万分的不情愿,士武灰暗着脸,提出了撤兵的要求。他可能是个莽夫,但是,战场的优劣,还是能够看出来的,更何况,现在抵抗破军营的,还是士家的嫡系部队,这些人,可是士家安身立命的本钱,死一个,那可是少一个啊、 被踢到的袁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看到周围的局势,怅怅的说道:“主公,来日方长,反正我们的援兵就要上来了,有什么耻辱,到时候我们都能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再打下去,不过是虚耗兵力而已。” “哼!”士燮鼻子里哼了哼,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不过,到底,能够做到他这个位置的,冷静下来,也分得清孰轻孰重。死死地捏着缰绳,士燮牙缝里艰难的蹦出了两个字:“收兵!” 仅仅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士燮所有的力气,他愣愣的看了看远处的刘尚。叹了一口气,一种苍老的感觉,蓦然在心里升起,这种苍老,不但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特别是,看到刘尚,再比较一下自己的众多儿子,这种感觉,就更加的明显。 此时的刘尚,端坐在追风上,刚才的奔跑,令的他的头发有些散乱,遮住了一只眼睛,但是,他并没有伸手把那缕发丝拨开,而是任由它垂落,遮住了一只眼睛。 另一只眼睛,则是闪烁着沉思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离得最近的刘七,仿佛从那只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忧虑,不过,他很快甩了甩头,有些自责的暗骂自己,现在可是他们占据上风,自家的主子,要忧虑,也该是士燮那个不识时务的老匹夫吧。 但是,刘尚确确实实的开始忧虑了。士燮的罢战,本来就极为蹊跷,好端端的,聚拢十万大军,仅仅吃了两次亏,就突然间龟缩不动,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尤其是,交州还是士燮的地盘,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若是一个小小的挫折,士燮就退缩了,他根本不可能在交州这块土地呼风唤雨、 要知道,历来的边境地带,都是容易滋事的地带,也是最讲究弱肉强食的地方。他士燮如果实力不够,或者个性软弱,和平年代还好,在乱世之中,这样的人,只能被吃的一干二净。偏偏,士燮能威压交州,无人敢于拂逆,可见这人虽然兵事上或许不足,但是政治手腕,那也是极强,试问,一个精通政事的士人,就是再不知兵事,又如何会在占据一定优势的情况下,高挂免战牌? “主公,有些不对劲,士燮军中的士气,并没有像我们预料的那样不堪一战。”太史慈沉着脸,带到刘尚身边,因为徐晃的掩护,他也把士兵,完整的撤了出来,没有被围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放下心中的担心。既然已经探明了士燮的虚实,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同士燮打一场消耗战。同士燮不同,这里的每一个人,可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卒,死一个少一个,不比士燮立足交州,可以迅速的补充兵力。 随着两边的鸣金声,双方的士卒,渐渐的脱离战场,开始往两边后退。士燮军营之内,无数的弓箭手,也开始张开弓箭,警惕的防备敌军可能的进攻。虽然这一次,他们依然吃了些小亏,但是,就像刘尚忧虑的那样,军营的士气,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多少,因为,士家的嫡系,依然斗志十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约战 连续的战败,并没有对士燮的士气造成更大的打击,这一点,不单是刘尚以及身边的谋士感觉到了不对劲,就是太史慈等武将,也隐隐约约的感到了一些诡异。虽然打了胜仗,他们也没有像往常那么兴奋,而是带着沉思,返回了南海城中。 “查,让交州各地的探子给我彻底的探查,士燮军如此奇怪,来的援军肯定不简单。”太守府中,刘尚来回踱步,脸上也是露出几分担心来。他这次出兵,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绝不希望同士燮在交州打一场跨年大战。 “主公,不用查了,城外探子来报,士燮军的援军上来了,据说是从占城过来的。”刘晔脚步匆匆,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什么,从占城过来的?”刘尚脸色古怪,有些不可理解。难道,占城那块巴掌大的地方,还能有什么精兵强将不成?而且,占城刚刚脱离大汉不久,不说日夜提心吊胆,提防中原出兵,那也该如履薄冰,埋头积蓄实力。该不会他们以为中原大乱,就可以染指交州了吧? 和刘尚的莫名其妙不同,士燮的大营,却是热闹非凡。中军之内,士燮高坐主位,满脸含笑的端起酒杯,很是客气的举杯,对身边的一个穿着绫罗的青年壮汉笑道:“这一次能得殿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说完,一仰脖,把酒水喝干,又把酒杯倒转,示意一滴不剩。 很是满意士燮的态度,被称为殿下的男子,也是一口喝光手中的酒水,大笑道:“士府君之名,我区占仰慕久已,今日得见,实在快慰平生。” “什么府君,区兄太见外了,若是不弃,称呼在下表字即可。”一想到自己的名声,就连偏远的占城也是有名,士燮的脸上,也是露出矜持的笑意。这大丈夫在世,不就是为了名利二字。 “够爽快!威彦果然英雄。既然你看的起我们区家,我们自不小气,明日里,你可派人前往南海下战书,约定了日期,我当尽起手中兵马,助你破敌!”区占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客套,胸脯也是拍的砰砰响,信心更是十足。仿佛南海的数万兵马,在他的眼中,就是一片杂草,随时可以除掉。 士燮笑容越发的亲切,只是连续的失败,士燮深刻领教了刘尚兵马的强悍,虽然区占的兵马震撼,交州无人能敌,他还是好心的提醒道:“刘尚手下,兵精将勇,殿下远道而来,是不是歇息几天,再出战不迟?” 区占哈哈大笑,巨大的嗓门,震的帐篷都是微微的鼓起,不屑的摆手道:“无须担心,我国的兵卒,就和他们的坐骑一样,是大陆上无敌的存在,区区一群凡人,如何能够阻挡天神脚步?” “哈哈…殿下既然信心十足,那我也放心了。天色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休息,我明日就派人前往南海下战书!”士燮大喜,大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区占一手抓着金黄溜溜的山羊腿,一手提着大酒坛,正在埋头狂吃,听到士燮的话,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头,露出肥肥厚厚,油水直流的大嘴唇,含糊不清的答应一声,又是迫不及待的抓起一直鲜嫩的鸡大腿,直往嘴里塞,那吃相,要多凶恶,有多凶恶。 士燮勉强一笑,眼中闪过一缕厌恶之色。随意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袁微紧随其后,也跟着出去。 见到袁微跟来,周围又没有外人,士燮脸色一冷,仿佛冬月的寒霜,再也没有刚才的亲切,他狠狠的咬着牙,低声的喝骂道:“这些该死的蛮夷!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矩!” 苦笑一声,袁微还是皱着眉头:“主公,能忍则忍吧,现在是有求于他们,等到打退了刘尚,这些人是生是死,还不是在我们一念之间。目前,我们还用得着他们。” “哎!”踱步在军营之内,看着议论纷纷的士卒,士燮也只能用一声叹息,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这堂堂的一州之主,到头来还需要请外人助拳,这心中的滋味,自然也不好受。 袁微七窍玲珑,自然明白士燮的不甘,不过,这些事情,他一个下属,也不好出言宽慰,只能静静的跟在后面,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不用跟来了,回去好好歇歇,这战书的内容,也由你来写。”走了一路,士燮打破了沉默,然后,不待袁微多言,摆了摆手,带着亲卫,往占城兵扎营的地方走去。 袁微点点头,也转身走回自己的营帐,点亮了灯火,用心用意,写了一封约战的书信,,然后,和衣而睡。至于刘尚会不会迎战,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照理说,两军交战,一方有城池防御,一般是不会轻易出城同敌军决战的。但是刘尚的情况却有些特殊,他没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能够支撑他同士燮进行长时间的较量,他的一切作战部署,都是建立在速战速决的基础上的。别看南海被区景经营多年,聚集了不少的粮草,可是真正说来,南海距离庐陵,还是太远了,中间的不毛之地,也是刚处于开垦的阶段,没有办法,为南海提供强力的保障。 而且,虎视眈眈的南方群雄,也不希望看到刘尚从容的打下一片稳定的后方,来同他们作对,虽然他们暂时腾不出手,那并不表示,他们永远腾不出手,不说的别处,就是刘尚所知道的,徐州的刘备,就不可能在袁术的手下支撑多久。 不说刘备本身的兵力,就是小沛的吕布,就是徐州最大的隐患,偏偏,吕布又同袁术,暗中来往密切,不用想也知道,要不了多久,徐州恐怕就会换个主人了。 那时候,腾出手的袁术,完全可以趁着刘尚主力南征之时,突然袭击。无论是攻打江夏还是豫章,刘尚留守的兵马,也很难在戒备刘表的同时,再抵抗住袁术的全力进攻。 所以,接到士燮的决战书,刘尚想也不想,直接就答应了。潜意识里,他也想看看,到底那些占城人有什么厉害,能够给士燮如此巨大的信心,冒着损失威望的危险,按兵不动。 刘尚答应的爽快,士燮行动的更加的爽快,当即全军拔营,在南海城外排开了阵势。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援兵的刺激,士燮的军卒,一个个都是神情亢奋,就连那些郡兵,都没有了以前的颓丧,一个个挺直了腰杆,守在两翼。 没错,就是两翼,这一次,有了充分信心的士燮,也下足了本钱,把士家的精锐,全部调到了前面。 今日的士燮,依然乘坐着四匹马拉着的华丽的大车。只是大车之上,不再是他一个人,占城的王子区占,也意气风发的穿着华丽的皮衣,坐在上面。两人身边,除了士燮的亲兵,还有几个身材粗壮的蛮女,凶神恶煞的站在四周,极其突出。 南海城门,这时候也是缓缓的打开,无数军卒飞快冲了出来,背靠城墙,布成阵势。刘尚也在众将的簇拥下,骑着追风,在三军将士的欢呼声中,冲到了阵前。刘七带着亲卫,扛着无数盾牌,层层叠叠的环绕在刘尚身边。 这一幕,和数日前的士燮攻城何其相似。刘尚依然是背靠城墙,打算先用城上的弓箭手,打击敌人的士气,然后在上去厮杀。 “愚蠢,难道你真以为这样的计策,能够百试不爽吗?”士燮冷笑一声,语气却很低沉,心里明显有些不痛快。 士武骑马随在身边,看到刘尚又是故技重施,脸色也是不好,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骂道:“狂妄的小子,今日就让他明白明白,什么才是天高地厚。” “这就是那个刘尚,怎么看起来弱不禁风,一点也没有英雄气概?”区占指着刘尚,语气不屑的道:“这样的人,我一只手就能杀死他。你们就是被他打败的?” “殿下既然如此武勇,何不上去挑战一番,让我们开开眼界。”早就看区占不爽的士武,阴阳怪气的怂恿道。 “闭嘴!”士燮狠狠的瞪了一眼士武,又转头对区占笑道:“我等乃是大军的主帅,怎能轻动,只需指挥大军冲杀即可。” 话音未落,一个军卒飞速奔来,跪下禀告道:“启禀主公,对面主将刘尚要你答话。” 又要搭话?士燮嘴角一抽,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一旁的士武,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精彩,迟疑道:“大哥,刘尚这人无耻之极,依我看还是不理为妙。” 显然,两兄弟充分领教我刘尚的毒舌之后,都还是心有余悸,偏偏区占不知道这些,有些兴奋的叫道:“既然对方叫阵,我们也不能弱了气势,且上去让他见识一下我们越人的厉害。” 竖子!士燮脸色更黑,到底也不好得罪区占,只得捏着鼻子,满脸不甘的下令马车靠前,来到旗门之处。 士武最先忍耐不住,抢先开言道:“奸猾之徒,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识相的快快卸了铠甲,跪过来请降。” 刘尚理也不理大喊大叫的士武,只是盯着士燮旁边的区占,语气严厉的喝问道:“士府君,占城可是我大汉的叛逆,你身为一州刺史,就是这样报效朝廷的?” “无知小儿,我等越人自有体统,岂能任你汉人欺压,今日我大军在此,你还不磕头乞降,免得白白送了性命。”不待士燮措辞,被触动了逆鳞的区占却是勃然大怒,当即起身,大声喝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阵 “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谁才无知!”见也见过了,所谓的占城王子,也不过如此,还是跟他一样,一个脑袋两只手,若是没有他那身华丽的,在刘尚眼里过于花哨的衣服,他不过就是一个傲慢的胖猴子。刘尚可不想同一只越南猴子闲扯,直接令魏延出阵。 士燮这边,见到是魏延出阵,都是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征氏三兄弟,那意思很明显,这里除了他们三个,还真找不出一个能够挡住魏延的人来。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征闵牛眼一瞪,袖子一挽,就要上前,输人不输阵,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可不想弱了征家的名头。 征洛征间苦笑一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无奈,这就是盛名所累啊,想不上都不行。 仿佛烈士一般,征闵高昂着头,骑着一匹雄俊的战马,纵马提斧,满脸悲壮的杀出阵来,那架势,仿佛荆轲一般,就要一去不复返。 “又是你这小娃娃!你非我敌手,速速退下。”见到又是征闵,魏延满脸的不爽。征氏在越族的影响太大,可以说是一面旗帜,刘尚曾经专门交代了,要大家手下留情。若是一不小心,错把这人给宰了,就算刘尚不怪罪,那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哪知道,魏延本是好心,千不该,万不该,触到了征闵的痛楚。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说他面嫩,偏偏魏延屡次三番的吼出来,这要是灰溜溜的转回去,这张脸还往哪里搁? 一声怒喝,仿佛九天陨石,砸在铁山上,那声波,能把一个聋子振醒。魏延战马一抖,显然受到了影响,征闵抓住机会,疯子一般,长柄大斧,没头没脑的专往魏延脑袋上招呼,却是打定了宁可受伤,也要让面前这个大胡子破相。 魏延慢了一拍,被征闵连续的攻击,打得有些不知所措,两人都是以快打快,一直杀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败。征闵越战越勇,难得抢占了先手,他更是不愿意轻易的放过,奋起余力,真正是把吃奶的力的用出来了。 “杀的好,我越族的男儿,就该这样!”区占看的入神,就在车上大喊大叫,显然,征闵的越人的身份,很让他有亲切感。 征家的部兵,也一扫以前那种沉闷的样子,一个个兴奋的嗷嗷大叫,仿佛以前那个无敌交州的征闵又回来了一般。 事实上,现在的征闵,却是无愧于交州第一勇士的美名,或许,他在领兵打仗上,有些不足,但是说道双方对阵,却绝对是一把好手。 要知道,魏延在怎么说也是顶尖的武将,征闵能够一上来就压制住魏延,那时极为难得。,虽然,里面有着突然的成分,魏延本人,也没有尽全力。 但是,征闵却不知道这些啊,他只知道,无论如何,都要狠狠的给这个瞧不起自己大胡子重重的来一下子,不然,不能发泄胸中的闷气。 不得不说,一个人打顺手之后,那种忘我的境界,能够让人的潜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就像魏延的刀术,越是积蓄,威力越是强大,征闵的斧法,也是如此,经历连绵不断的攻击,征闵的气势,已经攀升到了极点,这时候的他,眼里只有对手,没有他物,好几次,那伶俐的斧刃,都是差点砍中魏延的胸口。 “文长,不要顾忌,越早得胜越好。”听着士燮军中连续不断的欢呼,刘尚眉头大皱,他派魏延出战,是打击敌军士气的,可不是给士燮鼓舞士气的。看了这么久,他多少也看出了魏延的顾忌。 听到刘尚的话,魏延脸色一冷,眼中也是突然迸发出一缕震人心魄的寒芒。大声怒喝道:“不知进退的蛮夷,真以为你那三脚猫功夫,能够同你魏爷爷过招不成!” 雄浑的声音,仿佛虎豹的怒吼,居然压住了士燮军中的欢呼声,也惊醒了忘我的征闵。用出全力的魏延,那里是他能够对付的,就是爆发也不行。就见一片刀光,仿佛那狂风暴雨一般,源源不断的倾泻在征闵在手上。 刚才的战斗,魏延虽然偏于防守,可是也是慢慢的在蓄势,这一次全部爆发出来,那种排山倒海,万物寂灭的刀势,一点不剩,一股脑儿的,全部随着大刀,发泄了出来。 征闵只感觉虎口剧痛,手里的大斧,也是差点握不住。情况恰恰反过来,现在的征闵,又开始被魏延压着打,而且,是那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躲避的压制。 欢呼的交州兵,都是突然间楞住了,暂时还没有从这种巨大的转变中回过神来。但是他们没有回神,征氏兄弟可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中。他们可不认为,自己弟弟常超发挥一次,就能够打败他们三个也也无法战胜的魏延,所以,一见到魏延发威,征洛一夹马腹,飞身出阵,大声喝道:“三弟挺住,我来救你!”征间落后一步,隐在旗门里,引弓搭箭,对着魏延就是一箭,越人啸聚山林,可不仅仅是跑得快而已,这箭术,那也是从小就练。 弓入霹雳,箭似惊雷。只听到空气中嗡的一声颤动,一只黑羽箭簇,穿过无数士卒的头顶,径直冲向魏延的胸口。这时候,魏延还被拼命的征闵缠住,这一箭,可以说是必杀的一箭,无论时机,力道,都把握的极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箭要射中魏延的紧要关头,突然之间,空气中又是传来一声颤动,一只白羽箭,仿佛一颗流星,从魏延的在手肘间隙穿过,叮的一声,恰好同飞射而来的黑羽箭撞在一起。 紧紧一眨眼的功夫,黑羽箭裂成两半,白羽箭也往地上跌落,就在魏延松口气,征间懊恼的时候,突然间,又是一声弓弦响,那声音又快又急,只见一点寒芒,眨眼间来到征间面前,嗖的一声,狠狠射中征间的左耳,恰好挂在他那大大的金耳环上。 “嘶!”月牙形的箭簇,贴在征间的耳朵上,透体冰凉。他只感觉手脚发软,仿佛被老鹰盯住的兔子,不敢挪动一步,深怕这一挪动。 缓缓的收回弓箭,太史慈淡淡的瞥了一眼征间,心里不无遗憾。这一箭,他本来可以射死征间的,只是临时想起刘尚的吩咐,所以才稍微的偏了偏。 战场上,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尤其是征间的耳边,还挂着那支箭羽。马车上,士燮眼神一缩,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区占更是感觉脖子发凉,急忙提了面盾牌,方才觉得心安。 “吼…..”短暂的沉默,南海内外,突然传来震天的欢呼,太史慈这一箭虽然没有杀掉征间,但是,依然令的士兵们欢呼雀跃,所有人都是自发的欢呼起来,士气,原本的一点,因为人数的劣势而产生的担忧,也仿佛随着这一箭,突然间消失不见。 “子义好弓法,魏某谢过了!”因为这一箭,魏延也没了继续打下去的兴致,说到底,还是征氏兄弟命好,刘尚也想尽量减少同越族的战事,要不然,他们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太史慈微微点头,笑道:“就是我不出手,那只箭,文长照样也能应付。”说着话,太史慈看了眼魏延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居然多了一面皮盾,只是刚才大家都被太史慈的一箭震住,所以没有发觉。魏延咧嘴一笑,也不否认,依然回到刘尚身边。 随着这一箭,交州方向,再也没有人敢出来挑战。征氏兄弟,也是面色复杂的聚在一起,虽然是敌人,但是他们也从今天这件事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至始至终,无论是魏延还是太史慈,一直都在让着他们。尽管这残酷的让他们无法接受,但是,这却是事实。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帮助士燮了。 征氏兄弟的犹豫,人老成精的士燮如何感觉不出来。他一身本事,可是专精于此,惯于控制下属。其实,就在太史慈射出的哪一箭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不对,只是碍于越人这一大助力,他才没有发作。现在看到三兄弟纷纷退后。士燮的脸色,更是阴沉。 知兄莫若弟,士武也是有些眼色,看到士燮的脸色,眼中,不禁带出一缕询问之色。士燮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反而作出一副沮丧的样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区占,叹气道:“刘尚兵强马壮,殿下也是亲见,我交州,实在找不出什么堪用的人才了,一切,还需要指望殿下手下无敌的雄兵啊。” “这个自然!威彦放心,再勇猛的将军,在我占城儿郎的冲击下,也只能一败涂地!”虽然对太史慈与魏延赶到害怕,区占依然信心十足,尤其是听到士燮提起他的无敌兵团,更是眉飞色舞,大咧咧的保证道。 “那么,依殿下之见,你们的兵马,什么时候该上去?”强忍住心中的喜悦,士燮又小心的问了句。姿态,也是放的有些低,没办法,有求于人,尽管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也怕这个区占出工不出力啊。 “这个,我看就现在吧,你先派人上去厮杀,然后诈败,把他们引的越远越好,我怕一开始就是让儿郎们出来,这些汉人恐怕会吓的躲进城里不敢出来。”区占想了想,难得的居然耍起了计策。 士燮巴不得如此,就是区占不提,他也会这样做,毕竟,能够引出刘尚野战的机会可不多,不趁着现在这既机会狠狠的消耗敌军,等到攻城战的时候,区占的兵马再强,那也是没什么用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反制 当即,士燮军中战鼓隆隆,士武领着大批精兵,开始发起了冲锋。两翼的士袛,区景,也是驱使着大片的郡兵,从旁掩护。反倒是以往冲的最欢的征氏兄弟,犹豫了一下,才慢腾腾的带着自家的部兵,坠在后面。 这一幕,恰好又被士燮看见,心中更是不痛快。不过,想了想越人的实力,他还是勉强忍住了这口气,长鞭一指,也是带着亲兵,往前面行去。更加的接近战场。 敌军冲锋,刘尚不慌不忙,全军稳稳的停在原地,排成阵势,一队队弓箭手,从队列的缝隙里飞快的冲出,城头之上,黑压压的,全部都是手持弓箭的士兵。保证那些人一冲上来,就会被射程刺猬。 一面面巨盾,也被个头高大的力士,抗在前面,顶住冲锋的士卒,盾牌之上,又是无数的长矛,大戟,仿佛刺猬一般,连成一片,可以说,从士燮这方看过去,刘尚所摆出的,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刺猬阵型,想要冲上去贴身肉搏,不仅要撞开那一面面厚实的盾牌,还有能够顶住一轮又一轮的箭雨,除非能够迅速摧毁这种阵型,两军混战,否则,就是再多的人上去,也注定是一个死字。 这时候,冲在最前面的人,反倒是一种幸福,起码,只要他们跑得快,完全可以躲过城上的箭雨,反倒是后面的人,虽然有盾牌遮挡,但是面对无穷无尽的箭雨,也依然可能被射死在地。 还没有冲进刘尚的阵线,无数的交州士卒,已经成片成片的倒在了地上,鲜血,就像一条河流,流淌在大地之上,无数的人惨叫着,哭喊着,拼命的想要站起来。这时候,倒下去,只有死。站起来,继续冲锋,才有活命的机会。 城头的弓箭手,换了一批,另一批接着又上。城下的长矛手,也是不断的刺出,收回,再刺出,简单而机械的动作,却是收割人命的最佳利器。紧紧冲到城下,士燮的精锐,已经损失了近千,而且,随着士燮军卒不断的冲上来,这个数字,正在飞快的扩大。 “不能在等了,我们不是有奇兵吗,大哥,还是下令后退吧!”士武一身鲜血,身上还插着数支弓箭,刚才,他可是一马当先,亲自冲锋的。 “还不到时候!”这一次,士燮出奇的冷静,或者说,成竹在胸。 “可是,他们都是士家的心血啊!”士武满眼通红,顶在前面的,可是他们手里的精兵,不是随意募集的泥腿子。 “既然他们吃的士家的饭,就要做好为我们流血的准备。”士燮依然冷着脸,仿佛那些惨叫的,都是陌生人,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有身旁的袁微看见,士燮背后的双手,已经青筋毕露,死死的捏在一起。 “主公,交州兵这次进攻太疯狂了。我们是不是暂时后退一些?”刘七满身鲜血,厚实的盾牌上,已经插满了箭矢,全部都是不知道从哪里飞出的冷箭,想要射杀刘尚。 “你看看,周围的兵卒,可都是在为我卖命,他们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我为什么不能?”;一箭射死靠近的敌兵,刘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急促的喘息道。 “可是,城头的弓箭已经不多了,要不要我通知刘军师,从其他三门调集些援兵过来?”刘七还是不甘心,在他的意识里,刘尚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死活,都是可有可无的。 摇了摇头,刘尚引弓搭箭,瞄准了一个因为格挡,而露出破绽的军卒,冷冷的道:“没有多余的人手了,所有的精兵,都在这里,其他的,来了也没用!” 嗖,一箭射出,却射歪了,只射在那人的胸甲上,不过,很快的,一支长矛伸出,穿透了那人的脖子。 “传我令,让徐晃的破军营出战!”看看越来越多的士卒冲了上来,为了避免被蜂拥而上的敌军堵住,刘尚只能趁着弓箭的压制留出的空间,动用手中的王牌了。 刘七得令,随即跑到城边,高举手里的令旗。城头自有专门的传令官,接到命令,也是急忙挥动自己手中的令旗,把信号传递出去。 轰隆隆!大地震颤,就在士燮大军要全面压上的时候,徐晃的破军营动了,首先冲出来的,是杨阿若带领的两千骑,从刘尚的阵后冲出,径直冲向士家的精锐,这些人,为了抵抗弓箭,都是短刀铁盾,实在太适合骑兵冲击了。 随后,又是大片马蹄声,城头之上,突然战鼓齐鸣,徐晃的马军,也从另一侧城门绕来,直接杀向士燮的左翼,左翼的士卒,都是战斗力低下的郡兵,看到骑兵冲来,顿时晃了手脚,乱纷纷的射了一顿箭,看看没有造成多大影响,急忙倒拖兵刃,往后就逃。 他们这一逃,顿时让士燮的大军发生了不小的慌乱,马车之上,士燮眉头一皱,狠狠的拍了拍横木,大喝道:“缓缓后退,告诉他们,不许乱,要是哪个人的兵胡乱跑动,杀无赦!” 区占也是眯起了眼睛,虽然有些吃惊刘尚军卒的善战,还是很自信的伸出右手食指,对远处的刘尚虚点了几下,道:“这些兵马还不错,可是,还不够!士府君,你先让士卒退后,把他们引远一些。剩下的,就看我的吧!” 说完话,区占一跃跳下马车,那身手,也是极为的矫健,几个蛮女,飞速的靠近,为他除去华丽的皮衣,露出身上,明晃晃的一套金铠,一股极度的自信,在他的眼中闪烁。 此人好深的心机!士燮大惊,这才发现,区占以前的作为,不过是一种掩饰,也是,一国的王子,又是极为偏远的蛮夷之地,没有点真本事,如何服众? 不过,这样的区占,更加的令士燮放心。随着数道命令的下达,冲锋的交州兵,渐渐的开始脱离战场,往后面退却。 刘尚看见,心里更加疑惑,急忙下令大军停止追击,在原地待命,打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主意只是,他从武昌带来士卒还好,都是训练的令行禁止,追击了一阵,纷纷往后退却,在各自将领下,重组阵型,那些新兵以及降兵,却是没有这种本事,尤其是那些杀红了眼的人,看到敌兵退却,都是欢呼雀跃,哪里顾忌什么后退的锣声,纷纷拼命的往前追赶,想停下都是不能。 士燮的军卒也怪,说是后退,就是一窝蜂的往后就跑,完全是打乱了建制,没有章法的乱跑,看上去,和平日的溃败没有什么两样。 就在刘尚以为自己多心,也要挥兵大进的时候,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一阵阵奇怪怒吼,只听到一阵阵巨响,仿佛重物落地,又好像一群大力士,扛着数百斤的巨石奔跑,整个大地,都是明显的晃动了起来。 “骑兵冲锋!”刘尚豁然从马上坐直了身体,想要看的更远,只是,大片的沙尘,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看见一群群雄壮的,仿佛一座座山丘的身影,从那沙尘里飞快的奔出。 士燮的军卒,也突然间往两面散开,露出一条巨大的通道。 “呜……”一声声吼叫响起,追击的刘尚士卒都是呆呆的看着那些怪兽冲了上来,直到一个人,被脸盆大小的巨大蹄子活活踩死,他们才惊叫一声,纷纷扭头就要逃跑。只是,那些怪兽,突然间伸出一根长长的鼻子,死死的卷住那些逃跑的士卒,用力一甩,就是抛向远处,只听到无数的惨叫声响起,那些甩出去的,都是粉身碎骨,活活痛死。 “居然是象兵!”刘尚大吃一惊,愣愣的看着那些大象。试想一下,一头大象的冲锋,那种压力,是如何的巨大,仿佛一座大山,当头就是压下。更何况,这里还不足一头,而是整整的一千头。 就是一千头牛发起狂来,也不是人力能够抵抗的,更何况是大象,根本不消什么战术,它们只需要蛮横的撞过去,光是那庞大的体积,一旦被撞上,无异于被数千斤的巨石,当场砸中,更不消说,它们还有一根长长的鼻子。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反抗,发现跑不动,许多人都是紧握兵器,想要跟迎面而来的大象同归于尽,但是,厚实的战甲,使得他们的抵抗,是那样的无力,就是真的有人能够刺中大象裸露的肌肤,那也只是给它们带来稍微的不适而已,粗糙的皮肤,可以有效的抵御兵刃的攻击。 可以说,这是一群真正,无坚不摧,刀枪不入的怪兽。它们走到哪里,就把破坏带到哪里,没有人能够抵抗它们锋芒,步卒不行,骑兵也不行。早在战象出现的那一刻,破军营的战马,就抑制不住的骚动的起来,根本不听主人的驾驭,只是拼命的往南海逃去,这样一来,刘尚的刺猬阵型,也被冲击的大乱。 “撤兵,全军回城!”刘尚脸色铁青,扭头就往城门冲去。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军卒,能够挡住大象的进攻,与其增加无谓的伤亡,还不如回城寻求破敌之策呢。 “弓箭手准备,保护主公入城!”太史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带着一群临时召集的弓箭手,挡在大象冲锋的对面,无数的箭雨,密密麻麻的射了过去。 观阵的士燮吓了一跳,正要派自己的弓箭手上去接应,出乎意料的是,战象上的区占,只是稍微抬起盾牌,挡住自己,依然带着战象群,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 就在两军将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群大象完全无视飞射的弓箭,除了几个倒霉的家伙,被弓箭射死外,战象却是没有一头倒下,尽管,它们身上也被射中,但是,看它们活蹦乱跳的样子,战力依然未损。 “怪物!”太史慈狠狠的骂了一声,再也不敢久待,带着弓箭手,飞速的撤回城中。这时候,南海的城门,已经缓缓的关闭,太史慈一群人,是最后一批退入城中的,至于那些没能来得及进城的,自然被士气爆发的交州兵恶狠狠的杀掉。然后学着定难军的样子,割下人头,大摇大摆的摆放在城门之外。这些天,定难军动不动就割人头,可是着实的让不少人心中愤恨。 首战得胜的区占,也骑着自己的战象,极度藐视的来到城墙外,哈哈大笑道:“刘尚小儿,见到本王子无敌的战象了吗,识相的快快出来投降,若是打破城池,悔之晚矣!” 第一百三十九 坚定 刘尚军败阵,计点损失,总共折了数千人,其中,有很多都是来不及进城,被大象活生生的踩死,或者被士燮的军卒砍死。连续的交战,两边早就结下了大仇,这时候,自然不会跟俘虏讲什么客气,城门之外,高达两米的京观,全部都是用刘尚军的人头堆砌而成的。 本来,作为一个儒人,士燮就是心里再这么憎恶刘尚,也不会作出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但是,不要忘了,交州兵,一直以来可都是被刘尚军压着打的,从来没有一次胜利过,虽然,因为士燮提前透露了援军到来的事实,稳定了军心,但是,他们内心的压抑,依然是极为严重的,尤其是面对刘尚军,心里不知不觉就会产生一种气短的感觉。以至于影响到了发挥。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方式来发泄心中压抑,需要一种形式驱逐自己的恐惧,而战场之上,还有什么用敌人的首级堆砌成的金字塔,更能让他们有成就感呢?这些,就是他们武勇的证明啊。 当然,这只是交州兵的想法,城头之上,看着自己的袍泽的人头被活生生的堆出来展览,每一个守军,脸上都是充满了无边的愤怒,这些人,虽然很多人都是新兵,或者降兵改编的,但是,作为刘尚大军的一员,每一个人参军的第一天,就被谆谆告诫的荣誉感,依然令的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荣誉受到了侮辱,自己的骄傲,受到了挑衅。尤其是那些逃回城中的将士,更是满脸羞愧的别过脸去,不愿目睹城外凄凉的景象。 如果让士燮知道,他临时放纵士卒的举动,非但没能打击城内刘尚军的士气,反而令的人人怨愤,同仇敌忾,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不过,城中的刘尚确实后悔了。明明有着大量的探子潜伏在交州各地,像象兵这种大块头,根本就藏不住,只要他在多等几天,也不可能导致今日的突然失败。 “说到底,还是我太轻敌了啊,一方的诸侯,哪里是轻易能够打败的。”懊恼的刘尚,静静的伫立在城楼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城外堆积如山的首级,他的眼中,不自觉的有些郁郁,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的轻敌大意,而白白送了性命的啊。 “主公,天色不早了,上面风大,还是回府歇一歇吧。”刘七带着亲卫,静静的侍立在周围,五月的夜风,还没有彻底摆脱冬月的寒气,尤其是今夜,更加的令人感觉寒冷。仅仅是站了一会,他的身子就有些僵硬,而刘尚,已经一动不动的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 城外的夜幕中,一大片火光,熊熊的燃烧,无数的人影,载歌载舞,正在欢庆他们的胜利,偶尔,一两个侥幸活命的俘虏,被强迫的带上狗套,衣不蔽体的在地上爬行者,他们的身边,一群又一群交州兵冲了上去,拳打脚踢。更有一群高大的战象,在驯兽师的指挥下,做着高难度的动作,用它们那看是笨拙的身子,灵活的表演着各种各样,令人捧腹的动作。 这一切,几乎就是在刘尚的眼皮子底下上演,没有丝毫的顾忌。一千头战象,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见识过大象的威力,已经没有人再怀疑,它们大陆无敌的美誉。 “姓刘的小子!有种的就出来决战,别向娘们一样躲在城里!”无数的叫骂声,透过夜风,隐隐约约的传进城中。虽然士燮没有派人骂战,但是,交州兵里,也不乏那种打老了仗的兵油子,趁着酒意出来威风一把。他们的表演,常常得到同伴热烈的欢呼,于是,叫骂声,更加的张扬了! 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刘尚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平静感觉。他几乎是用一种梦呓的般的声音,喃喃的轻语道:“你们真的以为,胜负注定了吗?” “什么?”刘七听到声音,以为刘尚对自己说话,偏过头,不解的问了一句。只是,刘尚并没有接腔,依然沉默的伫立在哪里,看着黑夜下,那种高高的京观,仿佛在为他们缅怀。 用力的握了握的拳头,就在刘七以为,自家的主子会这么在这里待上一夜的时候,极为突兀的,黑夜中传出一阵啪啪的,骨骼的爆响,却是刘尚用力过大,指关节摩擦,发出的声响。 刘七张了张嘴,想开口劝劝自己的主人,他没有读过什么书,也请教过刘晔几回,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兵不厌诈之类的理由,他也准备了一大堆,只是到了刘尚面前,他几次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有时候,经历过挫折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而且,跟了刘尚这么久,他也是渐渐的明白了,现在的刘尚,已经是统领数十万人的辅国将军,不是以前那个,懦弱,只知道关起门读书的三少爷。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破敌的良策,而不是任何的借口。 刘七也不知道,辅国将军与三少爷,到底那一个刘尚,让他感觉更好。他只知道,从现在的刘尚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无限扩张的出现在刘尚,以及他所影响的周围。虽然,他从来就不知责任这两字的具体含义,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不明白这些。 这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这就是刘七,心里对刘尚的评价。尽管,擅自评价自己的主子,让他心里有些小小的惶恐,不过,更多的,还是骄傲。一种对自己眼光的自豪。想当初,他主动选择作为刘尚的亲卫,而不是刘基,或者刘铄,可是让许多刘家的侍卫感到不可思议,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等着他没落之后,在狠狠的在他脸上踩几脚。 “刘七!”没有容许刘七在胡乱的走神,久久不动的刘尚,也感觉到了疲惫,今日,他可是亲身参加了战斗,之所以一动不动,只是因为脑子里,一直在寻找对抗象兵的方法。 也许在别人的眼中,战象的威力过于强大,但是,来自后世的刘尚可是明白,中国的战场,决定胜负的,永远都是战马与刀枪,从来没有听过用战象,就能建立一个国家,或者打垮一只军队。逆天的存在,总会有它宿命般的天敌存在。而现在,他的脑子里,终于想到了。 “是,主公有何吩咐!”直到有人捅了捅刘七的手臂,他才忽然回过神来,也不问缘由,赶紧跪下来回道。 “天冷了,你回去搬一些炭火在我营中,然后,下令全体军卒,给我搜便全城,凡是信奉浮屠教的人,还有城内的工匠,统统给我集中起来,明日,我有大用!”死死的攥紧手心,刘尚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冷芒,最后看了眼城外喧闹的军营,刘尚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下了城楼。 迟疑了一下,看着刘尚并不高大的背影,刘七的眼中,突然有着一抹湿润,作为刘尚最亲近的人,他知道,那个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辅国将军,又回来了,即使在他最亲近的人面前,也只能表现一丝的软弱。 城头之上,看着大步流星,气势昂昂的刘尚,所有的士兵,都是不自觉的挺起了腰杆,站的笔直笔直。定南军中,只有面对自己最尊敬的人,将士们才会把自己最威武的一面,展现出来,下跪或者弯腰,那只会令人感觉疏远和客气。 很满意士兵的表现,走着走着,刘尚突然停了下来。他的左侧,一名定难军的士卒突然紧张起来,急忙全身崩的笔直,深怕自己的军姿不够标准,在主公面前丢脸。 刘尚却没有关注他的站姿,而是诧异的看着这张年轻过分的脸,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回…回主公,我叫俺史虎。”名叫俺史虎的年轻小伙,或者叫少年人更恰当一些,结结巴巴的,紧张的回答道。 “俺是虎?还有这么怪的名字?”刘尚有些古怪的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暗道,你虽然高高壮壮,也还是两条腿走路的直立动物,哪一点像老虎了? “俺叫史虎。今年十五岁。”那人憋红了脸,这才发现,刚才紧张,居然闹出了一个小小的误会。 “哦。”刘尚松了口气,刚才,他差一点就怀疑,自己面前站着一位老虎精呢。他拍了拍史虎的肩膀,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这么小就从军,难道就不怕吗?” 史虎憨厚的一笑,有些骄傲的挺了挺的胸膛,大声道:“跟着主公打仗,俺不怕。” “可是我今天才打了败仗。”刘尚有些不依不饶,主要是,史虎的年龄,让他感觉有些亲近。 “长官说,没有一直胜利的将军,只有不断成长的军人。今天输了,明天在赢回来就是了。”史虎的话语,一点也不附和他的年龄,但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是极为的自信,以及豪迈。 重重的点点头,刘尚原本沉重心情,也是渐渐的舒展开来,他没有再多问,而是很坚定的环顾了一圈城上的士卒,大声的,既像是保证,又像是誓言一般,道:“你们放心,今日我们虽然输了,下一场仗,我一定带你们赢回来!” “主公,我们相信你!”史虎有些兴奋,虽然刘尚已经转身走远了,他还是不自觉的挥舞着手中的长矛,用力的大喊。 “我们相信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城楼之上,所有人都是举起手中武器,大声的嘶吼,仿佛一日的沉闷,就在这异口同声的大呼中,突然间消失不见。 微微顿了一顿,刘尚的眼中,有些微微的湿润,但是,他没有转头,而是更加坚定的走下城楼,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彷徨,他明白,不知不觉,他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一个人,他的身后,还站着无数的人。 第一百四十章 天敌 南海的百姓,可以说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煎熬,先是在区景的主政下,不死不活的挨日子,本以为日子这就到头了,哪知道,刘尚的大军又打来了,而且,打得还是那么的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区景就是狼狈的逃跑了。 说起来,在刘尚的手下也不错,不但苛捐杂税没有了,这守卫的兵丁,也不像过去那么令人畏惧,渐渐的,胆大的,甚至敢同买东西的军人争执,还有那无赖泼皮,胆子肥上天了,居然坑蒙拐骗到了军营之中,很多时候,刘尚军采购的蔬菜之类的日常用品,都是夹杂着大量的耗损。不用说,这些耗损最终的流处,自然便宜了这些地皮无赖。定难军初来乍道,人生地不熟,自然摸不清其中的门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但是,今日出门采买的伙夫,却明显感觉到了不同,不但买东西的价格便宜了许多,而且,蔬菜的质量,都是顶新顶新的,水淋淋一看就是刚刚从地里拔出来,洗干净的。这就让人有些惊奇了,自从定难军入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新鲜的蔬菜的,以前,可都是焉不拉几,隔了不知道几夜的陈货,偏偏,这价钱还贼贵。 这也不是那些地痞无赖突然转了性子,或者说顿悟了,而是昨夜的动静,闹得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整个南海城,等到天亮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除非万不得已,谁都不敢迈出家门,就是那些平日里强势的豪族,这一次也是老老实实的躲在家里,不敢支吾一声。 南海太守府外,有一片巨大的空地,这里,原本是区景亲卫训练的地方,如今,已经积满了男男女女,看人数,不下数百人。这里面,有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又半老徐娘的中年寡妇,自然,最多的,还是一大群满脸皱纹的老大爷,老大妈,还有少量的,肥肥胖胖,动一动就气喘的中年大胖子。 一夜之间,城中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物,、全部都到齐了。当然,这个来的方式嘛,就有些那么不太愉快了,很多人,都是大半夜被凶神恶煞的军卒撞开门,二话不说,一条链子锁住了拿来的。 什么,还想抵抗,告诉你,东窗事发了,现在全城大军齐动,就是你武艺天下第一,也逃不过一个死字。乖乖的,不情不愿的,男男女女数百人,就这么大着胆子,缩着身子,一大早,站在冷飕飕的校场上,等待命运的审判,而那个掌握他们命运的男人,还舒舒服服,懒洋洋的窝在被窝里,想着如何破解象兵的事情。 刘尚是被一阵大力的敲门声惊醒的,敢这么大力的敲门,不用说,一定是刘晔无疑了。也只有刘晔,太史慈以及甘宁三人,才有这种特权,或者说优待,能够不经过刘七,直接敲响刘尚的门。 “进来吧,门没锁!”刘尚半坐起来,依然窝在被窝里,昨夜实在是冷的够呛,他还想再温暖温暖。他的头,很自然的靠在一个侍女的胸脯上,总是不老实的蹭来蹭去,趁机占点小便宜。完完全全,同昨夜那个威武的辅国将军,大相径庭。 “我的主公啊,外面都闹翻天了,你还有心思睡觉。”刘晔苦笑一声,看到刘尚这幅惫懒的样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说城内的混乱,就是外面,士燮的大军还在耀武扬威的叫骂,最起码,你刘尚也该表现出一副知道了的样子嘛,就是不沮丧,也该愁眉不展啊,这么还有闲心调戏侍女。 “城内怎么了?”刘尚愣了愣,急忙坐直了身体,一下子走下床,那个侍女急忙寻了衣衫,给刘尚披上。 “主公昨夜可曾下令,大搜城中浮屠教的信徒,如今,整个南海的浮屠教徒,已经全被抓了起来,就围在外面,等候主公发落呢?” “抓捕?遭了!”刘七一拍脑门,却是哭笑不得,这才想起,自己昨夜只下令让刘七搜出城中的浮屠教信徒,却忘了交代清楚了,不用说,刘七明显是会错意了。 这时候,自然不好在待在慢腾腾的用膳,随意寻了一块桌上昨夜用剩的糕点,刘尚一边走,一边对刘晔笑道:“子扬休息了一夜,可有想到对付象兵的法子?” 刘晔笑了笑,根本不给刘尚卖弄神秘的机会,道:“主公抓这些人来,可是为了破解象兵所用?” 摸了摸鼻子,刘尚有些不甘的说道:“子扬果然长了颗玲珑心,一点就透。” “也是主公承让,你不提,我也不会知道。我听说,浮屠教与象兵,都是身毒那边传过来的。”刘晔谦虚了几句,也间接的暗示,他已经明白了刘尚大搜南海的用意,虽然,他还没有想透,刘尚会如何利用这些人。 刘尚点点头,笑道:“如今士燮的最后依仗已经露面,我们若是不还以颜色,趁机打得他满地找牙,实在对不起我风餐露宿,劳师远征之苦。” “那么,主公的对策是?”刘晔一个中原人,能够知道身毒,已经是极为博学了。见到刘尚仿佛一夜间就找到了破解的办法,也是极为好奇。 刘尚也不卖关子,只是很简短的说道:“天生万物,相生相克,大象固然强大,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是它天生的克星,不然,现在全天下,早就是象兵的天下了,如何轮得到战马?” “还请主公赐教。”刘晔很感兴趣的问道。 “狮子!”刘尚冷冷的突出两个字,仿佛,他就是一头即将苏醒的雄师。 “狮子?”刘晔细细回想,脑子里好像听过,却明显搞不清它的形状。 “没错,就是狮子,这是大象的天敌,也是草原上的王者!”刘尚很肯定的点点头,在亲卫的簇拥下,极度自信的往前走出。 不出所料,南海城中,见过狮子的果然不少,还有许多狮子的完整皮毛,被人收藏,这也省了刘尚许多的功夫,直接下令寻来木料,集中全城的工匠,在十倍工钱的刺激下,南海城的工匠,仅仅用了一日夜的时间,就造出数百头威猛的雄师,又用野兽的皮毛,细细的装扮,虽然依然距离真正的雄师,还是有很多的差距,但是,从远处看上去,这些纯由木块拼凑的狮子,依然栩栩如生,威风凌凌。 军中的武将,得知刘尚找到了破解战象的法子,也是很感兴趣的跑了过来,看个稀奇。只是,看着那些木讷的狮子,大家的表情,又是有些犹豫,对于刘尚说得狮子克大象,他们倒是相信,只是,问题是,面前的可是假狮子,外面的却是真大象,这些木头,真的有用吗? 太史慈资格最老,也最先提出自己的疑惑,道:“主公,这些狮子好看是好看,但是假的毕竟是假的,万一它们不管用,不是白白的惹士燮笑话。我中原地大物博,何不暂时挂上免战牌,再派人往各处捉几头真的狮子过来?” 苦笑着摇了摇头,刘尚也不解释,而是反问道:“那么,子义知道大汉各地,哪里出产狮子吗?” “这….”太史慈想了想,还真是,这种东西,他虽然听过,这一次,才是完完整整的见过,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是域外的。 轻轻的抚摸毛茸茸的假狮子,刘尚的眼中,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坚定,他环顾了周围的将校一眼,很肯定的说道:“战场之上,决定胜负的,永远是人,而不是什么大象,或者狮子,这些东西,或者骗不到士燮,倒是,偏偏那些大象,却是足够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大象被狮子吓住的时候,奋力杀敌!” “我等誓死以报主公!”太史慈,魏延。徐晃,还有很多很多的将校,仿佛也被刘尚的坚定感染,高声唱和道。 满意的点点头,刘尚的心中,偷偷的松了口气。一开始,他还担心这个方法,手下的将领不会理解,或者说不敢冒险,但是,他明显低估了手下的冒险精神,不单是魏延与杨阿若眼神兴奋,就是徐晃与太史慈,也仿佛被感染了一般,眼中,难得的露出一抹狂热。 是啊,以假退真,这个计策要是真的成了,这一战,必将能够载入史册,而他们,作为事件的参与者,每一个人,都是留下或轻或重的痕迹,也许,金银财宝不能令的骄傲的他们动心,但是,永垂不朽,流传千古,永远是武人一生最辉煌的成就。 更何况,即将带领他们创造这个辉煌的,还是他们的最信任,也愿意追随的主公,仅仅这一点,就完全可以让他们放下担忧,放心大胆的赌一把。 统一了意见,刘尚在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直接重赏有功的工匠,又把那数百头狮子,妥善的放在城中,准备明日大战所用。而且,窝囊了一天,时时刻刻听着城外不停的谩骂,刘尚的心里,也是极度的窝火,当即手书一封,传在弓箭之上,直接射出了城外。 骂战的军卒捡到,急忙传回军中。这时候的士燮,意气风发,正同区占开怀畅饮。看到刘尚信上那大大的决战二字,不由轻蔑一笑,冷声道:“这个竖子,吃了一次亏还不够,还想同我决战,正好我也担心攻城死伤过多,你既然出来找死,我就成全你!” 一旁的袁微,依然有些忧虑,好心劝道:“刘子扬天下智士,奇谋不断,主公还是小心一些。” 重重的喝干杯中物,区占斜着眼,大手挥舞道:“你们这些酸文人,就是算计这算计那的,实在不痛快,我们的手里,可是有着无敌的战象,就是他计谋再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也是笑话!” “殿下说得好,我敬你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士武竟然同区占成了好兄弟,两人勾肩搭背,谈的极为投机。 有了区占的信心支撑,士燮再不犹豫,直接拿起笔墨,狠狠的批复:明日决战!随后,又派人快步送往南海。 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非亲非故的,占城人哪里会那么好心全力出兵,一切都是利益,而这份利益,偏偏是从他士燮手中让出的,想一想就肉痛。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战意 南海城外,刘尚与士燮,第三次隔着军阵,摇摇对望,但是,与前两次不同,这次的士燮,脸上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浓烈的自信。他的身边,侍立的是士武,这个士家,他最信任的兄弟。而原本的占城王子区占,已经骑着高高的战象,威风凛凛的在最前面排开了阵势。 一千头战象,整齐的,安静的,仿佛一座雄伟的关隘,横亘在两军阵前。区占一脸的骄傲,暖暖的阳光下,他的精神也是懒洋洋的,说不出的从容。还有自信。他的部下,同样骑着巨大战象的驯兽师,也是嬉皮笑脸,互相还小声的说笑着,完全无视了对面的敌军。 受到他们的感染,交州兵卒,无论是各地的郡兵,还是士家的精锐,又或者越族的部兵,都是一个个神态轻松。 也是,拥有刀枪不入,高大威猛的象群压阵,换了谁,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这一回,士燮的布阵,完全是围绕象群展开的,所有的军卒,都排列在大象的左右两翼,后面,又是无数的弓箭手。这样一来,无论刘尚军如何进攻,他们第一个面对的,就是无坚不摧的仿佛一个巨大石墩子一般的象腿,还有它们那灵活的,仿佛人手一般的长长的鼻子。 华丽的马车上,心情愉快的士燮,难得的有了说话的兴致,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刘尚严正的军阵,他示意车夫让马车上前。 对面的刘尚,也是骑着追风,不紧不慢的走到阵前,拉近了同士燮的距离。相隔不过百余米,这个距离,已经是两个人认识以来,最接近的距离。他们的身边,一个个亲卫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仿佛随时都要上前厮杀一番。 “素闻刘子任乃是善战之人,今日我之军阵,可入得你法眼?”士燮半是炫耀,半是威胁的向后指了指。说完后,顿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脸上,也是眉飞色舞,也难怪,吃了那么多败仗,头一次扳回了局面,就是士燮铁石心肠,心中的得意,也是溢于言表的。 冷冷的瞟了一眼对面那些高大的战象,刘尚很诚恳的叹道:“果然是精锐之师,哪怕中原大地,它们也是当之无愧的奇兵。” 士燮更加的得意,有些忘形的摸了摸胡须,语气傲然的道:“既然如此,子任可愿休兵罢战,退出交州?我保证,只要你退兵,还可保全这三军将士!现在的南方,可不太平。” 象兵的关键,就在于一个奇字,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现在他的底牌,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已经失去了奇兵的作用。 虽然,象兵的特殊,能够让他在正面的战场上,取得绝对的优势,但是,领教过刘尚兵卒的善战之后,他也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两边的差距,要不是他的兵马够多,地盘过大,又是在交州本土作战,换了别处,恐怕他早就一败涂地了。 他也不认为,仅仅凭借象兵,就能够完全的打垮刘尚的军队,是人都有弱点,大象更是如此,起码,久居交州,熟悉域外的他,就知道好几种克制象兵的办法。或许刘尚现在不知道,谁又能保证,他永远不知道呢? 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永远是兵书中的上乘,也是士燮最希望看到的局面。所以,他一开口,并没有像区占那样的狂妄的要求刘尚投降,仅仅是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 可惜,士燮的这一番真心实意的劝告,注定只能是对牛弹琴。如果士燮请来的是老虎豹子,刘尚没准还真的会知难而退,暂时休兵。偏偏,他请出的是大象,这种刘尚比较感兴趣的兵种,这不是兔子撞大树,自找死路吗? 刘尚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他的骨子里,天生就有赌徒的一面,没有输光最后一条遮羞布,他是绝不会甘心灰溜溜的就走的,何况,成功触手可及。 微微的笑了笑,刘尚的极为陈恳的点点头,好像真的听进了士燮的劝告,有些腼腆的说道:“算起来,士府君威名远播,我一个后学末进,应该听从府君的教诲。” 士燮脸色一喜,以为刘尚真的听进去了,老着脸,很谦虚的道:“子任过誉了,教诲不敢当,老夫也就这么一点薄名,指点你一二还是可以的。” 这老匹夫,刘尚心里暗怒,脸上,却是作出一副犹豫的样子,道:“既然这样,那晚辈有一事,不知道可否当面请教?” “子任有话,但可直言。”抖了抖袖子,士燮很有风度的把双手被在身后,又微微的鼓了鼓干巴巴的胸脯,把佝偻的身躯,衬托的更加的笔直,仿佛一个先生,正在等着自己弟子的提问。自信膨胀的士燮,已经完全把刘尚当作了一个后辈,而不是刚才的对手。 试想,堂堂辅国将军,五郡之主,强如袁术,刘表之流,都没有令他屈服的人,如今却被自己三言两语,瓦解了斗志,像个晚辈一般,当着众人之面向自己求教,不说其他,光是那份满足感,就是士燮一生中最得意的,这种感觉,就像解读出春秋中的深意那样,令人酣畅淋漓,大呼过瘾。 撇了撇嘴,原本还想再耍耍士燮的刘尚,再也忍不下去了,这厮完全就是蹬鼻子上脸,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主!他眼睛眯了眯,有些凌厉的盯着士燮,沉声问道:“那么,敢问士府君,身为人臣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士燮沉浸在虚幻的成就里,听了刘尚的话,很自然的反应的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乃圣人教诲,天地之理!” “很好!”刘尚一声爆喝,一拉马缰,追风在两军阵前奔跑,刘尚则在声嘶力竭的大呼,道:“你们都听到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堂堂交州刺史,亲口对我的教诲!”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滚滚的声浪,从静默的刘尚军中发出,异口同声,一直由丹田发出,从嗓子眼里冒出。 交州的众人,都是不明所以,不过,也感受到了那种万众同呼的豪气,不由得,许多人也是忍不住开口应和。但是,在各自长官的严厉的目光下,又不由得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那么,我问你们,这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吗!”追风跑了一圈,却是靠近了士燮的军阵,连对面的军卒脸上的汗珠,都是隐约可见,这时候,要是有个神射手在其中,刘尚说不定就交代了。 但是,没有人妄动,一来,没有军令,士燮的马车还在阵前,二来,刘尚的问话,也是突然让大家一楞,这天下,当然还是大汉的,这还用问吗? “没有人反对吗?或者说,你们还认自己是汉民,也知道忠义!”刘尚单薄的身体,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敌军之下,地面的追风,也是悠闲的晃动的前蹄,看上去,仿佛这不是两军对阵,而是刘尚在阅兵。 依然没有人回答,所有人,就连士燮,也搞不懂,只有袁微猜到了一些,只是,听到刘尚的问话,他一时间又有些犹豫了。 刘尚却没有管那么多,他策马又接近了交州兵少许,指着自己的军阵,又指着他们,大声叫道:“你们可看清楚了,我的军中,无论汉越,他们都是大汉的兵,你们身在交州,也是大汉的民!” 不待众人反应,刘尚策马来到自家阵前,大声叫道:“士燮要我们不战而降,你们说,身为大汉官军,身受朝廷诏令,我们该不该抗旨不尊?” “不该!”回答他的,依然是将士们中气十足的呐喊。 拔出佩剑,刘尚满意的点点头,霍然指向对面的军阵,厉声吼叫道:“将士们,士燮勾结外敌,大逆不道,身为大汉官军,我们该当如何?” “战!战!战!”突然之间,所有的士卒,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的呼喝,更有性子暴躁的,一步就是跨出。 他们这一动,所有人,作为一个整体,也是不由自主的,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崇敬的眼神,纷纷与刘尚擦身而过,但是,等他们调头,看向对面的交州兵,眼神中,却是带着疯狂的战意,还有狂热。甚至于压下了对于战象的恐惧。 “这个竖子!这次抓住了,我誓杀之!”士燮气的嘴唇都是哆嗦,两只手,差点都握不住车上的横木。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又被刘尚给耍了,还被扣上乱臣贼子的帽子。偏偏的,这顶帽子,想丢都丢不掉,众目睽睽,这占城兵可是活生生的站着呢。这时候,他都有些后悔,真应该让占城兵装扮成自己的部下。 士武也是一脸的晦气,他就知道,跟刘尚谈话,准没有好事。虽然他谈不上对汉室多么忠心,这毕竟还是坐着大汉的官,朝廷颜面还在,硬生生的就被刘尚泼了一盆子屎,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好受。 阵中的区景,脸上也有些发烧。他从来没有后悔杀了张津,可是,并不表示,他不在意别人的评价,虽然至始至终,刘尚没有提到他,不过刘尚的话,打击面实在太大了,就是他不要脸,也感觉到了一丝羞愧。更不要说那些交州兵了,得了刘尚提醒,再看向那些威武的大象,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杀啊!”震天的战鼓声,仿佛久旱的惊雷,永远都是那么震慑人心。刘尚的军卒,排着整齐的方阵,四四方方,占据了战场一大片地方。隆隆的战鼓,配合那种整齐划一的脚步,连绵不绝的阵线,仿佛一堵墙,虽然薄薄的,矮矮的,却压下了那些高大的战象,更能给人一种震撼感。就连那些大象,都感受到了一种不安,烦躁的卷着鼻子。 “愣着干什么!击鼓,进兵!”回到军中的士燮,脸色黑的可怕,看到军卒犹豫不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扇到传令官的脸上。 “咚咚咚!”雄浑的战鼓,终于在交州军阵中响起,无数的士卒,不管情愿不情愿,在各自将领严厉的注视下,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武器,抛开一切,准备投入这场注定惨烈的战事。 在他们想来,对面的军队就是再武勇,面对人力无可匹敌的,大象的那种可怕的冲击,依然能够毫不费力的撕裂哪怕任何军阵。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趁机跟上去捡便宜。虽然很敬重这些勇敢的军卒,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手下留情,战场上,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呜……”占城兵特有的号角声连续响起,区占一脸倨傲,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靠近的敌军,也是骑着战象,“咚咚咚”奔跑起来,一边控制着战象奔跑,一边大叫道:“占城的子民们,展现你们武勇的机会到了,就让这些汉人,在我们的战象下颤抖吧!” “呜噜噜……”见到区占带头冲锋,占城兵士气大张,一边腔调怪异的呼喊,一边驱动象群,也开始了冲锋。 千头战象,同时迈开沉重的蹄子,地面剧烈的晃动,仿佛整个大地,都因为这些巨无霸的降临,而颤抖,而屈服。长长的鼻子,锋利的獠牙,还有厚重的铠甲,无一不给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尤其是直面它们的刘尚军卒,虽然有了必死的决心,心中,依然有着那么一丝莫名的恐惧。 “将士们,生死成败,在此一役。”纵马提剑,一袭白衣的刘尚,骑着追风,仿佛一道飓风,突然冲到了最前面,他的身边,太史慈魏延紧紧追随,君臣三人,双目中同时闪烁着强烈的战意,他们身后,无数金黄色的身影,不断闪现。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争先 “这是什么?” 看到那群金黄色的身影密密麻麻的出现,许多交州兵都是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未知的东西,永远都是神秘与恐怖并存的。上一回,他们用大象,杀的刘尚大败,这一次,难道刘尚要用这些猛兽来扳回局面吗。 “哈哈哈/……”就在交州兵愣神的功夫,很突兀的,象群之中,传来大片的哄笑,区占涕泪横流,笑的手里的长枪都是握不住了。 “不行了,不行了。哈哈….”区占几次想要说话,但是都因为脸上的笑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其余的占城兵,也是笑得东倒西歪,干脆停下了象群,极度藐视的端坐在象背上,好整以暇的等着这些假狮子撞上来。 “主公,刘尚此举何意?”袁微大惑不解,看到士燮脸色红润,仿佛有什么大喜事一般,急忙虚心请教。 “呵呵。。。这个竖子,也不知道听了谁的唆使,虽然狮群是大象的天敌不假,难道他以为还能凭借这些尸皮子,吓退大象不成?”士燮忍俊不禁,真想放声大笑一场,但是,这么多人在,士燮还是忍住了大笑的冲动,只是一直撇着,这原本阴沉的脸色,也是突然变得红润起来。 “原来如此!”袁微有些惊疑的盯着那些木头狮子,果然,虽然工匠制作的极为逼真,最前面,也都是真正的狮皮缝制,如果从上面看,完完全全就是活生生的狮子,偏偏,它们的后面还有士兵在推着,一下子就露出了破绽。 不过,袁微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发笑,而是感觉到了不解。刘晔之才华,或许他不清楚,但是许靖这人,在交州却是如雷贯耳,有他在城中,刘尚怎么可能作出没有把握,哗众取宠的事情? 可惜,没有人关注这些,通过士燮的嘴,刘尚的打算,一眼就被看穿了。也通过士燮身边亲卫宣传,一时间,整个战场之上,所有的交州兵都知道,刘尚打算用这些假狮子,来同面前的真大象放对。 几乎是同时,原本肃穆的战场,因为这些似模似样,却一看就是假货的狮子而哄笑起来。原本冲锋的敌军,纷纷停下脚步,为了增加观赏的乐趣,这些人,还不约而同的退后了一步,完完全全把象群暴露出来,等着看好戏。 狮群摇摇摆摆,咕噜噜的一直朝象群撞了过去,没有嘶吼,没有咆哮,一切都是显得那么诡异。见到没有吓到大象,反而引来了无数的耻笑,就是推着狮子的士卒,脸上也是不自觉的酡红一片,恨不能一个跟头栽下去,把脸埋在泥土里。实在是羞煞人也! 刘尚的脸皮,也不自觉的抽了抽,不过,事到如今,主意是他出的,这要是虎头蛇尾,临阵退缩,这脸还丢得更大,本来就是赌博,骑狮难下,只能厚着脸皮拼一拼了。 “主公,这到底行不行啊,怎么对面的大象,一点反应也没有?”魏延脸色涨红,虽然出于对刘尚忠诚,他没有出言反对,但是,对面那样的嘲笑,就是没脸没皮的,脸上都会涌上一丝血色。更何况视荣誉为生命的将领。 “也不是没有反应,那些大象的鼻子,已经卷了起来。”太史慈脸色肃然,并没有因为对面的嘲笑而有任何反应。 “将士们!”刘尚咬了咬牙,有些决然的策马摆脱身边的两位强力护卫,一个人,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两军的最前面,看着一张张不知所措的脸,他知道,最大的考验到来了,如果,不能当机立断,最快的消除士卒的心里负担,这一场赌博,他必输无疑! 听到刘尚的呼喊,彷徨的士卒,都是抬起头,注视着这个男人。 紧紧的握住宝剑,马上的刘尚,身躯显得是那样的单薄,也是那样的伟岸。众目睽睽,刘尚强自压下心里的紧张,突然之间,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只见他从马上取出一个套索,突然套在了身边一头木狮子的脖子上。 在所有人都是大惑不解的目光下,追风仰天咆哮,清亮,高亢的嘶鸣,瞬间压下了战场的笑声。 “将士们!”刘尚又是大喝,安抚住暴躁的追风,宝剑高举,耀眼的亮光,显得极为的璀璨,他套住那头狮子,就那么拖拽着,奔驰在本阵之前。 “将士们!”刘尚最后呼喝一次,深吸了一口气,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喝道:“我相信,胜利!永远属于有准备的人!成功,却属于敢于冒险的人!对面的嘲笑,令你们犹豫了,令你们胆怯了?” 洪亮的问话,远远的传递在大家的耳朵里,能够参军的,还能够加入定难军的,都是有着血性的,听的刘尚的问话,所有人都是一愣,继而,一个人,两个人,无数数人,紧紧的握住手里的武器,有盾的,开始敲击盾牌,没盾的,也是重重的锤着自己的胸甲,发出砰砰的,沉闷的,震天的响声。 “很好!”刘尚点点头,拨转马头,宝剑斜指,大声喝道:“今天,我刘尚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奇迹,将士们,留下耻笑的是刘尚,荣誉,永远属于你们!” 说着话,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追风突然起步,仿佛一阵旋风,突然刮了出去,那速度,绝对是快如闪电,只见一条白影,拖着一个金黄色的狮子,飞速的接近了对面的象群。 魏延脸色涨红,狠狠的抽了战马一鞭子,大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主公亲冒矢石,置我等将官与何地!” “杀!杀!杀!”太史慈纵马挺枪,用力挑起一头大狮子,就那么扛在肩上,飞速的追了上去。 “冲啊!主公在前,我等岂不死战!”无数人,嚎叫着,被刘尚的举动所感染,再也没有犹豫,纷纷拿起武器,用身平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士气如虹,战马如龙,彻底放开手脚的刘尚军卒,仿佛那人潮组成洪水,气势汹汹,直接往象群冲去。所有人不怕死,所有人不畏惧,应为,他们的主公冲在前面。 所有人不犹豫,所有人都不羞耻,正像刘尚说的那样,就是假狮子无功,被耻笑的,只会是刘尚,而英勇奋战的他们,得到的只会是荣耀。可是,所谓主辱臣忧,就是刘尚被人嘲笑,他们也要用最辉煌的胜利,来挽回自己主公的颜面。而所谓的辉煌,那就是无坚不摧,横扫一切拦路的敌军。 这时候的交州兵,再也笑不出来,看着气势汹汹,士气如虹的敌军,他们所剩下的,只有敬畏,还有不安。这样的军卒,可是说,是他们从军以来,从来没有遇见过的,相信,以后也不太可能再遇见。因为,这些军卒,再勇猛,碰到刀枪不入的大象,也只能头破血流。 “愚蠢之极!”士燮脸色红润,虽然嫉妒刘尚能够拥有这样忠勇的士卒,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此乃真英雄!”征闵脸色肃然,有些敬佩的看着最前面的刘尚,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仿佛士燮一般的文人,还有那么刚勇的一面。 “他忘了穿铠甲。”区景永远是那么不合时宜,这时候,他注意的却是刘尚的衣着。“哪怕他的战马在神骏,只需要大象抬一抬鼻子,这人必死无疑。” 沉默了许久的木离,迟疑的开口道:“刘尚素有智计,或许,这些狮子,还真能惊走大象。” “无稽之谈!”士武冷笑一声,不满的盯着木离,要不是这人也有些名气,就冲他这句话,就可以拿下问斩了。 城楼之上,观阵的许靖脸色发白,有些不解的问身边的刘晔道:“子扬乃是主公肱骨之臣,缘何明知主公亲身犯险,也不横加阻止?” 刘晔笑了笑,神情之中,也有那么一丝担忧,不过,更多的,还是坚定,他看着冲阵的大军,有些叹气的道:“正因为是肱骨之臣,我才不能阻止。主公曾言,诸侯之路,不进则退,进则兼济天下,退则身死族灭。如不冒险,谈何匡扶社稷?再说,子义文长,皆世之虎将,又二人在主公身边,纵使千军万马,也可保吾主平安。” 其实,还有一句话刘晔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刘尚还有追风,这匹马,不但聪明,而且速度也是极快,只要刘尚不被包围,没有人能够拦住它。而且,熟知刘尚性格的他,也不认为,刘尚会突然头脑发热,亲自冲锋。 果然,刘尚说得豪迈,也勇敢的拖着一头狮子,不断的逼近象群,但是,这追风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往常的时候,要是有那匹马敢超过它的马头,它早就一蹄子踹过去了,但是,眼看着,魏延与太史慈两人,一人扛着一头狮子飞骑而过,罕见的,这马居然老实了,甚至于,那速度,更是龟速,连奔跑的士卒都不如。 当然,这里面刘尚也做了下足了功夫,使出了浑身,从杨阿若身上学来的马术,才勉强控制住暴躁的追风,不然,他只能悲壮的,抱着必死的决心,独自一个人,撞上长长的象牙。 “哼!这厮,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越族部兵之中,刚刚对刘尚有了那么一分识英雄重英雄感觉的征闵,脸色一阵发黑,自己都替刘尚羞愧,你说这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歹也意思意思冲近了一点啊,居然,半中央的就停住了,实在影响恶劣。 “我就知道,油嘴滑舌之徒,怎么可能突然那么英勇,还不是靠着身边大将。”不知道嫉妒,还是羡慕,士燮看着威猛的太史慈,还有哇哇大叫的魏延,大有遗憾之感。 同时,在士武的催促下,交州的兵将,也是开始行动起来,虽然他们想看戏不假,但是,现在刘尚已经全军压上,而且那气势,就是对面是一座悬崖,相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为了防止刘尚军围殴大象上的驭手,他们也不得不行动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溃败 双方近十万的人马,黑压压的,仿佛两片乌云,飞速的接近。高亢的象鸣,震的人耳膜生疼。区占一脸的严肃,看到抗着木狮子的太史慈与魏延飞速接近,高高扬起的手使劲的往前一挥。 “杀啊!”仿佛为了提升士气,又或者驱逐敌军那种悍不畏死的精神压迫,一个个占城兵嗷嗷的叫着,狠命的抽打身下的战象。 粗壮的象蹄,重重的跺在大地之上,仿佛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块石子,那种巨大的震颤,仿佛一场地震,又仿佛一片惊雷。 咚咚咚的跑动声,甚至一时间压下了双方的嘶喊声,威武的象群,被驭手狠命的催动下,仿佛一块块移动的山体,蛮横,毫无道理的撞了过来。 刘尚军的战马首先受惊,有些不安引吭嘶鸣。很多人的战马,在见到象群之后,都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场中,唯有三个人的战马,还算是比较镇定。追风不用说,马中的王者,脾气之暴烈,就是面前是一头狮子,都敢上去踢几脚的主,虽然烦躁,还没有到胆怯的地步。 另外两匹,自然是太史慈与魏延的战马,这两匹,都是军中的上等马,虽然也被大象吓得不轻,但是,在两人超凡的控马术下,也还勉强能够奔跑。 但是,也仅仅是勉强而已。随着象群的越来越近,两匹战马,腿肚子也是越来越抖,好几次,都想要扭头后退,可是,它们身上的马缰,却被两人死死的扯住,根本无法回头。 “放箭,给我射死他们!”很突兀的,交州军中,无数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开始停下来引弓搭箭。 本来,两军对冲,这时候放箭,很有可能伤害到自己人,是不适合这样大规模的放箭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冲锋在最前面的,乃是刘尚军中的大将,整个交州,都是无敌的存在,只要能杀死两人,就是死一万人,士燮也认为值得,所以,象群还没有发威,无数的弓箭已经飞射而出的。 “战马受惊了,子义,不如我们步战!”看到漫天的箭雨,在看看身下胆怯的战马,魏延本能的选择放弃了马上的优势, “步战也行!先丢了狮子再说!”眼看着直接跟战象对撞不成,又面临无数箭雨的威胁,太史慈猛然大喝了一声,左手钢枪狠狠的插在地上。然后双手托起那头木狮子,奋力一掷! “嗡….”仿佛一根粗大的木棍划破空气,沉闷,而有力度,在两军将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头几十斤重的木狮子,硬生生被太史慈丢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直接把一个战象上的驭手砸了下去。 “嘶….”冲锋的征氏兄弟见了,倒吸了一口凉气,赞道:“人言虎胆太史慈,今日一见,果然万夫莫敌!这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在五十步之外,把人硬生生的砸下去?” “且休夸耀,就是这人再武勇,如何是象群的对手?”木离眼神冷漠,拖着狼牙棒,健步如飞的从征氏兄弟身边擦过。 只是,仅仅过了一会,他又是飞速的后撤,那速度,比起刚才,还有快了几分。而罕见的,只重英雄,蔑视懦夫的征氏兄弟没有开口嘲笑,也是用一种比之木离不相上下的速度,飞速的后退。 不是他们不勇敢,也不是他们临阵胆怯,而是,实实在在的,不想白白的上去送死。他们虽然不怕死,却不想亲身尝试被疯狂的象群活生生踩死的滋味。 没错,象群疯狂了,如果说,一开始,它们在驭手的驱使下,对面前的木狮子,还能够保持镇定的话,那么,当看到一头活生生的狮子,凶猛的,突然从远处高高的跃来,摆出一副扑击的样子的话,那么,它们有限的智慧里,所剩下的,就是无边的恐惧了,这种恐惧,乃是天生渗透到骨子里的东西,容不得它们不害怕,不发狂。 尤其是,太史慈那一掷,一下子就砸翻了一个驭手,直到现在,那个倒霉的驭手,还被几十斤的重物压着,大口的吐血呢。 当然,这是在场众人的看法。问题是,大象可没有那个智慧,分的清真假,看到自己的主人,突然被一头凶猛的狮子扑到,当即,失去主人的那头大象就是惊恐了起来,尤其是,不止是一头狮子扑了过来,还有一头狮子,也正临空飞跃而来。那架势,仿佛要把它生撕活剥了一般。 “呜哦……”受惊的大象,突然感到一种致命的威胁,本能的,它做了一个自然的,保命的举动,那就是,调转身子,拼命的往后面挤去。 它这一动不要紧,听到同伴的惊吼,尤其是,数百头雄师,已经密密麻麻的扑了上来,依照它们的视线,已经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几乎同时,下意识的象群,都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那就是,突然急停,也不管身上的驭手会不会失控的掉下去摔死,然后,一千头战象,用一种就是它们冲锋时也不可能拥有的急速,拼命的往后面冲去。 最先倒霉的,当然是原本以为最安全,最轻松的弓箭手。本来也是,躲在大象身后,敌人冲不过来,他们只需放心的放箭,哪里来的危险。 可是受惊的象群,可是不管友军不友军,它们只知道,必须逃命,逃得远远的,摆脱天敌的追击。天生的本能告诉它们,狮子,尤其是一群狮子,是无法匹敌的。 这样一来,交州兵的整个防线,就在他们自以为最大的依仗下,仿佛一个处女,被一千头壮汉蹂躏一般,无助而又凄惶,剩下的,也只能是哀号,还有逆来顺受。 威武的象群,对于敌人的打击,那时毁灭性的,对于友军的打击,却是灾难性的,无数的弓箭手,猝不及防下,被一冲而过的战象践踏而过,不是被撞死,就是被踩死。稍微躲得慢了,急于逃命的战象,就会毫不留情的撞过去。 “敌军已乱,将士们杀啊!”就在战象失控的同时,原本慢腾腾的刘尚,突然窜到了最前面,宝剑挥舞,从一个爬起来的驭手身边一冲而过,大片血水,仿佛泉水一般,四处喷射,倒霉的驭手,没有被摔死,却被看到便宜的刘尚砍了脑袋。 “杀啊!象群受惊了,这场仗我们赢定了!”没有了大象的压制,重新恢复过来的战马,在太史慈与魏延的催动下,开始发足狂奔起来。 “必胜!必胜!”刘尚军中,纷纷传来震天的欢呼,这一刻,士气,才是真正的达到了最高点。 “大事去矣!”马车之上,士燮脸色灰暗,这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老了,没想到,刘尚一个看似笑话的举动,居然,真的把那些大象吓住了。看着疯狂的象群,肆意的撕裂自己的军队,看着整整近十万大军,在大象的威力下不堪一击,他的眼睛,不由一阵酸涩。 “我们还没有败!”士武眼睛通红,仿佛一个输光了裤子的赌徒,想要用身上的肉,扳回一局一般,他目光凶狠,嘶声大吼道:“我们那么多人,只要全军死战,就是用人堆,我也要把他们堆死!” 说完,士武愤然脱了甲胄,扑通一声跪在士燮面前,眼中,不自觉的流出一丝泪水,大声吼叫道:“大哥,这一仗,我们输不起啊!这一次要是败了,士家百年威望,将会一朝散尽!” “哎!时也,命也!”士燮老泪纵横,看着乱纷纷的战场,一种揪心的疼痛,令的他立脚不住,只能扶住马车,才能勉强站定。 颤抖着手,士燮指着战场,语气萧索的说道:“你看看,事到如今,就是我们有必死的决心,这些溃散的军卒,还能抵抗如狼似虎的敌人吗?” 轰隆隆!大地再一次震动,不过,这一次,战场的光芒,不再是汇聚在象群的身上,失去指挥的大象,不过是皮糙肉厚的野兽罢了,但是,披上铁甲的马群,却是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 没有了战象的压制,破军营的战力,终于可以彻底的发挥。憋了一肚子的徐晃还有杨阿若,这一次可是倾巢出动,在城门口,就是提高了马速,等到了战场,五千战马,已经完全的进入了冲锋的状态,它们的身子,或许没有战象来的高大结实,但是,它们的冲击力,在高速移动之中,依然有着人力无可匹敌的威力。 尤其是,对面的敌军,已经彻底的混乱,所有人,这一刻,想得只是如何跑的更快,跑的更远,而不是转身,同冲上来的敌人对战。 破军营的出现,仿佛就是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宣告了士燮大军败亡的事实。无敌的马群,肆意的穿梭在溃散的敌军之中,把无数人,冲击的七零八落。甚至好几次,他们已经冲进了士燮的亲卫之中,要不是士武拼死阻拦,恐怕士燮再就被追的四处逃命了。 “噗!”破军营的出现,也成了压垮士燮的最大的杀手锏。看着与越来越多的敌军冲了上来,士燮脸色苍白,一口血水喷出,直接气晕了过去。 也容不得他不气,对于一个名人来说,荣誉高于生命。一想到这一场战争,很可能会流传千古,而他士燮,就是那个可怜的,可笑的陪衬,他没有被活活气死,也全亏了这么多年的读书养性了。 “不好了,刺史大人吐血了!”士燮一倒,所有人都慌了手脚,急忙扶住士燮,把他放进马车里。 尽管满脸不甘,落寂的士武,还是痛苦的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当然,所谓的撤军,只是限于他们周围的数千人,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溃败的交州兵,事实上,士武的撤军令,下的也太晚了。 “主子,敌军上来了,我们也撤吧?”随着士燮的马车后撤,局部溃散的交州兵,终于变成了全军溃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追着士燮的马车,亡命的往合浦方向逃命,至于军营,谁还管的上。只有士武五千精兵,或者说他本身的亲卫,因为士武不走,他们还停在原地。 “不了,现今我军大败,兵无斗志,如果无人断后,恐怕士家全部家当,都要交代在这里,我欲舍了性命,在此断后,你等随我多年,可愿助我?”说到这里,士武眼神通红,一抹决然之色,凛然迸射。 所有人吃了一惊,当即,就有千余人发了声喊,没命狂奔,其余四千人,却是纹丝不动,眼中,都是闪过一抹死志。 士武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亲卫头目,朗声笑道:“好的很,所谓患难之间,方能见真性情。今生今世,我士武有你们这般兄弟,纵死又何妨?” 看到士武真情流露,数千军卒同时含泪,大叫道:“我等身受士家大恩,今日府君有难,自当以死报效!” “好!好!”士武忍住泪,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他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早就引起了刘尚军卒注意,黑压压的人群,仿佛那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的涌了过来,瞬间淹没了他们。 士武当场战死,四千将士,无一投降,皆力战而死。刘尚怜其忠勇,合葬于山南。 第一百四十四章 去留 不可一世,拥兵十万的士家,就这么灰溜溜的败了,而且是彻底的失败,真正的一败涂地。 士武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阻拦住了大部分的追兵,但是,对于徐晃的破军营,他就是有心,也是无力。 刘尚也不可能放着大好的机会,就因为士武难得的伟岸了一把,就放弃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宜将剩勇追穷寇!”这就是刘尚歼灭士武这支最后的军队,给徐晃下的命令。徐晃杨阿若两人,也忠实的执行了这道命令。五千破军营,快马加鞭,不分昼夜,沿途追击八百里,杀敌近万,俘敌不计其数。一直追击到了合浦城外,才收拢沿途溃兵,返回南海。毕竟,他们是骑兵,就是人数再多,面对高大的合浦城,也不可能真的上去攻打。 这些,自然是沿途的探子,快马加鞭报上来的。刘尚可没有那闲工夫,一直关注徐晃如何追敌。 现在的刘尚,正一脸为难的看着堂下跪着的一个人。这个人满身血污,原本修剪的很精致的络腮胡子,也耸拉着,软趴趴的贴在脸上,看上去,仿佛刚洗了澡一般,一撮一撮的有些刺眼。尤其是,那上面,还有血水隐隐的外渗。说不出的狼狈。 这个人,自然就是占城的王子区占,只是,现在的区占,可没有骑在大象上的威武与傲慢。战场之上,太史慈砸中的人,正是这个区占,当时占城人穿着都是差不多,区占为了打仗方便,也是短衣打扮,所以,一时间居然没有被人认出来, 加上,太史慈那丢,直接把区占砸的晕厥了过去,路过的敌兵,都以为他死了,又是太史慈杀的,谁敢上去割脑袋,冒领军功,这才让区占捡回了一条命。直到战事结束,刘尚派人打扫战场,清理死尸的时候,才再死人堆里,发现了还在挣扎的他。 自有那投降的占城兵,认出了区占,军卒不敢怠慢,纷纷惊喜的捆住了这条大鱼,把他压了上了。 “来人,给他松绑,赐坐!”沉默了良久,就在区占胆战心惊,以为没有活路的时候,刘尚缓缓的发话道。 “多谢辅国将军!”区占也不是傻子,相反,能够成为王子,独领王牌象军的人,当然不是吃素的,他也没有那种从容就义的气概,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现在的区占,反而有些感激刘尚的不杀之恩了。 同时,区占也暗中猜测,恐怕还是自己这个王子的身份,让的刘尚有些顾忌。他也是读过书,宫廷之中,也有汉文老师。按照他的映像,汉人从来都是以上国自居,对于化外之人,想来比较优渥,所以,一听到刘尚赐坐,区占毫不迟疑,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也是跪的太久,腿麻了。 只是,到底人为刀俎,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不可能像士燮那边一样,大咧咧的想干啥就干啥,到底,刘尚可没有什么事情求着他。 所以,骄傲的王子,也不得不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刘尚,等待刘尚的问话,肚子里,也是转了无数个心思,想着怎么应对。 没有让区占多等,侍卫轻手轻脚的捧来清水,然后又静悄悄的退到一边,看样子,是侍立在那里,不过,若是区占想要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的话,他随时可以扑上去。 刘尚身边,刘七的右手,也是紧紧的握住剑柄,剑柄的方向,有意无意的指着区占的方向。 这一点,敏感的区占如何感觉不出来。吞了吞口水,他有些颤抖的捧着清水,绑了这么久,他也确实渴了,现在清水在前,他也顾不得冰冷,就是大口大口的喝着。仿佛那样,能够压下心里的紧张。 “出征在外,军中也没有好酒,委屈王子殿下了。”刘尚冷着脸,这才想起,虽然区占是俘虏,到底,身份也是摆在哪里,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也不好过于薄待。 “噗!咳咳…”冷不丁听到刘尚出言,区占吓了一跳,正要张口说话,却被水给呛的不轻。不过,他却顾不得这些,强自忍住了不适,语速飞快的道:“不委屈,不委屈,辅国将军宅心仁厚,真乃古之良将!” 这时候,保命要紧,虽然没有拍过马屁,但是听得多了,这吹捧的手段,他可是张嘴就来。只是,心里的羞耻,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什么时候,堂堂的王子,也要去巴结别人了? 刘尚却没有在意区占的这些小心思,他依然客气的,用一种清凉的声音笑道:“王子谬赞了,据我所知,要成为良将,必定要心狠手辣!” 区占大惊,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脸色发白,有些惊恐的看着刘尚,这才发现,刘尚的举动,和他心里想得,恐怕不太一样。 仿佛没有看到区占眼中的惊恐,刘尚也端起一碗水,再次说道:“所谓进门就是客,王子殿下远道而来,我聊备清水,敬你一碗。” “不敢当,不敢当!下国小臣,不知天朝威仪,斗胆进入,已经是不自量力了,承蒙辅国将军宽仁,待以宾礼,实在令我等敬服。”说着,区占尽然真的打算跪下去,双膝,也是曲了起来。 这时候,若是稍知礼仪的人,见到客人下跪,都应该立刻起身,或者搀扶,或者避让,才是上邦大国之人该有的风度,但是,刘尚却是一脸坦然,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衫,就那么稳稳的坐着,显然,就等着你区占跪下去呢? “这个混蛋,此仇不共戴天!”没有预料的阻拦,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还有几个占城兵,被悄然的带了进来,区占的脸色,刷的一下,涨成了酱紫色,不过,姿势已经摆出来了,如今骑虎难下,刘尚的态度,又跟他想得不一样,这就更让区占不安,只能牙帮子一咬,满腔的泪水,往肚子里咽,然后,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殿下!”进来的占城兵,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仿佛突然有一天,他的妻子突然告诉她,“其实我是男人。”一样,那么的荒诞,那么的天旋地转,一时间,他们甚至以为,天地,已经末路了。 区占的心在滴血,在咆哮,一种深深的屈辱,令的他想要发狂,但是,他没有吭声,为了活命,他不得不如此做。如今失手被擒,他没有任何的筹码,能够强势起来,而且,从刘尚的态度,他也猜到了一丝端倪:这人并不在乎他的王子身份。 也是,一个小小的占城,不过是以前象郡的一部分,就是他称帝,在大汉朝看来,那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更何况现在的区占,连一只猴子都不是,最多,就是一直待宰的鸡鸭。 饶有兴趣的看着区占精彩的表情变化,刘尚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有些惊讶的说道:“王子千金之躯,我不过一小小武官,何必行此大礼?” “应该的,应该的。将军威震四方,兵威盖世,下国小民,素来仰慕中原威仪,我非止敬服将军才跪,更是仰慕汉家气象。”区占搜肠刮肚,总于找到一个比较体面的,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刘尚眼睛眯的更细了,嘴角,也是露出一点笑意,仿佛被区占捧的飘飘然起来,他摆摆手,令区占回坐,然后问道:“占城离南海,可是不近,殿下不辞劳苦,率众而来,士燮肯定下了不少本钱吧?” “这个。。。。”区占明显犹豫了一下,再考虑要不要把士燮的条件,和盘托出,不过,想了想,他又苦笑一声,暗道反正刘尚早晚会知道,还是老实说了吧,事到如今,他只求尽量争取活命的机会了。占城的王位,可是还等着他去继承,他还没有享受到那种万众拥护的权利,现在死了,可就真的像那些光头说得,“万事皆空” “士府君答应,若是我们能够出兵,愿意把五百里土地割让给我们,更保证,允许婆罗门教,传入交州。” 最终,区占还是满心不甘的吐露了实情。然后,他悄悄的抬起的眼睛,观察刘尚的反应,毕竟,这个将军,可是大汉的宗室,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这也算公然的挑衅大汉的权威了,窃取上国的土地了。 果然,听到士燮居然割地求援,在场的众人,无不义愤填膺。虽然,交州这块边境,没有多少人在意,但是,毕竟它还是大汉朝的土地,这好端端的被一个叛国窃取,换了谁,心里也不痛快。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刘尚也没有兴致,再同区占闲扯。他依然客气的,笑着对区占道:“殿下幸苦了,我已在军中,聊备米饭一碗,你大可出营就食。” 区占大喜,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让的他精神为之一松,而且,这么久,他也却是饿了,急忙紧紧的跟着侍卫,走出了大营。 “主公,就这么放过他吗?此人虽然卑躬屈膝,可是心中,难免怀有贰心。”刘七有些不甘,他的袍泽,也很有几个死在了象蹄之下。对于占城王子,自然没有好感。 “当然不可能。”刘尚沉着脸,也不顾还有占城兵在场,语气淡淡的道:“此人能屈能伸,绝非庸碌之人,留着它,迟早是个祸患!” “那主公还对他那么客气?”刘七大惑不解。 刘尚笑了笑,看着营外来来往往的军卒,有些低沉,有些萧索的道:“对于将死之人,我们不妨客气点!” 当然,还有一点,刘尚没有说出,区占,毕竟是个王子,虽然,现在的占城,还被大汉很多人视为逆贼,但是,后世的刘尚却知道,如果,他没有出现,占城,或者说林邑,就会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之所以见一见区占,就是为了看看,对于占城,是去,还是留,不过,区占的表现,已经令的刘尚,下定了决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 残酷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进来的占城兵,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王子,居然屈辱的下跪,已经是感觉天崩地裂,又听了刘尚那冷漠的话语,腿肚子更是发抖,这样的机密,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应该知道的,知道了,也就意味着死亡的临近。 一个占城兵,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赶紧抄着生硬的汉话大叫道:“仁慈的将军大人,我愿意归附在你的帐下,作为一名的奴隶,我是最优秀的驭手,能够为你驯服那些大象。” “我们也是驯兽师,那些大象,都是我们一手训练的!”其余人反应也不慢,这些人,都是占城兵中的将领,自然有些头脑,看出苗头不对,赶紧投降。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骨气,内中,就有两个人,双目血红,死死的盯着刘尚,要不是伤痕累累,行动不便,他们早就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久经战场的刘尚,自然感觉到了两股杀意,但是,他并没有动怒,依然客气的,满脸笑意的对那两人点点头,笑道:“你们很不错,我以为,占城人通通都是软骨头。” 这句话,当场羞的那些投降的占城兵脸色通红,恨不能把脑袋埋进泥土里。好吧,营帐中的土地还是极硬的,这些人的脑袋,也不是铁疙瘩,真的能在地面撞一个洞,他们能做的,就是深深的,把额头贴在地面上,作出一副五体投地的臣服姿态。 他们可不是区占,心里顾忌着王子身份,为了活命,他们可是施展出了平日敬奉神灵一般的礼节。 看到他们这样,那两个占城兵更是不屑,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水,也不知道溅到了那个倒霉鬼的身上,他们用一种愤怒的,不甘的,还夹杂着疯狂的语调大声喝道:“天神庇佑的我们,永远都是最强大的,傲慢的汉人将军,总有一天,我们的象群,会踏遍你们的每一寸土地!” “是吗?”刘尚收起了笑容,眼中,闪烁一抹凌厉之色,沉声笑道:“你们说得没错,总有一天,这些大象,会踏入中原的土地,但是,不是你们的,而是我的!”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两个占城兵,语气冷冽的喝道:“只是,你们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占城国,也将从此除名!来人,先把这二人推出去斩了,连同区占的人头一起,派人送去合浦!” “遵命!”首先冲出去,,却是刘七,只见他一手抓住一个俘虏,连拖带抓的扯了下去,就在营外,手起刀落,霎时,两颗人头,呈现在刘尚面前。 跪下的占城兵,更是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喘。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油然而生。哪怕,以他们的学识,恐怕还不明那四个字的意思,可是意境毕竟达到了。 杀了两个占城兵的死硬分子,刘尚面无表情,挨个盯着地跪地的俘虏。降将们也是胆战心惊,不时的偷着眼,想要观察刘尚的反应。 场面就这么静默了许久,许久。直到他们腿脚都是跪的麻木了,心里已经绝望了,刘尚的话语,才仿佛从天边飘来一样,传入他们的耳中,“你们可是真心降我?” “绝无二心!”绝处逢生的降虏,纷纷大力的磕头,只恨没有有法力的祭司在场,把他们的心思,一股脑的呈现出来。 “很好,不过,你们毕竟是异族,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原本,我可是打算把你们全部杀了,向朝廷表功!”刘尚顿了一顿。 他这一顿,可把那些降将吓得不轻,又是砰砰的连磕了数十个响头,直到额头青紫一片,纷纷大声叫道:“下国卑民,情愿归降,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恩!”满意的点点头,看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刘尚话锋一转,沉吟道:“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随是化外之人,到底也曾是我大汉子民,肆意屠戮,却是不妥。你们要降,也行,只需做一件事,这事成了,我方可放心接纳你等,从此以后,你们也是为汉民,我自然一视同仁!” “还请大人明示!”降将们面面相觑,不过,生死关头,他们还是选择了听听看。只要不要他们命,他们也只能咬着牙接受了。 “很简单,所有想要归顺大汉的人,必须每人给你们的王子桶上一刀。”刘尚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却是毛骨悚然。 当场,一个胆小的降将,已经吓的尿了裤子,区占是什么人,那可是自己的王子,真要捅一刀,这怎么下得了手? 刘尚却不管这些人如何作想,看了眼刘七,冷冷的吩咐道:“这件事,就由你来监督。”又对地上的降将喝道:“你们记住,我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而不是委曲求全的奴隶,我知道,或许你们的家人还在占城,这让你们有所顾忌,可是也请你们想想,南海离着占城,可是千里之遥,只要你们够果决,也不是没有希望,在占城收到消息之前,把家人给接出来。” “那要是消息走漏,大王提前知道呢?”又一个降将,大着胆子问道。 冷冷一笑,刘尚微微的叹气道:“大丈夫何患无妻。”说完,不再多言,大步走出了营帐。地面的俘虏迟疑了一下,只得悉悉索索的挪在两旁,他们的眼光,只能瞥见刘尚的靴面。 “好了,主公已经走了,你们也该下决定了。”刘七可没有刘尚那么好说话,寒着脸,当场拔出佩剑,不怀好意的盯着这些占城人,他几个袍泽的仇,可是还没有报呢! “哎!事到如今,活命要紧!妻子儿女,各安天命吧!”一个降将突然爬了起来,虽然满脸悲伤,眼中,却露出一抹决然。 有人带头,又是两个人站了起来,随后三个,四个,一共十个占城将领,除了一开始刘尚杀的两个,地面跪着的,就只剩下三个人了。这三个人,明显还在犹豫,无法下定决心。 但是,他们下不定决心,刘七却不介意帮上一把,只见他使了几个眼色。旁边的亲卫,突然一拥而上,当场把那三人剁成肉泥。死无全尸。这也是刘尚提前离开的原因,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了,不必亲身参与。 剩下的降将,浑身颤抖,暗自庆幸自己的果决。这时候,退缩已经不可能了,捡起地上犹自滴血的长剑,在刘七数百亲卫的押送下,这些人,满脸狰狞的走近关押占城兵的营地,用着难听的鸟语,叽里咕噜的大声嘶吼起来, 随即,整座营地,突然喊杀震天,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血水与惨叫,响彻了整个军营,偏偏,没有一个人军卒上前制止。 惨叫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渐渐的停歇,进去的降将,浑身杀气,提着数颗人头,大步走出了营地,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刘七面前。 “很好。”虽然惊叹这些人的狠辣,刘七还是微微的点头,依照刘尚的吩咐,又带着这些人,到了区占的营帐。 这时候的区占,还在大口的喝酒,美滋滋的吃肉,以为刘尚刚才不过是个下马威,到底也是上国心态作祟,打算安抚自己。 就在此时,得了刘七分配刀剑的占城兵,已经手执利刃,红着眼睛,乱纷纷的冲了进来。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占城的王子,你们想造反不成?”突然间,看到满身鲜血的部下闯进来,还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区占再迟钝,也是感觉到了危机。 “王子,没错,要不是你这个王子,我等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一个占城兵双目含泪,嚎叫一声,忽然扑了过去。 一个人带头,众人随后跟进,哪怕区占武艺在高,面对无数的刀剑,也只能惨叫一声,当场被砍为肉泥。因为刘尚说过,他需要的投降的每一个人,都捅区占一刀,所以,区占的死,显得极为的痛苦,惨叫,一直持续了一刻钟,才渐渐的安息。 营外的刘七,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时候,他才相信,没了退路的占城兵,真正的愿意归降,只是,这个方法,太残酷了些。 中军之内,听着无数的惨叫,许靖的眉头,也是微微的皱起,他看着面色如常的刘尚,有些失望,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公,占城虽是叛逆,这些士兵,却是无辜的,我大汉以仁德治国,这样对待化外之民,恐怕会招致流言蜚语。” 沉默的刘晔也是嘴皮子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刘尚,希望一个解释。他知道,刘尚绝不会是一个滥杀的人。 叹了口气,刘尚的脸上,也是闪过一抹愧疚,但是,仅仅是一瞬间,几乎让人以为,这只是一种错觉。 看着营帐之内的众将士,刘尚沉声问道:“占城偏远,我且问你等,谁愿意带兵出战,平定占城?” “嘶…..”出征占城?所有人,包括太史慈,魏延等人,脸上都是一抽,占城是什么地方?标准的不毛之地,去国万里,瘴气密布,也就是秦始皇有那个闲心,派人征服了那里,历代汉帝,恐怕也没有谁闲的没事,关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真要出征,不说路程,就是面对那湿热的地域,对于中原的士卒来说,就是一种折磨。占城叛乱之初,汉朝也不是没有想过出兵远征,但是,无一例外,没有人愿意过去,往往士卒走到半路,就发生哗变,逃回了乡里,这也是占城以区区巴掌地块,敢同整个大汉为敌的原因,有利的地形,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就是威震交州,以忠臣自居的士燮,也没见他有出兵占城,剿灭叛乱的意向啊。 刘尚此言一出,整座营帐,突然就沉默了下来,所有人都是低着头,深怕刘尚点到自己,那可就惨了。不说从此飘零异域,就是客死他乡,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远征 “没有人吗?说实话,就是我,也没有闲心,跑去征服那个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刘尚的语气,依然那么平静。 他笑了笑,指了指天地道:“对于我们来说,大汉朝,就仿佛一个大财主,而占城,不过是一个乞丐窝,我们劳师远征,不说靡费的钱粮,就是真的打下了占城,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那主公的意思是?”许靖有些明白了,轻声的求证道、 刘尚微微一笑,瞥了眼摸着胡须的刘晔,突然道:“前因后果,想必子扬已经清楚了,还请军师为文休解惑。” “遵命!”刘晔苦笑一声,又对众人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以夷制夷罢了。既然士卒不乐远征,但是,这些占城兵,却是自幼生长在占城,不但熟悉地形,而且,看得出来,他们也都是占城的精锐,主公之法,虽然过了一些,但是,乱世用重典,想要这些降兵真心实意,为我等效死,那么,必须绝了他们的后路,再给予他们一定的希望。如此一来,没有退路的占城降兵,就是我们手里最好的,攻打占城的利剑。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占城可定。” “可是,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占城国力再弱,万余兵马也该是有的。”虽然知道因果,许靖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变好,而是有些忧虑。 刘晔呵呵一笑,却不说话,反而看着刘尚道:“这一点,就要问问主公了,我听说,主公要把区占的人头,快马加鞭送到合浦。” “好一个刘子扬!”刘尚拊掌而笑,道:“没错,数百人的占城兵,恐怕无法撼动占城这棵大树,但是,他们还有家人,还有朋友。据探子来报,占城国等级森严,能够骑象的,身份定然不低,一旦占城王得之他们背叛,其家人,必受牵连。我只需让这些降兵与区占的人头同时到达占城,那么,其国必乱。到时候,就不是数百名的军卒造反了,而是一千人,一万人,同时的反叛。这样一来,我们只需提供给这些军卒衣甲,钱粮,占城国就是不灭,也会一蹶不振,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在各地招募死囚,成军远征,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占城可定。” “万一,这些降兵心怀怨愤,佯作投降,实为借道呢?毕竟,主公的法子,太过激烈了。”许靖又是问道。 “占城国多了这几百人,其国力与我,如何?”刘尚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如者多矣!”许靖拍了拍手,又拱手向刘尚道:“主公此策,实乃高明之极。” 这时候,许靖也想明白了。说到底,占城就是那么大一块地方,多几百人不多,少几百人不少,要不是士卒不乐意过去征伐,这个占城国,早就被灭了几百次了,刘尚此举,就是不能成功,对他们来说,也是无伤大雅,要是成了,反手之间,一个小国,就可能覆灭,实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帐中诸将,这时候也是醒悟过来,有了许靖开头,纷纷起身恭贺。气氛热烈。再不向刚才那样沉闷了。也是,又不用自己跑去征伐,那是皆大欢喜。要他们力战而死还行,若是被瘴气毒死,那可就冤枉了。 恰好这时候,刘七带着那些降将,也是走了进来。那些降将见了刘尚,二话不说,跪下去就是五体投地。杀了王子,他们已经彻底绝了反叛的念头,只希望刘尚能够看到他们的忠心,以后多加扶持。 刘尚满脸含笑,脸上,也带出少些的亲切。又令人赐坐,让他们位于众将之后。降将们受宠若惊,战战兢兢的,只敢坐半边屁股,可见其紧张。 帐中众将,尽皆失笑,不过,刘尚在前,大家不敢明着笑,只能憋着,把头低下去。刘尚也笑,道:“你等既入我帐中,也是大汉将官,我自然一体待之。你们大可放心。” 降将们一惊,纷纷起身道:“主公在上,我等不敢越矩。” 刘尚也由得他们,又道:“我听说,占城之内,奉行婆罗门教,此教风俗,与我大汉迥异,你等既为汉官,当习我汉俗,须知孔孟之道,才是天地至理,沟通天人。” 大家一听,哪里不明白,又是乱纷纷起身,道:“主公说的是,我等今日起,研读经典,与婆罗门一刀两断。” 刘尚点头,挥手令众将各行其是,暗中却派刘七,往南海,苍梧,临贺等地,搜罗亡命之徒,并死囚重犯,合得千余人,皆是好勇斗狠,不畏生死之徒。重利在前,刘尚又许诺,一旦成功,可得官身,本是将死之人,如何不乐意,都希望搏一搏,求个富贵。 这时候,休整的占城降兵,已经重新收拢了散乱的大象,依然一千头,一只不少,唯有少些带伤。这也可以看出,它们强悍的体魄。这些象兵,也是占城国一半的象兵。 一切准备完毕,刘尚又找来占城降将,问道:“离家万里,可曾思念家中妻小。” 说实话,这些占城兵,离家远征,怎么不思念家中老小,加上又亲手杀了王子,数日半夜惊醒,梦见自己妻儿惨死的模样,如何不挂念,听到刘尚动问,许多人,当场流泪。 刘尚叹息,又带着他们到了新募集的敢死营外,道:“占城素来为我大汉之土,你等也是我大汉之民,如今,区家不臣,我欲出兵征伐,现已募集精勇之士千余人,我欲令你等为向导,一起前去攻打,若是得胜,你等皆官升三级,赏赐良田美宅,若是不济,也可以接回妻儿,定居交州,你们可愿意?” 听到能够接来妻儿,占城兵大喜,纷纷感激的看着刘尚,毕竟,自己苟且偷生,却让妻儿受过,是个人,就会觉得羞愧,家小能够平安,自然再好不过。而且,对于汉军的战力,他们可是深有感触,就是看到敢死营里那些全副盔甲的将士,他们也是羡慕不已,要知道,在占城,只有大将,才能勉强凑个全副披挂。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敢死营的军卒,可是实实在在的外强中干,没有受过一天的训练。所能依仗的,恐怕就是身上厚厚的盔甲了。天真的占城兵,在得到了刘尚将要派出数万大军,攻打占城之后,主动要求担任先锋,为大军向导。 刘尚也顺水推舟,就令敢死营的一千将士作为先锋,在数百占城兵的引导下,一路南下,星夜往占城方向行去。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怀疑,毕竟占城与南海,还隔着一个士燮呢,不过,在得到刘尚不日就将全力进攻士燮,夺下整个交州之后,这一丝怀疑,彻底的淡去。 欢天喜地的占城兵,还有抱着必死决心的敢死营,就在怀着等待大量援军的希望中,踏上了征伐占城的路。毕竟,任谁知道,他们的身后,数万雄兵顷刻就到,这个信心,也是十二万分的膨胀。直到临近占城,敢死营的主将,一个连续灭了七户人家的凶徒,宣布了刘尚的命令之后,恍然大悟的占城兵,才发现,他们又一次,上了刘尚的大当,哪里有什么援军,敢情,除了这一千敢死营,还有用象群带来的大量辎重,他们,什么也没有,没有援军,没有钱粮,一切,都只能靠他们自己。 不过,那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也没有逃命的机会了,几乎同时,得知儿子被杀的占城王,已经气势汹汹的开始大清洗,无数人被杀死,也有无数人逃离,投奔了他们,就这样,一群孱弱的占城兵,带着他们的亲人,朋友,在敢死营的带领下,为了生存,为了家人,不得不拿起武器,做出了亡命的战斗,只为,争取那一线生机,还有,刘尚亲口的许诺,虽然,刘尚的许诺,是那么的令人不可相信,但是,那总是一个希望,也是唯一的退路。 当然,刘尚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占城兵,都派过去。一千头大象,也只派出了五百头,有幸留下的,都是无牵无挂,也是最先投降的数十人,这些人的忠诚,也更能够让刘尚放心些。 他们被单独编成了一营,组成了一只独特的象兵,说它们独特,那时因为,这些可怜的大象,每人的身边,都跟着一头木狮子,可怜的象群,以后无论吃饭睡觉,都要提心吊胆,仅仅数日,浑身硬是瘦了一圈,不过,效果也是极为显著,起码,十天后,这些大象,都可以小心的用鼻子,轻轻的碰一碰身边的狮子,而不用担心被咬了。 整个交州,就在双方大战之后,迎来了难得的平静,合浦与南海,都没有太大的动作,就连探子,也是不多,一种诡异的平静,就在双方的沉默中,一直持续着,一直到,士燮的使者,突然上门。 时间,也渐渐的接近六月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公明 这次来的使者,还是许靖的老熟人,流寓交州就结识的程秉。说起程秉,其人也是吴国名臣,虽然现在名声不显,刘尚也不敢轻慢。 当即令人召集文武官员,自己更是一身官袍,正坐于主位之上。现在的刘尚,已经不是当初那种,一听到名人,就火急火燎的迎出去了。这也是身份变化,地位使然。虽然亲自迎接,可以博得礼贤下士的名誉,但是,也可能在无形之间,对自己的威仪,造成一定的损失。 作为上位者,虽然要显示亲善的一面,但是,自身的威严,却必须牢固的竖立。诚惶诚恐,无形间的一种隔膜,才能更加的让人感觉到,爵禄得之不易。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是如此。 再说,刘尚虽然没有亲自迎接,对于程秉,也是给足了面子,让许靖出去迎接。要知道,对于一个敌方的使者来说,只要刘尚不故意刁难,不推故不见,那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刘尚居然还派出了身边的重臣出迎,这已经是极为的优待了。 程秉心情激荡,加之老友见面,自然欣喜,两人联袂进入太守府中,见了刘尚。一起施礼。 只是许靖施礼之后,却是退在一边,只有程秉,立在大堂之中,手捧书信一封,朗声道:“交州属员程秉,见过辅国将军。现有我主书信一封,请将军过目。” 刘尚点头,命人接过,却不打开,而是吩咐从人,给程秉赐座,然后才打开书信,细细看过。 却是士燮得知士武身死,特命程秉为使,前来求取士武尸身的。只是,士武的尸身,早就被刘尚同战死的士卒一起,埋在城外山中。难道要挖坟不成? 看到刘尚放下书信,脸色作难,程秉心里一急,以为刘尚记仇,急忙试探道:“我之来意,想必辅国将军已经知晓,不知道意下如何?” 无奈的摊了摊手,刘尚苦笑道:“我同士家,虽是敌手,不过,两军对阵,那是活人的事,与死者无干,只是,士府君这信,何其迟也?士武此人,也算条汉子,我怜其忠勇,已经命人葬于城外山中。” 说到这里,刘尚突然有些疑惑,不解道:“士武之死,足有十余日,士府君既然顾念天伦,为何今日才派你过来索要尸身?” “这…只因交州事物繁琐,到近日才得空闲。.”程秉目光闪烁,刻意避开了刘尚探寻的眼神,难道他能够告诉刘尚,士燮被气的吐血,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直到两日前才算清醒过来。这么一说,他可就是通敌了。程秉又是个老实人,不善说谎,为了怕刘尚看出破绽,只能低垂了眼帘。 哪知道,他这幅样子,反而更加令人怀疑。刘尚发问,本是无心之言,随口问问,哪里知道程秉吞吞吐吐,却是令人起疑。 当即,刘尚习惯性的扭头,看向身边的刘晔,果然,刘晔也是目露精光,见到刘尚望来,微微的点了点头。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天助我也!”不用刘晔开口,通过他的眼神,刘尚已经可以肯定心中的猜测,脸上,不由露出一副玩味之色,眼睛死死盯着程秉,笑道:“上次大战之时,我听说士府君身体不好,所以提前撤兵了,不知道现在士府君的身体可是无恙了?” “我主身子尚好,有劳辅国将军挂念了。既然将军已经把士武葬了,可否让在下前往拜祭。” “这个自然!”刘尚笑眯眯的直点头,当场命刘七,带着程秉前往城外墓地。刘七得令,不情愿的作出一副别扭的斯文样子,还似模似样的拱了拱手,亲自在前面带路。这也没办法,谁叫主公有令呢,这可为难他一个粗莽的汉子,走路都要缩手缩脚,别提过难受了。 一边的许靖,这时却突然走了出来,对刘尚拱手道:“山路难走,我愿于德枢一同过去。”说完,还对着刘尚做了一个隐秘的暗示。 刘尚猛醒,这才想起,程秉前来之时,许靖曾经私下里对他进言,道:“程德枢虽然位卑,亦是才华横溢,海内闻名。若是主公要定交州,还须收拢士人之心。” 而这个程秉,就是刘尚收拢交州士人的第一步。想到这里,刘尚会意的点点头,就令许靖同刘七一道,前往城外拜祭士武的墓地。 当然,这个拜祭嘛,只是个形式,关键还是要看许靖这人,到底能不能够说服程秉,投入刘尚的阵营。 等到程秉出去,在坐众人,全部都是刘尚属下,也无须顾忌了。当即,太史慈最先站出来,大声道:“主公,适才程秉所言,语多隐晦,我料合浦城中,定有变故,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魏延也是心中火热,大者嗓门起身道:“我听说,上次交战的时候,士燮可是吐了血的,加上士武一死,难保这人不悲愤交集,一病不起,此乃天赐良机,还请主公速速发兵,我愿为前锋,为主公夺下合浦。” “我也愿为前锋!”杨阿若也是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想要争一争。 魏延大怒,一对狼眼,狠狠的瞪着杨阿若,大叫道:“明明是我先说的,你要做先锋,下次趁早。” “偏你做得先锋,我就做不得?再说了,你两条腿,还能跑的过我们四条腿!徐将军,你说呢?”杨阿若梗着脖子,也是大声抗辩,临末,还不忘拉上自己的主官。 这时候的徐晃,早就押解着降卒回来了,听到杨阿若叫嚣,他只是微微摇头,有些迟疑的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杨阿若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盯着徐晃呢,他的迟疑,哪个看不出来。刘尚愣了愣,以征询的口吻道:“公明可是有话?” 咬了咬牙,徐晃点点头,起身道:“交州士家,毕竟树大根深,我们虽然获胜,但是,想要平定交州,绝非几场胜仗可行,我认为,现在应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什么?”此言一出,帐中顿时哗然,许多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徐晃。要知道,现在的士燮,可是刚打了败仗,兵无战心之时,这个时候不趁他病,要他命,难道等他病好了,再召集十万大军,前来报仇。 这一仗,士家虽然元气大伤,可是,交州的大部分地方,依然在他们手上,只要挤一挤,再凑个十万大军,完全不是问题。 只有魏延、太史慈等有数几个将领,听到徐晃的话,虽然吃惊,目光中,却露出沉思之色。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明白,徐晃平日里话不多,但是,每一出言,从来有的放矢。绝不虚言,他说按兵不动,看似奇怪,里面,定有深意。 “说说你的理由。”刘尚没有任何吃惊的神色,依然好整以暇的,静静的等待徐晃的下文。 徐晃想了想,沉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有两个疑问不解,故此不敢出兵。其一,交州士家,已历数世,交州之民,莫敢挡其锋芒,照理说,交州之兵,皆是士燮之兵,为何又分为交趾兵,郡县兵,越族兵?此一疑也。第二,程秉此人,我在武昌,就有耳闻,但是,今日观之,其人不过为一小吏,难道其人有名无实,或者士家有意打压?此二疑也,有此二疑,故此我不敢进兵。” “说来说去,越听我越糊涂,反正不管如何,主公说打,我就打,主公说撤,我就断后!”却是牛四,被徐晃说的云里雾里,首先不耐烦的吼叫的。虽然不耐烦,他也是小小的拍了拍刘尚的马屁,也间接的表了忠心,不至于因为胡乱插言,被刘尚数落。 牛四这一打岔,似懂非懂的众人,都是失笑,虽然明知道牛四不耐烦听这些,借故打岔,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也明白,就是徐晃再说下去,他们明白不了几分。所以,都是看向刘尚,听他如何说。 赞赏的看了眼徐晃,刘尚摆摆手,示意大家落座。众将也停止了议论,一起安静下来,静听刘尚发言。 轻微的点点头,刘尚笑道:“公明所言,其实很简单。交州士家,看似强大无比,其实,内里也并非铁板一块。就说越族,这次虽然出兵,不过是迫于士家强势,不得不来。还有各地郡兵,那也是因为士家子弟,并为州郡,这些人当兵吃粮,自然要听从长官之令。却无违抗皇命之心。其他诸如袁微、程秉这等中原名士,流落交州者,能够进入士家法眼,引为心腹者,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公明才会有所顾虑,一旦我们逼的太紧,这些人,很可能联合起来,精诚合作,真正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不知道我说的是也不是?”最后一句话,却是看向了徐晃。 “主公高见。”徐晃点点头,他的脑中,原本就有这样的担心,见到刘尚明白过来,不由也松了口气。虽然,现在进攻,看似稳操胜券,到底,他们是要以交州做基业,而不是打一仗就走啊,这里面的门道,不是军力强盛,就能够理清的。 这也是徐晃,同别的武将不同的地方,他领兵,考虑的不仅仅是胜利,还有胜利之后,所带来的后果。这也是一开始,刘尚就封他为领军中郎将的原因,因为,徐晃更多的,是一个智将。而不是猛将。 听完刘尚的解释,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目视徐晃,露出钦佩的神色。但是,徐晃并没有一点骄傲,只是很端正的坐在那里,一如他的骑军,永远都是那么一丝不苟。 第一百四十八章 释囚 徐晃的提议,也令刘尚下定了决心,暂缓进攻合浦。其实,早在徐晃前往追敌的时候,刘尚与刘晔就商议过,是否要趁胜追击,直捣交趾。 不过,徐晃传回来的军情,却让他们犹豫了。因为,面对破军营锲而不舍的追击,那些溃兵,也进行了极为顽强的抵抗。十分的难缠。若不是骑兵天生就有优势,说不定,一次看似轻松的抓捕溃兵的行动,还有造成不必要的死伤。就是如此,这一路追击,也有近百名骑兵,被走投无路,拼死反击的溃兵杀伤或者杀死。 也正是这些零星的,看似徒劳的抵抗,使得刘尚步伐,开始放缓。一口吃成大胖子固然很痛快,但是,要是撑住了,哽住了,那也是极为的难受。而且,中原也不太平,荆南的战火,也是如火如荼。他可不希望,辛辛苦苦打下的交州,在他离开后,有什么反复。他需要的,永远是一个可以一劳永逸,或者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交州,而不是一个拖后腿,令的他不能北向的交州。所以,徐晃的提议,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而且,一旦休兵,刘尚也可以有时间,从容的进行越民的招抚。也有时间,从交州内部,摧毁士家的势力。不说其他,只需令的越族不再站在士燮一边,士家的实力,也相当于去了一半。而想要越族想自己靠拢,或者两不相帮,还需要刘尚再添一把火。 今日,是程秉来到南海的第二日。本来,拜祭完士武,程秉就提出要告辞的。刘尚已经把人安葬了,没有得到士燮命令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切,只能把消息传回去,让士燮做主。 但是,许靖的苦苦挽留,还是令的程秉勉为其难的留了下来。其实,他的心里也是好奇,不说许靖如何,光是从苍梧赶来的薛综,就是程秉愿意留下来的原因。他和薛综,曾经都在大儒刘熙的坐下讨教学问。薛综这人,还是刘熙的得意弟子,两人也算是颇有交情。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同样的年轻,程秉也仅仅比薛综大了三岁。 但是,年龄相仿,并不代表境遇相同。直到现在,他程秉还只是士燮手下一个小小的幕僚,不说主簿,连个长吏的位置都没有捞到,反观薛综,本来一名不文,委身赖恭之下,但是短短时日,就已经成了苍梧都尉,飞黄腾达,这样的天差地别,若说程秉没有怨言,那是假的。 隐隐的,他也猜到了许靖留他的心思。只是,他也不点破,权当留条后路。反正,他位卑人轻,也不怕士燮知道后怪罪。 今日的刘尚,也显得格外的神清气爽。年轻的脸庞,已经过了些岁月沧桑。他陪着程秉,一路谈笑,逛遍了南海城中的景物。然后,又随意的,带着程秉,走进了一座军营。 这是南海北门边上的一座军营。里面,全部都是历次战争,抓捕的俘虏,看人数,足有近万,其他三门,也各有一座这样的俘虏营。只是这一座有些特殊,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越人,或者一些伤重的伤员。 程秉一路沉默,看着满营的降兵,空着手,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盯着他。这些人事先都听到了传闻,知道士燮派了使者过来。而且,隐隐的,暗地里也有人猜测,这位使者大人过来,就是为了赎回他们的。 虽然,刘尚军中,一日三餐,吃的这些人痛哭流涕,恨不能赖着不走,但是大多数人,毕竟是有家室的,这沦为俘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丧命的时刻,自然也就格外的思念的家人。 这不,程秉一路走,就有许多越人中的小头目,眼巴巴的隔着人墙,高声问道:“使者大人,我们何时才能回家?” 又有些伤员,挣扎这起身,急促的招手道:“使者大人,你真的是来赎回我们的吗?”显然,暗地里,这种传言已经人尽皆知,尤其是看到程秉进营,就连原本不信的人,心中,也是涌出一丝希望。 面对这些询问,程秉脸色发白,脚步虚浮,有些惊恐的看着刘尚的背影。这时候,他甚至有些后悔进入这座军营了。要是,他提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话,因为,刘尚当时可是笑着询问的,“前面正有军卒操演,德枢可愿过去看看。” 当时的程秉,想也不想,抱着探一探虚实的想法,随口就答应了,结果,这里哪里在操演,所见的,全部都是两手空空的俘虏。 “刘七,派人把他们召集起来!”演武场中,刘尚高高的坐上了看台,吩咐刘七道。刘七得令,急忙奔了下去,自有在下面听令的营官,得了将领,吆喝了几嗓子,手里的皮鞭,也是用力的在空中甩了起来。 啪啪的脆响,引起了俘虏的注意,纷纷三五成群的,按照各自以前的归属,围了过来,他们的四周,无数的弓箭手,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更有许多手持长枪的军卒,站成一排挡在刘尚十米之外。看台之上,刘七也是神情肃穆,死死的盯着周围的动静,无数的亲卫,纷纷占据有力地形,或持盾,或拿刀,防止可能的意外。 见到这股阵势,作为文人的程秉,脸色又是一白,什么时候,他见过这种阵势,就是随同士燮出征,那也是躲在营里,处理公务。这一次,也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军威。不说那些军卒,就是那些寒光闪闪的箭簇,就令人心里发紧。 不说程秉,就是底下的俘虏,突然发现自己被万千弓箭指着,这心里,也是开始害怕。要不是看到刘尚同使者大人坐在一起,恐怕当场就会恐慌起来,这把人聚在一起,然后乱箭射杀,以前他们可没有少干。 “啪啪啪!”连续三声脆响,全是皮鞭在空气中甩动发出的清脆的响声。所有的俘虏,一时间纷纷闭嘴,仰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刘尚,或者说,程秉,他们的心中,那个希望,也是越来越大。 但是,刘尚的话语,却是狠狠的击碎了他们的美梦。只见刘尚冷着脸,用一种鹰一般的目光,狠狠的扫视了下面的众人,然后道:“或许你们以为,你们的使者大人是来赎回你们。那你们就错了。程大人此来,不过是为了赎回士武的尸体。甚至为此,士府君愿意花费一千金!” “什么!”俘虏们大惊,希望破灭之后的失落,以及对士燮豪气的震撼,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统统化作了一声惊叹。 继而,又是议论纷纷,这时候,谁还管什么肃静不肃静,失望之极的人群,彻底的闹开了锅,尤其是那些越民,更是不忿,当中更有那胆大的,嘶哑着嗓子大吼道:“程大人,我们不畏生死,为你们卖命,士府君既然为了一个死人肯花千金,那么什么时候,也花钱来赎我们?” “是啊,什么时候?”人群里,又是传来几声喊叫、 程秉脸色更白,尤其是面对一声又一声的提问,更是心乱如麻,他只能慌手慌脚,十分苦涩道:“诸位将士,在下虽是奉命而来,却并非前来赎回你等!。我只能保证,一定把今日之事,回禀主公,一切,自有主公替你们做主!”说完,程秉不自觉的瞥了刘尚一眼,特别是今日两个字,更是咬的格外的重。 “怎么做主,难道我们一个大活人,还比不过一个死人?难道我们拼死拼活,他士燮就舍不得花几枚铜钱,赎回我们这条贱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一群愤怒的越民,大声的嘶吼起来,语调悲愤。 “白给士家卖命了,到头来,落到这个地步。”一个年老的越人,忽然撕裂衣衫,大声指着身上的伤疤道:“看,这就是为士家卖命的下场,哪怕死里逃生,到头来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嘶….”那条伤痕,一直从左胸延伸到腰眼,十分的狰狞恐怖,没有人怀疑,这个人是死里逃生,因为,换了别人,这样的伤口,当场就死了。 所有的俘虏,见了这条伤痕,都是肃然起敬,又是破口大骂,这希望越大,失望也是越大,不敢动手的他们,只能胡乱咒骂了。 程秉的阴沉着脸,几次想要张嘴,不过,看到刘尚盯着他的眼睛,他又是闭上了,索性装聋作哑,重新坐了回去, 刘尚满意的点点头,暗道这次程秉,还是有些眼色,知道不可为,就明哲保身。却也是个人才。他上前了几步,更加的靠近俘虏。 “啪啪!”军卒适时的甩响长鞭,吓的所有的俘虏都是噤声,他们进来,可没有少挨这些鞭子,都是下意思的缩了缩身子。 “诸位越族的男儿!”刘尚摆摆手,示意弓箭手放下弓箭,然后笑道:“我素来认为,汉人是人,越人也是人,汉人中不乏英雄,越人中,也不缺勇士,我也相信,你们之中,就有许多勇士!”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是哗然,更有许多人,突然间不那么害怕了,仿佛为了证明一样,许多人,下意识的挺起了胸膛。 刘尚也挺起了胸膛,大声赞道:“果然,越族的男人,都是好样的。”说着,他竖起了拇指。 这一举动,又令的许多人心头舒坦,胸膛,挺得更加高了。仿佛一个吃满了食物的大公鸡。 “正因为你们是勇士,也是我大汉的子民,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事关你们生死的决定.。”刘尚故意的顿了一顿。 所有人,都是屏住呼吸,紧紧的盯着刘尚,周围的弓箭手,也是开始拉满了弓弦,只需刘尚杀字一出,就将毫不犹豫的出手。 所有的俘虏都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感觉,仿佛一只野兽,要吃了他们一样。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战战兢兢,一边祈祷,一边强自镇定。他们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妄动,一动,万一被误会了,那可真是嫌命长了。 “虽然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可能是个错误。”刘尚依然拖沓,丝毫也不着急,而下面的俘虏,却是憋着尿一般,恨不能催刘尚快点。 终于,就连程秉也被憋的心脏乱跳,忍不住要催促的时候,刘尚终于说道:“这个决定就是,我决定放了你们,当然,只限越人。” “呼…..”没有想象中的欣喜,所有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重获自由的喜悦,而是终于等到刘尚说完的那种畅快。比起听刘尚啰嗦,他们宁愿挨鞭子。 “主公,这些人毕竟是敌人,冒然放了,恐怕不妥。”刘七在一旁插言道。 “将军大恩啊,只要放过我等,我们保证,从此不与将军为敌。”那些越人,眼看着刘尚犹豫,都是纷纷大呼。 刘尚笑了笑,点头道:“如此甚好,来人,给他们吃一顿饱饭,然后跟随程大人一起,离开南海。” “将军大恩,我等没齿难忘!”刘尚说话如此爽快,越人们纷纷大喜,相互抱在一起,庆祝重获自由的喜悦。 “主公,这些人怎么办?”刘七指了指为数不多的汉兵俘虏。 “问明身份,只要是征氏兄弟的部属,一律放了,其他人的部属,全副关起来,放到矿山做苦力。”刘尚摆摆手,又对程秉道:“德枢既为交州吏员,就带着他们一起回去吧,在下军务繁忙,就不奉陪了。” 说完话,刘尚大步流星,走出了军营,只留下刘七,陪着程秉清理俘虏。那些汉兵俘虏,就在一边,刘尚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待刘七发话,争着抢着说明自己的身份,又征闵的亲卫,有征洛的伙夫,甚至还有不知道征氏兄弟名号的,也胡乱嚷着,硬生生说自己越民, 结果,头昏脑胀的程秉,就带着近万人的俘虏,心事重重的出了南海。一直往合浦行去,城楼上,军务繁忙的刘尚,也喝着小酒,坐在城楼,满脸微笑的看着乱哄哄的人群。 第一百四十九章 猜疑 头昏脑胀的程秉,带着近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兴高采烈的走回了合浦,除了程秉的脸色,一路上变幻莫定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 临近六月,空气中已经没有了凉气,这对于纯粹的越族汉子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袒露出自己雄壮的身躯,而不用担心着凉了。 其实这种裸露的癖好,在一般的气候炎热的地方十分的普遍,只是因为这是汉朝,作为深受礼教熏陶的程秉来说,身边的人群,实在是过于的粗俗了,以至于,他连同他们谈话的心情都没有。 当然,这也是文人骨子里的清傲,这时候虽然礼乐崩坏,到底,作为一个有学问的人,还是讲究一个往来无白丁的。程秉也没有什么话题,能够同这些大兵谈的来的。其中,隐隐的,程秉也不想过于靠近这些人,他感觉,这一次自己仿佛带回的不是一群归家的俘虏,而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合浦城中,接到程秉提前通知的士家,也全部人凑在一起,细细的商议着。话题,自然是这一次刘尚的释囚行为。还有士武,这个为了士家,献出生命的人。 现在的士燮,已经没了往日里儒雅的风范,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他偏偏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毯子。一缕缕白发,极其刺目的露了出来。在配上蜡黄的脸色,年过五十的士燮,已经显露出了六十岁的老态。 这一次,士燮的主位之侧,士袛低垂着脑袋,侍奉左右。不时的会伸手拍拍士燮的后辈,替他顺顺气。 连续的失败以及士武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大到,士燮无法相信,无法接受的程度。不过,现实,终归是要面对的,比起前些日子,沉浸在悲痛中不同,最少现在,士燮能够理事了。这也意味着,士家的主心骨,又回来了。 不过,士燮的病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自己的家人,这不,早早的,他就已经确定了接位的人选,其实这一次说是士燮主持,倒不如说是士燮旁听,真正的权利,已经放在士袛手中。 “三叔到底是我们士家的人,也是为了我们士家而死,绝不能草草下葬,做那孤魂野鬼,我们还在趁早再派一个人前往南海,趁早把三叔接回来。”说话的士微,只见他眼泪汪汪,语气哽咽,说不出的伤心难过。 听到士武的名字,士燮的脸色,也是一暗,叹道:“我对不起老三啊!”说着说着,眼角也是流下泪来。 士家的其他人,见到士燮落泪,急忙劝解。士袛也是慌了,急忙轻拍士燮的后背,深怕士燮再次的晕厥。这一次,可是他第一次以代家主的身份主持大事,一切,可都要靠着士燮的支持的。所以,他也陪着干嚎了几声,劝慰道:“父亲,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我们应当齐心协力,整兵再战,只有拿下刘尚的人头,才能告慰三叔在天之灵!” “没错,大哥说的对,刘尚贼子,我非要亲手割下他的人头,献于父亲!”没容士袛多言,士微义愤填膺,大声喝道。 一边的士匡,嘴皮动了动,想要附和,不过,却在士壹严厉的目光下,缩了缩脖子,只是投去了一个支持的眼神。 这一切,士袛全都看在眼里,不由自主的,他又看了看士壹。士壹的脸色,平平淡淡,除了一缕,忧伤,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士袛沉吟了一下,突然换了一个话题,道:“二弟,德枢来报,这次放回来的士卒,虽然大多是越族的部兵,可是里面,也有许多汉兵夹杂其中,等他们到了,你可带人前去认领,务要查究的仔细了,不要令奸细混了进去。” “大哥说的是,我一定会小心在意。”士微脸色肃然,作出倾听的样子,只是眼神,微微的眯了眯,谁也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再想些什么。 士袛心中又是一沉,有些忧虑的看着士壹,以及士匡,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反而是士壹,突然换了副疑虑之色,有些担心的道:“那些越人,我们也不能大意。刘尚手中,也有许多越人效力。这一次刘尚如此大度,恐怕里面定有阴谋。” “会不会是征家兄弟…..”士匡若有所思,话刚开头,却又赶紧的闭口。因为,原本躺着的士燮,突然停止了咳嗽,双目中,也射出了凌厉的目光。仿佛刀子一般,所有见到这一幕的士家子弟同时惊住了。一时间,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间湮灭了。只剩下士燮重重的喘气声。 只是,喘息良久,士燮犹豫了一会,有些微弱的道:“糊涂!士家能有今日,靠的是什么,还不是越人的归附,你们记住,可以怀疑任何人,绝不能怀疑越人!如今士家岌岌可危,我绝不容许发生任何误会!” “父亲说的是,三叔大仇未报,刘尚兵马又强,只有齐心协力,方可挽大厦之将倾。”士袛连忙附和,语气,也是十分的陈恳。 “可是父亲,前些日子,逃回军卒曾经向我说了些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士微脸色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速速讲来!”见到士微的脸色,士燮心里一跳,现在的他,对于军情可是极为敏感的尤其是现在大败,万一刘尚打过来,合浦未必守得住。 士微心里一喜,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沉声道:“据逃回的军卒说,刘尚的破军营,沿途抓捕降卒,但凡是征氏之人,一概放过,沿途多有军卒,冒充越人,才能侥幸脱命。” “可有证据?”士燮脸色阴晴不定,有些失神的盯着屋顶。仿佛有一只大手,就那么硬生生的扼住他的脖子,令的他喘不过气来。而这双手的主人,却远在数百里之外。 “没有!不过我查过了,上次大战,征氏兄弟曾经带头后退。”士微有些泄气,口说无凭,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只是不愿意士袛专美在前,他才咬着牙说出来的。 “既如此,就当你没说过,我也没有听过!”士燮脸色变幻,终于,轻轻的挥了挥手,又用一种严厉的目光,盯住众人,道:“记住,今天,你们什么也没听到!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苦笑一声,还是士壹带头,对士燮行礼,一个个退了出去。士袛还想陪着,也被士燮挥手赶了出去,他需要静一静。到底,士微的消息,太惊人了,尤其是,合浦城中,还有近两万的越人存在。 城门之外,大片的越人,流着泪花,看着合浦高大的城门,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能够活着走进去。 征氏兄弟也是双目微红,看着衣衫褴褛的自己的族人。一种愧疚的情绪,充塞在他们的胸膛。他们已经从这些人的嘴里听说了,是刘尚大度,才放他们回来的,本来,他完全可以用他们换取一批惊人的赎金,或者,挖个大坑,把他们活埋了。就像对待黄巾那样。 “我们又欠了刘尚一个人情。”征洛苦笑着,有些无奈的说道,而且,这还是一份不容拒绝的人情,因为,这里面,大多数都是他们的族人。 “什么人情,不过是狼子野心!”别看征间五大三粗,一到了关键时刻,脑子也是清醒,他指了指一旁的同样在认领自己部下的士家人,脸上,罕有的露出一丝忧虑,还有头痛。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自个儿问心无愧就行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说起来,这也是他们汉人的事,我们参合进来,算个什么?”征闵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虽然没有胡子,依然习惯性的缕了缕,这也是跟两位哥哥学的,因为他们都有令他羡慕的大胡子。 城外的另一头,正在清查俘虏,纠察奸细的士微,也是眯着眼睛,看着黑压压的越族人,兴高采烈的进入城中,眼中,不由的露出担忧的神色。虽然,他也曾怀疑,刘尚这样做,为的就是令他们互相猜疑,可是,眼看着城中的越人越来越多,而自己的兵马,因为折损的厉害,还来不及从各地抽调,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一种压抑,尤其是,这支越人,他们还无法调动。 虽然士燮曾经严令,不可怀疑越人的忠心,但是,士家人的态度的变化,作为他们的心腹,自然能够感觉的出来。而且,就在这些俘虏进城不久,一件大事,也突然的,毫无征兆的发生了,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合浦城中。 那就是,士燮遭遇了刺杀,就在他自己的屋子里,深更半夜,几个黑衣刺客摸进了太守府,想要杀掉病重的士燮。只是,太守府的防卫,那时何等的严密,尤其是士燮病重,守卫更是密不透风,这些刺客的结局,可想而之。唯一令人惊讶或者恐惧的就是,这些刺客,都是越人,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尽管,感到事态严重的士燮,立刻下了封口令,不过,人多嘴杂,到底,这个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仅仅一个晚上,几乎就传遍了街头巷尾。城中的越人,也突然感觉到了紧张,纷纷缩进军营里,紧密的团结起来。生怕会引来无妄之灾。 征氏兄弟的营帐之内,无数的越族头目,也是聚拢了过来,吵吵嚷嚷的争论者什么。只是,脾气暴躁的三人,都没有出言制止,反而是那些人自己吵累了,自己出去了。 他们的面前,放着一封信,封信的笔迹,十分的清秀,内里,却又透露出一种张狂的霸气。紧紧简单的几个字,却是仿佛烫红了的烙铁,使得三个人,都不敢轻易的拆开来看。 同一时间,区景的案几上,也摆放着同样的一封信,信的笔迹,同征氏兄弟的,一模一样。只是,区景可没有那么多顾忌,他随手就撕开了信封,取出信来,抖了两抖,细细的看完。 木离一言不发,两个人凑在一起,屏住呼吸,一直用了一刻钟,才看完这封只有数百字的信。 第一百五十章 白纸 “你认为呢?”重重的吐了口气,区景脸色挣扎,显然,信中的内容,令他心动了。 “刘尚奉旨而来,你认为,他真会轻易的放过我们?再说,士府君不以我们鄙薄,破家相容,今日背之,毋宁让世人耻笑?”木离脸色坚定,一把扯过来,就要撕掉。他可是知道,区景这人优柔寡断,趋利避害,还是当机立断,绝了念想的好。 “且慢!当呈给士府君看过再说!”眼见木离不同意,区景只能熄灭了那点念头,却是灵机一动,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什么?”正要撕信的木离,楞了一楞。 区景好整以暇,几乎是抢过木离手中的信笺,大笑道:“我们寄人篱下,难免为人猜忌,如今正好有刘尚劝降书信在此,不是正可表表忠心,消除士家疑虑?别忘了,我等军中,也多有越人,士府君刚刚遇到刺客,还是趁早洗脱嫌疑的好。” 木离点点头,认为区景说得有理。毕竟,他可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越人,如今,城内沸沸扬扬,都说越人有不轨之心,他固然清者自清,能够洗脱嫌疑最好。 当即,两个人火急火燎,赶往太守府中,说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报于士燮知道。这时候,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士燮,已经起来了。事情的外泄,已经容不得他再修养了,本来交给士袛的权利,也是收了回去。 一切,依然是士燮做主。虽然,这一点,令的士袛极为失望,却是士微乐意见到的,这不,清查刺客的事情,就是他一手包办,士袛只能在一边凉快去。 而士微的表现,确实压过了士袛一头。仅仅用了一夜的时间,他就搜出了刘尚安插在城中探子,更让士微幸喜若狂的是,这个探子,还是一个信使,这次混进城来,就是为了给征氏兄弟,以及区景,各带一封信。 士微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也是一个很好的打压的士袛的机会。本来,士袛办事不利,让刺客的消息泄露出去,已经令的士燮不喜,若是,他能够在从这个探子身上,挖出一个惊天的阴谋,恐怕,就是取士袛而代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连夜拷问,得了实情的士微,迫不及待的进入太守府,把消息一股脑儿的告诉了士燮。 就这样,听到消息的士燮,再也不敢放手,把权利交给士袛处理,只能强拖病体,亲自召集众人,商议此事,就连袁微这个心腹,也被士燮叫了过来,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 也是,士家元气大伤,兵马折损惨重。反而是征氏的兵马,依然众多,区景见机的早,跑得快,也是没有多大损失,两家任何一个受不住诱惑反叛,合浦,都将不复士家所有。 只是,事情还没有商量出结果,区景却眼巴巴的跑了过来,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只有袁微,微微的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对士燮拱手道:“恭喜主公,看来这个区景,倒也能分清轻重,我料其人前来,定是为了刘尚劝降一事。” 轻轻颔首,士微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他挣扎着,让士袛扶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端坐在主位上,尽管有些气喘,脸色也是不好,不过,高高在坐的士燮,那种长久养成的威仪,依然极为的压迫。 区景与木离,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端坐的士燮,两人不敢怠慢,一起行礼,道:“见过刺史大人!” 又道:“现有刘尚书信一封,投递我处,我等承蒙府君看顾,特意来献。” 呵呵一笑,士燮的语气,依然中气十足,不知道是不是刚喝了人参汤的原因,士燮的脸上,也是多了些血色,他令两人落座,接过书信,看也不看,就令人寻了烛火,当场烧掉。 果然,区景见到士燮如此做派,心中,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感动,但是,很快的,这丝感动,就化作了一声冷笑。别人不清楚,他如何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他区景难道不会,也就是拿来哄哄没见识的蛮子罢了。 倒是木离,十分的感动,仿佛士燮的信任,很令他自豪。表面上却是,区景与木离一起感动,只差流几滴眼泪,说上一点掏心窝子的话了。 “区将军,合浦城中,住的可好?”别人既然表了忠心,士燮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他很随意的,不经意的想起道:“我记得前些日子你曾说,军中将士,还缺少什么器械?” “多谢士府君挂念,在下住的还好,只是手下的将士们,一路随我东奔西走,可怜身上的甲胄,也是没有一件,也怪我没用,累的大家受苦了。”说着说着,区景眼睛红润了,只是瞥了许久,却没有眼泪。 “这就是区将军的不对了。”士燮脸色一板,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既然来投,有什么难处,自该告诉给我,不过区区甲胄,这有何难,袛儿,等会你命人,送三千副铠甲,到区将军军中。” “多谢大人抬爱!”区景大喜,三千副啊,本来哭哭穷,哪怕士燮随便给点,他也是赚了,没想到士燮如此大方,这一刻,区景真是感动了。 “呵呵。。。。区区俗物,道什么谢!倒是老夫,以后还要对区将军还多有仰仗。”士燮满脸含笑,很满意区景的态度。虽然区景名声是不好,不过他身边的木离,士燮还是极为欣赏的,也有心拉拢区景,伺机把木离挖过来。 欢天喜地的区景,就在士袛的带领下,迫不及待的出了太守府,往屯聚军械的仓库走去。士燮也是作势要送,却被区景急忙推却了。 “大哥,区景此人,反复无常,三千副盔甲,是不是太多了?”等到区景出去后,士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忧。 “哼,一个区景,自然不值那么多,不过他身边的木离,倒是个人才,若是能为我所用,交州,也未必不能出个大将。”士燮冷笑一声,脸上的和蔼,也是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士壹明白过来,不再说话。 坐上的士微可是不干了,他可不能让士燮的目光,转移到别人身上,于是他起身,用一种忧虑的口吻提醒道:“现在区景已经表明心迹,不知道征氏兄弟,何时会来?” 此言一出,士燮刚刚变好的脸色,又是开始发黑,是啊,区景识趣,主动过来了,那时他兵少力微,可是征氏兄弟却是兵强马壮,他们的态度,才是关键啊。尤其是,士燮还不知道,刘尚到底许诺了什么东西,万一,刘尚许下重诺,征氏兄弟未必不会动心。 “要不,我派人过去探探他们的口风?”士微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办法。反正现在的合浦城,就是一面四处漏风的墙,区景这次来,也没有什么遮掩,难保没多久,事情不会传到征氏的耳朵里。 “这样不妥,昨夜的刺客,已经闹得越族人心惶惶,现今我们突然试探,恐怕会适得其反!”袁微提醒道。 “那么,敢问先生,可有对策?”士微不悦的看了眼袁微,这个人,可是支持士袛的,他的话,士微自然反对。 “暂无对策。”袁微苦笑一声,他只是个文士,平日里研读经典,对于阴谋诡计,非其所长。 “既然这样,还不如我亲自上门试探。与其干等征氏上门,还不如趁着他们犹豫,趁机敲打他们一番,要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士微说着,不经意的瞥了的袁微一眼。这里面,可都是士家的人,只有袁微一个外人,意思,不言而喻。 袁微如何听不出来,到底是外人,也不好插口,只能闭目不语。作出神游的样子。士燮瞪了士微一眼,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终究,也没有开口斥责,只是缓缓道:“再等一会,若是午时征氏还没有来,你可过去探问。” “孩儿可否带兵?”士微大喜,这可是件大事啊,士燮却交给自己,士微的脸色,瞬间红润了起来。 “是探问,不是审问!这一点你要搞清楚!”士燮有些不满的看了士微一眼,沉声道:“顺便带点牛羊过去,就说是劳军,还有,密信的事,他们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你也不可多问!” 士微低垂了眼帘,闷闷的答应一声,也不敢看士燮的眼神,施了一礼,就那么轻快的走了出去。虽然,士燮说得是午时,可是,现在离午时,也没多少时间了,士微,还是要准备准备,就算不能带兵,他也要选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免得出了岔子。白白丢了性命, 其实,征氏兄弟也不是不想过去,把刘尚的密信,呈给士燮,尤其是,听到区景一大早就去太守府了,他们如何不急。但是,越是着急,他们越不敢把信送上去。因为,摆在三兄弟面前的,却是刘尚亲笔。只是,信封上的字迹好认,信上的内容,三兄弟就不好解释了,也无从解释。 因为,信封里,只有一张白纸,白的,就像三兄弟的脸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犹豫了许久,信封里面,居然装的是一张白纸。亲手撕开信封的征洛,恨不能一刀宰了自己的双手,没事好什么奇啊,明知道刘尚那厮诡计多端,偏偏,自己就撞上去! “这怎么解释?”三兄弟面面相觑,尤其是听到士微来拜,三人恨不能抱在一起痛哭一场,这刘尚坑谁不好,偏偏认准他们三,而且一坑一个准,连个反击的机会都不给。 事情,严重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含冤 志得意满的士微,穿着整齐的甲胄,带着数十名武艺高强的侍卫,大步走进了越人的营盘。 这是城东的一大片空地,本来就空旷,往常的郡兵操演,就在这块空地上,这地方,距离太守府也近,退到合浦后,士燮自己的军卒都没有舍得用,而是很大方的让给了征氏的兵马。 如今的空地,已经被大片密密麻麻的军帐占据,许多越族的男女,进进出出,丝毫感觉不到那种大战来临的紧迫和压抑感。 刚刚被放回的越族俘虏,也被征氏兄弟接了进来,彼此认亲,整个军营内,都还沉浸在亲人重逢的欢乐里。但是等到士微走进来后,越人们脸上的笑容,却很快的收敛了起来,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被甲士簇拥的士微。 明面上,士微是带着牛羊过来犒劳大家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有些头痛如何对士微解释密信的事,征氏兄弟还是派出了老三征闵,前来迎接士微。 两个人各怀鬼胎,就在营帐的外面客套了几句,草草的交割了许多的牛羊。征闵也没有心思细看,随口吩咐手下牵下去宰了,又照例,请士微进入帐内,奉上越人特有的米酒。 士微醉翁之意,可不在一个酒上,随意的用唇沾了沾,看似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帐内的布置。随即,嘴角露出了一缕笑意,指着角落里的案几,笑着说道:“看来在下来的不巧啊,三位首领可是在写家书?” “二公子说笑了,我们越人,从来都是传口信,家里祖奶奶又不识字,写什么家书啊。”征洛撇了撇嘴,暗道这人有话直接问不好,偏偏饶弯子。 “好叫二公子得知,这封信是刘尚送来的。”征间不想陪着士微拐弯抹角的斗心思,直接说出了答案。 “什么!刘尚的书信?”士微佯作惊讶,有些迟疑的观察了征氏兄弟一眼,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表情后,他才试探着,小心的问道:“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你要看,自己过去拿。”征氏兄弟可不是士燮的下属,别人摆明了兴师问罪,他们自然不会好脾气的侍候着。 士微的全部心神,已经集中到了刘尚的书信上,如何会在意征氏的态度,他一把抓起信封,先是仔细的看了眼信封上的笔迹。虽然士燮当场烧了区景的信,可是就在身边的士微,还是看到了几个字。 征氏兄弟手中的信封上的笔迹,骨架清秀,着墨却是张扬,与区景递上来的信件笔迹一模一样。不用多想,士微就可以肯定,这确实就是刘尚所书,就算不是刘尚亲笔,也一定是他身边的重臣所写。 当然,士微最好奇的,还是信上的内容。上一封看都没看,就被士燮烧了。当时的士微还有些惋惜。现在,又有一封书信摆在面前,他完全可以仔仔细细的看上一遍,满足心里的好奇心。最主要的,他要知道,刘尚到底许诺的是什么,并由此判断征氏兄弟会不会受到诱惑。 “恩?”满心好奇的士微,当他抽出信封,看着那张大大的白纸,也同第一次看到书信的征氏兄弟一样,当场傻了。 “白纸?”他不死心的倒提起信封,使劲的甩了甩,希望里面能够在落下一张纸来,只是,无论他怎么甩,薄薄的信封哗啦啦作响,仿佛一声声嘲笑,十分的刺耳。他兀自不信,又扒拉开封口,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用找了。”看不过去的征闵,慢慢的品着米酒,有些叹气的说道:“刘尚送来的就是一张白纸,里面什么也没有?” “真的?”士微阴沉着脸,掂量着手里的轻飘飘的白纸,巨大的疑惑,仿佛夏天的蚊子,怎么赶也赶不尽。刘尚费了这么大功夫,放了那么多的俘虏,就是为了送一张白纸进来?这话谁信?难道这哥三以为他是三岁小孩? 面对士微狐疑的眼神,这哥三自认问心无愧,也觉得有些心虚。其实这也好理解,这就像平日里平头百姓看见了衙役一般,虽然没有犯事,心里自然的也有那么一点点畏惧。这就是权利的魅力,士家坐镇交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天长日久,还是对征氏兄弟造成了影响。 偏偏,士微就是个爱琢磨的人,见到征氏兄弟目光躲闪,他也动了心思。只是因为还在别人的营地里,他也不好拿架子,耍威风。 微微的笑了笑,士微换了种轻松的语气,恍然大悟的笑道:“哈哈哈….三位首领可真爱开玩笑。” “我们犯得着用这事开玩笑吗?”征间火爆的脾气,本来就对士燮这种明显的不信任举动反感,哪里会容士微套近乎。 “二弟!”征洛瞪了征间一眼,苦笑着,对士微拱手道:“不瞒二公子,刘尚是送来书信不假,可是这里面,真的就是一张白纸。我们也是疑惑,才没有立刻报知刺史大人。” “真的没有?只是一张白纸?”士微虽然在笑,只是微微眯着的眼缝里,不经意的闪烁一抹寒芒。 “千真万确!我们可以自己的名誉发誓!”征洛心里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刘尚的卑鄙,脸上,不得不挤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可是,他的面相,却令这个笑容的效果,大大的打了折扣。士微先入为主,早就猜疑这三人刻意隐瞒。打死他都不信,刘尚冒着增加敌人力量的危险,就是送来一张白纸。征洛的笑容,非但没有起到消除误会的作用,反而令的士微感觉像是谎言被揭穿后刻意的掩饰。 “哼!三位首领,有些事,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要知道这个交州,还是我们士家说了算!”士微死死的盯着征洛,询问不行,他只能逼迫了,浑然忘了士燮的交代,他们不说,不可勉强。 听到士微的威胁,征洛收起了笑脸,肃容答道:“既然二公子不信,大可派人搜查,我们虽是越人,也知忠义二字,士府君有恩于我等,我们绝不敢有贰心。” “这些话,你们还是留着对我父亲说罢。”士微冷笑一声,也不多言,带着亲卫,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又快又急。 征洛叹了口气,也不好阻止,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们就是一万张口,又挡得住小人的几句风言风语。 “大哥,怎么办,这个士微,明显不相信我们。”征闵脸色闪烁惊怒之色,既为士微的傲慢不满,又担心士燮真的怀疑他们。 “都是刘尚那个混蛋!下次抓住了,我非得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夜壶!”征间脸色涨红,仿佛面前的几案就是刘尚一般,一巴掌劈了下去。哗啦啦,木制的几案四分五裂。征闵更干脆,直接站起来,一脚就踩碎了身边的几案,大骂道:“杀了他太便宜了他,他害得我们这么惨,再怎么也得抽他几百鞭子!” 无计可施的三兄弟,仿佛找到一个宣泄口一般,纷纷跳起来,摔了一切可以见到的东西,用以发泄心中的憋屈。沿途经过的越人,听到里面偌大动静,都是纷纷缩着头,绕着道走。 而征氏兄弟痛骂的刘尚,这时候却舒服的躺在城楼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他的身边,刘七仿佛一堵墙一般,笔直的立在一边,正一板一眼的说着探子探听到的,合浦城中的情报。 虽然士燮遇到刺客以后,整个合浦的盘查就严密了许多,但是,城中的百姓,总需要吃菜的吧。刘七的探子,就是买通了平日往城里送菜的菜农,通过他们,同城内的探子接头,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么说,征氏兄弟已经开始被士燮怀疑了?”刘尚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脑子里,却在飞速的转动,思考着下一步的举动。 “是的,据探子说,士微走了后,他们还摔了桌子。”刘七憋着笑,他可以想象的到,那种被人冤枉,偏偏还无处平反的憋屈,有多么的难受。 “那么,告诉那些探子,开始行动吧,既然第一把火烧起来了,那就多添点柴禾。”刘尚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双手扶住城墙,往下面看去。 城外的空地,一片片军卒,分成大小不等的豆腐块,正在老兵凶恶的鞭子下,手脚不分的前后左右的转动,还有很多人,身体绷着的笔直,活脱脱一个硬邦邦的僵尸,立在太阳底下。 这些就是从俘虏中选出来的新兵,也是刘尚未来的战力。左右无事,闲的发慌的众将,自然不介意好好的操练他们一把,尤其是那些老兵,想当初,为了分清前后左右,可是没有少遭罪,如今,有了训练新兵的机会,那还不狠狠的报复一回。 整个城外,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抱怨声,还有清脆的皮鞭声,只是,没有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退缩了,所有的新兵,都是咬着牙,狠狠的忍着。因为,刘尚的帅旗,就在城楼上,猎猎作响。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古怪 如果说南海城内,因为多了许多新兵的操练而变得热闹的话。合浦城内的气氛,就有些过于的严肃了。 太守府中,士家的人重新聚在了一起,听着士微的回报。士燮的脸色也是不好,只是表面上敷衍的笑着。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病态的酡红。 “真的是一张白纸?”这句话士燮已经反复问过三次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尤其得知刘尚劝降区景的条件后,他的心里就是更加的狐疑。 “主公,这会不会是刘尚的离间计?”袁微迟疑道。所谓旁观者清,作为一个谋士,袁微还是比较清醒。 微微的瞥了瞥嘴,士微冷笑一声,道:“征家兄弟却是坦荡。不过大家不要忘了,他们毕竟是外人。他们依附我们不过是看到我们强势,现在刘尚更加的强势,难保他们不会做那墙头草。” “万一这真是刘尚的离间计呢?我们冒然动手不是正好遂了他的心意,还平白的斩掉自己一条手臂。”见到袁微被顶,士袛也出声了。 “那你们看,此事该当如何?”沉默良久,就在两人唇枪舌剑之时,士燮开口了。私底下,也有考察两人的心思。 士袛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袁微,见到袁微摇摇头后,方道:“照孩儿看来,还是大事化小,隐忍不发。等到打败了刘尚,再来清查不迟。” “孩儿听从父亲吩咐。父亲怎么说,孩儿就怎么办。”士微也不笨,虽然身边没有筹划之人,到底也是玲珑心,做足了恭顺的样子。 士燮不置可否,看了两个儿子一眼。老实说,他也怀疑刘尚使得的离间计。但是家族存亡之时,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心里总不踏实。足足沉思了一刻钟,士燮才拍板道:“征家不可轻动,袛儿,你再派人过去给他们送些酒肉。微儿,你可暗中派人观察越人营地,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孩儿遵命!”士微士袛同时起身应承。又相互拱手,各带手下出了大厅。两人虽然脸上带笑,但是手下人却是泾渭分明,中间留着好大的空隙。士燮见此,只能苦笑着摆手,示意大家退下。 就在士家的商议着机密的时候。程秉的府邸,也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位中年的农夫,居然大胆的上门求见。罕见的,程秉最后还接待了。 程秉的府邸却在城南。是他跟着士燮出征,临时在城中赁下的。三进三出,地方不大,倒是整洁。虽然名声在外,程秉的生活并不奢华。可能也是因为职位卑微的原因,家中也没有请多少仆人,只有一个老苍头看着门。 平日里,老苍头自诩年岁大,虽然没有读过书,也是行过万里路的,偏偏,今日的事情,绕是苍头活了几十岁,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虽然程秉的官不大,到底也是在士燮面前说得上话的,这来来往往的人,哪一个不知书达理,文质彬彬。只有方才的菜农,虽然看上去也有些文气儿,到底身份不搭调,程秉能够接待,那已经是破天荒的惊掉了他的下巴,没想到,居然还要留饭,最最可恶是,那菜农明明有现成的菜,却叫他出去买,实在是闹心。 不过,苍头也是明白,程秉能够那么热情的接待,这菜农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他也跟着程秉许久,也明白许多隐士都喜欢亲自躬耕,这叫自食其力,所以不该问的,他也不问,只是嘀嘀咕咕关了大门,到街上买菜去了。 “你这个家人倒是挺凶的,差点我就进不来了。”许靖一面苦笑,一面从手里取出一封信。 程秉不敢怠慢,他能够冒险让许靖进来,自然这心里就是有谱了,所以,见到书信递来,急忙双手接过,展开来细看。 许靖也不催促,静静的品着茶。仿佛他本来就是这里的客人。而不是混进城的奸细。 足足看了许久。程秉脸色变了变,苦笑着道:“辅国将军可是给在下出了个难题。这件事,风险太大啊。” “富贵险中求!德枢岂不闻薛敬文之事吗?那时候不也没有人相信苍梧会那么快陷落吗?”许靖深谙激将之道。 果然,听到薛综的名字,程秉脸色一变,只是还是犹豫道:“只是我身为士府君属员,猝然背之,恐怕惹人非议。” 许靖冷笑,道:“普天之下,皆是汉土。你是汉臣,关士威彦何事?再说,其人以凡人待你,你还能以国士报之?” “既如此,许公就暂住我家,等候佳音!”程秉再无疑虑,咬了咬牙,就对许靖拱手道:“等用过午饭,我就去求见二公子。” “如此甚好!”许靖点点头,暗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不自觉的,抬起头,眯着眼望向远方。即使高大的城墙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不住他的思绪。 城外的树林之内,一大片马匹悠闲的吃着青草。正是夏天,春花烂漫,不知名的野花分布四野,马群跑过,就是蹄子上也残留着淡淡的芳香。许许多多的鸟儿立在枝头上,好奇的打量着下面无数的战马,南方的原野里,哪怕百余头马群都可以称得上壮观了,更可况数千匹。 许靖的目光,被城墙挡在里面。刘尚的目光,也被城墙挡在外面。他骑着高高的追风,也只能仰起头,看着远处巍峨的城墙。就仿佛,一个小孩子面向高山。许多的旗帜立在城头上微风吹过,就是一片片舒展开来,露出各种飞禽走兽图案,五颜六色的旗帜中央,常常会有着巨大的姓氏,表明着城楼将领的身份。 当然,最大的,最显眼的,就是城门之上那高高竖立的金黄色旗帜,最中央,一个巨大的士字就是隔着老远也能够看见。 追风打着响鼻,漫无目的的随意走动。凡它所经过的地方,马群自动退开,让出大片的空间。也许是野花的香气引起了它的兴趣。这头不良的战马,居然小心翼翼的凑上鼻子,狠狠的嗅着。 也许是鼻息过大,几只惊慌的蚱蜢,忽的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几个蹦跳,又消失在草丛里。这更加勾起了追风的兴致,一路跟着,追着那几只蚱蜢乱跑。随后的马群,自然飞快的跟上,慢慢的小跑了起来。 马背上,无数的战士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聊着男人间永远的话题。仿佛他们不是一只大军,而是一群牧马人一般。只有透过他们的眼神,才能发现出那种对于血腥的渴望。因为这种眼神,会让人感觉到,就是他们再笑,那也是嗜血的笑。 马背上的刘尚,叼着一根青草,理着追风脖子上因为奔跑而散乱的鬃毛。眼神也是懒洋洋的漫无焦距,一看就在走神。 徐晃依然一言不发,一板一眼的骑着自己的战马跟在刘尚身边。他同刘七,就仿佛两堵墙一样,随时立在刘尚背后。 至于杨阿若,只能看见他的马,他的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是,如果刘尚大叫一声,这人又会像鬼一样,不知道从哪匹马的中间窜出来。 比起刘尚在城外的悠闲不同,城墙之上,无数的甲士脸色紧张,死死的握住手里的武器。远远的尽头,哪怕只是出现一匹毛驴,只要没有确定身份,都能够让他们紧张起来。深怕,这就是刘尚的骑士。 连续十几日的修养,并没有令的合浦城军卒的士气有什么起色。反而因为溃兵的不断涌入,连带的就是原本的守城士卒也是跟着恐慌起来。交州的土地,从来不缺少鲜血,但是,像这次那样,血流成河一溃千里,却是所有的士卒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这一次,也不是长官带着他们去清剿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贼寇,也不是抖擞威风,到越人的寨子里去征收赋税。而是实实在在的两军对阵, 城楼之上,士壹面色凝重,静静的听着探子的汇报。直到听到这次过来的依然是刘尚的马军,脸色才微微的缓和了起来。也是,破军营的骑兵再厉害,面对高大的城墙,也注定一筹莫展。没有步卒的支援,就是十万骑兵,也休想攻下合浦。只是,令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刘尚只是派了骑兵过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也是徐晃一直想问的,只是,刘尚是绝不会说出来的。他只是告诉徐晃,自己闷了,想要散散心,于是五千破军营的将士,就是马不停蹄的奔了过来,甚至连辎重都没有带。 五千破军营的将士,就那么悠闲的,肆无忌惮的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放马高歌,一直闹到了下午,才徐徐的退后,消失在密林里面、城中的军卒,自然也不敢立刻出城,只能紧张的轮番上城,警惕敌军的袭击。虽然他们知道,用骑兵攻城,那根本是不可能 不过,刘尚都能用假狮子退敌。万一骑兵真能攻城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逼反1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直到确定刘尚退兵了,提心吊胆的士壹,才派了大胆的探子,出城哨探,又等了近一个时辰,确定骑兵真的往南海方向跑去后,松了一口气的士壹,才来得及摸了把头上的冷汗。把这边的消息传给士燮。虽然他也很感觉刘尚的举动很奇怪,不过只要他派兵攻城,给他们留一口喘息的时间就好。 就在刘尚退兵后不久。感觉差不多了的程秉就是提着礼物,赶到了士微的府邸。士微也住在城南,不过,他的屋子可就不是程秉的那种民房能比的,不但金碧辉煌,还有许多的亲卫保护。 听到程秉来拜,士微也是意外。不过到底程秉也是个人才,虽然因为不是交州人而受到冷遇,可是自感身边无人可用的士微正是大饥渴的时候,能够趁机结交上一个文士他当然乐意,亲自迎了出去,把程秉接近府邸。 分宾主落定,程秉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道:“在下此来,却是想求二公子一件事。最近我偶然得了秦代方士的炼丹术,里面有一味药,非要是河底沉积赤色污泥不可。在下穷搜典籍,发现城外河中就有,可是刘尚马军来去如风,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杀来,我恐怕一个人有危险,所以特求二公子借数名亲卫一用,这里有些薄礼,是我送于二公子的。” “不过是借几个亲卫,何须送礼?德枢要用尽管挑选,几个太少,我借你五十个,你看够不够?”士微可是打算拉拢程秉的,怎么会要他的礼物,当即正色拒绝道,又担心护卫太少,又关心道。 程秉心中暗喜,表面却有些感动,道:“二公子真乃豪杰,五十人足够了。只是在下此去,恐怕回来晚了,二公子能不能给个信物,免得守卫刁难?” 既然被赞成豪杰,士微自然不能小气虽然他也暗笑程秉胆小,凭着他的亲卫,哪个不开眼的守卫敢拦住,不过程秉既然要的,他也是举手之劳,随意就了一个令箭递给程道:“德枢可持此物,军卒见了,自然不敢阻拦。” 程秉更喜,千恩万谢,就差当场表忠心了。喜滋滋的点了五十名亲卫,自己也寻了好马,却不从城南,反而往北面行去。 护卫的亲卫诧异,道:“先生,走差了,从城南出去,不是快捷?” 程秉暗笑,道:“不差,我想起有事,还须往越人兵营一去。这边刚好顺路。” 说完,快马加鞭,带着五十亲卫飞速赶到城北征氏扎营之地。径直闯了进去。守营的士卒见过这些亲卫,正是跟着士微的,不敢阻拦,只得飞快传入军中。 这时候,征氏兄弟刚好在营。因为刘尚大军刚走,也不敢懈怠,都是守在营里。听到亲卫禀报,说是士微的亲兵又到,三人不敢怠慢,急忙迎了出去。 劈面却见程秉大步而入。许多亲卫等在外面。三兄弟楞住了,老大征洛见过程秉,奇怪道:“怎么是先生过来?” 程秉故作焦急,低声道:“我奉二公子之命前来,又要事禀告,请启退左右。” 三人不疑有他,加上外面的亲卫却是是士微的,真以为程秉有什么大事,急忙挥推从人。 程秉先不说话,却取出令箭,给三人看过,道:“实不相瞒,主公收到消息,城中有人勾结刘尚,阴谋趁夜献城。二公子献策,欲要将计就计,把所有叛贼一网打尽,特命我暗中传命各处,小心戒备,三位首领夜间也不可懈怠,当整兵备甲,随时准备平叛。” 三兄弟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又觉得松了一口气。士燮既然能够密令他们准备,这终归还是信任他们的。而且,程秉手里的令箭真真切切,就是军营传令的,外面的亲卫,也是士微所有,三人不疑有他。纷纷郑重点头。 程秉也喜,临走时又特意叮嘱道:“此事机密。城中鱼龙混杂就是我等身边,也恐有刘尚收买的耳目,三位头领千万记住,此乃机密,不可张扬,只需默默准备,若是有事,主公处定会有亲信之人过来请兵。” 三人还沉浸在洗脱嫌疑的兴奋里,听了程秉的话,脸色肃然,一起拱手道:“但请放心,事关重大,我们也知道分寸。” 程秉点头,步履匆匆,又是上马疾驰,出了军营,又是借故绕了一圈,花了许多银钱,定了许多的酒肉,约定伙计,就在傍晚备齐,用来感谢保护他的各位壮士。 那些亲卫,个个眉开眼笑,也有心巴结这个可能成为士微心腹的文士,一路上呵护备至,一直出了城门。 程秉哪里要找什么赤色污泥,胡乱的寻了条小河,磨蹭到傍晚,看看天色已黑,方才带着亲卫又进入北门。 酒楼的伙计,早就备好了酒菜望眼欲穿。程秉付过酒钱,又对众亲卫道:“诸位受累了,今夜星空明媚,何不把酒菜移上城楼,我等对月痛饮,耍乐一番。” 程秉经过一天的刻意结交,早就同这些军卒厮混熟了,加上又是他请客,大家客随主便。一起道了声好,你搬酒坛,我挑食盒,就把马匹放在城下,却令值守的士卒下去看着。他们数十人聚在一起,都来奉承程秉一人。 程秉来者不拒,一连干了三碗,就推说出恭,去了城上的火把,到了僻静处。可能喝了太多酒,有些微醉,那火把也是摇摇晃晃,仿佛在跳舞。众人见了,又是大声取笑。程秉也笑,只是双目,却死死的盯着城外。 城外.阴影里,早有人潜伏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的城门。城墙上虽然也有许多火把,但都静止不动,唯独程秉手里的摇摇晃晃极为醒目。城外的探子一眼就是看到,急忙起身,飞奔窜入夜幕中。 城外十里处,一群人影黑压压的望不到头。为首一人,一身白衣。虽然夜色朦胧,依然十分的醒目。他的身后,两个高大的人影,静静的立在后面。 此人正是刘尚,他的身后,就是徐晃刘七以及近百名护卫,更远的地方,还有十余个军卒看着马匹,一旦有危险,他们可以最快速度的上马逃命。 得到城上信号,夜色中的刘尚,嘴角微微的上翘,只是夜幕的掩盖下,没有人看到。:“公明,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主公放心,我的箭术虽不及子义,但是射上城楼还是绰绰有余。”徐晃得令,抱了抱拳,飞身窜入黑夜中,没用多久,就是靠近城墙,又对着刚才程秉摇晃火把的位置,低低的吹了一声口哨。 城上的程秉,两只耳朵早就竖着呢,虽然上面嘈杂。还是听到了这声口哨。当即心中一喜。脸上却露出奇怪的表情,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别吵,城外好象有动静。” “什么动静?”喝的兴高采烈的众人一愣,随即也被程秉感染,竖着耳朵,不发一声,果然,城外的徐晃又是低低的吹了声口哨。 这时候,城楼上已经安静下来,所以口哨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众人大惊,当中就有一人要大叫,程秉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低声喝道:“别慌,看看情况再说。” “程大人,会不会是敌军夜袭?” “我们还是快快通报主公的好。” “慌什么,且等等看,没准会有什么大功等着我们?你们难道没发现,刚才我们赶下去的越族人磨磨蹭蹭,及不情愿?若是有什么秘密被我们发现了,在场人人都有一场大富贵。”程秉循循善诱。 其实,换了是谁,眼睁睁看的别人大鱼大肉,自己却油水都没一口反而被干下去看马这心里都不会好受。不过经过程秉的误导,还有动人心弦的富贵,所有的亲卫都是心头火热,眼睁睁的看着程秉,看他到底作何打算。 程秉也不说话,陪着众人一起不出声。静静等着。城外的徐晃连续吹了两声口哨,也不再等,取下背上的大弓,弯弓搭箭,对这城上就是射去。然后撒腿就跑,窜入夜色之中。 那一箭,无巧不巧,正好落在众人不远处,火把照耀下,十分显眼。又等了一会,确定城外没有动静后。在众人兴奋的,疑惑的,还有莫名其妙的眼神下,程秉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弓箭。 好奇的亲卫们也为了过去,随后,又是忽的一声散了开来。因为,箭簇上,帮着一封信, “有了!”程秉展开信封,微微一笑,对神情亢奋的众亲卫笑道:“恭喜诸位,看来一场大富贵就在眼前。” “信上说了什么?”听到大富贵,所有人都兴奋起来,猜想是一回事,程秉肯定,那又是一回事。 “事关机密,此处不是说话处,我们当速速报知二公子,请他定夺!”程秉一副极不可耐,又心急如焚的样子。 众人也不多言,怀着激动的性情,飞速下楼,起了战马就往士微府邸飞奔,只留下骂骂咧咧的守卫,还有城楼上一路的肉骨头, 这是的士微,还没有入睡,当然,也是为了等程秉。他也明白,小恩小惠,是很难打动程秉这样的人,他又不是嫡长子,不可能像士袛那样,得到袁微等人的直接支持,所以,他只能作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来收买人心。 听到程秉回来,士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正要笑着迎出去。程秉已经步履匆匆的闯了进来。那五十个亲卫,寸步不离,深怕自己的功劳被抢。 士微一楞,诧异道:“发生了什么事,德枢如何行色匆匆?” 程秉直喘气,先不说话,急促的把那支箭递给士微道:“二公子,大祸临头了,现有敌军射入的书信一封,请你过目!”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逼反2 士微大惊,急忙接过,展开来细看,里面字迹不多,只有寥寥数语,乃是:万事俱备,静候佳音。 程秉就在一边,语速飞快的把自己等人如何发现此箭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大致说了一遍,其中当然少不得穿插一些这些亲卫的功劳。 那五十个亲卫也是频频点头,又是争先恐后,把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大大的夸耀了一番。虽然这首功是程秉的,跑也跑不了,不过他们这些人里面,总是要争个功劳大小的。 程秉又趁机诱导道:“北门之处,却是征氏把守,我恐他们已然通敌。二公子何不派人前往刺探,辨明真伪。” 士微听到征氏反叛,早就慌了,见了程秉说辞,大叫有理,当场就命数名亲卫过去查探。 程秉又道:“军卒无甚见识,恐不能尽窥越兵虚实,还请公子赐我令箭米酒,诈做劳军,方能观其心意。我一介书生,也不至于令的征氏怀疑。” “那么,就有劳先生了!”这一回,士微可是真的感动了,由喊字而上升为先生,话里面,已经颇为敬重。 程秉拱拱手,爬上了战马,带着许多人,就从士微府邸寻了些水酒,都是上好的陈酿。共有百余坛,由数十名亲卫押着,一直到了越族营地。 现在的城北,早就人人带甲,军营里也是灯火通明,看到程秉过来,又带了许多水酒。征氏兄弟赶忙迎接,进入中军之内。征洛首先忍不住,有些焦躁道:“先生白日让我们准备,说有人夜间起事,可是刺史大人来了命令?” “没错,主公收到消息,有人要夜攻太守府,特命我过来告之,但见三更天,可选了精锐士卒杀往太守府,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铲除这些叛逆。这些佳酿,就是我受主公吩咐,送于三位首领壮势。” 三人不疑有他,又见了许多好酒,纷纷大喜。拍着胸脯保证后,迫不及待开怀畅饮,又是召集众人,就选了数千最勇猛者,随时待命。 程秉推故离开,径直赶往太守府。这时候,收到消息的士家人都已经赶了回来,里面吵成一团,有主张出兵的,有主张等待的。见了程秉进来,纷纷注目而视。 士燮也强拖病体坐在主位,看到程秉进来,急忙问道:“德枢过去,可曾探到什么?” 程秉叹气,脸色凝重道:“征氏举动确实诡异,不但军卒严整,还有数千名勇士正在结集,我恐怕征氏有袭击太守府的心思。” “可恶!” “这些养不熟的狼崽子!” “我就知道,这些越人靠不住,定是受了刘尚诱惑,想要见风使舵!” 有了程秉的情报,原本还在争论的众人纷纷一面倒的支持出兵了。士微更是抓住机会,一下子弹了起来,大声叫道:“父亲勿忧,孩儿愿意带兵前去平叛,定不会让这些叛徒靠近此处。” 士袛晚了一步,也是起身道:“其他三门都是我们的人,孩儿愿意前去调兵,直接攻打越人兵营!” 士燮大喜,也是手底下真的没什么人才,就给了士袛兵符印信,令他前去调兵,又拨了府中精锐两千人,令士微统带,前去阻敌。其余士家子弟,各自离开,纷纷召集自己的部署。 程秉趁机跟上士微,偷偷进言道:“征氏此来,必以精兵开道,二公子何不令人埋伏在两侧民房,敌军到来,也不消跟他们废话,只管乱箭射去,也可减少伤亡!” “德枢果然大才!”征氏勇猛,士微本来就是担心,程秉的话,可是正中下怀。当即,士微寻了无数弓箭,令军卒埋伏于两边民房,专等叛军过来。 这时候,吃好喝好的征氏兄弟已经带着自己族中的勇士杀气腾腾的赶了过来。他们虽然知道今夜可能会有大乱,却完全想不到有人会在半路伏击。所以,毫无准备的三人一脚刚刚走到半路,两侧民房之上,无数箭矢就仿佛蝗虫一般无穷无尽,走在最前面的数十人当场被乱箭射死。征洛虽然跑得快,肩膀上也中了一箭。 见到同伴惨死,越族部兵纷纷怒吼挺起刀子就往上前厮杀,征氏兄弟更是一马当先,大声喝道:“那个没种的背后偷袭!有本事站出来受死!” 只是夜色里,只有无数的弓箭,不断的发出,征氏冲了几次也无法冲过去,不得已,只能带兵后退。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越兵扎营之处火光漫天,喊杀四起。仿佛有千军万马在一起厮杀一般。 一个越族小兵,浑身鲜血淋漓,就那么拖成一条血路,飞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哭喊道:“三位大王,祸事了,交州兵突然袭击我们,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什么!”三兄弟大惊,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今夜不是让他们帮忙平叛吗,为何却又把刀子对准了他们。 不过,事关自己的族人,他们也不敢迟疑,当即下令掉头,就要往回赶去。这时候埋伏的士微哪里肯放,急忙带着人冲了出来,大声喝道:“征氏狗贼,士微在此,你们还想跑去何处!” “不好,我们中了士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三兄弟里面,征闵头脑比较灵活,看到袭击他们的居然是士微,在听听北面震天的喊杀声,征闵很自然的想到了,士家要铲除他们。 “啊!”也许是受不得这种刺激,征洛仰天怒吼,听着北面惨烈的叫声,仿佛一支支钢针穿过肌肤一般,令的他心痛非常,他没想到,三兄弟对士家卖命的结果,换来的居然是无情的背叛。 “大哥,二哥,你们快去军营组织大家抵抗这里我来挡住!”不待众人反应,双目通红的征闵已经状如疯虎,纵马舞刀扑向了士微。活着的越族勇士也是纷纷怒吼,疯了一般的杀过去。 重重的跺了跺脚,征洛征间强忍住泪,带着剩下的百余名部下扭头往北门狂奔,沿途之上,不断有溃散的越兵奔来,见到征氏还在,原本惶惶之心不翼而飞,纷纷恶狠狠的转身,又是杀了过去。 整个北门,突然就是乱了起来。无数的人影厮杀在一起,血水,就仿佛夏季的暴雨一般哗啦啦的留了一地,满地的断肢残臂,还有受伤的士卒的呻吟,活脱脱就是一个人间的地域。也许,这里面就有着白日里还称兄道弟的士卒,只因为分属不同的阵营,现在正相互搏命,也有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突然间挺起长矛,来一个同归于尽。 等到征氏兄弟杀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人惨象。因为事发突然,越兵又是群龙无首,一开始就被交州兵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他们虽然是天生的战士,可是也架不住敌人人多啊,三个城门的兵卒,正在源源不断的涌过来,要不是士燮发令,要最先夺过城门,恐怕越族兵的伤亡,还有更加的惨重。 北门之外,徐晃射出那一箭后,就回到了刘尚的身边。没过多久,熊熊的烈火就是驱散周围的夜幕。红彤彤的火苗,映照在刘尚的身上,拖着一个道长长的影子。 刘尚骑着追风,双目一直注视合浦的城楼,尤其是当城北火起的时候,刘尚的耳中,仿佛听到了无数的惨叫声,令的他脸色,有些微微惆怅。 胯下的追风,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偏过了头来,用大眼打量着刘尚。 微微的笑了笑,刘尚拍了拍追风的头,趴在他的耳边,有一种几乎自言自语的语调道:“老伙计,你说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追风没有说话,也无法说话,它只是很重的打了个响鼻,蹄子用力的刨着软泥。 “主公,破军营五千将士已经集结完毕,随时恭候主公之命!”徐晃特有的雄浑的身影靠了过来,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片片人影黑压压的聚拢了起来。他们默不作声,熊熊的烈火下,无数人马的影子交叠重合,仿佛一睹大山,屹立在刘尚身后。 “击鼓!进兵!”刘尚直起了身子,看着合浦城中冲天的火光,大手用力一挥。身后的山峦,见到刘尚的手势,突然间动了起来,无数锋锐的兵器,出现在他们手中,无数战马的蹄声,遵循着一定的节奏,与刘尚擦肩而过。只有徐晃没有动,刘七没有动,刘尚的亲卫没有动,他们依然定定的跟在刘尚身后。 只有隆隆的马蹄声中,传来杨阿若兴奋的嚎叫声:“兄弟们,谁说骑兵不能攻城,今日咱们就撞进去给定难军那些混球看看!” 一片哄笑声中,马蹄声越去越远,却离着合浦城越来越进。原本还在还在厮杀的双方,听到城外隆隆的马蹄声,都是愣了一愣,随后,又是搏杀在一起,杀的更加的激烈,更加的不要命。 “刘尚来了!”这是城中所有军卒共同的想法,不同的是,交州兵是恐慌,征氏兄弟却是大喜。 重重的吐了一口血水,征洛身重数箭,已然中气十足的大喝道:“士燮老贼,你们不是怀疑我们造反啊,今天,老子就真的造反给你看看!将士们,大家冲啊,打开城门,放刘尚军入城!” “打开城门!打开城门!”厮杀的有些绝望的越族兵,仿佛突然间有涌上了无穷的力量,无数人,纷纷掉转方向,往城门的方向冲去。那里越人最不关注的方向,现在,却是他们活命的一个机会。 士燮脸色苍白,隆隆的马蹄声,仿佛一柄柄重锤,狠狠的抽打他的心里,他只能声嘶力竭的大声的吼叫:“不能开门,全军压上,千万不能打开城门!”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尘埃落定 隆隆的战鼓,惨烈的喊叫,合浦的城门,仿佛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婆,缓慢却又坚定的打了开来。 一股子血腥味透过敞开的大门传了出来,露出无数的火光,还有光影里厮杀的人群。 “杀啊!”杨阿若大声的嚎了一嗓子,坐下的战马仿佛离弦之箭突然就窜了出去。他这一声吼,就是那冲锋的信号,无数的马蹄声,重重跃过吊桥,笔直的杀进了城中。 犹自搏杀的越族兵,纷纷撇下对手,让在两旁。任由这股钢铁洪流倾斜而过。沿途之上,只留下混杂着血水的泥泞。 “这个杨阿若,还是那么好斗!”刘尚摇了摇头,扭头对身边的徐晃道:“阿若鲁莽,公明可上前帮他一把。” 徐晃点点头,一边拨马,一边看着刘尚道:“敢问主公,士燮该当如何处置?” “生死勿论!”刘尚面无表情,只是眼神的深处,有一抹淡淡的哀愁。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个人应该是善终的,可惜,他遇到了自己。 “跟我来!”徐晃没再多问。带着自己的十余名部下,也是飞身冲进了城中。手中大斧,舞动的仿佛一面快速转动的风车,只要有人敢拦住他的脚步,必定会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今夜的合浦,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震天的喊杀声也由城北,渐渐的扩散到了各处,甚至就连太守府外,也是人喊马嘶。时不时的就有那溃败的交州兵,脱了军服,蛮横的撞开各家的民户,想要躲藏起来。可是紧接着,无数的越族兵就是按图索骥的追了过来,于是,一场又一场的厮杀,接着上演。 合浦太守府内也是人心惶惶,士燮呆呆的坐在平日议事的坐席上,笑眯眯的看着府中的下人抢夺着自己的财物。士壹陪在他的身边,脸色平淡,甚至还用炭火煮着一壶上好的香茶。 “大哥,茶好了!”士壹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盏犹自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的递给士燮。 士燮笑了笑,接过茶水,看着里面黄褐色的茶水,美美的闻了一闻,随即露出笑容,举起那盏茶水,道:“自我得之,自我失之,又有何恨?” 士壹苦笑一声,叹道:“天子暗弱,汉室未衰,天意如此,其是我等凡人能够改变?大哥,来,弟弟敬你!” 说完,士壹一仰脖子,把自己手里的那盏茶一口喝尽。士燮笑了笑,也是痛快的喝干手中的茶水,本来还想大赞一声“好茶!”只是视线模糊,一股子钻心的痛楚,从胃里一直延伸到脑袋里。一旁的士壹,却是脸色平静,安静趴在案几上,仿佛睡着了。 同一时间,太守府的另一处所在。袁微也是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程秉,略微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一种了然的神色。道:“刘子任对你许诺了什么?值得你作出背主之事?” 程秉脸色略微一红,仿佛有点不敢面对袁微的注视,只能别过脸,道:“交州刺史!” “此人好大的手笔!”袁微也是惊住了,他虽然知道刘尚为了策反程秉肯定会给出高官厚禄,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大的官。 “袁公若降,辅国将军愿划合浦以东为广州,袁公可为广州刺史!”程秉也不隐瞒,把刘尚开出的条件和盘托出。 “呵呵…果然是成大事者!”袁微大笑,就在程秉注视下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只见他脱下头上的文士冠,去掉柳木簪,就那么披头散发,带着桌上的长剑,大步跨出房门。 “袁公何必执迷,岂不闻贤臣择主而仕?”程秉不忍心,还是追了出来。他知道袁微想要做什么。 “哈哈…..我只闻忠臣不事二主!”袁微头也不回,就那么披发仗剑,径直出了太守府。一对杀红了眼的越族兵立刻围上,却还不敢动手。 袁微又笑,大声叱道:“无胆鼠辈,袁微人头在此,何不取之!”说完话,举剑就刺。越人大怒,纷纷乱刀涌上,顿时把袁微砍做肉泥。 一代英才,就这么无奈的走完的他的一生。直到第二日一早,城中动乱稍微平定后,刘尚才得知这件事。只是,这时候的袁微尸首都是不成人形了,刘尚只能命人把好生收敛,以火葬之。 厮杀了一夜,征氏兄弟的脸色都是发黑。这是过度疲劳所致。不过,他们还是强拖着疲惫的身体陪在刘尚身边。现今大势已定,他们既然反了士家,唯一能够依靠的只刘尚了。所以,他们收拢族人后第一件事,就是过来向刘尚投降。 既然要安抚越人,刘尚当然热情相待。而且,背地里狠狠的坑了三人,刘尚的心里难免也有些愧疚。只是温言劝慰,让他们放心、 这时候,攻入太守府的军卒也回来了,也带回了士燮兄弟服毒自尽的消息。刘尚听了,心里也是郁郁。暗道恐怕自己兵败的下场也不过如此。起码这两人还算死的体面,不像袁微,连个人形都没有。 不过,好歹士燮也是一方诸侯,曾经的对手,于公于私,刘尚都应该前去吊唁的。这其中也有安抚交州人心的意思。毕竟士家经营多年,还是有许多人念着他们的好的。刘尚初来,总要收买人心。 如今的太守府,虽然外面的装潢依然华丽,但是里面却是空荡荡的,显得极为的荒凉。略显哀愁的程秉,就立在太守府外,看到刘尚马队过来,急忙上前拜见。又亲自引路,带着刘尚往士燮所在行去。 合浦的太守府,也是刘尚所见过的最大的一座太守府,不但里面雕梁画栋,十分的华丽,就是里面的通道也是九曲十八弯,完完全全的园林式布置。不但有着清泉流水,还有着各种高大的树木。走近里面,仿佛进入的不是一座宅院,而是后世的公园那般。 士燮的所在,就在园林的最里面的大堂之内。他同士壹,依然保持着死前的样子。士壹侧着脸卧在案几上,嘴角还留着一丝笑意。士燮靠着软垫,双腿大张,仿佛在笑,又仿佛在苦。凝固的表情,总有一种耐人寻味。可能因为死去多时,又平添了一种阴森恐怖。 刘尚仔细看了眼两具尸体,确定是士燮士壹,这两个士家最有才华之人。他有想过士燮会死,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两人,尽然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过想一想,他又是释然了。虽然士家的手中还有着交趾等郡,不过,士家的所有能战之兵都在这里了。这次城破,可以说士家的家底已经输光了,他们死去,只是不忍心看见自己家族最后的覆灭罢了。 “士家的其他人呢?”默默的看着士燮,刘尚突然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来报抓住了其他的士家人。 “早在主公进城的时候,刺史大人就令他们逃命了。”说话的是程秉,见到士燮,他的脸也是愧疚,只能侧过脸,不敢直面。 “派人通知他们,士燮不日就要发丧,他们作为人子,可以前来拜祭,我保证在士燮下葬前后,决不伤害他们!”刘尚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这个房间。从目前来说,这里依然是士燮的,哪怕他死了,刘尚也不愿意立刻就搬进来。这是对敌人的尊重,也是刘尚唯一能够做到的。 “主公,如今士燮一死,群龙无首,何不趁机攻略各处,要是拖延,恐怕会给士家喘息的机会?”司马芝随在身边,有些不解的问道。 刘尚呵呵一笑,望着天空,轻声道:“仗要打,丧事总也要办啊,士家能不能留种,就那他们够不够识趣了。” 说完,刘尚拍了拍追风的马头。追风打了个响鼻,突然就是加速,把所有人远远的甩在后面。后面的众人大惊,拼命催动战马想要跟上。只是,他们只能看着刘尚距离他们越来越远。只能听到追风所过之处,无数军卒传来的欢呼。 “子扬,主公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看追不上刘尚,司马芝只能扭头问身边的刘晔了。 刘尚微微一笑,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漂亮的胡子,道:“我主仁慈,就看士家人里,有没有聪明人了。” 士家人有没有聪明人刘尚不知道,不过,士家人里,还真有几个顾念亲情的子弟。虽然知道敌人的话不可信任,等到士燮兄弟合葬的哪一天,士壹的儿子披麻戴孝,带着数名从人奔丧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郁林太守的印信以及兵符。其余士家诸子,大多作壁上观,或者退保交趾,或者别拥郡县。 看在士匡识趣的份上,刘尚本来想表士匡为中郎将,作为他献土归降的奖赏,谁知掉士匡心灰意冷,婉言谢绝了刘尚的好意,只表示愿意卸甲归田,做那武昌一小民。 这自然是刘尚乐意见到的。本来他封士匡官职,就是要羁縻到武昌就近监视,这也是刘尚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处置士家的办法,既要斩草除根,消除可能的隐患,又得显露宽仁,表现自己仁慈的一面。士匡的打算,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既然士匡不愿为官,刘尚也不好薄待,就划拨了武昌一处大宅子,赐钱四十万,使其安心守孝。 就在士燮下葬的当晚,刘尚又令太史慈领一军,直扑交趾,徐晃领一军劝降合浦各地,魏延领一军,前往郁林,收编各县兵马,自己则带着刘晔,司马芝等人返回南海。就令程秉为合浦太守,领兵三千坐镇合浦,兼理各郡事物。可以说,程秉职权,已经完全相当于一个刺史。所差的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当然,程秉是不可能掌握军权。交州的军权,依然被刘尚牢牢的控制着。罕见的却是薛综,自愿放弃了苍梧都尉的职位,反而成了刘尚身边的一个属员。从地位上看,就仿佛当初程秉在士燮手下一样。可是程秉听说后,反而对别人道:“我不如薛敬文。” 一路无话,刘尚坐镇南海,一连花了数天时间,接见越族的各部的长老,头领。征氏的投降,也意味着越人的归顺,刘尚就把以前同许靖等人商议的亲越之策逐步实施,争取越人之心征氏兄弟不愿意参与中原混战,刘尚也不勉强,就命三人为护越中郎将,守护交州。又令许靖做鱼鳞册,清查越人户口,制定各项赋税。 因为刘尚所定赋税完全比以前少了一半,越人也渐渐心安。纷纷放下武器,或者回山,或者种地。 士燮一死,交州各地人心惶惶,听说刘尚来攻,或者驱逐士家之人,开门投降,或者杀死各自长官,内中策应。所以一路之上,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只有交趾乃是士家根基所在,极为难打,不过,随着士家大势已去,太史慈围城三日,令人射入无数劝降文书。 自知守城无望的区景也是趁夜举兵,尽灭士家诸子,然后开门投降。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木离反对,害怕夜长梦多的区景,尽然杀了木离,然后举兵。 虽然不耻区景为人,刘尚碍于承诺,也不好冒然杀降,只是封了区景一个闲职,也令其前往武昌。 一切忙完,时间也正式进入六月了,刘尚的大婚在即,也不好一直留在南海,只能带着区景士匡,在太史慈魏延等人护送下,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武昌。 只是临行之时,刘尚又趁夜召见了程秉,令其在为越民等级造册之时,分为生熟两册。熟越人者,说汉语,依汉俗,可与汉民一视同仁。生越人者,也许习汉话,穿汉服,视其汉化程度,随时抬籍。有令司马芝为南海太守,领兵三万坐镇其中。所以,越人虽然不满,面对强大的兵力,只能屈从,一时间,越族村落之间,会说汉话者身价倍增。甚至有越民为了抬籍,不论汉女相貌,直接取回家中。虽然刘尚没有明说,但是,取了汉家女,当然是汉家人,这也成了交州不成文的规定了。 整个交州,就在这种这种恩威并施之下,渐渐的稳定下来。整个士家,只有一个士匡侥幸活命,犹在武昌刘尚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交州虽然因为刘尚大军离开,兵力大减,依然保持着和平的局面。 而且,为了不在刘尚大婚期间出了乱子,留守交州的官员纷纷卖力巡查,就是也野心,看到这架势,那也是偃旗息鼓,躲在地下。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武昌 阔别数月的武昌城墙,依然是那么巍峨。今天更是刘尚凯旋的日子,天还蒙蒙亮,就有无数的百姓端着木盆,开始清扫周围官道,虽然地面上根本没有什么灰尘,但是时常有自发的百姓过来洒扫。 道路的两旁,原本刘尚随意命人栽种的树苗已经有了一米多高,它们笔直的,相隔三五步远的站在哪里。一个个神情肃穆的卫兵,站在两棵树之间,一动不动的笔挺着。他们的身后,道路的两旁,黑压压的全是人头,无数的百姓一大早就是提前过来,还是没能抢到最前的位置。只能各显本事,或者寻了木凳子,或者站在突破上,有那小孩子,央求着大人,就骑在脖子上,嫩嫩的小手对着那些大兵指指点点。 日头当空,所以人感觉有些闷气。尤其是人多,更加的热了。许多人不自觉的想要用手扇风,不过看到两排肃穆的,一动不动的卫兵,这些人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个大老爷们,虽然不像这些军爷那般有胆气,敢上阵厮杀。到底也是卵子不是,人家能够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自己总不能像个娘们一样示弱了吧。只是,虽然许多人能够忍住燥热,只是这鼻子还是不自觉的狠狠的抽了抽。因为,人群里,不是只有大老爷们的,还有许多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娇声说笑,她们可没什么较劲的念头,赶到热了,自然拿起纸扇子摇一摇,一股股诱人的脂粉香,就那么飘荡了开了。 不得不说,刘尚的到来改变了不少事。先不说各地的局势因此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就说这民众的生活,就是变得更加的多姿多彩了。就拿这纸扇子来说,现在可是大汉女子们最流行的稀罕物。一个姑娘家,就是再没有钱,那也得用白纸糊了一把团扇,当作点缀。至于扇子上花了花鸟的,那更是了不得,完全是贵族小姐最喜爱的物事。也因此,武昌甚至还多了一种专门在纸扇上画画的手艺人。 日头更高了,议论纷纷的百姓也渐渐感觉到了饥饿。虽然刘尚有通知是今天入城,可是这个时间,到底也不是那么好把握的。原本兴冲冲的百姓,迟迟等不到刘尚大军过来,都是开始不耐烦起来。想要散去先吃了午饭,在来等着。 一日三餐,这换了以前,那是想也不敢想的。刘尚没来之前,武昌的人里面,也就是那些豪门地主之类的,才能够享受这种福气。不过,随着左伯纸的发明,书籍的出现,大量的商人涌入,不知不觉,原本平常的武昌人家也是突然间富裕了起来。一个个手里有了闲钱,再不肯亏待而来自己的胃。所以,这种至上而下的一日三餐,就在刘尚完全无意之间,渐渐成了习惯,一种只有咱武昌人才有的习惯,。 没错,就是咱武昌人。往常的时候,说起哪里人,很多人都会说豫章人,扬州人,唯独不好说自己是武昌人,因为,武昌虽然资源充沛,刘尚没来之前,也不过就是一个大点的县城罢了。比起中原,也就相当于一个比较富庶的县城,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县长,而不是县令。 这长、令,看起来都是一县之主,其实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不说别的,就是人口,你县长管的就不如县令多。其他的什么地位,待遇,更别说了。 不过现在的武昌可是不同了。自从刘尚大发神威,很是灭了一部分三心二意的豪族之后,许多在外地的豪族也是纷纷把家搬了过来。这一嘛,自然是越来越繁荣的武昌强大吸引力,二来,也可就近结交各处的贵人,争取入了刘尚的法眼。虽然上次几家豪族的灭门惨案,公开的说法是因为匪徒入侵,不过在这些豪族心中可是各有一杆秤,看得清形式。 这不,虽然刘尚此次的回军并没有特意的通知这些豪族,他们依然一大早的带着仆人,驾着牛车马车出城等候。里面最突出的,当是乔玄。这个刘尚的既定老丈人自从出城后可是一直没有听过嘴。不是这家来拜,就是那家来请。整整一个上午,乔玄的嘴就没有听过。那还是许多自觉地位不够的小豪族没有上前的结果。 不过,随着太阳的高升,原本围着乔玄的豪族门又是老实了下来,一个个虽然没有想那些军卒一样笔挺了身子,也是亲自下了车马,跟着乔玄一道往鲁肃那边凑。 这些人动静,立刻引得围观的群众大喜,纷纷低声道:“大人们动了,看来辅国将军要来了!” 话音未落,突然之间,远处的尽头出现了无数的黑点。随后,一片片军马不紧不慢的奔跑了过来,战马之上,一个个骑士雄赳赳的挺着胸膛。在周围卫兵羡慕嫉妒的眼神下整齐的排在两边,恰好是一棵树一个骑士。 就这样,一个站在地上,一个骑在马上,这地位自然天差地别。当场就令的许多人羡慕的流口水。暗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披上这样的盔甲,替辅国将军征战沙场,就是死了,那也值得了。 可别小看这些骑士,就是在北方这等战马泛滥的地方,一个骑士的待遇都是高出步卒数倍,更不要说在南方了。凡是跟着刘尚南征北战的骑兵,那一个身后没有几亩薄田?战功大的,已经完全算个小地主了,这如何不令人羡慕。 但是,羡慕归羡慕,百姓空城而来,可不是紧紧为了看这些骑兵的,而是为了见一见传说中的辅国将军。他们也抬起头,踮起脚,拼命的往远处张望。 只是,他们看见的,依然是一队队的军卒,一片片的盔甲,虽然这些军卒个个精锐,每一批出现,都是赢得无数的喝彩声。可是大家的心里,总觉得空落楼。也痒痒的,恨不能冲过去把刘尚当场揪出来。 城楼上的陆环,就有这种忍不住疯一把的冲动。只是她咬着嘴唇,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又是狠狠的攥紧了拳头,硬生生的忍住了这口气。 那个男子很文弱,看上去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偏偏的,这人身上还带着剑,怎么看,怎么有种滑稽的感觉。尤其是,这人看起来斯文,现在的动作可是跟斯文一点也不沾边。只见他一只手飞快的剥桔子,一只手抓起一半,就是往嘴里塞,地面上,厚厚的桔子皮可以把人的脚跟淹没。就是奉命监视他的士卒见了,牙根子也忍不住发酸,恨不能当场跑去下求鲁肃把他们换下去。 只是鲁肃可没有那个闲工夫管这些事,他虽然是武昌的大总管不假,事无巨细都是亲历亲为,不过今日可是刘尚回城的日子。而且,鲁肃也不敢肯定,这些天自己的施政方式合不合刘尚的心意。 虽然刘尚临走的时候曾经拍着鲁肃的肩膀说道:“我信任你就像相信我自己!” 但是伴君如伴虎,这种独揽政权看起来威风,鲁肃却时刻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现在刘尚回来了,鲁肃也可以稍微的松了口气。 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腿脚。看到破军营,定难军以及山越营的兵马陆续经过,或者回营,或者护卫,鲁肃也扭头对身边的文武官员道:“差不多了,你等随我前去迎接主公!”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凛然的跟在鲁肃身后。按照品级大小,一个个跟在鲁肃身后。本来,汉朝的官职,是按照俸禄的多少来排定大小的,比如两千担之内的,可是刘尚嫌难听,感觉一个个像是个卖粮的,于是私底下该做了一到九品。当然,这只是私底下武昌流传的,大家可不敢摆上台面。毕竟还有个大汉朝压着。只是隐隐的,凡是接受了这种分法的官员,就可以算作刘尚的心腹,升迁也快,若是不能接受,那只能一张凳子坐在到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一脚踹了下去。比如许邵,虽然也是个大名士,十个鲁肃的名头加起来才抵的过他一个,可是他的身边就是冷冷清清,只有几个童子陪着。 闲话不说,但说官道之上,薛综见了刘尚令军马先行,自己等人却随后,颇为不解的问道:“现今城中诸公望眼欲穿者,只为能早日见到了主公,缘何主公却令军卒先行,自己殿后?” 连日的奔波,刘尚也颇有些无聊,听到薛综发问,不禁笑道:“我能有今日,全赖将士用命,文武同心。没有这些军卒,就没有今日的我,所以,他们应当是最先被迎接的。” “原来如此!”薛综点头,不禁有些钦佩的看着刘尚。他本来就是走的统兵的路子,虽然骨子里是文人,却丝毫没有这时候那种文人轻贱兵家子的偏见,刘尚的回答,可是说道他的心里去了。 有了薛综开头,刘尚也来了说话的兴致。加上两人的年纪也是相仿,自然也能说道一块。不必面对许靖那种礼数周到的压抑。就这么一路谈笑,渐渐的,刘尚总于接近了武昌的城门。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请他吃桔子 城外大道之上,新撒的清水犹未干涸,点点滴滴的落在地面上,印着一排排的轻微马蹄印。 太史慈魏延两个人警惕的跟在刘尚的左右,随时注视周围的一举一动。有心的人还会发现,两人的手里,各自横放着一张强弓,箭壶的位置也摆放的极其突出,可以方便他们最快的取箭。 徐晃则是陪在刘尚身边,他同薛综一前一后,一个超过马鞍。一个跟着马尾。马鞍前的是薛综,他一直同刘尚说话,只落后了刘尚一个马头。徐晃跟在马尾,手里的大斧看似随意的摆放着。脸上依然有些冷漠。也许是天生比较不爱说话,就连他的副手杨阿若也有些受不了,早早的就带着大部分的破军营官兵回营了。 官道的两旁,无数的民众拥挤着,努力的踮起脚尖,昂头往军阵里张望着。时不时的,就有人认出太史慈魏延等人,然后发出一声惊叹。想要赞一声好汉子。 但是,这声好汉子迟迟也说不出口。因为,他们发现,仅仅一个好汉子,是绝不能表达自己心里对于这些将军的仰慕的。尤其是太史慈,作为跟随刘家的宿将,虽然他从来没有过什么争名夺利的举动。但是,他的名气无疑是刘尚将官里面最响亮了。 武昌曾有童谣唱到:刘氏有双虎,陆上有虎胆,水上看锦帆。说得就是刘尚手下的两员大将。只是比起大家对于甘宁的那种敬畏不同,虽然太史慈也是面相威严,但是长的偏于细腻,一缕胡须又长又飘逸,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儒将,而不是那种冲锋陷阵的猛将。所以,大家对于太史慈,也是稍微的偏爱一些。但是也只是一些,毕竟长大长江边上,许多人都是听着锦帆贼的故事消遣的,甘宁的威名倒是更重一些。所谓铃铛一响,长江失声,可不是吹得。 一侧的魏延,明显对太史慈的受欢迎有些吃味。他扭了扭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太史慈道:“大家如此欢迎子义,子义何不挥手示意一下?” 太史慈淡淡的笑了笑,丝毫没有挥手的意思,他只是轻轻的偏了偏脑袋,示意自己听到了,却道:“这一切都是主公的。” 魏延若有所思,也不再多言,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强弓,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太史慈会那么受到信任。要知道,刘尚对于军权一向握的很紧,规定凡是将领,最多拥有亲卫不超过三百名,但是独有甘宁太史慈二人,特别允许拥兵一千,这样的殊荣,可以说是极其罕见的。 后面的刘尚,自然也听到了民众的议论,但是,他非但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向太史慈招手示意,道:“子义过来,今日你当与我并驾齐驱。” 太史慈道了声不敢,虽然过来了,依然落后了刘尚一个马头。一侧的魏延自然不好独自在前,也是微微的落后一个马头,这样一来,薛综自然也不好意思在跟在刘尚身边,也是故意退后,和徐晃在一个位置。以便更加突出刘尚的位置。 这样一来,原本还在议论的太史慈的众人,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刘尚身上。有好奇的,有敬畏的,许多人更是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只敢拿眼角的余光偷瞄。当然,内中也不乏许多火辣辣的眼神,直接就是对着刘尚眨眼 马上的刘尚,依然是一袭白衣。虽然辅国将军的官袍早就预备好了,但是至始至终,刘尚从来就没有穿过。就这样一身白衣,谈不上华丽,也不能说朴素,实实在在的,只能够说是一种纯粹的自然。仿佛追风的毛发一般,一人一马,初看时毫不起眼,但是越看越有味道。 官道的尽头,鲁肃早就带着人迎了上来。未等刘尚下马,鲁肃已经拜了下去,道:“恭喜主公凯旋而归!” 其余文武也一起拜道:“恭贺主公!”语态十分的陈恳。 呵呵一笑,刘尚翻身下马,摸着追风的鬃毛走过,几步走到鲁肃面前,一把抓住了鲁肃的肩膀,强行拉了起来,仔细大量几眼,笑道:“豫章诸事繁琐,有劳子敬了。” “为主分忧,实乃分内之事!”鲁肃提着的心,就这么因为刘尚的一句话而放下了。他恭敬的侍立在刘尚身侧,道:“好叫主公得知,你走之后,有人来见陆姑娘了。” “哦?刘尚皱了皱眉毛,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但是很快的,他的脸上又是露出亲切的笑容,大步走过鲁肃的身边,低声道:“看来鱼儿上钩了。” 一面大声笑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有礼了!”说着,摇摇的对着乔玄下拜。乔玄当然不敢真的接受,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赶忙笑着小跑过来扶住刘尚,拉着他看了几眼,直到把刘尚盯着直起鸡皮疙瘩,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道:“子任果然重诺。” 心底里苦笑,刘尚自然明白乔玄为什么叹气。原本他要出征交州,如果说有人反对,那么最激烈的一个恐怕就是乔玄了,毕竟士燮也不是纸老虎,一捅就破。万一战事拖延,或者刘尚失利,他的女儿该当如何是好?现在刘尚回来了,别人或许是喜悦,乔玄却是真正的放下心。 城中豪族,这时候也是纷纷挤了过来,这时候可不是讲究身份的时候,眼看着刘尚的地盘越来越大,兵力越来越强,这些人的心思也是越来越活泛了起来。这地盘越大,也就说明官位越多,谁不想趁机在刘尚面前留下个印象,不说为自己,也要为家里的晚辈求个好前程啊。要不是刘尚刚要娶妻,这些人恨不能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刘尚作为侧室。 对于这些豪族,刘尚也不敢过于怠慢。虽然因为垦荒以及流民,他的赋税大大的增强,已经不想别的诸侯那样过分的依靠的世家大族。但是,没个十年的修养生聚。想要完全不依靠这些豪族,那也是不可能的。就说各处官员,刘尚就不得不拉拢这些豪族,因为,最优秀的人才,就是出自他们之中。虽然寒门之内也有人才,但是比起这种数世的书香之家,依然显得薄弱。 城楼之上,不知何时,吃完了手里最后一个桔子的青年,突然也是趴到了城墙边,张着眼睛盯着无数绫罗绸缎中那显眼的白衣,有些惊讶的问道:“这就是刘子任?” “就是那个混蛋!”混蛋,恶棍,这就是陆环对刘尚的称呼,反正她是女子,无礼一些自无不可。 “不可无礼!”那青年呵斥了一声,却是扭头笑了一笑。原来就在陆环骂出口的同时,监视他们的军卒已经拔出了刀子。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别看青年也带着剑,那可真是手无杀鸡之力,他可不跟被这些军汉揍一顿。 城下,刘尚也得了鲁肃的提醒,发现了城楼上的陆环还有那个青年,不由微微的一笑,示意自己知道了,那个青年也是颔首,报以同样的微笑,又是扬了扬手,手里攥着一个绿油油的东西。 刘尚愣了愣,有些奇怪的问鲁肃道:“此人挥手,好像有话要说?” 鲁肃顿时感觉一股子强烈的酸味从牙根子一直冒到了舌尖上,脖子咕噜噜连吞了好大口口水,才脸色发黑的道:“主公,那人要是问你吃不吃桔子,你一定要坚决的拒绝?” “为什么?难道桔子有毒?”一边的太史慈神色一凝,沉声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他那个桔子,只要吃了一口,保证你一天之内连稀饭都嚼不动!”说着说着,鲁肃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也是有些古怪。 刘尚心中更加的好奇,只是身边人多也不好追问,只是埋在肚子里,想要抽个时间问一问,在他映像里,好从来没有发现鲁肃吃过亏,但是,从刚才鲁肃的表情上看,很明显,他俱在那个人的手里吃了个亏。 城楼之上,陆环却是满眼的小星星,拉住青年的手撒娇道:“二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青年浑身晃晃,仿佛就是一根稻草,随时会被陆环给晃没了。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请他吃桔子!”陆环弯着眼睛,露出好大一口白牙,只是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小事一桩!一个桔子而已,要是他喜欢,送他一箩筐都成!”那个青年也是眉开眼笑,当场把手里的桔子颠了颠。 “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就在两人说得热闹,一个粗狂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就见一个彪形大汉寒着脸,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只是见了陆环,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跟我走吧,主公要见你们!” “这么快?可是最后一个桔子已经被我吃了。”那个青年懊恼的拍了拍嘴,仿佛在埋怨自己的嘴巴。 城楼之上,眼看着厚厚的一层桔子皮,不知道为何,原本面色冷漠的魏延,牙根子也是一阵发酸。当场扭头转身道:“跟我走吧,你们也可以试图逃跑。” “这人是谁?”原本有些嬉笑的青年看着魏延,眼中不经意的露出一抹精光。 “恶人的家奴,换作魏延的便是。”陆环没好气的说道。 “放肆!此乃魏文长大人,有传闻,主公不日就要让他掌管山越营了!”监视的军卒吓了一跳,既害怕前面的魏延听见,又气恼这两人的无礼。要不是鲁肃曾经吩咐要待之以礼,恐怕他们早就拔刀相向了。 同时,将军府中,刘尚也是躺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虽然因为人多,鲁肃没有说出这个青年的身份,但是,透过青年的举动,其实刘尚的心中已经有了那么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也是他一回来没有处理公务而却急着传唤的原因。如果他的猜测正确,说不定这次还真是遇到了一个了不得家伙。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陆氏 辅国将军府,就座落在武昌的最北段。这一片原本的居民都已经迁走,大片的空地刚好可以修建一座华丽的大府邸。只是刘尚素来简朴,鲁肃也不好过于的铺张,绕是如此,整座将军府,那也是武昌城里最别致,最富丽的一座建筑。所有的稍微有些地位的人家若是要修建新宅子,或者给自家的老宅子翻新,都会派人过来详细的打探一番将军府的布置。哪怕刘尚的官位还没有大到令人犯憷的地步,可是讲究身份的豪族,依然不敢有丝毫逾制的举动。 无数的苍天大树,在将军府里随处可见,因为刘尚就要成亲,鲁肃特意派人打听过大乔的喜好,所以沿途之上,不但有着苍劲的大树洒下的绿荫,还有着五光十色的花朵争奇斗妍。野生的麻雀,斑鸠,还有花斑的百灵,黄毛的雏鸟成了将军府第一批住户,偏偏的蝴蝶,婀娜的大娥,还有低空处到处飞翔的蜻蜓,也平添了无数的生气。 但是进入将军府,如果认为能够一眼就看见这些,那么就是大错特错了。将军府内,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宽阔的大院,不是曲径通幽的回廊,也没有那种一排排,钩心斗角的建筑,扑面而来的,是一座巨大的假山。 就是这座假山,遮住了将军府里面的大部分景色。只有偶然露出的边角,才能略窥里面的春色。假山正面,一行高大的石刻,深深的潜入山体。乃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个大字。 没错,这就是诸葛武侯最著名的言论,也是刘尚对于臣子,最高等的要求。每一个进入将军府的人,不管他的职位如何,不管他的权利多大,第一眼看到的,永远都是这八个大字。 也是因为这八个大字,将军府的环境虽然自然,但是却充满了威严。府中的下人不多,侍女就更加的少了,来来往往,多是全身甲胄卫士,还有无数忙忙碌碌的官员。虽然是将军府,但是一大片的建筑,还是刘尚用于办公的,所以,当魏延带着陆环以及那个青年进来的时候,他们都是愣了一愣,陆环惊讶的这里面的布置,那个青年却眼也不眨的看着假山的石刻,有些恍然,有些惊喜。 “这幅石刻,可是鲁子敬所为?”那个青年嘴唇翕动,越看越是喜爱。虽然只有八个字,但是却道尽了人臣之道,怎能不让人由衷钦佩,这可比那种武死战,文死谏更加的令人感触。 “乃是我主所提!”魏延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八个字,这将军府,他也是第一次进来。因为随同刘尚出征的时候,这里还没建好呢,看到这幅石刻,不知道怎么的,魏延不禁想到了太史慈。 “刘氏麒麟儿,果然名副其实!”青年拊掌而笑,一边走,一边依依不舍的看着石刻。石刻上的字体,确实是刘尚的亲笔,虽然不见得多么精妙,可是光凭那八个字,就掩盖了一切瑕疵。对于一个文士来说,也许脱光的美女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一句精辟的话语,却可以引动人的心神。这就是所谓的神交。也是孔子发出三月不知肉味的感叹。现在的这个青年,就有一种宁肯三天不吃桔子,也要细细揣摩一番的冲动。 不过,路终究还是要走的,刘尚可是叫他们过去,而不是请,他们也不是什么客人,而是为了前来取得刘尚谅解的,所以,极其不情愿的青年,只能一步三回头,跟着魏延一直往里走。好在将军府里面的景致也是独特,充满了自然的气息,青年的心思很快就是转移了过来,一边啧啧的称赞,一边快步跟上。 将军府议事堂,或者叫白虎堂更为贴切。这里就是刘尚今后议事的地方。今天,也算是白虎堂正式开张的大日子,刘尚就坐在特意为他放置的,一张白玉做成的几案后。他的身后,又是一面大大的屏风。屏风上,有专门的手艺人用油漆文采绘制了一副猛虎下山图,这也是白虎堂名字的由来。 端坐在虎皮垫上的刘尚,这时候正在沏茶。腾腾的热气,随着炭火的晃动而升腾,变化,形成一片云雾,消散在刘尚头顶。几案上,三杯清茶,已经斟满。 魏延等人进来的时候,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子令人神清气爽的清香,然后,就是端坐的刘尚,还有背后那威猛的下山虎。 “主公,客人已经带到!”魏延很正式的对着刘尚下拜,再也不复一开始的大咧咧。 刘尚哈哈一笑,挥手令魏延退了出去,又看了眼陆环,抬手示意他们坐下,笑着道:“公纪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呵呵,果然瞒不过辅国将军!”那青年虽然吃惊刘尚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身份,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很是沉稳。“特为舍妹而来!” 青年,或者说陆绩到是老实,既然别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也不必拐弯抹角的试探,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惊疑的看了一眼陆双,刘尚有些不可置信的指着她道:“这真是你妹妹?不是捡的?” “你才是捡的!”陆双气不过,恨不能扑上去踹刘尚几脚。不过,终究顾忌自己的自由,她也不敢真的激怒刘尚。 “呵呵,这个舍妹性子却是活泼了点。”陆绩勉强一笑,仿佛也有些头痛这个妹妹。 刘尚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在意女人的态度,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陆绩,问了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为什么?” 陆绩愣了楞,很快就是反应过来。只是,他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沉吟了起来,他也知道,想要让刘尚放人,不但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还有有一个令刘尚信服的理由。现在,他就在考虑,到底要对刘尚说多少才是合适,毕竟这涉及到了陆家的立身之道。 刘尚也不急,又不是他有求于人,自然有的是空闲,等着陆绩考虑清楚。他的脑子里也在急速的整理有关陆家的资料,这人在扬州混,总要对这些地头蛇有些了解,他有着大军不假,可是,强大的军队只能征服,而不能统治,想要统治,在当今的环境下,有些东西,就是刘尚也不敢触碰的,这摆在首位的就是世家大族的利益。可以说,整个东汉,就是这些人全力支持才建立起来的,绝不是刘尚杀几个人,打几场仗就能够铲平的。他们可能被取代,被摧毁,但绝不是现在。每一个诸侯,都离不开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不同的,只是依赖程度的不同而已。 “辅国将军可知道扬州四大家?”迟疑了一会,陆绩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告诉刘尚实情好了。虽然他也可以半真半假,蒙骗住刘尚,但是他也明白,这种办法只能撑过一时,现在的刘尚夺下交州,可以说已经有了根基,不再是他们眼中那种无根的浮萍,随手可灭的小军阀了。一旦刘尚发现上当,他的怒火,足以令的陆家覆灭。 “顾陆朱张,江左名望,我岂能不知!”刘尚说的客气,只是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也是,陆绩不提还好,他这一提,刘尚也想到了,这四家,可就是东吴的根本。全都是孙策的囊中物! “现在不是了!”陆绩苦笑一声,道:“大人可能不知道,不久前,孙伯符取了张氏之女,周公瑾取了顾氏之女,后来又有孙仲谋与朱家定亲,如今乃是张顾朱陆,陆氏已经开始衰败了。” “你们也大可同孙氏联姻啊?”虽然对于孙策与周瑜成亲有些意外,不知道为何,刘尚的心里却是暗爽,不由得脸上有了丝笑意。 陆绩接着叹气,仿佛刚才的翩翩风度不是他一样,“但有孙策在,陆家是不可能同孙氏联姻的。” “为何?”刘尚有些奇怪。 “我们彼此不信任!”陆绩无奈的摇头,道:“先前孙策攻打庐江,害得家父身死。这是个死结,除非孙策死了,否则,我们两家是不可能彼此信任的。” 了然的点点头,刘尚也想起,为何江东四大家,张顾朱三家早早就成为了东吴的支柱,战功卓著,而只有陆家籍籍无名,直到刘备征伐东吴的时候,才有个陆逊以弱冠之年崛起。原来根结就在这里。只是有一点刘尚还是想不通,说了这么多,虽然刘尚得到了许多信息,可是关于陆家为什么要打左伯纸的主意,刘尚依然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刘尚也就直接问了出来。“还是说正题吧,说出你们的理由。” “将军未免太心急了。”陆绩摇摇头,有些不满刘尚打断他的话。 “事关机密,不得不急。”刘尚脸色冷峻,说起他的发家宝贝,那神情可就不一样了。刘尚可是很记仇的,既然知道了幕后黑手,刘尚当然要步步紧逼。 “大人既然知道陆家的处境,也该知道,任何一个家族,哪怕子弟再不肖,也绝不愿意做那败家的罪人。既然我们在官场上已经无法取得孙氏信任,只能从别处寻找一良策,保住我们四大家的地位不掉下去。而刚好,大人治下就是出了左伯纸。” 说道左伯纸,陆绩脸上露出由衷的向往,赞叹道:“这是个好东西啊,将军可知它一出现,读书人是多么的疯狂?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们陆氏也能够制造这种纸张,就是不做官,凭借民间的威望,也足以在江东立足。”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拉拢 “难道你就不怕孙伯符强夺了你们的配方,来个竹篮打水。”刘尚惊异的看了陆绩,暗道这些世家大族果然眼光独到,一下子就把握了其中的关键,也是,左伯纸若是真的被他们把持,不说其他,光是源源不断的财力,就足够任何一位诸侯拉拢,那时候别说杀父之仇,就是夺妻之恨,那也是过眼云烟。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若是孙策真的那么做了,那我倒是愿意收下他做一个家丁。”陆绩难得开了一个玩笑, 刘尚也是一笑,暗道要孙策给人做家丁,恐怕他那个性子,不杀了你陆家满门才怪。不过,陆绩的话虽然没有说透,刘尚也是暗自凛然。暗叹这些世家的能耐,如果孙策真的强夺了陆氏的配方,也许可以得到一时的利益,但是,最终的结果就是导致世家大族人人自危,他们需要的,永远只是一个能够维护他们利益的英雄。 “好在老子不是靠着世家起兵!”想到这些,刘尚一身冷汗的同时,也是暗自庆幸。这时候,他也颇能够理解,为什么豫章在自己治理下蒸蒸日上,还是有着那么多的豪族背地里打算着推翻他,因为,说到底,他也是触到了人家的底线,土地和人口,总是各种纷争的敏感物事。还是步子走的过大了! “大人,大人?”陆绩说了半天,发现刘尚走神了,心里不禁也是生气,陆家虽然渐衰,到底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啊,这人怎么能在正式的交谈中走神呢。 “经常的,二哥你歇歇,等这人慢慢回魂吧。”陆环翻了个白眼,同在屋檐下,刘尚的怪毛病,多少她也是知道一些。 “呵呵,不好意思,陆兄言语精辟,在下一时沉迷,所以忘形了。”刘尚当然不肯承认自己走神,传了出去,那可是极为失礼的。 “狡辩。”陆环嘴角嘟哝,声音虽小,三个人都是听到了。 刘尚宽宏大量,也不计较,看着陆绩,想了一想,道:“公纪所言,合情合理,想必也是肺腑之言。” “不过,”刘尚指着陆双,道:“你这位妹妹到底还是见到了左伯纸的配方,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一旦流传出去,我的损失绝不可估量,往小了说,一旦我放过她,是不是会被别人以为我好欺负,今天你们可以来盗配方,明天是不是就有人过来刺杀我手下的重臣?” “那将军要怎么样,才肯还我妹妹自由?”陆绩咬着牙,静等刘尚开出条件。本来,他是可以不必这样被动的,之所以选择这时候过来,就是听到刘尚出征交州,有着讨价还价的余地。 陆家虽然失势,到底也是世家大族,与别家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尤其是扬州,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听到刘尚出征交州后,陆家就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在不触怒刘尚的前提下,救出自己亲人的机会。 就像刘尚等人看出了豫章的尴尬一样,陆氏也是看出了刘尚所处的夹缝地位。之所以刘尚一路大胜,不过是各方彼此顾忌,相互制衡的结果罢了。现今刘尚大军远征,后方自然就空虚了,而陆氏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完全有能力撺掇别人趁势来攻,或者说服袁术联合孙策,一起夹攻,使得刘尚丧失根基。而且这时候过来表明身份,陆氏也不用担心刘尚记仇,翻脸无情。毕竟,他们的影响力在哪里摆着,他们也相信,就是刘尚知道了是他们打左伯纸的主意,为了稳定后方,也一定会乖乖的把自己妹妹放出来。反正陆氏的根基在吴郡,万事都有孙策顶着。 只是,千算万算,陆绩绝没有想到,刘尚竟然能够这么快平定交州,心理面顿时失去了那种可以威胁刘尚的优势,所以,只能够苦着脸,等着刘尚狮子大开口了。当然,他对自己的安危还是有信心的,不然也不会过来。陆氏,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招牌,只要他们不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些小过,大多可以大事化小。就像贵族犯法了,不也可以用金钱赎刑吗? 对于陆绩的心思,刘尚也是颇为了解,虽然他也想到,能够打左伯纸主意的,势力一定不小,但是也没想到,竟然就是陆家的人,对于陆家,刘尚可是如雷贯耳,光是后来的陆逊,那就是一个巨大的人才,更被称为的东吴的擎天之柱。本来,刘尚留着陆环,不过是想要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引出幕后之人,也做好了一旦鱼儿上钩就是派人赶尽杀绝,不过既然知道是陆氏,那自然要另当别论了。不说其他,只要能把未来的擎天柱拉过来,东吴四大都督,基本上就是去了一半。 两国交战,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虽然现在孙策强势,刘尚不想硬拼,但是他可不介意趁机挖挖孙氏的墙角,只要孙家后继乏力,这场仗,他刘尚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一个没了人才的政权,兵力再多,那也是厚一点的纸老虎罢了。 想到这里,刘尚的脸上很自然的露出一个微笑,看了一眼紧张的陆环,直接对陆绩说道:“想要我放了他,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 “洗耳恭听!”陆绩毫不示弱,也是直视着刘尚的眼睛,他已经有了大出血的准备了,好在陆家钱财颇多,只要刘尚不过分,哪怕贴上私房钱,他也要把妹妹赎回去。 “只要陆家搬来豫章,我立刻把她放了!”刘尚指着陆环,露出好大一口白牙,不过,这口白牙在陆氏兄妹看来,却仿佛一口吃人的狼牙。 陆绩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急忙摆手,道:“这不行,我们所有的家业都在江东,若是来了豫章,岂不是一无所有。” 刘尚大笑,指着自己道:“我也不是白手起家?你们不是想要左伯纸吗,只要你们过来,左伯纸就是你们的!我只负责征税就够了!” 这话够豪气,当成就镇住了陆绩,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耳朵,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一个陆家就是再有名望,也抵不上左伯纸的珍贵啊?” 一个陆家,自然不够分量,可是加上一个陆逊,这个分量就够重了!刘尚心里思量,嘴里却是大义凛然道:“纸张再好,终究是人造出来的,所以,我只重贤人,不重死物!” 说这话,刘尚的眼睛灼灼的盯着陆绩,那意思很明显,你就是那个贤人。果然,被刘尚这么一说,陆绩也是眼眶子发红,鼻子发酸,大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不过,也仅仅是感慨罢了。 虽然感动刘尚的求贤若渴,陆绩可不想那些寒门之人,几句笼络的话就会倾心归附,他只是婉言拒绝道:“将军抬爱,在下感激肺腑,只是此事非我能够做主,我必须请教家中长辈。” “尚在此敬候佳音!”刘尚好整以暇,反正价码已经开出来了,关键还是要看陆家人愿不愿意过来。 虽然他汉室宗亲,根正苗红,确实吸引了不少人才过来,可是真正的那种世家大族,依然还在观望。只因为豫章的处境实在尴尬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交州,虽然偏远了一点,到底也是后方,有了底气,刘尚相信,他完全有资格,吸引那些真正的大家族过来投奔。 这不,陆绩明显的犹豫了,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陆环虽是女子,到底见识广,看了刘尚一副得意的脸色,不由泼冷水道:“你别得意的太早,家里老爷子念旧着呢,未必愿意举家过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刘尚回了一句,很真挚的看着陆绩,道:“哪怕陆氏不来,只要公纪愿意过来,我保证,立刻还你妹妹自由!” “不知将军可否宽限时日,容某思索一番。”刘尚再三相邀,言辞恳切,陆绩如何感受不到,只是他的心里也是矛盾,他这次可是出来救妹妹的,而不是过来投奔的。要投奔,那么多诸侯,他哪里去不得。何必要专等刘尚。 不过,陆绩也感受到刘尚那种求贤若渴之心,能毫不犹豫的用左伯纸换取他的出仕,这种疯狂的举动,就是自诩求贤若渴的曹孟德,恐怕也是多有不如吧,所以,陆绩也要花时间想一想,到底是继续留在孙策那边,做一个高谈的宾客,还是投靠刘尚,认认真真的做一番事业。虽然,哪怕他碌碌无为,一样的能够富贵一生。 刘尚也是不急,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反正他的手里抓着王牌,虽然是个女的,陆家未必会真正的重视,但是看陆绩的表情。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个妹妹的。拉不来陆氏不要紧,只要陆绩过来了,就不愁他飞了,大不了软禁,然后抽个时间把还是小屁孩的陆逊给拐过来。想到拐,刘尚就是隐隐一笑,好像自己手下倒是有着不少人才。 第一百六十章 成亲 陆绩还是走了,虽然刘尚极力挽留,甚至一度有了干脆劫持的念头。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他可不想像袁术那样,空留住了无数的人才,结果越是留人,自家越是孤家寡人,而且,成亲在即,刘尚也不想横生枝节。 成亲的当日。无数的军卒进入城中,把将军府与乔府之间的空地清理干净,不许任何人通过。同时,一排排士卒组成一面人墙,立在街道两边,所有的人只能立在他们身后,通过缝隙观看迎亲的车马。 绕是这样,当刘尚出门的那一刻,还是被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之间将军府百米之外,无数的人头黑压压的挤成一片。那可真是万众瞩目,千夫所指。就是刘尚做足了心里准备,也是感觉脸上发烫,恨不能扭头就逃。 好在这一次亲卫来的及时。只听到一阵咚咚咚的奔跑声,就在无数人惊讶。恐惧,还有兴奋的注视下,一只高大的战象扬起鼻子快速的奔了过来。 所有百姓,就是有那么一些见识的人,看到如此仿佛那小山坡一般的大象,心肝都有那么一丝颤抖。还有人更是不堪,脚下发软,当场就要跪了下去。好在两侧人山人海,他们也不可能跪下去。 倒是一匹大象,兴奋的奔到刘尚面前,突然间前蹄一曲,就那么跪了下去。一个驭手赔着笑,用着依然生硬的汉语道:“请主人入座!”说这话,这个驭手也是趴了下去,打算充当刘尚的人梯。在占城,贵人们都是这么做的。 刘尚看了一眼温顺的大象,并没有真的踩在驭手的背上,而是摸了摸大象粗糙的额头,表达自己的善意。大象也是通灵,见到刘尚抚摸它,也是很高兴的用鼻子就要卷住刘尚。 “主公小心!”身边的众将可是知道象兵鼻子的破坏力,有很多人就是被那长长的鼻子活活的卷死的,如今见到大象伸出鼻子,以为它发狂了,纷纷拔出刀剑,就要扑过去。 大象大惊,看到无数人冲了过来,鼻子一缩,站起身来就要逃跑。刘尚大笑,赶忙拉住大象的缰绳,一边摸着他长长的鼻子,一边扭头大声喝道:“不用担心,它绝不会伤害我!” 仿佛在印证刘尚的话一般,那头大象第二次伸出了鼻子,就那么轻轻的把刘尚卷了起来,放在背上华丽的篮子里。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好一个伶俐的家伙!”围观百姓见了,不禁大感惊奇,都是看着高坐在上面的刘尚,羡慕不已。一些年轻的姑娘更是双目放光,眼含憧憬,暗道什么时候自己的郎君能够骑着大象前来迎娶自己,那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只是,她们也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奢望。心中只能暗自羡慕,一面看着那头大象在刘尚的驾驭下迈开脚步咚咚的乔府行去。 它的身后,足足近百头大象纷纷迈开脚步,紧紧的跟上。沿途之上,百姓也是一路跟随,更有无数少女,被触动了柔情。 大乔的心,在见到这些大象的时候,融化了。她曾经憧憬过,幻想过,可是她发现,哪怕自己的幻想就是再美丽无数倍,也没有亲眼见到骑象的刘尚所来的震撼,来的让她感动。 乔玄也是一脸感慨,虽然对于刘尚的标新立异,老人家心里十二万分的不乐意,不过,看到这些大象真正的出现在面前,看到高高在上,却一脸和煦的对着自己微笑的刘尚,乔玄的脸上,还是感到了莫大的荣幸。 这就是他女婿,这就是他女儿的婚礼。恐怕也将是整个大汉最隆重的婚礼。哪怕在古板的父亲,眼见着女儿即将嫁为人妇,这心里总也是有着失落。可是,见到刘尚,乔玄的心里,只有暖暖的祝福。 “羡慕吧?嫉妒吧?”大象之上,刘尚心里暗笑。虽然他不可能拒绝包办婚姻,可是这并不表示他没有反抗之心。这次迎亲,就是他一种变相的反抗。尽管没有人看出来。很多人都是嫉妒的看着他,因为,他即将迎娶的,可是扬州第一美人。两人还没有定亲的时候,可是有着无数人踏破了乔家的门槛,就是为了娶回家中。当知道最后是刘尚抱的美人归的时候,可不知道破灭了多少人那颗痴情的心。 如今,刘尚又用如此独特的方式前来迎亲,这怎么不让那些是世家公子暗中吃味。至于羡慕的,自然就是那些女子了。毕竟,这个时代的生活还是很单调的,尤其是女子,三步不出闺门,在一首隐晦的情诗都能够令的世家小姐悸动莫名的时代,能够用无数的象群前来迎亲,绝对是超乎寻常的浪漫之举。尽管,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个词语,可是,并不妨碍所有女子的对浪漫的憧憬。 大乔的心中,现在就满是憧憬,还有一种感动。虽然刘尚的方式很离经叛道,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极为甜蜜。每一个女孩子的心中都有一种浪漫。尤其是大乔这种成长与富贵之家的女子,哪怕再奢华的物品,也未必能够引起她们的共鸣,反而是平淡中的温情,最令她们感动。虽然目前为止两人不过数面之缘分,但是看着刘尚,不知道怎的,她的心里就是感到一种心安,一种得夫如此,妇复何求的满足。 这些心思,刘尚自然不会知道,甚至连大乔的容貌,他都是看不太真切。但是透过薄纱的缝隙,刘尚感觉得到,今天的大乔,必定很美。可是要他寻找一个词语来形容,他又是有些词穷。想来想去,刘尚突然想到,也许,美丽的事物只能感觉,而不能形容,因为美丽是天然的,言语却是雕琢的。 长长象群,整齐的,并排着在两端,无数的人群,眼含祝福的刘尚的大象伸出长长的象鼻,把大乔窈窕的身影卷到了背上的篮子里。就那么轻轻的放在刘尚身边。这又是一个极为独特的举动。可是围观的众人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不知道是谁,突然叫了声“好!” 然后,无数的百姓的自发的拍手喝彩。乐手们等到大乔上了象背,也是鼓着腮帮子,使劲的吹了起来,语调欢快,明亮。刘尚的大象仿佛也是收到了感染,在驭手的牵引下,高高的抬起鼻子,不着调的唱和着。一路上,象背上的两人都有雪局促。大乔的身子,更是不自觉的有些发抖。长这么大,出了父亲,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靠近一个男人。 这时候,一只温暖而又粗糙的大手,悄悄的碰了碰大乔的身子。刘尚故作镇定,含笑的对着外面的百姓示意。只是眼角,一直关注着大乔的举动。 果然,感到刘尚的大手伸过来,大乔的身子一瞬间就是绷紧了。她不知所措,想要发生,可是涌到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刘尚更是得寸进尺,看到佳人没有反抗,他干脆大胆的伸了过去直接就是抓住了那双想了无数遍的小手。柔若无骨,细腻之中带着微微的湿润,可以想到,佳人的心中是多么的紧张,多么的羞涩,刘尚恨不能对着外面大吼:“老子终于摸到大乔的手了!” 但是他是辅国将军,一方的大臣,总不能真的这么喊吧,所以,激动的刘尚只能强忍住内心的骚动,牢牢的握住大乔的右手,任由她微弱的抵抗。就是不撒手。倒是大乔,纱巾下的脸蛋,因为刘尚无礼的举动已经红霞密布,仿佛喝醉酒一般,就是晶莹的耳根子,都是悄悄的爬上了一丝红晕。 一直进入将军府,刘尚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就那么操纵着大象大步跨了进去。此事将军府内外已经张灯结彩,无数的宾客拥挤却不混乱的等在门口,看到刘尚过来,纷纷过来拜见。其中就有刘表的使者,袁术的使者,孙策的使者,张羡的使者,还有张绣的使者,里面,不乏名震古今的名士,大才,可是,今夜的刘尚,眼睛里只有大乔,而无其他,今夜,只属于两个人。哪怕就是孔明亲自,也休想刘尚在这个时候迎接他。 将军府内,无数的鲜花耸拉着脑袋,因为,就在这个院子里,另一朵鲜花正在绽放,它是那样红,那样艳,那样的触动刘尚的心弦。令他愿意用所有的精力,去浇灌,去耕耘。 同一时间,将军府内,无数的文臣武将也是聚在一起,进行着他们的饮宴。只是欢乐之中,总是有些不协调。尤其是宾客里面,表面的谈笑间,却是不见血的刀光剑影。觥筹交错之中,总有着几双对视的眼神在碰撞,在较量,以至于刘晔与鲁肃不得分开招呼这些各处的使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武昌城中,还有两个女子静静的立在夜色中,一面看着喧闹的街道,一面幽幽的叹着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使者 春宵苦短日高起。这就是刘尚的最大的幸福。也是他最大的奢望。地盘越大,需要他处理的事物也是越多。虽然有一个鲁肃撑着,可是许多还是必须刘尚点头之后才能够决定。还有各处的使者,这也需要刘尚前去接待,那是任何人也不敢代劳的。 只是令的刘尚比较惊讶的是,今天来的使者,居然还多了一个。这个人偏偏还是一个刘尚耳熟能详的、简雍,一个在这个时代可能并不是太响亮的名字,可是听在刘尚耳中,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如雷贯耳。刘备的老朋友,对外的喉舌。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出现了。 这是不是也说明,面对袁术强大的兵力,刘备自身也感觉吃不消了呢?刘尚不知道,简雍也不可能说,他是昨夜进城的,恰好错过了刘尚的婚期,所以一大早就是派人补了一份厚礼过来,聊表心意。这也是促使刘尚一下子起来的原因。 刘尚面前的简雍。白白净净,穿着一身粗布的短衣,可见其风尘仆仆,路上一定没有少吃苦。而且,简雍又是幽州人,不习乘船,沿途奔来,脸上也是微微的苍白。虽然如此,刘尚还是能够从简雍的身上,感觉到一种气势,一种从容的气势。刘尚也并没有因为简雍的狼狈而小瞧了这个人。 反而很是客气的请简雍入座。简雍也不客气,虽然身体不适,依然坚持道谢,才慢慢的坐下去。 刘尚又命人端来茶水,好奇的问道:“近闻刘玄德与袁公路相持,大战数十日,先生不在军中为玄德效力,为何到此?” 简雍笑了笑,拱手答道:“正是如此,在下才不得不来。我主与将军,同为汉室宗亲,今日袁术擅置百官,形同天子,实乃大逆不道。我主奉诏令,前往诛贼,因闻辅国将军远征交州而回特来告之将军,如今袁术大军在外,后方空虚,若是将军能够兵出庐江,我们南北夹击,袁术必败。淮南之地,也当尽为将军所有。”说道淮南地,简雍还可以加重了语气。 刘尚微微一笑,想用淮南之地,来换取他的出兵,这个买卖看似划算,若是徐州只有一个刘备,那他没准还真的会经不住诱惑,连同刘备一起灭了孙策,可是吕布还屯在小沛呢,那是什么人,虎狼之将,万夫莫敌,偏生养不熟,刘备把他放在家门口,不是自找死路吗?而且算算时间,现在吕布恐怕已经开始行动。刘备大军旦夕将破,他才不愿意去躺这个浑水了。 所以,听完简雍的许诺,尽管心动,刘尚只是摇头,苦笑道:“玄德当世英雄,我甚敬之,只是先生也看到了,我初定交州,将士疲敝,自保尚且惶恐,又怎敢出兵?况且徐州殷富,兵马当是不少,就是我不出兵,凭借关张之勇,难道还打不过一无谋袁术?再说,徐州还有一个虎将,袁术素来忌惮,玄德何不令其出战?” 简雍苦笑一声,他当然知道刘尚说得虎将是谁,只是要是刘备请的动,又怎么会派他过来。而且,隐隐的,简雍也明白刘备的用心,吕布在小沛,就是关起来的老虎,迟早会被磨去爪牙,为刘备收服。一旦放出来,打败了袁术还好,万一吕布倒戈,他们败的更快。这也是刘备留下敌视吕布的张飞守徐州的原因,因为只有张飞,才会死死的看着吕布,不让他有什么动作。 当然,这些话简雍不可能跟刘尚直说,只能换了副忧愁的脸色,道:“将军与玄德,皆是汉室宗亲,将军就忍心看着袁术僭号?” 激将法?这个老子拿手!刘尚似笑非笑的看着简雍,道:“据我所知,袁公路并无僭号之举啊?” “袁术今日能置百官,难保明日不僭号称帝!”简雍看刘尚不上道,只能眼睛一闭,上猛料了。他就不信,刘尚身为宗亲,真的能够坐视袁术称帝。 只是,令简雍失望的是,刘尚听到称帝二字,并没有他想象的勃然大怒,而是微微的笑了笑,道:“先生不可胡说,袁家世代公卿,没有证据,绝不可随意污蔑!出兵之事关系重大,我还须考虑一二。”说着,刘尚就是起身,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简雍无奈,只能到起身告辞,他也明白,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并不能打动刘尚这样的诸侯。说到底,他还是来晚了。 简雍一走,张羡的使者又是进来。这人却是张羡的家人,之所以过来,也只是给刘尚送来一封信。乃是张羡的亲笔信。 在信中,张羡很直接的表示,他不管是那个背后使得离间计令的他与刘表交恶,可是既然刘表打来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自然要斗争到底。只是长沙城中兵粮缺少,希望刘尚能够借贷一些给他。 虽然张羡没有指名道姓说出那人的名字,可是刘尚心里还是暗自擦了把冷汗。还好这个张羡没有撩挑子,真的跟刘表干上了。敌人的敌人,就是他刘尚的朋友,既然张羡要大干一场,刘尚当然举双手欢迎。立即答应友情赠送张羡十万斛粮秣,当场感动张羡的家人痛哭流涕,只叹将军仁义。 这也让刘尚感叹。虽然是求粮,人家张羡就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果然还是地位重要啊。站的高,看的也清楚一些。 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使者。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本来大乔已经派人过来问候,可是还有张绣的使者没有接见。偏偏这人的分量又大,虽然很想同佳人一起吃饭,刘尚还是忍住了这个诱惑。两夫妻来日方才,可是面前的这人却是极为难得,可以说刘尚想念许久,直到今日,才得窥庐山真面。 信步走出白虎堂。刘尚带着亲卫,饶过几条回廊,进入了一处偏厅。这里的方圆,只有白虎堂四分之一,可是,这里的守卫,却是将军府最严格的地方。因为自建府之日,这里就是刘尚划定的禁区,只有他身边的重臣才能进入。也是整个武昌的权利所在。 现在这里面,鲁肃与刘晔两人俱在。内中还有一人,长的不高,一身黑色衣服,看面相倒也和善,只是一个鹰钩鼻,却令的其人有一种阴沉之色。尤其是他双眼,总是睁不开一样,但是从里面偶尔流露出的一抹精光,却又令人心底发寒。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绣的谋主贾诩,也因为他是贾诩,刘尚才下决心最后接见。他也明白,张绣舍得把这个大才派出来,可见宛城一定出了天大的事情。他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建安二年的时候,曹操曾经出兵攻打过张绣,只是因为他的插入,也不知道怎么的,现在的曹操似乎更在乎寿春的袁术,迟迟没有出兵。 见到刘尚进来,陪着贾诩说话的刘晔与鲁肃急忙起身施礼。贾诩也是起身,拱手道:“在下贾诩,见过辅国将军!” “文和无须多礼,你我两家乃是盟友,文和此来,可是许昌有异动?”刘尚示意众人落座,看向贾诩道。 “将军消息果然灵通。实不相瞒,就在上月,曹洪将兵万人屯驻叶县,我主兵少,特命在下前来求援。”贾诩说着话,眼睛却是盯着刘尚。颇有些好奇之色。要不是司马芝来了出掉包计,恐怕这时候他都已经劝的张绣降曹了,哪里会生出这些事端来。 刘尚被贾诩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由看了眼自己的两个军师。见到刘晔眨了眨眼睛,鲁肃却是轻微的摇了摇头。不由心中一楞。 随即,刘尚有很快的反应过来。三人相处了那么多,这点暗示他还是能够猜到的。刘晔点头那是说。张绣实力不弱,留着可以牵制曹操与刘表,应当要保住。鲁肃摇头却是因为宛城与江夏虽然近,到底还隔着一个刘表的地盘在哪里,所以需要斟酌,不能答应的太干脆,需要留有余地。 这些事情,其实三人早就讨论过许多次了,所以才能在一个做动作内隐晦的表示出来。刘尚沉吟了一会,相通了两人的暗示,方才露出笑意,语气慨然道:“文和放心,若是曹孟德来犯,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见到刘尚面色坚定,贾诩暗暗点头,提着的心也是放下去不少。他最怕的就是刘尚事到临头隔岸观火,让他们独立支撑。现在刘尚当着他的面应承,他起码也是放下了不少担心。虽然他名则保身不假,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情,张绣一直以子侄礼待他,他的心里怎么会不感动。 当即,贾诩就是起身,郑重施礼道:“在下代表我家主公,多谢辅国将军援手!” “先生严重了!”刘尚吓了一跳,急忙扶住施礼的贾诩,沉声道:“想当初若不是张将军援手,拖住了刘表,我刘尚如何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文和不来,一旦宛城有事,我也是义不容辞,!” “只是宛城与江夏还隔着一个新野,文和可有教我?”刘尚说得慷慨,到底也是留了一个心眼。不能把话说死了。 贾诩呵呵一笑,仿佛看穿了刘尚的用心,但是他并没有觉得这样不对。救人之前,先要保存自己,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若是刘尚没口子答应,反而要令的他怀疑了,刘尚的顾虑,可以说真好打消了贾诩的怀疑。 “将军勿忧。我们既然请将军相助,自然会解决新野这个麻烦!“贾诩说得很自信,满身的阴沉,也突然间消失无踪,隐隐的露出一丝豪迈之色。西凉的男人,哪怕是文士,骨子里还是尚武的。 “张将军想要攻下新野?”刘晔笑了笑,看到贾诩的自信,他也是受到了感染。 呵呵一笑,贾诩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道:“没错,我这次来,本来是想请辅国将军令靖海军出夏口,佯做攻打襄阳,然后,我们再趁着刘表专注加强襄阳防卫之时突袭新野,现在倒是好了,将军只需增兵江夏,刘表为了保证后方,定然也会调兵增强襄阳的防御,到时候,我主再出宛城,只要赶在曹孟德出兵之前夺了新野,宛城可安。而且,夺了新野,我们连成一片,也方便攻打刘表!夺取荆州!将军以为如何?” “万一曹孟德出兵之时你们夺不下新野呢?”刘尚看着贾诩,虽然荆州想要,但是现在刘表元气未伤,在这头大虫没有筋疲力尽的时候,任何轻率的举动都有可能伤到自身。强敌环伺之下,一旦受损过大,他也可能一蹶不振的。 “那么我等只能投降曹公!”贾诩也不是吃素的,讲了好处,总要讲坏处的。他本来就不认为张绣能够打得过曹操,之所以打新野,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关键还是看刘尚支持的力度有多大。 刘尚心里也是矛盾。他明白,贾诩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而且,这也很附和他明哲保身的处世之道。 与其让曹操占据宛城,有了窥视荆州的优势,他还不如干脆出点血,帮张绣取了新野算了。 想到这里,刘尚又是恨恨的看了一眼贾诩,暗道这人哪里像来求援的,反倒是过来逼着自己出兵一般。偏偏,还不能不答应。多个盟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打赌 “文和放心,既然我答应了相助,就绝不会袖手旁观!若是你们攻打新野遇到困难,可以随时前往江夏求援。我在近日,也会将兵屯驻夏口,配合你们进攻新野。”虽然有些不情愿现在就同刘表开战,刘尚最终还是向贾诩承诺道。 “难道将军不怕同时激怒刘表与曹操吗?” 看着刘尚年轻的充满朝气的脸,贾诩心中的沉重稍微的放下了一些。如果把曹操比作雄壮的老虎的话,刘尚就是那种初生的牛犊子,他很想看看,当大老虎遇到牛犊子,双方到底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当然怕!”刘尚老实的点点头,开玩笑,除了河北的袁绍,谁不怕?要是得罪了他,也不消出兵,直接一道圣旨,把你的官给免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这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 “既然如此,将军为什么还要帮我们?”贾诩很好奇,曾经他也问过张绣同样的问题,虽然张绣没有回答,可是善于观人的贾诩还是看出来张绣怕了. 刘尚没有回答贾诩的提问,而是笑着反问了一句:“文和以为,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远离恐惧,避其锋芒。”贾诩笑了笑,这也是他的真心话,他也是一直这么做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就是他的保身之道。 “不然。”刘尚摆了摆手,并不认同贾诩的看法。“在我看来,消除恐惧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战胜它!曹操固然可怕,可是他也是人,既然是人,就有战而胜之的希望。” “既然如此,将军何不即刻起兵,突袭许昌,迎天子于武昌?”贾诩眯起的眼睛微微张开,语气里不无撺掇之意。 旁边的鲁肃眉头顿时就是皱起,有些不满的看着贾诩,暗道这人居心叵测,自己当需要提醒主公留心。 刘晔也是眼神一凝,偏偏这是贾诩同刘尚的对答,他不好马上插嘴,只能频频以目示意,希望刘尚不要上当。 “文和好意在下心领,只是我等人臣,若是攻打帝都,与谋反何异?还请文和别献良策!”嘴角微微的翘了翘,刘尚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贾诩,心中也是凛然。三国毒士,果然名不虚传。这招祸水东引实在厉害。要是他真的头脑发热前去突袭许昌,张绣的态度就显得至关重要了,他倒向谁,谁就会是最终的赢家。甚至于,张绣完全可以趁着两边大战的机会壮大实力,真正跳出宛城那个弹丸之地,成为角逐天下的强力诸侯。 贾诩见刘尚不上当,也是有些意外。只得还是不死心,故意为难道:“将军不是说要战胜曹操吗,如今曹操就在许昌,若是将军有意避让,又如何能够战而胜之?” “战胜敌人,有很多种方法,文和难道以为,用自己的短处去战胜别人的长处,这是智者所为吗?”刘尚看着贾诩,很认真的问道。 “在下愚钝,还请辅国将军赐教!”贾诩苦笑一声,与刘尚那清澈的眼神一接触,他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被识破了。 “赐教不敢,文和可敢同我打个赌?”不知道想到什么趣事,刘尚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这丝笑意,顿时就被贾诩捕捉到了,他暗自凛然,通过刚才的一番对话,贾诩已经彻底收起了轻视之心,真正把刘尚当作一个对手看待。刘尚说的话,哪怕平平常常,他也不敢小觑。 “文和若是怕了,当速速避让!”不容贾诩思索,刘尚趁热打铁,又是拍了拍额头,大声道:“哎呀,你看我,明知道文和不敢冒险,还打什么赌,当我没说好了。子扬,子敬,还是我们三个自己打赌吧。” “将军不用激将!”贾诩一眼就看穿了刘尚的小把戏,只是刘晔鲁肃俱是大才,虽然明知道刘尚这种拙劣的激将,他还是恨恨的问道:“敢问赌注为何?” “很简单,一个承诺而已!”刘尚乐呵呵的,怎么看怎么像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贾诩见了更是心惊,急忙问道:“是什么承诺?若是太过分的,老夫自愿认输。”他也果决,不可能为了争口气就答应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一旦文和输了,往后若是张绣兵败,或者文和不愿意在宛城效力,你只能投奔于我,这个承诺对你来说,应该不算过分吧?”刘尚语气诚恳。 “只是这样?”贾诩有些不相信。 “就是这样,文和可愿意赌一赌?”刘尚屏住呼吸,突然感觉有些紧张。他绝不能让贾诩这样的人才投入敌人的一方。那样的话,他真的将会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了。 “我只能答应你,决不与你作对,至于为将军效力,我只能保证,会第一个考虑武昌,若是将军同意,我方会与你打赌!”贾诩沉吟了一番,最终还是提出了小小的修改。他不可能因为一个赌博,就把往后的路堵死。 刘尚不说话,只是伸出右手,手心面向贾诩。 贾诩也点点头,同样伸出左手,面向刘尚,安静的密室,突然传出三声响亮的击掌声。随后,又是传出数声大笑。 “击掌已毕,还请辅国将军说明怎么个赌法。”击完掌,两边算是正式定下赌约,贾诩仿佛又是回到了年轻时代,急忙问刘尚怎么个赌法。当然他的心里也是隐隐的猜到,这个赌注,必定与曹操有关,这才是他下定决心同刘尚打赌的原因,他很想看看,刘尚将会用何种方式打败曹操。 呵呵一笑,刘尚却是起身,对这贾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文和请,我们边走边说。” “将军先请!”贾诩客气回礼,让在一边。虽然他是客人,可是刘尚的官位摆在那里,他要是真的走在前面,那可就是大大不敬了。同样的他也好奇,刘尚会采取何种方式胜过曹操,难道他打算用兵吗?那样不是中了他的计策吗? 刘尚当然不会现在出兵跟曹操打仗。先不说打不打得赢,要是没了曹操,谁来战胜不可一世的袁绍?如今的公孙瓒,越来越是昏庸,除了易京之外,所有的地盘都被袁绍占据了,算算时间,公孙瓒败亡之日已经不远了。 刘晔与鲁肃也很好奇。这一路上,他们也在想着刘尚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打败曹操,可是就算两人同刘尚亲密,也实在是想不通,难道是比将,算起来,太史慈甘宁二人确实万夫莫敌,可是曹操手下诸将,也不见得弱了啊。 没有让三人疑惑太久,刘尚带着他们,直接拐进了将军府的马场,说是马场,到仿佛一个宽敞的大草地。 草地上,,追风带着一群小弟呼啸而来,当场就是吓了贾诩一跳。当然,追风虽然雄壮,对于西凉出身的贾诩来说,也不过是眼前一亮,真正吓到它的,是马群后面跟着奔来的两头大象。这种东西,他来时虽然见过,这近距离的看见,还是头一次,当时就是心脏猛跳,暗道刘尚打算用象兵同曹操争锋不成。 笑呵呵的指着其中一头大象,刘尚笑道:“文和观此兽如何?” “非人力所能匹敌!”贾诩由衷赞叹,只是叹了口气,道:“辅国将军可是要用这些大象打败曹孟德?”如果那样,他只能说,刘尚太过于狂妄自大了,随着刘尚的大胜,大象怕狮子的传闻早就飞遍了荆扬,这会儿,估计曹操都是收到了消息。 刘晔与鲁肃也是蹙眉,有些担忧的看着刘尚,心底里也同贾诩一般,怀疑刘尚开始骄傲轻敌了,要不是有外人,他们已经开始劝谏了。一个主公才能平庸不可怕,可怕的是骄傲自大,不听良言。多少人,就是这么倒下去的。 “是,也不是!”刘尚如何不知道这些人想法,只是他感觉偶尔问难一下这些大才也是有趣,所以故意的卖了个关子。 “还请主公细细道来。”听了刘尚这个回答,刘晔的心里突然有了些信心,如果不是成竹在胸,刘尚是不会有心情玩笑的。 “还请辅国将军明示。”贾诩却不以为然,暗道就是你有十万头大象,就算你的大象不怕狮子了,难道就以为能够横扫天下了,要是那样,还要他们这些谋士干什么,还谈什么行军布阵? 刘尚神秘一笑,随手找来其中一头大象,却是突然问道:“你们可是以为,我要训练一批象兵来同曹操大战?” “然也!”贾诩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看法。要不然为何带他来马场。 “主公此举,定有深意!”刘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偏向刘尚。鲁肃犹豫了一下,却不说话,只是静待刘尚解惑。 “还是子扬了解我!”刘尚感叹了一句,一边逗弄着大象,一边扭头问贾诩道:“文和观此象雄壮否?” “极为雄壮!”贾诩赞道,也忍不住上前摸了摸。 “那么,你能在一天之内,在不伤害大象的前提下,用最简单的办法称出他的体重吗?”刘尚嘿嘿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贾诩。没错,这就是他一开始想到的法子,也是个极为无耻的法子,他还记得小学课本上曾经写过,曹操一时兴起让人称大象的体重,接过当场难倒了无数大才,还是他的小儿子灵光一现,想出了这个方法。要不是这件事过于轰动,也不可能流传下来,偏偏,现在的曹冲还没出生呢? 当然,刘尚也不相信整个大汉,就只有一个曹冲能想出解决的办法。不过,既然是赌博,总是有着风险的,但是刘尚有信心,肯定自己的赢面比较大,而且看到贾诩的脸色之后,刘尚的信心,又是提高了一大截。 现在的贾诩,已经完全呆了。他没有想到刘尚居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哪怕他学究天人,可是在经学主导一切的年代,突然碰到一个数学兼物理问题,他就是绞尽脑汁,也是无法想出哪怕一个完全符合刘尚要求的答案来。这道题看似简单,关键就在那个最简单上,从刘尚的神态看,显然他已经掌握了一种极为简单的方法,最就要求别人想得办法要比刘尚的办法更简单才能获胜,这样的问题,光是想一想,贾诩就有头痛。 刘晔与鲁肃也是面面相觑,两个人嘀嘀咕咕,一直商量了许久,也想出了无数办法,可是最终又被他们否决了。三个名传千古的大才,就那么默然无语的呆在原地,久久没有挪动。 “这么样,想出来了吗?”这是刘尚骑着追风跑了一圈回来。 三人摇头。 “这回该想出来吧?”这是刘尚偷空陪着大乔吃过晚饭,又乔装打扮,带着新媳妇逛街回来后特意来问的。 三人苦笑。 夜幕时分,天地漆黑一片,昏黄的月光只能照出一片黑影。一身白衣的刘尚飘忽而至,同情的挨个拍了拍三人的肩膀,道:“别想了,回去吃个饭,洗个澡,睡一觉可能就想出来了。” 三人叹气,挪动麻木的双腿,一边走,一边苦苦的思索。月色之下,三道长长的身影拖得老长老长。 第二天一早,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贾诩苦笑着,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从人的护卫下,神情恍惚的离开了武昌,看着城楼上挥手告别的刘尚,他发誓,此生第一要务就是戒赌!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南选 目送贾诩离开,城楼上也没有了外人。鲁肃再也忍耐不住,眼巴巴的看着刘尚问道:“现在文和走了,主公可以解开谜底了吧?” 嘿嘿一笑,看着刘晔鲁肃大大的黑眼圈,刘尚也不忍心令的自己的谋士太伤神,挥手示意两人过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原来如此!”两人听完,都是心中叹服。刘晔更是双目放光,大赞刘尚此法精妙。同时他也和刘尚一样,突然对于这次赌博有了许多的信心。 “奇思妙想,奇思妙想!”鲁肃也是赞不绝口,又呵呵一笑,道:“真想看看曹司空头痛的样子。” “哈哈哈哈….”城楼上三人相顾失笑,都有一种恨不能跑去许昌围观的冲动。 “事不宜迟,我这就命人送一头大象给曹孟德!”刘尚忍住笑意,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大有一种打了胜仗的痛快。 “如今我们攻下交州,主公也须上表朝廷,求为交州牧,以正名分!”鲁肃也收敛了笑意,一脸正色的说道。 “这倒是个问题,如今朝廷皆为曹操把持,原本我攻打南海就非曹操所愿,现在我更是夺下了交州,曹操未必会答应。”刘尚大感为难。虽然没有那个名分他照样可以主宰交州,不过那样又很容易遭人诟病。 刘晔听了一会,在一边开口道:“此事不难。主公可令人交州士民上万言书,曹操虽然强势,也需顾忌士民之心。” “交州初定,民众未必同我。”刘尚苦笑一声,刘晔的计策好是好,可是那也要有人附和啊。交州不过粗安,他总不能逼着人家上万言书吧,万一哪个怀恨,暗中上书揭发了这档子事,恐怕他刘尚第一个就会声名狼藉。 “呵呵,主公放心,士家瓦解,交州正是人心惶惶之时,主公可一面访求交州贤人,令其主政各地,一面令人散播流言,就说朝廷听闻交州郡县无主,将从许昌官员中选择忠直之人前往接任,到时候,不须主公要求,自感官位难保的郡守,县令皆会主动投向我们,那时候我等人心所向,就是曹操亲来,也是无能为力。”刘晔胸有成竹的说道。 刘尚心中暗喜,道:“子扬之谋可行。交州之地多有才俊,听你一说,我也有个想法,当可进一步令的士人归心。” “原闻其详!”刘晔很好奇,这个计策可是他从攻打交州之时就在暗中揣摩的,为的就是能够最快的安定交州,他自认为,这已经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刘尚微微一笑,指着交州的方向道:“交州之地多贤士否?” “交州地处偏远,战火不及,中原贤士多有避难其地。”鲁肃随口答道。 “没错,交州多贤士,内中更有许多大才,可是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正因为交州有着许多贤才避难,他们的名气反而令我们忽略了一些人。”刘尚笑着提醒道。 鲁肃忽然一惊,有些惊喜道:“主公说得,可是交州本地的士人?” “没错,就是交州本地的士人。我们只知道许文休,只知道袁微,只知道薛综,可是许许多多交州本地的士人,反而显得籍籍无名。难道他们之中就没有贤才吗,当然不是,只是因为太多的名士过去了,把他们原本该有的才气掩盖住了。你们说,如果我给他们一个机会,启用这批人,交州将会如何?”刘尚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在空气里抓了一把,仿佛那些人才就那样被他抓在了手中一般。 “主公高见,我不及也!”刘晔心中惊讶,刘尚的举措,不可为不大胆,放着交州大才不用,却启用那些本事平平的本地人,可是他又不得不叹气,他明白,一旦刘尚真的这样做了,可能会失去一部分人心,但是整个交州,都将会毫无保留的献上忠心。 “主公可是要增加今年的察举的人数?”鲁肃偏于内政,他第一时间就从刘尚的谈话里寻找到了对应的办法。 “没错,不过还不够!”刘尚看着天空,手指着岭南的方向说道:“察举适合内地,却不适合边郡。我要做得,却是南选!” “南选?” “没错,就是南选,一种只针对岭南士人的选官方式。而且,只有原籍是岭南的士人,才能参加的选拔,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推行察举制,收拢流寓交州的士人之心,又可以通过南选,给予那些本地人做官的机会,如此双管齐下,在配合移民垦荒,不出三年,交州定能成为我最稳固的后方!”还有一句话刘尚没有说出来,交州靠海,历来海外贸易都是巨利。只是现在谈这些还太早了,所以刘尚才没有说。 可是仅仅一个南选,对刘晔鲁肃两人所造成的冲击也是巨大的。两人都是高瞻远瞩之人,自然明白刘尚此举的重大意义。 “帝王之姿!”刘晔鲁肃对视一眼,眸子里同时露出了惊恐还有兴奋之色。如果说他们以前追随刘尚,是因为心系汉室,觉得刘氏还有的救的话,那么现在的刘尚,已经足以引起了两人心里的从龙之心。试想,若非刘尚没有掌控天下之心,如何能够作出这种只有开国之君才会拥有的创举呢? 刘尚当然不知道手下两个谋士悄然的变化。他只是根据不多的历史知识,看到合适了,随手拿过来用一用而已。完全想不到此议一出所造成的震撼。 首先是武昌震动,所有听到刘尚决定都是惊住了。因为士家在时,交州三分之二的官职都被士家的人把持,等到士家覆灭,整个交州都是处于权利真空的状态,不说其他,就说交州七郡,足有五个郡没有太守,这是多大的诱惑,武昌所有的豪族早就托了无数门路,紧紧的盯着这块大肥肉。南选一出,许多人当场就是梦碎,要不是因为刘尚临时又是拿出了两个郡的太守之位给他们争夺,恐怕武昌豪族第一个就会跳出来反对了。 其次就是欣喜若狂的交州本地士人了。刘尚此举,可以说得到了交州所有豪族的一致拥护,就是暗中有着反意的人,也最终打消了起事的念头,转而加入了争夺官位的斗争之中。无数的交州士人,就在这种争夺中打响了名气,或为郡守,或为县令,同样的,对于给予他们这一切的刘尚,这些人自然誓死效忠。 以至于根本不需要刘尚散播流言,就有无数的士人写了书信,请求刘尚接任交州牧的职位。等到刘尚散播流言的时候,那更是群情激奋,许多人更是快马加鞭赶来武昌,就那么跪在将军府外请求刘尚接任。 “主公,程大人又寄来了许多书信!”刘晔喜气洋洋,捧着一大堆书信走进了刘尚的书房。 “搁那吧!”刘尚头也不抬,随手指了指角落足有一米多高的信封,有气无力的说道。他的身边,鲁肃也是奋笔疾书,一边飞快的拆着书信,一边快速的挥笔写着什么。 刘晔微微一笑,道:“恭喜主公,如今交州民众已经归心,大局已定!” 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刘尚苦笑着抬头,看着面前还没有拆过的厚厚的信件,不无抱怨道:“我说子扬啊,这件事还有完没完?在这么下去,我总不能一天到晚就是看信回信吧。” “呵呵,主公放心,我已经放出话了,估计这会那些万言书已经在路上了,主公只需写一封表文献给陛下即可!”刘晔摸了摸胡须,笑着说道。 “总于解脱了!”刘尚闻言松了口气,手里的毛笔一甩,不知道扔到了那个旮旯里。 鲁肃也是抬起头,整理好手里的公文,又是恭敬的递了过去,道:“我这边也写好了,还请主公过目!” “不必了,子敬直接封起来吧,然后再派人送到许昌去。”刘尚揉着酸软的手臂,头痛的摆手拒绝道。一些套话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鲁肃笑了笑。依然固执的道:“请主公过目!”到底是写给天子的,里面的意思可以说是刘尚的意思,他怎么敢马虎。 刘尚无奈,抓起了浏览一番,随后放在桌上,道:“万事俱备,就看曹孟德如何处置了,对了,你们看这次是直接送信,还是派个人过去?” “还是派人妥当一些,顺便还可以问问曹司空到底称出大象的体重没有?”刘晔一脸笑意的说道。 “不管他称没称出来,不过我想应该很有趣!”鲁肃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刘尚也是忍俊不禁,大声叫道:“来人,快把郑浑给我叫来,要是出使,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主公不必那么着急,如今万民信刚刚送出,我们可以等一等的。”刘晔好言劝道。 “肉已经到嘴边了,怎能不急!”刘尚沉思了一番,还是令人叫来了郑浑,交州已定,他还要赶着去夏口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军动 夏口城中,繁华依旧,可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却是行色匆匆。无数的商人,目含忧虑的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军卒,一边吸气,一边议论着可能发生的战争。 刘尚派出使者的第二天,就带着众将到了夏口,如今的夏口水寨之内,无数的战船密布,黑压压的仿佛一座移动的城堡。就是原本商船停靠之地,也因为刘尚的命令,而被临时的迁往了别处,大批的战舰,正从鄱阳湖一带赶了过来。 “哎,听说长沙可不太平啊,刘荆州的军队与张太守的军队厮杀的难解难分,辅国将军这次会帮哪边?” “也不一定啊,如今荆南有变,江陵必然空虚,没准是要打江陵!”也有人持不同的看法。认为这次大军结集是要与刘表全面开战。 “看来粮食又要涨价了!”另一个商人感叹了一句 他这一说,所有人眼睛都是一亮,赶忙一哄而散,写信的写信,托人的托人,想要趁着这次战火,狠狠的发上一笔。 夏口水军大寨之内,甘宁也是满脸疑惑的问刘尚道:“主公大军云集,可是现在就要攻打江陵,夺下荆州?” “兴霸以为呢?”刘尚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因为甘宁一直镇守夏口,这次出兵的真正意图,只有当时在场的四个人知道,他也想趁此考校一下自己手下的将校。 “我认为不妥!”甘宁很直接的摇头,又道:“不说刘表的兵力,就是乌江还有石阳两次荆州水军,就是夏口不得不防备的重点。尤其是乌江,乃是刘表特意从北面调来的文聘镇守,其人我素有耳闻,惯于用兵,水战也是不弱,况且江陵坚城,我们未必能够攻的下来。” “人多言兴霸勇猛,今日观之,岂非只有勇猛耶?荆州是我所欲,却非今日可取,我此来,不为荆州!”刘尚含笑说道。 “既不为荆州,可是为长沙?”甘宁更加好奇了,倒不是他要刨根问底,而是他实在太闲了,早就想出去打一仗了,前些日子攻打交州,他就曾屡次写信,希望也过去参战,只是因为文聘盯得紧,武昌又没有人能够代替他,所以无奈留下来。这一回刘尚大军云集,甘宁自然认为又将会有一场血战,他当然要问个清楚,好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份。 “也不是长沙!”刘尚又笑,不过他随后又补充道:“不过我们在此,张羡的压力倒是可以减轻不少!” “既不是江陵,也不是长沙,难道主公只是想要给刘表施加压力?”甘宁有些丧气,若如此,这一次他又没有仗打了。 “没错,这次来,我就是专门给刘表施压的。”刘尚点点头,就把自己同贾诩商量的计划简略的说了一遍,才道:“虽然这次不是打仗,可是这些日子,恐怕靖海军也需要经常出动,兴霸也可伺机挑衅,引诱刘表水军来攻,只要是他们先动手,我倒是不介意趁机削弱刘表的实力。” “主公放心,虽然刘表水军众多,但是靖海军通过这些日子的训练已经可以一战,文聘不下水还可,一下水,必为我所擒!”甘宁自信的说道。荆州一带,却是没有人能够同他在水面抗衡。之所以被黄祖留住,那也是他人马太少,又没有战舰,不得已而已。 有了甘宁这般保证,刘尚的心里更加的放心。除了安排士卒日常锻炼之外,就是与太史慈到长江游玩,甚至还几次,刘尚故意的带着百十个从人,驾着小舟来往文聘水寨,希望文聘忍不住能够追出来,可是文聘是何人,荆州的大将,怎么会轻易的上当,他只是牢牢的守住乌江水寨,确保江陵到长沙的供应不断,并不是很理会刘尚的挑衅。 但是文聘虽然不理会,还是命人快马加鞭,把这里的情况报知了刘表。特别是刘尚不断的增兵,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乌江以及长沙军队的安全。 “主公,这已经三天了,文聘依然毫无动静,恐怕我们的诱敌之策没用了。”楼船之上,甘宁看着乌江水寨里严正的战船,眼中不发赞叹之色。哪怕是对手,他也不得不承认,文聘行军确实有一套,这种人,是不可能轻易的上当的。 刘尚笑了笑,也举目眺望着水寨里那些精锐的士卒,特别是他们那身夸张的全身甲,眼神里更是露出羡慕的神色,暗道荆州果然富庶,光是这些士卒身上的铠甲,那就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乌江水寨之内,文聘神情凝重的看着江面上的无数的敌船。虽然至始至终刘尚从来没有进攻过可是光是那个气势,还是令的文聘有些震惊。别人不清楚,作为甘宁的邻居,他怎么会不清楚这些所谓的靖海军当初是一副什么样子。 短短时日,能够把一群散漫的水贼训练的进退有据,这种本事,就是换了他来,虽然能够做到,也需要两年之功。可是甘宁用的时间却是一年不到。这就是差距啊。同时,文聘也有些忧虑,荆南战火刚起,刘尚就是频频增兵,其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同样的,夏口的变化也引起了许昌的注意。曹操本来就有趁机吞灭张绣的打算,只是因为多了一个刘尚,才几次犹豫,终于趁着刘尚远征交州,抓住了机会,想要攻下张绣,解除许昌东面的威胁。可是谁能够想的到士燮那么快的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快的曹操根本就来不及作出反应,交州的万民书已经递了过来。 “南选之制,刘子任图谋非小啊!”曹操看着手中的密报,还有那厚厚的一叠进呈天子的表文,脸色阴晴不定。 “主公,郭祭酒来了!”一个雄浑的声音传了进来。听语气就知道其人定然不凡。 “恶来,你去接奉孝进来!”曹操揉了揉眼圈,这已经是深夜了,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郭嘉依然病怏怏的,可能长久的服食丹药,脸色也是微青,但是他的一双眸子却是闪亮闪亮,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悔不听奉孝所言,以至于坐失良机!”曹操不容郭嘉坐定,主动自责道。 “时机多的是,主公又何必拘泥于一时成败呢?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宛城不可取,不是还有徐州吗?”郭嘉微微一笑,就端起曹操案几上的就被,自斟自饮。 “若是我依然执意攻打宛城,你认为宛城能破吗?”曹操不死心,他打过董卓,自然见识过西凉铁骑的厉害,宛城离许昌又近,他实在心中不安。 郭嘉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主公要打,必然能下,只是我担心一旦把张绣逼急了,他与刘尚合力,反倒是为南方又添了一些变数。” “武昌之地,不是有一个变数了吗?”曹操笑了笑,道:“已经又一个了,不在乎多一个,况且,荆州刘表,未必会那么坐得住!” “主公的意思是?”郭嘉眼睛闪烁,里面露出一抹疑惑,还有一丝了然。 “张绣不是想要进攻新野吗,我们可以派人过去联合刘表,只要我坚持进攻宛城,刘表闻之,必定不会轻易的放弃的新野,到时候,刘表在内,我在外,宛城可得。” “可是有刘尚在,刘表未必守得住新野。”郭嘉还是有些顾虑。 “我只是坚其心罢了,只要在我们能够赶在张绣夺下新野之前攻破宛城,就是张绣夺了新野,也是不足为虑。”曹操很自信的说道。 “我们之计,恐怕瞒不过贾诩!”郭嘉提醒道。 “可惜,贤才不为我所用!先是贾诩,后有刘晔鲁肃等辈!”听到贾诩,曹操也是脸色黯然,心中着实惋惜。不过,他很快又振作起来,笑道:“贾诩虽是大才,可是张绣却弱,就是其人本事再大,没有足够的兵力,他也休想守得住!” “主公高见!”郭嘉小小的赞扬了一句,问道:“那么郑浑那边,我们该如何回应?是不是要让他见一见天子?” “白身之人,岂能与天子共语?”曹操目光微眯,暗中也是嘀咕,若是别人,他还可以大方的让他朝见天子,这个刘尚还是免了。上次一头大象令的他着实面上无光,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见到天子。 郭嘉会意,不过却想得差了,在他看来,刘尚是宗亲,又很年轻,这可是大忌。若是天子趁着机会跟接连刘尚为外援,他们恐怕将会有些麻烦。不过这些话只能肚子里想一想,他可不会说出来。 兴冲冲出使的郑浑,就这样被曹操深夜的一句话给挡在宫殿的门外。只是把他的表文在早朝的时候送了进去 即使这样,木偶般的汉献帝还是极为的振奋,对于别人,他或许无动于衷,可是对于刘尚,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好感。光是那种千里送粮的举动,汉献帝的心里就是留下了极为深刻的映像。 所以,览过表文的汉献帝罕见的没有问过曹操,当场宣布,任命刘尚为交州牧,辅国将军。本来,他还想封一个侯爵给刘尚的,但是见到曹操黑着的脸色,他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就算如此,刘尚的声望还是突然拔高了好几节,20余岁的州牧,这在大汉可是实实在在的壮举。 第一百六十五章 越境 现在的襄阳已经乱成了一团。先是荆南的战火,大批的襄阳子弟奉命出兵。如今武昌的刘尚又来了。怎能不让城中的百姓担忧不已。 刘表的州牧府中,无数的文武官员静默的坐在席上。每个人的头都垂的低低的,生怕被上面的刘表看到。 蒯良蒯越两兄弟眉头深锁,一遍遍的看着手中的密信,想要从中寻出一些蛛丝马迹。以此判断刘尚的真实意图。 “报主公!许昌曹司空处有密信送来!”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刘表的亲卫疾步跑了过来。 “什么密信,快传进来!”坐上的刘表惊的离坐而起,他的四周已经有了三个敌手了,许昌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主公放心,我们与曹操关系一向和睦,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蒯良见到刘表变色,急忙谏言道。 “但愿如此!”刘表接过书信,从头至尾这么一浏览,不由哎呀一声道了声不好,急忙把信递给蒯越道:“怎生奈何,张羡刘尚未平,宛城张绣又来趁火打劫!” “张绣也出兵了?”在坐的众人都惊住了,大有一种风雨飘摇之感。许多人脸色变幻,屏气凝神,想要探听密信的内容。 “曹司空此信来的及时!”蒯越经过初始的吃惊,等到看完了信之后,反而重新镇定了下来,他微微的笑了笑,又重新拿起文聘送来的急报,一起递给刘表道:“主公勿忧,且把这两封急报一起看看。” 刘表也不笨,只是有些后知后觉而已。看到蒯越的举动,他如何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有些惊喜道:“你的意思是说,刘尚出兵不过是虚张声势?” “大抵如此,但是也不可掉以轻心!”蒯良点点头,插言道:“前些日子刘尚成亲,张绣命贾诩庆贺。可能就在那时,两家商量了这么个办法,用刘尚吸引我们的视线,然后张绣伺机夺取新野!” “张绣贼子,主公当初就不该收留他!”蔡瑁也在一旁,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禁咬牙骂道,他的妹妹可是刘表的续弦,两家人已经绑在了一起。 “张绣若来,军师以为该当如何抵挡?”刘表看着手下的三位心腹大臣,语气中带着一丝惶急。他的军队可是大半都调往了荆南,剩下的人防备刘尚已经够吃力了,如今又来了个张绣,刘表的神色颇为焦急。 蒯良蒯越对视了一眼,一起拱手向刘表道:“既有曹公为援,主公可不加强新野守备,助曹公夺取宛城,宛城一破,张绣无根之木,一战可擒!” “曹孟德猛虎也,前驱狼,后进虎,荆州恐怕将会多事!”刘表有些犹豫,比起曹操,他倒想跟张绣做邻居。 “正因为荆州多事,才需猛虎坐镇,曹孟德人杰也,若能接连此人压住刘尚,然后主公趁机发兵,收服荆南,进则能威胁交州,退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两便之事?”蒯越徐徐言道。 “新野小县,你们认为当派谁镇守?”刘表看手下三位军师没有出言反对,又是问道。 “刘磐素来刚勇,可用来镇守新野!”蒯越把荆州所有武将都想了一遍,“若是别人,恐怕顶不住压力就会投降,此人却是主公内侄,当会坚守到底!” “刘磐鲁莽,恐不是张绣对手。军师再荐一个吧。”刘表摇摇头,刘磐的武勇他还是清楚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刘磐是他的侄儿,他的心里才不愿意派他过去。现在明摆着张绣与刘尚合谋攻打新野,要是刘磐过去了战死了,他于心何忍? 蒯越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刘表的顾虑,只是荆州承平惯了,没什么太大的战事,除了文聘,他还真不知道该派谁去守新野。 “在下倒是有个人选,不知道主公合不合心意。”蒯良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终于也想到了一个人选。 “是何人?”刘表迫不及待,心里也暗暗的警惕,以前他确实太多忽略军事了,以至于临阵之时,竟然没有合适的大将。 “秭归令李严,为人方正,畅达军事,又能征战厮杀,实乃一员良将,若是用他为将,或可保住新野不失!”蒯良斟酌着说道。 “李严?”刘表摸了摸胡子,他好像听说个这么个人,去年的考绩,这人还是优等。只是,“其人真有武略?” “此人正在襄阳,是也不是,主公招来一试便知!”蒯良也不敢把话说死,他也是偶然听人说起的,如何肯保证就一定是真的。 “既然如此,你可前去请这人过来。”刘表语气一转,又看着蔡瑁说道:“你也持了我的令箭前往军营,点齐各部兵马,今日我当从中择一将才,镇守新野!” 蒯良蔡瑁急忙起身施礼,快步走出了州牧府。刘表则带着剩下的文武官员乘车进入军营,直驱点将台。 台下,数百将校肃然而立,当中又一身穿县令官服的男子,约莫三十余岁,长的方面大耳,猿臂虎身,见到刘表,急忙施礼道:“下官李严,拜见主公!” “你就是李严?”刘表见李严长相不俗,心里先就喜了,又看李严身材雄壮,心中有多了几分期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听闻你武艺高强,可是真的?” “下官不过粗学,恐怕有碍主公观瞻!”李严谦虚道。 刘表摆摆手,当先坐上主位,示意李严道:“你可选用兵器,与台下众将较量,若能胜,我定有重赏!” 李严不敢违拗,寻了一杆长枪,立在正中央。一个校尉上前,只一合,败下阵来,刘表欣喜,又派了两个上去,交手三合,也是不敌。然后三个,四个,五个,直到十人齐上,李严怡然不惧,一一击败,脸不红,气不喘,持枪而立。 刘表又喜又叹,喜的是荆州还有将才,叹的是他以前竟然不知。当即,刘表命人捧了印信,封李严为中郎将,新野令,带兵三千,即刻赴任,又令蔡瑁为水军都督,张允为副,二人也带了一万水军,增援湖阳,防备刘尚可能的进攻。 一切妥当,自感大势已定的刘表当即打道回府,蔡夫人还在家里等着他呢。蔡瑁李严各自分别,一个领兵倍道兼程,赶往新野,一个回寨聚拢士卒,准备移防。只是刘表不关心军备,襄阳兵丁尤其松懈,大小船只,多有年久失修的。一直拖到第三天新野方面传来急报,等不及的李严才火急火燎的带着千余人先赶往新野守备。其余众军则在蔡瑁的催促下慢悠悠的行出襄阳。 长江之中,夏口的战船遮天蔽日,刘尚坐在高高的楼船上,正在看着无数健儿厮杀搏斗。这当然不是什么战争,而只是甘宁的属下在进行演练。只是他们选的地方有些特别,距离文聘的水寨也就几百米远,里面的士卒只需登上战船,就能够把外面的动静瞧的一清二楚。 “主公,午时将至,将士们操演了半日,是不是让他们歇一歇?”甘宁陪在刘尚身边,火热的太阳当头照下,即使在江面上,还是晒的人有些难受。 “继续操演,直到他们没有力气为止!”刘尚看了看日头,也抹了把头上的汗水,道:“水上作战,勇力重要,持久更加重要,今日我就看看兴霸的水军可能耐得苦战!” “主公放心,我的儿郎,都是能战至最后一刻的!”甘宁神情肃然,对刘尚抱了抱拳,飞速的跑下去传令了,既然刘尚要看他们的极限,他可不能被别人给看扁了。 “呵呵,甘将军真性情中人。”眼看着甘宁受激,一旁的刘晔呵呵笑道。 “真性情,乃是真豪杰!”刘尚也在笑,只是他的目光还是盯着乌江水寨,那里面已经飘起了无数的炊烟,更有许多士卒捧着饭碗,一边吃着,一边挤在水寨边张望,他们就不明白了,这些人难道不吃饭吗? “将军,该吃饭了!”一个亲卫小心的推开文聘的营帐,手中还端着一盘饭食。看上去,和外面的军卒吃的差不多。 “刘尚的水军还在操演?”文聘举起木著,,却又停下了。 “这些个水贼,准是得了失心疯了,那么多地方不选,偏偏在我们外面操演,这摆明了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那个亲卫脸色涨红,愤愤的骂道。 “把饭端出去,我们到外面吃!”文聘也坐不住了,虽然他也时常操演士卒,可是最多也就三个时辰就必须歇一歇,这刘尚的军队难道是铁打的,操演了一上午不够,现在还要接着操演? “哈喝!” 无数的士卒的叫喊此起彼伏,水面上,无数的士卒赤着上身,正在水面激烈的搏斗,间或有一批人被另一批打败,不得不迅速的退后。 江面上,无数的战船往来飞驰,夏口方向,源源不断的战舰不断是划过来,又划回去。 文聘大惑不解的看着这一幕,他搞不明白,就是刘尚要示威,要挑衅,那也用不着这样啊,还不如派人骂战来的有效呢。同时他也暗暗心惊,他可是一直看着呢,这些个士卒的体力也太惊人了,竟然真的足足操演了六个时辰,才停下来用饭,这还是那些散漫的水贼吗? “将军,要出去驱赶他们吗?”几个副将满脸的不忿,尤其是看到源源不断开过来又跑回去的夏口战舰。 “让他们操演吧,荆南局势未明,我们不可多生事端!”文聘犹豫了一下,直觉上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虽然夏口方向不断出兵,到底没有进攻,他也不好率先出战,落人口实啊。 刘尚的战船上,随着一批批夏口战舰的来往,一个个将领低调的汇聚了过来。甘宁太史慈陪在左右,时不时低声交谈着什么。 “主公,夏口水军已经轮番操演完了!”一个小校跑过来交令。 “很好!”刘尚收回令箭,又对甘宁太史慈笑道:“传我令,全军就地休整,天亮再回。至于我们嘛,也该乘船浏览一番襄阳的景色了!” “主公坐稳了,我来带路!”甘宁哈哈一笑,挥了挥令旗,船上的大桨一起划动,仿佛离弦之箭,突然窜了出去,一直往襄阳的水域行去。 “不好了,文将军,刘尚的主舰突然离开大队,往襄阳方向行去。”负责监视的士卒大惊,急忙跑回去通报。 “什么,只是刘尚的一条船?其他人没动?”文聘吓了一跳,更多的是一种不安。 “只有一艘船,还挂了帅旗!”那小卒跪下道。 “上当了!快,传我军令,全军起航,随我追敌!”文聘咬牙切齿,怪不得刘尚那么大胆,跑到他家门口操演,原来却是掩人耳目。 第一百六十六章 横江 “慢着,不用追了。”这时候,文聘已经想明白了。刘尚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把他的水军堵在乌江口,然后好趁机越过他的防线,深入到襄阳的水域里面。要是他现在追出去,人少了恐怕被会围歼,人多了,乌江口的水寨必然空虚,万一那些还赖在外面的夏口水军突然进攻,恐怕这处重要的港口就将失陷了。 只是还有一点文聘想不通,他们本来就对于江夏采取的守势,就是他的手下,也不过是一万人,就是刘尚真的要进入襄阳的水域,那也完全可以大张旗鼓啊,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弄上这么一出?只是,虽然想不通,文聘还是命人快马加鞭,把刘尚突破乌江防线的消息报了上去。 同样的,刘尚军中也有很多人不解。李通难得同刘尚见面,也就问了出来:“现在我们的兵马明显比文聘要多,我们要过来,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就是主公嫌文聘跟着讨厌,也可以派人堵住乌江口,为何要这么费力?” 刘尚没有说话,只是扬起了拳头,作势要打李通。李通吓了一跳,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几乎下意思的就要躲闪,不过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拳头砸了下去,只是却轻微的没有力量。刘尚哈哈一笑,问道:“文达刚才的感觉如何?” “吓了一跳,也松了口气。”李通拍了拍怦怦乱跳的心口,他还以为自己哪里冒犯了刘尚呢。原来只是开玩笑。 “没错,拳头扬起的时候,没有人不害怕,可是当他打出去了,却也不过尔尔。我同刘表其实都不想现在交战,所以,刘表对于江夏,一直采取的守势,我也是尽量的约束你们,不要先开战端。可是既然答应了张绣要帮他夺取新野,我们总不能光是坐在夏口吧,襄阳的刘表又不是傻瓜,迟早会看出我们只是出声不出力的。所以,我才会大费周章,悄悄的进入襄阳的水域。只有这样,刘表才会害怕,才会重视,才不敢全心全力的支援新野。也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张绣攻打新野的难度。”刘尚再次扬起拳。却没有打下去。可是李通还是下意识的看着拳头,有那么一瞬间的防备。 “看到了吧,当你不知道我会不会打下去的时候,你就会疑虑,这就是突然的效果。如果我们不瞒住文聘,直接往襄阳行去,得到了消息的刘表也不可能会有太大的恐惧,只有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让刘表时时刻刻都对襄阳的防御保持一定疑虑,其最终的选择,必然是加强各处的守备,这样一来,他支援新野的兵力也就很有限了。” “主公高见,某将受教了!”李通神情严肃的听完刘尚的分析,心里也是暗暗的佩服,起码这样的计策,他就是想不出来。 “呵呵,我不过是纸上谈兵,真正的战场,永远是属于你们的。”刘尚笑了笑,拍了拍李通的肩膀,“天色不早了,我们回船舱去,说不定刘表还真会像你说得那样,忍不住跑过来攻打我们。” “如果那样,末将愿为先锋,为主公拒敌!”李通大声的说道。 襄阳州牧府中,刘表神情惊恐的听着手下军卒汇报,直到现在,他还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刘尚真的打算进攻襄阳吗?”这是刘表问的第二遍了,今天早上一起来,他就收到了消息,一只打着刘字旗号的水军闯入了襄阳,水域,刚好和蔡瑁准备支援湖阳的水军遇到一起。 蔡瑁没有敢主动出击,只是命人排开阵势,堵住整个水面,然后命人乘快船给刘表报信。毕竟这个荆州还是刘表做主的,是打是退,都需要刘表点头 “主公放心,刘尚刚刚经历过大战,是不可能现在再战的。”蒯良苦笑着宽慰刘表。同时他的心里也在叹息,要是士燮多坚持一会那该多好啊,哪怕只是一个月,他们也不可能如此被动。空有强大的军力,却被人硬生生的闯入到了家门口,这也太令人泄气了。 “可是汉津的守备还须要加强,刘尚多诈,我们不得不防。”蒯越要谨慎一点,虽然他与蒯良的分析一致,都认为现在的刘尚出兵可能性不大,可是怕就怕万一。 “子柔,异度,你们说,我是不是把荆南的兵马撤回来?”刘表犹豫了一下,“张羡兵微将寡,不足为虑,倒是刘尚在侧,我寝食难安!” “万万不可!”一听刘表打算撤兵,蒯越蒯良急忙阻拦,劝道:“正因为荆南张羡太弱,主公才需要先取,若是此时不抓紧取了,一旦等刘尚整合好交州,荆南必将为其所有!那时候,江陵之地可就全部暴露在刘尚眼前,江陵若失,襄阳安能独存?” “哎!那你们可有办法安定荆州?”刘表叹了口气,他突然发觉,是他自己一手造成今天的局面。要是当刘尚还在困守豫章的那会他果决一点,哪里会让他成长起来? 蒯良蒯越顿时无言。 蒯良沉默了许久,才极其艰难的道:“不管怎样,襄阳不容有失,可派人令蔡瑁别派一军屯驻汉津,还有,派人送信给曹孟德,希望他能够尽快取得宛城吧!” “也好!”刘表疲惫的抬起手,捉住一支笔开始写信,只是他姿势再也没有从前的潇洒,里面多了一丝无奈还有彷徨。 蒯良蒯越看在眼里,同时叹了一口气。也许在盛世,刘表可能是一个好的州牧,可是在乱世,刘表的表现,还是令他们有些失望。刚才蒯良那样说,其实是极为无奈的,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若是他们集合荆州所有兵力,只攻不守,刘尚未必顶得住。可是蒯良也知道,刘尚是不可能赞成那样做的,他们多年的交情了,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事实上,刘尚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就是怕真的把刘表给逼急了,作出这种孤注一掷的事情。那时候,他就是胜利了,恐怕也是会一蹶不振。这也是孙策念念不忘豫章,却一直犹豫的原因,他也有和刘尚同样的担心,两个人底子都不厚,一旦硬碰硬,那时最愚蠢的做法。 所有人都在等。曹操也在等。可是曹操等的时间并不长,宛城的张绣就动了。先是无数的西凉铁骑,突然间从宛城出发,一直往新野杀去。但是却被带兵赶去的李严挡住,双方大小十余战,张绣兵马虽强,却是屡次被李严设计袭营,。不得已,他只能把镇守宛城的贾诩掉了过去,而派胡车儿守卫宛城。 而就在这时,窥视已久的曹仁率军杀出叶县,直奔宛城而去。曹操兵马一动,一直窝在小沛,有些意气消沉的吕布几乎也是同时动了起来。先是曹豹偷开城门,随后,吕布大军入徐州,刘备妻子皆陷,只有张飞带着千余人投往军中。 河北的公孙瓒越也做出了最后的挣扎,用自己的儿子为人质,联合了黑山贼张燕,两人合力,暂时保住了易京的安危。汉中西凉等地,各地的战火也重新点燃。一时间,大汉境内,战火无处不在。 刘尚的战船一直停留了一天,才在刘表不断增兵的情况下,由蔡瑁见监视着,缓缓的退回了夏口城中。双方都很克制,没有发生太大的冲突,除了被刘尚骗了的文聘,襄阳的众将都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荆南的战火却是更加的激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刘尚的刺激,这一次刘表是铁了心要迅速的攻破张羡,不但把文聘掉往了荆南,作为主将指挥攻城,还派了自己的侄子刘磐出兵武陵,等地,想要把长沙孤立起来。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刘尚现在所关心的,他现在关心的庐江的方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一旦刘备失败,与吕布联合的袁术将会达到他人生的最辉煌的一时,称帝!虽然最后失败了。 但是总总迹象表明,袁术称帝的举动已经越来越明显了,不说别的,光是淮南频繁的祥瑞事件,就是一个十分令人感兴趣的话题。 “代汉者,当涂高也!你们以为如何?”刘尚捧着手里的密信,这是最近淮南议论的最为明显的话题,也不知道是那个农夫,挖地居然挖出了一个金牌,那上面就是刻着这几个字。 “无稽之谈!”刘晔也看过那几个字,不满道:“不过是那些方士的杜撰而已!做不得真!” “可是袁术相信,百姓相信!”刘尚看了看那几个字,心中暗道,涂高者,魏也,虽然不知道是那个说得,但是他知道,光武帝颁布图谶于天下数百年。信这东西的还真不少。 “主公可是担心淮南百姓会受其蛊惑?”鲁肃看到刘尚脸色不安,以为他在为刘氏社稷担心。 “袁术治民苛刻,光是一句谶言,他还收不拢江淮民心。我所担心的在这里!”刘尚站起身,走到一幅地图上,右手食指用力的点了点。 虽然他的加入,汉末的局势有了轻微的变化,可是大的形式,还是没有因为他的影响而转移,曹操,终于还是出兵宛城了,虽然晚了几个月,可是,他的大将典韦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才称帝 “主公可是要出兵新野,再帮张绣一把?”刘晔见刘尚盯着新野不放,心中忧虑道。 “还不是时候,”刘尚笑着摆手,让刘晔放宽心。他屯驻夏口,兵出长江,这已经是对张绣极大的支持了,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完全只能看张绣的运气了。 “主公可是担心刘表与曹操已经开始联合了?”鲁肃悚然一惊,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曹操出兵的也太巧了,还有新野守军极其激烈的抵抗。。 “没错!”刘尚手指划动,指着新野的位置道:“刘表崇文抑武,新野位置固然重要,可是刘表未必会如现在这般重视,不但派了大将镇守,还足兵足粮,这完全就是一副打算死守带变的样子啊,但是襄阳的兵马都被我们死死的拖住了,这个待变,不用说自然是宛城之变!” “那主公打算如何处置?张绣兵马虽强,却不是曹操的对手。我料不出十日,宛城将陷!”鲁肃皱眉道。 刘尚原地踱步,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军师,道:“还是照原来的计划,先江淮而后荆南。不把孙策这个老虎引走了,我时刻提心吊胆。” 鲁肃沉吟了一会,沉声问道:“主公还记得天子密旨吗?如今袁术称帝在即,我们何不借此联合孙策,行那东吴西楚之事?” 刘尚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道:“子敬所教,我怎会忘记。只是孙策现在正在征讨山越,他会出兵吗?”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好像袁术称帝,孙策只是断绝了同袁术的关系,并没有真的出过兵。 鲁肃也笑道:“主公与孙策同受密诏,我料孙策必然会来!而且淮南富庶,孙策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我是不是应该派人通知一声孙策?”刘尚问道。 鲁肃想了想,郑重道:“我们与孙策两边猜忌,贸然过去,恐怕孙策未必会答应,还请主公让我为使,前去探探孙策口风!” “也好,子敬要去,需要多少人手?”刘尚也知道孙策是个什么脾气,如果派的人重量不够,没准还真的说服不了他。 “三五小卒足以,还须主公修书一封!”鲁肃恭敬道。 刘尚点头,又命人寻出了那封天子密诏,粗略看了一遍,就细细写了封书信,命鲁肃带上。虽然鲁肃只要三五个人就可以了,可是刘尚不放心,又加派了五十人,一路护着鲁肃,过豫章,宣城,一直往吴郡赶去。 听说是鲁肃过来,孙策亲自带着周瑜张昭等人迎出城外,众人见礼。一起进入城。孙策看过书信,好奇的问鲁肃道:“我听说刘尚旬月之内破交州七郡,想必伤亡不小,如今还能战吗?” 鲁肃笑道:“我主之兵,闻战则喜,人人争相,岂不能战,倒是将军手下山越新附,还须当心!” 孙策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虽然我同刘子任同受密诏,可是袁公路毕竟没有称帝,现在起兵,或不会早了点?” 鲁肃又笑,道:“江淮富庶,素来为曹操所贪,如今不趁着曹操用兵南阳之时速速取之,晚了恐怕将会为人所乘!” 孙策愣了愣,却没有说话。他也在考虑这样做的后果。虽然有了淮南,他的实力却是能够极大的加强,可是却不得不面对强大的曹操还有吕布,这时候,占据豫章的刘尚就有点让他不放心了。 鲁肃当然知道孙策的顾虑,急忙说道:“袁术僭号,凡是汉臣皆当诛之!我主素闻将军忠义,愿与将军结为同盟,共同讨伐不臣!” “此言当真?”孙策眼睛一亮,觉得这倒是个好办法。说实话,困守江南本就不是他的性格。他崇尚的是攻城略地。建功立业。可是偏偏刘尚仿佛一根刺那般堵在豫章,他如何敢动?若是结为同盟就不同了,起码两边可以多一些信任,他也可以稍微放开一些手脚。 “子敬稍等一下,事关重大,我还须考虑一番!”孙策想了一想,觉得这种事还是问恩周瑜的好。 鲁肃点点头,老实说,当他听说刘尚要与孙策结义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孙策有些顾虑也是理所应当。 湖口城中,太守府内,刘尚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不时的张开嘴巴。他的身边,大乔羞红了脸,小心翼翼的把拨好了的荔枝放进刘尚的口中。之所以要小心翼翼,是因为她只要不小心,葱葱指尖就会被某人的连同荔枝一块儿吃进去。 “主公,刘军师求见!”刘七背着身子走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大乔脸色刷的全红了,匆忙的从刘尚的大腿上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走近了内室。虽然已经为人妇,可是大庭广众的,她还是有些放不开。 刘尚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刘七,随手又拨了一个荔枝,放进口中细细的嚼着。这时候,一身戎装的刘晔已经走了进来。 “主公,寿春急报,袁术今日将会称帝,三军将士,也已经陆续开往湖口。” “孙策那边呢?可有消息传来?”刘尚没有任何吃惊,他早知道袁术会称帝,只是称的稍微晚了点而已。 刘晔见问,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刘尚道:“孙策答应出兵了,现今兵马屯聚在虎林,不过他要先同主公会面,然后才决定如何出兵!” 刘尚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孙策的顾虑,他又何尝不是呢?毕竟结义可是大事,可是,这又是双方和解的一个很好的办法。要不然,他们两个再窝在扬州防备来防备去,迟早会两边都耗死的,还不如精诚合作,分头发展。 “走吧,我们就再去会一会孙伯符!”一切准备就绪,刘尚翻身上了追风,与刘晔一起纵马走入军营。 随后,湖口水门大开,数十艘楼船飞速的进入鄱阳湖,转入长江,顺流而下。同一时间,得到探子探子通知的孙策也带着同样数目的战船兵出虎林港,逆流而上,往湖口行去。 “主公,发现孙策的船队了!”刘尚这边,太史慈站在最前面,极目眺望道。 “伯符,刘尚到了!”孙策这边,周瑜眼神闪烁的看着迎面而来的舰船,他很想趁机抓住刘尚,那么整个江东就将会属于孙策。可是他很明智的克制住了,因为江面之上,一阵若有如无的铃声传了过来。 孙策也听到了铃声,眼神里有些兴奋,有些失落,扭头问蒋钦周泰道:“人言铃声一响,长江失声,此事可是真的?” 蒋钦周泰都是水贼出身,自然知晓这个传言。听到孙策问起,只能点头道:“确实如此,若论水战,甘宁实乃劲敌!” “可惜,黄祖有如此大将,竟然不能用!”得到确认,孙策更是遗憾。暗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没有运气,每次都是抢先遇见这些人,可是每次都是被刘尚给抢走了。 刘尚当然不知道孙策内心的想法,他只是立在船头,看到远处一个模糊的亮银色铠甲的青年,嘴角微微的翘了翘,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跟孙策结盟的一天。 “多日不见,刘子任还好?”孙策命人放下一条小船,向刘尚的船队驶去。为了以示诚意,他只带了三个人,一个周瑜,一个蒋钦,一个周泰。仅仅三个人,却毫不胆怯的迎向刘尚数千人。 刘尚见此,自然不会弱了气势,他也命人放下一艘快船,带着太史慈,甘宁,还有刘晔一起迎了上去。、 众目睽睽之下,两艘船轻轻的撞在了一起,刘尚与孙策,也算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 “伯符可敢过来一叙?”刘尚招了招手,想要试试孙策的胆量到底有多大。因为靠近了才发现,孙策三人竟然都没有待兵刃,而刘尚为了保险,腰里还配着宝剑。 “有何不敢!”孙策大笑,一个健步,就跳上了刘尚的船,周瑜等人也急忙跳了过来。 甘宁冷笑一声,对刘尚道:“人多酒少,主公稍待!” 说完,甘宁一下子跃入水中,开始在水中奔跑了起来。的,就是奔跑,一片片浪花在他脚下飞溅,仿佛踏浪而行。 孙策震惊,与周瑜相顾失色。心中也更加坚定了同刘尚联合的决心。而且,有甘宁这样的水上好手在,刘尚的水军已经完全可以同江东抗衡,两人在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主公,酒来了!”没多久,甘宁再回,手里拿着一个金碗,还有一把刀子。金碗里,乃是浓郁的酒水。 刘尚接过刀子,用力的划破了手指,一滴滴血水流进碗中。沉声道:“伯符英雄,我今日诚心于你结盟,以后两家休兵,若我主动挑起干戈,死于万箭之中!” 孙策神色肃穆,接过刀子,也割破了手指,血流如注,慨然道:“今日孙策愿与刘尚结盟,三军将士为证,从此两家罢战,若我主动启衅,死于乱刃之下!” “好!伯符请!”刘尚忍住痛,端起那碗血酒,咕噜噜的喝下去一半。 孙策豪气更生,一把抢夺来,大口喝尽,啪的一声,又把金碗掷于甲板之上。 “哈哈哈…..”刘尚与孙策相顾大笑。两边的军卒齐声欢呼,渐渐的开始相互靠近。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而淮南,袁术也正式登基了,建立成国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奇谋 长江之上,孙策刘尚把酒言欢。两个人结盟,各自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而且,两人同样的年轻,同样的有野心,也不用担心说不到一块儿。 “子任放心,我回去之后,会把宣城的兵马调往秣陵,我们一东一西,你攻庐江,我居巢,到时候,看谁最先杀到寿春!”孙策永远是那么的不服输。刚才被甘宁压了一头,他就要从另一边压过刘尚。 刘尚呵呵一笑,举起酒杯道:“也请伯符宽心,最多三日,等我安顿好各项事务,就会勒兵进皖口,!” 一边的周瑜皱了皱眉,停下酒盏,炯炯的盯着刘尚的双眼,突兀问道:“袁术若败,其土地当如何分派?” 一片寂静!甘宁太史慈停下酒杯,眼神里闪过着一摸警惕的色彩。这个话题太过敏感了,一个不好,可能刚才还信誓旦旦,下一刻就是兵戎相见。 孙策玩味的把玩着酒盏,看似在观察酒盏上雕刻的花纹,可是眼角的偶尔流露的光芒,表明了他内心的重视。虽然周瑜这时候发问就是他也感到惊讶,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正好能够探明刘尚的态度吗? 老实说,刘尚也被周瑜的突然搞的楞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恍惚感受到了周瑜那种毫不掩饰却又刻意压制的敌意。只是,到底经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厮杀早就把刘尚原本平和的性子磨砺的有了锋芒。 “哈哈哈….”刘尚大笑一声,提起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慢慢的斟了一杯,又示意孙策。 孙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酒杯伸过去,看着手里的酒盏慢慢的蓄满,一圈轻微的涟漪荡漾,他明白,一切的誓言都没有一个实质的承诺来的重要。 “东吴西楚,伯符还记得吗?”刘尚神情严肃,端起手中的酒杯,就那么灼灼的看着孙策,又指了指他自己,“说实话,江淮富庶,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豫章乃吴头,我也不可能放弃!”孙策眼睛一瞪,全身突然笼罩在一种浓郁的杀气之中。他与刘尚最大的区别,就是刘尚杀人用嘴,他杀人却是用刀! “可是在我们对阵沙场之前,起码我们可以是朋友!”刘尚微微一笑,“原来我们可是说好的,一半的人口,一个也不能少!” “是的,我们说好了的!”孙策霍然起身,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那么我们寿春见!” “寿春见!”刘尚微笑着起身,一直看着孙策重新回了轻舟,周泰划船,蒋钦挥动令旗。后方的军卒看见,长声吆喝着,升起了风帆。他们来时是逆流,去时,却可以借助风帆。 “我们也回去吧!”目送孙策的水军消失在远方,刘尚重新回到楼船之上,返回了湖口城中。 现在湖口城,大批的军卒正在紧张的结集。这里面既有定难军的士卒,也有靖海军的水手,还有原本就在湖口屯田的屯田兵押运着粮草,一批批的搬进船舱里。这样的紧张的准备,从三天以前就开始。 “主公,武昌急报!”一个亲卫飞快的跑了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将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薛综,他现在的职务已经不是刘尚的属员,而是镇守一方的将军。 “敬文,怎么你亲自来了,难道新野那边出了什么事?”刘尚吃了一惊,薛综可是他钦点的李通副将,怎么不坐镇江夏,反而跑到湖口来了。 薛综精神奕奕,虽然是个文人,可是军中的生活却让他如鱼得水,见到刘尚的吃惊,薛综赶忙行礼,道:“参见主公,昨夜探子来报,张绣大军夜袭新野,却被新野令李严设计打退,张绣兵马死伤惨重。鲁军师害怕张绣兵败投降,特命我连夜赶来向主公求取霹雳车数十辆,好助张绣攻下新野!这里有军师书信一封!” 刘尚更是吃惊,他虽然有出兵相助张绣的念头,可是没想到李严竟然这么厉害,那可是西凉铁骑啊,还有贾诩那样的谋士,怎么会接连受挫呢? 特别是刘尚看过信后,更是倒吸了口凉气。原来刘表派给李严的兵全部都是重甲长矛手,偏偏被李严藏了起来,张绣丝毫没有防备,看到城破了就下令骑兵冲城,结果可想而之,先头骑兵千余人全部被杀,张绣不得已,只能暂时退兵,要不是还有刘尚这个后盾,恐怕张绣已经投降了。 刘尚自然不希望张绣投降,就是要投降,他也不容许张绣投降别人。不说那些西凉骑兵,就是一个贾诩,就是他不愿意放手的。当即,刘尚亲笔写了回书,就命薛综领了五十辆霹雳车前往夏口,但是刘尚也明白,事情的关键已经不是张绣能不能攻破新野了,而是他刘尚能不能及时的抽出手来,帮助张绣抵抗来自曹操或者刘表的反扑。而他想要腾出手,最关键的的一点就是转移孙策的矛头。 所以,即刻出兵,快速攻破庐江,与孙策合力消灭袁术就是刻不容缓的大事了,而且是争分夺秒的大事。首先,打败袁术,不管孙策乐意还是不乐意,他的焦点必然转向了徐州或者豫州,特别是天子所在的许都。而刘尚则可以吸收到足够的人口。 说起来,刘尚的兵力之所以一直落后刘表,就是因为没有足够多的人口,无法在兼顾生产的同时,抽调大批的士卒守住占领的地区。 所以,他才会抛下成见,同孙策联合起来。要知道,他名义上的父亲可就是因为孙策而病死的,不论是刘基还是刘铄,对于孙策都有些恨意,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不过虽然刘基反对,现在做主的可是刘尚,看完书信,打发走了薛综,刘尚再也不敢多待,急忙下令全军出湖口,一直往皖口杀去。就连讨伐袁术的檄文,也是刘晔在船上书写二总的说来就是七个字,“奉王命以讨不臣!” 这七个字,当然是如今的成国皇帝袁术所不能容忍的,特别是他刚登基没有几天,先是吕布与他绝交,后又是刘尚跑来搅局,这个心情怎么能好的起来? 到底吕布太过强悍,袁术不好招惹,只能盯住刘尚这个软柿子。想要通过打败刘尚,来竖立他新朝的威仪。 就在袁术继位第三天,大将军纪灵领兵五万出寿春,过合肥,一直杀往庐江皖口。扬言要打破武昌,活捉刘尚。 可是纪灵走到半路,就被迫改道,死守合肥一线。因为就在刘尚出兵的同时,孙策趁夜偷袭横江,居巢令不战而降,周瑜出曲阿,奔袭历阳,也朝居巢进兵。 不得已的纪灵,只能退守合肥,死死的扼守住这条通往寿春的防线。如今的皖口城中,还是刘尚的老对手,庐江太守刘勋。 只是今日的刘勋,再也不复往昔的风采。即使他骑着马,身形也有着轻微的佝偻。因为他找遍了城中所有的武将,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去迎战。 皖口水域之上,一艘楼船往来纵横,甘宁放大了嗓门,一连邀战了一上午,可是除了偶尔从皖口方向射来的火箭,令的他不能太过靠近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出来过。 稍远的水面上,刘尚也是满脸郁闷。暗道这个张勋不是一向挺大胆的吗,怎么突然间就转了性子。 他哪里知道,人家刘勋是大胆,也却是颇能用兵。可是以前刘尚弱的时候,他刘勋都是三番五次的吃亏,现在刘尚雄兵数万来犯,他要是再出来,那不是更加的死的难看。现在的刘勋是打定了主意,就是死守不出,反正要通往庐江,必须经过皖口,只要守住皖口,他也算是高枕无忧了。 “主公,那个刘勋今日又不应战!”一肚子火没处发的甘宁走了过来,今天已经是他挑战的第三天了,可是还是没有人出战。 “孙策呢?他们到了哪里了?”刘尚也愁眉苦脸,暗道这个张勋。人不咋地,可是缩起来着实难以下口。 “根据探子来报,孙策大军正屯驻居巢,等待后方的援兵。”一旁的太史慈答道。 “这么快?”刘尚吃了一惊,就算急着争夺地盘,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啊?杀敌一千,可是自损八百。 一旁的刘晔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凝重的看了刘尚一眼,低声道:“主公勿怪,我曾听说,孙策之所以能够起兵,是因为给了袁术一件特别的东西!” 刘尚苦笑,他当然知道那件特别的东西是什么,虽然在他看来,那不过就是一块好看点的玉块,他要是喜欢,随时可以命人弄上十个八个,但是在别人的眼里,那东西的分量可就不一样了,那时帝王的象征,谁不想打破了头去抢?就像现在的流行的相士,只要说一个女子以后大富大贵,哪怕这个女的长的奇丑无比,恐怕都会有无数人前去求亲。 “主公,我们必须要快,绝不能让孙策抢先攻破寿春!”刘晔怕刘尚还不明白里面的厉害,就贴着刘尚的耳朵到:“有传闻,孙坚曾经得了玉玺!” 刘尚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再不表态是不行了,毕竟顶着个汉室宗亲的名头,虽然那玩意儿他不在乎,可是总不能令的手下寒心,该争的还是要争! “如今皖口刘勋死守不出,子扬可有破敌之策?” “主公稍待,如今已经是夏季,风多浪急,而且天气炎热,主公可顺风之时,用火船突入水寨,只要寨门一毁,然后大军齐出,刘勋必败!”刘晔其实早就在想办法了,只是还没有找出一个最佳的,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的办法。 “可是刘勋水寨多有弓箭巨弩,恐怕我们火船没有过去,就会被他击沉了!”刘尚指了指远处的水寨,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弓箭手,还有那种碗口粗细的巨弩,这种东西,往往一下子射出,就能够把一艘小船射穿,根本容不得火船靠近就会沉没。这也是刘勋专门用来对付刘尚的。 一旁的甘宁眼睛一亮,有些惊喜道:“我倒有个办法,我们可以在船底放上铁板,这样子就不怕被巨弩打翻了。” 刘尚犹豫了一下,见到甘宁自信满满,只能道:“兴霸可以试试,若是能行,当记你首功!” 微微的抱了抱拳,甘宁兴奋道:“主公请在船头,我去去就来!” 说完,甘宁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下去。刘尚也想看看甘宁到底会如何做,就带着众人一起登上船首,船首一片空旷,外面就是波状壮阔的长江。 只是江面上,一艘船也没有,因为刘尚的战船就是最前列的。可是,就在这种水天一色之中,一个小小的黑点突然出现。只见到一艘小船飞速驶来,快如离弦之箭,只是上面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它自己在动一般。 “这是什么?”刘晔楞住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那艘急速飞驰的小舟。也难怪他不识得,因为刘晔本来就不擅长水战。他更善于那种军阵对决。 刘尚倒是看出了点名堂,因为他知道这个时代不可能有发动机,那么这艘船之所以能够自己动,不用说,原因一定在水下! 果然,就在许多人愣神的功夫,那艘船一直靠近了楼船,然后水底下突然钻出一个人头,呼啦一声跳上了小舟,小舟剧烈的晃动,可是上面的人仿佛一根柱子死死的钉在上面,纹丝不动,“主公看此法可行?” 刘尚颔首,笑着招手道:“兴霸快来,今日我提前为你庆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再破皖口 楼船之上,刘尚与甘宁等将领推杯换盏。一群群精壮的水卒,穿着鱼鳞般的软甲,正紧张的把一捆捆干柴放在轻舟上。一共有百余艘轻舟,每一艘都是满满的,全部都是浸过膏油的易燃之物。在船底,还有一层厚厚的铁板,能够保证承受住巨大的冲击。 “兴霸,来,饮过了此杯再出战不迟!”刘尚郑重的端起酒杯,递给甘宁道。因为这个计策对于人的水性要求极高,所以几乎只有甘宁及其他手下的铃铛兵能够胜任。而且八百铃铛兵,也只有一百人能够在闭气的情况下,长时间的潜伏在水中,更不要说还要用力的推动火船了。 “多谢主公。”甘宁急忙起身,接过刘尚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然后纵身一跃,就那么从楼船上跃入水中,从刘尚的高度看过去,甘宁就仿佛一条蛟龙,极为滑溜的钻入水中,只是溅起轻微的涟漪。 “扑通?”“扑通!”一片片银光闪烁,身着鱼鳞软甲的铃铛兵一点也不慢,纷纷跃入水中。只留下一圈圈波纹,还有那看上去仿佛自己在动的小舟。 “擂鼓!进兵!”刘尚双眼怒睁,突然拔出长剑,大声的嘶吼起来。 “咚咚!”一阵阵鼓声此起彼伏。无数的楼船上,五颜六色的旗帜飞快的变幻。就在那些百余条火船冲出不久,所有的战船组成一个箭矢形,开始往皖口冲去。楼船之上,无数的士卒往来奔走,一捆捆弓箭被抬了出来,每隔几步,就有一口燃烧的大锅,可以方便大家点燃火箭。 “快点,快点,弓箭手准备!敌人上来了”皖口水寨一片惊慌,听着水面上无处不在的鼓声,他们的心跳也跟着一抖一抖,是吓得,因为最前面的一艘楼船上,大大的“太史”二字,就是他们的噩梦! “弩箭准备!听我命令!”刘勋脸色凝重,神色之中还有着那么一丝慌乱,看着飞速奔来的那些轻舟,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些是涌来烧毁寨门的。好在他自从败回庐江后,对于皖口的守备从来没有放松过。 可是,尽管这样,残酷的事实还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怎么可能!”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从刘勋身边一个亲卫的口中发出。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哪怕刘勋把弩箭搞的再粗,再长,再多,可是那些轻舟中箭之后,只是轻微的摇晃了几下,又是摇摇摆摆的开始冲刺。 “快放箭,不能让它们靠近!”刘勋脸色大变,又看了看身后的武将,指着其中一个道:“你,就是你!快带兵出战,若是后退,定斩不饶!” 那个武将身体一僵硬,可是看到刘勋眼中的杀机之后,只能一脸决然的大吼道:“随我来,跟这些武昌蛮子拼了!” “所有战船全部横放,弓箭手上前!哪个要是后退,我定斩不饶!”刘勋脸色狰狞,看到那些轻舟毫发无伤,他已经知道,现在避战已经不可能的,寨门被攻破只是早晚的事情,他所要做得,就是拼命的抵抗,他的家小可都在寿春,容不得他不死战到底! “放火箭!”楼船之上,太史慈一声大喝。他的身边,传令官急忙举起旗帜。随之,无数火箭从战船上射出,冲在最前面的轻舟腾的一下子就是燃烧了起来,风助火势,那些火焰疯狂的摆动,一直往水寨的大门撞去。 “杀啊!拦住他们!”水寨之中也冲出无数小舟,上面的许多人军卒都拿着长长的杆子,想要靠近那些火船,把它们推翻。 可是就在此时,那些冲出来的皖口守军突然发现了一个惊恐的情况,那就是他们脚下的快船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了,无论他们怎么摇舵,就是无法前进分毫。 “水里有人!”一个士卒眼神好使,他看见一个银色的人影在水下急速穿过,急忙把手中的长矛用力的刺了下去。 可是最终,这个士卒却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的跌入了水中,大片的血迹染红了水面。 “看来皖口守不住了!”后方,刘尚与刘晔一起站在船舷,看着水寨外惨烈的搏杀,还有那节节败退的守军,脸上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 刘晔笑了笑,指着水寨之中漫天的火光道:“大汉立国四百年,乃是人心所向,袁术不顺天时,不顾民意,所以兵无战心,将无胆气,主公当须一鼓作气,破皖口,夺庐江,万万不能让刘勋跑了,庐江坚城,要是刘勋死守,我们也会浪费不少时间。” “那么,就下令全力进攻吧!”刘尚再次举起宝剑,往前方一指。传令官看见,急忙挥动令旗。这时候,甘宁与太史慈二人已经杀入了水寨之中,虽然刘勋拼命的抵抗,可是面对无数涌入的敌兵,守军抵抗的勇气也在飞快的下降。 烈火腾腾,哀声遍地。 “不准退,不准退!全部给我上!”刘勋双眼赤红,连续斩杀了十余个逃命的军官,最后,他只能亲自上阵,把自己的亲兵留下来督战。 快要崩溃的士卒看见。不得已,只能跟着刘勋反身回战。因为一开始就做好寨门被破的准备,刘勋特意命人把所有的战船连成一体,组成了一面城墙,挡住敌军的进攻。 楼船之上,火箭仿佛蝗虫一般铺天盖地。尤其是刘勋身先士卒的举动,使得守军的抵抗更加的顽强了,反正后退是死,还不如拼个同归于尽。 “这个刘勋,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后方观战的刘尚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本来他们已经杀的守军快要崩溃了,可是随着刘勋的加入,现在反而形成了一种势均力敌。 “主公快看,太史将军上去了!”刘尚身后一个亲卫一脸的激动,忍不住惊呼出声。随着他的惊呼,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是转移到了西边的角落。 只见一个银色的身影,从轻舟之上抛出钩锁,恰好勾住敌船,随后,那道银色的身影在弓箭的掩护下,几个起落就是跃上了船头, “给我撞过去!”一身血水的甘宁手持弩箭,一边与远处的敌军对射,一边大声的吼叫道 他的脚下,翻滚的波涛飞速的后退,下面的小舟纷纷被撞得的四分五裂。无数的守军惊恐万分,只能跳进江中,希望能够逃得一命。 “碰!”甘宁的船头狠狠的撞在连成一体的敌船之上。水面剧烈的晃动,两边的军卒都有些立不住脚,胡乱在甲板上翻滚。 但是甘宁这边还好一些,大部分人虽然只顾着遮掩弓箭,可是都明白甘宁的意图,提前选好了位置。撑过了两船相撞晃动之后,无数人呐喊着,开始跳上了敌船。 “杀啊!”看到太史慈甘宁双双攻入了敌军之中,随后支援的将士士气大涨。他们学着甘宁的样子,狠狠的与敌船撞在一起,一片一片士卒顶着箭雨,陆续冲入了敌军之中。 “哈!”刘勋一剑刺进一个扑过来的军卒,手中的长剑,一直从那人的背后冒出了三寸。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个受伤的军卒突然狞笑一声,就那么突然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再用力的往自己的身上按去。 长剑刺的更深了,刘勋的脸色也刷的全白了。“放手,快放手啊!”刘勋手腕拼命的甩动,想要挣脱那个军卒的手,可是那只手仿佛铁钳子一般,无论如何也甩不动。而且,随着那个军卒的死亡,刘勋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倒了下去。 “快来救我!”刘勋神情惊恐,他知道,在这样的混战中,一旦倒下,想要站起来就难了。他拼命的挣扎,空余的左手飞速的前伸,不远处,还有一把无主的断剑。 可是刘勋抓住了,却再也抬不起来。一只长矛,狠狠的刺穿他的手背,就那么死死的把他定在甲板上。他的身后,三五柄长剑一拥而上,狠狠的插入了他毫无防备的后背。 “刘勋死了!刘太守死了!”附近还在抵抗的守军眼睁睁的看着刘勋身死,神情惊恐的慌忙后退。 惊恐会被传染的,随着刘勋的被杀,本就士气不高的军卒彻底崩溃,大部分人选择了投降,小部分的军卒离开水寨,开始往庐江逃去。 “主公,皖口夺下了!现有刘勋人头在此!”甘宁一脸喜色,因为杀了张勋的正好是他的部下。 刘尚呵呵一笑,提起刘勋的人头看了看,又递给了身边的亲卫,吩咐道:“此人大逆不道,可寻了旗杆悬挂起来.。” 一个亲卫答应一声,提着刘勋的人头就要下去。 “等一等!”刘尚想了想,又看了眼甘宁,关切道:“兴霸厮杀多时,身体可感觉疲惫?手下儿郎还能一战?” 甘宁眼睛一亮,虽然又是潜水又是杀敌,可是跟了刘尚这么久,他如何听不出弦外之音,急忙拍着胸脯道:“就是再战三百回合,我又何惧?儿郎们,你们说呢?”甘宁又扭头大喝道。 “杀!杀!杀!”靖海军的士卒们彻底的沸腾了。他们大部分都是悍匪出身,最不怕的就是苦战。尤其是追敌,那可是赚取军功最省力的办法,谁肯轻易的放弃了。 士气可用。刘尚也很高兴。就命甘宁引兵三千为先锋,最大可能的俘虏逃亡的军卒,自己则是带着定难军的万余人,命人挑起刘勋的人头,一直往庐江杀去。 第一百七十章 激战石亭 旌旗蔽日,剑戟如林。 刘尚意气风发的再次来到庐江城下。这个他所夺取的第一个城池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与他初来时一样。 “主公,城中派出了使者过来.”城外军营之内,刘晔满脸喜色的走了进来,“和我们料想的一样,刘勋把大部分兵马都屯驻在皖口,庐江城中只有三千老弱。” “带进来,希望他们是来投降的!”刘尚呵呵一笑,信步走出中军,在外面,一个个士卒正在紧张的忙碌,一辆辆霹雳车威武的停放在城外两百步的地方。只等到刘尚一个命令,就是千石齐发。 仓慈一脸惊奇的看着这些霹雳车。他就是此次庐江派出来的使者。因为袁术的登基,庐江大大小小的豪族官员每一个都是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封赏,再没有搞明白刘尚的态度之前,没有人敢冒然的投降。叛国,就是灭族也不为过。所以他们只能派一个清白的人过来。 “你就是仓慈?”刘尚见到仓慈,着实的吃了一惊,因为这个人他曾经见过,那还是他第一次攻破庐江,命人开府库,散钱粮的时候,那时候把守府库的就是这个人。只是那时候他忙着撤离,所以没有关注。 “正是在下!”仓慈心里也很奇怪,仔细想了想,自己不过一个小吏,也就是上次把守邸阁的时候见过刘尚一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名声啊,怎么听起来辅国将军的语气却是颇为的惊喜。 刘尚当然惊喜啦,他虽然大力提倡屯田,可是手下一直没有合适的官员,都是靠着任夔华歆等人兼领,不过这一来,无形中也扩大了太守的权利,与他理想中的军民分治产生了冲突。 而这个仓慈就是一个屯田的好手。最难得的是,仓慈还是一个寒门,没有什么太大的背景,实在是他开展军屯的最好人选。当然,这些都是刘尚心里想想,毕竟能不能,还有等他看到仓慈到底如何才能做决定。 “孝仁远来是客人。有什么事情,还请入内详谈!”既然是个人才,刘尚可不打算放过,当即下了马,拉着有些受宠若惊的仓慈一直进了营帐之内。又派了刘晔等人过来,奉上酒水。 “算起来,我与孝仁这是这二次见面了吧?” “确实如此,上一次得见将军,还是一年以前。”仓慈急忙答道。随后又取出了手中的书信,起身离座,就在中央躬身道:“庐江小吏,特奉城中百姓之请,前来向将军请降!我等城中吏民,皆是心向汉室,只是袁术势大,不得已而忍之。近闻将奉旨讨贼,众人大喜,特备了牛酒米面,前来犒劳大军!” 刘尚早就料到庐江会投降,他没有看那封降书,而是接过礼单,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这些都是城中豪族所出,为了显示诚意,可以说是大大的出了一次血,光是粮草就有两万斛,这在还没有秋收的情况下,也是极其的丰厚了。 “将军以为如何?”仓慈偷眼看了看刘尚,心中开始打鼓了,因为刘尚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还不错!”刘尚哪里有时间追究这些事,他所在意的是那张礼单的背后。本来他还打算迁移一部分豪族进入武昌,壮大自己的实力,不过看了礼单之后,刘尚又有些顾虑了,因为扬州的豪强实力实在太大了,就是这些人送来的礼物,就足以凑出一只五千人的大军。 刘尚是个集权的人,他担心万一把这些人迁移了过去,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只是这些还不到讨论的时候。现在的关键还是尽快赶到寿春,再敲孙策一棒子。探子来报,孙策为了第一个夺下寿春,可是拼命了。 “那么辅国将军是接受我们的投降了?”仓慈不放心,希望能从刘尚嘴里得到一个确实的消息,这不只是为了全城的百姓,还有他一家老小的安危。 “善战者不战而屈人之兵!庐江能够投降,我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我还有个条件,若是孝仁答应了,我就接受你们的投降,原先依附袁术的人,我也可以既往不咎!”刘尚嘿嘿一笑,摸着下巴,心想这些个豪族太麻烦,还是不动的好,不过这个仓慈还有些名声,倒是不能放过了。 仓慈被刘尚笑得头皮发麻,一边祈祷刘尚不要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还有什么要求,如果能够办到,我们一定依从。”这也是他们实在没了办法,谁叫一时头脑发热,接受了袁术的官爵。 看到仓慈小心的样子,刘尚不禁一笑,也没有再戏弄的心思了。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你的家人全部搬往武昌,你也必须投入我的帐下,这个条件,孝仁能办到吗?” “只是这样?”仓慈呆住了,他指了指自己,有些不自信道:“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吏,恐怕无法为将军出太大的力。” “没关系,你只要尽力就行了,你是淮南人吧?实不相瞒,我与孙策有约,双方一起攻打袁术,我要民户,他要土地。所以,我这边正好缺一个熟悉本地的人,能够组织百姓前往武昌等地,好在遇到了孝仁,你可暂入我军中,迁移附近百姓进入豫章,不知道孝仁意下如何?” “小人斗胆,敢问将军这迁民之举是全部迁移还是酌情迁移?”仓慈没有立刻答应,虽然对于刘尚的招揽,他极为的心动,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要问清楚才行。 刘尚点点头,暗道这个仓慈还不错,要是他立刻答应,说不定刘尚从此也就轻看了。 “也不是全部迁移,平民优先,其余豪族。愿意的可以一并过去,不愿意的,任其自便,只是不可扰民,当以劝谕为主。只要能够令的一半编户进入豫章,就是你的功劳,孝仁以为这样如何?” “若是这样,在下愿意效犬马之劳!”仓促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强硬的要那些豪族迁移,虽然一半的百姓也是有些困难,可是他有信心能够达成刘尚的期望。同样的,他还从中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却是刘尚给予的,就是不为其他,光是这份知遇之恩,就值得感激莫名了。 庐江城外数十里外,石亭附近,一个连绵数里的大营拔地而起。张动一脸的凝重,看着远处的方向。他的脚下,一个探子正在急促的说着什么。 同样的时间,已经进入庐江休整的刘尚也接到了探子的消息,袁术又派了三万大军前来增援庐江,只是因为刘勋败的太快,那些援军只能屯驻在石亭之外。 合肥附近,孙策纵马狂奔,一瞬间追上一个逃命的将领,手中的长枪,狠狠的捅向那人的后背。 “孙将军饶命!”逃命的武将神色惊恐,慌忙滚下马鞍,顾不得身体的擦伤,急忙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这样的场景,到处都在上演。孙策无趣的收回长枪,看着一片片跪地投降的军卒,眼神中有一点寂寞,一种没有对手的寂寞。本来他以为纪灵会是一个对手,可是仅仅三战,纪灵再也不敢出来了。 “刘尚打到哪里了?”孙策骑着马,一个人押着数百人的俘虏回到军中,刚一见到周瑜,劈头就是问道。 周瑜皱了皱眉头,指了指手中地图,从庐江,一直划到了石亭,方才沉声道:“刘勋战死,庐江不战而降,现在只有石亭还有张动等人堪战!不过,最多十日,恐怕张动就会坚持不住!” “传我将令,继续进攻!”孙策脸色一变,一声大吼,大步走出了营帐。无数的孙军士卒听到战鼓声,拖着疲惫的身体,扛着各种攻城器械,又准备进攻了,这已经是他们一天之内的第七次进攻。可是看着挺拔的,走在最前列的孙策,许多人的身上又涌出了力量。 石亭数里之内,一队队骑兵五人一组,正在外围不断的追杀着张勋的探子。石亭军营之内,张勋烦躁的走来走去。 “报,外面发现刘尚军的探马!约莫五个人。”一个探子急促的跑了进来,不过,他只能用笼统的数目来说明敌军的人数,因为他们根本不敢踏出军营太远。 “知道了,下去吧。”张动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他知道,听了也是白听,这些探子一走出军营,恐怕就会被人追杀。他现在只希望能够撑到寿春的援军上来。 “主公,张动的探子已经被我们杀的胆寒了,我们是不是今夜袭营?”石亭千米之外的一个山坡上,陪着刘尚一起哨探的太史慈轻声建议道。 刘尚望了望远处的军营,又看了看里面模糊的走来走去的小黑点,摇了摇头,道:“敌军士气还没有完全泄掉。再等等,等到他们挖到了足够的石头再说!” 太史慈不再说话,顺着刘尚的视线往下望去,一片岩壁已经被掏空,大量的石块正远出来。 “准备!”一声雄浑的大吼,虽然只是一个人的声音,可是听在张动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令人无可奈何。 “快躲啊,那些人又砸石头了!”军营之内,顿时鬼哭狼嚎,袁术军熟练的顶着厚实的盾牌,一边小心翼翼的寻找掩体,实在躲不掉了,就是蹲下去,咬牙切齿的硬抗。 “准备!”一声声吼叫此起彼伏。霹雳车下,石块源源不断的运了过来。今天是刘尚攻击的第七天,也是正式进攻张动的第一天。前面六天的时间,他全部用来准备石块,还有建造土台了。 张动的营地建在石亭的高山上,恰好挡住了通往寿春的道路。而且,因为建立的高,树木多,刘尚的霹雳车一开始并没有发挥太大的威力,还是刘晔提出建议,连夜建造了许多的土台,增加霹雳车的高度,才最终威胁到了张动的营盘。可是虽然如此,那些茂密的树林,还是挡住了不少攻击。 “大家跟我来!”牛四脚步如飞,一手大铁锤,一手大斧头,他的身后,数千个极为雄壮的山越人大吼一声,纷纷跟了上去。他们每一个的身上,都扛着大斧头。 “将军不好了,敌军开始砍树攻山了!”负责瞭望的守军大惊,急忙跑到更高处通知张动。其实不用他通知,上面的张动早就看到了。 “弓箭手准备,督战队准备!”张动脸皮抽了抽,特别是看到那些即使在山中也是健步如飞的山越兵,心中没来由的一沉,他最后看了看寿春的方向,咬了咬牙齿,也寻了一面巨盾,一根长矛,来到了前营、 前营的空地上,数千名士卒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们每一个人的都穿着厚实的甲胄,手中的长矛也是寒光闪烁,一看就是精品。 不是只有刘表才会奢侈的用的起全身重甲的,袁术手底下也有那么几千人就是如此。因为战事吃紧,所以特意派给了张动,不是他不想多派,而是袁术现在的第一个注意的不是刘尚,而是小霸王孙策, 毕竟刘尚如何,只是传言,袁术没有亲眼见过,可是孙策就不同了,那可是袁术看着长的大,武勇甚至还在孙坚之上,再加上还有一个吕布态度不明,所以,对于刘尚,袁术反而放在了第三位,只是派了个张动过来。当然,其中也有对刘勋的期望。 “主公啊,你再不派兵,我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张动面无表情,看上去极为的肃穆,可是他的内心却是暗暗打鼓,尤其是看到周围的树木被不断的清理,眼看着,他布置的各种陷阱也被一一铲平,这心里如何不急。只是,头顶上石头乱飞,他就是有那个胆子冲出去放箭,可是别人未必有视死如归的决心啊。 “差不多了,主公,请下令吧!”刘晔陪着刘尚站在一架霹雳车旁边,因为临时建造了土台,从上面,也可以大致看清敌营的动向。 “看来张动打算死战了。”刘尚没有说话,扭头对身边的亲卫招了招手,那个亲卫会意,急忙举起了手中的红旗。 土台不远处的空地,大片的军卒严正以待。看到红旗,太史慈一手举盾,一手提枪,大声的吼叫道:“破敌!” “定难!”数千军卒同时嘶吼!随后踏着整齐的步伐,顺着山越营开辟的道路往山上冲去。他们的头顶,间或还有巨石呼啸而过,落在山中,砸出一个土坑。 “大家不要慌!援军很快就要来了,只要再坚持三天,我保证,援军肯定会来!”张动说的是不慌,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慌了。 周围的军卒也是多有慌张,特别是看着敌军攻上来,他们却只能退在一边,不敢全力放箭,那种郁闷是最能影响士气的。 “继续!”刘尚点了点头,看到太史慈的军卒已经冲到了半山腰,又是大声道。 身后的亲兵急忙又一起举起红旗,用力的摇晃着。不远处,早就等得不耐烦的甘宁一提刀盾,飞速的往山上冲去。 看到后面友军上来,牛四也不砍树了,斧子一丢,连吐了两口唾沫在手中,扛起铁锤道:“孩儿们,大买卖来了!” “哈哈….”一片哄笑,无数山越壮汉扛起斧头,发起了第一波的冲锋。他们的身后,已经跟上来的太史慈部紧随其后,最后面,又是甘宁等人,依次跟紧。 “给我上,一定要顶住!”张动神色凝重,用力的一挥手。他的身后,数千名长矛手喊着号子,也开始冲了出去。因为是居高临下,惯性之下,长矛手的冲刺还带着一阵劲风。 两只军队,眼看着就要硬碰硬的撞在了一起,突然之间,冲在最前面的山越兵中传来一声大吼,“孩儿们,丢起来!” “丢起来?”张动愣了愣,搞不明白这个丢起来是个什么战术。远处的刘尚也纳闷,看着刘晔道:“可是子扬给了牛四什么指点?” “没有啊?”刘晔也楞住了。 但是很快的,众人就知道所谓的都丢起来是怎回事了只见牛四大吼一声,眼看着就要同对手接触,突然之间,一片斧头呼啸而过,当场就把冲锋的最快的一排人砸翻在地,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一共砸翻了五派人,漫天的斧头才渐渐的消失。 “不要脸!”山上的张动气的脸色通红,当场拔出宝剑,大吼一声就冲了下去,“无耻之的黑蛮子,你拿命来!” 远处的刘尚也惊住了,不过随后又是露出一丝笑意。虽然牛四的这个法子却是卑鄙了点,可是效果却是极为显著的,当初他还纳闷牛四为什么要命人带两把斧头,原来是砸了人来,再上去砍人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胜 牛四的无赖,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可也仅仅是无赖。突然的袭击,冲锋的长矛手倒了一片,可是真正死亡的人数很少很少。身上厚重的铠甲给了他们最好的防护。 一部分人的混乱,并不能阻挡所有人冲锋的脚步。居高临下,不但冲击力大增,而且惯性也极其强烈。山上的守军,仿佛一群失控的刺猬,不断的冲了出来。 没有了霹雳车的压制,营寨之中,躲藏的弓箭手终于站直了身体,放心的往下面射箭。箭雨倾泻而下,射倒了一大片攻上山的士卒。 “张动休走!”两军混战之中,一个雄浑的声音甚至压下了战场的厮杀,太史慈大向前,手中的长刀一刻不停,从拥挤的人群里砍出一条血路。 听到有人叫他,刚刚冲出营寨,准备好好教训一下牛四的张动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脸上还残留着愤怒而产生的红晕。 “子义且慢,这人留给我!”甘宁慢了一拍,可是快步急追,脚下的凹凸,周围的刀剑,并不能阻挡他分毫。 顺着两人杀出的血路,大片军卒疯狂涌动。张动严整的长矛阵被彻底冲散。双方都开始各自为战。 “快来人,拦住他们!”这些天虽然探子损失惨重,可是对于刘尚手下的大将,张动还是清楚的,远远的也曾见过,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如何肯上去厮杀,一扭头,点了一个副将上前。 副将点点头,眼神中露出一抹决然,他振臂一呼,右手的长剑指着不断接近的太史慈道:“大家随我来!” “拦我者死!”太史慈冷笑,一抬盾,挡住上面偷袭的弓箭,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可是还不容他与那副将近身搏杀,一抹寒光转瞬就到。 “啊!”副将一声惨叫,一片血水喷射,软绵绵的身子直接倒了下去,顺着陡峭的山坡,一连滚了数十米。 不远处,甘宁收好弓箭,继续往山上冲。太史慈没有回头,手中的长刀在周身翻起一片血浪,没有副将的指挥,这些冲下来的守军就是一盘散沙。 山外土山之上,刘尚眼神也不眨的观察着山上的战斗。看到太史慈与甘宁冲到半山腰,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到仿佛蝗虫一般的弓矢,他又皱了皱眉头,道:“敌据高地,不可与争。袁术手下倒有这样一只精兵。” “主公可是打算鸣金?”刘晔重新走上土台。他也一直关注山上的厮杀,刚才下去,就是重新抽调了一批人,打算再次进攻。 “看来我们料错了呢,这个张动,有些手段。”刘尚指了指山中,就在他们谈话的功夫,山上的营寨又冲出了大批士卒,还在厮杀的一部分守军则是且战且退,开始往后面撤去。 这样一来,他们既可以重新组织队形,加强抵抗的强度,又可以空出一片地方,让给后面的同伴冲锋。 “现在两军胶着,子扬可有良策破敌?”刘尚皱着眉头,从他的位置,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自己的军卒被俯冲下来的敌兵撞得凹下去了一块。 “形式还对我们有利,主公可派强弩手上前。”刘晔心中微惊,不过,虽然正面的攻击被抵挡住了,可是两翼的兵卒已经渐渐的接近了营寨。 “既然如此,一切就交给军师了。将士们奋战,我当亲往激励。”刘尚紧了紧身上的甲胄,带着亲卫,提着盾牌飞速的下了土坡。 土坡之下,大量的强弩手已经聚拢。刘尚一过去,所有的士卒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子,好站的更英武一些。 一直走到最前面,刘尚抽出宝剑,指着山中道:“将士们,废话我不多说,要田地,要金银,就给我狠狠的杀!” 说完话,刘尚提着盾牌,第一个往山上冲去。他的周围,百余个最悍勇的亲卫扛着盾牌,护卫在周围。 后方的士卒不用吩咐,对于军功的渴望,还有刘尚亲自冲锋,这就是最大的激励,无数的弩箭从他们手中射出,比起山上已经零落的箭簇,他们的攻击更加的有威力。 许多守军猝不及防,顿时惨叫着滚了下去。张动吓了一跳,急忙要调自己的弓箭手过来压制, “敌将莫走,且接我一箭。”有了强弩的支援,甘宁太史慈等人推进的更加的快了,甘宁冲的不快,可是带着弓箭,看到一个将军模样的跑出来,急忙拉开大弓,尽力的一射。 几乎同时,又一声弓弦突然响起,而且后发先至,一瞬间就追上了甘宁的弓箭,两只箭一前一后,分别射入了张动的右臂还有胸甲。 “哎呀!”张动痛呼一声,急忙扑在地上。多年的经验,恰好救了他一命。就在他卧倒的一瞬间,又一支箭飞速射来,张动身后,一个亲卫瞳孔突出,咽喉上还插着一只羽箭。 “保护大人!”直到这时候,那些亲卫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就要扶起张动,察看他的伤势。 “快走,这里守不住了。”鬼门关上走一遭,张动顿时吓破了胆,急忙甩开周围的亲卫,身子也不敢起来,就那么从地上往后面爬。 张动的这一个决定,又一次救了他一命,两军交战,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不用想刘尚也知道里面定有重要人物。立刻命强弩集中射击。那些个亲卫虽然有铠甲,可是人群密集靶子又大,顿时就是被射成了刺猬。 太史慈等人借着强弩的掩护,终于攻进了营寨。而张动则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没有人指挥,营寨中的守军如何能够抵抗,寻了下山的道路,扭头就往下跑。 可是山头下,刘晔已经带着人沿路设防,那些逃下去的溃兵,最终也逃不过被捉的命运。 清理完山中的尸体,又收押这许多俘虏,至于张动,刘尚搜寻了整个山中,也没有发现踪影。既然搜不到,刘尚也不好浪费时间,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如今庐江周围所有的兵马都被他打败了,只要再攻下舒县,他完全可以长驱直入,同往合肥了。 收拢了降卒之后,刘尚派了一个信使,带了数十个降兵,先往舒县赶去。同时,又令下牛四等人配合仓慈,迁移周围的百姓。一面下令大军休整,准备与孙策会师。 没有让刘尚等多久,第二日一早,舒县的县令就捧着印信,跑过来投降了,他不投降也不行啊,合肥已经被围住,石亭的兵马也被打垮,舒县夹在中间,已经是座孤城了,如何敢同刘尚交锋? 兵不血刃,刘尚就得到舒县,获得了里面大量的粮草兵器,这些本来是为了支援刘勋的,这些可全便宜了刘尚。 舒县一下,沿途各处几乎都是望风而降,刘尚也不急着赶路,就那么沿途分兵,迁移各处的百姓,又派了人前往合肥,查探孙策军的进展。 “主公,在前面就是合肥城了。”大军之内,一个探子飞快的奔了进来,又从胸口取出一封信件,递给刘尚,“这是寿春送来的急报。” 刘尚皱了皱眉头,寿春的探子能够饶过合肥过来送信,可见里面一定有了什么变故,他急忙拆来来看,却是袁术最近的动向。 合肥乃是寿春的门户,合肥一下,寿春就会暴露出来,所以在得知纪灵接连战败,死守合肥之后,袁术一面加紧派兵,一面却派了使者联系孙策,许下重诺,答应孙策只要退兵,可把庐江送给孙策,更是许诺了大量的金银,粮草。 也是袁术称帝,众人离心,才被刘尚安排的探子听到,急忙舍命越过合肥,前来通报,也有提醒的意思,谁知道孙策会不会真的答应。毕竟劳师远征,伤人也伤己,平白的就能获得庐江还有大批的钱粮,谁不乐意? “子扬,你认为孙策会答应吗?”刘尚看过书信,又递给了刘晔,虽然照例的问了一句,可是口气颇不以为然。 刘晔自然听出来了,不过他也不认为孙策会答应,只是他的眉头还是轻微的皱起,沉声道:“孙策并非短视之人,一个庐江与整个淮南,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只是我担心袁术看到劝不动孙策,会转而去求吕布。吕布新得徐州,财货不丰,若是其人贪图袁术钱粮,两人连结,恐怕与我们不利。” “吕布?”刘尚微微一笑,老实说,如果说在此时他最想见的人是谁的话,那非是吕布莫属,他很想看看,这个骑着赤兔马,耍着方天画戟的男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无敌。 “吕布此人万夫莫敌,虎牢关前,一人逼退八路诸侯,主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看到刘尚仿佛不甚在意,刘晔急忙劝谏道、 “呵呵,我们是来夺人口的,不是来抢城池的,若是吕布来了,最多我们扭头就走,子扬何须担心?该担心的,应该是孙策吧?”刘尚又不想去争那个玉玺,他有什么担心的。打不过,他随时可以走。 “难道主公不想要那块玉玺?”刘晔急了,连忌讳都不顾了,直接挑明了说。 刘尚摇摇头,徐徐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若是我真有那个命,不求而自得,如果没有那个命,仿佛袁术一般,就是得了,也不过是自取祸端而已?子扬觉得如何?” 刘晔愣了楞,细细品味刘尚的话,最终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下合肥 合肥城下,喊杀一片。孙策照样猛打猛攻,虽然士卒伤亡颇多,可是守城的纪灵也不好受。城外不远处,周瑜亲自指挥着大量的弓箭手压制城头的敌军。弓箭又快又急, “主公,探子来报,袁术又添兵了。”一个亲卫冒着箭矢来到孙策身边,大声的叫着。这时候的孙策已经开始爬云梯了,听到亲卫的喊话,才一下子跳了下来。他的周围不断有箭矢落下,可是孙策毫不在乎,就那么接过书信,展开看了一遍。 “收兵!”孙策眉头微微的皱起,一招手,带着自己的部下走回军营。得到他的命令,原本还在厮杀的兵卒才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城头之上,纪灵擦了擦头上的血水,长长的才松了口气。这些天孙策疯狂进攻,可是着实把他打怕了,要不是断断续续的还有援军上来,可能他早就撑不住了,只是,尽管有援军上来,纪灵的心中已经不向前几天那么高兴,因为,在合肥的侧面,还有一只大军严正以待。 “主公,孙策收兵了。”负责瞭望的探子跑进了刘尚的军营,大声的说道,“据探路的兄弟说,寿春方面又添兵了。” 刘尚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那个探子行了一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来要不了多久,孙策就会派人过来了。”刘尚笑了笑,端起手中的茶杯的,美美的喝了一口。 “那么末将这就去准备攻城器械。”太史慈急忙起身,大声的说道。看了这么久,他的心中也开始骚动了。要不是刘尚有命令,他早就带人出战了。 “不急!”刘尚示意太史慈坐下,悠悠道:“又不是我们要占据淮南,急什么?要是孙策不出出血,休想我会出兵!” 太史慈脸色一黑,心中只有对孙策表示同情,暗道一千人一辆霹雳车,还只是暂时租借,主公的要价也太狠了。 返回军营的孙策也在大发雷霆,手里的酒盏已经被他扭成了一块铁疙瘩,可是这样还是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怒火。 “这个刘子任,这个刘子任,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拖住了纪灵,他如何能够那么轻松的夺下庐江!现在倒好,躲在一边看我们笑话!” 周瑜脸色同样的不好,听到刘尚的名字,眉头就是习惯性的皱起,本来还想附和孙策、几句,只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声叹息,“合肥的纪灵并非庸才,如果没有刘尚的那种霹雳车,要攻下合肥,恐怕很难。” “可是一千人一辆,那可是一千个人!”孙策咬牙切齿,大吼道:“难道要我把整个淮南的人口都给了他?”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一千个人不太可能,不过三五百人还是必须的。”周瑜苦笑一声,暗道谁叫他们必须尽快赶到寿春呢,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一丝猜疑,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暗道要是刘尚知道袁术手中有玉玺,哪里可能有闲心来讹诈他们。 “三五百人?三五百人!”发泄过后的孙策也冷静了下来,他在认真思考周瑜的提议,若是一千人一辆霹雳车,那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不过三百人嘛,这个还是可以考虑的,只是一想到那些人可将是他治下的百姓,孙策的脸上就是肉痛,还有心痛。他的士兵在流血,凭什么刘尚什么都没做,要上来分一杯羹? “伯符,快做决定吧!我们等不了多久!旁边可是还有一个吕布虎视眈眈!要是他趁着我们攻打合肥的机会抢先攻占了寿春。一切皆休!”周瑜之所以能够忍住刘尚的一口气,就是因为旁边还有个吕布态度莫名。 “吕布!”孙策一瞬间精神突然仿佛有了些变化。变得斗志昂扬,十分的具有攻击性。他手中的铁疙瘩再度缩小了许多,仿佛一个小小的铁丸子。 “孙策!”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或者高手之间的奇怪感应,当孙策念着吕布的时候,徐州城中,一个中年男子也在念叨着孙策的名字。 他的身体极为的高大,虽然是背对着众人,可是周围的将校却不自觉的弯下了腰。场中只有两个人面不改色,沉静的坐在一起。这两个人,一个脸色古板,不苟言笑。一个满脸威仪,与吕布颇有些神似。 “还有刘尚!”一个中年文士起身说道。他的胡须不多,看上去仿佛被谁扯去了不少。事实上,这个人习惯的扯着下巴上的胡须,说到刘尚的时候,一不小心,一根胡须掉了下来。 “那公台你说说,现在我该怎么办?”中年文士,自然是陈宫,而问话之人,就是温侯吕布。不过虽然吕布在问话,可是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陈宫叹了口气,他太了解吕布,这是个很容易劝动,又很难劝动的人。说他容易劝,那时因为吕布几乎很容易就会受人影响,说他难以劝动,那就是吕布一旦自己有了决定,就是九头牛也别想把他拉回来。这样的人,你只能影响他,千万不能试图去左右他,以前的陈宫就是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计策很少会被采纳。 “敢问主公,你是汉臣,还是袁术之臣?”陈宫沉着的问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心里是如何的紧张。 吕布没有立刻开口,他在认真思考陈宫的话。虽然他容易冲动,可是这一次袁术称帝,就是粗心如他,也明白这时候称帝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若为汉臣,又该当如何?”吕布最终还是倾向汉室一些,毕竟袁术这个人总是不那么让人放心。 陈宫松了口气,精神也稍微的振作了一些,侃侃而谈道:“主公乃是汉臣,袁术却是叛逆,虽然我们两家有过婚约,可是如今袁术大逆不道,岂能自投火坑?孙策刘尚,皆是一方之雄,周瑜刘晔,又是智谋深远之辈,主公新得徐州,名义未正,刘备又尽在咫尺,实在不应过分树敌。我们何不助顺攻逆?主公前有诛董之功,后有平叛之劳,天子闻之,必会赐下高官厚禄!” “张辽,高顺,你们认为呢?”吕布听得高官厚禄,已经是心花怒放,只是他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看向自己军中的大将。 张辽毫不迟疑,道:“袁术兵马多是乌合之众,其人寡恩刻薄已极,主公助之,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将死之人,助之无益。”高顺言简意赅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吕布大喜,心中再无顾虑,沉声道:“张辽,高顺听命!” “属下在!” “命你二人速带本部兵马前往彭城,我素闻两小儿之名,今日当去见识一番。”吕布嘴角冷笑,遥望合肥的方向,你们就慢慢的打吧,寿春我就不客气了。 合肥城外,刘尚的营帐之中,一辆辆霹雳车被缓慢的推出了营地。刘尚陪着孙策周瑜等人站在一边,正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秘密武器,“伯符兄,五十辆,这个数目少了点吧,要知道,合肥城池高峻,即使霹雳车强攻,也要砸个十天八天,太耽误时间了。要不我再借你一百辆,这样应该能够压制住城上的守军了。” “刘子任,你不要太得意!”孙策咬牙切齿,恨不能一拳把刘尚的笑脸打回去。只是他努力再努力,终于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恶气,强笑道:“不必了,五十辆足够了!” “是吗,那我就祝伯符旗开得胜了。”刘尚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天色,好奇的问道:“伯符是打算现在就开始进攻吗?” “当然!”孙策猛点头,进攻合肥那时越快越好啊。这些霹雳车的租金实在太贵了,多耽误一天,他的心里就多一分痛苦。 “也好,那我这就命人开始准备进攻。”虽然没能引诱孙策多借几辆车,刘尚的心里总是有些遗憾,不过五十辆也足够了。反正庐江的百姓已经几乎被他迁移光了,寿春这边的纯属是额外所得。 “子任也要进攻?”孙策诧异了,眼神之中,也闪烁着一丝莫名的光芒。他们可是说好了,刘尚攻庐江,孙策攻寿春,这个刘子任难道听到了什么风声?可是既然他听到风声,为何又把人马分散各地迁移百姓? 刘尚理直气壮,道:“当然,如果我的人不过去,谁替你们操纵霹雳车?” “多谢辅国将军,只是我们军中也有能够操纵飞石的士卒。”周瑜急忙说道,他还想请了军中工匠仔细研究一番呢,怎么肯让刘尚的人操控。 “这不行!霹雳车构造复杂,没有三五年的训练,休想能够运用自如。而且这东西制造极为困难,你们弄坏了怎么办?必须我的人亲自操纵才可。”刘尚脸色一正,敲诈是一回事,可是保密更加的重要,他才不可能把这东西送给对手研究。 周瑜嘴角一抽,暗道你骗人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你起兵才多长时间,什么三五年,鬼才相信。不过,看到刘尚一脸正色,周瑜最终没有多言,只是紧紧地握住拳头,脸色轻微的发白。 这人最怕的就是无赖,偏偏这无赖还有兵马,孙策的心情仿佛夏天的大雪,有一种时冷时热的怪异。他再也不想多待,带着周瑜等将就是告辞。 刘尚偷笑一声,也带着众将,领了千余人,带着霹雳车前往合肥城外。到底这东西紧要,他要亲自看着才能放心。 第一百七十三 聚焦 合肥城下,黑压压的全是孙策的军卒。这些天的进攻他们虽然损失颇大,可是这也激发了东吴士卒的凶性。最前面的军卒,几乎清一色都是山越人,山越人的最前面,则是身着重铠的孙策。 见到刘尚过来,孙策轻微的点头,双目却紧紧的盯着那些缓缓靠近的霹雳车。周瑜也带了许多文弱的军卒,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那些军卒有老的掉牙,见了刘尚也是满脸放光,或者说,他们是看着那些霹雳车满脸放光。 刘尚苦笑一声,也不好阻止,毕竟同孙策是盟友,他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只得命人在霹雳车周围组成一道人墙。防止大多数人靠近。 “公瑾不过去相助伯符吗?”只是他能够阻拦大多数人,却无法拒绝周瑜的拜见。 “有将军霹雳车在此,我过不过去都是一样。倒是这些霹雳车,在下耳闻已久,所以过来一观。”周瑜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刘尚撇撇嘴,道:“那公瑾可就看好了!” 说完话,刘尚命亲卫挥动令旗。看到令旗,城外的霹雳车早就已经填装完毕,看到命令过来,一群身材结实的士卒猛地拉动肩上的绳索。 “呼!”一片巨大的阿石块突然飞出,朝着合肥的城墙就是狠狠的撞去。许多石块直接就是撞在城墙下撞的粉碎,有一些则是飞上了城墙,当场砸死了靠近的几个敌兵。 城上的纪灵脸色一白,他当然知道投石车的厉害,可是除了用盾牌遮掩,他实在找不到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过来防御,只能命人分散开来躲避。 “大家跟我冲!”孙策看出便宜,一声大吼,当先冲到城下。身后的军卒怒吼一声,主将勇猛,士卒也不会胆怯。而且有了霹雳车的压制,城墙上的敌军根本不敢过分的集中,这时候可是攻城的最好时机。 “放箭!放箭!”纪灵嘶哑的嗓音响个不停,可是城上的守军依然混乱,这头上石头乱飞,城外弓箭如雨,谁还敢冒出头去阻止,除非不要命了。所以任由纪灵如何叫喊,城头的守军就是不向前。 “混蛋!后退者死!”眼看着已经有人爬上了城墙,纪灵顿时急了,当先抽出宝剑乱杀乱砍,几个退的最快的军卒惨叫一声,就是倒在血泊之中。 “大家杀啊,没有石头了!”也有些悍勇的军卒,突然发现天空在没有巨石落下,脸上顿时涌上一股子血气,呐喊着,往前面扑了过去。 “督战队堵住各处出口!要是谁敢逃!杀无赦!”纪灵满脸是血,全是砍杀逃兵溅的,可是他擦也不擦,提起大刀,就是往前冲去。 有了督战队,而且没有巨石带来的压力,城上的守军稍微恢复了些士气,纷纷扭头嘶吼,恶狠狠的扑向了孙策的士卒。 城外,从刘尚的角度可以看出,许多爬上城头的士卒都是惨叫着硬生生的被人推了下去,摔的粉身碎骨,可是还是有着大量的士卒,不畏生死的往城墙爬去。脸色也轻微的起了些变化。 不得不说,孙策的治军果然有一套。特别是他每战必前的悍勇作风,那时最能够激励的士气的。 “孙伯符上城了!”陪同刘尚观战的甘宁惊呼一声,他没有想到,孙策竟然悍勇如此。 刘尚也是变了脸色。因为从他的方向,恰好可以看到一身亮银甲的孙策矫健的飞上城头,没错,孙策的动作就仿佛是飞一般。 别的士卒都是爬到云梯尽头,然后才跳下去。可是孙策却是咬着钢刀,离着城墙还有一米多远的时候,就那么用力一蹬,直接跃了上去。同是,在空中,孙策嘴里的钢刀已经到了右手,等到他跃入城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一点银色的小黑点飞速的突进,几乎是毫不费力一般。 “主公威武!” “杀!杀!”孙策军彻底疯狂了,无论是城上的还是城下的,许多人就那么敞开了衣襟,大踏步的涌向云梯,如果是一开始他们还是按照顺序来的话,这时候已经开始抢了。所有的孙策军卒都明白一个事实,一旦孙策上墙,那么这座城池就已经沦陷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孙策一上墙,几乎所有的守军都是眼神一缩,纷纷往后就退,就是偶然有个大胆的迎上去,也顿时身首异处。 “孙策,休要张狂!”如果说,城上还有个人不怕孙策的话,那就是纪灵莫属,可是,他也仅仅是不怕而已,纪灵如何是孙策的对手,两人交手十余合,面对后面源源不断的涌上城的敌军,纪灵也胆怯了,急忙虚晃一刀,往后就走。这时候,谁还管督战队啊,再说,那些人就是跑的最快的。 “就这样合肥就破了?”城外的刘尚睁大了眼睛。虽然他的霹雳车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这个孙策也太生猛了吧,这时候,他真有些庆幸,在湖口的时候没有和孙策正面对抗。 “哼,若是我来,当不输给此人!”甘宁跃跃欲试,神情中有着一抹强烈的战意。 “身为人主,却亲冒矢石,实乃不智!”刘晔却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道。他不是武将,自然不会欣赏孙策作风。 “很鲁莽,可是很有效!”刘尚拍了拍追风的马头。追风转了身子,开始回营。就在刘尚转身的瞬间,城头上已经升起了孙策的大旗。合肥的城门,也缓缓的打开。 合肥一下,寿春几乎就是一个剥光了衣服的美女,没有任何的遮掩。而且,孙策攻下合肥并没有待的太久,除了留下数千人看押俘虏,等待后援之外,几乎是马不停蹄,一直往寿春杀去。 根本不用猜,刘尚也知道孙策着急的原因,这可是又一个可以敲诈孙策好好机会,怎么可以轻易的放过了。当即刘尚派出无数探马,开始召集自己的分散在各处的军队。甚至连城池他都不守了,反正庐江周围几乎到了人烟绝迹的地步,除了那些豪情的田庄之外,大小县城能够有个几千人也就不错了。 虽然刘尚对仓慈说得是不可扰民,可是跟随仓慈过去劝说百姓的从人,可是实实在在的山越兵,而且刘尚特意交代过牛四,专挑那种长的凶恶的人过去,反正一手银子,一手刀子,谁敢不识趣。 只是有一点刘尚还是有些担心,那就是坐镇合肥的人乃是凌操与张昭,不但有着江东各地的精兵,还收降了大部分的纪灵的人马。除了纪灵等少数人宁死不降,可以说,孙策已经兼并了沿途所有的袁术部将,而且还是那种颇为忠诚的。 “子扬,你说我们这一次入寿春,需要带多少人合适?”聚拢了兵马,刘尚当即找来刘晔,商量进军合肥的事情。 刘晔也皱了眉头,他已经知道刘尚对玉玺没兴趣,所以也不好建议刘尚长驱直入,只能道:“我们带兵过来的时候只有三万,可是孙策如今光是降兵就有三万,主公实在不可孤军深入,不如令甘宁屯驻合肥关外,监视关上孙军动向,然后主公带定难军前往寿春,看看虚实。” “只是兴霸的水军虽然厉害,陆上作战,恐怕不如孙策兵马骁勇。”刘尚有些担心的道。这时候,他都有些后悔袖手旁观了,要是他也冲一冲,说不定合肥的降兵也有他的一半,只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按兵不动,就是为了表示自己不知道有玉玺,要是急吼吼的冲过去,孙策头一个就不答应,说不定袁术为灭,两人就要火并。 “不是还有牛四的山越营吗?而且庐江与江夏之间还有三关,主公可派人送信湖口,看看宣城的兵马调走了没有,若是宣城兵少,主公可以再调一些屯田兵前来合肥,这样也可以保证后路不失。” “只好如此了。”要刘尚放弃寿春那时不可能,那可是袁术的老巢,而且袁术刚刚称帝,家底还没有败光,他自然要去捞一笔。 只是刘尚与孙策没有想到的是,想要前来捞一笔的不止是他们两个,徐州的吕布,早就带兵屯驻在彭城,要不是听说了合肥失陷,可能现在他已经兵临寿春了。 宛城之地,曹操也是收到了许昌的急报。毕竟寿春大战,许昌如何没有反应,几乎是刘尚一出兵,曹操就收到了消息。 这时候的曹操,正看着手中的书信犹豫不决。他既想一鼓作气,把张绣的残兵全部给吞了,又惦记着袁术的家底。 和别人不同,他才是讨伐董卓的首义,孙坚私下里的那档子事,别人或者不清楚,他曹操可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证据,不好轻易的得罪那头猛虎。现在眼看着袁术要败了,他怎么可能任由国之重宝流失而坐视不理呢?可是,西凉铁骑就在嘴边,他只要努力一把,说不定新野都是打下来了,就这么放弃,实在不甘心。 “那奉孝给我找来!”犹豫不定的时候,最好是让郭嘉出出主意。这已经是曹操的老规矩了。 郭嘉也不客气,听到曹操传唤,大步就走了进来,沉声道:“主公可是在为寿春的事情伤神?” “奉孝乃我腹心,如今的局势,我该当如何?”曹操招手,示意郭嘉做到自己身边。 郭嘉想了想,没有直接说,而是问道:“那要看主公认为那边重要了,如今虽然张绣没了根基,可是有着刘尚的支持,新野之地,刘表未必守得住,而寿春之地,又是袁术囤积了无数钱粮,给谁得了,都是一大助力,我认为,主公南下,或可得张绣人马,主公东向,当能分寿春钱粮!” 曹操神情一动,又问道哦:“若我南下,张绣可定否?” “难!”郭嘉皱了眉头,道:“刘尚手下兵马精强,又大力支持张绣,恐怕主公能得其兵,不能得其人!” 有一句话郭嘉没说,那就是曹操太好色了,好好的干嘛娶了张绣的嫂嫂,这不是逼着人家起来反抗吗? 曹操笑了笑,他自然知道郭嘉隐含的意思,可是他并没有什么羞愧之色,反而有些得意,点头道:“既得宛城,岂能再窥新野,倒是袁公路逆贼,我誓擒之!”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邀战 寿春城内已经乱做一团。合肥失守的消息传来,袁术整个人都是瘦了一圈。现在的他,每一天起来的第一件的事,就是首先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的朝贺。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侍卫重复着每天必说的话,声音有气无力,就仿佛现在的寿春城一般,空有五万大军,可惜毫无斗志。 “陛下,探子来报,孙策大军已经攻破李将军的兵马,最多正午就会攻打南门。”主簿阎象出班启奏。至始至终,他都一副恭顺的样子。 袁术斜倚在龙椅上,脸上顿时阴晴不定,“李丰人呢?我不是给了他三万人马吗,还有各县的守军。、难道这些人,连孙策一天都阻拦不了?” 阎象苦笑,低垂了头。其余的人默不作声,或者垂下眼帘,或者低下了头,任由上面的袁术咆哮。 “乎!乎!”看着手下这副样子,袁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连喘息也急促了许多,大叫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孙策一来,你们就胆怯了,你们就哑巴了?啊!” “陛下勿忧!末将不才,愿意领兵出战!为陛下分忧!”也许是给袁术说动了,武将之中,一个将军走了出来,大声叫道。 众人心中惊讶,纷纷抬眼望去,却是袁术手下宿将乐就。本来是镇守庐江三关,因为刘尚分兵攻打,所以败了回来。 “患难之时,方知卿家忠心!”袁术大受感动,豁然起身,亲自走下台阶扶住乐就,上下打量许久,赞道:“真乃我之虎将!你尽管领兵却敌,若能得胜,我把幼女许配于你!”为了激励乐就,袁术可以说下了血本,甚至抛却了门户之见! “多谢陛下厚爱!”乐就感动了,急忙跪下拜谢, 袁术也感动了,当场封乐就为大将军,忠义侯,领一万羽林军为前锋,出城却敌。这些羽林军,乃是袁术手中最精良的队伍。甲胄齐全,精于战阵,人数共有两万,平日只有袁术本人才能指挥,这一次出手就是一半,可见袁术心中的果决,也可见袁术手下将才的匮乏。 寿春东,南门外,两个风格迥然不同的军营拔地而起。一面是杀气腾腾的孙策大军,一面却是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的刘尚士卒。 两座军营占据两侧,中间就是同往合肥的通道。 “主公,孙策又收降了许多袁术的败军。现在人数已经到了四万人。”刘晔眉头微皱,亲眼看到孙策大肆收编俘虏,他的心中十分的不安。 “哎。这个孙策。”刘尚也头痛了,眼看着孙策实力越来越强,说不担心那时假的。还好现在做主的是小霸王,他才敢把军队大咧咧的开到寿春来,要是换了孙权,恐怕这时候他只能掉头就走。 “主公你看,我们是不是再调一部兵马过来,虽然我们同孙策盟友,可是他们把守着合肥,我们不能不防啊。”刘晔凝重的道。 “子扬严重了,寿春未下,孙策是不会同我们翻脸的。”刘尚很自信。又指了指北边,道:“再说,那边的哪位可是不好惹,没有我们的帮忙,恐怕孙策要攻进合肥也是够呛。” 刘晔神情一动,有些惊讶道:“难道彭城的吕布已经出兵了?” “没错,昨夜探子来报,吕布兵出彭城,最快今日就能赶到寿春。我想,现在孙伯符也该收到消息了吧.” “如果这样,那我们倒是可以看上一出好戏。”听到吕布出兵,刘晔的担心也放下去了。他知道,刘尚一直都很重视情报,每一次出兵,最先出动的都是大量的明暗探子,既然刘尚说吕布出兵了,那就绝对不会错。 “主公!主公!”就在刘尚与刘晔商量的时候,一个大嗓门跑了进来,见到刘尚,急忙跪下道:“主公,探子来报,寿春武将乐就,带兵前来溺战!” “溺战?”刘尚楞住了,指了指自己道:“你是说乐就向我们溺战?” 没错,乐就这次的目标不是孙策,直接就是奔着刘尚来的。虽然袁术的奖励很诱人,堂堂的公主都舍得下嫁给他,那也要有这个命才行啊。柿子总要捡软的捏,比起孙策那种霸气横溢,悍勇无敌来,总的来说还是刘尚这边要好欺负一些。 “刘尚小儿!可敢出来一战!”乐就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在营外溺战。他这一次来,不止是挑战那么简单,还有报仇的意思在里面。本来他是镇守庐江三关的,可是刘勋的突然战死,害得他也慌了手脚,以至于被刘尚的山越营轻易的攻破了关隘,这次他就是来雪耻的。 “哼!这次我带来的可是陛下最精锐的兵马,我就不信了,还打不过你一个乳臭未干的竖子!”乐就有着强烈的自信,斜眼看着四周武装到了牙齿的军卒,心中更是有一种心安。凭着这些人,他甚至可以忽视弓箭的打击,直接发起冲锋。 “原来是带了锐士!”军营里,刘尚带着好奇的众人到了望楼,看着外面仿佛一团子黑云的甲士,心里吃了一惊。 太史慈陪在旁边,也有些惊心,“想不到袁术手下还有这样的一支队伍,可是怎么一直不见他用?” “因为心痛!这些人都是无数钱粮堆积起来的。十个普通士卒的,才能换来他们一个,只要不是袁术亲自出征或者有人打到他家门口,这支兵马是不会出动的。”刘尚把探子得来的情报说出。 “可惜了,如此精兵,袁术也不能用。”太史慈惋惜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军卒,或者说那些士卒身上的铠甲。要是定难军也有这些东西,他们的实力最少上升一倍。 “吓!刘尚小儿,你家乐爷爷在此,还不出来受死!”看到营中帅旗移动,乐就当即大喜,急忙振作了精神,放开嗓门叫战道。 “这人该死!我当为主公杀之!”乐就一骂,太史慈顿时大怒,瞬间闪身而出,拱手施礼道:“末将请战!” “子义当心!”刘尚心中也怒,虽然杀鸡用牛刀颇为的浪费,可是看着外面那些甲士,刘尚又开始流口水了,吩咐道:“那些甲士都是精锐,子义多带些人。” 太史慈傲然一笑,施礼道:“主公放心,且看我取此人人头!”又大吼了一声,“健儿们,随我杀敌!” “杀敌!杀敌!杀敌!”所谓的健儿,其实就是太史慈的亲兵,一共一千人,每一个都是血水里躺过来的,而且,他们人人双重战甲,自然不会畏惧。 “鼓乐为何不作?”太史慈翻身上马,又大声的吼叫道。 “擂鼓!”受到太史慈的感染,刘尚胸中豪气顿生,亲自发令道。 “咚咚咚!”军中战鼓雷动,辕门两面分开。太史慈一催动胯下战马,“杀”字一出口,胯下马儿如飞而出。他的周围,一千余甲士发力狂奔,从辕门蜂拥而出。 军营之外,乐就正骂的痛快,看到军营辕门大开,四面鹿角分开,不禁大喜,举枪大喝道:“敌军开门了,大家随我冲啊,活捉刘尚者,官拜将军!”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从来就没有。尤其是这些精锐,虽然军饷优渥,可是寿春一直没什么太大的战事,大家早就感觉厌烦了,这时候有了见血的机会,如何不努力上前。 乐就话语未完,无数的甲士已经呐喊着冲了上去。最前面,一群群长矛手健步如飞,趁着没有弓箭手放箭的机会拼命往前面冲。在后面,乐就却原地不动,冷笑着看着这一切。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亲自单挑,他可和这些个一直待在寿春的甲士不同,他就在庐江,如何不知道太史慈的武勇,又怎么可能上去白白的送死?之所以溺战,不过就是为了引诱刘尚大军出营,然后好一拥而上,攻打营寨。 “这个乐就倒是狡猾。”军营之内,刘尚确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既然敢开寨门,如何会没有防备。“子扬,命令霹雳车准备!” “投手准备!放!”军营的各处都有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霹雳车,这些都是他将要用来攻打寿春的,这时候正好用上。 “全力冲刺,退后者斩!”乐就看到营中居然飞出巨石,心中也是吃惊,不过,既然已经开始了强攻,他就不会临时停下来。而且,巨石的伤害虽然大,可是他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近距离无效,只要冲的够快,天上的石头根本就不是威胁。至于那些弓箭,哼!对于全身重铠的甲士,造不成多大的伤亡。 “主公,箭矢太急,我们还是稍稍后退。”刘晔害怕刘尚有失,急忙劝道。 “无妨,子义在前,我怎能后退?”刘尚脸色镇定,看着稀稀落落的弓箭射入军营,心中暗自冷笑,一万对一万,他要是退了,孙策还不背后笑死? 这时候,那些甲士已经冲到了营外布置鹿角的地方。与太史慈的兵马冲撞到了一起。因为周围有鹿角拒马等物,所以只有辕门之外的空地可以通行,所以,虽然太史慈人数少,敌方也不太可能完全施展,两边都是堵在了那里。 “乐就匹夫,敢同我一战否?”太史慈左右抽打,挡开了刺过来的长矛,随后,在亲卫的掩护下,一个冲刺,就那么直接的突入了敌军之中。 这时候,军营之内的弓箭手也反应过来,开始一轮轮齐射,掩护外面的友军,渐渐的稳住了阵脚。 “快上,快上,杀,谁杀了那个白脸将军,赏钱十万!”没想到突然的袭击却因为太史慈及其部下的骁勇而功亏一篑,乐就彻底的急了,他怕战事拖延,孙策赶过来那就惨了。 “想要杀我?就凭你们?”太史慈哈哈大笑,看看暂时无法突进,他用力的把点钢枪插在地上,右手弯弓,左手那箭,一连七支箭,仿佛流水一般,接连不断的射了出去,一个纵队的甲士纷纷惨叫,捂住咽喉倒了下去,空出一条狭长的缝隙。 “冲啊,杀光这些孙子!”太史慈的亲卫看到便宜,顺着那条缝隙就钻了进去,仿佛一直长枪,刺穿了人的身体一般。 远处的乐就瞳孔一缩,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避开弓箭的射程。直到太史慈射空了箭壶,他才又一次靠近。 可是,周围的甲士却是被吓的不轻,他们以前虽然听过太史慈的名头,可是都没有亲眼见过,所以才能够勇往直前,这时候领教了太史慈的厉害,谁敢向前,看到太史慈纵马突进,那些甲士虽然有心阻止,可是心底先怯,如何能够发挥出军阵的威力,一时间,太史慈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径直就朝着乐就杀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赚将 “拦住他,所有弓箭全部对准太史慈!”乐就冷笑,看了前面近十层甲士,暗道就算你太史慈是霸王复生,岂能冲的过来?倒是极有可能射死你这个刘尚手中的大将! “不好,子义孤身直入,恐怕有危险!”刘尚虽然站得远,没有听清乐就喊的是什么,可是看到散乱的弓箭突然集中起来,不用猜也知道乐就想要打什么主意。 “全力放箭!”乐就激动的声带都在打颤,一边大吼,一边策马往前冲去。因为他亲眼看到,太史慈身上连续被射中了三箭,这时候,他彻底放下了心中担心,射死太史慈,怎能比亲手杀了他更有成就感,更能打击敌军的士气。 “贼子你敢!”远处的刘尚彻底急了,太史慈与他虽是君臣,实乃兄弟,要是此时战死,他心中如何能安? “保护将军!”一群亲卫舍生忘死,浑然不顾周围密密麻麻的长矛,许多人就那么飞身跃了过去,仗着身上的甲胄硬顶着长矛往前冲。 “杀杀杀杀杀杀杀!”刘尚大声怒吼,亲自骑着追风冲出了营帐,这些日子,他、跟着身边的武将也着实学了不少,武艺大有长进,只见他手里提着一根漆黑的马槊,飞速的敌军中冲去。而刘尚之前,无数的军卒已经呐喊着冲了过去。 如果说刘尚是定难军的灵魂的话,那么太史慈就是定难军的脊梁,如今两人都是冲锋,手下的士卒纷纷狂怒了起来,刀枪剑戟一拥而上,原本就被太史慈冲击的有些混乱的敌军再也无法维持紧密的军阵了,就仿佛一个大浪,气势汹汹的扑向岸边,却无意间撞上了巨大的岩石一般。 “太史小儿,今日此地,就是你授首之时!”乐就扬眉吐气,坐下的战马都是跑的轻快了几分,沿途的甲士纷纷朝两边散开,给乐就让出一条大路。 这时候,太史慈的战马已经被射杀,他只能带着满身的箭矢落马步战。尤其是战马死的一瞬间,瞬间就把太史慈掀落地面,顿时,十几根长矛就急速刺来。 太史慈神色一变,急忙抽出宝剑,砍断了刺过来的长矛,才避免了被乱矛刺中的危急。可是就是这么一耽误,乐就彻底的放开了马力,飞速的冲了过来。 双方相距十余步,乐就甚至可以看到太史慈脸上的惊恐。 也就是这丝惊恐,彻底的令乐就放下了心,距离还有九步,乐就挺起了手中长枪,八步,乐就手肘还是发力。七步,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必胜的得意。 第六步了!乐就彻底的张狂了起来,他大吼一声,接着战马的冲力,手中的长枪发出了刺破空气的爆响,他仿佛已经提前听到了长枪刺入人体的摩擦声。还有无数军卒的欢呼,还有巨大无比的荣誉。 “子义!”刘尚双目怒睁,追风仿佛一道闪电般射入敌军之中,即使他们穿着厚厚的甲胄,可是面对彻底放开了的追风,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拦得住,无数的甲士被撞到,在被无数双目血红的军卒杀死。 四步了!乐就眼神一冷,嘴角微微的上翘,趁着太史慈正被周围的兵丁缠住的时候突然发力,这一枪快到了极致,乃是他生平最为满意的一枪。也将是一生刺出的最为重要的一枪。 “将军小心!”又冲的进的亲卫大声的提醒道,可是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让他无法快速赶去支援,这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与太史慈调换。 第三步,原本萎靡的太史慈脸色依然有些惊恐,只是眼神中,却是清澈无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乐就甚至还从太史慈的嘴角看到了一丝冷笑。 “不对劲!”乐就大大小小的战争也经历过不少,能够以微末之身入了袁术的法眼,如何是没有本事的人,看到太史慈的眼神,他的心中顿时涌出了一丝警惕,可是,战马已经全力冲出,再想收回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再加了一份力,虽然他已经使出了全力,可是危急时刻,乐就的身体里又涌出了一股子力量,使得他这一枪的威力,丝毫不下于直追一流武将的行列。 “杀!”距离两步,眼看着枪尖的锋芒已经快要抵达了太史慈肌肤,就在这是,几乎所有人都是认为他必死的时候,突然一声惊雷从太史慈的口中的发出。好吧,事情没有那么神奇,只是太史慈的一个“杀”字,仿佛闷雷一般,令的场中所有的人耳膜都是一震,尤其是乐就,顿时感觉头晕眼花,原本积蓄十足的力气也被震的七零八落,在外面看来,他那一枪也仿佛由极快变的较慢,到了最后,已经是软绵绵的。 就在这时,也是太史慈发声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动了,身上的铠甲还有箭矢仿佛没有给他增添任何的重量,在周围人惊恐的注视下,他一步跳跃,从战马的左侧飞了起来,几乎已经超过了马上的乐就半个身子。这样子,也正好避过了下刺的长枪。 同时,一抹银白色的光芒飞速的闪了过去。 “嗡!”“咔嚓” 却是太史慈双手握剑,居高临下,一剑砍落了乐就的脖子。然后,又在空中一个巧妙的转身,避开飞来的流矢,“咚”的一声落在地面,因为惯性的作用,他又连续先行了五步,随便砍杀了一个冲上来的步卒,才堪堪停住脚步。 没了脑袋的乐就,被战马带着又走了十几步,才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溅起一片血水,还有无数的尘土。 “哗!”乐就的士卒彻底哗然了,更多的却是惊恐还有不可置信,他们的将军,就这么轻易的被杀死了? “子义威武!”刘尚热血沸腾,举着马槊,大声的吼叫道。 “虎胆!虎胆!虎胆!” 无数的军卒放声大吼,根本不顾周围还有大量的敌军,而且他们的装备比起自己来要强了许多。 “乐就以死,尔等还不早降?”太史慈擦了把脸上的血水,大步走到乐就的人头旁,就那么提了起来,高高的举起。 “降者免死!”刘尚适时的大声保证道,同时,远方的刘晔,也急忙派人竖起了招降的旗帜。 场中的袁军面面相觑,乐就一死,他们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除非是转身逃命,可是这可能吗,现在双方已经混战成一团,这些精髓的甲士怎会不明白,转身逃命,那就是把性命交给了对手。 “降了!”一个校尉反身下马,丢下手中的长矛,他是乐就的亲卫,亲眼见到自家将军如何被杀,要他同太史慈放对,还不如杀了他。要是逃命更是别想,太史慈就在他不远处,想跑也跑不掉。 有了人带头,其余的军卒犹豫了一下,还是陆陆续续的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只有后面的一些军卒见机的早,偷偷的溜走了。 刘尚也懒得追,就大军押着俘虏回营。这些人可都是精兵,只需稍加训练,他刘尚手中必将多一支劲旅。 只是,一想起这些人是如何得到的,刘尚的脸色瞬间就是黑了下去,大声吩咐道:“叫太史慈来见我!” 亲卫缩了缩脖子,急忙回道:“启禀主公,太史将军已经等到外面了。” “哦,那就他给我进来。”刘尚还是有些生气,一想起刚才要是有个万一,他可能真的会失去一直臂膀了。 “拜见主公!”太史慈神色肃然,一走进大营,就那么跪了下去. “子义这是唱得哪一出?”本来刘尚还有些生气,可是看到太史慈穿着单衣,背着荆条过来,不禁又是好笑。 太史慈严肃的道:“末将不听将令,擅自深入敌阵,故此特来负荆请罪。还请主公责罚。” 刘尚怎么可能真的责罚太史慈,又看到他这幅模样,满腔的怒火都是熄了,急忙离座,扶起了太史慈,又解开身上的披风给太史慈披上,方道:“子义却是连我们也一起瞒过了。” 太史慈笑了笑,恭敬道:“乐就素来胆小,若不如此,如何能够赚的他过来厮杀?而且我们兵少,不好过于损伤,擒杀乐就,方是长策。” “可是子义也不该如此冒险,记住,下不为例!我还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刘尚斩钉截铁的说道。 “主公视我为兄弟,慈安能不以死报效?”太史慈心里热乎乎的,只是他乃是铁汉子,脸上依然严肃。 刘尚没再多说,拉住太史慈,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打算好好的聊一聊。顺便商量一下如何处理这些俘虏的事情。 “主公还须小心,我们这边喊杀震天,孙策那边却是毫无动静,当需派人过去哨探一番。”两人坐定,太史慈急忙提醒道。 刘尚笑了笑,道:“子义放心,我已经命子扬派人去查了,估计探子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主公倒是算的好时间。”正说着,刘晔已经神情凝重的走了进来,劈头就说道:“探子来报,孙策正与吕布激战。” “吕布来了?”太史慈眼神突然放出一抹精光。 “这么快?”刘尚瞪大了眼睛。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吕布上 孙策军营之外,战鼓震天。两边的士卒嘶哑了嗓子,依然歇斯底里的大声的吼叫。战场之中,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往来交错,兵刃的交击声响成一片。 孙策血红了眼睛,一手霸王枪快如霹雳,狠命的冲击着拿到红色的身影。可是,火红的身影时进时退,仿佛穿花蝴蝶一般,总是在毫厘之间与孙策巧妙的周旋。也就是这毫厘之间,却仿佛一道鸿沟,阻拦住了他的所有攻势。 “周将军,还是鸣金吧,主公不是吕布的对手!”周泰脸色苍白,右手的虎口鲜血淋漓。至于他的同伴蒋钦,早已经被军医抬下去救治了,他们两人是第一个冲上去同吕布拼杀的,可是仅仅二十合,他周泰的兵刃就被方天画戟毫不留情的挑飞到半空,还多亏了蒋钦用身体替他挡了一戟。才捡回了一条命。 “可是伯符他....”周瑜苦笑一声,好几次他忍不住抬手要下令鸣金,可是看着场中双目血红,疯狂进攻的孙策,他又能如何?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义兄了,临阵退缩,那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发起狂来的孙策,可不管什么鸣金不鸣金。 “抬我枪来!"周泰心中一横,对着身边的亲兵大声的命令道。 ”幼平想要作甚?”周瑜指了指周泰血红的右手,“你这样,如何能够上阵厮杀?” “为主公征战!”周泰毅然去夺亲卫递过来的长枪,可是一股钻心的疼痛突然从手掌中传来,他脸皮抽搐,强忍住不哼出声,可是手中的长枪却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快来人,叫大夫过来!”这时候周瑜怎么可能让周泰出战,急忙扯住了周泰战马的缰绳,害怕这个急性子的家伙趁他不注意冲出去,随即心中一横,大声叫道:“鸣金!收兵!”、 “当当当!”刺耳的鸣金声传遍了战场。 孙策却浑然不顾,依然忘我的同吕布死斗成一团。没错,就是死斗,不是孙策不想后退,而是他不能!与吕布的每一击他都是用处了全力,可是吕布只要稍微认真一点,他孙策就不得不全神贯注的应付。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走神,很可能他就会身受重伤。虽然他有把我从吕布手中逃命,可是他却不想现在走,他还有力量,只要还有一战之力,他孙策就绝不后退。 “不好,这个吕布战马神骏,主公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脱身。”周泰虽然无法再战,可是眼光老辣,一眼就看出了孙策的窘境。 “那我全军压上,把伯符给救出来!”周瑜顿时急了,孙策不但是是他的主公,更是他的义兄!哪怕拼着兵败,他也要把孙策给救回来。 “周将军不可,主公现在全部的心神已经集中到了吕布身上,任何一点分神,恐怕都会造成大难。必须有一个武艺高强者过去与主公合战,才有脱身的希望!” “可是我军除了幼平,谁还能一战?“周瑜更急了,这时候,他都暗自后悔不该把凌操陈武等猛将留在合肥,以至于让孙策陷入了苦战却毫无办法。 “我军没有,刘尚军中却有!”周泰脸色凝重,“我们这边喊啥震天,刘尚不可能听不到,还请周将军掠阵,我这就去请刘尚来援!。” “刘尚大营太远,恐怕伯符坚持不了那么久!”周瑜神色阴郁,咬牙道:“命令弓箭手上前,就是令的伯符分神,但是受伤总比死了好!” “报!辅国将军带着数百人已经到了我军左营,正往这边赶来。”就在周瑜与周泰犹豫不定的时候,一个探马飞奔而来。 “刘尚来了!”周瑜的脸上露出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一拉马缰,飞速的迎了上去周泰一点也不慢,也是满脸喜色的跟了过去。 ”周瑜亲自来迎,看来局势不妙。”刘尚带着太史慈,与数百亲卫刚到军营之外,就看到满脸焦急的周瑜策马而来,心中不由一跳。 “吕布成名已久,恐怕伯符不是对手!”太史慈脸色变了一变,狠郑重的对刘尚拱手道:“主公,末将有个不情之请。” “子义可是要相助孙策?”刘尚看了太史慈一眼,两人相处久了,什么事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够知道个大概。 “还请主公恩准!”太史慈也不否认。 “周瑜拜见辅国将军!”这时候周瑜也冲了过来,距离刘尚十步就是滚下马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声道:“还请将军救救我家主公!” “公瑾何必如此!”刘尚吓了一大跳,急忙跳下马要搀扶周瑜。 “事情紧急,还请将军速速施以援手,今日此恩,周瑜定然不忘!”周瑜真是急了,孙策如今正在苦战,很可能下一刻就要被吕布给杀了,“吕布强横,我军无人能敌,还请将军顾念两家盟约,派子义上前解围若能报我主无事,但有所命,我等决不推辞!” “主公?”太史慈试探着问道。虽然他很想救孙策,可是刘尚不答应,他也不好出战,私交归私交,公事归公事,这一点他绝不会含糊。 “子义小心!”刘尚犹豫了一下,毕竟他们有着盟约,这时候见死不救,对他的声望将是致命的打击,“吕布赤兔马厉害,子义骑了追风过去!” “多谢主公!”太史慈眼圈微红,他明白,刘尚是为了他的安全,才把追风让给他的。 “今日恩情,周瑜永生不忘!”周瑜十分感动,虽然因为盟约的关系,他知道刘尚不可能见死不救,但是等到刘尚真的答应了,他还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这时候可不是如释重负的时候,战场之上,孙策大汗淋漓,一个人对抗人中吕布,这样的压力是极为可怕的。还从来没有人在吕布的全力进攻下坚持过一百回合,就是张飞,也是八十合就吃不劲了,而现在孙策实打实已经支持了七十合。 这是孙策战的最为艰难的一次,不但全身要应付吕布那强大力量,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关注赤兔马的动向,有好几次,就是因为他的战马跟不上赤兔马的脚步,吕布狠顺利的绕到了他的后背,差点就伤到了孙策。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得找个机会退走!”孙策眼神凝重,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后退的办法。虽然他不认为会被吕布杀死,可是重伤却是难免的,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如何付出最小的代价,吧伤势降到最低。 “希律律!”就在孙策苦战的时候,突然之间,赤兔马大眼睛一蹬,突然不顾吕布的控制,强行的转了个身体,不断的对左面的空出嘶鸣。 “希律律!”一声丝毫不弱于赤兔马的嘶鸣飞速的传来,随后,一道白色的影子快如闪电般冲进了战场。 “伯符稳住,我来助你!”追风之上,太史慈纵马挺强,仿佛一道霹雳,飞速的冲向吕布,因为追风的速度,所有人只能看到他手中的一道白芒,那是枪头快到了极致所产生的影子。 “子义!”孙策精神一震,眼神中突然爆发出了一种狂野的斗志,“啊!吕布匹夫,今日我们两人联手,就不信战不下你!” “尽管试试!”吕布说的轻松,可是人的名,树的影,太史慈跟随刘尚南征北战,名头纸响亮,几乎与孙策无异,而孙策的武艺,就是吕布应付起来也是颇为的头痛,现在又加了一个太史慈,他怎么不谨慎,胯下的赤兔马顿时就退了三步。免得被前后夹攻。 “主公,我来助你!”看到太史慈来势汹汹,吕布军中一员大将拍马而出,打算截住太史慈厮杀。 “文远回去!”吕布冷声大喝,画戟一横,拦住冲近的张辽,下巴扬了扬,对着已经来到孙策身边的太史慈,道:“你们一起上!” “狂妄!”刘尚刚好过来,听到吕布的话,他的亲卫骂声一片。那可是太史慈,他们的军神,岂能让人这样的藐视。虽然吕布的名头是大了点。 “这是自信!”刘尚看着吕布,眼神中有着一抹异色,这时候的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坐下红毛赤兔,在配上威严的相貌。,鎏金的战甲,确实有一种让人仰视的味道。 不说别的,光是那鎏金的战甲,刘尚虽然也能够置办,可是却万万不敢穿的,战场之上穿那种东西就是找死,不用大将鼓动,所有的士兵自发的都会奔着战甲冲过去。也只有吕布有这个能耐,敢穿着一身战甲出战了。 “那你可小心了!”虽然不忿吕布的狂妄,可是人家有那个资格,孙策与太史慈对视一眼,第一个冲了上去,一出手就是猛攻猛打,完全放弃了防守,极为的霸道。 吕布一愣,继而失笑,看准了孙策破绽,画戟带着一阵狂风,狠狠地刺了过去。 “叮!”没有预想的大戟入肉的沉闷,吕布神情一变,诧异的看了一眼太史慈,就在刚才,太史慈的点钢枪后发先至,竟然拦住了他的画戟。可他明明距离还有十步啊。 “再来!”吕布的眼神一变,里面充斥着一种叫做专注的东西。 “主公认真了。”尽管在吕布背后,可是熟悉吕布的张辽还是感到了吕布气势的变化,那种变化,他只在虎牢关上,吕布大战张飞的时候看到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吕布中 “再来!”紧紧两个字,赤兔马瞬间扑上,那速度更甚从前。马背上,方天画戟横扫而至,、竟是要把太史慈与孙策全部笼罩了进去。 “擂鼓!”刘尚吞了吞口水,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可是三人已经杀到了一起,要是不打上一打,难免被人看轻了。 不用刘尚吩咐,军营之内鼓声大作,竟也是比从前响亮了几分。第一批鼓手休息了好些时候,这会儿抖擞精神,把生平吃奶的力气全部用在了鼓锤子上。 “咚咚咚!”一声声仿佛巨人重临,整片空气中都充斥着莫名的狂暴, “叮!叮叮叮!”一连窜兵刃交击,哪怕鼓声如雷,依然清晰可闻。 “我得妈呀,这需要多大的力气?”刘七砸了砸舌头,眼睛瞪得溜圆,已经略微发福的圆脸上写满了震惊。 “留神,给老子数着,过了十合,立刻鸣金!”刘尚攥紧了双拳,呵斥了刘七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紧了厮杀做一团的战场。 “哎!”刘七答应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一面金锣,嘴皮张合,场中每交一次手,他就嘟哝一声。 “怎么,子任认为伯符与子义联手也不能击败吕布?”周瑜看到刘尚紧张,心里也七上八下。绕是他用兵如神,武将厮杀,却非他所长。 “三英战吕布,公瑾总听过吧?”刘尚很严肃的看了一眼周瑜,暗道关心则乱,原本精明的周公瑾,现在也颇有些失了方寸。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虽然知道有追风顶住了赤兔马,那毕竟是吕布啊,即使不用马,也不见得武艺就低了多少。 战场之中,孙策越战越勇,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他,把平生所学尽情施展,刺,挑,扫,钻,如那羚羊挂角,似那白驹过隙。每每从吕布露出的极为的细微的空隙之中穿插而过。沙场上,十二个马蹄子来来往往,整个地面都被跺的稀烂。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吕布极为恐怖,他就像草原上的狼王,哪怕面对两个人的疯狂进攻,方天画戟也不曾漏了半丝破绽,一招一式,仿佛排山倒海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如此!”堪堪斗有十合,吕布凝重稍减,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今日就让你等见识我北方男儿的雄烈!” 话音中,方天画戟又是一变,变得汪洋恣肆,变得杀气纵横,仿佛那九幽地狱的恶鬼逃出,又好似那阎罗殿的判官临世,一戟发出,立定生死,一声呼号,群雄退避。画戟舞动,就是那大漠的狂风,任他山林高峻,照样的狠刮过去。 太史慈孙策双双变色,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丝挫败,原来,刚才他还没有用全力!不过两人都是高手,都是踏入了武道的最高层,这一丝挫败并没有打消他们的斗志,反而令的令人热血沸腾,不禁有一种仰天嘶吼的冲动。 “啊!”孙策首先忍不住,一声大喝,仿佛山林猛虎在咆哮,沉重的霸王枪竟然在空气中发出了刺耳的鸣叫。 “杀!”太史慈声音短促,可是语调极为的高亢,里面仿佛汇聚了他一生的精气神,两杆枪,一轻一重,一左一右,好似两道闪电,蓄势待发。 “当当当!”刘七遵命,十合一到,急忙卖力的敲响了金锣。 “恩?”吕布眼睛一瞪,画戟刺出的同时,他还来得及偏头看了眼鸣金的方向。 一身白衣的刘尚站在浑身甲胄的亲卫中间,显得极为的突兀,看见吕布望了过来,他微微的点点头,大踏步就走向战场中央。 “主公小心,此地危险!”太史慈吃了一惊,再也顾不得联合夹攻吕布了,拨转马头就要回道刘尚身边。孙策独木难支,虚晃一枪,也往后面退去。 “小儿可恶!若要退走、且留下项上人头!” 吕布大怒,拍马舞戟,径直就冲向了刘尚,他也看出了,这里面三个人,孙策太猛,杀杀了他,自己肯定也会受伤,太史慈马好武艺高,要退却也是不难。只有刘尚好欺负,竟然步行而来,实在太托大了。也太瞧不起他吕布了。 “温侯不要下邳了?”刘尚怡然不惧,就那么站在战场上,故意拍了拍胸膛,大笑道:“好威风,两军将士作证,且看温侯怎样杀我这个身无寸铁之人!” “哈哈哈…..温侯好威风!”刘七一伙放声大笑,眼中尽是嘲弄之色。 “小子,好胆!你自上来送命,死了也当无怨!”吕布脸色涨红。他是个骄傲的人,如何肯被这些人耻笑了去,急忙收住马缰,赤兔马打了个响鼻,突然人立而起,一连维持了好几息,才重重的落回地面。 刘尚瞥了瞥嘴,心中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一巴掌拍在追风的马头上,教训道:“人家是马,你也是马,平日叫你人立一个都要求上半天,实在惫懒!” 追风眨巴着眼睛,也对着刘尚打了一个极响亮的喷嚏,喷了刘尚一脸的口水。 “呸!呸!”刘尚大窘,急忙掏出白绢,拼命的往脸上擦, “小子,报上名来?”吕布忍不住笑,脸皮扯了扯,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虽然刘尚孙策都已经被无数的亲卫重重保护起来,他依然没有退走的意思,身后只跟着一个张辽。 “豫章刘尚,见过温侯!”刘尚擦干了脸,很郑重的对吕布施了一礼,时至今日,他已经很少给人这样子施礼了。 “你就是刘尚!”吕布吃了一惊,好奇的打量了几眼面前这个“文士”,他心目中的两小儿,不是应该像孙策那样子的吗? “怎么,整个扬州,还有一个叫刘尚?”刘尚笑了笑,反身跃上了追风的马背,太史慈则是退在一边,手偷偷的放在后背,只需一个动作,他背上的短戟随时可以射出。 “有趣!”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太史慈,吕布傲然一笑,画戟一指孙策,又指了指刘尚,冷声道:“正好你们到齐了,我们索性开门见山,寿春我看上了,你们速速退兵!” “温侯好大的口气!若是你将十万兵,在下二话不说,立刻退兵,只是….”刘尚往吕布身后忘了一眼,冷笑道:“现在的这些,温侯不觉得太少了吗?” “兵贵精,不贵多!我之兵卒,皆是虎狼,岂能与你等羊群可比?”吕布脸色一冷,画戟指天,扭头大吼道:“将士们,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 “虎狼!虎狼!虎狼!” 排山倒海的回应,每一声吼出,他们就前进一步,整整五千匹战马,齐头并进,丝毫不乱,虽然只有五千人,可是没有人怀疑,他们可以以一当十,所向无敌! “我带来的士卒,可比你们的精锐!”吕布戏谑的看着面前的刘尚还有孙策,能够压迫两人退兵最好,他兵马虽然骁勇,可是一直不多,损失太多的话,他也会伤了元气,这也是吕布一上来就单挑的原因,他要用自己的威名,令的孙策主动避让。 “你想用这些士卒吓唬谁?”孙策脸色一怒,拍马前进了一步,瞪大了眼睛,轻蔑的看着那些骑兵,森然道:“我正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从并州一直败退到徐州!” “竖子,你找死!”吕布脸色羞恼,四处流浪,可是个极为丢脸的事情,这么当中被人在伤口上撒盐,涵养在高的人也受不了啊,更何况是脾气暴躁的吕布。 “呵呵,温侯息怒,伯符也稍安勿躁,我等来此,都是为了讨伐叛贼,这样子在城外火并,不是白白便宜了袁术,天子会如何看?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再说了,”前一刻刘尚还笑眯眯的,可是说道这里,他的眼神已经充斥着强烈的战意,他一抬手,厉声吼叫道:“我们南方健儿,岂是不战而退的么?” “碰!砰砰!”没有人回答,所有的士卒只是用手中的长矛重重的的撞向地面,不能够到的,则是敲击着自己的盾牌。 “举旗!”刘尚神色一冷,再次大声的发令。 “呼啦!”亲卫之中,一个极为壮硕的力士突然从怀里掏出一面黑旗,站立在马鞍上,用力的挥舞起来。同一时间,几个亲卫掏出号角,鼓着腮帮子,用力的吹了起来。 “呜呜呜…..”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阵阵号角声迅速的回应,烈日下,一大片金属的反光晃花了人眼,从他们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铠甲,仿佛一堵钢铁城墙一般,缓慢,却又坚定的推了过来。 “这是…重甲步兵!”吕布脸色阴沉,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凝重,虽然骑兵天生就克步兵,可是那种全身铠甲,手持长矛大戟的重甲步兵,却是个例外,他们对上骑兵,同样拥有巨大的威力,而且,重甲能为这些步卒提供强大的防护,极为难缠。现在吕布只希望,这样的甲士不要太多。 “好一个刘尚,他什么时候,带了这么多甲士过来?”孙策与周瑜相顾骇然,就是他们,军中也不过一千甲士,本来他们与吕布想得一样,那就是刘尚故弄玄虚,只是把所有的甲士调到第一排,后面的步卒,不可能都是甲士,可是他们错了,一排排甲士,仿佛一条条蛟龙,一眼望不到头。 “最少七千甲士!而且铠甲精良,都是精品!”周瑜脸色平淡,心中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刘尚偷偷的准备这么多甲士,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那件事….. “呵呵,儿郎们难得出来,总要穿的好一点,让大家见笑了。”刘尚腼腆一笑,好像很不好意思是的,又指了指寿春城,叹道:“还是袁公路大方啊,知道豫章偏远,体谅我们远道而来,今早特意派人大将乐就送了一万个甲士过来,我素来仰慕温侯的武勇,所以急忙命手下儿郎扒了他们的衣服,赶过来一睹温侯的风采。” “这个袁术,果然是猪变的!”听完刘尚的叙述,周瑜孙策松了口气的时候,又不约而同的暗自咒骂,搞了半天,他们在这里打生打死,刘尚这小子又顺便捡了个大便宜。 吕布的嘴角也是抽了抽,看着那些铠甲,眼中的神色也是阴晴不定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吕布下 方天画戟高高的竖起,只要吕布画戟一挥,他毫不怀疑,手下的健儿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把面对的对手撕裂的粉碎,可是他也明白,厚实如乌龟一般的重甲步卒对骑兵有着多么强大的杀伤力,就像刘尚说得一样,他的兵马不多,徐州也粗安,他损失不起。 所以,吕布才会一赶来,首先就是寻找孙策单挑,他要用自己强大的武艺,令的孙策知难而退! “主公?”张辽靠近了刘尚身边,眼睛却飘向刘尚,在徐州的日子,他听得最多的两个人,一个是孙策,一个就是刘尚,只是,孙策的名头一直压在了刘尚的头上,所以,他们才会一赶来,就首先去挑战孙策。 就像刘尚清楚的看出了他们的弱点一般,吕布也有着自己的优势,自古以来,北兵比起南兵来就有这先天的优势,他吕布并不想挑起与孙策的全面战争,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用个人强大的武力逼迫孙策退兵,可惜,偏偏多了一个刘尚,张辽看着那些光鲜的铠甲,暗暗的也吞了吞口水,要是他们一开始打的是刘尚多好啊,这些铠甲…. “呵呵,看来这仗是打不起来了,温侯觉得呢?”刘尚好整以暇的看着吕布,他的身边亲卫重重,也不怕吕布突然发飙。 “你….”吕布脸色凝重,有好几次他都想就那么用力的把画戟挥下,可是最终,他只是把画戟一横,指着刘尚道:“纵是万军从中,我要杀你,也如探囊取物!” “这个自然!”刘尚很认真的点头,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意,“温侯武勇天下无敌,在下打小就是佩服的紧!” “呵呵,刘将军过誉了。”这马屁也是分等级的,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就是不一样,现在的吕布就觉得浑身舒坦,连带的对刘尚的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不过…”刘尚话锋一转,眼神中突然变得极其凌厉,“温侯兵马虽强,可惜人数太少,要是我们分一半人马拖住温侯,再派另一半人马联合刘玄德奇袭徐州,不知道温侯守不守的住?” “你们大可一试!”吕布傲然的说道,只是背心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刘尚的话,毫不留情的击中了他的软肋,他的兵太少了,夺下了徐州,他还来不及招兵买马,要是刘尚真的如此做,恐怕就会像刘尚说得那样,“下邳还要不要了!” 一旁的孙策也是眼睛一亮,暗中也在合计,徐州与江东乃紧邻,若是他占了淮南,在夺取徐州,就是进军中原也是不无可能。看来,与刘子任的关系还须加强。 “却是我疏忽了!”周瑜也暗暗的思量,比起豫章,徐州才是一块大肥肉,而且随着刘尚的实力越来越强大,要夺取豫章也不太现实,倒是徐州吕布,周瑜偷眼看了眼吕布。 “哼!”吕布冷冷的看了一眼刘尚,特别是注意了刘尚胯下的白马,最终,他还是打消了现在开战的计划,拨转马头,径直回了本阵,丝毫不怕有人背后偷袭。 事实上,也没有人上去偷袭。太史慈要保护刘尚,自然不会出手,周瑜孙策各怀心事,也没那个打算,其余的众将,如何是吕布的对手,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布退回了本阵。 “其人还未死心!看来还得挫一挫他的锐气!”刘尚一直注意着吕布的一举一动,吕布转身的一瞬间,他分明从中看到了强烈的战意。 “听说压迫越狠,反弹越大,老子这一次该不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刘尚心情沉重,看着吕布大军后退,也命人军卒把大营搬到孙策这边来。他这一次可是活生生的在袁术身上挖了一块肉,要是袁术恼怒起来,带兵出来和他拼命,他恐怕也吃不消,还是这边安全点,袁术打来了,也有孙策顶缸。 “这个刘子任,虽然贪婪了点,倒是颇为的义气!”孙策暗暗点头,觉得刘尚是怕他一个人难以抵挡吕布,所以特意搬过来帮衬一把。 “看来是我太过小心了。刘子任如此做派,我再在合肥驻兵,岂不是太小家子气了?”周瑜心中对于刘尚的成见也放下了不少,还特意派人帮助刘尚军卒扎营。 寿春皇宫之中,袁术脸色紫红,抓起一个珍贵的玉佩,狠命的摔在地上。这里本来是他玩赏珍宝的地方,可是此时,那些珍贵的宝贵碎了一地,夕阳之下,无数的碎片散发着它们最后余晖。 “啊!乐就,你还我甲士!”袁术越想越气,眼睛一瞅,已经没有可以砸的东西了,他很干脆的抓起旁边的几案,狠狠的丢了出去! “碰!”“哗啦啦”无数的声音响成一片,还有大量的灰尘在房间里升腾,还伴随着一声哎呦的痛呼。 一个内侍满脸是血的跑了进来,战战兢兢的看着袁术。 “混账东西,又出了什么事!”袁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那个内侍,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扑通!”那个内侍腿肚子一软,急忙跪了下去,大声道:“陛下,城外又来了一支大军,看样子是吕布的旗号,今日还同孙策大战了一场!” “什么,你可看清了,真是吕布?”袁术脸上突然涌上了一丝血色,他一把扯起了那个内侍,大声的问道。 “探子还在确认,最迟一个时辰就得到消息!”那个内侍被袁术提起,眼神惊恐到了极点,只是语气还算正常。 “没用的东西,快传阎象杨弘过来见我!”袁术的脸色更加的红润了,那可是吕布啊,他的儿女亲家,不枉他给吕布送了那么多钱粮,这患难之间,方能见真情! 内侍又趴在地上想要磕头,袁术却一脚把他提了个跟头,大骂道:“跪地上作死?还不快去,要是晚了,小心身上的皮!” “是!是!”内侍飞奔而去,开始令人分头传人。 寿春城外,张辽陪着吕布坐在军营内喝闷酒,眼看着就要打败了孙策,说不定还能生擒,偏偏杀出了个刘尚来,不但搞得他们被动不已,而且还渐渐窘迫起来。 “高顺的兵马什么时候到?”吕布摇晃着酒盏,看着自己倒影酒水里晃动,今日被两个小儿逼退,他怎能干休! “最迟明日!”张辽急忙答道,也陪着吕布喝了一杯,只是嘴皮开合了几下,却没有下文。 “有话但可直言!”帐中就两个人,张辽的犹豫吕布怎么可能看不到,他双目炯炯的盯着张辽,冷然说道。 张辽稳了稳心神,既然吕布问起,他也不好藏着了,只能硬着头皮道:“主公认为日前刘尚所言如何?” “危言耸听!”吕布脸色发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刘尚的那些话,是如何的让他如坐针毡,要不然,他也不会拉着张辽喝闷酒! “我不这么认为!”张辽偷眼看吕布的脸色,见到没有怒气,方才道:“刘玄德乃是人杰,关张二人万人敌,要是我们真的同刘尚孙策交战,难保他不会再来一处奇袭下邳!” “玄德仁义之人,文远多虑了!”吕布不想在下属面前表现自己的担心,他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那可未必,毕竟他们都姓刘!”张辽咬了咬牙,一狠心,还是说了出来。 吕布遽然变色,张辽的话,恰好说中了吕布的心事。没错,刘尚与刘备都姓刘,而且刘备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汉室宗亲,而这个,就是他最担心的。 “主公?”张辽见吕布说了一句就没有下文,急忙试探着问道。 “文远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吕布沉吟了一下,还是问道,他尝够了寄人篱下的滋味,好不容易有个栖身之地,他如何能不重视? “调虎离山!”张辽眼神一凝,沉声道:“派人监视刘备家小,然后,在派人把刘备调过。” “调过来么?”吕布嘴角一扯,露出一丝笑意,手中的酒盏却被他捏的变形,“调过来也好,我倒要看看,我与玄德联手,两小儿如何应对!文远,你速速派人前往小沛,就说寿春有豪杰,让他过来一观!” “诺!”张辽霍然起身,大步就要出营。 “慢着!”伸手拦住张辽,“悄悄的去,别让对面发现了!” 只是如何能够悄悄的?孙策手下多少降兵?整个寿春,有什么风吹草动能够瞒得了他,吕布的探马虽然隐秘,还是被孙策的探子给发现了。 “报!吕布军营有异动!”探马一得知消息,急忙冲进了军营。 这时候,孙策的军营一片热闹,刘尚的将士与孙策的将士正在把酒言欢。中军之中,刘尚与孙策也是觥筹交错, 看到探子进来,中军的喧哗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变得落针可闻。 “呵呵,时候不早了,改日再同伯符喝酒!”刘尚识趣的站起身,虽然是盟友,可是别人的军情,他还是不好在一旁的。 “子任无须如此!”一只大手急忙扯住了刘尚的衣衫,孙策强行把刘尚安回了原位,沉声道:“我们既是盟友,就该相互信任,既然事关吕布,子任也听听!” “那玉玺的事,也不见你吐出半个字来!”刘尚撇撇嘴,脸上却是慨然道:“既如此,我就听听吕布的动静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策略 其实事情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吕布摸黑派了一匹快马往徐州赶去了。余下的也不是探子能够探听出来的,除非孙策下令专门截杀吕布落单的士卒。 “或许是吕布派人催促后面的军卒,毕竟他只带了骑兵过来,对上我们太吃亏。”周泰只是虎口崩裂,伤势并不大,此时他也在坐。 “这只是其一!”周瑜摇了摇头,“吕布当世虎将,既然骑兵已经到了,难道步卒还会远吗?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派人催促。” “难道吕布想从徐州调兵。”孙策双拳紧握,语气带着一抹凶光,“若是如此,我不介意提早….” “哼哼!”周瑜急忙清了清嗓子,扭转了脸看着刘尚,笑着问道:“辅国将军认为,吕布此举何意?” 刘尚翻了翻白眼,暗道老子又不是吕布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道他要什么?淡淡的道:“公瑾要知道,自己去问吕布去!” 周瑜闷了一下,去问吕布,他除非嫌命长了。孙策不满的瞪了周瑜一眼,又给刘尚使了个眼色,大声对部下道:“你们都下去。” 众将知情知趣,纷纷起身告退。帐中只留下孙策、周瑜,刘尚、太史慈四人。 孙策刘尚相对而坐,孙策目光清澈,眸子里光芒闪烁,里面有着一抹坚定。刘尚端起酒盏,却没有喝,而是专注的看着晃晃悠悠的酒水。 “现在没有外人,我们就索性开门见山吧!”孙策瞪着一双眼睛,用一种极为严肃的口吻说道。 “洗耳恭听!”刘尚掏了掏耳朵,作出倾听状。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孙策心中肺腑,从来小霸王当面,哪个敢这样随意。不过这些孙策都是只能心中想想,尽管不乐意,孙策还是指着自己道:“我的实力如何,子任心知肚明,子任的实力如何,我也是心中有数,子任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确实如此!”刘尚其实有些醉了,听到孙策的话,他的心中顿时警觉,可是依然没个正形,也许是感觉腿脚微麻,他很干脆的盘膝而坐,跟孙策一样瞪着眼睛。 孙策哭笑不得,觉得这个时候同刘尚谈论如此严肃的问题有些怪异。不过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收回来吧。他只能耐着性子,很认真的盯着刘尚的眼睛,沉声道:“实话说了吧,豫章有你在,荆州我是不指望了,不过徐扬二州,我却是志在必得,今日我就与子任开诚布公,若是你信得过我,你我两家同时撤兵,你撤湖口之兵,我撤宣城之兵,从此以后,你西向,我北上,彼此扶持,子任觉得如何?” 这些话,其实是很早以前刘尚就跟孙策提过了,只不过那时候,孙策与刘尚都是把它当作两边停战的借口而已,事实上,湖口与宣城,两边的兵马一直都在猛涨,这也是刘尚为什么迫不及待,冒险去夺交州的原因。 他不比孙策,人家有着会稽吴郡那样的钱粮重地,有着无数的世家人才出将入相,有着袁术这个大傻瓜为他挡住中原群雄的窥视,他刘尚有什么,不过是一大片荒凉的土地,要不是后来时来运转有了左伯纸,恐怕他这时候还窝在豫章动弹不得,时刻提防着被人吞并。 “子任觉得如何?”孙策又问了一遍,手心里也不禁有了些汗水。如果说以前他对于刘尚只是不轻视的话,现在却不得不重视了,要在淮南站稳脚跟,继而攻打徐州,第一个绕不过的就是刘尚,而摆不平刘尚,还如何敢放心的与吕布交锋? “我们虽然是对手!”看看躲不过去,事实上,刘尚也根本就没有推诿的意思,他伸出手掌,沉声道:“可是我们也能成为朋友!”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孙策也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刘尚的手掌,两个人用的力量都很大,就放在空中扳手腕一样,一条条青筋都是突了出来!从这一刻,两家才算是建立了比较深厚的信任。 只是周瑜的脸上始终有着一丝阴霾,虽然他知道安抚刘尚,那是他们扩展疆土最省力的办法,可是那件事要是被泄露了,这个汉室宗亲…. “怎么,公瑾可有心事?”刘尚虽然同孙策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可是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周瑜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吕布骁勇,故此担心。”周瑜微微一笑,额头的阴霾在他灿烂的笑容中瞬间消融。 孙策的眉头也微微的皱了起来,虽然吕布的强大让他极其不爽,可是周瑜也说到了点子上,无论是他还是刘尚,都找不出任何一个能挡住吕布的人来。可是挡不住吕布,他如何能够夺下淮南,还谈什么争夺徐州? 刘尚暗笑,已经有了胡须的嘴角顿时露出一丝笑意,他放下酒盏,有些好笑的指了指孙策道:“吕布虽勇,不是还有伯符吗。” “我非吕布对手!”孙策涨红了脸,很不甘心的说道,心中也是暗暗的恼怒,要是再给他十年,他即使打不过吕布,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狼狈。 “那么子义呢?”刘尚又看着太史慈。 “不如也!”太史慈语气倒是平淡,可是眼角还是轻微的抽了抽。可见他的内心也是翻江倒海。 “那么子义与伯符一起呢?”刘尚又笑着问道。 “我们不会输!”孙策精神一震,虽然二打一有些丢脸,可是对方可是名震天下的吕布,就是打个平手,那也是本事! “可也赢不了!”太史慈泼起了冷水。 “如果再加一个人呢?”刘尚还是笑眯眯的,只是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大了,刚才没有想到,现在他却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大敲竹杠的机会啊! “子任还想来个三英战吕布?”孙策犹豫了一下,老实说,二打一他就有些勉强了,要不是同太史慈联手,他根本就不可能那样干,这再加一个人,就是胜了,又有什么意思? “没错!就是三英战吕布!”有机会,不放过,刘尚趁热打铁,对孙策循循善诱道:“伯符试想,吕布刚夺了徐州就跑过来抢寿春,凭的是什么,还不是仗着他武艺高,瞧不起我们南方人,如果我们不给他点颜色,把他打痛了,难道真的任由他取了寿春,或者被袁术说动,转过头来对付我们?” 吕布可是有前科的!刘尚这么一说,孙策与周瑜同时变色,这个问题,也是他们一直担心的。毕竟吕布和袁术可是儿女亲家,虽然女儿没过门,两个人也早就哥俩好,要不然,徐州哪里是那么轻易能够袭取的! “即使三个人同上,可是这人的武艺也必须极高,而且必须同我与子义有一定的默契,要不然,再加一个人只会添乱,反而白白的送了性命!”孙策迟疑了一下,面子重要,实力更重要,他与刘尚先后起兵,眼睁睁的看着刘尚地盘越来越大,他怎肯被比下去? “伯符放心,我等会就命人去合肥,把凌操陈武等人悉数调来,到时候我们兵多将广,吕布再骁勇也是一个人,就是他把徐州兵全部调来,难道还有我们江东的兵马多吗?”周瑜神色阴沉的说道。 “公瑾说笑了!”刘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人人都是你这样,老子还要不要打秋风了,他故意摸着胡子,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心中却在想着措辞。 “还请辅国将军赐教!”周瑜很谦虚,事实上他刚才说的,不过是想撩拨刘尚,探探刘尚的口实而已。他对眼前这个对手也算是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了,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如果刘晔在这里就可以发现,刘尚还是太心急了,他的意思,应该再多一些铺垫,多一些点缀,好比放进锅里的饺子,隐隐约约才好。 沉思了半晌,刘尚自认寻到了说辞,很是凝重的道:“公瑾办法虽好,可是还有一点隐忧!” “什么隐忧?”周瑜心中顿时警觉,诧异的看了刘尚一眼,确实,他的法子看起来好,可是里面却有一个缺陷,就是这个缺陷,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那么干,只是刘尚能发现吗? 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周瑜,这个时候刘尚虽然还是不太清楚,可是心中已经开始骂娘了,果然不愧是周公瑾,贼精贼精!不知不觉就给他上套子。浑然不知,他又何尝不是无时无刻不变者法子捞好处。 这时候,孙策。周瑜,太史慈三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很认真的看着刘尚,静待他的下文。 刘尚也不能怯阵,虽然不乐意,还是指了指城外的夜空,道:“公瑾法子虽好,可是漏了一个人,那就是寿春袁术!此人毕竟同吕布是儿女亲家,这次吕布带兵过来,也是看到袁术将亡,前来夺取寿春的。可是万一我们逼的太紧,吕布看到没捞着什么好处,还有可能伤到自身,你们说他会如何?” “联合袁术!”孙策也不笨,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主要是吕布有过前科,孙策一点也不怀疑被逼急了的吕布会与袁术联合。毕竟,比起灰溜溜的退回徐州,帮助袁术,他起码可以得到一大笔的钱粮。那些东西,又可以拿来召集兵马! “所以,吕布要打,可是也不能逼得他太狠了,需要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他吕布武艺是高,我们这边人也不少,先来个三打一,挫动他的锐气,然后派人讲和,只要他按兵不动,攻下寿春后,分一份钱粮给他就是!所谓的两军交战,只能万不得已而为之!” “子任所言极是!”孙策明显心动了,寿春一定要拿下,可是吕布也不好现在就得罪死了,刘尚的话简直说到他的心坎上去了。 “为什么不能四个?”周瑜虽然暗暗赞同,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说来说去,你刘尚蒙的住伯符,岂能瞒得过我? “要是四个,吕布就该喊人了!”刘尚眨了眨眼睛,里面尽是戏谑的笑意。 第一百八十章 一人足矣 周瑜失笑,刘尚这么一打岔,原本严肃的场面又是鲜活了前来。孙策笑个不停,拍向史慈的肩膀道:“明日我就去给吕布下战书,我与子义联手退敌!” 太史慈没说话,主动避开了孙策亲密的举动,反而挪动了刘尚身边。 孙策反应也不慢,举起的手突然转了一个方向,搭在了刘尚的肩膀上,很认真的道:“还请子任助我!” “这个嘛…..”刘尚脸色犹豫,看了眼孙策,故作为难的道:“这个却难,武昌信使来报,张绣攻打新野遇到了麻烦,我正打算派子义带兵过去呢。” “这怎么行,没有子义,我如何斗得过吕布?”孙策急了,大声叫道:“不行!主意既然是子任出的,说什么你这次也不能置身事外!” “可是张绣那边也等着很急,他可是出了一千匹战马来着,我总不能失信于人吧!”刘尚一脸的为难,又很是为难的说道:“伯符也知道,南方买马不容易,一千匹战马也不是个小数目!” 孙策与周瑜的脸皮同时抽搐,恨不能一脚把这人给踹出营帐,这时候,就连孙策这个有些粗心的人也品出了里面的言外之意。人家张绣为了求援可是出了一千匹马,你孙策总不好意思让他白干吧? “子任若肯相助,我,”孙策咬着牙想了想,五指一张,“我给你这个数!” “好,就五万人!”刘尚双目放光,脸上顿时就是乐开了花,暗自盘算着该派人往那个县去迁移百姓,五万人啊,交州又可以多开垦一个县了。 “是五千!”孙策脸色发黑,也充分领教了刘尚的大胃口,暗道庐江城中被你搬的连耗子都找不出一只了,要是再给你五万人,整个淮南就成了鬼蜮了。 “五千也成,谁叫我与伯符是朋友,帮助朋友乃是天经地义的!”刘尚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了下来。 “多谢子任援手!”孙策脸红了,为了弥补刚才对刘尚的误会,他很诚挚的道谢。 周瑜也惭愧了,深感自己对刘尚的偏见要不得。 “谢什么,你我知交好友,伯符有困难,我岂能袖手,只是伯符军中可想好了这第三个人人选,毕竟吕布太强,要是第三人太弱,恐怕也极难取胜!”刘尚苦着脸,做思索状。 “这….”孙策愣了愣,煞有介事的板起了指头,也愁眉苦脸的合计看开了,军中的武将本事如何,他可是一清二楚,本来周泰是个好帮手,可惜手受伤了,蒋钦也不错,虽然不如周泰厉害,也可以作为牵制,可惜也受伤了,至于陈武凌操都还差了一截,上去也能拖住吕布,可是拖住有什么用,他需要的打败啊! 周瑜也楞住了,因为他搜遍了脑中,实在找不出一个完好的,能够与孙策合战的武将,不是江东的武将不多,事实上,江东的武将多如牛毛,可是那种顶尖,出了孙策,也就一个周泰勉强的上了,难道再让周泰出战,他摇了摇头。 “怎么,伯符军中人才济济,还没有定下人选吗?”刘尚诧异道,肚子里却是偷笑,别人不清楚,他还不知道那些江东的将领吗,说死了,也就孙策一个算是顶尖,周泰也算半个,其他的,最多是一流而已。 “实不相瞒,我江东虽然武将众多,可是像子义那样的,还真是没有!”孙策都快哭了,空有无数武将,事到临头,他竟然无将可用! “倒是有一人,与某不相上下!”太史慈犹豫了一会,感觉背后被锤的震天响,终于咬了咬牙,说了出来。 “谁?”孙策周瑜异口同声,满脸的惊喜,太史慈是什么人啊,稳重,忠义,那就是人臣的楷模,武将的典范,他说出的话,两人如何不信,只是暗自恼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在军中没有识得! “甘宁甘兴霸!”太史慈胡须抖动,大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天可怜见,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与人合谋干起了敲竹杠的勾当! “可是上次踏水之人?”孙策脸色一变,那个人他太有映像了,能够在水中奔跑,就是他也只能勉强做到。 “没错!”太史慈点点头,再也不肯多说,他怕说多了,会忍不住脸红,一切还是交给主公吧,反正他内行! “子任....”孙策更不好意思了,他并不怀疑太史慈的话,只是这才向刘尚借到了太史慈,他怎么好意思再开口。。 孙策不好意思,周瑜却是大大方方,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甘宁才是刘尚最后的底牌,也是他敲诈的最大的砝码,亏他刚才还惭愧来着,实在是不值!所以周瑜的话语很直接,很坦白,很市侩:“既然刘将军处有此大将,还请借于我们,我们愿意再给一万人作为报酬!” “这是什么话!”刘尚眼睛一竖,满脸正气的道:“伯符的事就是我的事,刚才的五千人足矣!” “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子任恕罪!”周瑜羞红了脸,赶忙赔罪。一边暗自痛骂自己的小心眼。 “呵呵,公瑾却是鲁莽,当罚酒一杯,不过子任既然慷慨,我们也不能小气,我再给你五千人,还请子任不要推脱!” “这怎么行!我既然要五千人,要是再要五千人,那成什么话!”刘尚大声道。 “要的,要的!我们总不能让子任白白出力啊!”孙策一叠声的说道,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化解周瑜的尴尬。 “哎!”孙策盛情拳拳,刘尚顺势下坡,“既然伯符执意要送,我也不好退却,干脆这样,我就意思意思,反正我也只是多派一个人而已,伯符也给我一个人作为回报就行了!” “你想要什么人!”周瑜瞬间就警觉了,因为他又从刘尚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诡异的光芒,几乎下意识的就问道。 “公瑾放心,我也不要百姓,也不要军卒,更不要佳人,你们在俘虏中随便给我一个人就行了,对了,我听说那个纪灵冥顽不灵,我就要他了!”刘尚大手一挥,作出了决定。 “你…”周瑜本来已经红了脸的又是白了下去,这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是生气还是该是大笑了,搞了半天,你刘尚拐弯抹角的尽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孙策也是脸色僵硬,拿着个空酒杯凑到唇边都没有发觉。太史慈终于红了脸,急忙低下头,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窘迫。 “子任真的要纪灵?”孙策还没有从吃惊中回过神来,俊朗的脸上,线条极为的分明,那是脸上的肌肉还没有舒缓 “没错。”刘尚很认真的点头,道:“五千人太多,拿了我不好意思,纪灵一个就够了!” “你哪里不好意思了!”孙策肚子里咆哮,那可是纪灵啊,袁术手下唯一的大将,他孙策拼死拼活,好不容易的捉了个活的,搞了半天早就被这刘扒皮给惦记上了! “咳咳,子任还是换一个吧,纪灵此人死忠袁术,助纣为虐,我们本打算攻破寿春,就把他枭首示众的!”周瑜眼中闪过一抹杀机,表示他所言不虚。 “那正好,我也正想如何给天子一个交代,纪灵分量够,杀了可惜了,我当亲自把他押到许昌去!” “无耻!”周瑜心中大骂,却只能强笑着打了个哈哈 “虚伪!”孙策冷了脸,却是暗自思索了片刻,道:“此事关系重大,子任可否容我们考虑一夜,明早再给你答复!” “这个自然,兴霸要过来,也需要一夜的时间。不过刘备屯驻小沛,我担心,今夜吕布派出的快马,就是去请刘备的!”刘尚把手中的美酒一下子喝干,脸上瞬间就红了个遍,他实在是醉了,歪斜着脚步,一摇三晃的走出了营帐。太史慈急忙上前搀扶, 可快的,外面传来一片杂乱的吆喝声,还有车轮咕噜噜的远去声。 帐中的孙策周瑜却是神情凝重,相顾无言,原本的酒意,早就被刘尚走时的那句话吓醒了,刘备是谁,他们如何不知道,倒不是刘备可怕,但是他手下那两个人,想到这里,孙策的眉头深深的拧成了一个川字,见识了吕布的厉害,那两人会差了多少? “主公,伯符说的对,纪灵死忠袁术,我们就是要来,他也未必会投降我们。”四下无人,太史慈开口说道。 刘尚斜躺在马车上,短短的垫子抵消了马车的颠簸,虽然醉酒,可是他脑子还是清醒的,“我不过赌一赌罢了,即使孙策一个人不出,我也会帮他对付吕布!” “那主公为什么?”太史慈楞住了。好不容易和孙策和解,主公这样做,不是破坏了两家的关系吗 “为什么?”刘尚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马车的顶棚,低声道:“一个人,总要有些弱点,不管是真是假!” 沉默了许久,孙策终于打破了这份死寂,“今日刘尚所为,公瑾以为如何?” “说不准,或可以利诱之!”周瑜的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不过随即他又笑了起来,道:“不管是真是假,看来淮南之地,当为伯符所有!” “可是纪灵?”孙策牙根子砰砰直响。 “以一人换一地,伯符以为孰轻孰重?再说,纪灵会不会投降,那还是个不一定的,要不是我们每天派人强行给他喂食,恐怕此人早死了!”周瑜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也对,刘尚要,那就给他吧!”孙策微微点头,反正纪灵一心求死,他也快失去耐心了,刘尚要接下这个包袱,那就给他吧,只是打败了吕布….. 第一百八十一章 准备 “看好了马匹,等到见过主公,再去捉那吕布!” 刘尚是被这个张狂的声音给吵醒的,而敢在军营中说出这种豪言的,也就只有甘宁了。苦笑了一声,又摸了摸还有些混乱的脑袋,刘尚也不禁暗自感叹古代水酒的后劲够大,他几乎是一沾上床就睡的跟死猪一样, “主公,甘将军求见!还有明汉将军那边一大早派人送了个俘虏过来!”亲卫听到动静,赶忙掀开了帘子,探头探脑的说道。因为是军中没有女眷,他才可能那么大胆。 “俘虏?”刘尚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昨天顺手又敲了孙策一棒子,人家一大早就把人送过来了! “走,快待我去看看那个俘虏!”刘尚满脸喜色,一下子就起来了。“主公还是梳洗一番吧!”那个亲卫急忙说道。 “怎么回事?”刘尚很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人欲言又止,开口骂道:“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当心老子把你踹出去!” “嘿嘿,主公恕罪,只是那个俘虏脏的很,大家伙正在帮他洗澡!”亲卫急忙陪笑道。 “脏的很?还要你们帮着洗澡?”刘尚吓了一大跳,暗道这个孙伯符该不会纪灵给打废了送过来吧,不过想了想他又摇头,孙策光明磊落,岂会做这种事情? “前面带路,对了,若是兴霸不累,叫他也过来!”刘尚心中奇怪,一步就迈出了军营。今日的天气不错,早上的阳光还没有那么的毒辣,毫无污染的大气,夹着一阵莫名的野花香。刘尚的军营,就屯驻在这片野花之上。军营的背后,就是一条细细的河流,弯弯曲曲,扭扭捏捏,舒缓而又快乐的汇入长江之中。 只是进入的溪流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清澈,一团团污黑的脏水还不断的扩散,间或还夹杂着几声咒骂。 “这就是纪灵?”刘尚来到河边,就看到纪灵仿佛一个面团子一般被几个亲卫揉捏着,脸上的胡子几乎已经快要遮住了五官,只有偶尔转动一下的眼珠子才能证明他是个活物! “是的,据押送他来的军卒说,此人一心求死,还是孙将军每天逼着人给他喂饭,又在饭里下了药,他才能活到现在。”有知情的亲卫细细说道。 “真乃义士!”刘尚肃然起敬,虽然现在纪灵虚弱的一个三岁的孩童都能够把他撂倒,可是刘尚却感觉面前这人的高大,袁术那家伙做人还不算太失败嘛! “主公!”就在刘尚感慨的时候,一个雄浑的声音由远而近。甘宁腿长步大,三两步就走到刘尚身边,俯身就要施礼。 “几天不见,兴霸客气了!”刘尚拉住甘宁,不让他下拜。 “呵呵!”甘宁拜不下去,只能换上自认最和善的笑容,道;“非我客气,实乃主公威仪震天,宁不敢不拜!” “好了好了!”刘尚摆摆手,指了指纪灵道:“此乃纪灵,兴霸也见见。” “此人怎会如此?”甘宁可是清楚记得合肥关上的纪灵是如何的威风赫赫,如何的悍不畏死,而眼前这人,活脱脱就是一个等死的乞丐模样,差距有如天地。 “哎!”刘尚叹息,蹲到纪灵跟前,和声道:“纪将军,到寿春了!” “寿春?”这两个字仿佛有着什么魔力一般,纪灵原本黯淡阿眼睛竟然神奇的一转,有了那么一丝光彩,“主公可还安好?” “暂时没事,过几天就说不准了!纪将军忠义固然可敬,可是袁公路叛国自立,罪大恶极,将军何必明珠暗投?”刘尚试着劝道。 纪灵不答。眸子中的神采又是开始黯淡。 “主公可是要收服此人!”甘宁也在身边,丝毫不怕纪灵会听见,直接问道。 “没错,可惜此人一心求死!”看到纪灵这个样子,刘尚也打消了继续劝说的念头,暗道怪不得孙策那么干脆,原来是没辙了,照纪灵这个样子,恐怕就是袁术死了,想要招降也是够呛,说起来,他还是亏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甘宁笑了笑,“君择将,将亦择君!纪将军如此忠义,想必只要是袁术的命令,即使刀山火海,他也必然不辞,主公若能令的袁公路下令,亲自命令此人从此效忠主公,我倒要看看,纪将军该当如何!” “无耻之徒,我主岂会下此等命令!”旁边的纪灵一听,眼睛顿时就瞪的溜圆,他伸出虚弱的手指,满脸的胡须都是气得乱抖,随即,眼睛一番,竟然气晕了过去。 “这个办法不错!”刘尚摸着下巴,十分惊奇的看了甘宁一眼,嘿嘿问道:“平日只知兴霸勇猛,没想到兴霸谋略也是不差!” 甘宁苦笑一声,指了指自己道:“主公就别损我了,我也是看书中有什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才灵机一动想到的,不过是纸上谈兵,这样的事,袁公路怎么可以答应!” “那可未必!”刘尚拍了拍脑袋,暗怪自己脑子不灵光,既然都能从孙策这头老虎口中拔牙,难道还不能从袁术那座金山上割肉?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收了人家的好处,总是要事情办好才是,这一点,堂堂辅国将军还是需要做个榜样的!先命人把纪灵压下去将养起来,随后,刘尚就带着甘宁太史慈二人一起出了军营。 这时候,孙策的军营到处都忙的热火朝天,今天不单单是甘宁带兵过来了,而且孙策屯驻在合肥的人马全部赶了过来。合肥城中不过数百个老弱把门而已。 同样的,吕布那边的军卒也是忙碌不堪,经过一晚上的急行军,高顺的步卒也赶了上来,开始紧张的修筑工事,只是吕布那边的人数加起来,还没有孙策这边援兵闹出的动静大,这不禁让横行惯了的吕布颇为的嫉妒!他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拼命的派探马,催促刘备的兵马赶来。 “主公,袁术的使者求见!”就在吕布抱着膀子,看着对面忙忙碌碌的孙刘联军的时候,张辽神神秘秘的走了过来。 “拉出去砍了!”吕布眉头也不眨,事到如今,他跟袁术还有什么好说的,好在他的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没有急着送过来。 “啊?”张辽愣住了,还是抱了抱拳,亲自操刀,准备结果了那个使者。 “主公不可!”就在这时,陈宫刚好赶了过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好悬没把他气死,这些年他都有些后悔跟着吕布了,要不是怕人耻笑,他早就另投他人了。 “哦,公台有何高见?”老实说,吕布并不是太喜欢陈宫,他从来说一不二,也只有这个陈宫,老是要唱反调。 “主公看对面军卒若何?”陈宫指了指对面的忙碌的军卒,“光是刘尚孙策带来的人马就是已经赶上了我们的大军总和,我军远道而来,辎重太少,既然袁公路派使者过来,何不、虚与委蛇,令他出些钱粮,再翻脸不迟!” “对啊!”吕布眼睛一亮,钱粮,。钱粮,他屡次兵败,不就是缺兵少粮吗,袁公路肥的流油,还是敲上一笔再说! 想到这里,吕布吩咐人继续监视对面的动静,自己则是带着陈宫,开始往军营里赶去。 现在寿春周围,几乎就是透明的,袁术的使者一出城,刘尚孙策就收到了消息。只不过孙策是在营中,刘尚是在路上, “快去对面,把刘子任请来!”称呼刘尚官衔,那是打死孙策也不乐意的,而要刘尚称呼孙策将军,那也是不可能的,两个人干脆都是以表字称呼! “不用来,我已经来了!”刘尚早就到了孙军营中,大家也认识他,亲卫也不阻拦,刘尚三人很顺利的就走了进来。也是孙策艺高人胆大,要是他是手无缚鸡之力,那就另当别论了。 “子任来的巧!”听到刘尚的声音,孙策急忙迎了出来。两人在公事上或者相互算计,可是私交上,两个人反倒是极为的融洽, 所以刘尚也不客气,拉着孙策,两个人联袂走进军帐,分宾主落坐,这时候,周瑜也赶了过来,他的前面还有一个中年的男子,四十余岁,一脸的古板,可是眉毛眼角,又颇为的喜气,让人看着可亲。这就是张昭了,因为了合肥不驻兵,他也没什么事,权当过来做个谋士。 “这位想必就是甘兴霸了!”刘尚打量张昭,周瑜也盯着甘宁再看。虽然现在的甘宁穿着便服,可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强悍体魄,还是令的周瑜忍不住暗暗赞叹。同时心中也是惋惜,这样的人近在咫尺,他们竟然错过了。 一行人坐定,孙策眼神瞬间就蹦出了一团火星,大声道:“既然人来齐了,我们也别客套!如今吕布不断增兵,现在又和袁术勾勾搭搭,若是不挫他的锐气,他还以为我们南方无人!子任,身边这位,可是锦帆大将甘宁甘兴霸!” “大将实不敢当,在下正是甘宁!”甘宁越众而出,脚步却是不停,也不见他上身摇动,竟然退了三步。 而原本说话孙策,却是突然间窜到了甘宁刚开始站着的地方,五指虚抓,只要甘宁慢上一步,就有可能被孙策当众提起,那脸可就丢得大了! “真好汉也!”孙策收回了手,已经不用在试探了,在他的突然袭击下,即使周泰都会应对狼狈,而甘宁却是不动声色间翩然后退,其武艺就是不如太史慈,也差不了多少了! “伯符还满意否?送给吕布的战书,可写好了吗?”刘尚笑了笑,甘宁越强,他的脸上也是越有光彩。 “已经写好,既然兴霸已经;来了,我这就派人下战书,决战就定在明日!”孙策脸色潮红,两只手也是微微的颤抖,哪怕是群殴,他也要打败那个人! 刘尚微微一笑,手中的拳头却是捏的紧紧的,“吕布么,老子不能打,手下能打也是本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可敢一战 杨弘神色郁郁,看着吕布营中进进出出的士卒,心中忧愁长叹。这里可是寿春啊,城中空有四万兵马,尽然任由敌军屯驻在城外! “使者大人,主公有请!”一个小卒小跑着奔了过来,微微的弯下腰,对杨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哼!”杨弘鼻子一歪,脸色顿时就黑了几分,竟然让一个小卒过来迎接他,这个吕布也太狂妄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杨弘此来可是带着袁术的希望的,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尽管被落了脸面,杨弘自己不肯失了身份,他矜持的微微点头,那架势,就是惯于逢迎的人精也是颇难察觉。随即,才迈着四方的步子,端端正正往吕布的营帐走去。那个小卒紧巴巴的跟着,只是吧嗒着嘴。 “来人止步!”就在杨弘快要走到中军的时候,一排士卒拦住了他,一个肥脸的都伯迎了上来,笑眯着眼睛,当场就是唱了好大一肥诺,温声道:“先生且慢,我主正在卸甲,还请先生稍待片刻,且入东面的小营暂歇。来人,保护先生!” “诺!”后面的士卒成横队上前一步,说的是保护,可是一个个都是手按着剑柄,眼睛瞪的仿佛一团炭火一般。 “岂有此理!”杨弘鼻子都气歪了,大步就要推开这些人,闯进吕布的营帐中去,因为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挡,他亲眼看到一个孙策军打扮的士卒被人笑脸迎了上去! “呵呵,先生,还请稍侯片刻!来,在下为你引路!”都伯说得客气,脸上的笑意儿已经没有了,很是藐视的看了一眼杨弘,下嘴唇往左边歪了歪,“请吧!” 杨弘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把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现在寿春岌岌可危,可不是他能够摆谱的时候了,他甩了甩袖子,把双手背负到身后,心中却是暗暗的着急,这个时候,孙策为什么要派使者? 帅帐之中,吕布面如锅底,牙槽中不断发出吱吱的脆响,他的手中捏着一团纸,从皱巴巴的缝隙中依稀可以判断那是一封信。而孙策派来的使者,这时候已经是双股打颤,开始为自己的命运祈祷了。 “碰!”一声巨大的响声从帅帐中传了出去,当时就惊得外面的亲卫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几个性子暴躁的,甚至还拔出了刀剑!而那个孙策的使者,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呆立在一旁。 “碰!”第二声爆响,吕布面前结实的几案吱呀一声,终于走完了它最后一段路程,变成极快碎木板。 亲卫缩了缩脖子,看了看吕布,又看了看在坐的众将,悄悄的退了出去。 “呼!呼!呼!”吕布大口喘着粗气,再一次恶狠狠的盯着那封挑战信,恨不能把些这信的人从中揪出来。 其实这信本来也没什么,既然与刘尚商量好了,孙策也觉得可行,也就命张昭细细的写了一封书信。投给了吕布。张昭是什么人,其下笔能够差了,自然是花团锦簇,礼数十足,偏偏这信被刘尚要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大呼拿笔来,在后面添了这么一段。 “尚常听闻刘关张与温侯大战与虎牢关之下,每思及此,常常叹息,若当日我与伯符俱在,岂能容温侯逃命耶?唯生擒耳!幸老天垂怜,令尚复于阁下相遇,明日亦当出三人与温侯酣斗,阁下可有胆乎?” 虎牢关一战,成就的可不止是吕布的威名,还有关张的胆气,那可是踩着他吕布的鼻子爬上去,吕布心中怎么会没有疙瘩,事情过了这么久,本来吕布都快忘了,现在又被刘尚被当面上眼药,就是佛也有火,更何况吕布这样的火爆脾气,当即转了头,盯着那个面如土色的使者,大叫道:“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将军饶命啊!”生死关头,那使者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扯开了嗓子,大声的惨叫起来,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陈宫当即劝道:“主公息怒,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们这样做,恐怕让孙刘耻笑!” “纵使不杀,也当打个半死!“吕布有火没处发,怎肯轻放过了这人,一声令下,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卫一拥而上,扯了使者出去,几棒子下去,那人还能挣扎,十几棍子过去,已经一动不动,进气多,出气少,吕布又写了回书,丢在使者身上,才命人拖了出去,丢会孙策营中。 这边的动静,杨弘可是一直看着呢,看到孙策使者被打了出去,心中不由窃喜,急忙整理好衣冠,摆出一副笑脸。静等着吕布接见。 但是吕布并没有立刻接见的意思,若是孙刘的援军没来,吕布说不定还会立刻接见,现在对面大军云集,吕布却要考虑一下了,当即打发走了众将,只留下陈宫,沉声问道:两小儿势大,这个杨弘,我见还是不见!“ “不可见!”陈宫脱口而出,脸上闪过一抹忧色,道:“袁术叛逆之人,人所共诛,现今刘尚孙策兵多,之所以不主动进攻,就是摸不清我们的态度,害怕逼得过紧,我们于袁术联合!再说,袁术困守孤城,寿春附近,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孙策刘尚?要是主公接见了杨弘,恐怕两人会立刻对我们用兵!” “就是他们十万兵马,我又何惧!”吕布傲然一笑,他成名多年,什么恶仗没有打过,对刘尚与孙策,最多的愤怒,而不是忌惮! “可是我军兵少,粮缺,小沛还有刘备!”陈宫眼皮都不抬,好不容易有个栖身之地,要他再跟着吕布流浪,心中还真不愿意。 “刘玄德!”吕布捋着胡须,沉思了好一会,才看着陈宫道:“那这个杨弘,我该怎么办才好?” 陈宫微微一笑,“偷偷的见,示之以好,令袁术暗中接济我们粮草,明面上,主公却要跟他划清界限!” “那就这样,公台你去接见这个杨弘,让袁公路吐出点好处,那么多粮草,总不能都藏起来,留着养老鼠!”吕布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刘尚的几句话弄的烟消云散,现在是听到使者就头痛,索性的提了方天画戟,对张辽道:“文远陪我练武,其余人各自回营,明日随我饱饮敌血!” “诺!”在坐众将热血沸腾,但是并不是人人都出去了,还是有一些没有职事的武将不肯走,目光热切的看着吕布,能够亲自观看温侯演武,那可是极为难得的,怎么能错过了。 吕布揣知其意,哈哈大笑,看着众人都是磨磨蹭蹭,大手一挥,道:“这样吧,我们就在选了开阔处,大家一起比斗一番!” “得令!”众将轰然答应,一个个动作顿时麻利非常,数十名将校眉开眼笑,簇拥着吕布一起出了营帐,至于陈宫,则是拐了一拐,去接见杨弘。 “喝啊!”“吼!吼!” 吕布在练武,孙策军营之中也是酣战正浓。毕竟要同吕布决斗,无论是已经领教过吕布武艺的孙策太史慈,还是刚刚才来的甘宁,都是神情严肃,开始战前的磨合。这时候,三人就是持了木棍,成品字形站立,接受四面八方各种刁钻的进攻。 周泰,蒋钦带伤上阵,主攻孙策正面,陈武凌操养精蓄锐,与甘宁太史慈放对,又有其余小将若干,或者挺戟,或者持槊,围成一个打圈子,不断的往三人身上招呼。 现在是孙策主攻,虽然没有霸王枪,可是手里的棍子也是快的没影,只听到呜呜的劲风声搅起大片的沙尘,杀的众人节节败退。不远处,无数的士卒围在一起,不断的大声交好,又吼又叫! “吼!吼!吼!”就在孙策这边杀的热闹,对面的吕布军营突然战鼓齐鸣,喊杀惊天动地,虽然人数不多,可是那嗓子仿佛穿越了九天,隔着数千米,新建的前锋营地内,无数的士卒扯开了嗓子大声的嘶吼,声势一点也不比孙策这边要差。 “看来吕布答应了!”刘尚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仔细的听着对面的喧闹,“只是吕布的火气很大啊!” “被你那样子奚落,就是泥人都要出火!”周瑜死死的盯着刘尚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什么。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刘尚能够寻出刘尚隐藏的哪怕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 “激将嘛,手段总要激烈一点!”刘尚洋洋得意,脸都没有红一下,比起上次痛骂士燮来,对于吕布,他自认为已经很客气了。 “果然是厚脸皮!”周瑜有些挫败,暗道回去了一定就要在墙上挂上一副制怒的条幅,时刻提醒自己,刘尚的激将手段,他可是充分的领教了。他可不想哪一天,被刘尚气的半死。 “痛快,再来,这次是兴霸主攻!”校场上,孙策三人大呼大叫,战的酣畅淋漓。这人也是要讲缘分的,本来众人还有些担心,甘宁与孙策不熟悉,可能还需要磨合,可是看看现在这三人,已经开始凑一块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恶斗上 “呜呜呜….” “轰隆隆…..” 悠扬号角声打破了清晨的平静,刘尚一方,一万甲士踏着沉重的步伐,组成若干个方阵,缓缓的向前推进。 “布阵,兔崽子们,都打起精神来!布阵!”孙策一方,周泰蒋钦等人扯着嗓子,痛骂着士卒的拖沓,这同样的时辰,旁边的刘尚的大军已经出动,自己的兵马还在集结,这面子上怎么好看! 、“公瑾以为如何?”孙策并没有归罪自己的手下动作慢,事实上,他的兵卒依然精锐,行动依然那么迅猛,只是,刘尚的集结的太快了。 “精锐之师!”周瑜第一次有一种恐惧,兵多不可怕,可怕的是抱成一团的兵士。一个武将在勇猛,人力也是有限的,只有严整的军阵,精悍的士卒,才是战斗获胜的保障。以前的他一直以为刘尚处处走狗屎运,可是近距离看到刘尚这些军卒,他的心中也是莫名的震动。 “伯符,昨夜睡得可好,今日一战,可全看你的了!”刘尚骑着一匹黑马,飞速奔了过来,只是那黑马神情委屈,身上还多了几个同伴的马蹄印。 “呵呵,子任就放心的看着,今日我们定能获胜!”孙策也迎了过去,就在马上同刘尚见礼。有苦笑一声,道:“军卒拖沓,还请子任自便,我等会再来相陪!” “军情重要,伯符尽管前去!”刘尚脸上带笑,心中也猜到了孙策的意思,这是不服输了,想要亲自排兵布阵。 、“驾!”孙策再度抱拳,留下周瑜陪着刘尚,自己策马飞奔,往士卒中跑去,不多一会,无数的旗帜晃动的更加的频繁,更加的招展,大批的士卒在孙策一连窜的口令下往来穿梭,高举不同旗帜的传令官纵横奔驰,不过一会,孙策的大军也集结完毕,组成各种阵型,缓缓的往前压上。恰好与刘尚的军队并排,仿佛两柄出鞘的利剑。 “陷阵营,随我来!”高顺板着脸,冷着眼,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大军,黑压压,光闪闪,占据了一大片空地,就是想要绕到侧翼,那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更何况,饶不饶的过去,那还是两说。 虽然刘尚孙策都没有带多少骑兵过来,可是两个人的骑兵加起来,也约莫有了两千之数,即使不能够同吕布正面抗衡,可是牵制一下,防止对方的骑兵突阵还是可以办到的。尤其是。尤其是孙策军中,大量的弓弩夹杂其中,就是吕布要用骑兵冲阵,也要掂量一番。 “兄弟们,告诉我,我们是什么!” 吕布不甘示弱,策马走到最前头,大声的嘶吼道。 “虎狼!虎狼!”刷的一下,数千骑兵同声高呼,举起各自手中的武器。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胯下的战马也是兴奋起来,迈开蹄子,不断的在原地腾跃,要不是马上的骑士扯着缰绳,它们已经奔驰了起来,即使如此,伴随着骑士们震天的怒吼,那些战马还是忍不住咆哮着往前走步,在大地上溅起了一片尘土。 “冲陈破阵,奋勇争先!好一个吕奉先!”很难得的,袁术也带着百官立在城头,抬眼张望着远处的战斗, “若是能够趁此三方大战之时出兵偷袭,或许我们还可大胜!”杨弘满脸兴奋,虽然昨天没有见着吕布,但是陈宫可是明确表示了,今日就帮助袁术大战孙刘,他初始还以为陈宫乱许诺,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吕布军中,陈宫笑歪了嘴,连声催促着留守的士卒把一袋袋粮食搬回营中,他从来不欣赏吕布的做派,可是昨天吕布打那个使者打的太对了,不然今日如何能够令的袁术吐出这么多大米。 “杨卿,吕布真愿意帮助我们?”袁术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总觉得,吕布答应的太过干脆了,不过是一万斛大米而已,就值得吕布下令全军出动,跟刘尚孙策拼命了吗?要是那样,这个价码也太廉价了,廉价到他甚至愿意用一百万斛粮食换取吕布的投靠。但是那可能吗? “不管真假,起码他们三方是打起了,寿春也暂时无事了!”杨弘愣了一下,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本初那边呢,还没有回信吗?”袁术又问道。 “估计还要等几天!”杨弘脸色又是一黑,所谓墙倒众人推,他可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 袁术也体会到了,他握了握拳头,狠狠的盯着外面的大军,大声道:“传我令,命羽林军准备,一旦三方混战开了,大家当随我出城杀敌!” “诺!”城上的武官大声的答应,只是语气中多少有那么一点色厉内荏。之所以大声的吼叫,不过是壮壮胆子而已。 “一群废物!若是纪灵还在!”手下如此怯懦,袁术勃然大怒,恨不能把这些人一个个丢下城去平日里夸得自己天下无敌,一旦打了败仗,竟然就吓破了胆子! “陛下快看,那是吕布!”一个内侍有些兴奋,也是为了转移袁术的注意力,手指着远处的军阵,大声的叫道。 今日吕布格外的不同,全身上下都充盈着澎湃的战意,金黄的甲胄极为的耀眼,任何人第一眼看见的总是他。 赤兔马明显经过了精心的梳洗,一身皮毛油光水滑,在清晨的薄雾中,仿佛一道跳跃的火苗。初生的朝阳下,一黄一红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好似一个一般。 “咴儿!咴儿!”嘹亮的马蹄声高亢直入云霄,赤兔马人立而起,就那么有后肢站立着,仰天长鸣。 “嘿儿!嘿儿!”赤兔马的身后。成群结队的战马随之呼应,滚滚巨浪,在旷野里狂暴的翻腾,汹涌,撞在城墙上,撞在军阵中,一直刺入人的心脏。 孙策军中的许多士卒顿时就变了脸色。紧握的武器的手背也是微微的颤动了起来。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骑兵,可是这样子凶悍的骑兵大队,他们却是生平仅见。 “吼!吼!吼!”步卒们不甘示弱,见到敌兵队形骚动,索性高举了武器,大声的咆哮起来,更有甚者,干脆敞开了胸襟,露出疤痕满布的上身! 孙策军中更加的骚动了,许多人下意识的就要后退,可是他们的后面,一排排士卒紧密的站立,如何退得了? “碰!碰!碰!” 就在这些新兵蛋,子或者降卒神情恍惚,心生惬意的时候,刘尚一方,无数军卒拿起武器,用力的敲击着自己的盾牌。 “轰!轰!轰!”排成方阵的长矛手也举起长矛,用力的跺着地面,微微的晨风吹过,从他们的脚面卷起了淡淡的尘土。 “这就是定难军?”高顺眼神冷漠,死死的盯着刘尚的军阵,眸子的伸出,仿佛凝结着一把冰冷的刀子。 “没错,就是他们!”一个校尉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脖子,样子格外的可怕,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刀疤就会不自觉的蠕动。 “我们不可弱了声势!”孙策恼怒的看了一眼骚动的降兵,很干脆的挥动了令旗,让他们退到后面去。 “呜呜呜…”悠扬的号角声响起,声音连续不断,带领降兵的将领羞红了脸,拿起鞭子,驱赶着自己的部曲从两侧退往后面。他们大多都是各处的降将,本来主动请求先锋位置是想立功的,无奈手下实在不争气。 “诸军上前!”孙策霸王枪朝前一指,他的身后,真正的百战精兵一言不发,快步上前,填补了降兵留下的位置。虽然对面的吼叫依然不断,可是这些人连眼角都没有眨一下。 “皆是百战精兵啊!”城楼之上,袁术眼神一缩,他也是武将出身,虽然打仗不行,可是眼力却有,一看到城外的架势,他又开始有些犹豫了,孙策并没有派出所有的军队,要是趁着他不在寿春,孙策派兵袭城可就惨了。他可不认为没了他坐镇,手下这帮子没骨气的武将能够守得住城池。 “陛下,快看,温侯出战了!”杨弘眼神好,神情兴奋的指着远处拿到金黄色的身影。 看着敌军排阵完毕,吕布面无表情,方天画戟微微往前一指,赤兔马放开蹄子,飞也似的冲到的两军阵前。 “吕布在此,敌将速速受死!”吕布憋了一天,肚子里的火气化作了一声怒吼,刺客倾泻而出,好似天崩地裂一般,就是隔着城墙,城上的人都感觉耳膜刺痛更不要说直面他声浪袭击的孙刘联军了。 所有的士卒齐齐变色,只有吕布的军卒例外。他们放肆的嘶吼,用力的捶打着胸膛,敲击着盾牌,状如疯狂。就连那些战马,也大多放声的咆哮,四个蹄子急促的往前面迈,却被马上的骑士死死的扯住。 “吕奉先,休得逞能!孙策来也!”孙策骑乌骓马,扛着霸王枪,见到吕布发威怡然不惧,一双眼睛好似山中的猛虎,凛冽的杀气铺天盖地! “太史慈在此,吕布受死!”定难军两边一分,太史慈骑着追风,提着点钢枪如飞而出,仿佛一道闪电,瞬间来到孙策身边,两个人并在一起,两般兵器齐齐举起,对着吕布就刺! 第一百八十四章 恶斗下 “小儿找死!”吕布彻底的愤怒了,赤兔马仿佛一团烈火,极为霸道的撞了上去,马背上,吕布画戟快似闪电,整个军阵都能够听见那种武器划破空气所产生的摩擦声。 这时候,不仅仅是军卒变色了,就是吕布一方的张辽高顺也顿时失色,这样的温侯,这样的气势,让他们感觉仿佛又回到在并州笑傲草原,马踏异族的岁月。 “啊!”吕布装若疯狂,他是打定了主意,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杀掉一个人,画戟再也没有以前的花哨,一招一式,都是山崩地裂,戟来戟往,好似烈日横空。 “我上!”孙策斗志高昂,霸王枪毫不示弱,只是一个简单刺杀动作,可是行云流水,潇洒从容。 “我来!”太史慈仗着马快,手中好像有一条白浪在翻腾,又好像一条蛟龙在腾跃,三个人,老对手,彼此一上来就是以命相搏! “第三人何在,还不出来受死!”吕布笑容狰狞,画戟舞动,周身都是绚丽的戟影,交手十余合,他却开始防守,并没有急于进攻。 “第三人若出,就要取你首级!”孙策眼睛通红,手中的霸王枪又快又急,观战的人群只能看到无数的手臂再动,刺出,抽回,再刺出,却分不清哪一道才是真的。 “哈哈哈….”吕布仰天长笑,奋力一戟,逼退孙策的进攻,马头一拨,让过太史慈的长枪,随后嗜血的舔了舔的嘴唇,空余的左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厉声道:“吕布人头在此,谁敢取之!” “谁敢取之!”声音悠长连绵,三军震动! “我敢取之!”刘尚军中,已经看过了吕布出招甘宁纵马提戟,怒吼而出,月牙戟芽刃森森,直接对着吕布的脖子。 “卑鄙小人!主公莫慌,我来助阵!”张辽大怒,虽然他知道吕布接下了挑战,可是却不知道是三打一,这时候见了,心中如何不怒,尤其是身边还有两个人看着。 那两人,一个大耳垂肩,一个红脸长须,虽然没有穿着铠甲,可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却是不容忽视。 “文远退下!此三人只能死在我的戟下!”吕布怒吼连连,赤兔马突然加速,画戟横扫,逼迫的孙策与太史慈同时退步,他却趁机一冲而过,打算先解决了甘宁再说。打死他都不信,孙刘军中真有那么多猛将。 可是吕布注定要失望了,甘宁看到吕布向自己冲来,不惊反喜,一声虎吼,手中月牙戟对着赤兔马的脖子招呼了过去。 “卑鄙!”吕布更怒暗道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公就有什么样的手下,他急忙把刺出的画戟从下往上,撩向了甘宁的大戟。 “碰!” 两戟相撞,稳稳的定在一起。甘宁眼神惊讶,他从上往下,借住,马力的加持,十层力气可以当作十二层用,吕布由下往上,可以说是很吃亏的,现在两人竟然平的不相上下,这要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办到? “开!”吕布神情冷漠,一声大喝,就在甘宁惊讶之中,原本停顿的画戟上突然又是涌上了一股子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把甘宁的大戟挑了起来,抛向空中。 “喝呀!”甘宁涨红了脸,手中青筋在怒出,就在月牙戟要被挑飞的刹那被硬跩了回去。这时候,两人才擦身而过,彼此都是出了一声冷汗。 甘宁是吓的,他没有想到,世上还有人比他力气还大。吕布是惊得,他没有想到,刘尚军中还有如此猛将,几乎与太史慈等人不相上下。这时候,一股危机蓦然袭上脑海,吕布想也不想,反身一戟,恰好挡住太史慈从背后刺来长枪。 这一枪悄无声息。却又力道十足,甘宁也回过了神,拍马舞戟,与赶来的孙策一起左右夹攻。 “来得好!”吕布面临恶战,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赤兔马闪电般回转了身体。带着吕布再次扑了上去。 “叮叮叮!”一连串兵刃的撞击声此起彼伏,战场中,喊杀声连成一片,间断而又急促。吕布酣斗三人,画戟如飞,三人合战吕布,枪戟连绵,观战的将士人人心惊胆战,擂鼓的举不起鼓棒,摇旗的拿不稳旗杆,无数人屏息凝神,寂静无声的盯着场中的激烈的厮杀。 吕布军中,原本负手而立,红脸长须的大汉脸色已经变了,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酣斗的四人,不肯放过了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二弟可是看出了什么,吕奉先能胜么?”方面大耳之人温声问道,语气中还有着一丝担心。 “恐怕吕布有难!”红脸人犹豫了一番,还是如实说道。 “那白马钢枪之人,似乎是北海所见的那位义士!”大耳人语气幽幽,说不出的失落还有无奈。 “确是那人无疑!”红脸人回了一句,随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认真的观看场中的四个人。 吕布的战意已经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画戟已经不是他的兵器,而是他的手臂,赤兔马也不是战马,而是他的双脚,吕布就像一个巨人,昂然的站立在天地之间,任由无数的攻击袭击而来。 “此人厉害,我们也无须再保存实力!十招定胜负!”太史慈怒吼一声,手中钢枪点刺,逼得吕布放弃了进攻,急忙回防,随后,他再不防守,一味的猛打猛攻,钢枪都成了一条虚影。 “好!十招定生死!”孙策已经打疯了,他的头盔被吕布的画戟扫落,可是孙策非但没有沮丧,反而更加的勇猛,更有的凶悍,这一刻,他才真的犹如霸王临世,一枪刺出,风云变色。 “一招足够,何须十合?”甘宁嗔目爆吼,大片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进眼眶,可是他擦也不擦,大戟仿佛残月当空,凄凉而又瑰丽。 吕布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三个人,无论那一个都不是他轻易能够取胜的,更何况是三人夹攻,三个人又是那么的默契,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虎牢关,在那里,也是三个人,他败了!难道今日,他真的还要再败一次吗? “不!我吕布是不败的!”滚滚的声浪之中,吕布的画戟挥动,在空气中划出各种玄奥的轨迹,这一刻,大戟如画,在虚无中勾勒出一张真实的画卷,赤兔马汗水嘀嗒,就是那画卷中的天外细雨,马背上人影伟岸,。就是那画卷中擎天之柱。 “温侯!温侯!温侯!” “虎狼!虎狼!虎狼!” “吼!吼啊…..” 吕布军中所有的军卒,无论是徐州兵还是并州兵,无论是小兵还是民夫,无论是张辽还有关羽,无论是寿春城中还是寿春城外,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的嘶声的怒吼,仿佛要把嗓子喊破,把耳膜击穿。 “这个吕布,还真是强啊。”刘尚苦笑一声,看了眼身边已经紧张的握住拳头周瑜,叹了口气道:“公瑾准备吧,十合一过,无论他们打成什么样子,我们都全军出击!” “现在就压上!”周瑜脸色潮红,兴奋的抽出腰中的宝剑,大声的嘶吼道:“全军听令,冲锋!” “杀啊!”无尽的人流欢呼雀跃,举着兵刃,、呐喊着从两人的身边冲过,他们咆哮,他们怒吼,他们已经兴奋的恨不能立刻杀死眼前的敌人, “温侯!温侯!”无数的军卒高呼着,热血沸腾的发起了冲击。他们眼神狂热,虽然人数少,可是体内的血性一点也不比孙刘联军要差。 战阵之中,吕布头盔歪斜,倒拖着画戟往本阵疾走,太史慈孙策三人却没有追赶,不是他们不敢,而是不能,就在刘尚周瑜下令的那会,战阵之中,四个人的交锋已经分出了胜负,四个人都没有防守,而是全力的进攻,结果不用说,两败俱伤,只不过吕布伤的要重一些,三人伤的轻一些而已。周瑜就是看到孙策负伤了,才急忙下令突击,要救回孙策。而吕布那方同样如此。 “主公,天赐良机,若是我们此刻出兵,与吕布夹击刘尚孙策,当能大胜之!”杨弘彻底激动了,大声的对袁术谏道。 “很好,谁可领兵,出城杀敌!”袁术也激动了,大好的机会啊,他豁然回头,看着周围的军将,眼中有着希冀的光芒。、 但是他眼中的希冀很快就消散了,所有的将领都低着头,默不作声。、他们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手中那些兵,不过是拿起武器的农夫而已,守守城还行,出城跟外面那些凶悍的士卒野战,那不是找死吗? “还请陛下亲领羽林军出战,以激励士气!”杨弘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大声的谏言道。 “这个….”袁术也犹豫了,看了一眼城外喊杀震天的战场,他迟疑了一下,才道:“派人打探打探,孙策别的兵马去了哪里,还有刘尚的营中也要派人打探,打探清楚了,我们再做决定!” “陛下!”杨弘嘶哑了嗓子,这可是战事啊,时机稍纵即逝,再他看来,哪怕不能打败,就是小胜一场,也足以鼓舞城中的士气! “传令,羽林军在城中结集!”袁术咬了咬牙,掏出了怀中的兵符,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速之客 “杀!杀!杀!” 战场上没有了吕布,太史慈等人彻底放开了手脚,他们就仿佛一把尖刀,蛮横的冲击着敌军的阵型,把它们冲击的摇摇欲坠,在吕布大军的身上狠狠的撕裂开一道道伤口。 “张辽在此,挡我者死!”张辽浑身浴血,一刀把冲过来的敌兵砍成两段,震慑的周围的敌兵不敢轻进。 “这边有个大官!大家快来!”但是并不是人人都被镇住了,张辽的表现顿时吸引了一群定难军的士卒,他们大呼小叫,神情兴奋的扑了过来,全身的铠甲可以给他们提供极大的保护,并不是孙策那边的降兵可以比拟的。 “挡我者死!”张辽怒气勃发,策马舞刀,毫不畏惧的撞了过去,沿途之上,一个来不及躲避的小兵惨叫着又被砍成了两截。 “真的是大鱼,快让开,快让开,这人是我们的!”更多的定难军士卒闻声而来,一边推搡着身边的友军,一边拼命的往前面挤压。 “结阵,围住那人!”一群群长矛手成半弧形,舍弃了对手,纷纷往张辽这边冲来,一排排矛尖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这群疯子!”张辽这一次再也不报自己的字号了,咬着舌头,飞快从缺口中退了回去,回到自己的骑兵大队之中,随后打马飞奔,绕过了刘尚这边,往孙策的后军杀去,哪里最多的就是降卒,很容易突破。 “敌将何在,出来一战!”孙策的正巧与高顺遇上了,可是陷阵营人数虽然少,却是极为的强悍,死伤无数,逼得孙策不得不出来邀战。 “孙将军要战,先要打败我的士卒!”高顺冷言冷语,被陷阵营严密的保护在中心。 “看箭!”孙策早就偷偷的取了弓箭,听到敌将出声,顺着声音的方向就是一箭。 “碰!”一排盾墙,层层叠叠,弓箭射飞了,高顺又不见了踪影。陷阵营缓缓后退,掩护着己方溃败的军卒。 “当当当!” 没了吕布的徐州并依然悍勇,。但是明显挡不住凶悍的联军士卒,吕布看不是事,很干脆的鸣金收兵。 听到对面鸣金,刘尚微微一笑,忙下令定难军停止进攻,开始后退。孙策有心追击,可是张辽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骑着马奔着刘尚而来。 “眼看就要大胜,子任为何收兵?” “形势所迫啊!”刘尚无奈的摊了摊手,指了指撤退的徐州兵道:“伯符难道没有看到那面旗帜吗?” “什么旗帜?”孙策瞪着双眼睛,手搭凉棚,向刘尚刚才指着的方向望去。“小沛刘?” “是的,就是小沛刘!”刘尚笑着回应。一边饶有兴趣的注意孙策的脸色 果然,孙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语气中有着一抹凝重,“看来吕布对寿春的野心不小,连刘备都请过来。” “这只是表象!”周瑜策马来到孙策身边,仔细的看了眼孙策,发现他依然是龙精虎猛,脸上才露出微笑。 “虽是表象,可是吕布与刘备联合却是可以肯定!”孙策被周瑜一提,显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心中的沉重并没有减轻。 “这事容易,刘玄德过来,不过是迫不得已,只需略施小计,当可令其与吕布离心!”刘尚胸有成竹。 “哦,子任有何妙计?”周瑜急忙问道。同时心中也是有种隐忧,寿春越早攻陷越好,要是在拖延,天知道还有多少人被扯进来,这牵扯的人越多,那件事就越麻烦啊。 孙策也想到了这点,眼睛中有着一丝忧虑。 “妙计不敢当,也就是请刘玄德过来喝喝酒罢了。正好我们缺一个与吕布和谈的人,我看刘玄德倒是个还人选。” “子任说笑了。”孙策呵呵一笑,“刘备既然扎营在吕布一边,态度不言自明,他怎么可能过来同我们喝酒,再说,说合了我们三家,他又有什么好处?” “那么伯符可愿意同我赌一赌!”刘尚眼中露出一抹挑衅,“就以一日为限,若是输了,当给五百匹战马!” “子任真要赌?” “伯符怕了?” “好,就一日,五百匹战马,子任可要准备好了!”孙策眼睛一瞪,堂堂小霸王,怕过谁来。 “当然要准备,凭空多了五百匹战马,我总要找个地方安置!”刘尚嘿嘿一笑,扭头吩咐亲卫道:“你回去选个好地方,准备接收马匹。” “你…”孙策都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他只能别转脸,也对身后的亲卫吩咐道:“腾出一间营房,准备安置马匹!” “伯符很自信嘛。”刘尚见孙策也开始营房,调侃道。 “咱们彼此彼此!” “那就请伯符试目以待!”刘尚嘿然一笑,带头往自己的军营赶去。太史慈甘宁脸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孙策,也摇了摇头,叹息而去。 “公瑾,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孙策被众人怪异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却又摸不着头脑。 周瑜眉头微皱,暗暗的思索着能够拉拢刘备的法子,只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如何能够在一天之内能够让刘备彻底的转变态度,别说一天了,就是三天,恐怕想要刘备保持中立都难,更何况在中间做和事老了。 想不明白,周瑜也只能摇了摇头。孙策也不再问,只留下少数人打扫战场,径直回了军营,当然,他绝不会忘了这场赌约,立刻命人选了快可以容纳五百匹战马的空地。 同样的,刘尚也命人选了一块空地,恰好与孙策那边面对面,这时候,两边的军将都是听说了这场赌约,虽然不敢议论,私底下偷偷的交流也是少不了的。 当然,孙策一方是大喜,许多将军早就对刘尚敲竹杠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眼看着刘尚犯糊涂,他们如何不高兴。 刘尚这边则有些犹豫不定,只是于公于私,他们还是坚定的站在了刘尚一边。 这边双方如何议论暂且不提,却说袁术,咬着牙狠下心决定出兵占占便宜,一万羽林军也是整装待发,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卒连滚带爬的冲上了城楼,看到袁术的华盖,远远的就跪了下去,急速的高叫道:“陛下,祸事了,西面探子来报,一大伙黄巾从汝南而来,已经不足五十里了!” “什么?汝南的黄巾?”袁术楞住了,算起来汝南还是他的治下,那伙子黄巾躲避他来不及,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公然的出兵寿春? “岂有此理,陛下,臣请战!剿灭了这伙贼寇!”一个武将跳了出来,大声的叫嚣道。 “臣也请战!” “臣请战!” 听说有黄巾来袭,刚才还是闷头葫芦的武将纷纷活跃起来,慷慨激昂的表示要去剿匪。其他的脑子不灵光的人也顿时跟着起哄,因为他们虽然迟钝,可是到底也有些见识,袁术要出战,他们是跑不掉的,既然如此,当然要捡软柿子捏,还有什么比黄巾更容易对付? “很好,你,速速带兵前去打探!”难得武将踊跃,袁术也很高兴,就指着一个白净脸吩咐道。 “是!”白净脸大声的答应,很郑重的行了个军礼,退在一旁。 “其他人都散了吧,各司其职,守卫寿春!我也累了,且回宫睡一觉!”袁术笑容满面,可是一双眸子却是冰冷异常,这些个废物,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恭送陛下!”文武百官下意识的说道。知道退到两旁,看着袁术前呼后拥的远去,大家才反应过来,回宫? “杨丞相,陛下说得是回宫?”一个人还没闹明白,赶紧向杨弘请教。 “是回宫!”杨弘的眼中有着一抹化不开的悲哀。 “那不出兵了?” “出个屁的兵!”杨弘一甩袖子,再也懒得看面前这些人一眼,这就是所谓的世家子弟,一个个蠢如猪狗! 阎象苦笑一声,也跟着杨弘一道而去,烈日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拉的极长,也极瘦!而那个白净脸则是彻底的白了脸,仿佛冬季的雪。 “两位大人且慢,陛下有请!”就在杨弘与阎象下了城墙,一个内侍小跑着走了过来,其实他一直等在这里。 杨弘与阎象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跟着内侍上了马车。进了皇宫,见到了颓然坐在龙椅上,呆呆的袁术。 “陛下?”两个人吓了一跳,看着沮丧的袁术,他们的心中狠狠的抽了抽。 “你们来了!”袁术听到叫声,方才回过了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示意两人坐过来。 “臣下不敢!”杨弘阎象更惊,不明白袁术此举何意。 “这里没有外人!”袁术瞪了一眼,随即又叹了口气,“你们就当我还是那个左将军,袁术袁公路!” “是我等无能,累的主公忧神!”杨弘阎象哽咽了一下,迟疑着坐在了袁术身边。 “非你等之错,天意如此。”袁术勉强一笑。并不太想多说这个话题,而是很郑重的对二人:“今日此来,术也不多言,只是有一事,我家孩儿长大不易,还望你二人以后多加照拂!” “主公放心,我们定然尽心辅佐耀公子!”杨弘阎象大声答应。 “辅佐就不必了,只要不要让这孩子吃太多苦,这就足够了!”袁术说着,目光突然柔和了许多。他摆了摆手,道:“我也累了,你们退下吧!” “臣,告退!”杨弘阎象叹息一声,恭敬的退了出去,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再提起今日的战争,还有汝南的黄巾。 “哎,有此二人,我这心也放下了。至于城外如何,关我何事,来人,传歌女,进笙箫!” 袁术沉默了一会,又高兴的朝外面叫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会刘备 “主公,我们的伏兵回来了,袁术没有出兵!”甘宁懊恼的走了进来,他赤裸了上半身,左胸处被白色的绷带缠了一圈。 “兴霸有伤,该歇一歇才是!”刘尚笑着停下手中笔,示意甘宁坐过来。 “些许小伤,不碍事!”甘宁说着,又是跌足道:“这个袁术胆子太小,换了是我,就该趁着三方混战的时候出兵偷袭!” “换了是我,就该埋伏再附近,截断兴霸的后路!”又一个雄壮的身影走了进来,太史慈的手臂也缠着绷带,只是伤口很小,不像甘宁那么夸张。 “那也要你拦得住我!”甘宁回敬了一句,冷不丁瞟到了刘尚的几案上,脸色变了一变,眼中有着化不开的疑惑。 “你是拦不住,袁术就不好说了!”太史慈说着,脸上也有些惋惜之色,自从知道袁术手中还有着一万个精良的甲士,他就留上了心。 “那胆子!哎!”提到袁术,甘宁与太史慈心有灵犀,同时叹了一口气。 “哈哈!”刘尚听得有趣,不禁笑了起来,又拍了拍桌子,示意他们靠过来,方道:“这次你们可错怪了袁术,他不是胆小,而是突然有事,所以才没有出来!” “可是寿春有变?”太史慈第一个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惊喜。现在袁术兵懦将怯,就是有人趁机出城投降或者叛乱也是有可能的。 “后院起火,那样子袁术还真的不敢出来。”甘宁摸着下巴,很是认真的道。 “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了,哎,子扬现在忙着迁移百姓,我身边,也就只有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给,这是探子刚刚送来的急报,你们都看看吧!” “请主公给我五千人马,一日之内,我定能把这些人杀散!”甘宁刚才已经瞥见了,这会子急忙请战。 “奇怪,汝南的黄巾,怎么跑到寿春来了!”太史慈比甘宁想得更多,他并没有急着请战,而是向刘尚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很简单,后面有人拿棍子打,他们就是不跑也得跑!”刘尚脸色古怪,一不留神,这个寿春竟然成了香饽饽,人人都要来插上一手。 “主公是说,他们是被赶出来的?”太史慈甘宁动容,虽然他们瞧不起黄巾,可是从情报上看,那也是好几万人,而且能够活到现在的黄巾,战斗力定然不会太差的,什么人竟然被把他们全部赶了出来。 “不是赶出来,我看他们倒像是逃出来的!”刘尚收起了笑容,沉声喝道:“兴霸子义听令!” “末将在!”太史慈甘宁一骨碌跳出来,站在中间,大声的答应。 “兴霸,你率兵别立一营,前往寿春以西屯驻,时刻监视黄巾动向,若是他们进攻,你不用客气,放开手杀!” “诺!”甘宁满脸喜色,喜滋滋的接过刘尚的令箭,大步跨出了营帐,调兵遣将去了。 “子义,你随我前往孙伯符军中。”刘尚又对太史慈点头,放下手中的笔墨,又提了宝剑,打算去寻孙策商量一番。 “不用了,我已经过来了!”就在刘尚将要动身,营帐外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随后帘子挑起,孙策周瑜一起走了进来。 “伯符来得好,我正要去寻你!”刘尚笑着让出一半坐席。 “我也正要寻你!子任想必也收到消息了,我现在过来,就是想确认一下。”孙策毫不客气的坐下,看着刘尚道。 “看来伯符已经心中有数了!” “只是个猜测,还不敢确定!所以来问问子任!” “也好!”刘尚换了一张白纸,提起笔来,就要在上面着墨。 “且慢!”孙策却是出手制止,脸上带出一抹挑衅的意味,道:“我们且把心中所想写在手中,在来分析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刘尚笑了笑,笔尖一转,落在自己左手手心,几下勾勒,写出了一个字来。 孙策也背在一边,同样写了一个字,随后一起摊开,亮在对方面前。同时放声大笑。只见孙策手中,笔走游龙,乃是一个大大的曹字,刘尚手下,笔触张扬,也是一个大大的曹字。 “看来寿春动静太大,许昌的哪位终于也坐不住了!”刘尚笑着擦掉了手中的字迹。眼眼睛却是一直注意着孙策的表情。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麻烦!”孙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担忧,他很认真的看着刘尚,道:“最迟后日,我就要攻打寿春!还请子任助我!” “恐怕不行,、将士们出阵日久,人心思归,我这边正要撤兵回豫章呢。”刘尚满脸为难,他可是来打秋风的,不是来拼命的,现在这水越来越深,他巴不得早早的抽身。 “寿春一半的钱粮!”孙策很干脆的说道。 “钱财身外物,拿了没用!”刘尚大义凛然,一副富贵不能淫的样子。 “那你还洗劫庐江府库!”孙策咬着牙帮子,感觉自己的拳头发痒。 “那不同,那都是刘勋搜刮的民脂民膏,我那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怎能说是洗劫呢!”刘尚满脸正气,突然感觉自己很伟大。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周瑜砸吧着嘴,觉得这句话寓意很深,只是怎么从刘尚口中听来,总觉得那么怪异呢。 “那子任想要什么!”孙策不想跟刘尚兜圈子,黄巾的到来,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他要速战速决。 “我什么都不要!”刘尚大手一挥,仿佛金山银海都是过眼浮云,只是话锋一转,又满脸沉痛的道:“只是寿春的百姓是无辜的,寿春的兵卒是无辜的,他们不过是收到袁术胁迫而已,特别是那一万甲士,最是无辜,所以我要把他们带到豫章去,命令鸿儒教导,令他们改过自新!” “噗!”周瑜正喝着清水,听到刘尚的话,直接就把满嘴的水给喷了出来,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 “贪婪,实在是太贪婪了!”孙策脸色涨的通红,梗着脖子冷着眼盯着刘尚,怒声道:“好你个刘子任,才拐了纪灵,就想打那些甲士的主意!” “什么拐!我还没说你呢,那是纪灵吗,就是一个乞丐都比他好上十倍!”刘尚也很郁闷,这些天他派人轮番劝慰,偏偏纪灵就是顽固的过分,宁死不降。 “那可是你自己要的。”孙策心中好受了一点,起码自己得不到,刘尚也没有得到。算是他小小的占了个便宜。 “可是我还是吃亏了,总也要些补偿吧!”刘尚振振有辞,又不经意的道:“再说,吕布是那么好招惹的吗?我替你拦住他,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一千铠甲!这是我的底线!”孙策虽然吃惊刘尚看穿了他来的目的,还是咬着牙,忍痛做出了让步,谁叫要寿春的人是他呢. “五千!”刘尚也不是吃素的,自从进兵庐江,他就在等着这一刻,这会这么能手软了!要不然他早就打道回府了。 “一千!”孙策死咬着不松口,就是一千铠甲,他的心中也在滴血啊,那些个铠甲,可都是袁术刮地三尺凑出来的,让出一副都是心痛! “四千!”刘尚怕逼得太紧,惹了孙策的牛脾气,总算稍微的让了让步子。 “一千!子任要就要,不然,大不了我退回江东去!”孙策来了个以退为进,打算威胁一番刘尚。 “那正好,我当与伯符同路!”刘尚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往外面叫嚷道:“来人,传我令,把甘宁追回来,大家收拾行李,准备回豫章了。” “是!”营外的亲卫大声的答应,当场蹬蹬蹬的跑了出去,寻找甘宁去了。 “刘子任,你!”孙策没辙了,听到营外远去的脚步声,只能黑着脸道:“三千,就这个数!不能再多了!” “好!君子一言!”三千铠甲,这个也够孙策肉痛一阵子了,他也不想逼得太紧,所以很干脆的点头同意。 “这个刘扒皮!”孙策龇牙咧嘴,满心的不甘。却不在说话,扭过头生着闷气。 周瑜勉强一笑,接过话茬,对刘尚道:“既然子任愿意帮忙,不知道何时调兵进攻吕布,我们也好相机准备攻城!” “吕布骁勇,不可攻!”刘尚笑着摆手,他是来寿春可不是拼命的。“倒是可以联合,令令其按兵不动!这个不是说好了的吗?” “吕布与刘备联合,子任真有把握令其放弃寿春?”周瑜还是不信,暗中却怀疑刘尚想要拿钱不办事。 “吕布我说不准,倒是刘玄德,我当能令他袖手旁观,吕布只要没了刘备,他就是再有心,也是无力!”刘尚说得很自信,他别的不行,可是自认为对刘备还是了解那么一点的。 “那我们就等着子任的好消息!”孙策揣着满肚子的闷气起身告辞,临出门时,又突然扭头,道:“五百匹战马,子任可不要忘了!” “忘不了,我草料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伯符送过来!”刘尚嘿嘿一笑,再度刺激孙策道。 “咱们试目以待!”孙策气得发苦,直接回了自己的军营,他还要准备攻城事宜,可没有时间同刘尚斗嘴! 等到众人都出去了,太史慈才满脸疑惑的问刘尚道:“主公,你真有把握说服刘玄德?此人我见过,乃非常人!” “非常人,未必就有平常心!”刘尚呵呵一笑,铺展了纸张,就在上面奋笔疾书,不多一会,洋洋洒洒一千言。 随后,刘尚又取了信封,妥善封好,才换了一个亲兵进来,一边扭头对太史慈道:“子义可传令军中安排些酒宴,我料刘备今晚必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会刘备2 路上,孙策脸上的怒气不翼而飞,眼神中又露出一抹精光,“哼,三千副铠甲换来一座城池还有那件东西,这买卖划算!” “那伯符刚才为何生气!”周瑜笑着问道。 “我不生气,吐出去的恐怕就不止三千副了!”孙策哈哈大笑,“看来刘尚果然不知道玉玺的事情。” “伯符还须谨慎!刘子任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周瑜谨慎一些,脸色凝重的道:“就怕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当在试探一番!” “怎么试探?”孙策停下笑,也开始认真的思索着。玉玺事关重大,他绝对不会容忍他落在别人的手中。 “派兵接收庐江!若是刘尚答应,当可证明他无私心,若是他推诿,其必有图谋!”周瑜低声道。 “这样会不会引起刘尚猜疑,毕竟我们好不容易与他改善了关系。”孙策有些犹豫。 “可把皖口合肥放过,当可令其放心!”周瑜想了想,提了个折中的主意。 “也好,只是我们刚过去,这些不好立即去说,且等过了今日,再谈不迟,我还想看看,他刘子任到底如何能够说动刘备!”孙策冷笑一声,刘备也是人杰,岂是轻易能够说动的。 “也好,不管如何,刘尚这边,我们是可以暂时的放心,现在最紧要的赶在曹操来之前,攻下了寿春!”周瑜点了点头,也不认为刘尚能够在一日之内说动刘备。 刘备营中,张飞聚精会神,一边认真的听着刘备给他描述太史慈等人大战吕布的经过,一边时不时的拍着大腿,高声的叫好。 “真是好样的,可恨当时我竟然不在,平白的错过了!” “现在过来,犹为未晚!”刘备神色不是很好,道:“看吕布的意思,当要与刘尚孙策决一雌雄!” “哼!败军之将,有何面目留在此地!”张飞满脸不忿,粗声道:“若依着我的主意,趁着刘尚在此,哥哥何不联合了他,一块进攻吕布,我们趁机再夺回徐州!” “不可胡说!”刘备吓了一跳,赶忙瞪了张飞一眼,脸上很不高兴。 “大哥,翼德说得不错,吕布先夺我们基业,后又逼迫大哥家小,强令我们出兵,实在是欺人太甚!”关羽卧蚕眉一挑,眼中也露出一抹杀气。 “是我与徐州无缘吧!”刘备神情郁郁,被吕布反客为主,刘备的心里又怎么好受。同时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心结,就是这个结,令的并没有奢望过能得到刘尚的帮助。 偏偏就在此时,一个亲卫满脸疑惑的走了进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封信,见了刘备,急忙行礼道:“主公,刘尚军中送来一信!” “哦?使者何在?” “送完了信,那人就走了!”亲兵道。 “拿来我看!”刘备有些失望,还是接过了信封,取出了信件。从头自尾这么一看,眼中的失望又突然被一抹惊喜给笼罩了。嘴角边也是微微阿露出一丝笑意。 “大哥,信上说了什么?”张飞性子急躁。在他的映像里,自从刘备失了徐州,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痛快的笑意。 “呵呵!子任邀我过去一叙!”刘备满脸春风,嘴角上,眼睛里全是笑。又把信递给了关羽,张飞则是凑过头去。偏着头看。 “大哥真要过去?”关羽神色不是很好,道:“吕布令我等过来,名为求援,实为监视,若是我们过去,吕布定然猜疑!” “怕他怎的!我等岂受家奴差遣!”张飞豹眼一瞪,很不喜关羽的说辞。 “三弟说的没错!”刘备这一次却是站在了张飞这边,顿了一顿,又道:“何况子任此来乃是为了天子寿辰,我想吕奉先就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哥要去,军中也要准备!”关羽沉声说道。 “大哥尽管去,大营我来守,要是吕布敢支吾,我手中的长矛也不是吃素的!”张飞更喜,他早就想痛痛快快的与吕布打一场了。 “三弟守营我不放心,还是云长守营,翼德随我赴约!”刘备苦笑一声,看着一副斗志高昂的张飞,也感觉颇为头痛。他知道,自从张飞失了徐州,对于吕布,那时彻底的恨上了。 “也好,刘子任麾下猛将众多,今日当去见识一番!”虽然没能留守张飞有些不满,但是想到太史慈与甘宁,他又高兴了起来。 “那就这么定了!”刘备最后拍板,算是决定了晚上赴宴。同时出于礼貌,他也写了一封回书,打发一个亲卫送去刘尚的军营。 亲卫打马出营,也绕过了吕布的军营,从另一面来到刘尚这边,递上了回书。然后转身返回。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孙策,他可是一直派人注视着呢,见到两边使者往来,他更是吃了一惊,急忙命人找来周瑜。 “公瑾,这个刘子任真有手段,刘备竟然派人送了书信过来。”孙策有些郁闷,暗道这次他该不会又要吃亏吧。 周瑜也纳闷,但是还沉得住气,很干脆的道:“伯符想要知道,何不过去问一问!只怕是刘玄德命人前来退还书信的!” 正说着,刘尚那边又出来一个信使,直接就奔着孙策这边而来, “该不会…..”孙策脸色抽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先看看再说!”周瑜沉住气,很自信的道:“即使请了刘备来,刘子任也未必能够说的动他!” “主公,刘将军处捎来口信,请你们今夜赴宴!”一个亲卫满脸疑惑的走了过来,他是知道两边的赌约的,心中自然替自己这边着急。 “竟然真的把人请动了!”孙策到吸口凉气,突然感觉刘尚有些高深莫测。 “没到最后,胜负未可知!”周瑜脸色一冷,也感觉背心有些发麻,这个刘子任,难道是妖孽不成, 刘尚营中。 太史慈满脸疑惑,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刘尚一封信过去,刘备竟然就真的过来了,而且还给他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他们的信使刚回来不久,刘备的信使就过来的,几乎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呵呵,很简单,抓住弱点,总能占据大势。”刘尚得意一笑,暗道果然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可是那跟这封信有什么关系?”太史慈还是不解,“不就是给天子送礼,刘备用得着火急火燎的过来吗?” “当然用得着!”刘尚脸色一板,指着刘备的回信道:“这可是我们宗室对天子的一份心意,能一样吗?” 刘尚没再多说,打发太史慈出去准备宴席。有些事情,他也不可能多说。毕竟对于刘备的身份,恐怕只有刘备自己才搞得清楚。也正是如此,刘备的汉室宗亲虽然名头响,但是并不是人人都会买账。背地里也不是没有人怀疑。 这也是刘备的心病,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把自己的宗亲身份一直挂在嘴边,而刘尚就是投其所好,给了刘备一个机会,与他还有其他的刘氏子弟一起,接着天子寿辰将到的时候来一个联名朝贡。 在刘尚的计划里,这份朝贡必须都是刘氏的宗亲,还必须是一方的诸侯,这个提议,对于刘表刘璋来说,那就是吃饱了没事撑着了,但是对于刘备来说,却是一个大大的机会,一个证明他自己的机会, 既然都已经联名朝贡了,他的宗亲身份还能假的了吗,这也是刘备不顾得罪吕布而火速同意刘尚要求的原因所在。这也是刘尚有自信拉拢刘备的原因,因为只有他有这个实力,可以把这件事办成,要是换了刘备来,刘表刘璋会不会搭理都成问题! 当然,这些事情刘尚也不好对身边的人说,打发走了太史慈,看看左右无事,刘尚索性拿起了书籍看了起来,这样子消磨时间,天色很快就到了黄昏,刘备也该过来了。 “时候不早了,来人,去旁边把伯符请过来!”夕阳似火,把天空映照的格外的绚丽,刘尚揉了揉眼睛,大声的对外面叫道。 “诺!”一个亲卫高声答应,又飞速的跑了开去。不多一会,外面就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哈哈哈…刘子任,我孙策可是到了,只是你的贵客缘何不见!”人还未到,孙策爽朗笑声已经传了进来。 “你的战马都没有准备好,我怎肯让你轻易的见着了人!”刘尚丢下书,赶忙迎了出去,与孙策见过礼,两人也不进去,而是往军营中的空地行去,那里面,无数的军卒往来忙碌,最中央,一头大黄牛被烧烤的金黄,散发处诱人的香味。 “哼!胜负如何,还未可知!”孙策怎肯服输,尤其是他张目四望,却没有见到刘备三人,心中更加的有底气了。 “那我就让伯符输的心服口服!”刘尚笑了笑,陪着孙策入座,彼此攀谈了一会,刘尚又起身拱手,道:“伯符自便,我前去迎接几个客人!” “坐着无趣,我们一起过去!”孙策跟着起身,眼中尽是不信,尤其是日头西斜,周围已经有了开始点燃了火把,还没有见到刘备的踪影。 刘尚也不介意,虽然刘备迟迟未到,但是他的心里并没有太着急,反正饵已经放下去了,他所要做的,就是耐心! “主公,远处有三人快马而来!”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瞭望的探子跑了过来,大声的说道。 “此定是刘玄德来了!”刘尚哈哈一笑,拉着孙策道:“此人也是英雄,伯符想结识否?” “这么晚还来!”孙策顿时无语。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说服 “哈哈哈….久闻使君大名,今日总算见着了!”刘尚迎了上去,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刘备,但是刘备那对大耳朵实在太明显了,刘尚又怎么会认错了。 “呵呵,备在徐州,也是久仰辅国将军大名,若是将军不嫌弃,直呼我表字即可!”刘备在两军阵前见过刘尚,这时候也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翻身下马,跳下来与刘尚见礼。 “使君不可!”刘尚急忙让开,避过了刘备的礼,又看着刘备身边两人,却是愣了一下,那豹眼黑脸的不用说自然是张飞了,只是关羽不是红脸的吗,怎么对面那人却是白脸儒衫,一副文士打扮。 “呵呵,我来引荐,这是我三弟,张飞张翼德!”刘备见刘尚注意他的从人,急忙介绍道。又指着那个文士道:“此乃我之军师,琅琊诸葛谨!” “真乃虎将!”刘尚见到张飞,赶忙行礼。 “见过辅国将军!”张飞面露喜色,觉得刘尚极为的顺眼,特别是那句虎将,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见过将军!”诸葛谨拉长着脸,仿佛谁欠了他钱似的。 “呵呵,久仰久仰!”刘尚怪异的看了一眼诸葛谨,又看了眼刘备,心中也是苦笑,这个诸葛谨不是应该归属东吴的吗,怎么跑到刘备手下了,不过现在明显不是关心这个时候,反正他也没指望会得到诸葛家的投靠,他们跟了谁也不关自己的事情。 “此莫非孙伯符孙将军?”刘备又看向刘尚身后,只见孙策雄赳赳的走了过来,急忙招呼。 “吓,你就是人称小霸王的孙策?”张飞也跳了出来,看着高大俊俏的孙策,实在有些难以置信,“就是你打败了吕布?” “不是我,是我们!”孙策看张飞生的威猛,心中暗暗赞叹,拱手与刘备见过,张飞诸葛谨自有人相陪,随后,刘尚陪着孙策与刘备一同上座。 酒过三旬,刘备心中有事,见到刘尚迟迟不提朝贡的事情,只能仗着酒劲,用言语挑拨道:“备闻天子寿辰将近,却不知道该备下什么礼物,不知道辅国将军准备了什么?” “原来却是如此!”孙策虽然喝酒,可是一直想不明白刘尚是如何请的刘备过来的,现在听了刘备问话,却是心里明白了几分,心中不禁暗暗的留意。 “呵呵,天子富有四海,保持社稷,什么样的东西没有见过,依我看,重要的不在礼物贵重与否,而是看我等是不是心诚,刘使君以为如何?” “那怎么样才算心诚?”刘备心中一动,觉得刘尚仿佛话里有话,急忙顺着话头说道。 “忠心汉室,为天子分忧,自然就是心诚!如今袁术僭越,我们身为汉室宗亲,说什么也不会不管,所以我这次来,就是相助伯符攻下寿春!使君以为呢?” “叛国之人,当诛!”刘备慷慨激昂,其实什么也没有表示。 “等伯符攻破寿春,我在上表天子,一来请功,二来庆生,使君觉得如何?”刘尚笑眯眯的说道。 “理当如此!”刘备心中顿时就火热起来,,他也不指望那个功劳,能够在上上达天听,那对他可是太有利了! “只是,哎!”刘尚摇了摇头,脸上又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样子看的刘备揪心不已,孙策伤心不已,也不知道多少次,他就栽在这幅苦瓜脸上。 “子任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事关宗亲的身份,刘备也不能淡定了。明知道刘尚有圈套,他还是硬着头皮的往下跳。 “罢了,这里都不是外人,我索性就直说了吧,我与伯符奉命讨贼,使君是知道的吧?” 刘备点点头。 孙策却疑惑了,搞不明白说服刘备与天子密诏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这里,我与伯符既然奉命而来,要是寿春不是我们两个之一攻下的,那就是我们不忠,那也就违背了天子本意,那我与伯符就是罪人!” “上对不天子信任,下对不起黎民期望,使君试想,那时候,我还有何面目上表请功,有何面目给天子庆生呢?我看到时候,我与伯符只能上表请辞,卸甲归田了!伯符,你说呢?” “确实如此!”孙策脸皮一抽,极为怪异的看着刘尚,这个人还真是,,,有趣!他难道以为刘备是三岁孩童,几句空话就就让他转变态度? “辅国将军说笑了,你们破庐江,攻合肥,把袁术困于寿春,旦夕将亡,此乃大功,天子圣明,如何会怪罪你等?”刘备眼神闪烁,心中也在犹豫,果然天下没有白捡的便宜,只是这个代价…. “不然!”刘尚抬手,往前一推,道:“无论之前我们做了多少,这最后一座城没有攻陷,那以前所做的,就没有意义了,纵使有一些苦劳,我和伯符也是不会要的!这也是我请使君过来的原因!” “将军欲我与奉先为敌?”刘备变了脸色。 “不!是解斗!”刘尚笑了笑,给刘备倒了一杯酒,安抚住有些惊讶的刘备,“实不相瞒,我们这次过来,不过是奉命行事,并没有与温侯个生死的意思。当然,若是温侯恃强,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联军八万士卒,随时奉陪到底!” “这些话,两位应该跟温侯说才对!”刘备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八万人啊,他就是据有徐州的时候也不过五万出头,这两个后辈实力也太恐怖了。 “本来是要同温侯谈的,可惜使君的兵马一到,温侯的斗志又上来了!所以,关键还是使君这里!”刘尚紧紧的盯着刘备,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孙策的脸色也顿时严肃起来,虽然他不怕吕布,可是没有在淮南站稳脚跟,他是不想同吕布交战的。 “事关重大,可否容我考虑一晚?”刘备脸上阴晴不定,虽然他渴望得到朝廷的正式承认,可是那也要有命才行,现在他兵马不过五千,得罪了吕布,他顷刻就可能倾覆! “这个自然!”刘备刚才的意动刘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过这件事也不能逼得太紧,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拍了拍额头,道:“你看我,光顾着谈这些扫兴的事了,来人,把那大红的锦盒给我!” “诺!”一个亲卫小跑着转身进了营帐,不多一会,就有人捧了一个盒子,刘尚接过,却递给了刘备,笑着道:“为天子庆生的事情乃是我临时起意,匆忙之间也准备仓促了些,此乃我写好的表文,还请使君回去看看,若是没有问题,就写上你的名字,我也好传给其他几位叔叔伯伯,大家一起具名庆贺,也显得热闹一些!” “好说,好说,子任写得表文,总是好的!”刘备心花怒放,双手接过那个盒子,恨不能立刻打开。 刘尚心里暗笑,故意叹气道:“再好有什么用,若是寿春迟迟不下,我也没那个脸给天子庆贺,使君也不必太当真,就当那是我随便写着玩的吧。” “这怎么行!”刘备不干了,暗道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再不把握,他就真的要退出群雄的行列了,他看了眼手中的锦盒,咬了咬牙道:“温侯那里,我不敢保证,只是我的军卒,绝不会与你们为难!” “如此甚好!”刘尚看了一眼孙策,嘿嘿笑个不停 孙策则是头皮发麻,恨不能抽自己的嘴巴,没事打什么赌啊,五百匹战马不算多,也绝对少不了。 吕布营中, 刘备深夜跑去赴宴,这么大的事情,吕布如何会不知道。他立刻放下了对于那些突然出现的黄巾的关注,叫来了陈宫,张辽等人。 “这个刘备吃里扒外,主公,我请兵五千,灭了他们!”一个武将跳了出来,大声的叫嚷道。他是曹性,今日刚好押运了攻城器械上来,所以也在坐。 “孙刘势大,事情没有搞清楚,我们绝不可轻举妄动!”大热的天,陈宫一边摇着扇子,低沉的说道:“若是把刘备逼急了,他与刘尚联合起来,恐怕徐州又是一场祸事!” “那军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成屁都不放一个,就这么灰溜溜的回了徐州!”曹性也不是吃素的,别看陈宫是军师,事实上在吕布军的影响其实很小。 “都少说两句!我让你们过来是商量对策的,不是来吵架的!”吕布烦躁的打断手下的争吵。又指着陈宫道:“公台,你说说,现在该当如何?” “等!” “等?”吕布脸色不悦。 “没错,等刘备回来,我们亲自去问!他不过五千兵马,家小又在我们手上,难道他还敢公然反了我们不成?”陈宫有那个自信,别看他们的兵马还不如刘尚多,但是对于刘备,那确是庞然大物了,关张再勇猛,又能杀的了多少人? “等什么,现在就去他兵营,讨一个说法!”吕布可没有那个耐心,他霍然而起,带着人就走出了营帐。一直朝刘备的兵营走去,反正两边隔着不远。他自恃武勇,仅仅带着自己的亲卫。 第一百八十九章 联合 这时候,刘备刚刚回到营中,拆开了刘尚的送给他的锦盒,先是看了眼里面的表文,眼睛里露出一抹欣喜之色,因为在上面刘尚一共提到了两个人,荆州牧刘表,益州牧刘焉,一想到自己能够与这两个人的名字排在一起,这对于一直重视身份的刘备来说,又怎么不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呢。 “大哥,吕布那厮带兵来了!”就在刘备细细看着表文的时候,张飞的大嗓门传了进来。 “带了多少人?云长可在?”刘备吓了一跳,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表文,才小心的折叠放好。同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哪怕不要小沛,他刘备也得站在刘尚这一边! “百十个人!大哥还是小心一些,恐怕吕布来者不善!”关羽走了进来,仗剑立在刘备身后。 “玄德好快活?”吕布本来气呼呼走进来,冷不丁看到张飞横眉立目,关羽仗剑而立,他硬生生的压下去的心中的怒火,挤出了一点笑容。 “呵呵,温侯来的正好,备正有事要告之温侯!”刘备露出招牌式的和善笑脸,请吕布上座。 “那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玄德,我且问你,你可是要与我为敌?”吕布冷着脸坐在一旁,到底没有托大的上座。 “温侯何处此言?备若有图谋温侯之心,天打雷劈!”刘备很大声的说道,脸上有些愠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既然不是与我为敌,那你为何结交刘尚?”吕布眼看刘备赌咒发誓,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了,这个刘备他是了解的,是个重诺之人。 “这也是我正要与温侯说得。”刘备陪着吕布坐下,沉声道:“适才刘子任托我向温侯致意,愿意和你化干戈为玉帛!” “要和?”吕布冷笑一声,“他们凭什么?他们又有几个大将,能够打败我与玄德联手!” “可是他们的兵比我们多,他们的士卒比我们强!而且,他们后方还有源源不断的兵力!最主要的是,汝南的黄巾出来了,温侯难道就没有想到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吕布脸色变了一变,事实上,他也在为那些汝南黄巾伤神,他虽然鲁莽,却并不是什么傻子,那些个窝在山里的黄巾很明显逃出来的,而能够把那些人赶鸭子一样的赶出来,背后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沉默了一会,吕布徐徐的问道:“他们要我放弃寿春,可没有那么简单!” “只要温侯愿意罢手就好,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谈的!温侯何不与他们坐下来谈一谈,总不能我们两边争斗,却被别人捡了便宜!” “好!就谈一谈!”说实话,吕布也不想打啊,见识了刘尚与孙策实力,他已经收起了心中那份轻视之心,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后起之秀已经足以对他构成威胁,甚至他们联合,吕布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那温侯明日不妨约了孙策,大家一起商量一番?”刘备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赶忙趁热打铁道。 吕布点点头,也不想在刘备这里久留,抱了抱拳,起身告辞,刘备亲自送了出去,又打发走了信使,给刘尚送信。然后重新打开锦盒,很郑重的在表文上写上自己的名字。长长的吐了口气,顿时,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接到刘备的回信,刘尚也松了口气,现在两边算是板上钉钉。只要吕布不插手,凭借孙策的实力,想要攻下寿春那群虾兵蟹将还不是手到擒来! 别看寿春城墙高大,兵马众多,其实里面的士卒战斗力极为的低下,袁术治下,所有搜刮来的钱粮都用来维持他的奢侈生活了,守城的兵丁,不过就是一个摆设而已,平日吓唬老百姓还行,遇到孙策的精兵,恐怕最多支持三天就不错了。 而攻下了寿春,孙策的目标转移,他刘尚才可以放心大胆的腾出手来与刘表决一雌雄!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刘尚也不会太过细想,他现在关心的,倒是那些意图不明的黄巾了。 这些黄巾也是怪异,进入了寿春五十里就是停了下来,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刘尚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搞不清楚刘尚也懒得想,一群黄巾而已,他还不是太放在眼里,现在最关键的是寿春城里面的物资如何分配,自从袁术罢兵回宫之后,陆陆续续就有士卒翻。墙过来投降, 刘尚这边也来了几百人,从他们的口中刘尚也对寿春的情况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现在的袁术整日里醉生梦死,已经完全打定了死守的决心, “主公,孙策那边有请!”一个亲卫走了进来,压低了嗓子,“属下看到吕布带兵出去了。” “哦,看来刘备的动作挺快的嘛!”刘尚听了只是笑一笑,拍拍跪坐的有些麻木的双腿,也带着亲卫往孙策那边赶。 两边都是熟悉,孙策的侍卫也不阻拦,任由刘尚走了进去。孙策接着,把刘尚让进帐中坐定,才到:“这次多亏了子任,要不然,想要令的吕罢手,恐怕还要废一番力气!” “举手之劳,再说还有五百匹战马可得!”刘尚眨了眨眼睛,同时也是提醒孙策一些,他还等着接收赌注呢。 “这个好说,别说五百匹,就是一千匹,子任想要,也尽可拿去!”孙策却罕见的没有生气,很慷慨的说道。 “说罢,又有什么事?太难了我可不会做!”刘尚不买账,孙策太不会装了,话已出口就露馅儿。这是有事相求呢! “嘿嘿….”孙策可没有刘尚那么厚脸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子任看那些黄巾如何?” “你要我去对付他们?” “一千匹战马,寿春两成钱粮,请子任出兵拦住曹操,不知道子任愿不愿意?”孙策知道刘尚的性子,直接开出了价码。 “两成?你舍得吗?”刘尚吃了一惊,因为跟孙策比较熟悉,他很自然的问道。 “舍不得又如何,夜长梦多啊,现在连曹操都引来了,要是在把袁绍引来,这寿春更难打!”孙策也是迫于无奈,寿春总共那么点东西,再来几个人,他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好!”刘尚也沉默了,知道孙策说得是实话,这时候也没有心思在跟孙策抬杠,只是他想了一想,道:“不过我出兵之前,还要拜托伯符一件事。 “恩?”孙策瞬间就警惕起来,眼中露出一抹怀疑之色。不知道刘尚又要搞什么鬼。 “伯符还记得纪灵吗,这人死忠袁术,伯符若能生擒袁术,先为我留着,我倒要看看,要是袁术命令纪灵效忠于我,这个纪灵当如何选择。”刘尚笑着解释道。 “这…能行吗?”孙策面色古怪,暗道你还真是什么亏都不肯吃,这么损的招数都想得出来,却不知这次刘尚却是是冤枉的,那可是甘宁出的主意。 “死马当活马医吧!”刘尚心里也没底,不过老是养着一个纪灵也不是个事,“当试一试了,要是不行,就让他们两个玉石俱焚吧,反正纪灵如今这样子,跟死人也差不了多少!” “好吧,我会尽量生擒的!”孙策点点头,只要刘尚不觊觎寿春,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刘尚心满意足,与孙策告辞,嘴角有着一丝笑意。虽然不能一睹玉玺有些遗憾,可是打黄巾,也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那个人在不在里面。 一日无事。 曹操这头大怪兽一动,寿春城外战备明显紧张了起来,首先是吕布,斩杀了袁术第二次派出来的使者,把军营移动到了孙策一边,态度不言自明。随后,孙策的大军频繁的调动,一辆辆攻城器械被推了出去,分布在寿春三面,只空余了一面,给敌人逃命所用。 但是就是那一面,却是通往汝南的道路,外面不但有着黄巾阻路,还有刘尚吕布的大军虎视眈眈,所谓的围三缺一,那空缺的一面反而更加危险。I 偏偏这个紧张的时候,袁术的皇宫却是喜气洋洋,到处都是笙箫不断,这些天,不断又守城的士卒顶不住压力,偷偷的出城投降, 负责防守的杨弘连续杀了数百人,也不能阻止士卒的逃跑。只有那些羽林军,大多都是光棍,。平日里又收了袁术恩惠,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有着一战之力。 “丞相大人,东门守将越城而出,去降孙策了!”一个校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声的对杨弘禀报道。 “杀!”杨弘已经没有力气在生气,他只是麻木的吐出这个字,冷冷的道:“三族之内,统统诛杀!” “可是他是没有亲族在城中!”那个校尉脸色一白,有些惊恐的看着杨弘,灭三族,这也太狠了。 “哼!”杨弘冷冷的别过脸,不让校尉看到他眼神中的那抹惊骇。东门的守将可是袁术一手提拔的亲卫,连他竟然也跑去投降,难道真是天要灭亡主公不成? 是不是天意刘尚不知道,可是看着身边密密麻麻,神情兴奋的孙策大军,他的确是知道。袁术败亡的日子不远了,不说其他,光是这几天跑出来投降的守军就有数千人,要不是孙策害怕夜长梦多,恐怕再围个几月,不用他们打,里面的兵卒就可能哗变,上演一出拨乱反正的好戏码了。 但是时间不许,孙策只能选择进攻了,一万降兵被他安排在了最前面,他们是负责填埋护城河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兴奋还有恐惧的混杂的神色。 刘尚骑着追风,在太史慈等人簇拥下也来到了最前沿。他本阵的军队反而隔的有些远,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 同样的,吕布。刘备也带着人马站在另一边,观看这一次的攻城战,虽然一次攻城未必能够攻破坚固的寿春,可是也可以大致上看出双方的实力。 “袁术逆贼,我大军在此,还不出城受死!”孙策纵马提枪,来到大军最前面,看到城楼上华盖移动,就知道是袁术来了。 “孙策竖子,忘恩负义之辈!”袁术不肯示弱,站在城楼上,手中的长剑遥指着孙策,大声的骂道。 “三军听令,杀袁术者,爵三级,赏千金!”孙策大怒,他扭过头,恶狠狠的对着自己的军卒吼叫道。 “噢!噢” 孙策的军卒齐声欢呼,声势惊天,也是重金之下,人人心动。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就是如此。 第一百九十章 黄巾1 “三军听令!守住了城池,府库钱粮,宫中歌女,任君拿取!” 袁术也拼了老命,自知投降是死,抵抗是死,两边都是死,袁术自然要死的轰轰烈烈, 城中的军卒,本来士气不高,可是一听了袁术的激励,当场许多人就是红了眼睛。特别是那些自感罪孽深重的,料知必死,也是悍勇无匹。 “杀啊!” 但见城外孙策霸王枪往前一指,严正以待的各路降兵扛着沙袋,飞快的往城下奔去,城外箭射之地,一排排弓箭手引弓搭箭,随着孙策霸王枪再次一指,整片天空都是乌黑一片,城头上的许多士卒躲闪不及,惨叫着被射成了刺猬, “先登死士,随我来!” 孙策下了战马,亲自提着大盾往前冲锋,他的身后,无数的士卒呐喊一声,扛着云梯盾牌飞奔到城下。 这时候,城头上的弓箭手也开始冒出头来,射下无数的箭雨,大量的滚油沸水,顺着云梯就往外面倒下去,从远处看上去,就许多云梯就仿佛一条着了火的蜈蚣。 但是孙策的士卒依然勇悍绝伦,冒着大火不断的攀爬,一架云梯倒下去,十架云梯却竖了起来,士卒不要命,武将也是疯狂至极,周泰带伤上阵,咬着钢刀在云梯上攀爬,间或在空中作出种种惊险的动作,闪避着城头砸下的重物 “碰!碰!“ 一架冲车被数十个人推着来到城门,短促却极为暴力的撞击着城门,就是城头之上,也可以感觉那种撞击的震动。 “怪不得纪灵顶不住!孙策这些军卒,也可以算的上悍不畏死了。”马背上,刘尚赞许的点了点头。 “也是袁术太弱,如果我来守寿春,这些人休想爬上城墙。”太史慈双拳紧握,听着双方激烈的喊杀声,他的热血也是沸腾起来。 “战场上没有如果!”刘尚回了一句,手里的马槊一扬,大声道:“看了这么久,我的血都烧起来了,将士们,随我来!” “吼!” 刘尚的亲卫齐呼一声,催动战马,跟在刘尚的背后,急速的奔驰了起来,定难军由静而动,一万甲士扛着长矛,一面高呼着进行着急行军。 汝南与寿春交界之处,这时候已经被大片的土黄色遮盖住了,而且这种土黄色还在不断汹涌,他们不是在冲锋,而是在不断的溃败,溃败,再溃败,不是他们不够勇猛,不是他们没有胆气,而是实实在在的措手不及。 因为,攻击他们的是夏侯渊,那个号称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夏侯渊。跟这样的对手打仗,如果不能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的话,注定是要吃大亏的, 刘辟就是吃了一个大亏,他本来在汝南待的好好的,手下数万人,虽然能战的兵马不多,可是联合了其他山寨,也约莫能凑出一万整,即使官军来剿,他也可以化整为零,躲入山沟里,森林里,反正汝南多山,有的是地方躲避。 袁术来剿过,没有奈何他刘辟,曹洪来剿过,反倒是折数百人,刘辟越打越强,开始占据县城,扯起了大旗。偏偏就在他得意的时候,这个夏侯渊来了,从许昌到汝南,一日而至,歇都不歇一下,大半夜就开始进攻,刘辟准备的时都没有,就被撵出城,一直败退了寿春境内。 谁知道,这里更加的危险,大军云集,他的黄巾军可真正是夹在中间,没有了活路啦。 “刘渠帅,夏侯渊派了劝降的使者过来!”一个小黄巾小跑着过来,他面带饥色,可是语气还是很洪亮。 “乱棍打出去!”刘辟脸色一怒,大声的道:“以后但是夏侯渊的使者,全部不见!” “可是大哥,我们现在夹在中间,再不想想办法,大家可就是死路一条啊。”一个将领大步而来,着急的说道。 “要不,我们就降了曹操,大不了他们走了,我们再反!”又一个将领走了过来,只是他没有裹着黄巾,这人是山匪,曹操进兵汝南,他也不能幸免,被列入了清剿的行列,没办法,只能跟着逃命。 “说得容易,我们是贼,他们是官,降了就是坑杀,要不就是做那屯田客,两条路,你选哪一条?” “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就这么一张嘴,吃也吃过了,喝也喝过了,去他娘的官兵,本来干的就是掉脑袋的事情,还怕什么死啊!”又一个武将走了过来,只是他的甲胄齐整一些,身材也更壮硕一些。 “龚老弟后军的情况如何?”刘辟着急的问道。来人龚都,乃是他生死兄弟,这一次,就是他负责断后,阻拦了夏侯渊的进攻。 “还能怎么样,夏侯渊的前部退了,不过最多一天,他的大军就能粘上来,当然,也许只要半天,这个人,说不准!” “哎,还有半天,惨了,我们快跑吧!”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恐惧的神色,显然半天的路程并没有让他们感觉到安全。 “跑,往哪里跑?后面有人,前面就没有人了!”就在众人惊慌的时候,又一个年轻的小将走了上来,别看他年轻,可是周围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露出一丝敬畏。 说话的人乃是廖化,他是最先受到夏侯渊攻击的,但是也是跑的最快的,半路上恰好与刘辟遇上,两人也合成一股,一起奔着寿春来, “呵呵,廖兄弟来的正好,你主意多,可能解得眼前的危局?”刘辟见是廖化,急忙笑脸迎上。 “还有什么办法,要么死战到底,要么选一家投降,此外,别无他途!”廖化叹了口气。他倒是有个办法,那就是钻进大山里,但是他跑了,手底下的那些老弱妇孺怎么办? “廖化,你忘了我们为什么造反,难道还让我们给那些世家做牛马去?”刘辟脸色一板,又看了看周围的同伴,沉声道:“你们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是贼,他们是官,就是投降了,那些个世家能放心的任用我们?” “别人或许不能,但是有一个人能!”廖化这时候却笑了起来,高抬了头,道:“刘大哥,你不想知道我刚才去了哪里吗?” “对了,你不是去寿春哨探军情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我们引起了寿春的兵马注意?” 众人刚才都被夏侯渊的动向吸引了心神,这会儿回过神来,大家纷纷反应过来,极为担忧的看着廖化。 “我们这么多人,别人能不注意吗?”廖化苦笑了一下,又道:“我刚才去哨探过了,寿春那边出了一只兵马,乃是辅国将军刘尚领军,为首的却是甘宁!” “甘宁,可是长江边上那锦帆贼?”刘辟也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正是!”廖化点点头,又笑着看向刘辟,道:“渠帅不愿意投降曹司空,不知道可愿投降刘辅国?” “若是辅国将军,当值得投奔!”众人一听,脸色都是露出一丝喜色,生怕刘辟又拒绝了,断了大家的活路, 一个道:“你看那甘宁,以前与我等无异,现在一飞冲天,也是当世名将!” “还有陈兰雷薄,以前我还与他们喝过酒,现在也是堂堂一个将军!”又有人大声的嚷嚷的道。 “都住口,到底如何,大哥自有分寸!”龚都大喝一声,他是打定了跟着刘辟的,虽然也心动,但是没有表态。 “哎!”刘辟叹了口气,又睁着眼看着周围热切的同伴,虽然有些不甘心,他还是徐徐点头,道:“罢了,夹在中间,左右是个死字,索性我们赌一把!只是,我们与那辅国将军素来没有交情,须得有人引荐,不然,人家未必看得上我们!” “这好办,此处出征的先锋乃是甘宁,他原是我们一路人,我愿意过去拜见他,求他做个引荐!”廖化大声道。 “这个办法好,有廖兄弟过去,定能成功!” 众人素来知道廖化的胆略,而且极有眼光,他说能行,那事情就有八成眉目了。 “那就辛苦廖兄弟了!”刘辟也没了办法,眼看着夏侯渊要追上来了,也容不得他多犹豫,且过了这一关再说! “且慢!”就在廖化转身要走,龚都却是走了出来。 “怎么,龚渠帅不愿意投降?”廖化眼睛一番,却不得不止步,这个龚都没读过书,可是鬼主意多,乃是个狗头军师。 “那倒不是,只是我们这样子狼狈过去,平白的让人看轻了,我有个法子,我们先选择精锐,与那甘宁斗上一斗,让他看看我们的实力,然后再降,方能显得我们的本事!大家过去了方能受到重用!” “这个法子好!” “我武艺高,我过去会会那甘宁!” “我功夫好,我去打头阵!” “好了好了,你你你,你们三个,跟着廖兄弟一起去,大家别藏私,都把厉害的兄弟交出来,不可堕了威风!” “这个自然,不牢渠帅费心!”大小头目踊跃非常,这个凑几人,那个凑几人,都是手下最能打的人,一共集合了七八百人,全部让廖化领着,出了大队,一直往甘宁的大军迎去, 此时的甘宁,已经进兵到了寿春之外四十里,离着黄巾大队不过十里地,遇到的黄巾探子已经不下三波, 第一百九十一章 黄巾2 本着刘尚的吩咐,甘宁并没有轻敌冒进,而是派出大量的探子,探查这股黄巾的人马,装备,这也是甘宁多年的习惯,每次出门劫掠,他都要踩好了盘子,做到知己知彼,这也是他纵横长江的法宝。, 只是这次的黄巾也怪,平时一般双方的哨探遇到,就是不动手,那也是嘴里不肯轻易的绕过了,但是偏偏他这次遇到的探子极为的客气,倒是颇为的忍让。甘宁不知道的是,这确实廖化吩咐了,这些探子也都是他的手下,所以才会如此。 不说这边,却说廖化带着数百人抖擞精神,顺着大路一直杀奔甘宁营寨而来。一路上大张旗鼓,沙尘滚滚,声势也是极为的惊人。 早有探子飞马报入军中 甘宁听了失笑,暗道:区区数百人,难道要硬抗他的五千先锋不成?就是他的铃铛兵,也不可能这么不智啊。 不过,既然敌人来了,甘宁也不会怯战,当即叫道:“来啊,取我的披挂来,就让我称称这些黄巾的斤两!” “兄弟们,拿出气势来,降是肯定要降的,但是降了是喝稀粥还是吃肥肉,就看我们这一回了!” “嗷!嗷!嗷!” 黄巾精兵大声的吼叫,令的他们的气势更加的澎湃,一行数百人,仿佛一道飓风一般,直接刮向甘宁的大营。 “汝南廖化在此,谁敢与我一战?”廖化气沉丹田,看看对面军营人影晃动,张口就是怒吼。 “廖化在此” “廖化在此!” 声音久久不绝,千米之远,却仿佛犹在耳边。 甘宁脸色顿时一变,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他与别人不同,草莽出身,注定了他比别人更加的清楚江湖之中的藏龙卧虎,这个名叫廖化的人不管武艺如何,光是这份气势,就是极为少见的。 “些许蟊贼,竟然小觑我等!大哥,我去会他!”一个身高九尺,声若洪钟的大汉策马而出,来到甘宁面前,这人却是甘宁老部下,原来的铃铛兵统领,甘宁手把手交出来的,原名已经不知道,现在换作甘大,乃是铃铛兵最武勇者。 “甘大小心,此人非比寻常!”甘宁细细叮嘱道。 “晓得!”甘大大吼一声,催动胯下马,舞动掌中大铁戟,笔直的奔着廖化过去。看看还有十步,他怒吼一声。 “喝呀!” 手中大铁戟上下翻飞,却是使出了甘宁拿手的马战戟法,因为个子大,力气足,这一戟仿佛一道弯月,破空而至。 “敌将报名!”廖化使一口大刀,架住刺过来的大铁戟,脸不红,气不喘,只是双手微微的晃了晃,双脚却是紧紧的夹着马腹,并没有任何不适。 刚一交手,虽然大汉来势汹汹,廖化却是纹丝不动,还能抽空说话,高下立判。 “嗷嗷嗷嗷嗷….” 身后的数百名黄巾兵看了,不禁热血沸腾,他们也没有铠甲,只能双手捶打自己的胸口,发泄自己心中的激动。 “再来,吃我一戟!”甘大一击无功,脸上挂不住,手中的大铁戟在空中一个回旋,就在双方错马的刹那再次袭来。 “叮!”廖化反手一刀,很轻松的挡住了甘大的攻击,身子却是晃了晃,明显低估了对手的力量。不过廖化毕竟是廖化,看到对手强大,他反而越加的兴奋,虽然一合打败对手很威风,可是他是来显本事的,自然希望打的越精彩越好。 两人再度错马,也不奔走,就那么大刀对铁戟,以蛮力对蛮力,杀的难解难分,看看十合已过,不分胜负。 “嗷嗷嗷嗷…..”黄巾这边,吼叫声一直就没有断过,这些都是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亡命汉子,所以他们的激情是毫不保留的,谁强,他们就为谁欢呼。 “可恶,再来,五合之内,定要战败了你!”甘大恼怒之极,开始强攻,想要打乱廖化的阵脚。 “来得好,我来领教高招!”廖化脸色肃然,手中刀影一片,硬生生的承受了大铁戟五次暴烈的撞击,脸色也只是微微的红了红。 “五合已过,该我进攻了!” 廖化哈哈大笑,手中的刀法一变,力量越来越大,趁着甘大刚才强攻体力下降,一下子用刀背把甘大扫落马下。 “吼!吼!吼!” 黄巾兵见了,更加的激动了,喊得嗓子生疼,依然不肯收声。 “你非我敌手,唤更强的来!”廖化打败了甘大,却没有下杀手,而是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军阵,大声的喝道。或者说,他是看着一个伟岸的男人。 “这个黄巾,倒是有趣!”甘宁虽然隔的远,可是场上的战斗还是看的一清二楚,若不是廖化最后一击用的是刀背,恐怕甘大已经是个死人了。 既然敌人手下留情,甘宁自不会以多欺少, “如你所愿,我亲自来会你!”胯下黑马如飞出阵,速度快到了极致,马背上,甘宁扛着月牙戟,几个呼吸就来到了廖化的面前。 “砰砰!砰砰!砰砰!” “哈!” 靖海军的士卒用力的敲击着自己的盾牌,极为整齐的往前大跨了三步,又重重的一跺脚后跟,把地面都震的抖了一抖。 对面的黄巾兵顿时变了脸色,虽然对面的声音没有他们的大,可是那种众口一声,行动整齐划一的军威,却让他们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血的气息。 “你很不错,既有如此本事,为何要做黄巾?我主求贤若渴,不如投奔我家主公如何?”廖化武艺高,人马强,又对甘大留了手,甘宁心中好感顿生,不由开口劝降道。 “要我等投降,需要你胜得过我!”廖化心中一喜,面上却是极为的倔强道。 “好,那你可接稳了!”甘宁不再说话,手中月牙戟毫无征兆的突然出手,这一次快如闪电,观战的众人几乎只能看到一道虚影。 “好快!” 廖化大吃了一惊,急忙举刀招架,甘宁微微一笑,吐气开声,大戟在廖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再度加速。 “碰!” 一声惊天巨响,甘宁稳稳的坐在马上,廖化却是脸色潮红,腰肢几乎都压得弯了下去,但是他还是咬着牙齿,接住了甘宁这一戟。 “咦?”甘宁更惊,却退了一步,收回大戟,点点头道:“很少有人接住我的大戟,更可况我还是偷袭,这次换你来进攻,我来防守!” “不必了,将军的武艺,非我是能匹敌的!”虽然甘宁是偷袭,他廖化也没有厮杀之心,可是输了毕竟是输了,别看他挡住了那一戟,手中的肌肉却是已经被震的酸痛难忍,在打下去,他不过是自取屈辱而已。 “那你降否?” “固所愿也!只是我们男女万余口,不知道辅国将军肯接受吗?”廖化有些担心的道。 “呵呵,壮士放心,我主最重百姓,别说万把人,就是十万人,我主也不会拒绝,现今我主正在路上,我估摸着也要来了,壮士派几个人过去,招引同伴过来,主公也快要到了,你武艺不错,我当亲自把你引荐给主公!” “多谢甘将军!”廖化满心欢喜,有着甘宁这个榜样,他一点也不担心刘尚会嫌弃他的出身,他也相信,凭着自己的本事,定能在军中谋得一席之地、。 问过廖化姓名,甘宁就要带着他们返回军营,突然之间,远处的地平线上沙尘四起,一支大军如飞而至, 甘宁更加的欢喜,把住廖化的胳膊道:“主公大军到了,元俭随我来!” 廖化兴奋的点点头,又招呼自己的同伴一道。大家事前都被吩咐过了,也不用廖化再叮嘱,一个个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雄赳赳的跟在后面。 刘尚马快,看到对面甘宁亲自来迎接,急忙与太史慈加快了速度,来到甘宁身边。这时候,甘宁已经带着部下大礼参见。又指着廖化道 “主公,此乃廖化廖元俭,武艺高强,实乃一员良将,属下冒昧,特意引荐于主公!”甘宁礼毕,急忙给刘尚介绍道。 “草民廖化,代表我军大小万余口,给辅国将军问安!”廖化趋近了几步,躬身道:“我等素闻将军威名,若能收纳,感激不尽!” “竟然真是廖化!”刘尚差点笑歪了嘴,他本来还想派人去汝南寻一寻的,没想到廖化竟然主动上门,这心中如何不喜。 当即拉着廖化,道:“英雄来投,我安有不纳之理?汝南刘渠帅,本将闻名久已,只是不知渠帅现在何在?” 廖化见刘尚举止没有一丝嫌弃他们的意思,心中隐约的担忧顿时飞到了天外,极为感激的道:“回将军话,我们被夏侯渊袭击,男女家口都在后方,刘渠帅正在后面保护他们,因为听闻将军大军到来,特命我前来请降!” “原来如此!”刘尚点点头,又想了想,“不过老弱妇孺待在前线总是不妥,元俭可回去通知刘渠帅,尽管把营地移过来!” “多谢将军,我这就回去通知刘渠帅,我这些兄弟粗野惯了,还请将军多多担待!”廖化说着,又回头对手下人道:“你们在此候着,我回去通知大家!” “呵呵,不必了,这些都是精兵吧,既然夏侯渊在后面,你们压力也大,元俭依旧带了他们回去,拔营的时候也可以搭把手,我的大军整理好营寨,也随后过来接应!” “看来投对了主公!”廖化初次来投就能受到如此信任,心中更加的欣喜,但是他还是留下了一半人,只带了一半人火速往回赶去。 刘尚又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又对太史慈甘宁道:“这个夏侯渊善于奔袭,刘辟军中又多有老弱,万一猝然遇敌,恐怕难以抵挡,我们可火速进兵,以为接应!”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黄巾3 不过正在刘尚就要下令大军歇息的时候,突然之间,军营的背后又跑出来十几个黄巾,偷偷摸摸的观望了一会,直到看到廖化,才哭喊着飞奔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抹着眼泪,“廖渠帅,祸事了,祸事了!遭瘟的夏侯渊率兵打来了!” “不可能,夏侯渊不是还要半日才能来么?” 跟随廖化而来的黄巾们顿时急了,神色惊恐的议论起来。 廖化的脸色顿时白了,他骑在马上,有些茫然的看着刘尚。 “传令,大军启程,”刘尚脸色一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好在他还是来的及时,这伙子黄巾他是吃定了。 “元俭,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带路!”刘尚又对廖化吼了一嗓子! “是!主公跟我来!”廖化眼圈顿时红了,狠狠的抽了抽鼻子,满腔的感激都化作了脚下的力道,使劲的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飞速的奔驰了起来。 “子义,你领兵在后,兴霸,调出所有骑兵,救人如救火!”刘尚又吩咐道。随即一拍追风的马头,纵马提槊,当先冲了出去。 他的身后,但凡骑马之人纷纷越阵而出,跟着刘尚身后,那些个黄巾更是嗷嗷的叫着,两条腿跑的飞快,毕竟那里是他们的家,他们怎能不急。 话分两头, 黄巾大营之外,震天的喊杀声一直没有降下去,反倒是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惨烈。借助箭雨的掩护,曹军士卒组成一个个方阵,在黄巾的阵型冲击的七零八落,还有数百个骑兵,时不时的突击刘辟的后军,射出手中的箭矢,引起一片女人和小孩的惊呼。 “快,再派一个人去寻廖化,无论他请降成功与否,速速带人过来助战!”刘辟浑身浴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他的脸色很苍白,只有一双眼睛,还闪烁着惊人的斗志。 “是!大哥保重”龚都眼角含泪,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同伴,他强制自己扭过头,翻身上了一匹战马。他们已经被重重包围,要突围而出,那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兄弟保重!”刘辟低沉的说了一句,随后又敞开了衣襟,大声的怒骂道:“夏侯渊你个王八蛋,想要攻进来,等下辈子吧!兄弟们,随我杀!” “哈哈哈….” 一片惨笑,数千名黄巾兵再次起身,摇摇晃晃的扑了上去,顶住四面源源不断的敌兵,而先前抵抗的黄巾兵则是狼狈的退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面休息, 他们都是处于半饥饿的状态,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夏侯渊,他进兵太快了,快的黄巾们丢失了所有的粮草。 “有马的,跟我来,都跟紧了,只要逃出去一个,我们死的也值啦!”龚都大声的吆喝着,胯下的战马已经冲出了大营,刀光一闪,一个曹兵眼神惊恐,他感觉自己突然长高了,越来越高,直到最后才明白,那是他的头颅被抛起来了。 “杀!” 黄巾军中仅剩的十匹战马一起冲出,向着寿春的方向突围而去。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夏侯渊看到有人突围,直觉的感觉有些不妙。他命令自己的骑兵回来,前去堵截突围的龚都,又下令其余的军队加紧进攻。 “报,夏侯将军,寿春方向来了一只骑兵,距离我们不到三里!”一个探子飞速的奔了过来,大声的禀告道。 “夏侯德何在!” “末将在!”一个青年将领大步走了过来,神色恭敬的抱拳答应。 “你,带兵三千,打起主公的旗号,务必拖住那些骑兵一个时辰,若是不能,你提头来见!”夏侯渊冷冷的道。 “万一他们进攻呢?”夏侯德沉声问道。 “杀!我们奉旨剿贼,谁敢阻拦,就是贼党!”夏侯渊神色狰狞,又对着前面的军卒怒声吼道:“上!全部压上去,一个时辰还攻不破这些黄巾,都伯以上皆斩!” “冲啊!” “嗷嗷嗷...” 曹军士卒眼睛顿时红了,拼命往前面冲。夏侯渊治军极为严厉,他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顶住,我已经派人求援;到时候里外夹击,,杀光这些曹狗!”刘辟嘶哑了嗓子,大声的激励士气。 三里之外,刘尚亲率骑兵大队跟着廖化一起飞驰,廖化脸色焦急,拼命的抽打着自己的战马。 “主公,不对劲,前面仿佛有兵马在往这边赶来!”太史慈指着远处,那里沙尘弥漫,隐隐约约的还能够看到大量的旗帜。 “是曹操亲自领兵?”有眼尖的亲卫惊呼出声。他看到了曹操的旗号。 “虚张声势而已,要是曹操亲来,就不会停在远处不敢过来了!”刘尚撇了撇嘴,直接吩咐道:“全军加速,给我撞过去!要是他们不识趣,大家就放手杀!” “诺!” 听到刘尚吩咐,所有的亲卫毫不迟疑的拔出佩刀,开始排成一个箭矢阵型,全力往前面冲去。 “将军,不好了,对面的人好像没有停下的意思!”对面,夏侯德的亲卫神色惊慌的叫道。 “不要慌,把主公的旗帜举高些,都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能让他们冲过去!”夏侯德也慌了手脚,毕竟他们是步卒啊,而对面却是数百骑兵, 不过,夏侯渊下了死命令,夏侯德也断然不敢抗命,除非他不想在军中混了,所以,尽管心中害怕,他还是鼓起勇气,把所有的弓箭手都放在了阵前,又策马而出,大声的叫道:“站住,前路不通!” “里面的黄巾可在?”刘尚看到出来一个武将,也扬声问道。 “已经杀尽了!”夏侯德怒声回道。 “啊!狗官,我要你偿命!”廖化听同伴全死,心中又悲又怒,纵马舞刀杀向夏侯德。 “来得好,就先斩了你!”夏侯德本来还有些怕,不过看到廖化连铠甲都没有,坐下又是匹老马,立刻来了精神,低声吩咐亲兵道:“但看他有破绽,尽管射冷箭!” “知道,小将军尽管去!”一群亲卫嘿嘿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弓弩。 “好,我夏侯德就来会会你!”夏侯德底气更加的足了,仗着自己马好,后发先至,挺槊就扫向廖化的战马。 “卑鄙!”廖化吃了一惊,为了保护战马,他只能挥刀格挡。夏侯德的亲卫看出破绽,急忙抬起强弩,对着廖化就是一箭。 廖化更惊,马上不好躲闪,只能让过要害,那弩箭却自己射偏了,从廖化的衣服间穿了过去。 “敌将别躲!”夏侯德哈哈大笑,手中马槊舞的更急,故技重施,又是对着廖化的战马而去,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先把廖化的战马给杀掉。 “好!看我们谁卑鄙!你不是要冷箭吗,老子就放明箭!”说着话,刘尚吩咐了亲卫几句,自己也引弓搭箭,大叫道:“看我射你的马!” 夏侯德大惊,看到刘尚放箭,想也不想,手中马槊舞动,就要去打刘尚射来的箭簇。 “是时候了,给老子狠狠的射!”刘尚大吼。 “嗖!嗖!嗖!”身边亲卫早就得了刘尚吩咐,几乎同时举起弓箭,对准夏侯德就是一通乱射。 夏侯德怪叫一声,拨马就往本阵退去。 “冲!”刘尚的等的就这一刻,追风快如闪电,第一个冲了过去,几乎是几步就追到了夏侯德的身后,因为有夏侯德挡在前面,曹军也不敢随意的放箭。 趁着这个时候,身后的骑兵也赶了上来。甘宁与廖化一左一右,仿佛两柄尖刀插入敌阵。曹军顿时大乱,因为刘尚一直撵着夏侯德,令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停下来指挥,没有了夏侯德指挥的曹军就是一盘散沙,如何能够挡住如狼似虎的甘宁与廖化二人,两人只是来回冲突了一次,曹军就开始大量的溃败。 刘尚也放弃了继续追赶夏侯德,趁着曹军混乱,迅速的冲破了这层阻拦,迅速往黄巾大营赶去。 这时候的廖化也冷静了一些,因为远远的,他还能够听到隐约的喊杀声,知道刚才夏侯德没有说实话,刘辟的大军还在。 “元俭,这边的道路你熟悉吗?”马背上,冲破了夏侯德的拦截,刘尚一边疾驰一边扭头问身边的廖化道。 “大小道路,我都是熟悉!”廖化急忙说道。他本来就在汝南呆了许久,这附近的地形如何不熟? “好,夏侯渊把大军都屯聚在全面攻打营盘,大营一定空虚,我给你三百骑兵,你去抄了他的后路,一旦成功,可放火为号,那时候,我们在两面夹击,夏侯渊必败!” “多谢将军!”; 廖化心情激动,大声的答应道。 刘尚就分出三百骑兵给廖化带领,选了小路摸向夏侯渊的后营。 “兴霸,你可带一百骑兵冲入刘辟的营寨,以坚定他抵抗的决心,一旦看到远处火起,可命刘辟率军杀出!” “可是主公你这里?”甘宁有些犹豫,他们这次一共过来五百骑兵,廖化那里就去了三百,他再去三百,刘尚这边的防御就太弱了。 “有追风在,谁能追的上我?”刘尚哈哈大笑,又道::“再说,子义的步卒也快要上来了。 “那末将去了!” 甘宁行了个军礼,又对甘大细细叮嘱一番,才带着一百骑兵呼啸着冲向了夏侯渊的大军 这时候,刘辟的大营已经岌岌可危!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夏侯 “将军,我们快要攻破营寨了!是杀是降,还请将军下令!”一个曹将浑身是血的跑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他们总于要打破了这些泥腿子的防线。 “派人上去,让他们速速归顺!”夏侯渊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中分明带着欣赏的问道。 作为一群贼寇,能够屡次逃脱他的围剿,光是这份本事,就值得夏侯渊的重视。他选择士兵只有一条,那就是能跑,显然这群黄巾很符合他的胃口! “是!”曹将迟疑了一下,心里有些不甘心,只是既然夏侯渊都发话了,他自然不好违令,只能不甘心的返回前线,大声的对着里面吼叫道:“里面的蟊贼听着,我家将军仁慈,特准你们投降,还不速速放下兵器,出来请罪!” “渠帅,外面有人招降!”一个小黄巾跑到刘辟身边,轻声的说道。 “乱箭射出去!”刘辟扬起满是血水的脸,道:“龚都都战死了,老子降了又有什么意思!” “或者被擒了呢?”一个黄巾头目低沉道。 “那我们一路跟过来的兄弟呢?他们也被擒了?还是说,你怕死!”刘辟眼中露出一抹凶光。 “谁说我怕死!只要渠帅一声令下,我第一个出去跟他们拼了!”那个头目脸色通红,尤其是看到周围同伴鄙视的目光,他赶忙拍着胸脯赌咒发誓,他知道,这时候他只要露出一丝犹豫,身边的同伴就会首先杀了他! 他们与曹军的仇太深了!也许一些人会降,但是大部分却是会死战到底的! “将军,那些人把我们劝降的使者射杀了!”刚才的曹将又来到夏侯渊身边,脸上有着浓重的杀气。 “杀!一个不留!”夏侯渊脸色仿佛寒冰,说出话都带出一股寒气! “是!”曹将却是兴奋至极,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怒吼一声,对这前线大叫道:“将军有令,一个不留!” “将军有令,一个不留!” 令箭一下,所有的曹军再次恶狠狠的扑了上去。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在一个冲锋,这些黄巾乱党就该挺不住了吧! “呜呜呜….” 就在所有的曹兵都兴奋的扑了上去的时候,他们的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随后,一百个骑兵从远方杀了过来,几个距离近的曹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凉,随后,他们又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是敌骑!”这时候,那些曹兵才反应过来,最后面的几排曹兵迅速转过了身子,嚎叫着冲了过来。 只是仓促之间,没有结阵的步卒如何是骑兵的对手,甘宁只是带队一个冲锋,就从曹军的后面直接的杀了进去,以他为尖刀,狠狠的在曹军紧密的队列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里面可是刘渠帅,在下甘宁,奉我主之命,特来接应你们!”甘宁虽然在杀敌,还不忘对这里面残余的黄巾大叫,免得引起误会。 “是甘宁!是甘宁!”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啊…..杀啊!杀出去,咱们去投辅国将军!” 刘辟原本必死的心中突然又生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量,他嚎叫着,第一个冲了出去,一个曹兵下意识的举刀,但是还没有等到他砍出去,他的整条手臂已经被砍断。 “啊!”那个士卒惨叫着,满地的乱滚,只是几个呼吸,无数双大脚丫子已经毫不留情的踩了过去,把他活活的踩死。他的身上,绝处逢生的黄巾呐喊着,为了活命,他们是全部豁出去了。只要是能动的,这会全杀了出来。 “人言甘宁善战,今日一见,徒有虚名!一百个骑兵,就想打败我五千强军不成?”夏侯渊冷笑一声,脸上却没有被突袭的惊慌,反而有一些意外之喜。 “今日,我就先斩杀了刘尚的这员大将吧!”夏侯渊再次发笑,只是这一次极为的狰狞! 他这一动,原本留在后面的亲卫全部行动起来,他们同样是骑兵,而且人数整整三百,自然不会害怕对面的骑兵, “差不多了!也该我们冲锋了!”远处的山坡上,刘尚嘿嘿一笑,因为他已经看到不远处升起的黑烟。 “敌军人多,主公还是待在这里安全一点!”一个亲卫好心的提议道,他倒是不怕死,就是刘尚却是万万不能有失的。 “待在这里,才更加的危险!”刘尚哈哈一笑,追风不用吩咐,早就兴奋的迈开四蹄飞驰了起来。 其余亲卫无奈苦笑,看了看远处的滚滚沙尘,他们知道刘尚说得不错,再待下去,恐怕后面气急败坏的夏侯德就要追上来了! 现在的战场,双方已经开始了混战,甘宁与夏侯渊极为默契的发现了对方,顿时就仿佛两头老虎对上了一眼,再也挪不开眼。 “夏侯渊,可敢一战!”甘宁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战马所过之处,拦路的曹兵纷纷毙命! “有何不敢!今日当取你首级!”夏侯渊提刀纵马,飞速冲到甘宁身边,手中大刀一轮,带起了一片狂风。 甘宁冷笑,月牙戟后发先至,与夏侯渊的大刀来了一个硬碰硬。 “碰!” 一声刺耳的巨响,夏侯渊只感觉手臂一阵酸麻,竟然忍不住后仰了一下。 甘宁也是脸色一红,显然没有想到夏侯渊的力量如此之大,两个人第一次交手,不分胜负。 “再来!”甘宁有些兴奋,敌人越强,他的战意越高,月牙戟被他舞的银光一片,一个想要靠近偷袭的曹军顿时身首异处。 “休得猖狂!”夏侯渊眼神愠怒,大喝了一声:“都让开,此人我来对付!”却是他发现甘宁的厉害,自己的手下过来只是白白的送死! 两人交手,直杀的天昏地暗,周围三米之内,没有任何人敢于靠近,看看交手三十回合,不分胜败。这时候,正是刘尚带兵杀出之时,看到夏侯渊被缠住,周围的曹军混战做一团,他也不好立刻加入混战,而是往夏侯渊的帅旗奔去, 一个护旗的校尉大惊,带着剩余的十个护旗的兵丁张弓就射,刘尚急忙俯身,贴在追风的背上,手中的马槊却是不客气,当场就贯穿了那个校尉的胸膛,因为他是步战,本来重心就不够,加上追风冲刺的力度,两相一叠加,那个校尉顿时立脚不住,直接被马槊挑飞了出去,一直撞在帅旗旁,才堪堪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其余的曹兵如何敢再抵挡,纷纷丢了武器,一哄而散, “喝啊!”刘尚顺势冲到帅旗旁边,拔出身上宝剑,一剑砍倒了帅旗,随后才带兵折返,向着混战的双方大喝道:“夏侯渊营寨已失,大家加把劲,大军随后就到!” “什么!”夏侯渊与甘宁激斗。冷不丁的有人说他失了营寨,心里就是一惊,他可是把所有人都拉出来围剿这些黄巾了,军营里只留下百余个老兵看守粮草还有俘虏, 夏侯渊虽然性子急躁,可是也不敢冒险,他急忙虚晃一刀,逼退了甘宁,然后抬头就往后面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恰恰就看到自己的帅旗被刘尚一剑砍倒,但是这还不能让他吃惊,毕竟他还没死,倒了帅旗也不会太大的打击士气,真正让他变色的却是他军营的方向,这会儿已经是浓烟滚滚,、大片烟尘汇聚在半空,微风吹过,他还能闻到那种大米烧糊了的气味。 轰隆隆! 就在夏侯渊愣神的时候,从军营方向又冲出了一股骑兵,约莫三百人,他们身后,还有数百个满身血污的黄巾怒吼而至,廖化策马提刀,一手把一颗人头仍向了战场,厉声大喝道:“夏侯渊,你的营寨破了,现在还不投降!” “走!”夏侯渊再也无心恋战,他认得那颗人头,正是自己安排的守营校尉,不用说,现在营寨肯定是丢了。 “哪里走!”好不容易有一条大鱼,甘宁怎么肯轻易的放过了,纵马提戟,紧紧的追了上去。 “看箭!”刘尚也抽冷子射出一箭,没想到歪打正着,正好刺中夏侯渊的头盔,可把夏侯渊吓了个半死,以为刘尚真的神射,急忙拨转了马头,换了一个方向突围,再不敢从刘尚这边经过。 事实上,恰恰就是刘尚这里最是薄弱,所以刘尚才不得不乱箭射出,本来是想迟滞夏侯渊,好等甘宁等人过来帮手,没想到反倒是夏侯渊自己误会了。 好不容易吓住了一员大将,刘尚自然不会错过,一拍追风的马头,大叫道:“夏侯渊别走,看我活捉了你!” 夏侯渊更惊,看看三面都有强敌,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悲哀之色,暗道一声苦也,很干脆的调转马头,往寿春方向突围,虽然那样远离了汝南,可是总比被捉住了好。 就在这时候,突然通往寿春的路上杀出一彪军马,为首的却是夏侯德,因为被刘尚冲阵而过,只得带着步卒死命的在后面赶。一过来正好看到夏侯渊带着残兵过来,吓了一跳,赶忙接住。 还来不及问个缘由,远处又是沙尘漫天,却是太史慈带兵急行而来。 夏侯渊彻底慌了,脸上还有着一抹悲哀,仰天叹道:“难道我夏侯渊真要被人活捉不成!” “将军勿慌,此间有小路可走,我们不如弃了辎重,从小路逃生!”一个校尉奔了过来,大声的说道。 他是汝南人,夏侯渊的亲信将领,所以夏侯渊毫不怀疑,料定这些兵马是保不住了,只能咬着牙,翻山越岭,往小路逃生。 其余的曹军为了活命,也只得丢了铠甲,刀剑等物,满山遍野,夺路而逃,好在这些人跑的快,耐力好,等到刘尚带兵围过来,只有数百个残兵来不及逃走,只能跪地乞降。 刘尚也不追赶,就令大军收拢降卒,又命太史慈带着步卒上前,帮助清理战场,收缴曹军遗落的战利品。 刘辟带伤过来拜见,龚都突围被俘,却又被廖化给救了出来,这会儿连同还活着的黄巾大小头目,共有三十余人,一起过来,拜倒在刘尚马前,刘辟抬头拱手,大声叫道:“罪人、刘辟,久仰将军威名,今日承蒙将军救命之恩,刘辟无以为报,只能给将军叩头!” “渠帅快快请起!”刘尚见此,急忙跳下马来,把众人一一扶起,朗声笑道:“渠帅何必如此,你既然降我,就是我之部属,你们厮杀多时,想必也卷了,且回去好好看看兄弟们,等到回了军营,我再为你们洗尘!” “是!全凭主公吩咐!”刘辟等人哽咽了一番,满怀感激的告退。 “主公,那些曹军俘虏怎么办?”甘宁也走了过来,沉声问道。事实上,他已经命人挖好了大坑,就等着刘尚下令呢。 “有家小的放了,没有家小都关起来,送到交州给我垦荒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曹操1 不说刘尚如何善后,却说夏侯渊丢了兵马,翻山越岭抄小路避过了两边的堵截,在清点人数,不过数百人而已,一想到自己近万的军卒,竟然只有数百人逃生,夏侯渊眼圈一红,。好悬没有滴下泪来。 夏侯德心中却是窃喜,他没有拦住刘尚本来想着自己不死也会被踢出军队,没想到夏侯渊竟然败了,这下子总不好再责怪他了吧 当然,夏侯德脸上却不能这么表现,而是有些悲戚之色,道:“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我们还是快点去给主公报信!” “对,当尽快去通知主公,刘尚出兵汝南,恐怕寿春不妙!”夏侯渊毕竟是大将,伤心了一会,又是恢复了回来,一起身,招呼残余的兵马火速启程。走到半路,就看到不远处旌旗蔽日,大队军马逶迤而来。 夏侯渊脸色一红,还是硬着头皮闯了过去,让人通报。 这正是曹操亲自领兵,本来他应该早几天就出发的,可是宛城的胡车儿还在南阳境内到处骚扰,所以曹操不得不耽搁了几天。 听到夏侯渊求见,曹操就令兵马暂停,自己笑着对众将道:“看来汝南黄巾已经被剿灭了!” “全赖主公妙算!”一帮子武将齐声赞叹。虽然这仗是夏侯渊打的,可是毕竟下令的还是曹操嘛,拍拍马屁总没有错! “呵呵,全赖诸公之力!”曹操微微一笑,很享受众人的赞美。只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赞美而失去冷静,又道:“妙才大胜,我当亲自迎接!” 说完,就带着众将出了中军,一起来到大军之前。只见瞅了一眼,心中顿时一沉,拍马上前大声道:“妙才,你为何如此模样?” “主公,、末将万死!”夏侯渊通红了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就把自己如何攻打黄巾,后来刘尚又突然偷袭的事情说了出来。 “哼!你为将多时,怎么这么不小心,军营重地,粮草所在,竟然不留重兵看守!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曹操脸色一怒。 “主公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妙才虽然有错,到底也是刘尚太奸猾,竟然不宣而战!”身后的夏侯淳急忙说道。 “如今用人之际,还请主公三思!”郭嘉也从旁劝解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暂且剥夺官职,随军听用!”曹操也不过是发作一番,哪里舍得斩了夏侯渊,见到众人求情,急忙改口。 “是!”夏侯渊羞愧难当,主动退下。 “主公当加快速度,这个刘尚主动出击,恐怕定是寿春有变,袁术庸人,手下又无大将,恐怕守不了多久!”郭嘉沉声道。 “也好,时常听人说起此人,其人果然有趣,奉孝,你说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放着寿春不夺,却来与我为难!”曹操眼神幽幽,里面有着莫名的光芒。 “真糊涂也好,假糊涂也罢,我只知道,其人所图非小!”郭嘉自然明白曹操问的是什么,不过那东西太敏感,就是他也不敢随便议论。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就策马走在前头。其余武将陪着。又有大批探马流星般前行,哨探沿途情况。 早有伏路小兵发现端倪,飞速报入刘尚营中。毕竟曹操太强了,刘尚又是主动挑衅,自然十二分的小心。大小道路,都有他的探子埋伏。 听到曹操大兵过来,刘尚急忙下令撤军,主动退入寿春地界,屯驻在一处小山之侧,又派人快马加鞭,去催促吕布的大军快点过来。这家伙也是收了孙策的好处的,力气总不能让自个儿一个人出吧。 想了想刘尚又不放心,暗道曹操手下猛将何其多,难保不再来个三英战吕布,偏偏吕布心气高,最不屑与人联手,所以刘尚又急忙修书一封,去给刘备送信。 这会儿,吕布与刘备还聚在一起,看着孙策攻城。不得不说,孙策不愧被人称作小霸王,从上午一直到下午,孙策一共进攻了三次,每一次孙策都是第一个冲锋,最后一个退下,看的刘备眼睛里异彩连连,拍着大腿连叫可惜。只是到底可惜个什么,别人就不知道了。 但是吕布,双目中充满了对孙策的欣赏, “为将者就当如此!”吕布拍着手,看着孙策又一次冲上了云梯,他都忍不住心中发痒。 “主公,刘尚派人送来口信,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张辽来到吕布身边,低声的询问道。 “不急,等他剿灭了黄巾再说!”吕布冷笑一声。 “探子来报,那些黄巾全部投降了刘尚!”张辽苦笑着,“还有,曹操的大军已经到了汝南!” “这小儿倒是走运!”听到黄巾全部投降,吕布顿时有些吃味,不过既然曹操已经来了,他也不好在这里看热闹,急忙拨转马头,吩咐道:“文远随我来,高顺步卒殿后!” 另一边,刘备的大军已经提前出发,他毕竟对刘尚还有所求,所以刘尚使者一到,刘备立刻就起兵了。 刘尚营中,也早就提前令人准备好了三副大旗,一副是他的,另一幅则是刘备与吕布。虽然两人还没有来,但是这并不妨碍刘尚扯虎皮,在曹操面前狐假虎威一把。他就不信了,曹操再强,还能强过他们三家联手。 果然,曹操本来已经打算先派兵进攻,试探刘尚一番的,看到吕布大旗,顿时就狐疑了起来,等到又看到另一面刘备的旗帜,心中更是大惊,失声道:“不想这三人联合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也许只是虚张声势!”郭嘉站在高处。 “此人既然打出这三面旗帜,定有所依仗!”曹操还是狐疑,就下令大军屯驻在三里之外,修筑工事,又派人前往汝南各县,抽调粮草。 刘尚吓住了曹操,也不主动出击,一面安抚归降的黄巾,选其精壮三千人别立一营,赐给衣甲,虽然都是些定难军以前不用的,可是还是把刘辟感动坏了,摸着那些精良的铠甲,笑得合不拢嘴。 到了傍晚,刘备吕布的兵马终于赶来,刘尚才松了口气,带着众人一起迎了出去。 刘备脸上带笑,一眼就看向廖化,朝刘尚恭贺道:“恭喜子任,又得了一员良将!” 仅仅一句话,就令的廖化脸上笑开了花,也令的刘尚心中肺腑不已。这个刘大耳,果然是笼络人心的高手。 吕布则没有那么客气了,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廖化,虽然眼神微微凝固了一下,随即就不当一回事,口气酸酸的道:“子任新得了这么多兵马,对付曹操应该绰绰有余,何必让我们前来!” “呵呵,我虽然兵多了一点,如何能够与温侯手下虎狼相比,再说,曹操手下还有两员大将,一名典韦,一名许诸,此二人万夫之勇,据说乃是中原无敌,若没有温侯出马,我如何能敌?” “中原无敌,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吕布眉毛一挑,眼神中顿时就露出一抹凶光,他都不敢以无敌称之,这两人竟然敢! 刘尚嘿嘿一笑,看到成功撩拨起了吕布的斗志,他也不再多说,把吕布让进帐中,一脸热情的邀请的吕布上座。 吕布再三推迟, 刘尚急了,一脸的不高兴道:“温侯乃是我素来所佩服之人,又年长于我,就是做个主位,有何不可!” 吕布顿时露出笑脸,大大方方的上座了。 刘尚又道:“我们此来,不过是阻拦曹操而已,并不是要与他打生打死,更何况曹操从来自诩兵多将广,如今我们有温侯在此,怕他什么?温侯,你说怎么办吧,若斗兵我出兵,若斗将我出将,一切都听温侯的!” “呵呵,子任客气了!”现在的吕布,脸上仿佛有一朵花儿在盛开,越看越觉得刘尚顺眼, “非我客气,而是温侯实至名归,岂是曹操那些虾兵蟹将可比的,他曹操将再多,能有我们这边多吗?说什么天下无敌!” “哼!明日就与他斗将,我倒要看看,这许诸典韦二人可真是那么厉害!”吕布脸色顿时一沉,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斗志!单打独斗,他怕过谁,虽然明知道刘尚在激将,他还真就吃这一套! 刘尚窃喜不已,果然还是吕布实在啊,哪像那个刘备,坐在哪里笑眯眯的,仿佛万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其实也确实如此,刘备过来纯粹是吕布逼迫的,他也不可能得到孙策半分钱粮的许诺,这边打生打死还真不关他的事,要不是惦记着刘尚说的朝贡,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了。 不过刘尚既然请了刘备过来,怎么可能会让刘备安稳?诸葛家没说的,那时被这个刘大耳给吃的骨头都不剩了,他不把刘备给拖下水,心里也是不平衡1 所以刘尚又笑着对刘备道:“我听说是使君与曹操乃是故友?更曾一封书信解了徐州之围,反正我们明日也要与曹操大战,不如这挑战书就由使君来写吧!” “呵呵,恭敬不如从命!”刘备笑得很甜,却是甜的发苦,这个刘子任,可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偏偏他还不能拒绝! 第一百九十五章 曹操2 在刘尚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刘备只是略微迟疑,还是咬了咬牙,亲手写了一封挑战的书信,交给身后亲卫,命他送去曹操的大营。 刘尚点点头,刘备这样做,也不枉他帮了刘备一次。又对吕布道:“温侯武艺天下无双,明日的大战,当以温侯为主,不过曹操手下大将极多,我们还须在选几个人,以防不测!我手下甘宁太史慈,明日也当出战!” “我有张辽高顺,也可大用!”吕布点点头,他与曹操交过手,自然知道曹操手下的厉害,为了防止再度被围攻,吕布也难得的放下了架子。 两边已经表态,刘备自然不好独善其身,也笑着道:“我有云长翼德,也可挡住曹操几人!” “呵呵,这次我们三人联手,曹孟德当要吃一个大亏!”吕布哈哈大笑。 也难怪吕布高兴,一直以来,吕布在曹操手下就没有占到过便宜,一来是他兵少,二来则是大将没有曹操多。 但是现在他们三家联合,不说兵马如何,光说大将,就是吕布所见过的最强阵容,他甚至有种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曹操吃惊的神色。 刘备的亲卫去了没多久,就骑着马跑了回来,还带回了曹操的回书,应下了明日的决战。 第二日一早,两军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空旷的地带排开阵型。曹操在众多战将的簇拥下来到阵前。夏后氏兄弟,许诸,典韦,曹仁,乐进,李典,于禁,大小将佐,一共三十余位,青州兵在前,虎豹骑压阵,后面又是弓手,弩手,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声势惊人。 刘尚也带着太史慈甘宁廖化等一干人上前,与吕布刘备见过,三个人并在一起,一起出到阵前。观看曹军阵型。 刘尚第一眼就看到众人堆中的曹操。 今日的曹操穿着紫色的华服,身着玄铁软甲,背后又披了一个血色披风,虽然因为距离远,看不清曹操的面目,但是光是远处这么一望,刘尚还是能够感觉到一种压力扑面而来。 这可是曹操啊,那个一手扶起了汉室,又一手把它毁了的乱世奸雄。即使刘尚现在据有了一州之地,也不可能与他抗衡的存在。 “世事难料,没想到我尽量避免,还是提前与他遇上了!好在不是生死搏杀! 刘尚心里想着,却偷偷的吩咐自己手下三员大将,“等会挑战,你们不可造次,需要听我安排,不可随意迎战!” “那要是他们主动挑战呢?若是我们不应,岂不是显得我们胆怯?弱了自家的气势?”廖化不解,他还打算趁机挑落曹操一员武将,在刘尚面前露露脸呢。 “哈哈哈….那你们就装聋作哑!田忌赛马元俭总听过吧?先让吕布这匹上等马对上曹操的上等马,再让刘备这个中等马对上曹操的中等马,最后嘛,才是我们这样的上等马对上曹操的下等马!” “主公高见!”廖化兴奋不已。 “我们听主公的!”甘宁嘿嘿直笑。 两军布阵完毕,曹操出阵,扬鞭大喝道:“吕奉先!刘玄德!刘子任!我奉旨前来讨贼,你们安敢阻拦?” “曹孟德,休要虚言吓人,可敢出来一战?”吕布与曹操,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纵马提戟,瞬间就冲了上去。 曹操吓了一跳,没想到吕布说打就打,急忙回头大喝道:“恶来何在!给我拦住此人!” “诺!”、 一声大吼,只见曹操背后突然转出一个黑塔般的巨汉,手舞双戟,对着吕布就冲了过去! 吕布急忙停住,横戟扬声道:“且慢,来人通名,我刀下不斩无名之人!” “我乃典韦!黄泉路上,你且记住了!”典韦怒吼一声,两只胳膊肌肉隆起,一双大铁戟仿佛两道旋风一般。一道刮向吕布自身,一道却是扑向了赤兔马。 “看来吕布骑着赤兔马,挺遭人嫉妒的!”刘尚呵呵一笑,觉得很有意思,几乎每个人对上吕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打向赤兔马。 “找死!”吕布冷笑一声,若在别人眼中,典韦却是算得上凶恶非常,特别是两条大铁戟,声势更是骇人之极。可是他是谁,人中吕布! 画戟轻挥,直接就奔着典韦的咽喉而去,赤兔马一个腾跃,几步就走到了典韦的身后。 “不好,许诸,你去帮帮他!”两人交手只一合,观战的曹操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害怕典韦折在吕布手上,急令许诸出战! “啊…恶来,我来助你!”许诸早就忍不住了,听到曹操下令,他立刻策马出阵,手中舞动大砍刀,打算夹攻吕布。 “要比人多么,我来斩你!”张辽看见,大吼一声,半路上接住许诸,两人都是用刀的高手,这一次撞在一起,可谓是针尖对麦芒,交手十余合,竟然打的难分难解。 “此人是谁,竟然如此厉害?”曹操却是看的眼睛一亮。 “乃是吕布帐下张辽!”有人道。 “可惜,如此大将,竟然归了吕布!夏侯淳,夏侯渊,你二人上前助战!”曹操嘴里赞叹,却又扭头,再度派将, “诺!” 夏后氏兄弟拍马出阵,夏侯淳直接扑向了吕布,毕竟吕布太厉害,夏侯淳可不认为典韦能够战的过他。 “上阵亲兄弟,夏侯兄弟,不愧是虎将,使君你说呢?”刘尚看向了刘备。 “虽然厉害,岂能与我等相比!”张飞冷笑一声,他早就看的不耐烦了,这会听到兄弟二字更是格外的敏感,看了眼关羽道:“二哥,我们去会会他们!” 关羽脸皮一抽,虽暗怪张飞的鲁莽,不过既然话都说出口了,关羽自不会扫了张飞的面子,他只是轻微的一点头,已经舞动青龙偃月刀撞出阵门,拦住了夏侯淳。 张飞怒吼一声,挺起丈八蛇矛,迎上了夏侯渊。 四对人,八匹马,组成了四个战团往来厮杀,吕布对典韦,同样是用戟,招招都是有去无回,惊险之极,好几次,观战的人都是惊出一身冷汗。 张辽与许诸这边,也是刀影重重,杀的风云都仿佛要变色一般,众人只看到一片片雪亮的刀芒,却是分不清两道人影到底谁是谁。 张飞关羽对上夏侯兄弟,一条蛇矛一把长刀,仿佛两条愤怒的蛟龙,杀的两人疲于应付,如何能够去助典韦? 曹操眉头顿时皱紧了,这三个人,任何一个他曹操都可以稳稳的压住,尤其是刘备,就在昨天送信的时候,曹操差点就忍不住把信使给杀了,他刘备是什么人,一个四处潦倒的所谓的汉室宗亲而已,竟然敢向他挑战,曹操如何不怒? 只是今日见了夏侯兄弟的狼狈,他的心中却是有一番想法,对刘备的轻视已经完全变了。毕竟夏侯淳与夏侯渊可是夏侯氏中最厉害的两个人了,就是放眼整个大汉,那也是顶尖的武将,可是现在,他曹操看到了什么,夏侯兄弟竟然在防守,还是那种极为被动的防守! “曹仁曹真!你们出阵!”曹操咬了咬牙,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尚,吕布刘备都出手了,现在就只有刘尚还在旁观,他的部将,本事又如何呢? “差不多了,兴霸,元俭,你二人可以出战!”刘尚冷笑一声,比人多吗,现在可是他们这边占了优势! “喝啊!”廖化早就看的热血沸腾,刘尚话音刚落,他已经飞马出阵,与最前面的曹仁杀到了一处,因为刘尚就在眼前,廖化有心显露本事,抖擞全副心神,手中大刀仿佛夹杂着风雷。 曹仁脸色一变,看到廖化如此气势,他也不敢大意,大呼一声,与廖化杀到一处。曹真慢了一步,就要靠过来,与曹仁夹攻。 冷不防甘宁杀到,手中月牙戟重重的一个突刺,有了马力的帮助,这一戟真的是快到了极致,也厉害到了极致,曹真只来得及举起手中长枪招架,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的双手灌入身体。 “哇!”曹真武艺并不是太好,这一下顿时受了内伤,张口就是吐出一口血来。甘宁得势不饶人,再度拨转马首,开始了第二次冲锋。 “乐进,你过去,拦住那人!”曹操这一次是真的惊到了,只一回合就能把曹真打的吐血,这人的武艺,几乎就是典韦许诸二人才能抗衡了!这时候,曹操已经后悔一开始就斗将了,也是他大意,并没有料到刘尚手下的武将如此厉害,夏侯渊虽然与甘宁交过手,可是当时匆忙,他也没有摸清楚甘宁的实力,只是笼统的告诉曹操,甘宁可与他一战。所以曹操一开始就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吕布这边,反倒是刘尚这里,有了忽略。 但是现在可不是后悔的时候,曹操转念间明白了自己轻敌,急忙就改正了过来,派出了乐进,细一想又不够,再度扭头,大呼道:“李典,你也出战,去帮助乐进!” 在来到汝南,曹操也陆续打探了不少刘尚的消息,知道刘尚手下只有两员大将,现在看到甘宁廖化齐出,料定了对面再无可派之将,所以他索性的派出了两员大将一起夹攻。 “三打一,就是吕布都要逃命,何况一个甘宁!”曹操成竹在胸,看到乐进李典曹真三人围住甘宁厮杀,嘴角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若是能够杀了甘宁,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南方多了刘子任,却是个祸害!今日就先斩你一条臂膀,来日我当亲征荆州!”曹操看着一袭白衣的刘尚,心中已经有了扼杀之念! “主公,让我出战吧!”太史慈眼看着廖化甘宁都出去了,现在甘宁又被围攻,顿时忍不住了。 “还不急,子义是我的杀手锏,怎么能够轻易的出动!况且,子义忘了你最擅长的了?”刘尚哈哈笑道。 “末将明白了!”太史慈迅速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他取下背上的铁胎弓,眼神炯炯的盯着战场。寻找着最适合的目标。 战场之上,双方的争斗已经到了最激烈的程度。 廖化战曹仁,一开始占据了上风,不过交手三十余合,曹仁摸清了廖化的招数,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诱廖化攻来。 等到廖化砍了个空,才知道是上当了,这时候,曹仁已经狞笑着,举起自己的大刀,狠狠的砍向廖化的脖子,他甚至不自觉的伸出了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遭了!这下却是死了!”廖化脸色惨变,眼睁睁的看着曹仁大刀劈来,只能闭目待死! “元俭快低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生死关头,廖化耳中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身子趴在马背上,也就是他低头的瞬间,一抹寒芒如飞而至,廖化偷看过去,都只能看到一个细长的黑影,转瞬就消失不见,几乎让他以为是眼花! “啊!”随即,廖化的耳边传来一声惨烈的大叫,他急忙抬头,却看到曹仁丢了大刀,一手提着马缰,一手却是死死的捂住他的右肩,拨马就往后退。他的肩膀上,赫然有着一支犹自晃动的箭。 “嗖!”太史慈引弓搭箭,看到曹仁负伤,又是一箭射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曹操3 “小心背后!”看到太史慈再一次引弓搭箭,曹操阵营顿时传来一片惊呼声。曹仁更是吓得亡魂皆冒,他几乎是本能的贴在马背上,想要躲过这一箭。 只是曹仁虽然躲过了这一箭,可是曹仁的战马却是没有那个幸运,就在他低下头,想要催动战马变向的时候,太史慈的弓箭已经到了,这一箭直接射中了战马的脖子, “咴儿….”曹仁的战马吃痛,突然人立而起,把曹仁掀翻到地上,随后,战马再度惨叫一声,轰隆一声到了下去。 “嗷!”好死不死,战马倒下去,恰好就把曹仁给压在下面,曹仁只感觉自己肩膀上的羽箭仿佛给一股大力推着,狠狠的贯穿了他整条右肩,不禁白眼一番,大声的惨叫起来。 “敌将受死!”廖化看出便宜,拍马舞刀就往曹仁杀去。 “子孝!”曹操眼睛通红。 “兄长勿慌,我来助你!”关键时刻,曹真舍弃甘宁,从斜次里杀出,想要拦住廖化。 “子丹小心!” “噗!” “啊!”曹真也惨叫一声,却是被太史慈一箭射中左胸,锋利的箭头几乎深入他的骨头,可是曹真咬着牙,依然策马疾驰,跑到曹仁身边,就在马上伸出手道:“兄长快来!” 曹仁这时候也从死去的战马身上挣脱了出来,虽然脸色苍白,可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挣扎着伸出手,被曹真拖上了战马,两个人一匹马,飞速往本阵跑去。 另一头,廖化看到手的鸭子飞了,如何肯干,策马舞刀,迎头赶上,奋力就是一刀,哪知道曹真马快,那一刀却是砍了个空。这时候,甘宁那边的李典已经撤了回来要保护曹真,看到曹真成功退却,他却不回本阵,而是趁机赶到廖化背后,手中长枪快如闪电,刺向廖化的后背。 “李将军小心!”李典一退,乐进也随后后退,恰好看到李典打算偷袭廖化,不由心胆俱裂,因为就在李典的背后,一支利箭已经到了他的后心! 其实李典耳中已经听到了弓弦响起,只是那箭太快了,快到他几乎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他所能做得,,就是侧过了身子,避免被人一箭穿心。 “噗!”箭簇毫不费力的撕裂了李典的铠甲,钻入了他的后背。 “嗷!” 李典也悲惨的嚎叫了一声,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几乎背过气去,这时候哪里还管什么偷袭廖化,他急忙拨转马头,朝着本阵就跑。 另外一边,夏侯渊夏侯淳心有默契,看到己方败阵,奋起余力,拼命杀出一条血路,再也不敢恋战,拨马就走, 典韦久战吕布,早就骨软筋麻,被打的没了脾气,只是他为人骄傲,不想第一个逃走,现在有了带头的,典韦急忙丢出一戟,随后拨马就退,头也不回的往本阵跑去。 吕布酣斗正爽,好不容易有个典韦给他当对手,怎么肯轻易的舍弃了赤兔马仿佛一个火球,瞬间就追上了典韦,吕布狞笑一声,画戟对着典韦的后心就是一刺。 典韦也光棍,料定躲不过吕布这一刺,他尽然迅速的跳下了战马,踉跄着与吕布步战。与其同时,典韦手中唯一的一支大戟也是脱手而出,目标正是吕布的战马。 “叮!”吕布很轻松的就打落了典韦的战马,典韦却趁着这个时候,已经跑远了。 “算你走远!”吕布冷笑一声,也不去追典韦,反而杀向了正与张辽激战的许诸,许诸看到自己的同伴典韦都跑了如何敢同吕布交手,急忙趁着张辽收招的空挡迅速后退,想要往后面撤退。 “仲康小心,有人放暗箭!”曹操这时候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一边开口提醒许诸,一边驱兵大进,这时候的曹操已经不再关心胜负了,把许诸救回来要紧! 许褚听到有人放冷箭,急忙低头卧在马背上。就在他趴下去的一瞬间,一支利箭尖啸着从他的头顶飞过,与头上的铁盔擦出一溜儿火星。 “好险!”许褚惊出一身冷汗,又扭头看了一眼又要张弓的太史慈,再也不敢恋战,急忙拨马后退,混入大批步卒之中。 这边刘尚见到曹操开始进兵,也指挥定难军缓缓推进。不过曹操却是无心恋战,接应回了许诸就下令撤兵,吕布还要去追,刘尚急忙拦住,道:“曹操用兵深的奇正之妙,其后定有伏兵!” 吕布虽然不甘,可是见到刘尚不追,他自然不会傻傻的一个追上去。只能收拢兵马,与刘尚一起回了军营。 依然做了上座。 刘备道:“如今曹操伤了大将,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吕布冷笑一声,语气傲然,道:“我们三家联手,就是曹操也要退避三舍!若是他再来,定要生擒了他!” “生擒,这可比打败曹操难多了!”刘尚摇了摇头,又道:“只是使君说的对,曹操败了一阵,没准会趁着我们骄傲的时候率兵劫营,还有伯符那里,我们也当派人过去催促一下,若是能够提前攻下寿春,我们也好撤兵,毕竟曹操现在代表天子,我们不好把他得罪的太狠!” 这一句话,顿时引得吕布与刘备共鸣,吕布还指望自己头上的徐州牧能够名正言顺,刘备则在意自己的身份问题,若是得罪的曹操太狠,他只需一句话,刘备要再得到汉室的承认可就难了。 “子任说得对,我们虽然答应帮助孙策,可是也没有必要让手下人多流血!”吕布首先开口道。 刘备舒缓了昨夜的黑眼圈,急忙点头道:“没错,我们只需坚守不出,困住曹操三天即可!” 刘尚笑道:“既然我们意见一致,不妨再给曹操写封信,跟他谈一谈,我想,现在的曹操,也应该会认真的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了。” “谁可写这封信?”吕布皱着眉头,却是看向刘备。 刘尚抱着手臂不说话,也是看着刘备。 “我写!”刘备认命了,老老实实的提起笔又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曹操。 曹军大营,曹操脸色阴沉的坐在胡床上,一边看着手中的书信,脑子里一边快速的思考着对策。 “主公,郭军师求见!”许褚大步走了进来,恭声对曹操说道。 “传他进来!”曹操的脸色好看了些,放下手中的书信,正要起身,可是他又瞥了一眼时候身边的书信,忍不住又拿了起来。 正好郭嘉走了进来,曹操就招呼道:“奉孝过来,你也看看,这是刘备新送来的信,你看看如何。” 郭嘉点点头,就走到曹操旁边坐下,拿起手中的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眼神里已经有了一抹凝重之色,失声叹道:“主公,恐怕寿春我们是拿不下了!” “哎!南方狮儿,不可与争锋!偏偏一来就是两只!袁公路何其愚蠢,竟然养虎为患!” 也容不得曹操不怄气,可以说,孙策与刘尚就是在袁术眼皮子底下发展起来的,偏偏袁术却没有制止这种情况,若是袁术稍微明智一点,把两人扼杀在萌芽之中,他曹操如何会遇到今天这样的尴尬。进,进不得,退,没面子! “事已至此,主公再生气也没用,既然他们信中口口声声只阻拦我们三天,这么说,寿春最多三天就会被攻陷,我们现在过去也是于事无补。我认为,还是撤回许昌,破了四人联手之势,那时候再个个击破,方是上策!”郭嘉沉声道。 “也只能如此了,那奉孝看,谁镇守汝南合适?”曹操叹了口气,其实他的心中早就萌生了退兵的念头,只是还有些不确定,所以才问问郭嘉而已。 “汝南重地,当令夏侯淳镇守,方能挡住孙策锋芒。还有徐州刘备,此人被吕布反客为主,心中未尝不恨,主公当善意结交,令他与吕布相斗。”郭嘉又道。 “善!”曹操也不是笨蛋,郭嘉一说,他就明白过来,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又朝外吩咐道:“来人,好好招待刘备的信使。” 又亲自提笔写了两封信,方才招来刘备的亲卫,赏赐了许多金银,道:“此乃回书,你可带回去,我处还有私信一封,你当亲自交给你家主公,不可叫外人得知!” “小人遵命,定然亲手交给我主!”使者得了金银,欢天喜地的拜谢而去,返回了刘尚军营之内,呈上曹操的回书。 刘备接过,直接递给刘尚。刘尚却不看,直接递给吕布,道:“看来曹操算是同意了。” “信还没有看过,子任如何得知?”刘备好奇的问道。 刘尚微微一笑,指了指送信的亲兵道:“尊使上次过去,回来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这一次回来,嘴角还有油渍,定然是在曹营受到了款待,所以我料定曹操必定是答应了停战,所以才会厚待使者。” “将军慧眼,我确实在曹营吃了顿好的。”刘备的亲卫急忙抹去嘴角的油渍,眼神中有着一抹惊慌之色。 刘尚顿时狐疑,不过毕竟他与刘备没什么交集,两人的地盘也是风马牛不相及,所以刘尚尽管怀疑,却是没有点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使者的腹部,就是吃的再饱,这肚子也太能挺了吧 “呵呵,子任好细的心思,既然曹操不打了,我们也当开怀畅饮,再过一天,就可收拾了停当,进入寿春之中!我听说袁术为了称帝,曾经竭尽民力,修筑了一座华美的宫殿,这一回,我们当可一开眼见!”吕布可没有发现刘备那名亲兵有什么不妥,这时又开始说起了寿春的宫殿。 “我还听说,袁公路最新得了冯氏之女,乃是天下间少有的美人,本来是要等到今年深秋纳为妃子的。”吕布说着说着,眼神中露出一抹向往之色。 “再美,能有大乔美吗?”刘尚瞥了瞥嘴。不过他还是露出一抹笑容,随口附和了几句 刘备心中有事,特别是看到那个亲卫有些游移的眼神,他勉强喝了几口酒,就起身告辞道:“天色不早,备不胜酒力,暂且告退!” “呵呵,使君慢走,我送送你!”刘尚更加的肯定心中的猜测,曹操一定有什么特别事情拜托了这个亲卫,很有可能,里面就有密信之内的。不过这些都不是刘尚关心的,他之所以坚持要把刘备送出来,却是为了另一件事。 “使君,上次我给你表文可看过了?可有什么不妥?” 刘备脚步一顿,眼神的深处有着一抹惊喜之色,刘尚的表文他怎么可能没有看过,可以说,他这些天每天晚上都要拿出来看一遍,看着自己端端正正的签名发愣。因为刘尚虽然给了他一个美好的提议,可是却迟迟没有过来取信的意思,这怎么不让他担心呢。难道,今日总于要来取了么? “呵呵,早看过了,我很满意,只是因为不敢唐突,所以我一直小心的收着,子任现在可是要么?”刘备语气淡淡,可是背着的双手却是微微的颤动。 “当然,为天子庆生这么隆重的事情,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唱和,总不免冷清了些。”刘尚很真诚的笑着。既然刘备帮了他一个大忙,总于把孙策这头狮子放在了淮南,刘尚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子任说得对,庆生这种事,还是人多热闹点!”刘备心中有着一丝激动,他出兵又出将,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等着这个机会。 “我这就派人把锦盒送来,子任稍等!” 刘备是受够了那个锦盒了,这些天为了那东西,他可真的是寝食难安,连玩白玉美人这一特殊爱好都是消停了许久。 “那我就在此等着了!”刘尚微微一笑,心中也有些小小的期待。有了他的力挺,刘备这个宗亲身份算是定下了,就是不知道,提前让刘备成了宗亲,北方的局势又会是如何有趣,还有诸葛瑾,诸葛家啊,想到这里,刘尚摇了摇头,果然,再倒霉的人也会走狗屎运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寿春1 寿春城头,袁字大旗缓缓倒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火焰般耀眼的孙字大旗,街道上,无数的孙军士卒满脸的疲惫,强攻了三天,整整三天啊,。每一个活下来成功攻入城门的人,最少也是参与三次进攻。其中,孙策直属的亲卫更是一刻不停,连续的打了三天。 “总算是攻下来了!来人,给刘子任送个消息过去,寿春破了!”孙策浑身血污,俊朗的脸上说不出的憔悴,寿春这样的大城,如果不是袁术的兵卒都没有什么斗志,恐怕别说三天,就是三个月,那也不可能攻陷的了。 但是孙策毕竟是攻陷了。他现在就站在寿春的城墙上,两年前,他就是从这里出发,南下江东,而今,他又回来了,但是寿春城已经换了主人! “伯符,袁术的皇宫还没有攻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还有,袁氏一族绝不能留着!”周瑜的眼睛满是血丝,但是他的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冰冷。 “可是我答应了刘子任,尽量活捉袁术!”孙策微微的笑了笑,一想到刘尚要逼迫袁术命令纪灵效忠于他,他就想发笑。 “捉了袁术,万一他对刘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呢?”周瑜语气幽幽,声音极为的飘忽,似乎在耳边,又似乎在天外。 孙策却是打了个冷战,是啊,要是袁术乱说话怎么办? “杀!皇宫中人,一个不留!”孙策脸色突然狰狞了起来,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守秘密,最少,再他实力足够强大之前,玉玺的事情就不能泄露。但是现在,他首先要攻下皇宫。 “报,将军,不好了,皇宫起火了!”一个校尉飞奔了过来,他本来是负责攻打皇宫的,那里面还有着少量的袁术残党在负隅顽抗,可是他只是冲到半路,皇宫之中已经冒起了浓烟! “快走,全力灭火!”孙策心中漏跳了一拍,随即反应过来,火急火燎的冲向了火场。当然,并不是整个皇宫都着火了,只是袁术平日休憩的偏殿燃起了滚滚浓烟,那里就是袁术最后退守的地方,不过现在却是一片瓦砾场。 “袁术人呢?”孙策脸色狰狞的抓住一个皇宫内侍,厉声喝道。 “陛…陛下已经自焚了!”被抓住的内侍用那尖利的公鸭嗓子,说出了一个险些令孙策晕倒的话。 自焚了,那玉玺呢?孙策脸色从没有过的难看。他付出那么多代价,咬着牙忍住了刘尚的敲诈,到头来,可不要说哦玉玺没有了! “伯符别慌,寿春城就这么大,我们立刻封闭四门,只要没有人出去,那东西总会找到的!” 周瑜脑子急速转动,突然眼睛一亮,他又一把提起了那个可怜的内侍,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光芒,“你要死还是要活?” “小人要活,小人要活,将军有话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个内侍惨白了脸,极为尖利的叫喊。 “那好,我问你,这里可有密道!”周瑜眼神炯炯的盯着那个内侍,手已经按向了剑柄,只要这个内侍一个眼神不对,周瑜不介意杀了他。 反正这里面内侍多的是。 “有!有!”那个内侍匆忙的点头,仿佛为了表功,他挣扎着起身,双手胡乱的挥动:“小人知道路,小人知道路!” “快带我去!”孙策眼睛一亮,一把扯住内侍,就要让他指路。 “皇宫也需要彻底搜查!”周瑜看到孙策要走,急忙提醒道。 “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密道!”孙策头也不回,实在是那件东西对他太重要了,那是孙坚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 刘尚军中,这时候已经收到了寿春被攻下的消息, 他当即下令大军拔营,往寿春赶去,虽然他没有争夺玉玺的意思,可是寿春还有大量的钱粮,他总要派个人过去看一看,谁也不清楚袁术这些年搜刮淮南之地,到底屯聚了多少钱粮,但是刘尚想来,总应该是个天文数字吧。 “主公,你说我们这次会得到多少钱粮?”廖化有些兴奋的跟在刘尚身边,不住口的询问道。 他是黄巾出身,干的就是打劫的勾当。平日里,廖化也多少以此为傲,可是自从跟了刘尚,廖化才感觉到自己以前的勾当确实是上不得台面,看看主公,带着大军屯驻了三天,不费吹灰之力,寿春的两层钱粮就落入了口袋,实在是我辈的楷模啊! “据说,董卓在长安附近修筑的堳,里面有着数万大军三十年的口粮,袁公路乃是与董卓同时起兵的,两个人又都是搜刮的能手,你说,寿春城中当有多少钱粮?”甘宁笑道。 “最少,也该有十年的存粮吧!”廖化板着指头,口水哗哗就往下流,作为黄巾,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粮食的可贵, “没有那么多,董卓可是洗劫了整个关中,才凑齐了那么多粮食,袁术这人奢侈无度,我估计城中最多该有百万斛粮食吧!” “百万斛?”廖化觉得眼晕,“得多少钱啊?” 他还记得前几年,一斛粮食涨到了一万钱,可是都没有人卖,不是大家不想,而是所有人都没有粮食,大家只能吃草根,吃树皮,甚至成群结队去捉人吃! “多少钱也不管我们的事,我们拿了自己应得的就赶紧走!这个寿春,绝对太平不了了!”刘尚插了一句。随即不再说话。 不过五十里的距离,大军转瞬就到,只是现在的寿春,已经没有了刘尚初见的高大,城墙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城墙不远,双方阵亡的士卒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面上,灼热的阳光下,夹杂着大量的污黑的血迹。看上去格外的刺眼。 “这个孙策搞什么,攻下了寿春,却是没有派人过来清理尸体!”刘尚眉头一皱,一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实在有些不吉利。 “回主公,孙策进城后不久,就把所有的士卒调进了城中,说是要清剿乱党,所以城外这些尸体也就没有人收拾。” 一个前来迎接的校尉看到刘尚不悦,急忙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又道:“还有,刘军师从庐江送了封信过来。” “去几个人,把这些尸体收敛起来,孙策的自己叫人来认领,那些袁术的,全部都火化了!”死者为大,孙策既然没工夫管,刘尚看见了,就不能不管。而且,他还担心这大热天,这些尸体长久暴露会染上疫病,这可是刘尚不希望看到的,最少,在拿到钱粮,返回武昌的时候,他都不希望自己的部下有什么损伤。 “诺!” 这时候,跟在刘尚身边的除了将校就只有亲兵,总不能让将校过去搬尸体吧,当下,刘尚的身后走出百余个亲卫,又回军营寻了一些车马。然后往城墙边走去。 城门处,还有少量的孙策军卒在巡逻,看到刘尚的亲卫过去,他们都是警惕的走了出来,观察着那些亲兵的举动。 “寿春城中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守城的士卒如此紧张?” 刘尚心中疑惑,却又不好去问。反正他也没打算进入寿春,管他寿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行军,天气又热,刘尚着实累到了,匆匆回到营地,一头躲进了帐篷里,翻看起了刘晔来信, “这个孙伯符,性子还真急!”刘尚摇头苦笑,却是孙策的任命的庐江太守已经带着兵马急吼吼的跑过去要城了,所以刘晔特意写信过来请示。 刘尚看了一遍,就拿起笔来,准备批复。冷不丁帘子被人拉开了,一个亲卫满脸的兴奋,搓着手掌道:“主公,你绝对猜不到我们发现了什么!” “总不会敌袭!”刘尚笑道,也停下了笔, “嘿嘿,主公,”亲卫靠近了些,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悄悄的道:“主公刚才不是派人过去收敛尸体吗?” “是啊,怎么了?”刘尚糊涂了。 “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活人!”甘宁低声道。 “有活命的,能救就救吧。”刘尚笑着摇了摇头,死人堆里发现活人而已,这种事情有什么稀奇的。 “当然要救,只是这个人有些特别,虽然是一副小兵打扮,可是无论年龄外貌都是不像,我看倒像是乔装逃命的大官。”亲卫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哦,人现在在哪里,伤的重不重?”刘尚顿时来了兴趣。 “不重,只是皮外伤,可能是从云梯上跌下来,摔晕了过去,我们过去的时候,那人才刚好醒来!所以被我们给发现了。”亲卫如实禀告道。 “既然不重,那就带过来我看看!”刘尚顿了一顿,又道:“孙策的人可有说什么?” “孙策的人都在城门里,城墙上没有人。”亲卫回道。 “好,带过来吧,对了,把兴霸与子义也叫来!”刘尚想了想,又叫住了就要出去的亲兵。 “是!” 亲兵答应了一声,看到刘尚再没有吩咐,才急忙退了出去。 不过一会,甘宁太史慈先后过来。一起立在刘尚身边。随后,刘尚才让亲卫把那个人带了上来。 站在刘尚面前的却是一个青年男子,白皙的脸上残留着一些血污,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见到刘尚,他的脸色更加的白了,却是强硬的没有跪下,而是目光直视着刘尚。 “大胆,见了我家将军,还不跪下!”两个亲卫满脸怒色,就要强迫他下跪! “不得无礼!”刘尚呵斥了一声,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个人,“说吧,你是什么人,在袁术帐下所居何职?” “小人王光,原是主公帐下一个军侯!”俘虏双手紧握,低声答道。 “原来如此!”刘尚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青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既然是军侯,这官也挺大的了,来人,把他送给孙策吧,要杀要剁,就看他的造化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寿春2 “不要!小人素来仰慕将军威名,情愿在将军帐下效劳!”俘虏惨白了脸,连连摆手,眼神显得极为的恐惧。 “一个真实身份都不肯说的人,我岂能放心的收下你?”刘尚冷笑一声。 “小人句句实言啊,将军明鉴!”俘虏叫的更加的大声了,因为刘尚的亲卫已经过来拉扯他了。 “刚才我没有听清,你不妨再说一遍,不过机会只有一次,要是还不能令我满意,你的话就留着给孙策说罢!” 刘尚冷笑连连,“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在哪里吗,你最不该自称军侯,甚至你不该自称军卒!你看看你,细皮嫩肉,可是军卒该有的么?别的不说,我且问你,军中礼节共有几种,见了上官,你军侯该如何应对?” “这…”青年傻眼了。 “拖下去,让孙策过来认认,说不定是袁术身边的宠臣!”刘尚又瞧了一眼青年,顿时兴趣索然,“不是脸上抹点血,再换一身衣衫就可以假扮军卒的。” “诺”两个亲卫如狼似虎,一人抓住青年的一条胳膊,仿佛拖死狗一般,就要把他拖出去。 “别,我这里有个大秘密,将军,千万别我把交给孙策啊,我知道个大秘密,天大的秘密,我愿意用他来换命!”青年吓得声音都在颤抖,不断的想要挣脱亲卫的拉扯,他知道,一走出去,自己就真的完了。 两个亲卫楞了一下,忍不住抬眼往上面看去,见到刘尚无动于衷,于是一起发力,干脆把他抬了起来,就要带出帐外。 “不要啊,我是袁耀,我是袁耀啊,要是见了孙策,我死也,。我死也!”青年彻底崩溃了,一边哇哇大哭,一边不断的挣扎。只是他力气能有多少,如何挣脱的动。 “啥?”刘尚这回是真给惊住了,袁耀,那个袁术唯一的儿子,那个本来应该是太子的人,他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甘宁也太史慈也是面面相觑,显然也是出乎意料。 “主公?”太史慈反应要快一些,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CoM 看到刘尚发愣了,急忙捅了捅刘尚的后背。 “停!快,给我扛回来!” 刘尚瞬间一激灵,大声的叫回了亲卫。 “呜哇哇….”袁耀着实被吓坏了,也不知道是喜极而泣还是伤心至极,反正,一下了地,他就那么发声的大哭了起来。想到他一个公子哥,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时曾经遭过这样的罪过, “掌嘴,什么时候他不哭了,你们就停手!”刘尚脸色一怒,看着袁耀着实有气。好歹人家袁公路死的轰轰烈烈,这个儿子却是如此不堪! “呜….”袁耀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哭了,而是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刘尚,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刚才竟然吓得把自己的真正身份给说了! “苦也!父皇,看来我们今日要同死了!”袁耀心中悲戚,身子却是忍不住发起了抖来。 “坐!说吧,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刘尚沉声问道。 袁耀叹了口气,反正身份已经暴露,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得坐在一旁,悲声道:“昨日夜间,家父料定城池守不住了,就命我换了士卒衣服,夹杂在步卒之中,今日,家父又故意不守城门,引诱孙策大军都攻向皇宫,独留我与几个亲卫在城上相机行事,我趁城外大军都从城门涌入的空挡,本想偷偷的用吊篮出城,谁知道刚掉下去一半,孙军就上了城头,我的亲卫情急之下,只能砍断了绳索,任我掉下去,之后我就晕了过去,直到遇到将军!” “可是真的?”刘尚看向两个亲卫。 “是的,我们就是吊篮里发现他的!”两个亲卫连忙答道。 “你们父子经营寿春多年,难道就没有密道或者密室能够藏身吗,用得着你这么冒险?”刘尚嘴角一抽,寿春的有多高,最起码也是十几米高吧,就是一半的距离,那样子摔下来,就是摔死也是有可能的吧 “密道有,密室也有,不过我们躲得再深,孙策就找不出来了吗?”袁耀冷笑一声,提到孙策,性子颇为平和的他眼中竟然露出滔天的恨意。 “也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这个袁公路,最后关头还算是明智了一回。”刘尚赞叹了一番,又看了眼袁耀,沉吟一番,对两个亲卫道:“带袁公子下去,从现在开始,你们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是!”两个人亲卫点点头,上前几步,一个按剑立在袁耀背后,一个在前面作出邀请的样子,“袁公子,请!” “就这样?”袁耀睁大了眼睛,他看了眼刘尚,有着明显的不信任,随即咬了咬牙道:“我知道个大秘密,可令将军成就不世之业,只要将军饶我一命,我就告诉你!” “我对你那个秘密没兴趣,还有,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老实一点,我可不希望回武昌的时候,还要再打一仗!” “带他下去,若是他有妄动,就地格杀!” 亲卫答应一声,这一次再不容袁耀挣扎,一人一个,拖了就走。 直到袁耀出去,刘尚才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这个寿春,果然是步步惊心啊,好在这次发现袁耀的是他的亲卫,全部都是忠诚极高的死士,要是换了别的士卒,刘尚可就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因为利益跑去给孙策告密了。 “兴霸,把你的铃铛兵调过来,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亲卫一律集中,在回武昌之前,有一个人单独行动,杀!” 刘尚孤军在外,自然不敢马虎,觉得还是上一道保险的好。 “主公放心,我亲自看着他们!”甘宁虽然不明白刘尚为什么那么紧张,但是还是极为坚决的说道。 “好了,你们也下去吧,我要单独静一静!”刘尚又打发走了太史慈甘宁二人。 现在他要好好考虑一下了。孙策占据了淮南,收编了袁术大批士卒,其兵力可以轻易的吃掉刘尚的这支人马,现在又无意间抓住了袁耀,要是被孙策知道了,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谁知道起了疑心的孙策会不会突然对他动刀子,毕竟利益面前,再好的交情都是一堆空气! “这里不能待了,越早抽身越好!”刘尚越想,越感觉危险。急忙起身走出了营帐,看了看天色,还不算太晚。 “去给吕布传个口信,说我等下过去拜访!”刘尚选了一个亲卫,叫他给吕布送信,随后又带着人靠近寿春的城墙看了一番 这时候,寿春依然戒备森严,不但城门紧闭,就是城墙上也出现士卒往来的巡逻。如果换了平常的时候,这也没有什么,天色暗了,总是要闭城守卫的,可是现在嘛 “我有个大秘密,我有个大秘密!”突然之间,刘尚的脑海中划过不久之前袁耀的话。 “该不会,孙策在寻找玉玺吧?”刘尚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可不认为孙策会仅仅为了一个袁耀而如此兴师动众 夜风微凉,吹动着刘尚那颗混乱的心,他漫无目的的绕着寿春城策马徐行,身边的亲卫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 “嗒嗒嗒!”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随即,五个彪悍的骑兵奔了过来,大声的叫道:“前面的可是辅国将军,小人温侯帐下,特来请将军入营。” “好,前面带路!”刘尚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吕布的军营附近. 五个骑兵迅速的分成两排,又分出一个人前往军营报信。一路上,刘尚看到了三波不通的探马往来奔驰,或明或暗,不禁心中奇怪, 袁术都灭了,这个吕布怎么还是大撒探马? “哈哈哈哈…” 就在刘尚愣神的时候,吕布带着众多武将大笑着迎了出来。 “正说起子任,子任就来了!”吕布身边又钻出一个人,却是刘备。脸上依旧是和善的笑意。 “呵呵,怎么敢劳烦温侯亲自迎接!”刘尚急忙跳下马与两人见礼,特别是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吕布军营,奇怪道:“温侯这是做什么?” “哼!整兵以备盗耳!”吕布收起了笑容,脸上有着一抹怒色,道:“子任来了就好,我正要与你说这件事。” “外面不妥,我们还是去里面商议!”刘备插嘴道。 深深的看了一眼刘备,刘尚的心中顿时好笑,这个刘备,与吕布似乎太过亲近了。 “玄德说的是,子任,请,我有机密大事要与子任相商!”吕布看了看周围,拉着刘尚走入军营,三人分宾主坐定,吕布又挥推了众人,只留下陈宫在自己身边, 刘备这边则是多了个诸葛谨,刘尚来的匆忙,想了一想,只留下廖化跟着自己,也打发其余的亲卫走到外面, 看看没有了闲杂人等,吕布的脸色又是一沉,看着刘尚道:“子任,今日你可派人去向孙策要钱粮了?” “没有。”刘尚摇了摇头。 “我去要了!”吕布咬牙切齿,恨声道:“可是你猜孙策怎么做,他尽然封闭四门,不许我进去!” “这个,据说他在搜查乱党。”刘尚说出了自己得到的消息。 “搜查乱党,难道我的人中有乱党吗?”吕布还在生气,大手一挥,又道:“那个暂且不说,不让我进去,我不进去就是了,可是答应我的钱粮,总要给我吧,那可是他亲口答应的!可是你猜怎么样,我下午派的人传话,到了现在,他尽然还没有回音,反而加强了寿春的防守,这是安的什么心!” 吕布很生气,从来他都是来去自如的,什么时候,尽然有被人拦住的时候了。 “那温侯的意思是?”刘尚搞不懂了,难道这个吕布要联合他攻打寿春? “我们怀疑,孙策而之所以封闭四门是为了转移走一部分钱粮,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寿春的钱粮到底有多少,要是孙策背着我们偷偷的藏一部分,我们如何能够知道?” 一边的陈宫神色阴沉的说道。 “也许,孙策还在打着别的主意!袁术手下大部分兵马,可都是投降了他!”诸葛谨拉长着脸道。 “原来他们是误会了。”刘尚心里偷笑,可是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心里顿时一惊,已经明白了这些人可能已经达成了一致了,就等着自己表态呢。 “没想到孙策竟然是这样的人!温侯你说罢,怎么办,我听你的!”刘尚顿时义愤填膺,气呼呼的道。 “子任果然义气,我没有看错人!”吕布大喜,拍着刘尚的肩膀道:“我打算现在带兵去寿春要粮!玄德已经答应助我,就看子任你的了!” 刘尚苦笑一声,暗道这难道就是分赃不均?但是既然又吕布出头,刘尚当然愿意跟着凑热闹,就道:“那好,温侯出兵,我也出兵。不过我们是不是准备一些大车,这样也有有个借口。”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寿春3 虽然是夜晚,刘尚的兵马大多还没有安歇,俱在外面乘凉。刘尚回到军营,只是简单的一个口令,原本还在纳凉的军卒就迅速的起身,按照平日的训练各自归队, “子义,你带五千人随我来,其他人全部在原地待命!不许一人私自出营。”这一次过去不是拼命,不过是凑个热闹而已,刘尚也就点了相对比较温和的太史慈随行。 “子任,准备好了么,”吕布的骑兵已经到了军营之外,每一个的手里都举着一个摇曳的火把。地面上倒影出一片片的人马的影子。 “主公,我们是要同孙策打仗吗?”太史慈刚才没有跟着刘尚过去,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趁着大军还在集结的空挡,忍不住问了出来。 刘尚哈哈一笑,就把刚才吕布哪里的事情又说了一遍,道:“吕布在寿春城外受了气,这是要纠合了我们过去给他出气呢。” 甘宁听说吕布要求的,脸上顿时不悦道:“他受了气,有本事自己过去找回来就是了,何必要拖我们下水,若是打了起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刘尚哈哈大笑,拍着甘宁的肩膀道:“打起来是没有好处,可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去厮杀啊。只是去要账的,如果我们不做的激烈一点,恐怕孙策今晚还真有可能偷偷的把钱粮藏起来一部分,我们这边做做样子,好歹是要派几个人过去看着那些仓库的。总不能我们帮助他打下了寿春,连城都不让我们进吧。” 甘宁点点头,又陪着刘尚出了军营,才折返回去。 刘尚则是带着亲卫与吕布汇合,两只人马合成一股,开始往寿春进发,半路上,刘备也带着数百人过来, 一行人马虽然不多,可是加起来还是有个一万人,长长的火把一直延伸到了夜色的尽头。 城头上的孙军见了都是紧张起来,急忙去通知周泰。今日却是周泰守城。听说城外有大军云集,他开始还不信,等到了城头,刘尚与吕布也刚好到来。 “唷,是周将军值夜啊。还请下来一叙。”刘尚一眼看到周泰,急忙招呼道。 吕布可就没有那么客气,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高昂着头道:“周泰是么,你去问问孙策,他答应的钱粮什么时候交割?” 周泰恍然大悟,突然想起了下午的时候吕布曾经派过使者过来询问这件事。只是他也没有找到孙策,所以耽搁了下来。现在的吕布明显是过来问罪的。 “温侯,辅国将军,二位稍待,我这就请了主公过来。”周泰趴在城墙上,对这下面喊道。又蹬蹬蹬下了城楼,寻了一匹快马,一直往皇宫之中赶去。 皇宫之内,孙策听说城外刘尚与吕布聚兵过来,不由心中惊讶,急忙命人寻来周瑜,苦笑道:“你的计策不能再用了,再把城池封闭下去,恐怕外面的吕布与刘尚就要打下去了。” 周瑜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们现在才搜查了寿春一半的地方,他们这一进来,恐怕会增添一些变数啊.。” “变数就变数吧,公瑾,你派人把我们还没有搜查的地方围起来,这样子应该没有问题了。”孙策虽然渴望玉玺,可是还没有被那东西蒙蔽了双眼,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开门! 寿春城的城门,总于缓缓的打开了。孙策一脸歉意的迎了出来,隔着很远就对刘尚与吕布请罪道:“子任,温侯,实在对不住。城池刚刚攻下,还有许多乱党没有来得及清剿,所以我情急之下只能封闭城门。” “那现在呢,你可清剿完了?要不要我们帮忙?”吕布脸色很是不好,阴阳怪气的道。 “呵呵,多谢温侯美意,城中已清剿的差不多了,各处府库我也派人看守住了,温侯,子任,刘使君,里面请,既然我们大家都来了,不妨去看一看那些仓库,”孙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吕布回嗔作喜,道:“这些事下面的人做就行了,我听说城中有一冯姓女子乃是国色,不知如今安在?” 众人石化。 刘尚苦笑一声,他终于知道,吕布为什么急吼吼的要进入寿春,进不去就要带兵强攻,搞了半天,原来他是急着要来要夺袁术的老婆的。 孙策勉强一笑,道:“此女正在府中,温侯若要,我明日派人给你送过去。” “不可唐突佳人!”吕布大摇其头,道:“此女我闻名久矣,今日就要见到。” “那温侯随我入宫,她现在就在其中。”孙策无法,只能引着众人往皇宫而去,刘尚则是分出了几个人前去接收钱粮, 袁术的皇宫占地极广,几乎已经有了寿春城十分之一的大小。而吕布念念不忘的那个女子就是被关在一件偏殿之内。那里面几乎是集中了皇宫之中所有的女子, 但是刘尚对这些袁术的老婆可没有丝毫的兴趣,现在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大步走来的孙军士卒身上,或者说,刘尚注意的是他们手里押着的人。 孙策也注意到了,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急忙走过去大喝道:“怎么回事,你们捉的是什么人?” “回主公,城中有人出首,说此人乃是袁术手下丞相杨弘!”一个士卒兴奋的说道。 “他就是杨弘?”刘尚好奇的看过去,只见此时的杨弘披头散发,全身上下都被绑的严严实实。嘴里也被塞的满满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 听说是杨弘,孙策松了一口气,又亲自扯掉了杨弘嘴里的布条,冷声喝道:“杨弘,你既然被擒,如今可愿归降?” “呸!”杨弘愤怒的吐出一口血水,极为倔强的把头扭向了一边。 “不识好歹,把此人拖下去杀了!”孙策勃然大怒,当着这么多人面,杨弘的傲气让他感觉没有面子。 “慢着!”刘尚施施然走了出来,摇头道:“杀了可惜了,伯符不要,不如给我算了。” “人可是我擒下的,为什么给你?”孙策现在可没有什么事情求着刘尚,腰板顿时挺得笔直。 “伯符忘了,你答应过我一个约定,但是你没有完成,现在不该给我一点补偿吗?”刘尚嘿嘿一笑。 “什么约定?”孙策警惕的问道。他最怕看见刘尚这样子笑,因为每次刘尚这样笑,都意味着他又要倒霉了。 “伯符可曾答应过我,一旦攻破寿春,要留下袁术一命?”刘尚笑眯眯的看着孙策。 “哦?还有这事?”吕布等人顿时竖起耳朵,纷纷好奇的看着孙策,要看他如何回答。 本来已经把头扭过去的杨弘也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若是别人为袁术求情也就罢了,可是刘尚他可是汉室宗亲啊,他竟然曾经替敌人说情,这也太让人惊骇了。 “我只是说尽量活捉,可没有答应你一定能活捉,再说,袁术要死,我还能拦得住吗?”孙策尽量的咬文嚼字。 “哎!你可以拦住的,你大可对三军发话,要他们活捉袁术,也大可向城中喊话,缴械不杀,你喊了吗?”刘尚叹气道。 “这….”孙策涨红了脸,他总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却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你没有喊,袁术一看没有活路,自然要求死了,这样子,伯符又怎么说是尽力了呢?”刘尚开始下结论了,道:“这样算来,伯符还是没有完成约定,只可怜我,得到了伯符那个约定就跑去跟曹操打架,还差点折了一个大将,廖化,你过来!” “嗷!”廖化听话的过来,可是突然间手臂就被刘尚抓住了,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嚎叫。 “你看看,这就是我新收的大将,两军阵前,他差点就被对手给杀了,好在我救援及时,只是手臂受了伤。反正伯符也是要杀这人的,我要过来,伯符可有什么损失?” “我记得伯符与我打赌输了,只是给了我三百匹马吧?还有两百匹是欠着的,这样,你把此人给我,剩下的马,我也不要了!” “我在庐江的兵马过来说,伯符想要尽快接收那些地方,这个好办,我带了钱粮,再押着他回武昌,你可以沿途跟在后面接收城池…..” “好了,这人你要,你就拿去吧!”孙策实在受不了刘尚的啰嗦了,不过是一个杨弘而已,孙策也不看在眼里。同时孙策是心里也不认为杨弘就会投降刘尚。他可是知道杨弘的死脾气,乃是袁术最忠心的臣子,这也是他一见招揽不成就痛下杀手的原因。 “那就多谢了!来人,给我带回去,严加看管!”目的达到,刘尚见好就收,当场命两个亲卫架着杨弘先赶回军营,仿佛生怕孙策反悔似的。 倒是旁边的刘备看的眼前一亮,觉得虽然刘尚的法子虽然无赖,倒是颇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刘尚所不知道的是,后来的刘备还真是依葫芦画瓢,硬生生的夺下了一个大大的人才。 当然,现在的刘备还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刘尚够有趣,而孙策心中,却是已经把刘尚跟无赖画上了等号。 不过刘尚无赖起码还是付出了代价的,吕布的无赖可就是彻头彻尾的吃白食了。 冯氏之女不愧是国色天香,特别是初为人妇,身上那种成熟中还残留着的一丝轻微的稚嫩当场击碎了吕布刚强的心。 这会儿,吕布正以无限温柔的声音搂住了怀中的女子,“你放心,跟了我,谁也不敢欺负你!” 语气何等的霸道!只是他怀中却是搂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冯氏之女,一个却是袁术的女儿。 孙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众人送出皇宫的,他只是晕晕乎乎的在城门处与众人告别,,然后又晕晕乎乎的回到了皇宫,直到一道凉风吹过,孙策才激灵灵的醒悟了过来,大声骂道:“他娘的刘子任,这竖子话只说了半截!” 却是孙策突然想起,他当初与刘尚说得的是,先不要杀袁术,要等刘尚过来后再杀,偏偏今天刘尚只是说了半截,顿时就让人误会成了刘尚再为袁术求情了,这让杨弘那个死脾气听了会如何想? “他娘的孙伯符,老子要个人容易么!”城外的刘尚心中肺腑,两百匹战马啊,居然就没了。 第二百章 寿春4 刘尚再次回到军营,夜已经极深。但是营中的兵丁却没有睡觉,一辆辆的大车满载了粮食,铠甲还有绢布等等物资川流不息的涌入军中。 “快,运快点,小心那些粮食,都用油布盖好了!” 刘尚刚走到军营门口,就听到甘宁大声的吆喝声远远的传出来。 看到刘尚走进,甘宁急忙笑着迎了上来,拱手道:“主公,所有钱粮已经入库,这一次我们可是发了大财。” “哦,都有多少钱粮?”刘尚看着营外排成一条长龙的运粮车,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 “粮食一百万斛,绢布数万匹,金银钱币三大车!”甘宁咧着嘴道。 “嘶…..”刘尚身后一片吸气声,廖化最是不堪,忍不住咕噜噜的吞起了口水。一百万斛,他都要被这个巨大的数字刺激的晕了过去。 “瞧你哪点出息!不过一百万而已,江陵城中的粮草最少也是它的三倍!”刘尚笑着拍了拍廖化的肩膀,把他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 可是不想,他无意间的话又把廖化给镇住了,不止是他,几乎所有人听到刘尚的话,眼睛都是放出狼一般的幽光。 “好了,累了一夜,大家都散去吧!兴霸,你统计一下,军中所有士卒按照出征的天数,给三倍的粮饷!” “多谢主公!” 听到刘尚说话的士卒顿时欢呼了起来,没有听到的,也在身边的同伴的讲述下跟着欢呼了起来。 “想要士卒拼命,总是要赏罚并用的。”刘尚微笑着一路走回自己的营帐,伸了个懒腰,又吹熄了胡床边上的灯火。夏季的深夜凉风习习,还是很适合入睡的。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刘尚一惊,急忙重新坐起,披着衣服走了出去,他知道,这时候还能过来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果然,甘宁见到刘尚出来,急忙加快了脚步赶上来,低声对刘尚道:“主公,刚才有人试图自杀,” “谁?”刘尚警惕的问道。 “就是你新带回来的那个杨弘,没想到他一个文人,竟然还有些骨气,刚才趁着看守的士卒不备,他尽然夺了佩刀要自刎,好在发现的及时。”甘宁沉声道。 “他可曾受伤?”刘尚苦笑着问。他没想到杨弘竟然如此刚烈。 “没有,可要他一心求死,我们也防不胜防啊,我过来就是问问,是不是该向纪灵那样,给他的饭中下些药?” “有一个纪灵就够了,难道你还想再来一个?”说起纪灵,刘尚就一肚子火,没好气的瞪了甘宁一眼。“是药三分毒,纪灵那边也可以停下了,我想想办法,若是他们再不投降,也只好送他们上路了!” “末将这就去下令,主公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告退了。”甘宁躬身道。, “不忙,你先把杨弘给我带过来。”被甘宁一打扰,刘尚也没有心思再去睡觉,他强打精神,打算今夜就与杨弘谈一谈。免得夜长梦多,弄出更大的纰漏。 甘宁点点头,转身离去了。刘尚则是带着亲卫赶往中军大帐之中。刚坐定没有多久,脸如死灰的杨弘已经被人押了过来。 “坐吧!”刘尚冷漠的看了杨弘一眼,就仿佛在看一个货物一般,“你可是我用了两百匹战马换回来的,你的生死,也要由我决定!” 杨弘惨然一笑,有气无力的道:“将军厚意,在下心里感激。只是我生为袁家之臣,死也当为袁家之鬼,又岂能再仕二主?” “说的好!先生不愧是忠烈之士!”刘尚啪啪啪的拍着说,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冷了,“既然如此,寿春城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袁术殉节,反而偷偷的躲了起来?这样子,可和你的慷慨激昂相差的太远了!” 杨弘默然,良久才叹道:“老朽之人,实不能再侍奉将军了,还请将军赐我一死!”说着话,他已经走到中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看到杨弘这一幅样子,刘尚脸上的冷漠总算消退了一些,“你家世代也是汉臣,为何你一定要死心塌地的跟着袁术那等无德之人?” “事君为君,君臣名定,当以死守!将军不必再劝了。”杨弘语气坚定,虽然他是跪着,可是却是挺直了腰板。 刘尚叹息,这个杨弘,果然像孙策说得,就是一个臭脾气,认死理的主!杀了,刘尚还真是舍不得,不杀,难道白养着? “总要想个办法啊!只是,该如何下手呢?”刘尚闭着眼睛,脑子里急速的转动,突然之间,他的眼睛睁开,里面露出一抹笑意,既然他说不动这人,不过他的手中不是还有袁耀嘛,要是让他来说服,不知道会如何? 刘尚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决定,而是脸上露出一丝和煦的笑意,对杨弘道:“今夜我入寿春,听说孙策捉了袁耀!” “不可能!公子明明……”杨弘脸色大变。 “明明是逃出城了,对吗?”刘尚嘿嘿一笑。 杨弘顿时住了口,死死的咬着舌头,心中暗暗恼恨自己不够镇定。也是他关心则乱,才中了刘尚的圈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刘尚心中暗爽,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杨弘,道:“若是我能够救出袁耀,你可愿降我?” 短暂的沉默, 杨弘终于忍不住,有些惊慌的道:“少主人真的被擒了?” 刘尚点点头,暗道他是被捉了,可是却是被我捉的。 杨弘脸色惨变,都这个时候了,他不认为刘尚会欺骗自己,可是,自己可是受了主公托孤重任的,这可如何是好!杨弘感觉心乱如麻。 刘尚不急,该跪坐为盘坐,就那么炯炯的盯着杨弘。他这也是在赌,如果杨弘答应了固然好,他又可以得到一个贤才,若是杨弘依然固执,这个人也就留不得了。 “辅国将军。真…你真的能够救出少主人?”杨弘挣扎了许久,嘴里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说能救出来,他就一定没事,而且,我保证,他一定会完完整整的站在你面前!”刘尚暗笑,脸上却是极为的严肃。 “罢了!”杨弘的眼神终于坚定了起来,咬牙道:“若是将军真能免少主人一死,老夫就是投降又何妨!”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刘尚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死脾气又如何,他还不是把他给说活了! 不过虽然杨弘愿意投降,可是刘尚并没有掉以轻心,当即拍了拍手,叫来两个亲兵,道:“夜深了,你们伺候着先生下去休息吧….先生,你就安心的待在军营,我保证,要不了几天,你就会见到袁耀!” “那,老夫就敬候佳音了!”杨弘迟疑了一下,老老实实的站起来对刘尚施礼,虽然他不是道刘尚会用什么办法救回袁耀,但是,有了这个承诺,他也可以放心了。 目送杨弘走出营帐,刘尚双手合拢,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就站了起来,径直走了出去,既然这边谈妥了,可是还有一个人,他还需要确定一下。 就对亲兵道:“走,我们去兴霸那里!” 众多亲卫迅速围拢,其中还有一个飞奔着往前面跑,提前去通知甘宁。 这时候甘宁还没有入睡,就是怕刘尚突然有事找他,听到刘尚要来,他急忙跑出去迎接,道:“主公深夜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刘尚打发了身边的亲卫,跟着甘宁一同走入营帐,坐下道,“那个袁耀可还好,把他带过来?” 甘宁点点头,道:“此人还算老实,我这就去把他提过来!” 说着话,已经走了出去,不多一会,就见甘宁仿佛捉小鸡一般把袁耀给提了过来。袁耀拼命的挣扎,却是徒劳。 刘尚失笑,喝问甘宁道:“怎么这样子请袁公子过来?还不松手!” “哎呦!”甘宁应声松手,袁耀顿时落在地上,摔了一个仰面朝天。痛的龇牙咧嘴的惨叫起来。 “站起来,主公有话要问你!”甘宁横眉立目,厉声喝道。他平日最讨厌的就是袁耀这等世家的公子哥,这会儿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可能袁耀在甘宁手中确实很吃了些苦头,听到叫喊,他迅速站了起来,嘴里飞快的嘟哝了一声,却是谁也没有听清。 “好了,你,坐吧!”刘尚指了指一边的坐席。 袁耀战战兢兢的坐下,眼巴巴的看着刘尚道:“刘子任,你想把我怎么样?” “大胆,我主的名讳是你叫的吗?”甘宁眼睛一瞪。 袁耀哼哼了声,却是不敢回嘴。他是真的怕了面前这个恶汉子,在甘宁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他只得重新说道:“不知辅国将军要如何处置在下!” 话一说完,袁耀的脸上就是涌上一丝羞赧,什么时候,他如此低声下气过了! “很简单,拿出你的诚意,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刘尚气定神闲。 “好吧,若是将军不嫌弃我驽钝之资,我愿意投降将军,从此奉你为主!”袁耀咬着牙,低声的道。 刘尚摇了摇头,道:“投降固然好,只是你的诚意还不够!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拿出你的诚意来!” “难道我真心归降将军,这样还不够诚意吗?”袁耀脸色苍白,语气颤抖的说道。他知道,这一次要是不能够说服刘尚,他就真的死了。 “不够,最少,有一样东西你应该交出来!”刘尚笑道。 “什么东西!”袁耀满眼疑惑,可是心跳却不争气的砰砰直响。 “传国玉玺!”刘尚哈哈大笑,指着袁耀道:“只有此物,才能证明你的诚意!” “刷!”袁耀的脸色顿时惨变,变得惨白惨白,浑身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只感觉手足冰凉,结结巴巴的道:“将军,将军搞错了吧,我,我怎么会有那件东西?” 还装?刘尚冷笑一声,大喝道:“不识好歹,兴霸,拖出去,乱棍打死,再把他丢在野地里喂狗!” 甘宁毫不犹豫,一把提起袁耀就要往外面走。 “啊?”袁耀反应过来,吓得声音都是缩成了一条线,“饶命啊,饶命啊,将军明鉴,那样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有!呜呜呜…..” 袁耀痛哭流涕,双手胡乱的抓动,拼命的想要挣扎。只是甘宁的大手仿佛铁钳子,无论袁耀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呜呜的哭泣声渐渐远去,袁耀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干嚎了一嗓子,嘶哑着道:“我交出来,我交出来,将军高抬贵手,千万留我一命啊!” 第二百一章 收服 “兴霸停下,把他给我带回来!”刘尚呵呵一笑。 “交出来,我交出来!”袁耀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只是我交出来,将军真能放过我吗?” 刘尚正色道:“若你交出来,我当然放过你。” 袁耀无法,只得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藏匿玉玺的地点说了出来。又在刘尚的逼迫下画了地图,却是寿春的街道之下,一颗老树之上。除非孙策把寿春整个地面都翻出来,否则休想找得到 哭哭啼啼,袁耀把地图画完了,双手递给刘尚道:“将军,画就在这里了,只要顺着过去寻找,一定能够找到。” “不错!”刘尚接过地图,随意抖了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如果这份地图是真的,倒是可以买下你半条命了!” “将军,你可是答应过我,交了玉玺就放过我的。”袁耀变了脸色。 刘尚嘿嘿一笑,道:“我是答应过你,可是,我也可以反悔嘛!” “你….”袁耀差点没被气的背过气去,“你怎能说话不算话!”为了自己的小命,袁耀只能奋起抗争了。 “谁说我说话不算了,我不是给了你半条命了吗?还有半条命,就要看你的本事如何了!”刘尚笑着拍了拍袁耀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袁兄啊,实不相瞒,对于令尊的遭遇,我还是深表遗憾的,令尊的手下嘛,虽然庸人过多,可是还是有几个人才,这不,我的手下刚好就抓了两个人,一个是纪灵,一个是杨弘,这两人你总认识吧?” “纪将军还没死?”袁耀的眼中突然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刘尚脸色一板,道:“怎么,袁公子还打算召集旧部,光复你大成国吗?” “不,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袁耀这才想起,他现在已经是阶下之囚,小命都在刘尚一念之间! 刘尚满意的点点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和纪灵很熟了,我也就和你直说了吧,纪灵此人呢,我是很想招揽的,只是他这人脾气硬,宁死不降,所以我就想,若是由你去劝说,不知道纪灵会不会投降呢?” “我不敢保证!”袁耀脸色犹豫,最后还是摇头道:“纪将军除了我父亲的话,一般谁的话都不会听的,平日里我见到他都害怕的很,又谈什么交情呢?” “这样啊,那真可惜!”刘尚摇了摇头,对甘宁吩咐道:“拖出去,打个半死!” 袁耀大惊失色,嘴里飞快的道:“我可以试一试,或许纪将军看在我的面上,会投降也说不定!” “这才像话!”刘尚转怒为喜,朝着外面大声道:“来人,送热水来,给袁公子洗把脸!随便再送点点心过来!” 门外一阵铃铛响,不久之后,一个铃铛兵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又一个铃铛兵抱着一堆水果走了进来,脸色红红的道:“主公,我们找不到点心,倒是有些果子。” “放下吧!来,袁公子,想必你是饿了,且吃饱了,养足了精神,明日纪灵归降与否,可就全交给你了!”刘尚温言道。 “是!是!”袁耀唯唯诺诺,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曾消退的惊恐之色,看到铃铛兵靠近,他下意识的就往后面缩了缩。 见到袁耀这个样子,刘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起身踱步走出了帐篷,甘宁也随之出来,语气兴奋的道:“恭喜主公,若能得到玉玺,王霸之业定成!” 刘尚失笑,看着天空道:“这么说来,这天下该是袁公路的!”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哂笑道:“高祖斩蛇起义的时候,可没有它,光武南阳兴兵的时候,也没有它,这东西不过是一块死物,安能决定我们活人的事情,这天下,只能打出来!” 甘宁一楞,随即轻轻的点点头,道:“主公说得是,不过村妇愚民,总是信这个的,主公也不可轻忽。” “也是,这样吧,兴霸你抽空看一看,只是要小心,若是事不可为,你也不可勉强,一块破石头而已,用不着太费神。”刘尚叮嘱道。 “主公放心,孙策只关注民宅地道,他怎会想到玉玺竟然会挂在一棵树上?这个袁耀虽然胆子小,还是有一些机智的。”甘宁笑道。 两人说着话,刘尚已经走出了甘宁的营地,看看天色已经微微亮,刘尚这才想起自己竟然一夜未睡,又看了看甘宁,眼皮子也微微的眯着,刘尚就笑着止步,拦住甘宁道:“累了一天,兴霸也累了,就不用陪我了。” 甘宁拱拱手,行礼告退。刘尚也打了个哈欠,带着亲卫回了自己营帐。倒头就睡,第二日中午,他才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吵醒。 “主公,吕布的大军已经拔营而去了。”一个亲卫看到刘尚醒来,一边端来清水,一边急速的汇报着, “哦?这么快。”刘尚含糊的答应。 “还有刘备的兵马,也随着吕布一道走了,本来他还想过来给主公告别的,只是听说主公劳顿,所以留下了一封书信.” 亲卫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刘尚。刘尚拆开了看了看,随即一笑,又走出了营帐,伸了个懒腰,大声吩咐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启程,至于孙伯符哪里,派人送个信通知一声,叫他跟在后面接收城池。” “诺!”亲卫大声答应,一层层命令火速传递,不久之后,刘尚的大军也拔营而起,无数辆大车汇聚成一条长龙,开始往武昌进发。 寿春城依然风云密布,大量的孙军士卒已经不再局限于城中,而是开始向城外扩散。但是这一切,都不关刘尚的事情了,现在他的他拿着一块美玉随意把玩着。 “主公,小心些,当心掉下去!”甘宁则是苦笑着紧张的护卫在一旁,准备刘尚一个失手他就扑过去。 “掉了就掉了,反正马车里也不怕摔坏了。”刘尚把玩一阵,又把它装进了盒子,随后想起了什么,问甘宁道:“那个纪灵如何了,听到袁耀的消息后,他是什么反应?” “今天喝了许多稀粥,看来听到袁耀还活着,他的心思也活动了。”甘宁笑道。 “那就好,传令,全军就地扎营,我们明日早启程。”刘尚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了,也就不再继续赶路。而是选了一个空城驻扎。 “主公,那个纪灵想见你。”一个亲卫跑过来低声的对刘尚说道。 “哦,带过来!”刘尚眼睛一亮,终于肯说话了么,这可是都是个好兆头, 不过一会,纪灵就缓缓的走了过来,虽然走的有些摇摇晃晃,但是好歹也是恢复了一些力气,刘尚心里高兴,起身迎接道:“今日的饭菜可合将军的胃口?” “败军之将,如何敢以将军称之?辅国将军呼我名字即可!”纪灵嘴角扯了一下,算是一笑,又道:“我听闻少主人在将军营中,这可是真的。” 虽然极力的保持平静,纪灵的语气还是有着一丝激动。刘尚笑了笑,请纪灵坐下,道:“纪将军稍等,我这就把袁兄找过来!” 随后,又给两个亲卫使个眼色,让他们看紧了纪灵,这才出了营帐,又往甘宁的铃铛兵哪里去。 袁耀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满脑子都是再想着如何说服了纪灵,好保住他的一条命。只是想来想去都觉得没什么把握,现在他眼眶都黑了一圈。 “袁耀,是死是活可就看你的本事了,纪灵投降,我必然厚待你,若是纪灵不降,你自己想一想后果吧!”刘尚见到袁耀,不由冷声道。 “将军放心,我一定劝得纪灵归降!”袁耀猛地点点头,极为悲壮跟着刘尚走入了营帐之中。 “呜哇哇….”袁耀看到纪灵,二话不说,顿时就是大哭,声音之悲切,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纪灵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就要下跪行礼,袁耀吓了一跳,急忙拦住,一边大哭,一边道:“纪将军啊,可算是见着你了,你不知道哇,我一家三百余口,全被孙策那屠夫给杀了啊!” 袁耀说到这里,真的触动了心中的悲痛,哭的越发的大声了。 刘尚掏了掏耳朵,不好待在这里,带着甘宁走了出去。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袁耀才悲悲切切的走了出来,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刘尚,道:“幸不辱命,纪将军愿意归降了!” 刘尚点点头,忽然道:“若是我给你兵马三千,再令纪灵杨弘辅佐与你,你未尝不可重振袁术之威名!” 袁耀苦笑,跪下摇头道:“家父雄兵十余万,文武数百员,到头来也不过兵败身亡,更何况我呢?在下别无所求,但求主公有朝一日获得了孙氏之人,当交给我亲手杀之!” “若有那一天,我当如你所愿!” 见到袁耀神情不是作假,刘尚才徐徐点头,亲手扶起了袁耀。又拉着同入帐中,并排而坐。 听到脚步声的纪灵已经转身下跪,道:“败军之将,只求一死,不想将军高义,救我少主,使得老主人得以传继香火。纪灵虽然愚钝,也知道知恩图报,若将军不弃,纪灵愿为将军效劳,若有二心,万箭穿心而死!” “呵呵,纪将军请起!”刘尚大步过去搀扶,却是没有扶起,不禁有些疑惑。 纪灵眼神灼灼,看着刘尚道:“纪灵还有一事要拜托将军,若是将军同意,我才能起来!” “你说?” “若是将军与孙氏争锋,定要以纪灵为前锋!”纪灵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凶光! 第二百二章 商议1 “好,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让你作为先锋!”刘尚点点头,再次去扶纪灵。这一次,很轻易的,刘尚就把纪灵扶了起来。 大军休整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又迎着朝阳逶迤上路。过了舒县,石亭,进入庐江,直接往皖口行去。 一路之上,数百里之内人烟绝迹,只有偶尔经过的一些庄园之内,才能看到一丝丝淡淡的青烟,不过里面的人并没有出来迎接的意思,刘尚的迁移举动已经彻底把这些留守的士族得罪透了。 一直到了皖口,众人才微微的松了口气。皖口之中屯驻的还是刘尚的兵马。刘晔交割了庐江之后,也将兵撤离到了这里,听到刘尚过来,刘晔急忙带着人出营迎接。 数日不见,刘晔的眉头微微有些愁容,见到刘尚,他急忙趋近了几步,递给刘尚一封密报,沉声道:“主公,这是刚刚长沙送来的密信。” “进去再说!”刘尚展开来看,随即脸色一沉,翻身下马,与刘晔一同走入军营,方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我走之前张羡不是还与刘表打的难解难分吗?怎么这么几天,他就被围住了?” 刘晔苦笑一声,道:“却是刘表趁着张羡把大量的人力都集中到了长沙的时候,又从江陵调兵,攻陷了武陵全境,桂阳零陵二郡也是岌岌可危,刘表又散布谣言,一旦打破了桂阳,零陵,凡是帮助张羡的人家全部斩杀,张羡的联军顿时大乱,一夜之间,逃亡三四成,张羡无法,只能把联军拆散,兵马各归本郡。没了其他三郡兵马相助,张羡独木难支,被围困也是肯定的。” 刘尚听完,心中颇有些惊奇,道:“刘表素来儒雅,自诩是仁义之人,这一次尽然会使用这样的计策。” “主公破袁术,不过十余日,我听说,当消息传到襄阳的时候,刘表正在写文章,听到寿春的消息后,笔墨都是失手落下。这一次,刘表当是感觉到了危机。我们与荆州的大战也不可避免了。”刘晔沉声道。 “这就是子扬忧愁的原因吧?”刘尚呵呵一笑,又摇了摇头道:“若是一月之前,彻底激怒了刘表我还真的心中发憷,不过现在嘛,就是刘表不来惹我,我也要去惹他!” 刘尚豁然起身,遥指着荆州的方向道:“子扬,还记得我们以前说过的吗?东吴西楚,现在是时候了!” 刘晔变色,有些担心的道:“可是主公,我们没有太多的粮食可以支撑这场战事啊!;若是刘表坚守不出,只要我们粮尽,大军顷刻之间就会瓦解!” “哈哈哈哈….”刘尚仰天大笑,拉着刘晔的手道:“粮食么,子扬随我来,且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跟刘表决一雌雄!” 刘尚拉着刘晔,顿时走到了外面的空地之处,这里本来是平时练兵的地方,可是现在已经被一辆辆大车所占据,皖口之外,通往庐江的大路之上,源源不绝的车辆一眼望不到尽头。 刘晔的嘴巴顿时张的老大,在刘尚好笑的注视下,刘晔还用手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方才结结巴巴的道:“这里面….这里面….” “这里面都是粮食!整整一百万斛!”刘尚自豪的道。 “一百万…”刘晔白眼一番,好悬没有晕倒过去。 也难怪沉稳如他也会失态。要知道但凡出征,最紧要的就是粮草。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如此。一支兵马人多和人少,或许不足以看出他们的胜负,但是一支兵马有粮与无粮,却是在很大的程度上决定了它的生死。 别看刘尚一向是大杀四方,战无不胜,可是那都是小规模的遭遇战,或者是那种短时间的攻城战,纵观刘尚这么久的战绩,从来没有那种经年累月的大战。 就是最长的一次,攻打交州,刘尚的出征时间也不过短短的月余时间。在外人眼中,或许刘尚月余时间灭掉交州十分的辉煌,可是只有刘晔这等最核心的人才知道,当时刘尚出征的时候是冒了多大的风险的。 那时候,为了全力支持刘尚远征,刘晔鲁肃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硬生生的挤出了大军一个月的口粮。可以说,一旦战事稍有耽搁,豫章的局面就会急转直下。 但是现在刘表可不是交州的士燮那种纸老虎,一捅就会破的,若是没有足够的兵粮作为支撑,除非刘表突然间死了,否则刘尚是必败的。 反过来说,若是刘表出兵攻打刘尚,凭着江陵襄阳堆积如山的粮食,就是硬生生的拼消耗,刘尚也是承受不住的。迟早会因为缺粮而失败。好在的是,,刘表的身边还有两头大老虎盘踞着,他不可能放手来进攻刘尚这头牛犊子,才让刘尚硬生生的发展了起来。 “怎么样,有了这些粮草,我与刘表可能一战吗?”刘尚抱着手臂,笑呵呵的道。 “岂止是一战!若是有了他们,足以支撑着主公攻下荆南。交州虽然广大,可是土地荒芜,要为主公所用,成为钱粮之地,最少也要五年的光景,这还是风调雨顺,年年大丰收的情况下。但是荆南不同,那里土地肥沃,就是与南阳,襄阳也是不遑多让,只是因为人口太少,才没有发展起来。若是主公能够夺下荆南。我们与刘表的强弱之势,顷刻就会持平!” 刘晔太激动了,他唾沫横飞的分析着,欢喜的手舞足蹈。 “呵呵,不过是一百万斛粮食而已,子扬何必这么激动!本来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的,不过看你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刘尚摇头笑道。 “不激动,我不激动!”刘晔吸了口气,缓缓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又沉声道:“主公,你说罢。” “你真的不激动?”刘尚看着满脸潮红的刘晔,心中顿时有些犹豫,他可是知道那东西在刘晔这些人心中的珍贵性,这个时候说出来,会不会太刺激了一点,万一刘晔因此欢喜的发疯了,他可就乐极生悲了。 “主公你说吧。在下洗耳恭听!”刘晔呼吸均匀了许多,一百万斛粮食的惊喜他都硬生生的顶住了,难道还有什么能够让他激动么? “那好吧,我且附耳过来。”刘尚看了看左右,只有甘宁一人陪着,可是他还是决定悄悄地。 刘晔好奇的偏过头。 “我得到了玉玺。”刘尚淡淡的道。 “哦。恭喜主公!”刘晔随口恭喜道,随即,他又反应过来,惊呼道:“什…什么。主…主公….” 刘晔彻底的激动了,他兴奋的眼睛都发红了,一把抓住了刘尚的胳膊,随后又想到到这样不对,他急忙退后几步,强忍住激动,恭敬的问道:“这可是真的!” “真的,兴霸,把那东西给子扬看看。”刘尚笑道。 “是!”甘宁答应一声,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盒子,递给了刘晔。 刘晔大惊,慌忙跪下去,恭恭敬敬的接过,却是不敢打开,只是仔细的端详了几眼外面的盒子。 “子扬好奇,就打开看看吧!”刘尚笑了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正好你也开开眼界。” “是,是”刘晔答应一声,双手捧着盒子,与刘尚回到营帐之中,方才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当面,一抹五彩毫光就是忽然浮现, 刘晔激动的两眼通红,急忙低垂了眼帘,突然回神,郑重的跪了下去,压着嗓子道:“天不绝我刘氏啊!恭喜主公,得此至宝!” 甘宁也跪了下去,大叫道:“天下汹汹,群雄争执,皆非爱民之人,唯有主公,天潢贵胄,仁义播于四方,任人但凭才学,如今又得此物,实乃天意!” “哈哈哈….兴霸这拍马的功夫见涨啊,我若有你说得那样高尚,当是圣人了!兴霸看我,是圣人吗?好了,东西也看过了,也只有你二人知道,务必要保守秘密,虽然这玩意没什么用,倒是要是传了出去,孙策那老虎第一个就要杀过来。” 刘尚笑着扶起了地上的两个人。 “主公,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甘宁站起身来,低声道。 “若是劝我称帝,那就不必说了。”刘尚心中苦笑,随手盖上了盒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没什么能够装得下的,只得又丢回到桌面上。 “小心!”刘晔动作飞快,几乎是扑过去,抱住那个盒子。 甘宁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我一路在想,这件东西毕竟事关重大,当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是袁耀此人,却又是袁术嫡子,未必就能同主公一条心,主公你看,是不是…” 甘宁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刘尚摇了摇头,道:“纸是保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为了一个死物,我就杀了袁耀,天下人得知,会如何看我?好了,这件事目前为止只有四个人知道,我们不必说,只是那个袁耀,还是要放一放,兴霸,安排几个人,先监视他一段时间。” “主公放心….”甘宁抱了抱拳,还要再说,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也就停住了口。 不过一会,廖化大步走到营帐之外,大叫道:“主公,所有船只已经准备妥当,太史将军唤我过来询问,是否现在出发?” “现在就出发吧,这娘的鬼天气,还是水面凉快一些。”刘尚骂了一声,又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也就站了一会,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廖化得令,又小跑着走了。 “收起来吧,子扬,我们也出发吧,出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新野的局势如何了!”刘尚笑着走了出去。 刘晔急忙跟上,笑道:“还算顺利,虽然张绣不擅长攻城,倒是有了我们的霹雳车,就算李严再能守,也撑不了多久。” “这么说,新野还没有攻破?”刘尚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 “这个不清楚,江夏到新野虽然有陆路可通,可是道路难行,子敬的书信,一般需要一日的时间我才能收到。今天的书信还没有过来。”刘晔解释道。 “什么西凉铁骑,不过是虚有其表!既然他攻不下,主公不如派我过去,只需三日,我当攻下新野,亲斩李严人头!”甘宁在背后听到,急忙叫道。 “李严也是大将之才,可不是蔡瑁之辈所能比拟。”刘尚摇了摇头,随即又道:“不过等我们回了武昌,兴霸倒不妨再去襄江转一转。” 甘宁眼睛一亮,急忙问道:“若是刘表出战?” “那就打他娘的!”刘尚哈哈大笑。 第二百三章 商议2 回到了武昌,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因为突然多了许多的淮南之民,武昌城中显得更加的拥挤不堪,历经一年,这个昔日的小城已经无法再承受人口的暴涨。 刘尚就站在将军府的高楼上,眯着眼睛眺望着远处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 一阵脚步声缓缓的走近,刘晔鲁肃联袂而来,脸上都是露出一抹喜色。他们的笑容,似乎令的雨中的闷雷也是低哑了不少。 听到脚步声,刘尚嘴角噙着笑,微微的转过了身体。 “子敬,你可是回来了!” “幸不辱命!新野终于给攻陷了!”鲁肃激动的走了过来,就要大礼参见。 刘尚急忙扶住,笑骂道:“子敬出去一趟,可是越发的客套了!张绣那边的情况如何?你可摸清了他的心思?” 鲁肃坚持着行礼,恭敬道:“新野方面,主公无须担心了!张绣失了宛城,现在只能够仰仗我们鼻息过活。我已经与贾文和谈过了,他私下里保证,若我们能打败刘表,他有把握,说服张绣来降!” “呼….还好,这下子,新野方面我们是不必担心了!”刘尚吐了口气,又有些急迫的道:“对了,镇守新野的李严呢?是生擒了还是逃命了?” 鲁肃叹气道:“逃了!刘表手下,还是有些人才的。这个李严也算是一个大将之才。他一面死守新野,一面却是在城中挖掘地道。等到城破的时候,他就顺着地道逃了出去,随后又用大火,烧了地道的木桩,毁了城墙。现在,他正固守樊城,张绣从此,算是被看死了。再也难有作为!” “这样也好,虽然张绣与我们结盟,难保他不会背后捅我们一刀,有了这个李严压制,我也可以专注于荆南了。”刘尚点点头,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意, 刘晔近前,拱手道:“兵贵神速,既然新野方面不用担心,还请主公速速出兵,方可打刘表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这个天气?”刘尚苦笑着指了指头顶,他又何尝不想早一点出兵。只是天公不作美啊。 刘晔沉声道:“如此天气,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兵法云,出其不意,这样的暴雨,非十余日不可消停。刘表必定料不到我们会这个时候出兵!” 刘尚摇了摇头,笑道:“兵法还说,攻其不备,这样的天气,刘表大军一定会收缩防御,特别是沿江地段,刘表更是屯驻了重兵。我们如何能够过去?” “要攻其不备,这有何难!”鲁肃在一旁插嘴道:“我们救张羡这个是必须的,刘表料得到,张羡也料得到。主公只需权变一番,就可瞒过刘表的耳目!” “子敬速速道来!”刘尚喜道。 缓缓的走了几步,鲁肃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打好了腹稿,才徐徐的道:“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从长江突破,或者进攻江陵,逼迫刘表回防,或者进入洞庭,与张羡形成夹击之势,所以,刘表必定会派大量的探子分布在沿江地带,观察我们的举动,主公何不明面上结集水军,作出大军截江的样子,暗地里却是偷偷的从陆路进入长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子敬,你的意思是….”刘晔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鲁肃。 “不要卖关子,子敬,你直说吧!”刘尚听得头痛,虽然隐隐的觉得抓住了什么,可是却想不通透。 “呵呵,很简单,主公这一次不用攻打刘表,直接进兵攸县!张羡满心都是盯着长江,攸县的防备必定松懈!只要夺下攸县,那时候我们是进兵长沙还是攻打刘表,都会方便很多!” 刘尚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不禁脱口而出道:“远而示之近,近而示之远!子敬所言,深合虚实之道!只是攸县易守难攻,你们认为,我该以谁为前锋?” “攸县险峻,当以魏将军领山越营为主力!”鲁肃沉声道。 “还当令甘将军陈兵长江,吸引刘表注意,一旦我们夺了攸县,甘将军的水军也可以拦截刘表的士卒,防止他们由水路逃脱!”刘晔补充道。 “你们,你们这可是要把刘表的兵马一锅端啊!”刘尚微微一笑,脑中不禁快速的分析起来。 刘表在长沙一共投入了三万的兵力,全部都是荆州的精兵,若是能够一举歼灭他们,就算不能让刘表元气大伤,也能令的刘表实力大为削弱的。 想到这些,刘尚的心中又怎能不高兴呢? “好吧,传令,叫魏延过来!”刘尚没有用多少时间,就决定接受鲁肃的策略。 只是,对于鲁肃极为了解的刘尚心中却产生了一个疑问,这样的计策看起来高明,可是也过于冒险了。不应该是一向谨慎的鲁肃能够想出来的啊? “子敬,这条计策恐怕不是你想出来的吧?”刘尚狐疑的问道。 鲁肃点点头,笑道:“却不是我想的,是魏延想出来的。本来我不太赞成。不过后来我又与文长商议了一下,我们认为,虽然这个计策有些冒险,可比起成功,这个险却是值得冒。” 刘晔也道:“这个方法,倒是能让我们最快的进入豫章!刘表虽然不足虑,可是他的手下蒯越蒯良二人却是极有谋略,我担心,张羡守不了多久。” 刘尚点点头,既然是手下两大军师已经统一了意见,他也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当即唤过远处的亲卫,又低声吩咐了一番。才带着刘晔鲁肃一起走入议事堂。 不久之后,魏延甘宁联袂而至, 魏延有些激动,他知道,刘尚这次叫他来,就是接受了他的建议。甘宁则是有些兴奋,见到刘尚,顿时叫道:“主公,近日连降暴雨,正是我等水军弄潮的好时节,我们不如现在就进攻江陵!” 刘尚呵呵一笑,示意两人坐下,才道:“江陵要打,不过可不是现在,兴霸,今夜你就启程去夏口,召集水军大肆的操演,然后沿江而上,看住了刘表的人马!” 甘宁目光疑惑,道:“现在不打江陵,难道要去长沙,可是刘表沿江要地都屯有重兵,若是我们进攻不利,江陵的水军再趁机偷袭,那将会腹背受敌的。” “也不是要你真打,只是佯攻一番而已。具体是这样的…”刘尚就把刚才商量的又说了一遍,才道:“虽然是佯攻,可是兴霸这边尽管放手,能打就打,如今我们,也不用再怕那个刘表了!” 甘宁用力的点了点头,狠声道:“那老匹夫,早晚必有所报!”却是甘宁想起他在刘表帐下的经历,脸色顿时发黑。 魏延的眼睛却是一亮,心中暗暗的兴奋,不禁瞟了甘宁一眼,暗道。自己虽然来的晚,可是一身的本事,也当不输给你甘宁,好歹今日就让你们瞧瞧的我的本事! “文长,这次出征,可就要看你的了,只是万事不可急躁,你先为先锋,过去攸县探探地形,记得随时传回情报。毕竟你是孤军深入,一个不小心,不止是全军丧命,我也当失去一员大将!” 魏延心中感动,急忙起身,拍着胸脯道:“主公放心,我一定攻破攸县,为主公夺取长沙!” “好!文长勇烈,若你能得胜,我就正式让你接管山越营!”刘尚拍了下手,很大声的说道。 “主公!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魏延一听,脸色激动的通红!他投刘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这里能够更快的让他出人投地!一旦他正式的接管了山越营,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他终于可以和甘宁太史慈平起平坐了呢? “恭喜文长!”甘宁笑呵呵的上前。拍了拍魏延的肩膀。他可不认为,一个小小的攸县能够挡住魏延的脚步。 “多谢。。兴霸?”魏延迟疑着,呼唤了一声甘宁的表字,见他只是笑,魏延的心中顿时高兴起来。 刘尚看着两人的样子,极为轻微的颔首。甘宁性子狂傲,并不是谁都敢与他表字相称的,特别是魏延,常有与甘宁争功的心思,两个人算不上不和,可是也极为的冷淡,今日两人言谈亲热,他心中怎能不喜! “难得大家高兴,你们也别走了,就在这里用膳吧。”刘尚哈哈一笑,对着众人说道。又拍了拍手,吩咐外面道:“今天多准备几个小菜,我们要小酌一番。” 说是小酌,刘尚依然酩酊大醉。 第二日,大雨依旧磅礴,长江之水波涛汹涌,沿途的商旅已经很少有人在江面行走了,大多数都是躲入了湖口或者武昌,再不就是江夏之中。 但是长江之上,船只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三江口处,本来黄祖修建的水寨已经被拆除,李通带领大小船只,驶往了石阳,把这里作为了大军的第二个屯驻地。 夏口城中,靖海军千帆起航,迎着暴雨逆流而上,不断的窥探着荆南的局势。 文聘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冷冷的看着洞庭湖外面的甘宁战船。两个人也算是老对手了,他没有轻举妄动,甘宁也没有主动进攻,两个人就隔着江水,冷冷的笑着。 “将军,襄阳来了信使!”一个小卒跑到文聘身边,低声的道。 “传过来!”文聘头也不回,神情专注的盯着湖面,他有些想不明白,这样的天气,为什么甘宁还要进兵,难道,刘尚真的那么迫不及待,或者说,他真的有了那个实力,与荆州对抗了呢? 叹了口气,文聘摇头苦笑,想那么多干嘛,既然甘宁要战,那么,他就战吧!想到这里,文聘的胸中突然涌起一股热血,我荆州的男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文将军!” 一声轻喊,从文聘的背后传来。 他豁然回头,满含期待的问道:“怎么样,主公可是同意了我出战?” 信使摇了摇头,冷声道:“主公有令,全军务必保持冷静,只要敌船没有率先发动进攻,我们也不可主动启衅!” “可是,他们封锁了长江!切断了我们同江陵的联系!”文聘大怒道。 信使冷笑,他是刘表的亲卫,可不会在意文聘的态度,他递给文聘一封信,冷冷道:“这是命令!” “这是命令?这是什么狗屁的命令!”文聘一把捏住手中的书信,眼神中闪过强烈的不甘! 第二百四章 攸县1 魏延的大军出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刘尚的身上,关注在他的三员大将身上。 “兴霸,子义,公明可还好?”刘尚站在楼船之上,看着滚滚的长江之水,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笑意。 “还躺在床上直哼哼。”甘宁哈哈大笑。眼泪顺着眼角就是飙了出来。 太史慈的脸上也是露出笑意,拍了拍自己有些抽筋的脸颊道:“公明还好一些,倒是阿若,他说主公你再不放他下船,他宁肯现在就跳下江去淹死。” 刘尚失笑,道:“北方的汉子,这样的天气下行船,却是是难为了一些。” “岂止是难为,简直事不可为!” 不知何时,杨阿若佝偻着身体,被两个亲卫拖着走了过来,他苍白着脸,语气惊恐的叫道:“主公,回去吧,在这样子下去,我等不及厮杀,自己就要寻了短剑了断!” “这可是你自己要跟着来的,我们可没有逼你!”甘宁冷笑一声抱着膀子站在甲板上。冷冷的道:“这些浪头再大,还比你骑马更颠簸么?” “骑马是颠簸,可是那地面可是平的!”杨阿若苦着脸,他真有些后悔急吼吼的跑过来,本来以为有战事,可是谁知道却是一路在江水里翻滚。 刘尚笑着摆手,道:“好了,你们都少说些,再往前行一段路,务必让刘表所有的水军都见我旗号。” “扑通!”杨阿若一听,两眼一番,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哈哈哈….”刘尚一见,顿时大笑,擦着眼泪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出来了这么久,也够刘表紧张一阵子了。” 众人点头,甘宁朝外面挥了挥手,原本逆行的战船灵活的掉了船头,开始顺江返回夏口。这是刘尚封锁长江的第一天。也是刘表最为紧张的一天。 刘表不知道自己现在感受到底如何,他既是恨不能现在就跟刘尚拼个生死,又巴不得刘尚只是像上次兵临襄阳那样只是虚张声势。同时,刘表的心中还有一点点窃喜,长沙就要被攻破了,你刘子任终于也坐不住了么? “主公,刘尚退回去了。”蔡瑁大步走到刘表的身边,有些兴奋的说道。虽然他没有出战,可是在他严阵以待之下,终于又一次逼退了这头老虎。 “不可掉以轻心!下令全军,务必提高警惕,特别是洞庭湖一带,那边必须要派重兵看守!绝不能让刘尚踏入长沙!”刘表微笑道。 “可是主公,他们这样子大胆,属下实在不忿,还请主公给我三千兵马,我定要生擒了他!”说话的是霍峻,本来他一直镇守江陵,只是因为文聘被调去围攻长沙了,他就掉过来镇守乌林了。 刘表打了个哈欠,做了太久的马车,又紧张了半天,他着实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刘表并没有回应霍峻的请求,他也对这些打打杀杀没有兴趣,只是淡淡的道:“守好乌林就好了,刘尚不来进攻,你们也不可出击。一切等夺下荆南再说!” “是!”霍峻不甘心的答应一声,默默的退了下去。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请战了,可是刘表依然不答应。 “走吧,看来又是刘子任虚张声势,这时候才想起去救张羡,他不觉太晚了吗?”刘表的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意。 回到夏口的刘尚,嘴角也是挂着一丝笑意,“看来,刘表却是被我们给迷惑住了。接下来,就要看魏延的了。” “我料攸县最多三日就可攻下!”太史慈陪在刘尚身边,笑着说道。 “难说,这样的天气,可不利于攻城。”刘尚没有那么乐观,抬头看了看天空,恰好一道闪电划过,随即,大片的雨水急速倾泻。 在通往攸县的道路上,一队队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在闷头赶路。电闪雷鸣之中,不时会有人一脚跌在泥水里,但是又很快的爬起来。 魏延脸色阴沉,抬头看了看天气,又望了望自己的手下的兵马,脸色更是阴沉,士卒们都没有携带兵器,他们的兵器被统一的放置在马车里,因为就在不久前,一个扛着长矛的士卒就被一道闪电劈死了。 “还有多久能到攸县?” 魏延沉着脸,一把抓过身边的亲卫,大声的喊道。滚滚的闷雷淹没了他声音,可是那个亲卫还是听到了,他大声的说着什么。可是一道闷雷过来,他的声音也被淹没了。 “魏将军,歇一歇吧,再走下去,我们就是不累,那些战马也受不了惊吓啊!”牛四满身泥浆的走了过来。 “不行,今夜必须赶到攸县!若是稍有耽搁,被攸县的守军知道了,我们也失去了奇袭的效果!” 牛四毕竟是刘尚的嫡系,真正的老人,虽然只是他的副将,魏延也不得不尽量的解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牛四,道:“一旦我们夺下攸县,就是给主公打开了同往长沙的门户,那时候,占据荆南,我等就是首功!” “可是这些辎重?”牛四指了指在泥水中艰难行走的民夫。 “攸县急报!” 就在这时候,一个披着斗笠,背着弓箭的探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顾不得喘口气,他急忙说道:“将..将军,我们探到攸县的虚实了!” “哦?快说,里面到底如何,有几个守兵?”魏延一脸激动,急忙把那人扯到自己身边,其余的人闻听,也是纷纷围了过来,竖起了耳朵。 “情况不太好,两门紧闭,虽然城头没有兵马,可是我听附近的山民说,对面的刘表也派了一支大军屯驻在城外,正在劝降.,也许,他们都把兵马集中到了长沙的方向。”探子答道。 却是攸县之地,恰好夹在两山之间,扼守住了长沙与豫章的通道,也只有两道门,一道通往长沙,一道通往豫章。所以探子才判断,城中的守军都是把兵力集中到了长沙的方向。 听完探子的分析,魏延脸色变幻,先是看了看自己身后拖沓的兵卒,又看了看攸县的方向,最后咬了咬牙,却是盯着牛四道:“牛兄弟,你可怕死?” “怕死的就是不做爷们儿!”牛四睁着怪眼叫道。 “哈哈哈….”大雨之中,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是笑了出来。 “那好,我有一计,当可轻易的攻取攸县,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跟我去?”魏延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大声的道。 “说!”牛四更直接。 “我们弃了粮草,兵刃,人人只带钩锁,趁着今夜大雨,我们偷偷的爬上攸县!”魏延狠声道。 “嘶…..”一片抽气声,即使以山越人那种不怕死的性子,听了魏延的决定都是变了脸色, “你们放心,既然刘表也派了大军要攻取攸县,里面的守军必定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长沙那边,我们从背后偷袭,只要大家动作快,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魏延语气坚定的道。 “我们就徒手过去?”又一个将官迟疑道。 “咔嚓!” 魏延眼神一凝,手掌用力一劈砍,一颗小树瞬间就被砍成了两端,冰凉的水珠四处飞溅。弄的人满头满脸。 “好,我跟你去!”牛四第一个走了过去,大脚丫子一跺,那棵小树再次断裂,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子就是成了。 其余的人看到心痒痒,尤其是见了牛四同意,纷纷扑向四周,不多一会,一群扛着棍棒等物,赤裸了身躯的大汉就是聚拢在魏延周围。 魏延点点头,强忍住心中的兴奋,冷然道:“跟我来。拼命的跑,让那些定难军的猴子们好好看看,我们也是能攻城的!” “嗷嗷嗷嗷嗷……”{ 一群泥人彻底的沸腾起来,撒开脚丫子,顿时大片的泥浆就是四处飞射,只有一群冷的瑟瑟发抖的民夫愁眉苦脸的看着满地的辎重,他们走的痛快,。可是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啊? “跟上来,把东西运到攸县!”一个泥人又奔了回来,草草的说了一句话,又是扛着大棒子飞奔而去。 “张,张家大郎,我们真要把这些东西运到攸县去?他们那样子怎么攻城?”一个民夫头子看到身边没人,又小心的道:“这些人疯了,我们还能跟他们一块儿疯么?你看看这雨。是能攻城的时候吗?” “放屁!”张家大郎冷然喝道。 “就是,放屁!”民夫头目附和道,这里面,他是二把手,张家大郎却是一把手,他自然要附和了。 “老子说你放屁!”张家大郎怒了,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人家那才是不怕死的真汉子,我们也是两个蛋,他们不怕死,我们还怕么!” “要是他们攻不破,我们过去,岂不是自寻死路,还白白的给人送上几大车的兵粮器械?”民夫头子捂着脸,不服气的争辩道。 “啪!”又是一计耳光,张家大郎红着脸,指着自己道:“他们攻不破,我们接着上!老子是想清楚啦,当汉子,岂能不上战场!今日若不死,老子丢了这个差事,就去投军!强好过与你这等鼠辈为伍!都看着干什么!继续前进!” 第二百五章 攸县2 瓢泼的大雨始终没有停歇,金旋愁眉苦脸的坐在攸县的城头上,愣愣的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的营地。 自从失去了武陵,心情沮丧的金旋就被张羡安排了到了攸县。好歹他金旋也是为了帮助张羡才会失去被根基的,过意不去的张羡与其说是派金旋过来镇守这条连接豫章与长沙的要塞,倒不如说是给金旋一块休养生息的地盘。 可是今日,这最后一块栖身之地也没有么?金旋神色黯然,看着外面刘表的军营,在外面,整整五千人,还有着大约三千的降兵,一想到那些降兵,金旋就是咬牙切齿,那里面,一大半的降兵原来可都是他的! “主公,快决定吧,虽然暴雨阻碍了张允攻城,可是我们要是再不投降,雨天一过,攸县定当不保!”巩志快步走上了城楼,眼神中有着一抹担心,还有着一丝寒意。只是他隐藏的很好,几乎不会让任何人发觉。 “哼,张公以诚待我,我这时候投降,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金旋冷笑一声,看着外面的大军,凛然道:“他们要来就来吧,要攻下攸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士卒们都很害怕!他们也担心自己的家人。”巩志语气幽幽,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哀愁。 “杀!胆敢惑乱军心,就地诛杀!”金旋冷着脸,说出来的话就仿佛下雨的天气。又冷又湿! 巩志默然而退,暗暗叹了口气,随即,他的眼神就是冰冷起来,心中冷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可怪不得我了!” 攸县城外,一片茂密的树林之内,昏暗的天气之中,突然一道耀眼的划过天空,大地为之一亮,映照出下面大群的泥人。 魏延脱得光光的,学着山越兵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泥水里,这是他行军最艰难的一次,可是也是最成功的一次,他们已经摸到了攸县的城下千米。可是城上的守军还没有发现。 也不是没有发现,而是城头上根本就没有守军,甚至一个火把,一个值夜的人都没有。只有城楼之上,还能够看到一丝细微的火光。 “魏将军,魏将军….”一个泥人跑了过来,低声的呼唤道。因为大家都是满身的泥浆,要在漆黑的夜间看清楚人实在是太难了。 “怎么样,城上的守军如何?”魏延一骨碌爬起来,一步奔向出声的地方。一个泥人愣了愣,嘴里飞快的道:“将军放心,城上果然没有敌军,只有城楼中或许有几个望风的!” “天助我也!”魏延哑着嗓子吼叫了一声,随即,他的双目亮了起来,豁然回头,顿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露出了魏延狼一般的眼睛,。 他低声嘶吼道:“兄弟们,都到了这里,主公能否进兵长沙,就看我们这一回了!大家都打起精神!” “将军,下令吧!”一个黝黑的身影赤条条的奔了过来,手中的大棍子在雨水中溅起大片的水珠。 “跟我来!牛四,我们两个先上,其余人随后!”魏延怒吼一声,大步流星,却又脚步轻盈,飞速的摸向了攸县的城墙。 这是一段极为险峻的城墙,它的一个侧面就是紧紧的挨着一段陡峭的山坡,陡坡光秃秃的,一遇到雨夜,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滑下去摔个半死。魏延就是选择了这一段城墙,只见他拿着钩锁,先是侧耳倾听了一番,又是往上面扔了一块问路石。 良久,没有回声,只是滚滚的惊雷,哗啦啦的暴雨。 “是时候了!主公兵进长沙,这个首功,只能是我魏延的!”魏延眼睛通红,他的天性中就有这浓烈的赌徒的因素,只见他趁着又一个惊雷就要来临的刹那,手中的钩锁一瞬间就是搭上了城头。 “啪!”另一边,牛四已经手脚并用,张嘴咬着大棍子,飞速的往城上爬去;他知道,这一攀爬的时刻最是危险,绝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呸!”魏延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也抓住绳索,就仿佛一只猿猴,极为轻快的飞身而上甚至他还比牛四早一步跃上了城头。 “刺啦!” 可是魏延脚下一滑,被墙砖上的青苔的被摔了一觉。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一个光把晃荡了过来,一个络腮胡子的守军一手提着裤子,一手下意识的顺着往声音的来源照了过去。 “你….”守军楞住了,小解完后还没有拉上去的裤子顿时滑落,他呆呆的看着满身泥土的魏延,嘴巴长的老大老大,只是,他再也不能发出别的声音。 轰隆隆! 闷雷滚滚,魏延有些狰狞的笑了笑,一把丢下已经断了气的守军,方才来到城边,接应一个个士卒登上了城头。 “杀啊!我们成功了!” 无数的呐喊声掩盖了巨大的惊雷,一群群泥人扛着棍棒飞快的城中奔去。 吱呀呀…攸县的城门,在众人吃力的推动下缓缓打开。更多的泥人蜂拥而入,四处寻找着趁手的兵器。 金旋还不知道后方已失,他依然呆呆的坐在城楼上,看着对面大雨之中敌营中的微微的灯火。 巩志再一次上来。 “怎么样,军卒们可安抚住了?”金旋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问道。 “大家都还好。不过…没了你,我们更好!”巩志低低的说着,迅速的向着金旋走去。 “什么?”金旋没有听清,偏头转了过来,。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城中传来一片喊杀之声,金旋与巩志同时愣住了,金旋大惊的指着巩志,怒喝道:“狗贼,你要噬主乎”却是他看到巩志手中的利剑。 巩志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虽然不知道城中为何喧哗,可是既然已经被金旋发现了,他毫不犹疑的扑了上去。 “想杀我!除非你是偷袭!”金旋冷笑一身,不退反进,就那么赤手空拳,与巩志斗在一起。 “杀啊!”声音由远而近,几个呼吸的时间,一群血人杀了上来。 “狗杀才,你们也跟着背叛了吗?”金旋狂怒,一边与巩志打斗,一边扭头大吼道。 “快,杀了他!杀了他!我们就能活命了!”巩志飞快的越向人群,希望得到保护。 可是,迎接他的是一个大脚丫,魏延牛气哄哄的把巩志踹翻在地,大声叫道:“不管你们是谁,都给我听清楚了,现在的攸县,已经属于我们山越营的了,识相的,速速投降!” …. 武昌城中,刘尚担忧的看着天上的闪电,这个雨也下的太久了吧,再这样下去,恐怕南方这边可就要是遭了水灾。 “主公,。大喜事啊,大喜事!”刘晔风风火火,蓑衣都来不脱下就是奔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喜之色。 “子扬有话慢慢说,不用着急,先坐下来。”刘尚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一把拉住刘晔,把他强行按在了凳子上。 刘晔笑着坐下,拊掌叹道:“这个人,这个人,我真不知道说他胆大好,还是说他有奇谋。” “哦,什么人,能够让平日自诩泰山塌下来也不会变色的刘大军师如此赞叹啊?”刘尚笑着打趣道。 “就是那个魏延啊!主公,大喜啊,攸县已经被破了!”刘晔大声的说道。 “什么…这才二天啊!”刘尚也惊住了,“这么说来,魏延一路行军,。歇都没有歇一下,他就开始攻城了,而且,当天就拿下了?” “是的。”刘晔抬起头,眼神灼灼的看着刘尚道:“主公真是慧眼如炬,我一向以为他只是武勇,没想到,此人还真是个将才!” 当然,刘晔心里想得更多,何止是魏延,就是其他诸如薛综,程秉等辈,全部都是名声不显的时候就被刘尚重用,当时刘晔虽然不反对,其实心里是大不以为然的,只当作刘尚是在千金买马骨,可是后来的事实却是,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能力出众,不说薛综其人,标准的一个儒将,但说最让他不齿的程秉,这些月治理交州井井有条,令的许多人都是刮目相看。这怎么不让刘晔心中震惊,暗暗的敬畏。 刘尚听完刘晔的叙说,脸上并没有太过高兴的神色,他的眼中反而有些忧虑,问道:“文长部下,现在还剩多少人?” “一个不减!”刘晔笑着掏出一封密信,双手递给了刘尚道,详细经过都在信中,主公请过目! “快给我看!”刘尚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展开密信,从头至尾细细的看了一遍。嘴边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良久,刘尚长舒了一口气,赞道:“好一个魏文长,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在雨夜进兵。现在攸县一下,我们进入长沙的通道算是打开了!来人,升鼓聚将。都来将军府见我!” “主公不可!”刘晔一听,急忙起身叫道。 “恩?”刘尚楞了一下,暂时止住了要走的亲卫,让他先退在一边。才道:“我此时进兵,可是有什么不妥?” 刘晔笑道,挥手示意亲卫回避,当才道:“兵者,国之重器,不可轻易示之与人,如今武昌城中鱼龙混杂,各方的探子更是防不胜防,主公进兵,当需秘密出发,不可让人知觉了。所以,主公不必着急,只要装作平常的样子,再弄出些动作麻痹刘表,如此进兵,方能出奇制胜!” 刘尚笑道:“偏你花样多,那你说说,我要如何做,才能麻痹刘表?” “召集工匠,扩建武昌!刘表闻之,料定我们把财力物力用在此处必定会放下戒心,安心进攻长沙,那时候我们再趁其弊而击之,方是上策!”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子扬了!”刘尚双手往后一甩,就要走回后宅。 “主公,再怎么也你也要召集众人商议一下啊。”刘晔苦笑道。 刘尚哈哈一笑,眨了眨眼睛,道:“子扬不是要我装作平常样子嘛,就这样了,我回去睡一觉,那些琐事,你看着办吧!” 第二百六章 攸县3 雨水哗啦啦,一点也没有弱下去的意思。攸县的城外,就是魏延曾经爬墙的那个土坡终于承受不住暴雨的洗刷,轰隆一声到了下去。 这样的天气是不适合攻城的,另一个城门之外,刘磐的大营依然紧闭着,除了留下必要的警戒之外,所有的士卒都是躲在帐篷里,无聊的等待着大雨的结束。 攸县的城头,依然悬挂着金旋的旗帜,只是城中的主人已经悄悄的换了。金旋陪着魏延,正轻声的给他介绍着攸县周围的情况,还有长沙最近的战事。 “魏将军,主公的车驾到了!”一个士卒带着斗笠,飞速的奔上了城头。 “传令,全军列队,恭迎主公入城!”魏延脸色一正,大声的发令道。随即,他又笑对金旋道:“金将军,你也随我过去吧。” 金旋嘴边露出一丝苦笑。徐徐的点头答应。谁又能够想到,刘尚放着快捷的水路不走,偏偏选了攸县这个要命的地方。 “张兄,不是我对不住你,而是形势如此啊!”金旋心中长叹,快步追上了魏延。只是,此刻的金旋眼神已经变了,因为魏延的身边还跟着巩志。 “卖主之人!”金旋心底里暗骂一声,恨不能立刻杀了此人。 “只要投了辅国将军,我等皆是一般,你又能奈我何?”巩志冷笑一声。急忙凑近了魏延身边,奉承之意明显。 魏延也感为难,这两个人几乎同时投降,他也不好随便杀了,到底如何,还是等到主公过来处理吧.. 攸县的城门缓缓打开,魏延带着山越营的大军排着整齐的队列分布在城门两边。虽然是下雨,魏延还是打算跪下去,因为他知道,没有刘尚的支持,他这个大胆的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文长无须多礼!”远远的看到魏延要跪下,刘尚急忙跑了过去,搀扶住了魏延。魏延心中一暖,沉声道:“末将幸不辱命,如今攸县已经归于主公治下!” “你没让我失望!从现在起,这个山越营,我就交给你了!”刘尚拍了拍手,两个亲卫大步走来,一个捧着令箭,一个捧着印信,印信是一个巨大老虎,老虎的四肢爪子恰好抓着一个黄澄澄的四四方方的铜块,铜块的下面,则是四个大字:山越营魏。 “这枚印信,本来我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它就是你的了!”刘尚拿起大印,递给了魏延。 魏延眼眶一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声道:“魏延以此印信发誓,誓死效忠主公,若有二心,五雷轰顶而死!” “哈哈哈…死就免了,我还希望文长留着有用之躯,为我驰骋沙场!”刘尚微微的笑着,再次扶起了魏延。 虽然他知道魏延在史书上的评价不好,可是刘尚能够感觉到,这一刻的魏延是真诚的。以后的魏延,也定然是真诚的。 “在下巩志,拜见主公!”就在刘尚扶起魏延的时候,身后突然钻出一个矮小的人来,对着刘尚就是大礼参拜。 “巩志?”刘尚楞了一下,随即就在心中反应过来,不由的心中顿时厌恶,不过,刘尚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快走了几步,走到巩志面前,笑道:“先生来投,尚不胜荣幸!” “久闻主公威名,今日能够效力麾下,得偿所愿也!”巩志大声的道。 “呵呵…”刘尚微笑着,不由心中的厌恶更深,不过到底经历多了,脸上还能忍得住,又转眼看向了雨中唯一站立的人,有些迟疑的道:“前面的可是金府君?” 眼看避不过,金旋脸色黯然的上前,低声道:“府君不敢当,武陵金旋,拜见辅国将军!”他的脸突然红了红,还是弯下膝盖,就要跪下去。 “府君不可如此,金氏满门忠烈,我闻名久矣,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刘尚拉住金旋的手道。 金旋疑惑的看了刘尚一眼,见到刘尚眼中的真诚,金旋的心中一宽,方才舒心从意,他可不敢与刘尚并排,急忙退后几步,与刘尚错开了一个身位。 刘尚心中一笑,觉得金旋还算识趣。脸上的笑容不禁更加的亲切,当先走入了攸县的城门。 县衙之中,刘尚坐定,首先看向金旋道:“府君投降之事,对面的刘磐可曾发觉?” 金旋摇头,叹道:“魏将军来的突然,又是夜间,刘磐当没有发觉我们投降,这两天,他依然日日午时派出使者在城外劝降。” “哦,他依然希望你们投降?”刘尚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 “是的.”金旋叹了口气,道:“不止如此,刘磐为了尽快的攻下攸县,还收买了我许多的手下。也不怕辅国将军笑话,就在魏将军攻城的那一刻,我的主簿正打算杀了我出城投降。” 刘尚叹气,道:“形势如此,你也不必伤感,巩志此人我还有用,府君暂且忍耐数日,只要你真心降我,早晚我让你亲手杀了他,如何?” 金旋心中一喜,急忙问道:“你当真愿意把他交给我处置?若是如此,金旋情愿归降,绝不敢有丝毫异心!” 说着,金旋推金山,倒玉柱,对着刘尚道:“金旋拜见主公!” “呵呵,府君请起!你且宽心,等我问过巩志,还有事情要你去做!”刘尚指了指旁边的坐席。 金旋点头,安心的坐了上去。不多一会,巩志跟着魏延也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刘尚,巩志急忙快走几步,跪下道:“小人见过主公,主公唤我前来,有何差遣?” 刘尚露出笑容,道:“我听说你曾经打算出城投降,不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刘磐给你通了消息?” 巩志脸色一红,羞愧的道:“刘磐带兵围城,曾言一旦城破,他要大屠三日,金太守又打定了主意死守到底,将士们人人惊恐,不得已,我只能同刘磐通了消息,打算擒住了太守,保全一城的生灵。” “我不管你以前如何,我只要知道你以后如何!我且问你,若是我让你再与刘磐联络,你可有把握骗的刘磐入城?”刘尚笑道。 巩志吃了一惊,失声道:“主公要我诈降?” “不是你,是你们!”刘尚指了指金旋,道:“既然刘磐还不知道攸县易主,如此大好的时机我岂能不善加利用?” “还有我?”金旋惊诧的道。 “当然了,没有你们两个配合,如何能够骗得了刘磐?你们放心,只要能把刘磐骗进来,一旦我攻下荆南,你二人同为太守!”刘尚许诺道。 “但凭主公吩咐!”巩志两眼冒光,心中火热。一郡之守啊,那不就是他一生的梦想么?第一次,这个目标离他如此的近。 “很好,你现在就下去写一封信。”刘尚一指巩志,命令他下去,随后又笑着对金旋道:“至于金府君,你可能要受一些委屈了。” “主公要我如何做?只要我能够做到,决不推辞!”金旋苦笑,从堂堂的太守变成一个阶下之囚,他已经够委屈了,就是再受一点又何妨? 刘尚嘿嘿一笑,摸着下巴道:“事情也很简单,就是把你跟你的部下全部都反绑了,跪在城外等待刘磐入城。” 金旋脸色更苦,只是事到如今,还容得他选择么。只得依照刘尚的吩咐,召集起了自己的部署。人人都被反绑了双手,等候刘尚的命令。 刘尚还有些不放心,暗道这些人新降,未必就是真心,还是上一道保险。于是找来牛四,吩咐道:“金旋新降,其心不可测,你可带了几个机灵的人跟在他身边,就扮作亲兵护卫,一旦金旋有什么不对,就地格杀!” 牛四点点头,迅速寻了二十余个士卒,换上了金旋的亲卫兵服,反绑了双手,待在一边。不过绑住他们的绳索却是活扣。 不久之后,巩志也写好了投降的书信,在亲卫的看押下走了过来。 “要委屈你一下了!”刘尚指了指堂前满地被反绑着双手的众人,微微的笑道。 “不委屈,不委屈!”巩志诚惶诚恐的把书信递给刘尚,道:“信已经写好,还请主公过目。若有不妥,我马上就改。” 刘尚接过,展开了大致看了一下,方才点头道:“这样就可以了,魏延,你选一个精干的士卒出城去,把这信交给刘磐!” “诺!” 魏延大步走出,双手接过书信,很快的,一个伶俐的士卒出了城门,一直往刘磐的大营走去。 此时,天上的大雨已经停歇,通红的太阳挣扎着从云层中冒出来。映照在大地之上,反射出一片片的闪光。 刘磐的军营之内,一群群士卒正在紧张的忙碌,被一座小小的攸县的困住了十来天,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憋着一口气。 刘磐脸沉如水,看着攸县那模糊的城墙。他有些想不明白,那个巩志不是答应了要投降他吗,为什么过去了两天了,金旋的旗帜还没有倒下? “刘将军,刘将军…” 就在刘磐沉思的时候,一个校尉满脸兴奋的跑了过来,他扬着手中的信笺,欢喜的叫道:“金旋派人送信来了。” “哦,快拿来我看!”刘磐一听是攸县的来信,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校尉如此高兴,这时候金旋过来给他送信,十有八九是要投降了。 “也是,大雨都停下了,凭着他那点人马,又能撑得了多久?”刘磐看着手中的书信,顿时觉得这几日的阴霾不翼而飞。 第二百七章 攸县4 “主公,看来刘磐上当了!”攸县城墙之上,魏延指着城外说道。虽然隔得远,可是远处军营中的欢呼声还是清晰可闻。 刘尚笑了笑,问道:“城中的布置妥当了吗?那些降卒如何了?这一次能不能成功,他们的配合很关键。” 魏延笑道:“那些个孬种,胆子比兔子还小!主公吓唬了他们一番,又许诺了事后每人赏赐一千钱,他们如何不卖力?” 刘尚摇了摇头,他并没有以为刘磐的上当放松了警惕。这个计策也并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有的,虽然降卒都被安排在城门之中,可是金旋与巩志两个人却是必须要出城迎接刘磐的,万一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告密,他的计划也就失败了。那样子,说不得他只能来一场大战。 “盯紧了金旋还有巩志,他们稍有异动,立刻斩杀!”刘尚又叮嘱了一遍,然后才走下了城墙。 城外不远处,刘磐骑着一匹雪白的马匹,在亲卫的簇拥下满脸红光的来到了攸县城下。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准备,这次他带过来的都是军中的精锐,只要一个不对,他完全可以在众人的掩护下退回去。 城中,一群群双手反绑的人拥挤在一起。金旋站在最前面,袒露着略微发福的上身,巩志也不例外,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起。 “主公!”一阵阵的声音由远及近,刘尚踏着城墙的阶梯缓缓走下,又看向了金旋与巩志二人,点头道:“计策能不能成功,今日就看你们的表演了!” “主公放心,定要赚的刘磐入城!”巩志一脸热切的道。只要这件事成功了,他也是一方的太守了! 金旋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声,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巩志,随即向刘尚微微的颔首。任何事情,只有做出来才是真的,说的再多也是无益。 “开城门!”见到两人已经准备好了,刘尚转身对着守城的士卒吩咐道。 几个身材高壮的山越兵大步走到城门上,抬起了上面的巨大的横木,又是几个人用力的抓住城门,使劲的往后面拉,城外的吊桥不曾收起,所以,城门一开,城中的情况就是一目了然。 刘磐眯着眼睛凝视着城门之中黑压压的人群,尽管离着千米远,可是刘磐还是能够大致的判断出里面的情况,他们的手中都没有武器。 “上前!”刘磐放心了些,策马往前面走去,一直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外,才犹豫的停下了脚步。他抬头往城墙望去,上面没有人影。可是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只有有心,有的是地方可以躲。 “到你们了!”刘尚躲在城门的阴影里,示意金旋上前。 “哎!”金旋叹了口气,脸色黯淡的带头走出了城门,他的身后,巩志以及二十余个亲卫缓缓的走了出去。 “咦?”刘磐吃了一惊,虽然知道金旋要降,可是他也没有料到金旋居然是肉袒出来投降,这可有点出乎意料。 不过这也证明了金旋确实真心归顺! 刘磐的脸上带出笑容,急忙下了马,带着众人迎了上去。 金旋快走数步,看看离的刘磐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高声道:“罪人金旋,特来向将军乞降!” “金太守不觉得投降的太晚了吗?”刘磐并没有立刻上去搀扶,他指了指天,冷声道:“这雨总有停的时候!” 金旋苦笑。巩志却开口道:“我们就是知道将军虎威,断不会被小小雨水阻住,所以今日特来投降!” “哈哈哈…说得好!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你们既然投降,我保证,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刘磐大笑着走向金旋,亲自把他扶了起来,砍断了他身上的绳索。巩志自然没有这个待遇,一个刘磐的亲卫给他解开了绳索。 巩志活动了下手脚,抢着对刘磐道:“将军远道而来,城中已经备下了薄酒一杯,还请将军赏脸!” 刘磐点点头,有些鄙夷的看了巩志一眼,又扭头对金旋道:“如今你们可是真服?” “在下已经如此,难道还不算服?”金旋苦笑,又看了看后面,道:“出来吧!” 随着他的喊声,一群士卒背着双手从城门两侧鱼贯而出,分别站在两排。金旋伸手虚引,道:“城中三千兵丁尽在此处,府库钱粮,兵甲器械,也已经封存妥当,都在军营之内,还请将军派人接收。” “恩,如此,太守乃是真降!”刘磐放了心,脸上的笑容也亲切了几分,他一边示意的自己的部队进入城中,一边拉着金旋走到一旁说话。 “主公,我们要不要动手?”城门之内,魏延指着已经进入了大半的军卒。他们最快的已经走到了街道的岔口处,两排的民房里,许多双眼睛透过门缝,冷冷的往外面窥视者。 “若是刘磐的士卒忍不住劫掠,我们的伏兵可能暴露!”魏延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因为他看到最前面的几排士卒已经大步走向了两边的民房。 “再等等看。”刘尚提着心,双手紧紧的握住,刘磐还没有进来,他还没有最好的攻击机会。可是这些士卒…. 城门外,看着一群群军卒神情兴奋的往街道里窜去,巩志瞬间面无人色。他张了张嘴,有些犹豫的看向自己的身边。 金旋满脸的苦笑,突然在众人的眼中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他跪了下去,脸上带着一丝乞求的神色,道:“据城而守,这是我的主意,与城中百姓无关,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刘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愤怒的对着城中叫道:“兔崽子们,都给我规矩点,谁敢扰民,就地格杀!” 这一声极大,通过敞开的城门一直传进了街道之上。几个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闯入这附近宅院的军卒顿了一下,又很不甘心的退了回去。比起钱财,他们更愿意留下一条命。 “将军宽仁,我代城中百姓谢过!将军请!”金旋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由衷的敬佩,他站起身,亲自为刘磐引路。 “呵呵,太守请!”刘磐很满意金旋的态度,兵马已经进城,他完全放下担心,牵着战马,在众人前呼后拥下大步走进了城门。 “嘿,这个金旋还真是有些机智!”躲在一边的魏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随即又看向刘尚,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机,低声道:“主公,刘磐已经进城,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动手?” “不急!城外还有一支兵马,不要把他们惊动了!文长,你先过去准备一番,我要去会一会这个刘磐!”刘尚对着魏延低声吩咐几句。 魏延点点头,小跑着往县衙赶去。 整理了一下衣衫,刘尚缓步走出藏身之地,迎着金旋走了过去。 “什么人!”一群刘磐的亲卫警惕的注视着从街角走出来的刘尚,虽然攸县已经降了,可是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在下金尚,拜见刘将军!”刘尚微微笑着,对着满脸疑惑的刘磐行了一礼,随后又转向金旋,躬身道:“二叔,宴席已经准备妥了。” 金旋反应很快,只是一瞬间的吃惊,他的脸上就是露出高兴的神色,大声道:“哈哈….这个我可做不得主,还要看刘将军的意思!刘将军,这是我的本家的侄儿,换作金尚的.” “哦,原来是金兄!真乃一表人才!”上下打量了一番,尽管刘尚已经刻意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可是刘磐还是感觉到了刘尚的与众不同,他上前一步,拉住了刘尚,笑问道:“金兄现居何职?” 刘尚笑道,“白身!” 刘磐暗喜,摇头道:“可惜了,你如此人才,想必才学是好的,不知金兄可愿意来我军中?” “这人性子还真急!”刘尚心中苦笑,他可不认为刘磐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本事如何,不过是想通过他进一步拉拢金旋而已。所以刘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金旋。 “既然刘将军看的上你,还不快谢过了!”金旋头皮发麻,只能大着胆子吩咐刘尚道。 得到金旋首肯,刘尚方才点头,转向刘磐,语气淡淡的道:“既然将军厚爱,敢不从命!城中水酒已经备好,将军请!” 刘尚说着,转身在前面引路。 刘磐暗暗的点了点头,一边走着,一边扭头对金旋道:“金府君,你这个侄可不简单啊!” 金旋心中发紧,嘴里却是苦笑着摇头道:“这孩子性子淡,若有得罪的地方,还往将军多多包涵。” 刘磐笑了一下,并没有再说话。毕竟金旋是无奈之下才投降的,内中有几个人心中不舒服也是可以理解的。 攸县不算大,很快的,刘磐就跟着刘尚来到了县衙。里面张灯结彩,因为已经到了黄昏,火红的夕阳之下,给这座新雨之后的威严县衙增添了些许神秘的光辉。 刘磐的几个亲卫抢先一步走了进去,里里外外的察看了一番,除了院子中的众多的仆役丫鬟之外,这座小小的县衙并没有别人了,厨房之中,一股股浓烈的饭香远远的飘荡着。 “请!”刘尚站在台阶上,笑吟吟的对着刘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刘磐满脸春风的笑着,一步就跨了进去。 “ 第二百八章 攸县5 县衙之中,一盘盘的珍馐已经摆放了停当。几个临时召集的歌女娇怯怯的垂手立在一旁,看的刘磐舒心不已。 “将军,请上座!” 金旋等一班攸县的属员热情的请刘磐坐上了主位。他们方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伺候的仆役捧着美酒鱼贯而进。但是在坐的金旋巩志却是有一种食不甘味的感觉,他们每一次饮酒,目光都会下意识的看向门外。 “咦?”酒过三巡,刘磐不经意的望了在坐的众人,有些疑惑的看向金旋,怎么刚才的金尚却是不在了。 老实说,虽然只是与刘尚见过一面,可是刘尚却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映像。不说出于拉拢金旋安抚人心的目的,就是刘尚本身所表现出来的气度,也颇有些对刘磐的胃口。 他也是个不甚热衷官场的人,要不然,凭借他与刘表的关系,就是做那一方的太守也是足够,可是他除了向刘表求了一千部曲带着,并没有再向刘表要求过什么。 刘磐很愿意自己身边,有一个对自己脾胃的人。 “怎么金兄还没过来?”刘磐奇怪的看向金旋。 他可不知道,就是这一句话说出来,在坐的众人最少有十余个差点吓的尿了裤子。难道辅国将军的计策被这人识破了不成。甚至有人忍不住想要临时反水了。 巩志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是个势利人,投降刘尚可以换来富贵,可是出卖刘尚,他也可以换来富贵,所以,刘磐的疑问刚出口,巩志几乎忍不住要当场揭穿这里的阴谋。 可是他很快的又停住了嘴。 金旋不慌不忙,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尴尬的神色,苦笑着道:“刘将军勿怪,我这个侄儿刚刚守孝完毕,现在还不想参与这类的喜宴,怕会对亡父不敬!” 他可没有瞎说,古人丁忧,亲子须要守孝三年。在坟墓前结庐而居。像刘繇之死,按理说刘尚就应该守孝,不过因为那时候豫章没有他不行,加上战事连绵,到头来也就只好由刘基代劳了。 “原来如此!改日,我当亲自前去拜访金兄!”刘磐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他还想当着众人的面,许诺刘尚一个个不错的前程,那样一来,既可以安抚住忐忑不安的攸县降官,又可以拿这个金尚当作人质,使得金旋有所顾忌,看来却是要延后了。 金旋连忙致谢,劝酒劝的更加的殷勤了。只是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背后已经是冷汗一片。 “我的主公啊,你还是快点动手吧!再这样拖下去,老夫可要顶不住了!” 攸县的军营之中,一群群降卒被刘磐的兵马看的严严实实,甚至于整座军营都是刘磐带来的兵马接管了。 这一次,刘磐一共带进来五千士卒,凭借这些人,刘磐完全能够放心的镇住城中的降兵。他很清楚,金旋的兵马最多不会超过三千人,就是金旋要在城中搞什么幺蛾子,他也完全有能力应付。再说,城门已经被他控制在手中,他还有什么担忧的呢? 但是,刘磐的自信,那是建立在没有刘尚这个意外的出现的情况下。 城门之处,、魏延伸出袖口,一把擦干了脸上的血迹。他的脚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人的尸体。尸体的脸上,还凝固着一种莫名的惊恐。 刘尚冷冷的站在一边,虽然刘磐够小心,亲自派了一百个精锐把守住城门,可是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他们无一例外,被偷袭而死。 “留下一队人,看死了城门,要是敢放一人出城,你们提头来见!” 刘尚指派了一个军侯,重新控制了城门,随后,他带着其余的人,开始往军营走去。刘磐的人马已经彻底控制了兵营,所有的降卒都被严格的看押在了其中,他们没有武器,反抗只能是死路一条。 但是根本没有想去反抗,此时的降卒都是扎堆在一起,轻声的议论着即将到来的事情。甚至于有些人还偷偷的开出了盘口,赌刘尚能在多少时间消灭这些荆州兵。 降兵的安分,显然令的刘磐的副将很是失望。本来被派过来看押降卒就是一件倒霉的差事,一想到同僚们正在县衙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他却要对着一群嬉皮笑脸的降卒,这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什么想法? 刘磐的副将名叫刘虎,也是汉室宗亲,只是他这个宗亲与刘表隔了不知道多少代,属于那种八竿子才打的着的亲戚,他比刘磐大几岁,却是一直没有出头之日。 今夜的刘虎,正聚拢了一班平日里交好的将佐的营中赌钱。总不能你刘磐将军在县衙里吃香喝辣,我这个刘虎将军却蹲在这里吹凉风吧。 所谓上行下效,赌桌上也没有什么上下尊卑,到底都是赢钱的是老大,输钱的是孙子。一开始,还只是刘虎等将官偷偷的聚在一起赌博,可是很快的,这风声一传来,外面的大头兵也索性丢了兵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刘尚带着人马来的时候,暴露在他前面的就是一番令人哭笑不得的景象,军营的大门四开,里面竟然连个看门的都没有,隐隐的,里面还能传来一片嘈杂。 “主公,那些荆州军正在里面赌钱!”一个探子跑了过来,还有些得意的晃动着手中的钱袋子,笑道:“我刚才还混进去来着,顺便赢了几十个大钱。” 刘尚更是哭笑不得,从这里面,也可以看出刘表治下武备的废弛了。不过敌人越弱,他这心里反而越是松了口气,打发走了那个扮作荆州兵的探子,他的眼睛顿时冷漠了下来。 “文长,看你的了!尽快解决战斗!我不希望闹出太大的声响!” “诺!” 魏延低吼了一声,奋力的扬起手中的大刀,又狠狠的往下面劈去。 “嗡….”一阵兵刃划破空气的清鸣,魏延右手持刀,左手提盾,大步走入军营之中。他的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山越营的士卒面色狰狞,提着同样的刀盾紧随其后。 这里不得不说,凡是两军混战,尤其是在军营这种比较逼仄的地方,长兵器并不能发挥太好的作用,反倒是刀斧手之类的轻兵极为的具有杀伤力。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阴谋杀人的时候,都喜欢在摔杯为号,然后无数刀斧手蜂拥而出。 “啪!” 县衙之中,金旋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门外,看到一个粗壮的仆役从门外晃荡着走过,他的心中顿时长长的送了口气。同时,他的手中原本高举的大觞却是忽然落了下去。 大厅里的众人格外的敏感,金旋手中的大觞一落地,原本热闹的环境顿时一窒,许多人话说了半截,就是在喉咙里嘎然而止。更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缩了缩,一副胆怯的样子。 刘磐的脸色顿时变了,这样子的情况,和他听过的故事何其相似,他笑了,笑得阴阳怪气,笑得令人不寒而栗,“金太守,你这是要摔杯为号吗?” “是的,可惜这大觞是铜的。”金旋很老实的回到,顺便又开了一个玩笑。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可是今日的气氛实在太紧张了,他很想用这个玩笑舒缓一下神经。 但是没有人笑,十几个跟着刘磐过来赴宴的荆州将领顿时就是拔出了刀剑,可是没等他们有什么举动,一旁的巩志却是哈哈大笑,拍着手道:“倒也,倒也!” “噗通!噗通!” 随着巩志嘎嘎的怪笑,刘磐的人一个个只感觉天旋地转,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剑,软绵绵的往地上就倒。 刘磐也感觉头晕眼花,可是他的武艺毕竟出众,狠狠的拔出一把匕首,再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突然扎入了自己的大腿。 血,仿佛瀑布一般从他黑色的的裤子上涌出,他的坐席一大半都是被鲜血侵染。可是也因此,刘磐的精神却是好转了许多,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厉声大喝道:“众人听令,县衙之内所有人,格杀勿论!” 如此大的声音,就仿佛夜空的惊雷,传遍了县衙之中每一个角落,空荡荡的县衙里,还有着巨大的回音。按照刘磐的想法,金旋不过三千人马,都被他的人给看的死死的,就是金旋临时藏着一些人,可是他带到县衙的却是五百亲兵,总不能这么一瞬间,就全部被杀光了吧? 但是刘磐失望了,县衙之中,回音缭绕,金旋面无表情,巩志却是冷笑不已。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听到刘磐的叫喊冲进来。 “不可能,不可能!”刘磐绝望了,随即,他又惨笑一声,怒目看着金旋,厉声骂道:“卑鄙小人,今日就是死,也当先杀了你!” 忽的一声,也不知道这个刘磐哪里来的力气,他竟然就那么一跨三四米,冲到了金旋的身边,手中的宝剑带着尖锐的啸声,闪电般刺向了金旋的脖子,甚至于旁边的巩志都感觉到了脸上吹起一阵寒风1 “杀!杀了他!杀了他,我也少了一个对头!”巩志也会些武艺,而且离得很近,只要他这时候冲过去,说不定还能救下金旋的命,可是,他会出手么? 金旋依然没什么表情,甚至刘磐的剑已经快要刺中他的脖子,他的脸上依然没有太大的惊慌,因为他的身后,可是立着一个大保镖的。 想也不想,金旋扭头向后看去。 他的身后,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嘴角带笑,可是他的脚却是毫不客气的飞速的踢出,就在刘磐的长剑要刺中金旋的一霎那,但听到那小厮一声怒吼,“给我死开!” 这一脚又重又刁钻,就是刘磐没有中毒的时候也不可能轻易的挡住,更何况此时他毒性发作,行动全凭一股子血气,只听到他啊的一声,随后就感觉眼前的景物飞速的后退,碰的一声,他被一脚踢回了坐席,撞翻面前的酒案,也撞翻了他身边的两个歌女。 “看来我命休矣!” 刘磐大口吐血,剧烈的疼痛之中,他的脑中蓦然浮现出这一个念头,随后晕了过去。 “ 第二百九章 攸县6 攸县的夜,血一般的阴森。 城中的军营,更是一片鬼哭狼嚎。只是如此大动静,却都被一片黑暗所掩盖,只有那零落的几个火把晃动,才可以看到大片的血水飞溅。染红了山越营士卒的衣衫。 魏延右手持刀,没有丝毫的多余的动作,只是不断的往前面劈砍,收回,再劈砍,可是每一次亮光闪过,都能闪烁出一瞬间的血红光芒。 大营彻底的乱了,荆州军更是彻底的懵了。这些人哪里来的,整个攸县的降兵不都是被他们给控制了吗? “挡住,给我挡住!”刘虎声音颤动,满手的血水滴滴答答的顺着手指流下去。他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当魏延冲进来的时候,他就随意的捉了一把长剑迎了上去,可是,交手只一合,仅仅一合,他的长剑就被砍断,要不是他撒手的快,魏延锋利的刀刃可能已经把的手掌砍成两半。 “冲出去!冲出去就有活路!” 这些个荆州兵也是精悍,他们虽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到底求生的本能还在,平日的武艺也在,三千人一拼命,那种舍身往死的精神,给予了他们最强大的动力。 “噗!噗!噗!” 山越营的军卒冷漠的举起屠刀,仿佛斩杀的不是一群敌人,而是一只只猪狗。他们成半圆形,死死的往前面逼迫着。 魏延仿佛杀神一般的笔直冲着刘虎而来,所有拦路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被野蛮的的劈成两半,他所经过的地方,人体的脏器流落了一地。在昏黄的火把下显得格外的恐怖。 “你们不是武陵的兵马!” 刘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看着自己的亲卫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心中默然涌上一种悲哀。更多的却是疑惑,他不相信,金旋手下会有如此可怕的人马,若真有,他怎么可能被打压的不敢出战! “爷爷们是辅国将军的兵马!九泉之下,可别记错了!”牛四咧嘴一笑,手中的大铁锤仿佛急速旋动的大风车,专门往别人的脑袋上砸去。他一路走来,身上红的白的就是那地域的修罗一般。 刘虎的脸色彻底的白了,辅国将军? “天杀的刘尚,他如何跑到这里来了!” “冲出去,冲出去!” 还有不怕死的人大声的呼号,。继续亡命的往大营外面冲去。前仆后继之下,还真被他们冲破了一个口子,只是他们还来不及高兴,营门外,一片片黑压压的人影就是出现。 无数的弓箭手引弓搭箭,夜色之中,闪烁着一片森冷的寒芒。刘尚高坐在追风之上,手中马槊斜指夜空,只要他轻轻的挥下,不难想象,无数的箭雨就将倾泻。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一片齐声呐喊,一群箭雨却是已经射出,只是目标却是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兵将。 “噗噗噗噗噗噗…..” 三百个人,三百支箭,几乎同一时间射中了跑在最前面的三个人,那三人顿时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刺猬,惨叫了一声,栽倒在地上。 “阿!我跟你拼了!”一个荆州兵惨烈的大叫着,举起手中的长矛,拼命的往前面奔跑。 刘尚冷漠一笑,亲自引弓搭箭,寒光一闪,那个还是少年的兵丁闷哼一声,一双手死死的捂住咽喉,摇摇晃晃的软到在地上。 “放下武器,我饶你们不死!”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众人齐声呐喊。 刘虎彻底的崩溃了,当啷一声,他率先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也是他知机,就在他们冲出来的空挡,里面的山越兵已经杀了出来。魏延凶神恶煞般,已经迫近他不足十步, 十步,距离看起来长,可是在一流武将的眼中,十步,不过是一眨眼的距离,他还年轻,还不想死! 有了刘虎带头,已经士气低迷的荆州兵再也支撑不住,很干脆的丢下了武器,垂头丧气的蹲了下去。更有些人。忽然呜呜的哭了起来。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都押起来!”刘尚收好弓箭,仔细的看了看,投降的人马粗略也有个千余人。他已经想好了这些人的去处,那就是丢到交州去,反正那里需要人口,把他们丢过去正好。 “就让那些降卒看押吧,文长,带着人,都跟我来!” 魏延不说话,他只是大刀一扬,数千山越兵欢呼一声,拔腿就跟上了追风的脚步。攸县的城门轰隆隆的重新打开,大门之处,原本敌军的尸体已经被人清理,刘尚带着人,风驰电掣一般,直接扑出了城外。 城外的刘磐大营,这时候已经是人心惶惶,城中的喊杀声已经惊动了他们,可是刘磐不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新近归降的武陵人马,刘磐本部的人马大多却是进入了城中。 镇守城外大营的人乃是刘表的亲信邓礼。 这里就不得不说刘表对于刘磐的态度了。虽然刘磐是他的侄子,可是刘表骨子里却并不是太喜欢刘磐这个人,因为刘磐与刘琦走的太近!偏偏对于他那个长子,刘表是打心眼里不怎么喜欢。恨屋及乌,刘表也就对刘磐不怎么放心,这个邓礼就是奉命过来监军的。 所以,邓礼虽然握着城外的兵马,却并不能有效的调动,听到城中喊杀,他有心想要出兵,可是众人不听命令,可把他急得跳脚。 就是这么一耽搁,杀红了眼的山越兵已经疯狂的冲了过来,。城内的战斗让他们很不爽,里面的人太少,并不是人人都能抢到功劳,反倒是城外还有三千人,那才是送上嘴边的肥肉。 “嗷….” 一个山越兵眼睛血红,一把撕碎了身上的血衣,他怒吼着,扛着一人多高的巨盾恶狠狠的向着营门撞去。军营之内,稀稀落落的箭雨打在盾牌溅起一连窜的火星! “都闪开,让我来!” 牛四兴奋的狂呼,只见他撒开大脚丫子,仿佛一团黑旋风,手中的大铁锤子,轮了一圈又一圈,整个空气都是充斥着那种沉闷的爆响。 “碰!” 木头的营门无法承受这种巨力的冲击,只听到一声惊雷般的巨响,木门四分五裂,无数的碎片顿时射穿了里面几个惊愕的士卒,溅了他们一身一脸。他们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眼前到处是一片血红。 “杀!”魏延几个纵跃,在牛四砸破了营门的瞬间飞射而入,那双脚仿佛不沾地一般,突然就撞入了最近的敌人怀里。 刀芒起,血光溅,人头落! 这一刀行云流水,美到了极致,直到魏延走过,众人似乎还觉得眼前的那一刀还没有消失。 “敌….”袭字还没有出口,受到感染的山越营已经嗷嗷的叫着,疯狂的冲了过去,没有人去看倒地的尸首,他们只是死死的盯着营中的敌兵,脸上露出嗜血的凶光。 “差不多了,就让他们收手!”刘尚看了一会,随口吩咐了一亲卫一句,又带着一拨人拨马起身,往旷野里奔去,“元俭,跟我来!” “诺!” 廖化低沉的吼了一嗓子,手中的大刀一扬,带着数十个骑兵跟上了刘尚。旷野之中,一群群狼狈的溃兵正在奔逃。 “就是你了!”借着月色,追风雪白的身影仿佛一道流光,在黑夜中忽闪着。每一次停顿,都有一个人影惨叫着倒在地上。 “别杀我,我投….” “噗!” 白影一闪而过,刘尚只感觉马槊上一股阻力传来,随即,他轻轻的抖了抖槊尖,那股阻力顿时消失。 “那人似乎说了什么?”白影闪过,刘尚疑惑的嘟哝了一声,随即又摇了摇头,喊杀震天的,谁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只是挺起马槊,不断的追击着逃跑的敌兵。直到,他把最后一个人钉死在地上。 “呼!这就是马战啊!” 刘尚放开马槊,任由它死死的钉在死尸身上,这是他第几次杀人了,他不知道。,可是他明白,这是他杀的最顺畅的一次。 “一年苦练,果然没有白费!” 嘚嘚的马蹄声,廖化苦笑着跑了过来,喘气道:“主公这马真能跑,我们跟在后面,反倒感觉有些多余。” 刘尚呵呵一笑,轻柔的抚摸着追风的脖颈。追风打了个响鼻,自顾自的探下头,小心翼翼的嗅着地上的一朵野花。 “主公,大营三千敌军已经全部斩杀!”魏延一身是血,大步走了过来,随即,他又提起手中一物,“此乃敌将首级,请主公过目!” “哦。他叫什么名字?”刘尚苦笑一声,看了一眼魏延手中那个犹自保存着惊恐之色的头颅。刚才只顾着痛快,倒是他失了计较,若是留下这些人,当也可丢去交州开荒啊! 不过,既然杀了也就杀了,他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他。 “好像姓邓…”魏延饶了饶头,“兄弟们心急了点,这人刚喊话,脑袋就不知道被那个给摘了。” “到底也是个将官,派人寻一寻他的尸首,连同这些人一起葬了吧!” 刘尚没再多问,拨转马首,往攸县奔去,金旋那边,也该得手了吧,这个刘磐,他也该正式的见一见了。 “ 第二一零章 攸县7 夜间的喊杀,来的快,去的也快。攸县的百姓恐惧来不及充分的酝酿,嘈杂嘎然而止 夜,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街面上沙沙的脚步声时不时的响起,随后又匆匆的远去,空气中,凉风中夹杂着血腥的气味,令人莫名惊悚。 谁胜了? 百姓心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却没有人敢出门一看究竟。甚至连平日里甚为吵闹的看门狗此时也是夹起了尾巴。 直到天光蒙蒙亮,城中迫于生计,不得不早起的人们,才小心翼翼的打开自家的房门,警惕的往街面上张望。 还好,是辅国将军胜了! 对于刘尚的到来,大家的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滋味,不过只要刘表的兵不进来,大抵是好的吧,最少,没听说辅国将军的兵会祸害人。 县衙之内,昨夜残留的酒席还没有撤去,金旋等人也一直坐在那里,并不敢离开半步,刘磐神情萎靡的斜躺在一边,微闭了双目,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一个军中的大夫正在给他换药。 “表兄,可好些了?”厮杀了一夜,刘尚的脸上略微有些疲惫,他带着众人一步跨进了宴厅之中。 “这一声表兄,我可当不起!” 刘磐上下牙一咬,忽的跪直了身体,破口大骂道:“刘子任,无耻之徒,枉我平日说你英雄,竟然使出如此手段!” “兵不厌诈,难道只许你兵临城下,就不容我出奇制胜了?” 刘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直走向主位,那里已经重新收拾妥当,崭新的案头,还有一一壶醇香的米酒。一个侍女小心的跪在一旁,给刘尚满满的斟了一觞。 这样的场景,与昨夜何其相似!刘磐痛苦的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懊悔还有不甘。带兵数年,没想到会载了如此大的跟头。 厅中极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都是胆战心惊的看着刘尚,这戏已经演完了,也不知道他们的下场又是如何。 “你们,很好!我不管你们以前如何,总之一句话,我的帐下,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诸位大可安心,攸县离不开你们!” 刘尚摇着觞中的酒水,特别留意了金旋身后站立的一个人,挥手道:“你们退下吧,张家大郎。你留下来!” “是!” 叫做张家大郎的青年激动的腰板一直,笔挺了胸膛大声答应。 刘尚微微一笑,眼中的兴趣更浓,说起这个张家大郎,就是那暴雨中调动民夫押运辎重之人。几乎是魏延一夺下攸县,这张家大郎辎重大队就到了。魏延觉得这人是个人才,就收入了亲卫之中。 今夜,也是他一脚踢晕了刘磐,救下了金旋一命,刘尚又怎会不关注呢?刘磐的武艺虽然不是顶尖,在荆州那也是勇猛著称,能够一招制敌,虽是占了个大便宜,这人的武艺也定然不是凡俗! “张家大郎,你叫什么,可有表字?”刘尚觉得这人不错,可以栽培一番。 “回主公,属下张承,字仲嗣,原本家在淮南,后来主公迁移百姓渡江,我就跟着过来了!” “竟然是张承!”刘尚暗暗欢喜,说起这个张承,他的脑子里还是有些映像,虽然已经记不得这个张承做过什么事情了,可是既然能够留个名,想来也是有真本事的。 “就是你一脚踢晕了表兄么?” 张承脸色一红,低头道:“主公恕罪,魏将军命我等保护金太守,我不得不出手。” 刘磐的脸色更红,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梗着脖子,怒气勃发,“竖子,若非我遭了你们暗算,岂会如此不堪!卑鄙小人!” “既然你不服气,那就好好的养伤,等到身子好了,我再让你同仲嗣一战!刚才却是我言语差了,表兄别见怪。” “谁要你假惺惺!我既然被你擒了,要杀便杀,要是皱个眉头的,白做了一场好汉!” 刘磐脸红脖子粗,恶狠狠的盯着刘尚,要不是身上实在没有力气,他恨不能扑过去咬上一口。 “说的好!”刘尚啪啪的拍手,“不愧是我刘家的人!”。“不过,你死了,是不是说,你确实打不过仲嗣呢?” “放屁!”刘磐大怒,眼睛瞪的跟核桃一般,狠狠的盯着张承,“我打不过他?我打不过他?” “你确实打不过我!”张承很老实的点头。只是口气也冲的很。 也是,学武的人,那个身上没有一点血性,即使刘磐与刘尚有牵连,可是他那狂妄的口气还是令的张承极为的不爽!既然我不爽,自然也不能让你好过了,主公在,不好动手,但是动口总可以吧, “你…你….”刘磐脸色血红,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里哪里来的力气,所有的愤怒都是化作了一阵重重的喘息。 “呵呵….表兄,你还是好好养伤吧,要打败仲嗣,光是用嘴是不行的。”刘尚笑着拍手,命令外面的亲卫进来。“你二人扶表兄前往厢房歇息。顺便煎一碗解毒的药水过去。” “刘子任!”刘磐急了,双手撑住面前的几案,身体前倾,语气肃然的道:“若要我投降,你只好白日做梦!” 刘尚翻了个白眼,“谁要你投降了?” “啊?”刘磐愣住了,这又给他疗伤,又给他安排房间,不是招降笼络,那又是什么? “莫非是要杀我?是了,好歹我也是个汉室宗亲,就是死,总也要死的体面一点。”刘磐很快寻到了一个理由。 有些好笑的看着刘磐,刘尚摇了摇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知你是个牛脾气,断然不会背叛叔父投降于我,只是要我杀你,道义上也说不过去,所以,你且宽心,最多是个软禁,或者,荆州那边还会派人来赎你呢?” 刘磐脸色黯淡,叹气道:“败军之将,只缺一死,又有何面目回见荆州父老?再说,荆州那些人,未必会来赎我。” “那你就待着,做个闲人吧!我这边虽比不上荆州,多你一张嘴,也算不了什么!再说,一脚就被人踢晕了,啧啧….” 刷…刘磐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虽然明知道刘尚是故意的,也明明暗示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可是一见刘尚撇嘴巴,刘磐的心中还是不可抑止的涌上一种羞怒,他忽然扭头,双目炯炯的盯着张承,恨声道:“张承是吧,你给我等着,那一脚迟早还给你!” “随时奉陪!”张承不是个肯服输的主,也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刘磐不放。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隔着一米远,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也不肯轻易的挪开。 最终,刘磐摆下阵来,红着脸,低头不语。抬头仰视,先天上就有些吃亏。张承嘴角一扯,顿时得意洋洋。 刘尚看的有趣,不禁笑道:“好了,表兄流血太多,不宜太过动气,还是回房将养身体,一码归一码,战场上我们是敌人,到了这里,你就是我的表兄!” 刘磐不说话,任由两个亲卫把他扶起,直到快要接近门口,他才低低的叹气,“刘子任,我的部下如何了?” “俘虏了两千。” “那,城外的呢?”刘磐语气颤抖。 “全死了!” “全死了?”刘磐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他使劲的甩了甩头,强行把眼角的泪花甩掉,就那么踉跄着,一步步的往外面走。 眼泪,仿佛决堤一般从他脸颊上流出来,八千个兄弟啊,就因为他的疏忽,竟然死伤了大半。此时,他的心中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这样的损失,在荆州还是头一次,但绝不会最后一次。 “一将功成万骨枯,表兄,看开些吧。” 刘尚明白刘磐心中的苦楚。严格说起来,刘磐虽然勇猛,可是对待下属,那可是真的好,不说对士卒关怀备至,那也是嘘寒问暖,十分的关心。这是一个仁将,当得知他一手带过来的军卒死伤如此惨重,他又怎么会不伤心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刘磐仔细咀嚼着这句话,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很是认真的看着刘尚,苦涩道:“刘子任,我求你个事。” “说罢,只要能做到的,我尽力而为。”刘尚沉声道。 “我明白,你与叔父的争斗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一放手,我倒是不担心你伤害百姓,只是那些军卒,可也是百姓啊。” 刘尚沉默,半晌方才摇头,“这不可能,战场只有生与死,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没有第三条路。更何况,这次过来荆南的还是刘表的精锐,不消灭他们,难道还等着他们来消灭我不成?” 刘磐脸色更是黯然,随即,他又是苦涩着摇头。知道是自己强人所难了,这可是战争,不像以前的剿匪,只要山贼不闹的过分,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底,他还是没能适应过来啊。 眼见的刘磐如此,刘尚又有些不忍,“要放过他们是不可能的,不过要减少双方的伤亡还是有可能的,只是…” “只是什么?” “ 第二一一章 攸县完 只是什么,这个可不好跟刘磐说,万一这会说出来,保不准你马上就要找我拼命了。 刘尚心里嘀咕了几句,没有再回答刘磐的问题。他换了一个坐姿,可以让自己坐的更加的舒服一些,随即同张承聊了起来。 刘磐眼中疑惑,有心还想再问,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带着满腹的心事,他摇摇晃晃的走了下去。 厅里的谈话停顿了一下,刘尚看了远去的刘磐一眼,心中也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他看得出来,刘磐这人不错,可能是常年跟在刘表身边,骨子里有一种悲天悯人的胸怀。可是这是乱世啊。 希望你知道真相后不要太怨我吧,你关心荆州的百姓,我也要爱护自己的手下啊。 “天色不早了,主公累了一天,还是歇息一下好。” 张承看着刘尚快要打架的上下眼皮,心中不禁有些感叹。其实他并不是跟随渡江的普通百姓,在那之前,他曾经做过刘勋手下的官,所以他的见识也是更多。见惯了那种上位者的骄奢,像刘尚戎马倥偬,片刻也不懈怠的,还真是少见。 在张承看来,到了刘尚这样的地位,就应该坐镇武昌,只要生活不至于奢靡,能够量才委任,那就是一个好的主公。 不过,那样的主公,张承摇了摇头,心中说不上来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若刘尚真的也是那样,那他还是刘尚吗,自己还会跟着渡江吗,其实,他的内心是偏向孙策的,要不是刘尚半强迫的迁移,他是不可能来到豫章的,更不可能又被招集成了一个民夫,那样,就更加不可能来到这里。 “却是我疏忽了。”刘尚拍了怕自己的脸颊,轻微的疼痛让他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些,“仲嗣站了一夜,水米也未曾沾牙,却是委屈你了,前日也多亏你,军中的辎重才没有耽误,今天你又立了一功,两边加起来,我不能不重赏!这样吧…” 刘尚脑子里转悠了一遍,张承既然是魏延举荐的,本来让他入了山越营最是省事。不过山越营中已经有了牛四作为副手,再加进去一个张承,魏延这边的实力难免大了一些,虽然对于魏延的忠诚刘尚没有怀疑,可是这人的野心有时候就是他也有些顾忌,他倒不是担心魏延谋反,但是搞个小山头却是难免。 “仲嗣,不知道你可习的水战?”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甘宁那边还缺少一个副将,苏飞一般要镇守夏口,也不能随时跟在甘宁身边,不过,甘宁的那个性子,刘尚又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在了解一下张承再决定。 张承也是玲珑的心,刘尚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八九分,知道刘尚有意栽培自己。对于刘尚军中的成分,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刘尚三支主力大军都是一个主将一个副将,这山越营的副将牛四,虽然能力平平,可是胜在忠心,那可是跟随刘尚起家的老人,谁敢多说。 至于定难军的副将,则是新近投降的纪灵,那可是独立统带过袁术手下数万兵马的大将,自然也不会有人不服。 只有甘宁这边,倒是没有听过安排过什么副将,大抵是甘宁与苏飞各管一边,甘宁主攻,苏飞主防,听刘尚的意思,却是要让他在甘宁手下做副将,这可是天上掉金砖,意外之喜啊,张承如何不把握住了。 “在下自幼在长江边长大,尤其擅长水战!”张承很自信的说道。这也是事实,他在刘勋手下,就是一直做的水军司马。 刘尚愣了愣,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因为他突然想起,这个叫张承的家伙,好像还有个水将的名号,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后世的人胡乱编造的,可是这真人就在面前,心中难免也觉得有趣。 不过刘尚还是好意的提醒道:“仲嗣若是擅长水战,这倒是好了,我有意把你调到靖海军甘宁手下做副将,只是有一条,兴霸这人性子高傲,你非得有真本事,入得了他的眼,副将的位置才能做的安稳,我也不怕直说,在你之前,我已经给兴霸安排了三个副将,最长的一人,只干了半个月,就被赶了出来。仲嗣现在,可还要去么?” 张承心中一抖,甘宁的大名,他如何不知道。不过他也是个不服输的人,大好的机会,怎能轻易的放过! “在下愿意一试!” “好!”刘尚微笑点头,这个张承还有些担当,也不枉他高看了一眼,若是他真有本事,能够进入靖海军也是一件好事,他手下擅长水战的人还是太少了,一个甘宁,加上一个苏飞也就是这两个能够拿得出手,这样的阵容,对上孙策的水军难免有些吃亏,这个张承若是能够成长起来,倒是一大臂助! 想到这里,刘尚急忙唤人取来纸笔,亲自写了一封信递给张承,笑道:“既然仲嗣愿意去,今日可好生休息,明日一早,你就去夏口见兴霸.。至于以后如何,就要靠你自己努力,莫要让我失望。” “属下定不会让主公失望!”张承大喜,急忙趋近几步,双手接过刘尚的书信,虽然这不是正式的任命,可是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感激。靖海军的二把手啊,位置仅在甘宁之下,这是何等的重用,比起他在刘勋手下那个军司马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多谢主公厚爱,属下誓为主公尽忠,若有二心,不得好死!”张承哽咽着跪了下去。士为知己者死,刘尚如此待他,他如何不以死报效! “呵呵,仲嗣不必如此,天色不早了,明天又要赶路,你先下去休息...来人,给仲嗣安排一间厢房。” 张承更是感动,又郑重的对刘尚施了一礼,才跟着亲卫走了出去。他暗暗的发誓,这一次去靖海军,非得要把这个副将的位置坐稳了不可,不然,他怎么对得起刘尚如此的信任。 看着张承坚定的背影,刘尚的心中暗暗点头,不过还是有一点略微的忧虑,虽然魏延说张承的本事不错,不过甘宁那可是眼高于顶的人,就连当初的魏延,他都不怎么放在眼里,这个张承想要顺利的立足靖海军,恐怕也是不太容易。 不过,随即他又是笑了起来,如果他连一个副将的位置都是坐不稳,又如何值得自己看中呢?这人啊,总要经历些磨难才能成长!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想到这里,刘尚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又是忍不住一个哈欠,这一次没了外人,他可不用在忍了,两只眼睛可真是泪汪汪的,恨不能立刻闭上眼睛大睡一场。 可是,命苦啊,事情没有处理完,这时候睡了,明天还的辛苦!所以他只能强打着精神,缅怀了一番以前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美好日子,扯着嗓子叫道:“来人,把那个刘虎给我带上来!” 刘虎的年纪其实比起刘尚大不了多少,最多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可是看上去,他却像是三十多岁的一样。特别是他的脸上本来胡子就浓密,看上去就更加的显老。 这可能也是同为刘家儿郎,刘磐已经能够独领一军,这个刘虎还在蹉跎岁月的原因。在刘尚看来,这个刘虎长的胡子一大团,长臂膀,尖嘴脸,活脱脱一个武陵山跑出来的大猿猴,能让刘表喜欢才怪了。 刘虎也不敢跟刘尚兄弟相称,被人带进来,他很干脆的就跪了下去,趴在地上颤声道:“辅国将军饶命,辅国将军饶命!小人刘虎,也是汉室宗亲。” 也是他着实被吓的很了。八千人,短短一夜就是烟消云散,夜里还在吃酒赌钱的伙伴,一瞬间就是倒在了血泊之中,绕是他带着兵,打过仗,可是这样子惨烈的战事,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心中如何不怕。 这也是刘表境内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战事,刘磐刘虎虽然不招刘表待见,到底也是自己的侄儿,一些稍微激烈的战事,刘表也不敢派他们上去,万一两人有个什么闪失,他这个叔父面子上也不好看。 也正是为此,在长沙指挥作战的文聘才把他们派来攸县,比起张羡那头老虎,失了根基的金旋,不过就是一只大一点兔子而已。 只是这些东西,刘尚如何能够知道。本来看到刘虎进来而就要绽放的笑脸也是顿时僵直了。他颇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刘虎道:“表兄,你这是做什么?谁说要杀你了?你且起来,坐下说话.。” 刘虎战战兢兢的起身,先是看了看刘尚的脸色,见他只是笑,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又小心的坐了下去,侧身道:“不敢当将军如此称呼,不知将军唤我过来,所谓何事?” 刘尚点点头,拍了拍手,身边的侍女款款走过去,一人举杯,一人倒酒,浓郁的酒香,还有女孩儿若有若无的体香,使得刘虎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 “表兄,请!”刘尚举着大觞,对着刘虎示意了一番,随即一饮而尽。 刘虎急忙举杯,陪着干了一杯,水酒下肚,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一直升到了脸上,总算让他压住了惊吓,皮肤重新变得红润了起来。 “表兄,我有一事想要拜托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将军有事尽管吩咐!” 刘虎忙不迭的点头,生怕说晚了,刘尚就要翻脸。 哎! 刘尚心中叹气,与刘磐想比,这个刘虎实在让他感觉有些无趣。怪不得在荆州只闻的刘磐的大名,却是这刘虎没有一丝儿名头传出。但是这样也好,倒是方便了他的计划, “刘虎,你可愿意降我?”刘尚直接的问道。 “愿降!”刘虎毫不迟疑。反正待在刘表那里也是没有了奔头,改换门庭,也谈不上愧疚。 “那好,你且附耳过来,帮我做成这件事,一旦做成了,我保你一世富贵!”刘尚示意刘虎凑过来,低低地说了几句。 …. 第二一二章 湘水1 长沙城外,喊杀震天,青绿的草地被人马建达践踏成了白地,带血的野花憔悴的匍匐在地上。默默的见证着城内外惨烈的一幕。 “鸣金吧!” 文聘脸沉如水,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高大的长沙城墙。谁也没有想到,张羡的抵抗会那么的坚决。仅仅凭借着不足一万人马,硬生生挡住他们的进攻。 不对,或者说,他之所以能够挡得住,还是靠了城中的青壮。 “该死的张羡,等到攻下长沙,我要大屠三日,大屠三日!” 说话的是蔡中,他紧紧的捂着自己的手臂,对着长沙城墙狰狞的怒吼! 文聘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他不满的看了一眼犹自张狂的蔡中,策马直接奔了上去,“蔡中,你还嫌这里不够乱吗!立刻给我下去!” 对于蔡家的这些个人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抢功劳的时候跑的飞快,真要打仗的时候却又躲在后面,那根流矢怎么没把你给射死!城中的抵抗已经够激烈了,你这样子一威胁,不是更加的把百姓推到张羡一边?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好说出口的,蔡家家大业大,可不是他这种小小的世家可以对抗的。“你受了伤,这几天的攻城战就不必参加了。” “哼!”蔡中咬着牙,极为不满的瞪了一眼文聘,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众人昂然退走,甚至懒得跟文聘说句话。 “这厮可恶!”蔡中骄狂的举动触怒了文聘的亲卫,一个性子急躁忍不住拔出来刀剑。其余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眼神纷纷盯着文聘,里面有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收起来!” 文聘语气平静,胸膛却是不住的起伏,他又看了眼破破烂烂却又难以逾越的长沙城墙,,叹气道:“都回军营去,来日方长啊!” 簇拥的众人顿时沉默了,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谁又能想到,瓦解了张羡的联军,这个长沙依然这么难打。 要是有霹雳车就好了。马上的文聘脑子里顿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随即他又是自嘲的笑了笑,那东西…哎! “报!”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风尘仆仆的冲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之色。距离文聘还有十余步,他就飞快的勒住马缰,在马上拱手道:“文将军,大事不好,刘磐将军攻打攸县的时候中了伏击,现在身受重伤,刘虎将军让我前来送信,还请文将军速速派出援军接应。” “这不可能!”文聘脸色铁青,战马小跑了几步,一把就把面前的军中斥候给提了起来,“八千人,难道还打不过金旋那三千个残兵!” 也难文聘失态,自从进入长沙后,他就没有一天舒服过,先是连绵的暴雨,令的大军无法行动,随即又是甘宁横行水上,扬言要封锁长江, 好不容易雨停了,却又在长沙城下损兵折将,这一档子事情连续发生,或许荆州的诸公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文聘却真个感觉到了军卒士气的低迷。这时候,攸县的战败,无疑是雪上加霜。 “是真的,这里有刘虎将军的书信。”军卒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冲动来的快,去的也快,文聘很快的发现自己的失态,立刻把手中的斥候放了,接过了书信,只看了一半,脸色顿时黑了,“刘磐混账!竟然会中这等计策!” “将军,刘小子怎么了?”一个中年将校飞速赶来,脸上还有些担忧的神色。 “愚蠢,愚蠢之极!”文聘又骂了几句,“这个刘磐,竟然中了金旋的诈降计,只带着几十个人跑去受降,这下子好了,城上乱箭射下,他也成了刺猬!咳!这可如何是好啊!” 容不得文聘不怕,那可是刘表的侄儿啊,虽然最近传闻刘磐失宠,可是到底是一家人,他出征的时候刘表还特意关照过要保护好他,没想到,好好要给他送个功劳,却反而让他送了命,要是刘表追究起来… “小磐哪!” 那中年将校只感觉天旋地转,一声悲吼,突然拔出了大刀,仰天怒吼起来,那声音凄凉悲壮,滚滚的声浪仿佛潮水一般,又好似暴雨中的惊雷。 当场,几个离得近的人头晕脑胀,双眼怒突,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是往脑袋里冲去,吓的赶忙策马跑开,只是没有跑出几步,突然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文聘变色,这个黄忠,怎生如此恐怖?如此猛士,他竟然不知! “黄老哥,冷静!” 眼看着黄忠失控,文聘虽然心惊,还是飞速冲出去,想要制止发狂的黄忠。只是黄忠的武艺何其高,此时又是处于发狂的状态,听到有人靠近,本能的一刀, 那一刀极为直接,就是一个普通的下劈的动作,文聘不慌不忙,挺起手中大枪,奋力迎了上去,他还使了个诀窍,用出了看家的手段,那枪一往无前,又快又猛,内中更是藏着三重劲道,一道比一道强横,若黄忠只是硬碰硬的攻击,这一刀招式用老,就是他文聘发威之时。 “碰!” 刀枪碰撞,发出惊雷般的炸响,文聘只感觉脸上涨红,一股巨力仿佛铁锤一般涌入他的大枪,后面的两重力道还来不及使就被摧毁,他只感觉身体像要飞起来一般,往后就倒。 蹬蹬蹬…胯下战马连续后退十余步,才勉强的止住身体。再看黄忠,一刀劈出,精气神突然拔高,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周身都是杀意。 “这厮,竟然在此刻攀上了巅峰!”文聘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嫉妒,那是肯定的,他也是学武之人,如何不明白黄忠此时的状态,那分明是武艺达到了宗师的境界才会有的气度。可是,就这样突破了?让他这个一直摸不到门道的情何以堪? 黄忠面无表情的看了文聘一眼,突然叹了口气,突破的喜悦比起刘磐的死去,到底那一个更多一些?久久,他眼角突然涌出一丝泪痕。武艺再好有什么用,到底得不到进用,倒是刘家小子,那可是自己的好友啊! “金旋,我誓杀你!”黄忠仰天怒吼,突然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在文聘面前,怒声道:“文将军,还请让老夫前往攸县,取金旋狗头!” “这…”文聘看了眼黄忠,又感受了一下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臂,心中好生犹豫, 说实话,文聘很想把黄忠留在身边,有此人在,那就是攻城的最大的助力,他甚至还想过跟刘表举荐黄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屈居为一个军中小校!可是…若是举荐了他,主公会用吗? “既然黄忠要去,仲业何不答应下来!”不知道何时,蔡中走了过来,先是微微笑着看了黄忠一眼,随后对文聘说道。 “还请将军成全!”黄忠看也不看蔡中一眼,只是盯着文聘,眼中露出恳求之色。 “哎!老哥要去,我也不拦着,这样吧,我给你三千人,加上刘虎剩下的残军,应该也能攻下攸县。”文聘不好得罪蔡中,只能点头道。 “三千人太少,再多加三千人!”蔡中却是摇头。 “恩?这厮莫非转了性子?还是想要拉拢黄忠?”文聘很奇怪,这个蔡中什么时候这么豪爽了。 “多谢蔡将军!”黄忠也楞住了,不过多一点兵马,就多一份攻下攸县的把握,不管如何,黄忠的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不必谢我,大家都是为主公分忧嘛!”蔡中温和的笑了笑,又看了看天色,道:“这样吧,我手下还有些人,你明日过来,带着他们去攸县吧.。” 黄忠喜出望外,“将军高义,黄忠谢过了!” 蔡中没再说话,转身就走。黄忠也不在意,他知道这些个贵公子看不上他这等兵子,不过这六千兵,他却默默的记住了,这是份情意,不可不还。 “公子,你不是一直不喜欢那个老家伙吗。为何此次还要帮他?”不远处,蔡中的家将忍不住,奇怪的问道。 “这人武勇,我不帮他谁帮他!”蔡中细眼一番,嘴角却是冷笑,“你们现在就去俘虏营,选那六千个老弱之人交给那老儿!” “嘿嘿嘿…公子高明!”一众亲随恍然大悟。 蔡中洋洋得意,“那老儿,以前给他脸不要,仗着有刘磐撑腰,现在刘磐战没,我看那老儿怎么死!” 不愧是公子啊,众亲随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第二日,黄忠垂头丧气的带着六千大军,不,六千个俘虏拔营起寨。满肚子的苦水,只能往心里咽,不过虽然如此,他依然坚定的往攸县杀去,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要为刘磐报仇! 此时的刘磐,还不知道他已经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这会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喝到了兴头上,时不时就要痛骂一番刘尚,结果这越骂越是高兴,为什么呢?因为刘尚忍得住,可是有人忍不住啊,这不张承刚来,急于立功,不过他要去水军,这陆上没有他什么事,只能逮住了刘磐,两个人对骂。整个县衙之内,都是充斥着各种问候之声。 第二一三章 湘水2 刘尚策马路过县衙,听到里面的叫骂声,不经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两个人就是那活生生的对头啊。不过这样也好,最少刘磐不会想着死了,真杀了他,自己少不得也是一个麻烦。 “元俭,这攸县可就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城在人在,只要刘表大军敢来,保准让他们吃个大亏不可!”廖化说得很自信,因为刘尚的计策,他完全有信心兵不血刃的吃下文聘的一路路援军。 刘尚却皱了眉头,沉声道:“还是小心一些,刘表军中也不都是傻子,一旦得之我占了攸县,保不准文聘会派大军过来。再过几日,子义的大军就要到来,你只需保住这几日的攸县不失去就可。” “末将记住了!”廖化有些不情愿,守城并不是一个好差事,他还是渴望沙场争雄,那样才能体现他的武勇。 刘尚笑了笑,没有再多说,反正大军已经在路上,他也不必太过担心。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雨后初晴,气温里还带着南国特有的潮湿,水汽的冲刷,使得这里的气温不是很高,倒是一个出兵的好时候。 城门之外,一万山越营的士卒已经严正以待,魏延精神抖擞,看到刘尚,急忙带着众人簇拥过来。“主公,大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启程!” 刘尚点了点头,有些自豪的看着面前这些雄壮的士卒,甚至于很多人他都是有映像,都是最初跟随他的老兵! “出发!” 简短的两个字,铿锵有力,一万士卒同时起身,随后旌旗招展,就那么风风火火的急速行军,选了偏僻小路,径直往湘水奔去。 这一次,刘尚是去截断粮道! 在刘虎嘴里,刘尚知道了荆州军囤积粮草的两处重地。一处位于巴陵,从江陵直入洞庭,十分的快捷。在那里,刘表集结了大半的荆州水军,用来保护这条粮道的、 还有一路则是衡阳,从武陵调运钱粮,虽然道路长了点,可是周围却已经全部被刘表的大军所攻陷,并没有什么危险。这些钱粮,却是用来支持攻打零陵桂阳两地的。他这一次的目标,就是衡阳这座小城。 衡阳的守将乃是张允,也是荆州的一个豪族,靠着蔡瑁的关系,他总督了两郡的钱粮,这可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张允现在是捞钱捞的手软,整天就是抱着一箱子珠宝傻乐。 不过他也不敢大意,捞钱是好,可不能把性命给丢了,衡阳城中不但集结了两千大军,而且还有临时收罗来降卒,加起来也有两万的数目,湘江之中,更有一批他的亲信水军一千人往来的游弋,想要偷袭衡阳,难度不可谓不大。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把水上的那一千水军给解决了! 又是一个凉爽的下午,湘江之上,十余艘艨艟慢悠悠的晃荡着,虽然张允有命,严防死守,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江面上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大家早就懈怠了! 湘江附近的芦苇荡中,一双双眼睛偷偷的打量着那些艨艟渐行渐远,随即,芦苇丛一阵摇摆,魏延踩着稀泥,大步走了过来 “主公,已经打探清楚了,这帮子水军还挺精明,每个半个时辰就要往来巡查一次,可是半个时辰,根本不够我们大军渡河啊。” 刘尚也很郁闷,本来以为这衡阳靠近大后方,却没有想到依然是重兵云集。这个张允,看起来挺谨慎的嘛,并不像评书说的那么不堪。 可是来都来了,难道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那样子还不被别人笑死! 不行,一定要找个办法,先干掉这些水军再说! “到底寻个什么办法呢?”刘尚原地踱着步,心中急速的思考着。只是一时半会,哪里能够想到太好的办法。 “主公、要不我们分批渡江。”牛四指了指对面,反正有半个时辰,我们分批过去,一次也能有了千余人,最多两日,就可以完全过江。 “不行,不行!”魏延摇了摇头,“这些水军都是精锐,我们过去倒是容易,可是没有辎重,怎么攻城?” “那有何难,夺攸县的时候,大伙儿不也是没有辎重,现在起码手里还有家伙!”牛四扬了扬铁锤。 刘尚苦笑,摆手道:“牛四胡闹!那攸县周围有山,金旋守卫又是松懈,那才能一举成功,天时地利人和你们占全了,如何不胜,这个衡阳可不一样。他地势平坦,里面又有重兵,若是张允事先知觉了,反而不美,此处不可渡,还须换一处!” “在往下,就是零陵与桂阳二郡,哪里正在交战,我们这么多人,不是更容易暴露?”魏延有些不解。 “谁说往下了!我们往上!”刘尚笑着了,拿出地图一指,定在了一个地方,“我们从这里渡河,张允能想到防备敌人劫粮,可是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从他的后面打过去!” “嘶…”顺着刘尚的手指,众人不由倒抽口凉气,因为刘尚所指的地方恰好是在衡阳之上的湘潭,那里已经很靠近了长沙城了,这万一… “传令,所有人换上荆州兵的军服,我们渡江!”刘尚沉声下令,随即,他收好地图,走出了这片芦苇从。 众将不发一言,飞快的命令士卒换装,他们既然灭了刘磐的兵马,这衣服自然也得到不少,虽然不是人人都有份,可是只要换一件普通点的衣衫也就是了,数千的精锐荆州兵,在带上一批降卒,民夫,这也很正常。 事实上,刘表为了防备荆州可能的动荡,能够派出进攻荆南的兵马并不是很多,很多时候都是让降卒打头阵。 刘尚这一万人虽然显眼,但是因为沿着湘水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偶尔会遇到一些渔村,不过里面也是焦黑一片,明显遭了兵祸。、 “刘表自诩仁义,却也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魏延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残破渔村里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尸体已经有一些时候了,污黑的血迹在使得村子的地面都是变了颜色。 刘尚却是摇头,“不像是刘表所为,不过那些降卒,可说不准!” “不管如何,他们也是荆州兵!这些人,可比我当初做强盗狠多了,起码我打劫,还知道留有余地,可是看这场面,却是完全的斩草除根。” “我们走吧,速速寻找渡口过江!”刘尚叹了口气,他不是不想让这些人入土为安,不过既然这里有死人,不用说刘表的兵马就在附近,此地不可久留。 “报!主公,我们发现一个探子!” 就在刘尚催促大军的时候,两个兵卒拖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老实点,跪下!”一个军卒对着那人的腿弯踢了一脚,顿时让他跪了下去。 那人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的看着刘尚,嘴唇哆嗦着却是说不出话。 “你是谁,附近的兵马如何?都是那些人带兵!”刘尚温和的看着那人,笑着问道。 “回,回将军话,小人原本是这里的人,因为常年在外,很久没有回家,谁知道路过此此处,发现了将军大军,小人害怕冲撞了各位爷爷,只能躲在一旁,将军明鉴,我真的不是什么探子啊!” “拖下去,杀了!”刘尚板起脸,真以为老子和善好欺负么,这样的话也拿出哄我。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那人吓的声音都是缩小了一圈,嘶哑着嗓子,拼命的扣着地上的泥土,在亲卫的拉扯下,地面留下了两道长长的印记。 “要我饶你,就要说实话!”刘尚冷漠的看着他,怒了努嘴,示意亲卫动手。 亲卫会意,一个按住他,一个则是拔出长刀,高高的举起。。。 “不…我说,我说,小人其实是俘虏,后来又被派去攻打攸县,小人不想死,看到大伙都在逃命,我也趁夜跑了,本来想回来家里,谁知道,我那可怜的孩儿啊…” 汉子失声痛哭,看着远处荒废的村子,眼神中露出痛苦之色。 “进攻攸县的兵马?”刘尚点了点头,看来刘虎的那封信起了效果,文聘还真是分兵了,“领兵的是何人。有多少人马?” “一共六千人,领兵的是个老将,换作黄忠的”那汉子一边哭着,一边诉说道。 “黄忠!”刘尚失声,随即心头猛然一跳,这可和他知道刘表不一样啊,难道说,刘表那人也发现了黄忠的才能,要破格委任了吗? “无名小卒耳,他此刻去,不过是自寻死路!”魏延冷笑,他可是知道,明面上刘虎的大军还在,里面却已经全部是山越营的人,别说黄忠六千人,就是一万人过去,那也是有去无回。 “难说!”刘尚沉着脸,他甚至有一种现在杀回去的冲动,此刻他还没有暴露,黄忠就是再能耐也绝对不会想到他的身后会出现大军,那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能够生擒了他, 随即,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比起黄忠来,荆州的局面才更加的重要,只要破了衡阳,零陵桂阳两地的兵马就是不崩溃,也注定无法在两郡立足,这样一来,也算是打乱了刘表在荆南的布局,孰轻孰重,他如何看不出来。 黄忠随时可以捉,这荆南一步走错,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只是,那可是黄忠啊,虽然他不清楚黄忠领兵如何,但是毕竟这人是老于行伍,经验何其丰富,绝不是初出茅庐的廖化能够对付的! “你立刻绕路回去,通知廖化还有刘虎,千万小心黄忠,若是一有不对,、立刻回城固守,千万不可出战!” “是!”被点名的那人是个山越人,因为极其善于奔跑成了刘尚的亲卫,只要有他在,就能赶在黄忠到达之前赶回攸县。 “廖化武艺不弱,难道还胜不得此人?”魏延有些好奇,心中也是哂笑,暗道主公多虑,一个老头子罢了,何必重视。 刘尚却是看出了魏延的不屑,沉声道:“文长可是认为黄忠年老,定然不是元俭对手?” “却是如此!”魏延拱手道:“元俭的武艺虽然不如我,那也是入了上乘,晾黄忠一个老头,血气枯竭,厮杀尚且困难,又如何能得胜?再说,我在荆州多年,未曾闻此人名号。” “文长却是错了。”刘尚苦笑着摇头,若是你能够听过他的名号,他也不会是现在一个小小的校尉了。 魏延愕然,看刘尚表情认真,他就有些心里嘀咕了,盖因刘尚善于识人,就是那许邵也是自愧不如,难道这个黄忠真个厉害? “此人极其厉害,武艺当不在文长之下,而且,此人还有一手绝技,若是文长不小心,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刘尚不得不怕啊,黄忠那可是一刀就宰了夏侯渊的主,特别是哪一手、弓箭,连关二爷都是躲不过去,这要能够引诱他入了陷阱还好,万一黄忠看出破绽,廖化未必就能挡住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大将莫名其妙的就被射杀了。 “来人,再选一个脚力雄厚的去攸县,吩咐廖化,当心黄忠的箭!” 第二一四章 湘水3 湘潭,一个人口并不繁茂的县城。它的位置,显然没有后世来的重要,刘表在这里也并没有屯驻多少军队。大多数还是原来跟随县令投降的衙役,以及从长沙派过来的一千军卒。 刘尚渡江很顺利,顺利到他几乎以为这是个圈套。直到全军渡河,看着周围渔村那满地的骸骨,他才轻微的松了口气,不是没有人烟,而是有人的地方都被摧毁了。 “这帮子兵匪!”魏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沿途走来,这种整村被毁的惨象就没有断过,这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刘尚脸色凝重,远远的望着荆州的方向,刘表这是杀鸡给猴子看呢,一开始他还以刘表只是说说,目的不过是吓唬那些帮助张羡的人,没想到,这次刘表真的举起了屠刀,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名声毁了吗? 或者说,此时的刘表,方才显露出他坐拥荆州的手段。这是一个儒雅的人,也是一个狠辣的人,似乎文弱,可是一旦有人威胁到了他的位置,他也不介意举起屠刀。 不管如何,现在的刘尚,却是要感谢刘表,恐怕刘表做梦也想不到,他靠着杀戮瓦解四郡联军,可是也给刘尚的行踪提供了最大的掩护。 “去几个人,探探湘潭的底细!” 刘尚抽出随身长刀,仔细的抚摸着。他的身边,魏延等将领也各自拿出兵器,认真的擦拭着。场面一时间极为安静,只有几个探子沙沙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不久后,探子回来,脸上带着极为兴奋之色。 “主公,探查清楚了,城中确实只有五百人。还有五百人,正护送着大批的粮食往这边赶来,似乎想要送往衡阳。” “运粮的?”刘尚笑了,“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只有五百人?”魏延也笑了,“恐怕他们挡不住我们一个冲锋。若是再有人趁机攻城,最多一个时辰,湘潭可得!” 刘尚却摇了摇头,道:“不妥,那样子不过是打草惊蛇。文长跟我来,其余人统领各自部曲分头劫杀,不能放走一个!” “诺!” 众将轰然答应,纷纷打起精神,这可是在刘尚眼皮子底下作战,谁敢马虎。都是紧张的带着部下,四面散开。 刘尚也带着魏延并一千士卒埋伏在道路一旁。他们渡河的位置刚刚好,距离湘潭不算远,也不算近,只要速战速决,湘潭未必能够发现端倪。 “半个时辰!所有人,杀!”刘尚伏在草丛中,抬头望着远处的大路,一阵啾啾的鸟叫声从远处传来, 这是探子送来的暗号。运粮车已经进入了包围圈了!这些押运的军卒十分的警惕,高高大车上,还有几个人站在上面,四面的张望着。好在刘尚其余的兵马的躲得远远的,或者进入树林,或者进入丘陵,才没有被发现踪迹。 可是刘尚这边却是不行,他明显有些低估这些人的警惕,这草丛虽然茂盛,可是绝对挡不住那些居高临下的视线。 “杀,一个不留!” 事到如今,再埋伏已经不可能,好在周围已经被封锁,刘尚果断的命令亲卫吹响了牛角。 苍凉悠长的牛角极为的响亮,传遍了四面八方, 押运粮草的军卒顿时大乱,这才出城多久,怎么就遭遇了袭击。好在他们都是精锐,从荆州一路杀来,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当即,十几个士卒脱离队伍,朝着左右以及后面亡命的奔逃,更有三个骑兵,拼命的催动战马,头也不回的往湘潭奔去。 “不错,这才是刘表的精兵!”刘尚暗暗的点头,这些人仓促之下还作出如此反应,就是与定难军,也是不遑多让了,只可惜,他们注定要死! 就在那些四面奔跑的荆州兵以为能够逃出去的时候,四面八方,号角声同时响起。 “嗷嗷嗷嗷嗷…….”憋了许久的山越营的将士们蜂拥而出,最前面,依然是军中最为雄壮的战士,他们双手扛着巨大的盾牌径直撞向了惊慌的荆州兵。 最前面的则是魏延,他也扛着一面巨盾,不过速度明显比别人快了数倍,只见他仿佛一阵风似的狠狠的刮了过去,天空飞射的弓箭根本就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因为没有料到魏延速度这么快,几个躲闪不及的弓箭手被硬生生的撞的飞了起来,又砸到了身后一大片的袍泽。 牛四紧随其后,大铁锤乱砸乱打,他的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于靠近,凡是他所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尸体。 战斗来的快,去的更快,刘尚无奈的看着疯狂的士卒,心中也只能为这些荆州兵默哀,半个时辰,他明显高估了他们。 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最后一个荆州兵被魏延撞飞,又在空中被牛四砸碎了脑袋,这一场小小的遭遇战顿时结束。 战场上除了山越营士卒粗重的喘息声,就只有那还没有死透的荆州兵无助的哀号。 “给他们一个痛快,尽量把这里处理的干净一点!”刘尚抬头,天色已经不早,好在周围都是安排了探子,湘潭城,自然不会收到消息! 至于那些粮车,则是被刘尚收集起来,战斗结束的太快,押运粮草的士卒根本没有时间焚毁这些东西,倒是让他省下了不少事。 “牛四,你挑选五百人出来,要斯文一点的。”说完,刘尚一件还算完整的锦袍穿了起来。 “主公,你这是?”魏延有些不解,那件衣服是那个死去的运粮官的,刘尚穿上去,他总觉的有些不吉利。 刘尚无奈一笑,“既然要去衡阳,总不能没有运粮官吧、” 魏延大惊,有些慌张道:“主公的意思,你要亲自押运这些粮草?” “怎么,我扮起来不像吗?”刘尚穿上锦袍,转了一个圈子,感觉挺好的啊,虽然血腥味儿浓了一点,只需弄个香囊也就是成了。 “主公三思啊,您万金之躯,如何能够行此险招,我军中这么多儿郎,难道还寻不出一个合适之人?”魏延更是着急,害怕刘尚下定决心,急忙自告奋勇道:“末将不才,愿意押运这些粮草。” “你不行!” “那我去!”牛四也凑过来。 “你也不行!” 刘尚摇头,随后一摆手,制止了其他人的进言,“你们难道没有感觉出来自己身上的不不妥吗?” “不妥?”众将都是一愣,满眼疑惑的看向刘尚。 魏延也是纳闷,左看看,右瞅瞅,没什么不同啊,他正要开口询问,不过在看到刘尚后,他突然一楞,脑中灵光一闪,惊道:“主公说得,可是我们身上的杀气?” “没错,就是杀气。”刘尚赞赏的看了一眼魏延,“你等满身杀气,长的也是凶恶,试想一下,如此虎狼之士,不用来攻城,却被留在后方押运钱粮,换了你是张允,会怎么想?” “若是我,心中定然怀疑。”魏延叹了口气,只是他还不死心,要刘尚冒险,别说是他,就是太史慈也断然不会答应的,“可是我们之中总有几个生的和善的,i难道就替不得主公吗?” “那好,你说,谁长的和善一些?” “主公,你看我怎么样?”一个将领抬起脸,脸上绽放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只是他不笑还可,这一笑起来,那阴森的样子反而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老张,你别笑,你一笑,我这头皮就发麻!” “那我哭一个得了。” “你哭起来更吓人。”又一个人笑道。 刘尚无奈一笑,“看吧,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长的又是如此雄壮,这样子一过去,想不引人注意都难,除非…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刘尚的眼睛瞬间就是亮了起来,刚才只顾着钻牛角尖了,却是忽略了一个大问题, 他只顾着想寻一个不那么凶恶的人假扮运粮官,却是忘记了,这人长相不可改变,可是却可以伪装啊! 至于怎么装,刘尚摸着下巴,眼神中露出思索之色。 周围的众将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安静的等着刘尚想出主意,魏延的心中也不断的合计暗暗的思考着。好不容易遇到这个机会,他可不想放弃了! “有了!” 静默良久,魏延首先一拍大腿,笑着对刘尚道:“主公,我有一计,不如我们押着粮草晚上进城,那时候灯火昏暗,只要关防印信交割的清楚,守卫自然不会怀疑。” 刘尚点头微笑:“文长这法子不错,不过那样只能遮住你们的脸庞,你们的身形又当如何遮掩呢?特别是灯火下,你们这个体格,恐怕更加的显眼。” “却是我考虑不周,还请主公恕罪。”魏延脸色一苦,这下他也没辙了,山越营的军卒都是严格挑选,清一色的彪形大汉,这样的体型,与荆州兵那种瘦长的体型相比,确实格格不入。 “要不,我们就强攻,”牛四拉长了脸。“若是要主公去冒险,又要我等何用!” “哈哈…牛四别急,文长的想法虽然有破绽,可是倒也不是不能成功,只需变一变,那就是一条妙计!”刘尚拊掌微笑,低低的对众人吩咐了几句。 第二一五章 湘水4 夏季的天气总是多变的,刚开始还是阳光灿烂,下一刻就是倾盆大雨,这边还出着太阳,说不定另一边已经是闷雷滚滚。 只是这一切,都不管张允的事,他只要定时的给两郡的兵马送上粮食,再顺便从新近运来的粮食里偷偷的卖掉一些,这财源就是滚滚而来啊! 上行下效,张允尚且如此,更可况他手下的那些兵丁了。他们不敢打粮食的主意,可是为难一番进进出出的百姓,调戏一下娇滴滴的小娘子,这日子也是舒坦的紧。 唯一不好的就是时不时要帮着搬运从各地运来的粮食,那些个袍泽也真个不好相与,运来的粮食一般都是往城门口一丢,推着空车扭头就走,反正粮食已经运到,以后的事,自个儿看着办吧! 这些个守门的都是降卒,如何敢得罪那些荆州来的大兵,偏生这种事情又不好上报,从张允不闻不问的态度来看,这上报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哎,只能对自己的两条腿说声抱歉,我等小兵惹不起你们这些大兵,退一步总行了吧,城内那么多百姓,倒是一个好帮手,干活勤快,还不用给钱! 刘老头就是这么一个守卫,其实他一点也不老,可是但凡做事,他总是慢腾腾,久而久之,人人就都叫他刘老头了 今日是他当值,守着这通往湘潭的一面城门。今天也是好日子,天上下起了瓢泼的大雨,一般这等时候,都是守卫忙里偷闲的好日子,大家缩在城门洞里,闹闹磕,谈一谈荆南的战事,倒也是兴致高昂。 不过今日的刘老头可是满脸的不高兴,白白胖胖的团子脸总是忍不住往城门外张望。这不是说湘潭押运粮草过来么,为何现在还没有到?难道是遇到暴雨,在哪里堵住了?咦,那是… “主公,前面就是衡阳了!”魏延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看上去有些臃肿,可能蓑衣的材质不是很好,穿在身上感觉不到柔软,反而是硬邦邦的,从外面看上去,就仿佛套上了一层蓑衣盔甲。 “文长,看你的了!”刘尚策马走出,望了望漆黑的天幕,虽然夜晚还没有来临,可是已经足够遮掩了。 “主公放心,末将去了!” 魏延别过马头,也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雨水已经停歇,可是天色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越加的阴沉了,衡阳城外,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们这支大军,默默的前行。 “都跟我来,把火把弄亮堂咯!”魏延吼了一嗓子,催促着五百个军卒推着粮车,迅速的往衡阳行去。 蒙蒙的细雨,打在粮车厚实的遮雨篷子上,叮叮当当的作响。一只只火把则是插在车辆的上方,迎着凉风,拖着老长的焰火。 魏延他们的举动,很快的引起了衡阳的主意,别看守城的几乎都是些降兵,可是粮草重地,谁又敢马虎,押运粮草的众人刚刚看到雨中的衡阳城墙,城头上就是亮出了零星的火把。 “晃三晃!”魏延沉着的吩咐道。虽然有雨,眼神好的也能看到。 一个亲卫高举了火把,向对面晃动了三下,风一直不停,这一晃动,火把立刻熄灭。这个鬼天气! 又一个拿出一个火把想要晃动,依然吹的缩成了一团,总算,它没有熄灭。 城头之上,刘老头感觉很纳闷,这又是风又是雨的,怎么还有人押解粮草过来,不过这些个荆州兵可不好怠慢了,他急忙派了一个人过去接洽,又随即命人去给张允送信。 到底是傍晚,天色又黑,总是要小心一些。 “衡阳过来的粮草?”府邸中,张允听完愣了一下,心中也感觉有些奇怪,“怎么这个时候送来?” “许是走到半路会上了大雨,没奈何只能加紧赶路吧。”张允的身边站起一个富态的商人,一张嘴,就是露出一颗镶金的大门牙,“他们倒是来的巧,这回我收购的粮食还是少了些,还请张公帮衬一下,从这次的来的粮草里再匀一匀。” “蔡老哪里话?、你我通家相与,些许小事,何必客气。”张允可不敢对面前这个人拿架子,这可是蔡家的人,算起辈分来,还比蔡瑁高了一辈,“不知道蔡老还要多少?” 蔡老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成?”张允嘴里有些苦,这可有点过了。他咬了咬牙,犹豫了好一会,才勉强的点头,吩咐了一个小厮过去传令。 城外三里,黑压压一片人影。刘尚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估计魏延也该到达衡阳,也是时候出兵了! “传令,大军出发!” “吼吼吼吼……” 山越营的将士低声嘶吼,一双双眼睛闪烁着对于鲜血的渴望。三里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魏延默默的计算着时间,一边静静的看着缓缓敞开的城门。 是时候了! “呜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开城的守军楞了一下,又面色古怪的看着鼓着腮帮子,拼命吹动牛角的友军,脑子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噗!” 城门一开,魏延迅速扯烂了自己身上的蓑衣,长刀寒芒闪烁,最前面的刘老头只感觉脖子一凉,就发下自己的下面多了一个无头的人。 那衣着,好眼熟…. “敌袭!” 凄厉的惨叫打破了衡阳的宁静。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敌人跑过来诈开城门不过他们的很快反应过来,一面敲响了战鼓,一面奋力的往城门冲来,想要关闭城门。 “杀杀杀!” 五百个山越兵怒吼着扯掉自己身上的衣衫,又推着粮车,拼命的往城中冲锋,一个士卒举起火把,呼啦一声撤到了车上遮盖的粗布,那里面,堆满了干燥的柴草。 浸满了膏油的柴草一点就着,呼啦啦的烈火几乎是火把一靠近就熊熊的然绕起来,百余辆大车,排成一条长龙,顺着洞开的城门蜂拥而入,冲下来的守军猝不及防,被大车撞击的人仰马翻, 虽然是雨天,可是城门的过道却是干燥,烈火一起,几乎烧红了整个城门,魏延等人趁机集结,发起了一轮轮凶猛的冲击。 “大家一起上,把这些贼人赶出去!”张允闻讯而来,看到杀进来的不过是数百人,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在他的指挥下,匆忙赶来的弓箭手来不及集结,只能各自选了位置,无差别的放箭。 对,就是无差别,这时候,魏延等人还有守城的兵丁纠缠在一起,死死的争夺着城门的空地。 这一轮箭雨下去,许多守军猝不及防,纷纷惨叫着射成了刺猬。 魏延也没有想到张允如此狠辣,根本没有防备,十几个山越兵闷哼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嗷….”牛四眼睛血红,看着同伴如此战死,他的心中怒火熊熊,举起铁锤就要冲锋 魏延眼明手快,一把抱住牛四,大声喝道:“牛四,冷静,他们弓箭厉害,我们退后,守住城门要紧!” 不由分说,拖着牛四就躲进了大车之中,就这么一耽误,冲到最前面的几十个山越兵惨叫着被射成了刺猬。 张允冷笑连连,就这么几百人就想夺下衡阳,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一抬手,身后已经结阵的荆州军蜂拥而出,他们可不是那些降兵,一个个身上都是铠甲精良,人人更是杀气腾腾,他们仿佛一阵飓风,蛮横的冲了过去。 这些人,仿佛那猛虎下山,精良的铠甲提供了最好的保护,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施展出自己的本领,把任何敌人碾压的粉碎。 山越营的将士极其悍勇,虽然没有良好的战甲,可是浑身的热血,就是他们最好的保护,每一个人都是血红了眼睛,武器拼不过,那就比比那个更拼命! 一个荆州兵硬顶着对手攻击,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刺入了对手的胸膛,受伤的山越兵闪也不闪,反是狰狞一笑,也举起大刀,狠狠的砍向对手的脖子, 以命搏命!城门处,厮杀的荆州兵冲锋顿时停滞,人人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 张允只感觉背脊发凉,心中突然略过一丝寒意,如此精兵,对方断然不会拿他们送死,那么,攻城的真的只有五百人么? “嗷嗷嗷嗷嗷嗷…..” 就在张允愣神的时候,突然之间,城外喊杀震天,刘尚策马急行,周围的山越兵嚎叫着冲到了城门之下, “主公来了,快把车推开,放大军入城!”魏延神色一喜,急忙带着人推开大车,露出通往城门的一条小径。 “盾牌兵上前!” 刘尚一声大吼。他的身边,瞬间就冲出了一排彪形大汉,每个人都是穿着单衣,扛着巨盾,盾牌正面,又是无数尖利的铁刺,他们根本不用武器,这种铁盾,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 他们排成一条纵队,随着那条小径,蛮横的撞了进去。魏延与牛四也跑来寻了一面这样的盾牌,这两人又是不同,原本需要双手扛着的巨盾,他二人竟然单手提起,一手又提了兵刃,反身冲进城中。 张允顿时心慌,这城里的粮草可是关系到了两郡士卒的安危,可以预见,若是衡阳失陷,就是蔡瑁也是保不住他! “来人,把其他三门的兵全部调来,我就不信,你们个个都是如此勇猛!”张允心头火气,看看战事胶着,这心里更是惊恐最后索性提了大枪,拍马杀了上去。 张允这人武艺也不错,一手枪法算不得登堂入室,那也是极为的顺溜,有了他的带头,原本士气受挫的军卒顿时战意高昂,随着源源不断的援军赶来,尽然稳住了阵脚。 这时候,刘尚已经带兵冲了进来,一看附近,两军展开混战此时冲进去,他那两把刷子明显不够,只能停住了马,从马上取出宝雕弓,觑准了一个凶悍的荆州武将,放手就是一箭,那人正被众人围着奋力厮杀,这一箭过去,正中他的满脸。 武将、哎呀一声,捂着脸仰头就倒,几个山越兵赶上,一顿乱砍,顿时成了肉泥,这等事,刘尚自然那不会关注,他连续张弓,专门寻找那骑马的射杀,虽然准头不是很好,可是这两军混战,还是杀掉了不少人。 张允酣战多时,发现自己身边的武将纷纷中箭,心中不由惊慌,急忙勒住马缰,往四面打量,正好见到刘尚。 “尽然是他!”张允倒抽了一口凉气,说起来,他也曾经见过刘尚,虽然远远的看不清楚刘尚的面容,可是那身标志的白衫,绝不会认错了。 他怎会到此?张允心惊胆战,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见到刘尚,张允又怕又喜,怕的是这些个军卒精锐,他手下这些人恐怕挡不住,喜的却是现在两军混战,刘尚身边的力量定然单薄,若是能够… “众人随我来!杀了那白衣之人,赏万金!” 想到就做,张允也是个有决断的人,失去了衡阳,他绝对活不了,若是杀了刘尚,即使伤了他,那也可将功抵罪! 万金?厮杀的双方同时惊住了,随后喊杀声更加的响亮,所有的荆州兵都是疯了一般,直接舍弃了对手,亡命的冲向了刘尚,而山越营的士卒则是拼命的阻拦,两拨人纠缠在一起,血肉横飞。 到底张允人多,特别是张允,纵马提枪,丝毫不顾周围的刀剑,飞速向刘尚冲去,“刘尚小儿,纳命来!”l 刘尚却是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一笑,他正愁找不到张允,亲自出现,就是为了吸引众人主意,“弩手,准备!” 话音一落,刘尚的身后顿时冲出一群弩箭手,尖锐的弩箭,闪烁着一抹令人心寒的幽光。 “不好。”张允头皮发麻,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上升到了头顶,再也顾不得去杀刘尚,拨了马头,转身就逃。 “张允哪里逃!”一声炸雷般声音,随即,张允感觉头顶一片阴影,他想也不想,急忙侧身躲避,可是那片阴影太大了,直接就把从站马上砸飞了出去,却是牛四,听到张允喊声奔了过去,手中巨盾脱手而出,连人带马,把张允砸翻在地。 “好机会!”魏延正四处寻找敌军主将,看到张允落马一个健步走过去,想要抢了牛四的功劳。 只是他快,一支箭更快,刘尚劈手夺过身边亲卫队的弩箭,仔细一瞄,朝着张允就是射了过去, 这一箭偏的没影儿,却不想张允又被牛四砸翻,那一箭歪打正着,恰好射中张允的脖子,张允双目怒睁,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顿时死掉。 魏延一楞,大怒这扭头回望,正好看到刘尚收回弩箭,心中顿时泄气,他总不能跟主公抢功劳吧 “主公真神射也!”众多亲卫只是看到刘尚一箭就射杀了张允,心中佩服不已,纷纷道贺,哪里想的到里面的诀窍, 刘尚微红了脸,故作不在意的道:“此小道耳,当不得赞誉。” 第二一六章 湘水5 就在刘尚偷袭衡阳的时候,攸县之外,黄忠的大军终于慢腾腾的赶上来了。走时六千人,过来的时候,已经三千不到,黄忠心中说不出的苦楚,既为手中的兵马担心,又伤感刘磐的逝去,一瞬间,他仿佛又老了几岁。 攸县城头,刘虎陪着廖化,正在谈论黄忠的动静。 “黄忠虽然年老,可是那一手刀法,真个是荆州无敌,反正我在荆州多年,见过的猛将不少,就是文聘的枪法,我也不是没有领教过,若不是老将军出身差了点,这荆州第一将,哪里轮得到那文聘坐上去!” “好汉不提当年,他再厉害,毕竟年老,气血已然枯竭了,刘将军却是多心了!”廖化也有自己的计较,若只是守城,能够算个什么功劳,虽然刘尚赏识他,可是如果没有足够功绩撑着,他在这豫章也是难以立足。 虽然刘虎的提醒让他警觉,可是廖化并没有放在心上。 刘虎叹了口气,有心还要劝说,可是看廖化的脸色,心中只能苦笑,毕竟刚投降,有些事不好太过。 沉默了一会,廖化眺望着攸县城外的天空,“黄忠也快来了,刘将军,你也回营吧,只要把他们赚进大营,那黄忠再厉害,还能长翅膀飞了吗?” 刘虎一想也是,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人,难道还能杀的过千军万马? “末将这就过去。”刘虎抱了抱拳,急冲冲的就要往城外赶。既然廖化要做功劳,少不得他也能跟着沾一点光,何乐不为? “两位将军,大事不好,那黄忠带兵先到了。” 就在刘虎要下去的时候,一个小校飞奔上来。其实不用他说,城楼上,廖化与刘虎已经看到了漫天的烟尘。 “这厮,不是说下午才到吗?”刘虎很奇怪,因为黄忠来时给他写了封信,说是下午大军就到,怎么会提前了半天。 黄忠也是无奈啊,这一路行来,逃兵就没有断过,越是杀,逃兵反而越多,不得已,他只能加快行军,要不然,他没有与刘虎碰头,这兵马说不定就要散了。 只是这攸县的动静却是透着古怪,城外的军营是刘虎的,怎么城头上又挂上了一面刘字大旗。 “不好!”廖化顿足长叹,指着城头的大旗道:“却是忘了此物,坏了主公大事!” 原来城头上,悬挂的还是刘尚的旗帜,本来是想等黄忠来的时候才撤下去的,这些可好,一下子就露馅了。 “不对劲,众人停下,来人,去问问那刘虎,这里发生了何事!”黄忠心惊肉跳,一种浓重的危机感突然在他脑中闪现,他急忙下令大军止步,摆出了防御的阵势。 一个小兵得令,骑着战马飞速的往攸县奔去,只是,他没有靠近军营,一支利箭就是射中他的胸膛,但听军营之内一声炮响,无数的兵马顿时出现。 带头的,正是廖化刘虎,眼看计策露出了破绽,廖化无法,只能带兵出战。 黄忠更惊,眼看迎面冲来的兵马如狼似虎,根本不像荆州的士卒,也不像荆南的郡兵,顿时也楞住了,不过好在刘虎他还认识,急忙策马出阵,扬刀指向刘虎道:“阿虎,这是怎么回事?” 刘虎脸上微微发烧,闻听黄忠说话,却是赶忙提了一面盾牌挡在自己面前。廖化冷笑一声,觉得刘虎太过胆小,于是拍马出阵,大笑道:“你就是黄忠,见我大军在此,何不早降?” 黄忠大怒,这黄口小儿,也忒小觑人!不过他还算有几分理智,看向廖化道:“你等是何处军马,金旋去了哪里?” 廖化撇撇嘴,扬了扬手中刀,“若要问我,且胜过了我再说!” 说完话,廖化拍马舞刀,直取黄忠。黄忠气乐了,暗道老夫面前,竟敢如此托大,也罢,先杀了此人,再问不迟! 想到这里,黄忠催动马力,猛然一声暴喝,仿佛九天落下的霹雳一般,掌中宝刀更是夹杂着风雷之声,对着廖化的脖子狠狠砍去。 “碰!” 廖化不服输,举刀迎上,两把刀顿时撞在一起,定在了半空。 “开!”黄忠反应极快,虽然吃惊廖化能够接下自己这必杀的一刀,可是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慢,一招横扫八方,败下劈为横砍,刀口处,隐隐的闪过一丝冷芒,这是宝刀快到了极致产生的虚影! “碰!”廖化挡住一刀,还没有顺过气,黄忠第二刀又到,他顾不得气血翻腾,改为双手握刀,使劲的撞了上去。 黄忠眼睛一亮,呵呵大笑道:“如此,你可与我一战,小娃娃看来了,让老夫教教你,如何才算用刀!” 说完,只见黄忠气势一变,就仿佛那高山一般,厚重,沉稳,更有一种莫名的压力,使得人忍不住仰望。 廖化大惊,光是从气势上,他就感觉难以匹敌,如何还敢再战,只是他已经被黄忠的气势锁定,此时抽身,却是晚了。 “不想今日我死在这里!”廖化满脸不甘,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凶光,他突然撤刀,任由黄忠的大刀劈来,仿佛完全放弃了抵抗。 “咦?”黄忠心中奇怪,手里却是不慢,照着廖化的脖子就是一刀,i 山越军中,许多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眼神中露出一丝骇然,廖将军,要败了么? “一起死吧!”眼看大刀临头,廖化狞笑一声,他既然参加黄巾,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一身武艺,可以说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练出来的,眼看打不过,他却是有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黄忠怒吼一声,却是只能放弃斩杀廖化,该劈砍为斜挑,那长刀竟然后发先至,拦住了廖化的亡命一击! “大家一起上,救回廖将军!”对于黄忠,这里最了解的无疑就是刘虎,一看黄忠三刀使完,急忙带着众人蜂拥而上。 廖化不敢恋战,死里逃生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成功的,他急忙拨转马头,往后就走。黄忠怒气勃发,“小儿,焉能逃过我手!”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手中突然出现一张大弓,那弓,比普通的弓箭足足大了一倍,弓弦也是粗了一圈,拉成了满月,足足可以把他的上半身框进去。 刘虎亡魂皆冒,大声提醒道:“将军,小心黄忠弓箭!” “嘎嘣!” 这声音极为的清脆,廖化刚刚听到刘虎的提醒,那声音就到了耳边,几乎是本能的,一种死亡的阴影的涌上心头,廖化牙齿一咬,知道躲不过去,只能侧了侧身子,让过了要害。 “碰!”那箭力道十足,足足穿透了廖化的两重铠甲,钻入了腹部足有三寸,方才颤悠悠的晃动。 廖化啊的一声,再也骑不住马,扑通一声摔了下去,黄忠大喜,爆喝连连,策马往前冲,想要趁乱杀敌 冷不然一排巨盾,碰的一声砸进泥土里,巨盾之上,无数密密麻麻的钢针极为的醒目。一个山越兵健步如飞,抄起廖化,背着就跑。其余的人也无心恋战,且战且退,黄忠几次想要冲突,可是都被巨盾拦住,不由恼了性子, 单人匹马,绕过了大阵,朝着廖化就追,那张大弓再次出现,一支箭簇已经蓄势待发, 虽不知道此人是谁,可是杀了他,当能振奋士气!黄忠心中默念,手中的弓箭顿时松开。他有信心,这一箭乃是他箭术的精华,别说廖化,就是文聘那等人,也休想轻易的躲过。 廖化迷迷糊糊的听到弓弦再响,急忙大叫道:“快放我下去,你自去逃命!“ 背着他的士卒却是不肯,大叫道:“将军莫说笑,我等深受主公大恩,岂能逃命!”说着,他霍然转身,打算用自己的胸膛来挡住那只箭。 “不可!”眼泪夺眶而出,廖化挣扎着想要推开那人。只是他本就受了伤,哪里推得动。 黄忠也没有想到这些兵马悍勇如此,心中一抖,却是毫不迟疑的再次搭箭,这样的兵马,绝不是他那些乌合之众能够对付,不杀了这主将,他心中如何能安? 说时迟,那时快你,就在黄忠取出第二只箭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弓弦响,但见一抹流光后发先至,恰好从侧面射出,打落了黄忠的第一箭。 随即,又是一声弓弦响,一抹流光飞速射来;。黄忠大惊,急忙改变自己的目标,顺着风声就是一箭! “叮!”两只利箭撞在一起,同时粉碎,可是还没完,第三支,第四支,连续不断的箭簇排成一条直线,飞速射来, “七星连珠箭法!” 黄忠震惊了,继而,脸上又露出狂喜之色,他哈哈大笑,不慌不忙,也抽出七支大箭,嗖嗖嗖,一连七箭,不过他的箭,走的却是弧线,却是挡住了射来的箭矢,这样子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个更加的省力,连续七箭,他又迅速引弓搭箭,再次射向廖化, “匹夫尔敢!” 一声惊雷,随即,但见一员大将飞奔而来,一只手戟带着呼啸,正好打落了黄忠的第八箭!更不答话,钢枪晃动,明晃晃就是一条白浪,绕着黄忠上下翻飞。 黄忠举刀相迎,架住钢枪,“且慢,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某家太史慈,死了可别忘了!”太史慈愤怒,下手绝不留情,那白浪翻滚的更加的迅猛,更是仿佛有海啸之声。 “太史慈?不好,却是武昌的兵马!”黄忠只感觉背后冷汗狂冒,这人是太史慈,那岂不是说,那辅国将军过来了? “天色不早,咱们明日再战!” 知道这是刘尚的兵马,黄忠心中可没有底了,他倒是不怕,可是这些手下可就难说了,于是黄忠虚晃了一刀,抽身往后就退。 他这一退,那些降兵战意顿消,急忙跟上去,一窝蜂的往后就退。 太史慈也不追赶,策马来到廖化身边,跳下去扶住道:“元俭可好?” 廖化苦笑,道:“太史大哥来的及时,我还死不了!” 太史慈呵呵一笑,随即又奇怪道:“刚才那人是谁,还有主公呢,城中为何不见?” “ 第二一七章 湘水6 张允一死,衡阳城中军心大乱,首先是那些降兵,他们本来就是迫于无奈才投降的,主将一死,他们的斗志瞬间瓦解,不知道谁发了一声喊,纷纷作鸟兽散。 剩下的两千荆州兵虽然有心死战,可是被降兵这么一冲,他们的阵型也乱了。不得已,也只能四散而逃,可是杀红了眼睛的山越兵怎能让到手的功劳的溜走,更何况他们的手中还沾染的自己袍泽的鲜血,众人怒吼着,追上那些逃兵就是一番砍杀。 血,流了一地,从城门口一直流到张允的府邸。在这里,刘尚有遇到了顽强的抵抗,一群群身穿粗布衣衫的护卫从中杀出,打算冲向城外。 “抓住他们!”刘尚很意外,这架势,里面肯定有重要人物!只是不知道会是谁呢?不过不管里面是谁,这些人别想从自己手中逃出。 “杀!” 混战刘尚可能不行,这种追击战,他已经得心应手,追风咆哮一声,战场的厮杀已经激发了它的性子,此时,它仿佛一团白光,带着刘尚飞速冲进了那些人中。、 “快拦住他!” 马蹄声越来越近,蔡老脸色苍白,尖声大叫着。不管这些攻进来的兵马是谁的,他绝不能被人捉住,要是让他们倒卖军粮的事情被刘表知道,蔡家,恐怕会有大麻烦。 这个该死的张允,竟然连两个时辰也没坚持住!蔡老一边骂着,一边胆战心惊的把马车的莲子拉上,只要出了城就好,出了城就好! 那一卷帘子,也隔离了外面的血腥。 听到蔡老的吩咐,还在逃命的护卫立刻一分为二,一对保护着蔡老继续向前,一队则是转身向着刘尚扑来。、 “真当我是软柿子么?”刘尚冷笑,马槊前伸,身体紧紧的贴在追风背上,护卫越来越近,刘尚大喝一声,手中的马槊瞬间抖动开来,扑棱棱!槊尖擦过护卫的胸膛,划开了巨大的豁口,汹涌的鲜血,仿佛喷泉一般射向了半空。 又有两个护卫吼叫着扑了过来,他们双眼冷漠,一个舍身抓向马槊,打算封死刘尚的兵器,一个则是高高的跃起,双手举刀,眼神中闪过浓烈的杀机。 “不好,主公危险!”不远处,魏延带兵杀到,看到眼前一幕,不禁吓的魂飞魄散,刘尚的武艺他清楚,不过才学了一年,如何是这两个死士的对手! “主公,速速后退!”魏延大声的吼叫,扛着盾牌,拼命往前冲,这里谁都可以死,唯有刘尚不可以!、 “嘎嘎嘎...去死吧!”战场瞬息万变,魏延就是发现了这边的危险,赶上来到底需要时间,这一点时间,击杀这个小子足够了!那跃起的护卫脸上,不禁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他杀过许多人,可是面前的这个小子,无疑将是他斩杀的最重要的一个! “主公,快下马!”眼看着护卫在空中已经跳到了最高点,魏延心胆俱裂,语速飞快的提醒道,虽然这样刘尚很有可能会受伤,可是伤了总比死了好。 那么,刘尚会下马么? 追风,你要我下去么? 刘尚眼神一冷,没错,他的武艺可能连刘磐都不如,但是没有把握,他敢上来厮杀吗? “老伙计,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一见那护卫跳跃到了极限,刘尚不惊反喜,一声暴喝,手中的马槊变下刺为上挑,这一槊,集中了他全部的精气神,那槊尖,带着一股惨烈的呼啸,端的是有去无回。 “哈哈,你上当了!” 见到刘尚如此,半空的护卫狰狞一笑,他突然弃刀,双臂张开,就那么迎向了刘尚的马槊,却是个自杀一般。而马下,扑过来的护卫则是突然拔刀,狠狠的一个突刺,那目标,赫然是刘尚的心脏。 “主公!”魏延悲声怒吼,速度更加的迅猛,可是那短短的百余步,却仿佛鸿沟一般无法跨越。 “死!”两个护卫同时发声,眼神中闪过狂喜之色。 “挡我者死!”刘尚脸色冰寒,突然一拍追风的马头,追风暴吼一声,突然停下身体,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狠狠地践踏在护卫的胸膛。刘尚则是一阵后仰,手中的马槊狠狠地刺向了空中的敌人。 一人一马,一个人立,一个后仰,马蹄,狠狠地踏穿了敌人的胸膛,卡卡擦擦的碎骨声响成了一片,马槊,快如闪电,整个槊头全部刺进了敌人的腹部,又从背后穿过! “轰。。。。” 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大张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追风重重的前蹄落在地面的爆响。 魏延吞了吞口水,他突然发觉,刘尚变得有些不一样,再不是自己以前认为的那样弱不禁风。顽抗的护卫则是瞳孔突出,眼神惊恐的看着刘尚,还有那昂首长嘶的追风。 “英雄配良驹,追风,今日我配算是配得上你?”马槊一抖,那槊尖的尸体被刘尚抛出,重重的砸落在地面,有轻飘飘的弹起,随后再次落下。、 “主公威武!”魏延突然举起盾牌,大声的吼叫起来! “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嗷嗷嗷嗷嗷嗷....." 山越营的士兵愣了一下,突然间疯狂的欢呼了起来,许多人激动的脸色通红,甚至扯烂了自己的衣衫,放肆的大呼大叫! 这才是他们主公,这才是他们想要主公!如果说他们以前跟随刘尚,是因为利益,那么现在他们跟随刘尚,则是心中热血,跟着这样的主公,就是死了,那也是值得! “杀,凡是抵抗的,一律诛杀!” 刘尚马槊往前一指,追风再度咆哮,那速度,尽然更是快了几分,众人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刘尚已经杀进了敌军之中。 这样的追风,才是真正的追风,此时的它,才是展现出了一匹马王真正的速度,快如狂风,性如烈火! “快跑,速速出城!”外面震天的欢呼,令的马车中的蔡老惊慌失措,他急忙催促马夫加快速度。、 “想跑,先留下命来!”牛四扛着巨盾。突然从马车前面杀出,谁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杀来,只是看到一浑身是血的巨汉挥舞巨盾,照着拉车的黑马就是一盾。 “碰!” 拉车的黑马闷哼一声,突然四脚离地,就那么被牛四一盾砸飞,连带着,疾驰的马车也是突然失控随着那黑马连续翻滚了几十圈,才轰隆一声撞破了一户人家的围墙停了下来。 “怎么我感觉牛四的力气越来越大。”刘尚头皮有些发麻,把一辆马车硬生生的砸飞,这个牛四也太暴力了,太血腥了,不过,我喜欢啊! 魏延也吞了吞口水,停在原地不动,如果是以前,他说不定已经跑过去争功了,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那样的自己很可笑,只要跟随主公,害怕少了功劳吗? 烟尘滚滚,牛四丢了盾牌,提起他的大铁锤,照着马车就是一锤子,木头四分五裂,露出里面卷缩成一团的蔡老。 “怎么是个老头子!”牛四一把提起蔡老,丢在了刘尚面前。 “你是何人?”刘尚也颇为奇怪,追了半天他还以为里面是什么重要人物,可是看这老儿的打扮,虽然华丽的很,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老儿蔡福,乃是蔡家的人。”他害怕这些大头兵不清楚,又补充道:“蔡家乃是荆州大族,只要将军开恩,我家定有厚报!” “蔡福?”没听说过,刘尚颇有些郁闷,看了眼磕头如蒜捣的蔡福,顿时有些兴趣缺缺,冷声道:“说出你来衡阳的目的,不说,就死!” “这...”蔡福一咬牙,沙哑着嗓子道:“小人这次过来,是来买粮食的。” “买粮食?”刘尚愣了一下,有没有搞错,要买粮也该去荆北,这荆南在后世富得流油,现在却是地广人稀,怎么跑这里来买粮食? “主公,或许是来买军粮的。”魏延对刘尚低声说道。 “军粮?”刘尚眼睛一亮,这个蔡家,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怪不得这边是张允坐镇,他来时还奇怪呢,他记得不错的话,这个张允和蔡瑁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好的是一个人,就是要立功劳,也当是像文聘一样独领一军,或者像蔡瑁那样统领水军,怎么跑到一个小城当起了守将,原来诀窍在此! 其实倒卖军粮,在汉末的时候并不少见,演绎就记载过曹操出兵缺粮,却诬陷粮官倒卖军粮,而把那人杀了的故事。 但是这倒卖军粮虽然是暴利,可是同样也是重罪,尤其是在这军阀混战的时候,更是重罪之中的重罪,刘尚没有想到,竟然连蔡家都是参与了其中。 ”不知道刘表知道这件事,会是个什么表情。”刘尚摸着胡子,眼神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或许,这次衡阳之行,不应该仅仅只是截断粮道。 “蔡福,你想活命么?” 第二一八章 条件1 粮食!粮食!粮食! 入眼的全部是粮食,刘尚的心脏狠狠一抽,望着面前高高的粮食堆发愣。不是他没有见过粮食,就在不久前,他还从孙策那里运回了一百万斛的军粮。 可是那个军粮都是事先装好的了的,远远没有此时他看见的来的震撼,衡阳城中三大仓,全部都是黄澄澄的稻谷。就是前线在打仗,也没有看到它们有着丝毫的减少迹象。 总之一句话,为了发最大的财,蔡家可是不遗余力,攻打两个小郡的军粮加起来,足足是攻打长沙军粮的两倍。 “整整二十万斛啊!”刘尚流着口水,站在一堆堆稻谷面前,他突然感觉自己很渺小,就是一个粮仓的高度,那也三个他加一块才能够到。 “咳咳,主公,这么多军粮,恐怕不好搬运啊!”魏延满脸遗憾的看着面前的粮食堆,“若有这些军粮,足以支撑我们攻下整个荆南了。” 刘尚眼睛一瞪,沉声道:“不好搬就不要搬!派一个人去攸县看看,若是子义大军到了,就让他分兵过来!” “主公要固守衡阳?可是我们孤军深入,若是刘表派一支水军截断了湘江,那可如何是好?” “怎么,文长素来胆子大,这会也知道害怕了?” 魏延不说话,打仗他自然不怕,可是刘尚在此,那就另当别论,刀剑无眼,他可不想成为罪人。 刘尚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魏延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富贵险中求,若是衡阳只是囤积了少量军粮,我们一把火烧了就是,可是这是二十万斛,烧掉太可惜了,再说,我们手中还有一张王牌,荆州水军会不会过来还是两说!” “主公说的可是那蔡福?那老儿一个商贾,能有什么用处?” 刘尚呵呵一笑,“也许在别的地方他没什么用,可是在衡阳,能不能保住这满城的军粮,却要着落在蔡福的身上!好了,粮食也看过了,我们也该与这个蔡福好好的谈谈了!” 魏延摇了摇头,实在有些搞不懂蔡福有什么用,不过既然主公有办法,自己看着就是!想罢,他迈开脚步,迅速跟了上去。 回到军营,刘尚命人带上蔡福。 蔡福踉跄而来,被两个亲卫扶住,马车翻滚,他摔断了腿,刘尚也就不让他跪下,指着旁边的坐席,“坐吧。” 蔡福拱手谢过,挣扎着坐了上去,脸色惶恐的道:“不知这位将军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直到现在,蔡福也是没有搞清楚刘尚的来历,他有心想要打听,可是看押他的士卒却是油盐不进,所以在言语中,蔡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再小心。 刘尚没有理睬他,而是随手抽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啪的一声丢到了蔡福的面前。 蔡福脸色突变,瞳孔突然放大,他当然认识这小册子,不就是他身上藏起来的账簿吗,说起来蔡福也是一个人精,这册账簿共有上下两册,任何单独的一册都是无法弄清楚里面的内容,只有两册合一,才能把里面的账目展现出来,他逃命的时候,身上就是带着上册,下册却是被他藏了起来。 只是没有想到,这下册居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下子,蔡福可是真的面如死灰了,上册还好,进出的钱粮不多,就是刘表问罪,自有人求情。可是那下册,才是要命的东西! “你..你是如何知道这账簿分上下两册的?”蔡福仿佛见了鬼一般的看向刘尚。 刘尚哈哈大笑,“你说呢?” 蔡福犹豫了一下,恨声道:“难道是哪个死士漏了口风?”不过他立刻又否定了这个猜测,这件事如此隐秘,那些死士根本就不知情,再说,死士,死士,他们就是为家族而生,为家族而死,怎么可能会背叛? 事情其实很简单,刘尚搜出了蔡福随身携带的账簿,又看过了仓库里囤积的粮草,本能就感觉到了事情不对,上册的账目刘尚暗自计算过,最多不过数千斛上下,这点粮食,显然不会引起蔡家的注意,更是专门把心腹张允给调了过来。 再加上这个蔡老儿那急冲冲的逃命的模样,他就是想不怀疑都难,就在他与魏延去看仓库的存粮的时候,一支兵马已经把蔡福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果不其然,在蔡福的书房里,刘尚寻到了自己想要的。 “整整二十万斛粮食,你们蔡家竟然要了一半,果然是大手笔,不知道我把这个交给刘表,他会如何做呢?” 蔡福惊叫一声,突然扑向了地上的账册,这东西绝不能留着,要毁掉,必须要毁掉! “尔敢!”魏延可是一直在刘尚身边,蔡福速度快,魏延的速度更快,只见他一个健步跨到蔡福身边,大手一伸,就那么把他提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够到地上的账册,这身体突然就是腾空,蔡福惊声大叫,拼命挣扎着想要抓起地上的账簿,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恼恨自己,为什么昨夜不死了算了! 一只略微粗糙的大手,把那账册又从地上捡了起来,刘尚拍了拍小册子上的灰尘,笑呵呵的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文长,。放老人家下来吧。” “老实点!”魏延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大手一松,蔡福就重新跌在了坐席上。经历过一开始的冲动,蔡福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满脸不甘的看了一眼刘尚手中的账册,阴沉沉的道:“说罢,你们要什么,钱,兵器,还是女人,只要老夫能办到,绝对不会推辞,就是老夫办不到,我们蔡家也能办到!” “老人家果然爽快,昨夜那贪生怕死的样子,恐怕是你假装的吧?”刘尚微微一笑,颇有些好奇的看着此时的蔡福。 蔡福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道:“恨昨夜失了计较,以至于露出了破绽!小儿,既然要与我谈,何不告知姓名?” 为什么蔡福会如此说呢,却是昨夜他错误的判断了攻城的势力,在他想来,进攻衡阳的只可能是两拨人,一波是零陵的人马,一波是桂阳的人马,除此之外,他哪里能够料到刘尚居然从背后杀出来? 而既然是两郡的兵马,蔡福可就有恃无恐了,蔡家之所以能够在荆州立足,可不仅仅是他们与刘表联姻,事实上,整个荆南,蔡家的影响力同样巨大。只要他报出自己的家族,这保命的机会就有个八成。 只是,蔡福过来,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偏偏他在家族之中的地位也是颇高,若是被捉住了,难保不会暴露身份。继而引出背后的算计,所以他只能跑, 也怪他不走运,本来昨天下午就该走的,偏偏又惦记着湘潭过来的军粮,以至于最后被活捉了。在蔡福看来,既然被捉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低调行事,不能太过引人注意, 他报蔡家的名号,是为了保命,装作贪生怕死,则是为了混淆视听,毕竟每个家族都有他那种不成气候的人往来奔走,一般这些人被抓,只需要许诺一笔赎金,就能够重获自由了。 破绽也就出在这里,刘尚没有来过荆州,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蔡福那自认为得计的办法,对刘尚当然无效。 言归正传,刘尚识破了蔡福的伪装,蔡福索性不装了,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极为锐利。 这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也是一个极有能力的老人。从他能够得到大批的死士护卫就可以看出他的不一般, 刘尚心中想着,又问道:“你的名字恐怕也是假的吧?” 蔡福含笑点头,模糊道:“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将军只需要知道老夫是蔡家的人,在家中也递的上几句话,这不就好了吗?” 这个老狐狸,刘尚暗骂了一句。既然蔡福不说真名,他也懒得问追查,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 一头想着,刘尚拿起那本账簿,随意的翻阅着。蔡福的脸色很不好看,本来已经藏得很机密,却是如此轻易的被人寻出,实在太打击人了,他忍不住问道:“将军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 “恩?”刘尚似笑非笑的看了手中的账册一眼,原本有些模糊的想法更加清晰了。这个老儿很精明,可是再精明,有了把柄在手,还不是任自己拿捏。 别看刘表与蔡家是姻亲,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涉及到了军粮,那可是没什么亲情好讲的。即使蔡瑁不死,那也不可能再被刘表重用,可是看蔡福紧张的样子,恐怕事情可能会更加的严重喔。 过了半晌,刘尚才笑道:“你真的要知道?只怕这对于老人家未必是好事。” 蔡福冷哼一声,“老夫这把年纪,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还请将军为我解惑。” 这老儿,敢情是不服输,既然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 刘尚嘿嘿一笑,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命人拆了你的房子,就找到了!” “拆房子?”蔡福两眼一黑,恨不能吐血三升,这个答案太强大了,太意外了,太他吗的气人了! 第二一九章 条件2 得知了刘尚寻到账簿的经过,蔡福恨不能一头撞死,或者与刘尚同归于尽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的心在滴血啊,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莽夫,他真该把那账册烧掉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蔡福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看向刘尚道:“说出你的条件吧,只要不过分,我们一定照办!” “老人家真沉得住气!”刘尚挑了挑大拇指, 蔡福嘴里发苦,极为生硬的笑了一下,他总感觉,刘尚的夸赞是在挖苦。且听听这个莽夫的条件吧! 说起条件,刘尚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他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蔡福这个人有大用,可是又不知道如此使用才能做到利益最大,直到寻到了那本账册,又试探了蔡福的反应,他的心中才真正的有了计较。 “很简单,只要你给蔡瑁写一封信,令他做一件事,一旦事情成功,我就放了你!”刘尚笑道。 “那账册呢?” 这老儿,刘尚心里咒骂,知道这种小把戏没用,沉声道:“事情办成,账册自然还你!若是办不成,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来听听。”谈到正事,蔡福瞬间恢复了精神,极为专注的听着刘尚的话。眼神也变得更加的锐利。 刘尚暗暗点头,这是个明白人。 “我要你告诉蔡瑁,想要赎回这个账簿,那就老老实实的停在洞庭湖,不要轻举妄动!” “这不可能!荆州水军虽然是我们蔡家在指挥,可是到底还是刘家的,我们也不是那荆州牧,这个条件太难,我们根本就做不到!” 蔡福摇头晃脑,一口回绝道,只是他的心中却是震惊,刘尚的要求,完全超乎寻常,令他也感觉不可思议,这个小儿到底要做什么,荆州水军不如湘江,他又能得到什么? 不得不说,蔡福不愧是个商人,虽然刘尚的要求看起来很可笑,跟荆南的战事完全没有瓜葛,可是他却一点没有笑的意思,反而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思索着刘尚如此做能够得到的好处。 “这个你别管,我就是这个条件,要么他按兵不动,要么,我就把这东西送给刘表。”刘尚冷声道。 蔡福眼神一变,却是苦笑着摇头,“若是那样,你还是杀了老夫吧,你以为那水军是我家的,要他们走就走,停就停?不说其他,只需刘景升一个调令,或者临阵换将,大军瞬间就会易主。” 刘尚愣了愣,却是他受了演义的影响。毕竟刘表还没有到那种年老昏花的时候,蔡家虽然势大,也还没有后来那种一手遮天,把持军权的地步。而且随着他蝴蝶翅膀的煽动,刘表的表现,比起历史上也狠辣了许多,要蔡瑁按兵不动,倒是强人所难。 不过阻止荆州水军进入湘江,乃是他保住衡阳粮草的关键一步,刘尚不可能轻易的放弃,眼看蔡福强硬的拒绝,他很快调整了策略,笑道:“就是不能按兵不动,也需他保证,十日之内,水军不可入湘江!” 蔡福闻言更惊,湘江,又是湘江!这个莽夫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他如此在意这江水?据他所知,这湘水还不至于威胁到桂阳与零陵吧? “怎么样,十日,我这个条件够宽松了吧,你可不要告诉我,堂堂水军都督,连十日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看到蔡福沉思,刘尚加重了语气。 “十日太长,万一传到州牧耳中,也是一条大罪!最多三日!”虽然搞不清楚刘尚的目的,可是蔡福直觉的认为这样做不妥,立刻反对道。 “你以为这是做买卖呢?”刘尚哭笑不得,“十日,这是我的底线!若是答应,这买卖就成了,若是不答应,那我就对不住了!” “既然是生意。总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蔡福却是不吃这一套,“十日却是太危险,我蔡家虽然掌握了水军,可是里面大多数人还是文聘的旧部,延期十日,已经足以州牧怀疑,那时候….” 余下的话,他不想多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直白。 刘尚懂了,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的一眼貌不惊人的蔡福,世家大族虽然是一大害,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人里面,却是人才济济。 “八日!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 一番激烈的争论… “三日!” “七日!” “五日!再也不能让了!”刘尚满头大汗,这老儿真是个砍价的能手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蔡福长吁了口气,面前这小子真是个武夫吗,他不去经商真是可惜了!好歹,老夫总算是顶住了。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蔡福苦笑道:“五日就五日吧,虽然要冒一些风险,不过我想那小子应该能够答应的。” 话到这里,蔡福突然有些羞愧,要不是他被活捉了,何至于此! 刘尚心中更是好奇,这个老儿是谁,仿佛他们的这一场谈话,就定下了调子一般。他觉得不保险,提醒道:“这些毕竟是我们的约定的,你不拿出些手段,恐怕蔡瑁未必会听话!” “将军放心!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争取这五日的时间,可是延期五日,换来那本账簿,那算是值了!”蔡福说得很有信心。 “既然如此,来人,拿纸笔来!”刘尚对着外面大叫道。 很快,笔墨具备,蔡福阴沉着脸,提起笔却久久没有落下,刘尚守在一旁,抱着膀子不说话。魏延立在后面,探头探脑的张望。 “罢了!” 蔡福叹了口气,笔走游龙,虽然不是很好,写的却是极有气势,不过一刻钟,一封洋洋洒洒的家信已经写完。随后,他又摸了摸怀中,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刘尚肚子里暗笑,朝着魏延怒了努嘴,魏延会意,在怀里掏啊掏的,寻出一个小小的纹饰,递给了蔡福。 蔡福苦笑着接过,用了墨汁涂抹,随后按在了信的末尾。就仿佛一个印章一般。这个刘尚倒是见过,一些世家大族书信密信为了怕人假冒,总是做一些特殊的记号,纸上黑黑的豹子,恐怕就是蔡家的标志了。 “老夫已经写好,请将军过目!”蔡福手捧着书信,心中好生的不舒服。 刘尚笑了笑,双手接过,“辛苦老人家了,来人,带下去,仔细看押着,若是出了纰漏,你们就别回来了!” 进来的亲卫闻听,那眼睛顿时变得恶狠狠的,一把扯住了蔡福的衣襟,拖了就走。 蔡福没有料到刘尚说翻脸就翻脸,顿时急了,一边大叫着有辱斯文,一边瞪着刘尚,怒吼道:“莽夫,莽夫,老夫是有身份的,岂能如此,岂能如此!” “再叫,就掌嘴!”刘尚对于这老狐狸可没什么好感,倒卖军粮,他不杀了此人已经是客气了,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手中的书信,确认没有问题后,刘尚叫了一个亲卫进来,沉声道:“你扮作蔡家的人,速速前往洞庭湖,把这封信呈上!对了,再等等!” 口说无凭,刘尚急忙寻了一张白纸,又打开账簿,草草的抄了一页,连同书信一起递给亲卫,“小心一些,不可让人知觉了!” 那亲卫点头,郑重的把书信贴身藏好,又跪下与刘尚行礼,方才飞奔而出。 魏延见没有人,忍不住凑上来道:“主公,那个老儿恐怕不简单,我们要不要调查一下?张允府中还有不少下人,总会有人识得他的。” “不必了,不管他是谁,就像他说的一样,蔡家在荆州根深蒂固,我就是知道他是谁,也不好杀他,要夺取荆州,这些个豪族不能不拉拢!” “那主公为何又要为难他?”魏延有些奇怪。 “不为难他,难道还要他为难我?”刘尚冷笑一声,这些个豪族,他以后不得不防,不过,五日的时间,倒是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蔡福气愤愤的被人拖下去,心中憋屈之极,又轻微有些惶恐,别看他表面镇定,可是内心还是被刘尚的举动吓了一跳。 此人绝不可能是个武夫!蔡福很有眼力,要不然也不会过来处理这等事情,可是,想遍了荆州大大小小的年轻人,似乎没听过这号人物啊,看刘尚的衣着,虽然简朴,可是那材料绝对是上乘,还有那气度,不可能是寒门之人能够拥有的。 那么,此人到底是谁呢?蔡福脸色变幻,心里不住的纳闷。 “看什么,老实点,若是敢有异动!小心你的狗命!”接到这个差事,两个亲卫对蔡福自然没有好脸色。 “一个莽夫而已,值得你们效力吗?”蔡福冷笑一声。双目却是闪过一丝精光。 一个亲卫大怒,厉声喝道:“岂有此理,我家主公弱冠起兵….” “老四!”另一个亲卫咳嗽了一声,又冷冷的盯了蔡福一眼,里面杀气十足。 蔡福却是恍若未见,他的心中只是不断重复着那个亲卫的话,弱冠起兵,弱冠起兵,荆州之地,有这号人物么,可叹老夫自诩识人,却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等一等,突然之间,蔡福脑子里灵光一闪,弱冠,弱冠,还有那身白衣, “他是刘尚!”一道闪电从他的心中划破,以前想不通的问题似乎找到了答案。只是,真的是那个人吗?他不是在武昌主持休城墙吗? “不好!这个竖子,却是端的狡猾!”蔡福跌足长叹,一屁股坐在草甸子上。 第二二零章 条件3 八百里洞庭湖,湖中有湖,更有山,时值盛夏,湖中水波荡漾,山上草色青青。蔡瑁的水军,就屯驻在这里。从岸上远眺,整个湖面战船密布,往来穿梭,自古南船北马,今时此处,就是最好的呈现。 这些水军,一面保护着从江陵运来的粮草能够顺利的抵达长沙,一面则是监视着时不时在长江上游弋的甘宁水军。 说实话,对于甘宁,蔡瑁那是恨之入骨,就是因为江夏多了这伙贼寇,他的安稳日子也到头了,他是个浪荡的公子,虽然这些年做了族长,收了心,已经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放肆,可是江山易改,这爱好不衰,飞鹰走马,寻花问柳,总是男儿的一大快事。 偏生就是多了这伙贼寇,还得他不得不整日蹲在战船里,打,打不过,退,又退不了。最近的日子,那伙水贼可是越发的嚣张了! 对,就是水贼,就仿佛荆州人称呼刘尚的定难军为山贼一样,甘宁的靖海军自然就是水贼。 “报!都督,外面有一人,自称蔡家家丁,说有要事求见。”一个亲卫快步进来禀告道。 为什么说是自称呢?因为这些个亲卫就是蔡家的人,可是却认不出外面的家丁到底是何人,所以用自称。 蔡瑁楞了一下,还是挥手道:“带进来。”随即,他又突然起身,打算亲自出去看看,一个不认识的家丁,这倒是有些新鲜。 “你是何人?奉了谁的命前来?”走上甲板,蔡瑁张眼看去,只见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叉手站在当面,瞪着眼睛直视着他。 “你就是蔡瑁么?我家主人有信给你!” “大胆!” “放肆!” 两旁的亲卫不干了,竟然敢当着他们直呼家主的名字,这也太嚣张了一些!就是他们,也只能心里叫唤。 “却是我疏忽了,敢问是蔡瑁都督吗?我家主人差我送信与你!”那汉子憨厚一笑,似乎觉得自己却是有些过分,赶忙换了称呼。 蔡瑁怫然不悦,但是心中也是好奇,面前这人如此做派,定然不是自己的家人,不过,既然有信来,看看无妨。 “信呢,拿来我看!” 汉子有些怀疑的看着蔡瑁,“你真是蔡瑁都督?可有印信,我家主人交代,这信只能亲手交给他!” 蔡瑁气乐了,低声骂道:“原来是个夯货。”不过这种人倒是作为亲卫的好人选,他无奈的指了指周围的人马,“若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周围的人赶忙点头,生怕自己点的慢了,被蔡瑁给发现。这个家主,也是很记仇的。 那汉子跟着点头,急忙从怀里掏出书信,又迟疑了一下,方才交给一个亲卫,拱手道:“既然送到了,在下告辞,说完,竟然真的大步而去。头也不回。” “这厮…”众人皆笑,却是拔出刀来,想要拦住他。 蔡瑁也乐了,摆手道:“放他走,一个莽夫而已,当不得大事。”说话的功夫,那信已经被他展开,一共两页,第一页都是胡乱的数字,仿佛账本一般,直接跳过,进入正文,可是看了一半,他的脸色剧变。 又飞快的把第一页纸拿起来,细细的看了一番,嘴唇都不禁有些抖索,旁边的亲卫也感觉事情不简单,一个个熄了声音,生怕发出了一点响动。 这封信,蔡瑁足足看了一刻钟,其中十分八九的时间,都是注视着那页薄薄的账册。 “张允误我!张允误我!”蔡瑁大怒着吼叫了一声,一跺脚,闪身就往船舱中走,碰的一声,门关上,只留下甲板上面面相觑的众人。 “碰!”门又被人一脚踢开,蔡瑁黑着脸,怒吼道:“叫蔡和过来见我!还有,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过来,杀!” 众人凛然,这杀字一出口,仿佛一阵寒风,吹凉的大伙的心。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可怕的事情,恐怕要发生了。别看蔡瑁平时温和,那发怒起来,可是六亲不认。 蔡和战战兢兢,屁滚尿流的从自己的战舰上跑过来,有些胆怯的敲了敲门,良久,没有动静,他咬着牙,轻声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不要紧。只见蔡瑁脸色灰暗,垂头丧气的坐在席子上,看到蔡和进来,似乎也是没有反应。 “大哥,”蔡和心中发慌,试探着叫了一声。 “碰!”一团纸飞来,因为丢的太快,蔡瑁的手肘撞倒了几案。可是蔡和顾不上这些,他本能的伸手,抓住了那团纸。细细捻平。 随即,蔡和的脸色惨变,失声道:“怎么可能!”话音未落,已经颓然的软到在地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那个盗卖军粮的主意是他想出来的,现在出事了,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静默了好一会,蔡瑁恶狠狠的起身,烦躁的走了几圈,他到底是族长,出了事情,他就要担着,他看了一眼蔡和,温声道:“起来吧,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二叔公不是还在?” “可是这封信?”蔡和哭丧着脸。 “什么信?信在那里?”蔡瑁劈手抢过纸张,随即寻了火折子,把它付之一炬。蔡和静静的看着,却是长出了一口气。 “三弟,你回去吧好好养病吧!”蔡瑁阴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养病?”蔡和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的捂着额头道:“哎呦,却是这样,这些天着了凉,却是该休息一会。” 蔡瑁呼呼的喘气,眼神凶狠的盯着蔡和。“不管这人是谁,敢坏我等好事,又前来要挟,实在可恶,查出来,杀!” 堂堂一家之主,怎能忍下这口气! 蔡和也阴沉着脸,很不甘心的道:“可是那些粮食!” “哼!在等等,不过五天而已,我倒要看看,在荆州这片地方,谁赶来惹我们蔡家这头老虎!”蔡瑁阴森森的笑着。心中实在怒急。 就在此时,一个惊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都督,大事大好,衡阳急报,有人劫了我们的兵粮!”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听一个年轻的公子大叫道:“蔡将军何在,速速上来,攸县急报,那豫章刘尚杀过来了!” “什么?”蔡瑁着实吃了一惊,冲出舱门,有些结结巴巴的道:“刘尚不是在武昌大修城池么,什么时候跑到攸县去了?” 那公子苦笑,跌足道:“我们都被他骗了,探子来报,那攸县却是插的刘尚的旗帜,不用说,磐表兄定然是死在豫章兵的手里!” 蔡瑁手一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该不会那偷袭衡阳的兵马,也是刘尚的人吧? 只是他又摇了摇头,这似乎又不太可能,刘尚既然在攸县,那应该趁机攻取长沙才对,怎么又会分兵去衡阳。 这一刻,蔡瑁的心,顿时乱了。何止是他,荆州军上上下下那一个心中不慌,这一次要面对的可不是张羡那些乌合之众,而是百战百胜的豫章雄兵。 那公子脸色忧郁,叹气道:“蔡将军,还是快快随前往长沙,文将军已经召集了众将,就等你了。” “公子稍待,我去拿一件东西!”蔡瑁又冲进船舱,这一次,过了很久才出来,又偷偷的寻了一个心腹的家人,低低的吩咐道:“速速前往衡阳,告诉那些人,只有五日,若是他们敢耍我,就是杀遍南方,也定无他们容身之所!” 那家人吓出一身冷汗,还是第一次,从家主口中听到如此狠辣的话,他可不敢怠慢,紧张的藏好信,偷偷的往衡阳而去。 这一日,蔡瑁昂然进入文聘的军营,回去的时候,却是被亲卫抬出去,随即,军中开始流传各种版本,大抵是蔡都督中了恶,需要请巫师救治。同一晚上,蔡和也是突然重感冒,可是他轻伤不下火线,毅然接替了蔡瑁的位置,坚持指挥荆州水军,不过短时间内,这支大军确实无法调动。 文聘再次憋屈,本来还想跟蔡瑁商量一下请他派兵进攻衡阳的,看来这个提议只能暂时的搁置。 衡阳的刘尚也收到了蔡瑁的回信,心中对于蔡福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他又想过去稳问问,可是现在蔡福明显对刘尚很仇恨,一见面就是卑鄙小子开头,无耻之徒结尾,刘尚可没有找骂的习惯,只能摸着鼻子退开, 只要蔡瑁不出兵就好,刘尚现在最迫切的就是等待太史慈的援军。一万的山越兵看起来很多,打野战,甚至可以以一当十,但是说到守城,这明显不是他们的长处,那些降兵刘尚也不打算再用,连续被俘虏了两次,这些人的士气已经低迷了极点。 好在文聘一直以为刘尚还在攸县,丝毫不敢大意,他的按兵不动给了太史慈最好的准备时间,湘水十分宽阔,却是渺无人烟,定难军轻松之极的顺流而下,直接开往衡阳。 收到消息的刘尚的大喜,迅速召集众人,出城十里迎接太史慈。多时不见,太史慈的脸上依然刚毅,只是嘴角的胡须浓密了一些。 见到刘尚,他急忙滚鞍下马,跪下道:“末将太史慈,特来听候主公差遣。” 他的身边,一个雄壮的人影迟疑了一番,也迅速的跪下,大声道:“末将纪灵,听候主公差遣!” 第二二一章 零陵1 太史慈纪灵双双前来,刘尚总算可以放下担心,有了定难军一万人,再加上山越营一万人,两只大军齐聚,就是文聘这时候截断了湘江,他也有信心把这个荆南闹得天翻地覆。算算日子,蔡瑁答应的停战日期还有两天,时间充裕的紧。 城中已备好了酒宴,刘尚召集众将,欢宴一日。各自诉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史慈也把攸县的情况的一一告知。 听到廖化重伤,刘尚的眉头顿时一皱,不满的道:“我不是派人告诉他,要小心这个黄忠么,如何还是受了伤?” 太史慈苦笑,叹道:“黄忠行军太快,比主公的信使快了一步。还好那一箭没有伤到要害,只要将养几个月就好了。” 刘尚舒了口气,没事就好,若是廖化真的死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那黄忠呢,最后如何了?子义可有把握胜过他?” 太史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的思考了一番,才迟疑道:“不瞒主公,慈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那黄忠老而弥坚,却非是等闲之人。我料,三百合之内,我们不分胜负,三百合后,当是两败俱伤!” 魏延憋不住,冷笑道:“一老头而已,子义推崇太过了吧?” 他是不肯低头的人,知道太史慈的武艺与他在伯仲之间,这个时候,太史慈却是夸起了一个老头,魏延心中如何能够舒服,大丈夫,总不能与老卒并列。 刘尚瞪了魏延一眼,“文长不可轻敌,我只问你,可有把握挡住子义的弓箭?” “若是有了防备,自当不惧!”言下之意,却是太史慈背后偷袭,那他是挡不住的。只是这话总不好说出口。 刘尚微微一笑,死鸭子嘴硬,但是他也不好揭穿。驳了魏延的面子,只能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攸县情况如何?长沙方面可有动静?” 太史慈脸色凝重,“正要与主公分说,黄忠与我交手后,退兵三十里,恐怕是在等待文聘的命令,攸县有军师镇守,除非文聘舍弃长沙,调集大军围攻,否则,坚守三月,当不是问题。” 调集大军么,刘尚冷笑一声,张羡垂死挣扎,刘表是断然不肯能这时候放弃嘴边的肥肉的,这倒是不用他担心。 “军师还说,主公夺了衡阳,却是一大妙事,如今有上下两策,供主公挑选。攸县有他镇守,不必担心。”太史慈又说道。随即,他又对着刘尚眨眼睛。 刘尚会意,令众人退下,独留魏延坐在身边。太史慈这才掏出一张地图,语气兴奋的道:“主公请看!” 那是一张荆南的地图,虽然有些模糊,可是大致的地方还是标注的明白。最显眼的则是那图上的一条条曲线,。仿佛行军的箭头一般,看的刘尚眼睛一亮,不由拊掌叹道:“子扬好算计,若不是他提醒,恐怕我真要搬了芝麻,却丢了西瓜!” 魏延脑子灵活,反应只比刘尚慢了一拍,他拍了拍大腿,大叫道:“却是如此,军师妙算,真是神来之笔!” 那么,那地图上的直线究竟是什么呢? 刘尚拿起地图,站起身来左右的端详了几遍,那上面,一共有两条曲线,一条,经由衡阳湘潭,一直延伸到了洞庭湖沿岸,当然,最大的箭头却是指向长沙,虽然没有文字,刘尚却是可以猜到,刘晔这是希望他趁着文聘没有准备,率领精兵切断武陵与长沙的联系,若是如此,文聘的兵马只能从水路撤退,而他则可以顺势攻取长沙,长沙一下,荆南之地可定。 只是,刘尚并不欣赏这条计策,虽然一战而定乾坤,看起来很美妙,可是所要冒的风险也是巨大,这样子封锁,路线太长,也会使得他的兵力分散,无法达到削弱刘表兵力的目的。 而另一条,则是有衡阳出兵,沿江水下行,攻打零陵,只要零陵一下,桂阳就是孤城,那时候,不论是赵范还是刘表的残军,都是彻底的陷入了他的包围中,歼灭,只是早晚的事情。 “子义,传令下去,大军饱食一日,明日随我出征!”原地踱了几步,刘尚总于下定了决心。 太史慈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下来。刘尚回席坐下,忽的一笑,“子扬此计虽然好,倒是还不圆满,我当把他补足。” 魏延听的一楞一楞的,满脸迷惑道:“军师这计策已经极好,怎么还有破绽么?” “不是破绽,而是我们兵力太少,这打仗,总要人多,才够气势!”刘尚嘿嘿一笑,用手重重的指向一方向。 太史慈魏延眼睛一亮,也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齐声道:“主公高明!” “少拍马屁股,速速下去准备,明日随我出征!” 刘尚笑骂了一句,起身离开军帐,外面,定难军的士卒正在紧张的收拾东西,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一种兴奋之色。军人,总是渴望沙场的。 斜斜的夕阳之下,一群群军卒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一边说笑着,一边擦拭着自己心爱的武器。 蔡福扶住栏杆,透过囚笼的缝隙看向远处的大军,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百战之师啊,这些凶人进来荆州,到底是福还是祸? 第二日,天光大亮,刘尚带着大军启程,只留下了三千定难军与大量的降卒交给纪灵。随后大军渡江,一直杀向零陵而去。 纪灵眼神复杂,立在城头上默默的观望。这个刘子任,还真是不把他当外人啊,如此重地,竟然就这么交给他了?罢了,你如此待我,纪某就再战一次! “来人,关闭城门,全军整肃,从今天起,衡阳戒严!” 城外中军,魏延策马跟在刘尚身边,眼神中有着一丝忧虑,“主公,纪灵新投,就这么把衡阳交给他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不负纪灵,纪灵定然不会负我。”刘尚回头看了一眼模糊的衡阳, 将勇兵强,人人急于立功,这行军端的是快捷无比,沿途之上,虽然偶有几个小城,不过见到大军过来,都是望风而降,这些城中,也就大小老卒一两百,维持治安都是勉强,刘尚也没有兴趣,只顾着催促大军赶路。 一路也有刘表的士卒,看到大军经过,急忙惊慌失措的往后逃去,去通知自己的主将。这攻打零陵的大将,却是黄家之人,黄家虽然在刘表手下任官的不多,可也是荆州一等一的豪族,最有名的,就是那大名士黄承彦,还有那个有着丑女之称的黄月英。 听说对面领军的是黄家的人,刘尚脸上顿时有些古怪。因为他突然想起,原本的诸葛一家可是投靠了刘表的,因为他的到来,也搞不清楚什么原因呢,最终的诸葛一家却又跑回了琅琊,那这么一来,那个黄氏的丑女还会不会嫁给诸葛亮呢? 正在想着,忽然之间地面一阵震动,一个探子惊慌而来,大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刘表与刘度的大军一起杀到?” “恩?”刘度的兵马,他跑过来干什么?刘尚很奇怪,这两边不是再交战吗?这一起跑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二十里外,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将正在大声的催促这手下奔跑,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年的公子,看模样,比刘尚大不了多少,可是面上涂脂抹粉,骑在马上,远远的就能够问道一阵脂粉香。 “大公子,兵马已经集结好了,探子也是派出去了。”那络腮胡子大步走来,许是身上的铠甲过于沉重,他经过的地方,整个地面都是发出咚咚的声响。 “辛苦刑将军了!”那公子含笑点头。 没错这个络腮胡子,就是那名震荆南的邢道荣,乃是零陵大将,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本事山中猎户,因为打遍山中无敌手,被刘度看重,特意招募过来,这一招募不要紧,邢道荣是越发的不可收拾,又打遍了军中无敌手,称霸零陵,人送绰号邢老虎,使一五十斤上下的大铁戟,那戟刃黑中泛红,也是杀人无数的主。 就是靠着他的武勇,才是顶住了黄浩的连番进攻,照理说,这两家厮杀了许久,那仇早已经结大了,缘何这时又联合了起来呢? 却是刘尚大军压境,刘度感觉唇亡齿寒,主动向黄浩提出和解。又赠送了一批军粮,两边一个有心,一个有意,顿时勾搭成了,合兵一处,兵马也有三万人,足足比刘尚多了一倍。 刘尚一到,邢道荣首先忍不住,主动请战,刘度欣然同意,命令其子刘贤尽起城中兵马,前来试探刘尚虚实。 明白事情经过,刘尚打发探子下去,随即寻来太史慈,魏延,牛四三人,沉声道:“没想到刘度竟然联合了黄浩,倒是有些麻烦。” 魏延两眼冒光,“他们有三万人,这么多零陵定然空虚,若是主公带兵缠住他们,末将再带兵伺机袭取零陵,刘度必败。” “不可。若是刘度尽起城中青壮,把住城池,一旦文长攻城不利,非但是数千人遇险,我军士气,也会受挫!”太史慈摇头反对。 魏延心中不悦,却是抬头看向刘尚,眼中有着希冀之色。 刘尚苦笑,这个魏延,还真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摇摇头,道:“两军合流,正是士气如虹的时候,我军兵少,当以稳妥为主。你们随我来,前去见识一番这零陵兵马如何。” 魏延眼睛又是一亮,这斩将刈旗,总也是个功劳,不可错过了,他兴冲冲的跟上,掌中大刀,隐隐的颤动。 第二二二章 零陵2 敌军主动邀战,那可是刘尚求之不得的好事情。野战可是他的强项。当即带着大军上前,排开阵势。 两军对圆,刘尚被人簇拥着走到阵外。恰好,刘贤也被许多人簇拥着走了出来。看到刘贤,刘尚楞了一下,暗道这人是谁,怎么打扮的像个戏子一般,想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刘贤脸上是傅粉了。 邢道荣满脸横肉,看到对面排好了阵势,急忙上前一步,拱手对刘贤道:“公子稍住,且看末将斩他一人。” 好狂的口气!一边的黄浩心中不胜酸楚,语气酸酸的道:“刘尚手中猛将如云,邢将军还是小心一些。” 这他一提不要紧,话一出口,邢道荣哈哈大笑,挥舞手中大铁戟,大声道:“某家这大戟,杀的就是猛将!” 刘贤也掩口而笑,冷然道:“有道荣在此,何惧刘尚那群蟊贼,来人,擂鼓,为邢将军助威!道荣速速前去,我这边奉酒以待!” 邢道荣大喜,急忙摆手道:“放下这酒,我去去就来!” 两人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对面也是隐约可闻,刘尚顿时就是忍不住要吐血,你以为你是关二爷,还温酒以待! 太史慈魏延变了脸色,一个提枪,一个提刀,同时请战道:“那汉子可恶,我愿为主公杀之!” 刘尚也生气,可是到底考虑的更多,他看了看耀武扬威的邢道荣,又看向争执不下的两个爱将,笑着道:“这样吧,就文长出手吧!” 魏延大喜,得意的看了一眼太史慈,纵马舞刀,就要杀出来。 “慢着!文长此去,只许败,不许胜!” “为什么?”魏延傻了,不能胜,那他还争个什么。太史慈满脸庆幸,幸灾乐祸的看着魏延。 “这是命令,若是你胜了,就是有罪,若是败了,就是有功!”刘尚笑着拍了拍魏延的肩膀,、“骄兵之计,文长应该能理解吧?” “末将遵命就是!”魏延黑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去。对面,邢道荣已经策马冲了过来,扬声大喝道:“荆州上将邢道荣在此,哪个出来送死!” “狗屁的上将,先接过爷爷三刀再说!” 魏延一肚子火,看到邢道荣耀武扬威,那性子顿时发作,战马一声长嘶,飞速的撞了上去。邢道荣脸色一喜,大叫一声来得好,大铁戟划过一道弧线,照着魏延就是杀来。 “雕虫小技!”魏延大怒,手中大刀奋力迎上,专门对着铁戟砍去,当的一声巨响,两件兵器交锋,摩擦出一连窜的火星。 “啊…”魏延怒吼,砍中了铁戟还不算,那刀芒一道接着一道,刷刷刷,一个三连斩杀,一刀快似一刀,隐隐的竟然呼啸之声。 邢道荣大惊,大铁戟慌忙招架,可是那里挡得住,他只感觉双臂发麻,竟然有一种握不住武器的感觉。这人厉害! “杀了你!”魏延三招一过,正要施展大杀招,突然耳中传来一声弓弦响,他的心中顿时一个激灵,原本锐利的刀锋顿时泄了气。舞动起来也变得迟滞了许多。 邢道荣武艺不弱,魏延前后气势的变化他如何感觉不出来,顿时奋起余力,当的一声,崩开砍来的大刀,却是没有想到魏延此刻突然仿佛萎缩了,竟然被震的后仰了一下,战马也是连续退下了三步。 “好!擂鼓!” “轰轰轰轰…..” 刘贤一声令下,身后的兵马齐声欢呼。看向邢道荣的眼中满是崇拜,这就是他们军神啊,有他在这些个豫章的贼子如何是对手? 邢道荣还有些不可置信,刚才魏延的那三刀是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直到现在,他的背心还是一片冷汗。 可是再看魏延,气势却又是不同,虽然依然凌厉,可是却大不如前。 难道这厮只有那三招厉害?邢道荣惊喜,急忙策马冲锋,手中大铁戟夹带惊雷,再次狠杀过来。 魏延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慌,也急忙举刀迎上。这一回,兵器交击,依然是势均力敌,魏延的脸色却是一红,实在太丢脸了,堂堂一军大将,竟然要诈败。 邢道荣却是误会了,这一刀,他明显感觉到魏延的力量再减小,又看到魏延脸红,心中更是肯定了,这厮,原来只有那头三刀! “痛快!再来,三十合,必定斩你!”邢道荣意气风发,越发的张狂了,那战马绕着圈子,围住魏延不住的厮打。 反观魏延,只有招架之功,守多攻少,倒是真个要在三十合上败亡了一般。这属下得力,刘贤的脸上越发的有光彩,他心中得意,嘴上却装作不在意的道:“哎,这武艺太高了,要寻个对手也是太难。” 黄浩苦笑着摇头,叹道:“邢将军却是武勇,可是刘尚手中的大将还没有出来呢?”他可是知道,刘尚手下最厉害的那两个人还没有出场呢。 “哼,这里是荆州,可不是豫章那等小地方!”刘贤自然明白黄浩说的大将是哪个,不过他对邢道荣有信心。 黄浩酸意勃发,在不多话,只是看向场中。 这时候,两人相斗已经二十九合,邢道荣越打越顺,大吼道:“还有一合,你拿命来!” “不好,这确该怎么办?”魏延心中叫苦,这几合打下来他已经看出了,这个邢道荣却是武勇,可若是他认真起来,要杀了他也就是几刀的事情,偏偏主公要我诈败。想到这里,魏延不禁扭头回望,幽怨的看了刘尚一眼。 “差不多了,鸣金吧!”看到魏延那个样子,刘尚还真怕他忍不住发威了,急忙下令鸣金。 当当当…金鼓之声响起,在魏延耳中,却是觉得有如天籁,他大喝了一声,突然发力,大叫道:“看我三连斩!” 唰唰唰!又是三刀,吓的邢道荣赶忙防守,趁着这个机会,魏延拨转马头,倒拖大刀,极为狼狈的往本阵就逃。 邢道荣见了,大发雷霆之怒,一边追赶,一边叫骂道:“那敌将休走,且在与我大战一合!”他不得不追啊,说好了三十合斩杀魏延,总不能说空话吧 小心暗箭! 就在此时,一声急促的叫喊突然从背后传出,邢道荣大惊,眼看到一抹寒芒射来,连忙用大铁戟招架,当的一声,箭簇被铁戟挡住,溅出一缕火花。 趁着这个时候,魏延已经跑回本阵,刘尚火速收兵,离城三十里,扎下营寨。众将都来相见,魏延黑着脸,满脸的不高兴。 “那个邢道荣本事平平,却是太过张狂!若是我真的出手,头三刀就要他狗命!” 太史慈同情的看了一眼魏延,深深的点头。好在,今天不是自己出战啊。 刘尚呵呵一笑,“这次却是委屈文长了,不过白日我们输了一阵,今夜赢回来就是了!文长,今夜你跟着我,我们去劫营!” “劫营?”魏延咧嘴一笑,脸色多云转晴,这可是个报仇的好机会啊,他紧握了拳头,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却说白日一场大战,,邢道荣大发神威,刘贤脸上瞬间光芒万丈,招呼黄浩一起,就在城外十里处屯下营寨,卡住通向零陵的道路。城中刘度本来还在担心,听说邢道荣得胜,心中颇为喜悦,特意命人送去许多酒肉,犒赏大军、 黄浩军中自从被刘尚袭了衡阳,这酒肉可就是没有见过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会敞开了肚皮,大吃特吃。又,有刘贤寻了歌女,歌舞助兴。当然,正主还是邢道荣,一身虎皮袍子,却是刘度派人送来,怀里软弱美娇,娘,乃是刘贤特意吩咐,可把邢道荣美的,一边吃酒,一边叫嚣道:“公子放心,明日我再出战,定要斩杀那刘尚不可!” 黄浩比较谨慎,抬头道:“我们还是小心些,刘尚诡诈,留意他趁夜劫营。” 邢道荣正在兴头上,听了黄浩的话,心中顿觉不痛快,冷声道:“就怕他不来,若是来了,定要让他知道邢某的厉害!” 刘贤也嘲笑道:“我听说州牧的大军屡次败于刘尚之手,黄兄可是怕了?”不待黄浩回答,又是搂着歌姬,饮酒作乐。 黄浩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道:“但愿如此吧.”他停下酒杯,抬头看了看夜色,天空明月高悬,把大地照的通亮。这样的环境,刘尚应该不会过来吧。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眼皮老是跳呢? 刘尚的眼皮也在跳,他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是一个月圆之夜,这下子,偷袭却是不可能的。 “主公,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劫营。”太史慈摇了摇头,好不容易的麻痹了敌人,可是天公却是不作美。 魏延满心的失望,却不好多说。只得问道:“主公,要我吩咐将士们歇息么?” “不,让他们都起来,劫营,继续!”月夜中,刘尚眺望着远处的军营,眼中闪过一抹杀机,“偷袭不成,那就强攻!传令下去,杀一人者,军功翻倍!” “强攻?”众将心中一抖,随即却是狂喜,是啊,不能偷袭,还不能强攻吗?再说,还有那翻倍的军功。 “拼了!就让那些孙子知道我们的厉害!” 第二二三章 零陵3 月华如水,挥洒在大地。凉风吹拂,驱散了燥热。沉沉的夜,勾动了人的睡意,喧闹了一夜的刘贤大营就淹没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 黄浩披着衣衫,看了看天色,月亮越发的清晰,无数的星星历历在目,这样的时辰,那刘尚不会来了,他试图说服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提着斧头,在军营里往来的穿梭。 值夜的军卒有零陵兵,也有荆州兵,还有各地搜笼的降兵,可以说是一个大杂烩,这样的兵马,真的能够挡住那豫章的骄兵悍将? 咦?那是什么。黄浩眺望着远处,一团黑色的影子冉冉的往半空升起。天色有些黯,太远了也看不清楚。他急忙跑向望楼,想要看的清楚。 “子义,你从左边,文长,你从右边,牛四,你跑的快,带着你的部下绕过大军,截断这里与城中的联系!” “众人听令,杀!” “杀杀杀!” “轰轰轰轰….” 山越营的士卒狂野至极,他们提着巨盾,开始发足狂奔,厚重的盾牌拖在地上,划出了重重的沟壑。定难军的士卒紧随其后,一排排长矛,仿佛一只只刺猬一般,狠狠的往前面碾压了过去。 “那是….”黄浩惊呼一声,急忙敲响了望楼上的战鼓。 其实不用他提醒,刘尚根本没有掩藏行踪的意思,直接就是发起了冲锋。沉重的巨盾在山越汉子的手中灵活的挥舞,抵挡住了大量的箭矢,他们身后,一群群军士嚎叫着跟在后面。 “不知死后的贼寇!邢道荣在此,都随我杀!”就在此时,邢道荣已经着装停当,提着大铁戟飞奔而来。 刘贤黄浩跟在他的后面,一群群士卒乱哄哄的跑出营帐,看到邢道荣出现,纷纷欢呼一声,有弓的张弓就射,没弓的拿起武器跟着邢道荣就冲。 不得不说,这人端的勇猛,一手大铁戟舞动的就跟那风车似的,几个提着巨盾的山越兵冲上去,邢道荣大戟一挥,碰的一声,连盾带人,给砸飞了出去。 “有道荣在,我军必胜!”刘贤欢喜的发狂,哈哈大笑着,一抬手,手中出现一张弓,朝着外面就射。 邢道荣杀的性子起,一边狂呼,一边朝着人多的地方冲去,他感觉,今日一战,自己的大名必定会传遍荆扬。 “刘尚,我有道荣在此,你这次过来,却是选错了地方!”刘贤张狂大笑,一边射杀冲进来的敌军,一边冲着外面大吼。 声音远远的传出,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是不自觉的转向了后面,刘尚愣了一下,顺着月光看去,声音是从望楼上传出,刘尚抬头,就见刘贤冷笑着望了过来。 刘尚微微一笑,马槊一抬,指着往来冲突的邢道荣道:“这人就是你的依仗?未免也太弱了一点!” 刘贤嘲讽道:“确实弱了,可是杀你却是足够!道荣,别管其他人,给我杀了刘尚!重重有赏!” “嗷呜….”邢道荣发出一声虎啸,一戟铲飞包围他的巨盾,顺着缺口就朝刘尚杀来。月色下,白衣白马的刘尚实在太显眼了! 杀,只要杀了他,我的名字将会传遍大汉!邢道荣阴冷的笑着,有些嗜血的舔了舔嘴唇,身边的士卒,根本无法挡住他一步。 “快一点,再快一点!”刘贤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拳,若是能够杀掉刘尚,他的威望有可能超越那张羡!就是成为荆南之主,那也是不是不可能! 越来越近了,邢道荣跃马舞戟,杀散了附近的士兵,距离刘尚不足二十步,甚至于两个人的模样都是清晰可见! “去死吧!”邢道荣狞笑不止,开始极快冲刺。 如此壮士,可惜了!刘尚突然叹了口气,扭头大喝道:“文长何在,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猛将!” “记住,我叫魏延!” 一匹黑马,瞬间从刘尚背后冲出,森然长刀,带着尖锐的呼啸,冲着邢道荣就是杀了过去。这两人,真个是仇人见面,两边都是脸色狰狞,刀戟重重的撞击在一起。 “碰!”空气中一声爆响,魏延凶光无匹,只见他周身都是刀芒,仿佛一片雪亮的光圈,每一刀都是拖着长长的残影。 “不可能!”邢道荣震惊,甚至他怀疑自己在做梦,这个白天连自己三十合都接不住的人,为何夜间如此的生猛。 “叫你狂妄!”嘭嘭嘭!魏延用刀毫无章法,完全就是乱打一气,可是却逼迫的邢道荣节节败退! “叫你嚣张!”刷刷刷,每一刀都是有去无回,带起一片森森的寒意,许多厮杀的兵将都是停下了动作,屏住呼吸看着交手的两人。 邢道荣苦不堪言,手臂已经发麻,虎口已经崩裂,满心的苦涩,都是换作一声声愤怒的叹气,他要反击,他要杀了面前这人,可是,魏延那狂风暴雨的攻击,却是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十九合!最后一合,送你归西!”魏延冷着脸,猛然大刀变砍为扫,大刀带着尖锐的呼啸,一瞬间斜砍向邢道荣的脖子,但听到啊的一声惨叫,邢道荣连人带马,被魏延硬生生的砍成了两半。 场面瞬间宁静,魏延脸色微白,一刀砍下邢道荣的脑袋,又徒步走到刘尚身边,跪下大叫道:“启禀主公,敌将已经被我斩杀!” “很好,全军听令!冲破营寨,斩杀刘贤!” “冲破营寨,斩杀刘贤1” 邢道荣一死,刘尚这边士气大振,纷纷嚎叫着往军营里冲锋。反观那零陵军,却是瞬间大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贤脸色苍白,呆呆的看着外面邢道荣的尸体,自己手下的大将,就这么没了。他突然有一种想要痛哭的冲动。 “刘公子,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回城!”刘贤懵了,可是黄浩还是清醒的,他一把拉起瘫软的刘贤,就往人群里钻去。 “不能退,”刘贤一把甩开黄浩拉着他的手,劈手夺过亲卫手中的长刀,厉声大吼道:“大家坚持住,城中的援军顷刻就到!” “吼吼吼…..” 回应他的是军中狂野的吼叫声,定难军的士卒还好一点,到底是汉家儿郎,多少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那帮子山越兵可狂野了,甚至于许多人打发了性子,把全身的衣服一把扯碎了,就那么赤条条的冲锋。看的刘尚是咂舌不已,他第一次觉得,把魏延调到山越营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要是再让牛四当家,恐怕这支部队就要成为裸奔部队了。 都说有什么样子的将领,就是有什么样子的兵,山越营狂野的作风顿时令的敌人措手不及,刘贤的喊话声,也被那震天的喊杀声所笼罩。 “大家随我冲!多坚持一会,父亲很快就要派兵上来了!”关键时刻,刘贤也是个有决断的人,眼看喊话没有效果,他马上冲进人群,打算以身作则。 不得不说,这个刘贤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他一出马,虽然没有那种定乾坤的作用,可是还是令的原本慌乱的守军情绪稳定了下来,再加上防守先天的优势,看看竟然稳住了阵脚。开始了反扑! 刘尚看见,急忙命人吹响了号角,这一次,声音颇有些怪异,可是冲在最前面的山越兵却是听懂了,他们纷纷丢下对手,扭头就往两边跑。 刘贤冲在前面,一刀顿时砍了个空,他楞了一下,抬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那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就是起来了。 只见定难军排成整齐的横队,一根根长矛反射着森冷的金属光泽。他们五十人为一排,就那么喊着号子冲了上来。凡是拦路的敌军统统被捅成了刺猬。 这种阵势,虽然没有山越营来的凶悍,可是就要冷血多了,凡是跑的慢的,无一不被长矛捅成刺猬,许多人还没有死透,就那么被长矛挑起,在半空中徒劳的挣扎。 长矛大阵一往无前,迅猛的推进着。山越兵则是护卫在两翼,巨盾不时起落,只要撞到人,不死也要重伤。 刘贤突然感觉有些沮丧,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远方的刘尚,这样子下去,仗还怎么打?甚至于他都打算,干脆投降算了。 就在这时,后面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刘贤的手臂,黄浩脸色惊慌,大叫道:“刘公子,这里守不住了,快跟我走!” “不,我不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刘贤就仿佛一个赌徒般,他看着周围的士卒,奋力的举起长刀,大叫道:“大家再支持一下,援军很快就要到了。” 只是谁听他的,援军上来不上来大家不知道,可是再不跑,那长矛就要捅过来了,先是各地的降兵首先受不了,丢了兵刃往后就跑。 他们一乱,荆州兵,;零陵兵纷纷立脚不住,军营内,彻底的乱了,无数的人亡命奔头,无数的人亡命搏杀。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不时飞溅。刘贤黄浩聚在一起,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前面,太史慈纵马挺枪,厉声大叫道:“刘贤,还不下马投降?” 刘贤着慌,只能往左边逃。冷不丁左边又是魏延杀到,见到刘贤,眼睛一亮,大笑道:“来得好,把首级留下!” 随即,后面,右面,两飙军马同时杀到。把个刘贤黄浩围成一团,再也跑不掉。此时,他们身边的亲卫早就跑的一个不剩。 “刘贤,此时你还不降么?”刘尚策马出现,冷然喝道。 第二二四章 零陵4 月亮越来越亮,洒照在刘尚的身上,给他的一身白衣,增添了一丝淡淡的光辉。随着他的出现,周围的士兵纷纷后退,留出更大的空间,魏延太史慈悄然来到刘尚身边。眼神紧紧的盯着场中的两人。 刘贤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他抬起头,手中的刀握的紧紧的,嘲讽着道:“刘子任,你就只会躲在家奴身后吗?” 这句话,很损,令的在场的许多人都是变了脸色。 刘尚脸色一沉,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冷芒,他冷笑着,静静的看着刘贤,这个公子哥,倒是还有些硬气。 刘贤毫不示弱,瞪大了眼睛,挺直了胸膛。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软弱,但是他不想在刘尚面前低头。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双方沉默了半晌,追风前行了几步,刘尚突然笑了,“刘贤,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你知道为何连最亲近护卫都离你而去吗?” 刘贤冷哼了一声,“人心多是如此,忠勇者少,奸诈者多,富贵则留之,贫贱则去之。若是你落到我这步田地,想来也好不了多少。” 刘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说的没错,人心如此,所以忠义才更加的宝贵,就是一百个人叛离你,只要有一个人跟随你,那也是一件幸事!刘贤,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没有容他回答,刘尚自顾自的说下去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看轻了跟随你的人,或许在你眼中,他们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你随叫随到的家奴,可是在我的心中。” 刘尚指着自己的心,沉声喝道:“在我的心中,无论是文长还是子义,无论是山越营的士卒还是定难军的士卒,他们不只是我的部下,更是我的兄弟!知道么,他们是我的兄弟,不是你认为的工具,也不是你口中的家奴!” 此话,铿锵有力,完全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或者他没有能力一下子改变这个时代的尊卑观念,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身边的每个人保持的尊重。 人生而自由,众生平等,说来可笑,行来可悲,可是从古至今,他却一直是人们最渴望的事情。 战场,突然变得很安静。刘尚的话,仿佛晴天霹雳,使得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魏延鼻子略微有些发酸,他赶忙甩了甩脑袋,眼神变得极为的凶狠,那眼窝深处,一抹幽幽的光芒阴森的盯着刘贤。 刘贤惨白着脸,似乎有些无法相信刘尚的话,可是魏延那凶狠的眼神,却又让他感觉剧极度的恐惧,仿佛为了驱逐这种恐惧,刘贤忽然把手中的长刀插入地面,双手紧紧的握住刀柄。 “不管你如何花言巧语,到底也是一个躲在别人身后的懦夫,有本事,就与我一战!”刘贤强作镇定,语气却不自觉的低了还几分。这个时候还想着邀战,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 但是出乎意料的,刘尚却是点了点头,马槊一横,朝着身后道:“给他一匹马!” “主公!”魏延大惊,急忙开口要拦住刘尚,但是一只大手拉住了他,太史慈摇了摇头,低声道:“此乃主公收拢军心之时,文长放心,且看主公手段!” 魏延依然有些惊慌,低低的叫道:“真的没事吗?可是主公的武艺。。。。” 太史慈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身边的大弓。魏延顿时收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也是他关心则乱,却忘了身边有个神射手。 刘贤还是有些无法相信,刘尚真的要与他一战?不过他很快就笑了,笑得极为的得意,说道打仗,或许是你刘尚厉害,说道武艺嘛,他轻蔑的看了一眼刘尚的衣衫,一个文人,却想要与他沙场争锋,真是不知死活!也罢,且捉了他,说不定还有活路! 想罢,刘贤翻身上马,长刀指着刘尚,大喝道:“刘尚,这可是你自己要比的,若是死了,可别怪我!”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追风,走!”刘尚马槊挥舞,狠狠的往前面刺去。追风长嘶一声,四蹄如飞。 “当!”两马错蹬,两般兵器剧烈的碰撞,刘贤啊的一声,突然感觉一股巨力涌来,急忙甩动胳膊。 “小心!”突然之间,黄浩的声音传入了刘贤的脑海,刘贤愣了一下,两马已经错蹬,他只能回过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刘贤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见追风突然撅起了后蹄子,很不客气的踢向了自己的同伴。 刘贤的战马根本来不及躲避,硬生生的挨了一踢,口中发出一声悲鸣,四个蹄子突然就是跪了下去,只可怜刘贤,骑了好几年的马,也没有遇到如此倒霉的事,巨大的惯性直接让他摔了个狗啃泥,手中长刀,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踢完了同伴,追风没事人一般奔到刘贤身边,马上刘尚轻轻探身,马槊往下一指,搭在了刘贤的肩膀上。 “你输了!” “我没输!”刘贤双眼血红,突然从地上弹起,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一尺多长的匕首。 这个时机,把握的刚刚好,正是刘尚最松懈的时候,只要能捉住这个人,他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眼看匕首向着自己刺来,刘尚冷笑一声,真当他这槊是摆设吗?一阵风声,刘尚双手用力,马槊对着刘贤的就扫了出去, 刘贤啊的一声,惨叫着被抽飞了出去。刚好落在围观士卒的旁边,不知道是那个伸出脚,狠狠的踩了一脚,随后第二只脚,第三只脚,无数只脚狠狠的踩了上去,刘贤嗷的叫了一声,被活活的踩死了过去。 黄浩看的头皮发麻,这死法实在憋屈,他可不想尝试。眼看刘尚望过来,他马上丢了武器,昂然看向刘尚道:“辅国将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恩?”刘尚好奇的看着这人,没有说话。黄家的人,他还是很有好感的,也想看看这个黄浩到底会如何做。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黄浩松了口气,稳定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沉声道:“一座城,换我自由身!不知道将军以为如何?” 一座城?有点意思,刘尚的眼睛亮了一亮,随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死去的刘贤,“你要用零陵,换回你一命?” 黄浩点点头,“没错,刘贤一死,刘度必然死战,我有一计,可以让将军最快速度的攻下零陵。” “最快,能有多快?”刘尚狐疑的看向黄浩,他也在头痛这件事,这个黄浩,看起来貌不惊人,真能有什么妙计吗?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说,除非将军你答应我,成功之后,放我离开!”黄浩也不傻,这承诺还没有得到,贸然说出来,不就是露底了吗? 刘尚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思考,刘贤一死,刘度死战是必然的,若是正常的进攻,最少他也需要三日的时间才能攻下零陵,如果刘度也和张羡那样尽起城中青壮守城,恐怕时间还要延长,如果缩短攻城的时间,当然再好不过了,只是这个黄浩会用什么办法了? 他的骨子里也有着不服输的性子,比不过刘晔鲁肃这等大才没什么,可是若被一个黄浩压着,这就太过丢脸了,他甚至可以想象,若是真的答应黄浩的要求,荆州肯定会流传出什么黄浩智勇双全,刘尚黔驴技穷之类的故事。 可不能给这小子当了垫脚石!刘尚狠狠的看了一眼黄浩,都说世家豪族人才多,果然个个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都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想算计自己! “将军,快下决定吧。”黄浩很想镇定一点,可是刘尚久久没有反应,他心中顿时焦躁起来。 “怎么,你很着急?”刘尚回过神,把注意力放在黄浩的脸上。 “事关在下小命,怎么能不急。”黄浩苦笑着摇头,眼睛却不自觉的看向夜空, 刘尚更是狐疑,也抬头看天,厮杀了一夜,月亮的光芒已经不再明亮,这夜。确是要过去了。 等等,刘尚脑子里仿佛闪过一道灵光,这个黄浩似乎很在意那月亮,难道,他的计策是与月亮有关,想到这里,刘尚又抬头看向月亮,可是脑中的那点灵光又忽然的消失不见。 想不通!刘尚摇了摇头,眼睛在黄浩的脸上扫来扫去,黄浩很镇定,虽然背过去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语气却是平静,笑着道:“怎么样,将军可是想清楚了,我保证,我这个计策,可以让你们以最小的代价夺下零陵!” 刘尚没有说话,心中却在犹豫,如果能够尽快攻下零陵固然好,可是看着黄浩那镇定自若的表情,他的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丝不甘。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他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刘贤,眼睛忽然一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丝笑意很浅,可是黄浩却感觉自己的心在往下沉,这人,该不会也想到了那一点吧,希望,不是吧。 怀着最后一丝期待,黄浩又问道:“将军,一座城,换我自由身,你同意吗?” “我不同意!”刘尚嘿嘿一笑,指着黄浩道:“你的计策,对我已经没用了!” 第二二五章 零陵5 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是刘尚没有往那地方想罢了,在加上黄浩先声夺人,刘尚很自然的入了一个怪圈子,总是想着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攻下城池,却是忽略了近在眼前的事实。 没错,他是杀了刘贤,可是关键是,这件事还没有传开,刘度也并不知道啊,若是这时候刘尚能够一鼓作气,趁夜强攻,未尝没有攻下零陵的机会,再说了,他的手中还有一个死了的刘贤,这里面大有文章可作。 当然,若是有了这个黄浩配合,事情反而会变的更加的简单。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刘尚大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叫你弄玄虚,差一点就被套上了。但是若要攻打零陵。恐怕关键的一点还要落在这人的身上。 想到这里,刘尚收起了心中的杀心,冷冷的看着黄浩,“帮我做一件事,我饶你一命,不然,那个刘贤就是你的榜样!” 黄浩心中一抖,他当然知道刘尚的意思,一想到堂堂黄家大公子被人活活踩死的场面,绕是他学富五车,自认为风骨卓尔,这脸上还是露出一抹恐惧之色。 只能吞了吞口水,一脸悲壮的道:“还请辅国将军吩咐,只是若超过了在下的底线,我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你放心,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还请将军明言。”黄浩满心的苦涩,只是还有些不甘,忍不住问道:“我真有办法能够最快的攻下零陵,将军难道就不感兴趣?” 刘尚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想要劝我,趁着刘度还不知道他儿子战死,现在就带兵攻城?” 黄浩彻底绝望,满肚子的苦水没地方倒,最终,他还是发现了啊!可笑自己还自以为得计,这个刘尚,名不虚传。 现在可不是沮丧的时候,刘尚马槊一指黄浩,笑道:“你跟我来,想要活命的,就打起精神来,陪我演一场戏!” 黄浩麻木的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零陵城中,刘度烦躁的在家中走来走去,城外的喊杀声虽然模糊,可还是令的他的心不自觉的揪紧, 外面战斗的可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一听到城外喊杀声,他几乎是立刻派出了城中的精锐,一共五千人,都是他这些年的老家底,可不是城外那种鱼龙混杂的联军可比的,只是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消息送来, “不行,我要上城楼看看!”刘度心中焦躁,大步走出居室,带着亲卫往城楼上走去。他的身边,呼啦一声围上来大大小小的官吏,将佐,加起来也有足足的十几个,可是他们的脸上,仍然带着一丝彷徨,更多的却是恐惧。 这次面对的,可不是那些荆州的老爷兵啊!零陵,真的能够挡住吗? 城楼上,刘度的心中也在惴惴,虽然他有一个大将邢道荣,平日里在荆南也是威风无匹,可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邢道荣武艺如何他不清楚,可是一个人的强弱大致上还是能够判断的,说穿了,邢道荣在荆南这一亩三分,那是绝对的无敌,可是在整个荆州,那就有些难说了,他曾经与文聘见过一面,也见识过文聘的武艺,就是他那等不会武艺之人,也看出了文聘的实力,绝对要强过邢道荣许多, 偏生,刘表有如此大将,这些年还是奈何不得刘尚,反而处处吃亏,那刘尚手下的武将,岂不是更强。 “来人,出城打探一下,城外的战事如何了?” 喊杀依然持续,中间经过了短暂的停歇,突然又是猛烈起来。刘度的心不断的下沉,终于忍不住,再度派出了探子,事实上,这是他派出的第二波探子了,上面一波,却是渺无音讯。 牛四一锤子砸死冲过来敌军,他的身后,一面面巨盾仿佛一座城墙,横在了在中央的大路之上,零陵城中的士卒发起了好几次冲锋,留下的只是一具具尸体。 他的对面,领兵的将领暴跳如雷,可是看着那森然的盾墙,所有人都有一种无从下口的感觉。 堂堂数千人,却奈何不得这几百人,城中的援军都感觉到了一种羞怒!还有一种恐惧。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凶悍之兵? 可是大公子还在前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可是要冲过去,偏偏要冲破这该死的盾墙。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之间,山越兵的背后响起了一片喊杀声,只见黄浩纵马挺枪,威风凛凛的杀了出来,他的身边,还有一群亲卫抱着一个华服的公子。 “是大公子!大家快去接应!”这些援军,可都是刘度的老班底,自然认得刘贤的穿着,在加上还有一个黄浩,还能错得了? 两拨人,一前一后,山越兵顿时大乱,牛四也有些懵了,搞不懂这些人哪里杀出来的。如果这些士卒是普通溃兵那倒也罢了,只是那最前的一人,白衣白马,可不是主公么?怎么他要要撞击自家的军阵呢? 没错,黄浩身边,刘尚马槊横扫,可谓是大杀四方,周围山越兵谁不认得刘尚,都是有些懵了,好在他们也不傻,看到刘尚冲来,不管为什么都是往两面退去。 黄浩大呼小叫带着残兵硬生生突破重重包围,顾不得跟城中的援军多说,扭头就往零陵逃去。 “大公子受了伤,所有人不可恋战,速速回城!” 刘尚吼叫了一嗓子,也催马快行。 战场本来就混乱,听到刘尚的喊声,领兵的将领心中一跳,不敢怠慢,虽然不知道刘贤如何了,可是看他有气无力的趴在马背上,不用说,肯定是受了重伤,再加上还有个黄浩在,众人都不怀疑,急忙舍弃了对手,朝着零陵飞奔。 牛四脑子里乱哄哄,搞不清楚是要追击还是停下,身后,一只大军已经出现,太史慈魏延一马当先,看到牛四,急忙招呼道:“牛四,速速随我来,夺了城池再说!” “啊?哦,好咧!”不得不说,牛四的神经那是真的粗大到了极点,一听到两人招呼,眼睛顿时就红了,杀气腾腾的吼叫,“孩儿们,跟我冲!” 那些山越兵一看,好吧,军中三大将都是出马,大家跟着就是,只是许多人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主公要攻击自家的阵势。 城楼之上,刘度听到喊杀声越来越近,脸色也是越来越白,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彪军马已经杀到,为首一人,虽然蓬头垢面,极为狼狈,不是黄浩,又是何人。 “刘大人,快开城门,大公子重伤,需要及时救治!” 刘度一听儿子有事,吓的脸色惨白惨白,急忙冲到城楼边上,手扶城垛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儿怎会如此?” 从城楼望下去,刘贤软绵绵的躺在马背上,那衣服上,无数的血印子触目惊心,可是到底是他的儿子,刘度还是一眼认出了刘贤的衣服,只是因为刘贤趴着,看不清楚正面。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快打开城门,请了良医过来,再耽误下去,此人性命不保!”刘尚策马而出,大声提醒道。 刘度猛然惊醒,再也顾不得询问,连忙吩咐,打开城门,又派了亲卫,速速召集城中大夫,他自己更是亲自跑下城头,,儿子受伤,他已经彻底乱了方寸。 吱呀呀,城门在刘度的催促下,火速的打开,刘度飞马而出,直冲刘贤身边,可是不容他接近,刘尚的马槊已经伸出,他早就等着这个机会,马槊毫不迟疑,噗的一声刺入了刘度的后背。 刘度啊的一声扭过头,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的自己的胸膛,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甘,堂堂零陵太守,就这样死了么? “杀!”刘尚一槊解决了刘度,脚步更是不停,马槊带起一阵劲风,又连续斩杀了三个刘度的亲卫,想着城门就冲。追风又跳又叫,连踢带咬,撞翻了敌人一大片 其余的人见刘尚一动手,纷纷抽到刀剑,砍向身边敌人。零陵军彻底的乱了,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自己人却开始了互相残杀。 不过求生总是人的本能,短暂的混乱之后,许多人都是反应过来,拔出刀剑,与刘尚的兵马杀做一团。更多的人则是涌向刘贤,在他们想来,只要刘贤还在,大家就还有希望。 不过,这个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刘尚的亲卫很干脆的砍掉了刘贤的脑袋,就那么高高的举起。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不妨碍他再死一次。 战场,突然沉寂了下去。原本还在怒吼的守军看着刘贤的人头,又看着死掉的刘度,心中突然感觉一阵茫然。 “投降不杀!” 刘尚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大声的吼叫道。 场中的守军有些茫然,听到刘尚的话,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他,或者说,投向他u所带领那数百人身上。 一个武将怒吼一声,大叫道:“大家别怕,他们只有数百人,杀,,,,”,那武将话还没有说完,一片弩箭已经把他射程了刺猬。一群群亲卫紧密的把刘尚保护在核心,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是拿着一把手弩。 “我再说一次,投降不杀!或者说,你们想被大军围歼!”刘尚越众而出,马槊指了指黑夜之中,在哪里太史慈与魏延已经带着大队人马,急速的奔来 零陵军一阵骚动,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黑压压的人影,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人数,可是光是看一看那种气势,所有人都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若是据城而守,他们自然不怕,可是偏偏城门却被刘尚带人堵住…太守大人也是生死。 群龙无首的零陵兵,最终无奈的选择了投降。城中的守军则是悄悄的逃走了。 天色大亮,刘尚站在零陵的城头,眺望着远处的日出,不禁又是打了一个哈欠。他发觉,自己似乎与夜战很有缘,似乎每一次的进攻,都是选择夜间。 微风拂过,夹杂着一丝血腥味。城外,一群群降卒正在打扫战场。许多百姓好奇的走上街头,看向城头上那面火红的刘字大旗,虽然这名号没变,可是每一个人的心中,却是感觉到了一种不同。 第二二六章 零陵6 零陵城中,刘尚的心情很坏,能够马上打天下,总不能马上治天下。算算日子,与蔡瑁约定的五天日期已经到了,也不知道衡阳那边是否已经出现了刘表的大军。 当然,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昨夜刘度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他还带着几乎所有的城中官员,一番大战,虽然夺下了城池,可是里面的官员却差不多死伤殆尽,以至于他不得不实行军管,来防止城中治安的恶化。 此刻,他正带着人,走在离城十余里的山林之中,据投降的官员说,这里有一个隐士,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刘尚休息了一天,就带着人寻了过来。 魏延与太史慈也跟了过来,不过两人可不是来寻访名士的,纯粹就是为了出来打猎。一路之上,两个人弓箭就没有落空,马背上,已经挂满了零零总总的猎物。 黄浩臭着脸,不情不愿的跟在刘尚身后。他是不想来的,可是刘尚硬要他来,只好就跟着了。不过他的心中并不是太看好刘尚此行,荆州的名士,全部在襄阳,似零陵这等偏远的地方,那个有才之人会跑到这里来隐居? 其实刘尚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权当出来散散心,看一看零陵周边的风景。大军一路厮杀,也需要一个时间好好的放松一些。 零陵外的山林还是很多,因为靠近五溪,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蛮族背着背篓,在山间采挖着草药。看到他们,刘尚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五溪蛮族里面还藏着一个大家伙。 只是刘尚问遍了城中的人,却是没有人认得沙摩柯的名号,这一点让他颇有些不解。一路游玩,仲夏的太阳虽然毒辣,但是在周围草木的遮挡下,山中的气候还是极为的凉爽。 又走了几座山,依然是罕有人烟,只有偶尔几个樵夫,看到刘尚等人经过,也识趣的避让在一旁,刘尚走的累了,看了看日头,已经是正午。却是不好再走,于是换来向导问道:“此去前面,又是何处?” 那向导是个本地的小吏,对于附近十分熟悉,听到刘尚发问,他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突然笑了起来,拍手道:“将军不是要访求贤人吗?此却是来对了地方。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大才,也是我零陵人,换作刘巴,他是官宦世家,只是因为恶了刘表,在荆州不得重用,前些日子才举家返回故土…” “刘巴?还是官宦世家?”刘尚摸了摸脸颊,脑中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却是记得三国中有一个人名叫刘巴的,只是却是忘记了他的表字是什么? 想到这里,刘尚又问道,“此人的表字如何?你且说说,他为什么就是零陵最大的贤人?” 那小吏看到引起刘尚的兴趣,更是来了精神,“将军有所不知,这个刘巴字子初,曾经师从庞德公门下,学的了一身本事,只因其父素为荆州牧不喜,所以一直不见进用。小人还记得,当初刘太守曾经数次想要征召他做官,可是都被拒绝了。若是这人没有本事,又如何会得到太守如此重视呢。。。。” “子初?”没听过!刘尚眉头一皱,随即看向黄浩,道:“这个刘巴,你可认识?” 黄浩迟疑了一下,方才点点头道:“刘子初这人我听过,却是一个贤才,只是素来为刘荆州不喜,本来我们以为他已经离开荆州了,没想到,他竟然回了零陵。” “却是天助我也!” 得到了黄浩的肯定,刘尚心中十分惊喜。没错,就是惊喜,他感觉,这个刘巴,简直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啊。没有进入荆州,是无法体会这地方的复杂的。 豪族势力盘根错节,一味使用武力是不行的。只有刚柔并济,才是正道。但是问题就来了,刚这一点他是做到了,这个柔,却是一直没有头绪。 这个刘巴的出现倒是给了他一丝灵感,若是能够收服了此人,无疑对于他拉拢荆州的士人有很多的助益。刘巴是名扬荆州的大才,又是庞德公的门下,这个分量可不是黄浩能够比拟的。 想到这里,刘尚明显的兴奋起来,催促小吏道:“速速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他突然又是停下来,摸了摸身上,却是来的匆忙,只是带了一些绢布财货,料想刘巴官宦世家,他送这些东西,恐怕有些不合适。 太史慈看出了刘尚的心思,不由在旁边道:‘“主公可是担心这些礼物不够,要不我们派人回城在拿一些过来。” 魏延却是眼睛一番,没好气的道:“料他一个白身之人,主公亲自去见,已经是他天大的福分了。照我说,主公身份高贵,岂能屈尊而去,只需派人叫他过来便是。” 一番话,众人纷纷点头,一个亲卫越众而出,拱手道:“主公,日头正大,不劳你远去,我愿意前去请他过来。” “不行,其人既然有大才,你等不可怠慢!都随我前去拜访此人。”说着,刘尚已经策马前行。 他的身后,黄浩暗暗的点头,不管刘尚其他的如何,光是这一份求贤若渴的精神,就值得称道。 一行人又行了数里,周围的人烟明显密集了起来。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一个田庄映入眼帘。那小吏来过这里,指着田庄道:“将军,这里就是刘巴的住处了,就是不知道此时他在没在家。” 刘尚点点头,翻身下马,带着众人往前走去。一路上,许多人都是好奇的张望过来,田庄之内,一个年老的管家早就带着人恭候着。 虽然恭敬,却并不谦卑,老管家朝着刘尚行礼,笑问道:“将军前来,可有何吩咐?” 刘尚笑了笑,也拱手还礼,“还请老人家通报一声,就说武昌刘尚,前来求见子初先生。” 老管家苦笑着摇头,叹道:“将军来错地方了,我家主人不住在这里。” 刘尚楞了一下,看向那个小吏。 小吏满脸通红,一步跨了出去,指着老管家喝道:“休要胡说,上次我来这里还看见了人,却想用谎话欺人!” 老管家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呵呵的摇头。“上次是上次,这一回,家主人却是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里,那又在哪里?” 刘尚脸色一沉,心中颇有些不舒服,这个刘巴,难道以为他是诸葛先生,还要我三顾茅庐不成? 老管家依然笑眯眯的,颤巍巍的指着一个方向,“不瞒将军,我家主人是个好静的人,这里嘈杂,他不喜欢住,所有在那东山头上结了一个草庐,平日里多数时候都那里呆着,除非每月月末,才会下山来一趟。” 还真有草庐,刘尚脸色古怪,眼睛直直的盯着那老管家,“这么说,在那里,我就能找到他?” “这可说不准,我家主人时常出去访友,或者三日,或者五日,小老儿可不敢保证。若是将军有事,可以留下书信,等到主人回来,我再交给他。” 明白了,这是不想见自己,故意躲着呢! 刘尚心中叹了口气,这些个贤才,可真是不好请。他知道从老管家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索性带着人,一直往东山行去。 魏延有些不悦,沉声道:“主公,这个刘巴明显是有意回避,那东山上,恐怕也是个空宅。” 太史慈也点头道:“若是主公要去,还是派一个人过去看看,免得白跑一趟。” “不用派人了,东山肯定是空的。”刘尚笑了笑,他们一路上这么多人,他就不信刘巴事先会不知情,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想见自己。 众人闻言都是一楞,就是黄浩也是被搞糊涂了,不由开口道:“既然明知道那东山无人,将军为何要去?” 刘尚呵呵一笑,“难得出来一趟,又有现成的房子,今天,我们就住在那里!差点忘了,去一个人,给那老管家说一声,那东山的房子,我赁下了。” 自有人把刘尚的决定告诉老管家。 那老儿正在乐呵呵的看着刘尚往东山而去,一听到这个消息,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个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有心想要拒绝,可是看到亲卫那凶恶的眼神,老管家涌到嘴边的话又是咽了回去。这些个兵子,明显是不讲理的。一切,还是等主人定夺吧。 老管家苦笑着回了田庄,来到一处书房。 书房很整洁,里面最多的就是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不但有着大量的竹简,还有着许多的线装书。 一个青年正端坐在几案上,摇头晃脑的朗诵者什么。老管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进去,随即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朗读声嘎然而止。青年却不说话,而是郑重的收好书籍,方才问道:“怎么样,那些人可是走了?” “正要告之主人,那领头的将军带着人,前往东山去了。” “无妨,他们找不到人,自然就走了。好了,你下去吧。”青年重新拿起书,端正了坐姿,就要开始朗读。 只是,那老管家依然没有离去,也没有起身,他只是趴在哪里。 青年楞了一下,奇怪道:“还有何事?” 老管家苦笑一声,闷声道:“还请主人恕罪,那领头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说要赁下东山的茅屋,老儿没得主人吩咐,不敢擅专,可是又不敢阻止,还请主人责罚。” “你是说,他们要在我那茅屋里住下?”刘巴颇为吃惊, 第二二七章 零陵7 东山,乃是零陵附近很普通的一座山,直到刘家在此落户,这座山才渐渐的开始有了名气,很多时候,附近的山民宁愿多走几步路,也不会妄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这里是刘巴结庐而居的地方。那做茅草屋就坐落子东山的山腰处,旁边还有一汪山泉,绕过了那个茅屋,一直往山下流去。 看到这座茅屋,刘尚都有一种住进去的冲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适合隐居了,这里,天然就是为了隐士而存在的。 黄浩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这附近的山水,突然笑了,“这里倒是与庞德公处颇为相似。看来子初真的有归隐的心思。” “那可未必!”刘尚从茅屋中走出来,手里托着一卷竹简,“若是隐士,岂会看这等书?自当早晚朗诵黄老才对。” 竹简陈旧,一看就是古代的残卷。这种东西,刘尚一般是不用的,可是他还是看过,这是一卷战国策的残卷,也不知道刘巴是从哪掏出来的。 可能也是主人没有想到会进来恶客,倒是便宜刘尚。他展开那卷战国策,津津有味的看着,仿佛此刻,他就是这茅屋的主人,他就是归隐的士人。 黄浩看的有些发酸,暗道你还真是不客气,不知道那刘子初知道后又会是一种怎么样的反应。虽然这样想着,黄浩还是不自觉的把脑袋偏了过去,他也是喜爱古书的人,虽然里面的内容他可以倒背如流,可是这种观看古物的韵味,却是更加的独特。 魏延可没有这种心思,他只是有些不解的问刘尚道:“主公,既然这个刘子初不愿意出仕,我们大可打道回府,为何又要在这里露宿?在城中岂不是更好?” 刘尚笑了笑,“城中是好,可是来都来了,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而回去,文长可甘心?” 魏延不说话,只是握住了拳头,冷声道:“那个刘巴不在这里,一定就在那田庄之内,主公既然要见他,我愿意过去,把他请过来!” 那个请字说的极重,魏延的眼睛里更是闪过一抹凶光。所谓主辱臣死,更何况刘尚还是把他当作兄弟。刘巴的态度,或许刘尚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在魏延看来,却是一个耻辱。 太史慈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可是他到底也读过书,见识也比魏延强上一些。他绕着茅屋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心中奇怪的问道:“主公来此,真的只是住一晚?” 魏延黄浩同时竖起了耳朵,其实这个问题他们也很想知道。只是却不好问出口。现在既然太史慈问出来了,他们自然是举双手欢迎。 收好那卷战国策,刘尚让他们坐下,“每一个有才的人,总是有他自己的脾气,就好比这疾病,总要对症下药,这病情才能好转。我之所以过来,一嘛,确实是想要在茅屋住一晚,二嘛。就是要看看这个刘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情。” “那将军可有对策,请那刘巴出山?”黄浩暗地里撇嘴,这些话谁不知道,关键是要能够请出刘巴才行。 刘尚嘿嘿一笑,看向黄浩:“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怎么赌?”黄浩不甘示弱,语气中有一种挑衅的味道。他可不是刘尚的部下,语气也有些随便。 刘尚指了指黄浩:“我们就打赌,今夜刘巴会不会过来,若是你赢了,我就放你回去。若是你输了,你则要归顺于我,如何,你可敢跟我一赌?” 黄浩扭过头,不说话。若是他要投降,早就投降了,何必等到现在,要他那黄家的声誉来赌,那是不可能的。 看到黄浩不上当,刘尚也不逼迫,这个黄家的人,握在手中还真是有些棘手,杀是不能杀的,就向那蔡福一样,若是杀了,那可就是捅了马蜂窝,他还不想荆州没有到手,就把那些豪族的全部推到了对立面上去。 可是也不能够轻易的放了,这个黄浩才能或许没有太出彩,到底也是黄承彦的侄子,他还指望着通过黄浩,与黄家攀上交情呢。 别看黄家在荆州的影响不是很大,可是那黄承彦结交的人,可是个个了不得。光是那个水镜先生,还有庞德公这两个人,就是南方士人的领军人物。 得罪了黄家,不划算。 黄浩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真的确定,那刘巴今夜会来吗?” “我不能肯定,只能说,我有一点把握!”刘尚捧起了战国策,“当然,看到这个,我更有把握。” “这个与那刘巴过不过来有何关系?”魏延瞪着眼睛,看着那竹简直皱眉头。对于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他天生就有一种反感。 刘尚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多说,他的心中也没有把握就真的能够请出刘巴了,这次过来,只是想要出人意表,先引动了刘巴的好奇再说,至于以后如何,却是要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还有一夜的时间,他可以从容布置。 茅屋很小,一进一出就算完事。里面的是个书房,架子上都是摆放着一些古色古香的竹简,很多的内容,就是刘尚也没有见过。黄浩乐滋滋的在那里留恋,眼中放出狼一般的光芒。这个刘巴,藏书绝对不比自己家少。而且更加的孤僻。 这里可能有人要说了,刘巴又怎么会把这些典籍放在茅屋里,却是没有一个看守之人呢?其实说来也巧,刘尚来的时候,正好是刘巴在茅屋中读书,听到刘尚过来,他自然不想相见,只能匆忙的走回庄园,这些典籍自然来不及收起来。再说了,这方圆数里,全部都是他刘家的,周围的人,也大多都是仰着他家的鼻息过活,也没有那等不开眼的过来惹事。 看了一会竹简,外面的亲卫已经处理好了野味。太史慈走进了茅屋,拱手道:“主公,猎物已经处理好了,你看是不是现在生火?” 刘尚点点头,掂量了一番手中的竹简,分量颇有些沉重,于是点头道:“走了半天,大家也饿了,子义吩咐下去,把那火坑挖大一些。对了,再来几个人,把这些个竹简都搬出去。” “诺!” 太史慈也不问为什么,走出去叫了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去拿那些竹简。黄浩在一旁看着,脑子里有些糊涂。这刘子任又要搞什么? “竹简不是这么拿的,走让开,我示范给你们看!”一看众人那小心的样子,刘尚脸色一板,挽起袖子大步走上去,双臂一张,就抱起了一大堆,“别客气,就当是平日里抱柴一样。” 这倒是好办!众人眼睛一亮,做亲卫的,那都是大字不识的主,刚才之所以扭扭捏捏,不过是害怕把竹简弄坏了,现在有了刘尚示范,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一群人真个就当抱着一堆干柴一般,每人捧着一大堆,跟着刘尚大步走出去。 黄浩傻傻的跟着,有心想要阻拦,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但见刘尚走出去,直接就奔着那已经挖好的大坑,轰的一声,抱着的竹简已经丢了下去。 大家有样学样,也把怀中的竹简丢下去。 黄浩看的傻了,结结巴巴的指着那大坑道:“将军,你,你这是为何?” “生火啊,”刘尚一脸认真,又派了一个亲卫,递给他一块金子,道:“你下山一趟,对那老管家说,这些竹简我买下了。” “不行!”黄浩涨红了脸,就仿佛那战斗的大公鸡,忽然拦在了刘尚的面前,“这些都是圣人典籍,乃是流传后世的瑰宝,将军也是英雄,真要做那等暴秦的故事吗?” 所谓暴秦的故事,就是秦始皇焚书坑儒,虽然刘尚今日没有那么大的手笔,却也是骇人听闻的,作为读书人,黄浩自然要挺身而出。 刘尚怒了努嘴,“拿下了,顺便堵住他的嘴!再要聒噪,当心我再来个坑儒!”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已经冷下去了。 “主..主公,真的要把这些烧了?”魏延吞了吞口水,他虽然是一个武夫,可是也知道这样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刘尚一旦做了,恐怕这名声比起董卓也是不遑多让。 “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还了楞着干什么,速速下山去给那老儿说清楚,免得人家说我们是强抢。” 亲卫吓了一跳,赶忙向着山下跑。 刘巴站在自家的高台上,愁眉苦脸的看着东山的茅屋。这次来的人倒是不一般,找不到自己,竟然直接住进了东山。希望,他们真的只是住一夜。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东山之上,一股浓浓的黑烟突然升起,刘巴楞了一下,既然脸色发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 “主人,祸事了,祸事了!”老管家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气的嘴皮子都在发抖,他重重的拄着拐杖,大声的骂道:“那帮天杀的兵子,他们竟然,竟然…” 老管家说着说着,脸皮剧烈的抽搐。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竟然怎么?”刘巴的眼皮突然一直跳,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哎!” 老管家摇了摇头,“那将军刚才派了亲随下山,又给了我一块金子,说要买下主人的竹简,用来当作柴火!” “什么?他们竟敢如此!”刘巴大怒,不,是暴怒,他忽然抬头,对着天空怒吼了一声,“竖子,怎敢如此!来人,召集家丁,快快随我上山!” 说完,已经火急火燎的想着向着外面冲去。老管家年老跑不动,急忙召集了许多家丁,拿着武器,紧紧的跟在刘巴身后,一时间,群情激奋,纷纷向着东山杀去。 此时,东山之上,熊熊的烈火已经点燃。一只只野味在烤架上被烘烤的金黄,整个山中,都是充斥这一种烤肉的香气。 第二二八章 零陵8 当刘巴带着人冲上东山的时候,刘尚等人已经烧烤完毕,横七竖八的火坑之中,还有着没有完全烧掉的灰烬,冒着微微的青烟。 刘尚一袭白衣,正带着人聚拢在一旁说笑。看到有人冲上来,纷纷扭头望过去。 刘巴嘴唇哆嗦,看着那火坑之中焦黑的竹简,眼前突然感觉一阵眩晕,长剑当的出鞘,愤怒指着众人,“刘尚何在。” “大胆!” 太史慈魏延脸色一怒,大步上前,手中的长刀也拔了出来,他们面前,、竟然有人敢直呼主公的名字。 “大胆?好一个大胆,我正要问你们,缘何烧了我的书籍!”刘巴气的跳脚,那一堆堆的竹简,他花了多少年的时间才聚拢起来,如今,竟然被人当作柴火给烧了。他的心都在滴血。 “谁烧你的书籍了?” 刘尚拉开护住他的亲卫,指了指中间的空地,那里,一个个竹简静静的躺在地上,“若是不信,你自己过去查验,看看可少了什么。” 刘巴一楞,顺着刘尚是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人群的缝隙之中,静静的躺着许多的竹简。还有一个人蹲在地上,把竹简一份份的摊开,阳光之下,充满了墨香的竹简看上去格外的神圣。 “竹简还在!”刘巴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为的古怪,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将军要见我,只需派人传召就行了,何必用如此手段。” “不如此,子初会出现吗?”刘尚笑了笑,一把拉住了刘巴的手,道:“我在武昌,就听过子初大才,只恨无缘得见。” 刘巴挣扎了几下,无法挣脱刘尚的手,只能苦笑着道:“将军大名,在下也是如雷贯耳,只是在下才疏学浅,不敢贸然与将军相见。” “不管如何,今日我二人也算是见过了,不知道子初以为,我值得你与你交谈吗?”刘尚笑道。 刘巴赶忙道:“将军天潢贵胄,屈尊寒舍,在下感激莫名,若是将军不嫌弃此处简陋,还请入内一叙。在下定然与将军做长夜之谈。” “只是清谈?”刘尚有些失望。他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把刘巴引出来,可是看样子,这人并不怎么热情啊。 刘巴沉默了一会,叹气道:“若是将军要寻我攀谈,在下自然相陪,若是将军要令我出仕,在下只能说声抱歉。” 刘尚楞了一下,好嘛,他还没有开口招揽,这刘巴倒好,直接就是拒绝了,可是,如此大才放弃实在可惜。难道真要来个三顾茅庐? 他的心中有些乱。若是时间充裕,他还真的可以试一试,可是关键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啊,若是今天请不回刘巴,他就要领兵攻打桂阳去了,到时候,天知道这个刘巴会不会突然跑了。 不行,到手的人才,可不会让他飞了,想到这里,刘尚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很郑重道:“既然子初不愿意出仕,我也不勉强,只是我有些问题还想向子初讨教一番,不知道子初可愿指教?” 刘巴吓了一跳,就是再自负才学,堂堂辅国将军,竟然向他一个白身之人行礼,不说其他,就是这个姿态,已经是摆的很低了。, 他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感受到刘尚的诚意,他的心中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喜悦,可是很快的,那喜悦又被抛去。他并不是很看好刘尚。不过,若是不出仕,只是聊聊天,讨教讨教学问,那倒是可以的。 “指教不敢当,若是将军不嫌在下才学有限,我们倒是可以讨论讨论。”见到刘尚不再提出招揽的事情,刘巴很爽快的答应了。 “好,君子一言,子初可不能反悔。”刘尚嘿嘿一笑。 刘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是话都说出去了,自然不好收回,他点点头,想也想又补充道:“当然,不过仅限于今日。” “这个自然,虽然我想与子初日日畅谈,可是军中事务繁忙,我也没有那多时间。”刘尚笑着说道。 “那,将军请入内。”刘巴心中有些疑惑,还是摆出了作为主人的风度,邀请刘尚进入茅屋。 刘尚却是摇了摇手,“那里不行,先生饱学之士,怎么能屈尊如此逼仄之地,此处不是讨教的地方。” “那,请将军随我下山,庄中倒有清幽处。” “那也不行,俗人太多,不是养高之处。” “那将军要去哪里?”刘巴有些为难。这地方就这么大,难道就在此处吗?他看了看狼藉的地面,眉头微微的皱起。 刘尚笑着指着那旁边的山泉,道:“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这东山虽然不甚高,倒是景致也好,不如我们一边爬山,一边讨教?” “爬山?”刘巴迟疑了一下。正要拒绝。可是刘尚已经拉住了刘巴的手。他嘴边的话,顿时就咽了下去,摇了摇头,随着刘尚一起往山上爬去。 刘尚心底偷笑,虽然拉着男人的人有些别捏,可是刘尚却是知道这是拉近关系的最好办法,其威力不下于那刘备的大哭神功。 东山不太高,走了没多久,山顶已经再望,没有人跟上来,整个山间,就只有他们两个。刘巴毕竟是文人,体力有些不支,只能寻了一块山石坐下,道:“此处景致也好,将军有什么话,大可之直说。” 他可不信,刘尚只是为了邀他来爬山。透过刘尚的眼睛,他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执着的人,也是一个敢的人,这样的人,不是会他几句推脱就会轻易放弃的,刘巴的心中盘算,他再想,该如何拒绝。 刘尚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山下,从这里看去,那山下的村落就仿佛一个个小黑点,来来往往的行人,则更像是一只只忙碌的蚂蚁,可是,他们也是幸福的蚂蚁,外面战火纷飞,这里却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子初,你是否觉得,我不能胜过刘表。” 良久,刘尚方才开口, 刘巴摇摇头,道:“胜得过,也胜不过。若是以军力而论,这南方之地,除了孙伯符,就属将军麾下最是悍勇,可是若说到文治,还是刘景升更胜一筹,荆州大族,也都是团结在刘表周围。” 这些话说的有些讨巧。可是刘尚却是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刘巴拒绝的理由。虽然他的兵马很悍勇,可是刘表的钱粮却是极多,更有荆州大族的支持,两边的战事,还真是不好说。 刘巴,这是要明哲保身,不肯轻易的涉险啊!说起来令人很生气,可是只要想一想这个时代的观念,那就可以释然了,家国天下,这就是当今士人的标准,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要先以家族的利益为重,荆南的战事扑朔迷离,刘巴不肯轻易下注,也也是可以理解的。 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刘尚的心中颇有些不爽,朗声道:“我兵马数万,眼看荆南也将要落入我手,这样还比不过刘表吗?” 刘巴摇了摇头,却是叹气道:“比不上,比不上,将军可知道,刘表有三大优势,这三大优势,才是他立身的根本。” “三大优势?”刘尚很奇怪,这个刘表在他看来很弱了啊,怎么还有三大优势? 刘巴点头。“没错,三大优势,将军你才来荆州可能不清楚,可是我毕竟在襄阳待过一点时间,对于刘表的能耐,也有那么一些了解。首先,刘表有豪族支持,此乃官势,其次,荆北富庶,钱粮如山,此乃财势,此两点,将军却是不如刘表。” 刘尚点点头,“那还有一势呢?” 刘巴笑道:“这最后一势,就是军势了,将军也就是占据了这个优势,所以才能与刘表一争长短。不过,这个军势虽然很强,可是对钱粮的依赖却是很大,将军还须慎重一些,短时间的胜利并不能代表最后的胜利。” “你是说,刘表可能会与我打消耗战?”刘尚很快的明白了刘巴的意思,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若真是那样,就是胜利的再多,最后被拖垮了,前面的一切也就是个泡影。 刘巴心中暗自惊诧,这些可都是他观察了很久才发现的,本来以为可以震一震刘尚的,却是发现脸色并不是很吃惊,不由的心中奇怪,难道,自己漏掉了什么? 不过,他还是很肯定的道:“不是可能,是一定,比兵力,虽然刘表占据优势,可是那些兵马养尊处优,并不是特别的能打,若我是刘表,一定坚壁清野,固守城池,再派奇兵袭击将军的粮道,只要将军兵粮耗尽,兵马不攻自溃。” “子初真知灼见,在下佩服,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刚才你还拒绝了我的招揽,为何现在又要跟我说这些?” 也难怪刘尚疑惑,刘巴所说的,可谓是句句直指要害,只要刘表抓住了这个弱点,别管他兵马有多强,饿着肚子打仗,早晚也会失败。可是问题也来了,刘巴,这个不愿意投靠他的人,这会儿又问什么要提醒道。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尚突然发现,这个刘巴,绝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第二二九章 零陵9 东山上的刘尚感觉很奇怪。这个刘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说他不鸟自己吧,可是他又给自己出谋划策,说他要投奔自己吧,可是这个人却又当面拒绝了他,绕是刘尚经历这么些日子的磨炼,这心里也被搞糊涂了。 看到刘尚那疑惑的眼神,刘巴突然笑了一下,他本来就是个美男子,这一笑下去,颇有些令山景增色的韵味。 可是在刘尚看来,这刘巴的笑容却是有一股阴森的味道。他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可能是长久的厮杀,对于危险,刘尚已经有了一种本能的直觉。 刘巴笑着笑着,突然嘴角却露出一抹苦涩,他抬起眼睛,看了刘尚好一会,最后又垂了下去。 “辅国将军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愿闻其详!” 刘尚表情很严肃,他知道,刘巴一定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可以消除自己疑惑的理由。 “那还是关东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荆州游学。”刘巴的眼神突然变的很忧郁, “那时候,也是袁公路进兵南阳的时候。南阳富庶,又与汝南相隔不远,袁氏在那里的影响力极大,几乎是袁术一到南阳,各县的官吏纷纷归附,只有南阳太守张咨对袁术不加辞色。甚至,双方差点发生战争。” 这可够远的。刘尚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声。对于诸侯讨伐董卓,他也就知道一个三英战吕布之类的故事,这南阳的情况,却是并不清楚。 “好在那时候董卓还在,大家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洛阳,袁术也不敢公然的攻打张咨,所以,他只能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刘尚吃了一惊,心中忽然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孙坚! “就在那个时候,孙坚出现了!孙坚从长沙出兵,一路上杀到南阳,因为军粮缺乏,所以向那张咨借粮。可是张咨因为孙坚杀了荆州刺史,记恨那孙坚,并没有答应这件事。于是孙坚暗中听从袁术命令,借张咨勾结董卓的罪名杀了他。” “事情,恐怕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简单!”刘巴咬牙切齿,“那张咨不过一个太守,手中兵马不满两千,若是背后没有人撑腰,怎么敢同袁家对抗?” “可是那刘表在支持张咨?”刘尚问道。 刘巴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刘表,当时刘表刚好出任荆州牧,南阳是荆州的管辖范围,又是荆州最为富庶的地方,刘表怎么肯让眼睁睁的看着袁术吞下这块肥肉!” 刘尚有些糊涂了,他忙叫道:“等一等,说来说去,这刘表与袁术当年争斗南阳确实激烈,可是为什么又与你何关?” 刘巴笑了,笑的有些苦涩,他叹了口气,道:“是啊,他们争夺他们的,又与我家何关,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家父当时正是江夏太守。江夏也是富庶之地,广有钱粮,袁绍号召天下起兵的时候,家父虽然没有出兵,可是却对各路人马供应了大量的钱粮,就是那孙坚,也得到了家父的许多的军粮。也正是因为此事,刘表对家父十分的不满。” “但是不满归不满,我家在荆州,还是很有名望,刘表初来乍道,也不敢冒然的出手,所以,他也来了一个借刀杀人。就在孙坚杀死张咨不久,南阳等地开始流传家父资助孙坚攻打张咨的流言,随后,家父突然接到刘表的命令,派兵前往襄阳协助剿匪,哪知道,江夏的兵马刚刚出境,一伙贼人却是突然出现在江夏城中,家父兵少,当场阵亡,好在我与母亲那时候住在襄阳,才幸免于难。” 刘尚眉头微皱,“也许是真的有人要替张咨报仇呢?虽然那时候刘表调兵有些奇怪,可是也不能证明就是他下的杀手啊。” 刘巴冷笑一声,“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凡事躲在后面,只要出了事,也不关他的事情!可是他也万万没有料到,当年家父的一个护卫却在那场动乱中活了下来,他曾经亲眼见过,那个杀我父亲之人!” “那人是谁?” “黄祖!”刘巴捏着拳头,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杀机。 “黄祖?”刘尚惊呼,没想到,黄祖竟然是那样当上太守的。怪不得,刘尚总感觉黄祖与刘表有些不搭调,一个儒雅的文人,一个粗鄙的武夫,这两个人,无论怎么看也不会成为朋友啊,甚至于刘表为了赎回黄祖,甚至还放弃了唯一可以消灭孙家的机会。 如果有了这层关系,那就可以解释的通了,黄祖偷偷的帮助刘表干掉了刘巴的老子,这可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刘表之所以救黄祖,不是为了所谓的友情,纯粹就是害怕黄祖临死前反咬他一口啊。 正在刘尚思考的时候,刘巴却突然跪在了刘尚面前,“嘭嘭嘭”的磕起了头来。“好在老天有眼,刘表不让我报仇,到底那黄祖父子也是死在了将军手中,刘巴代表我家三十余口,在此谢过了!” 一边说着,眼泪却从刘巴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刘尚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搀扶,“子初何必如此,我杀那黄祖父子,不过是顺势而为,就是没有这段公案,他们也是必死!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知道黄祖父子乃是凶人,大可前去报仇,为什么又说刘表不让你报仇?” 刘巴止住泪,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机,“刘表那小人,自从害了家父,又想要害我,可是又怕荆州的士人反感,只能把我母子软禁在襄阳,时不时就要派人过来试探,看看我是否知道真相,好在我有那护卫提醒,一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才勉强苟活至今。” 说着说着,刘巴又要跪下来, 刘尚当然不能让他跪下了,干脆与坐在一旁,按住刘巴的肩膀,沉声道:“没想到子初竟然还有这段经历,实在令人扼腕。却没想到那刘景升居然是这等人。” 他却是没有想到。那黄祖背后居然还有这等故事。心中不免有些唏嘘。还有那个刘表,也并不是像史书上说的那么纯良。若是真的如此,恐怕他也坐不稳那荆州牧的位置。 刘巴悲伤了一会,又重新收拾起心情,看向刘尚道:“现在,辅国将军应该相信,我帮助你并没有恶意了吧。” 刘尚老脸一红,刚才他却是还怀疑这个刘巴来着,但是仅仅凭借这个,刘尚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 “既然你与刘表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还要待在零陵,还有,既然你称呼我为恩公,为何却又对我避而不见?” 刘巴苦笑,摇头叹道 “将军真以为,那刘表会放过我吗?我的母亲,一直被刘尚看押在襄阳城中,就是我的身边,也有刘表安插的探子。非我不欲为将军效力,实在是刘表太狠辣,我怕自己一旦出仕,恐怕刘表就要杀我母亲!也是现在没有外人,我才能对将军说说心里话。” “若我能救出你母亲,你可愿意出仕于我?”刘尚稳住心跳,沉声问道。 刘巴眼睛一亮,笑道:“若是将军能够夺下荆州,我自当为将军效力,只是现在,还请将军恕罪。” “我知道,我知道。”刘尚笑眯眯的点头,搞了半天,不是自己魅力不够,而是人家有些顾虑啊。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自己,只要救出那刘巴的母亲,他就会投奔我吗?看来,自己还得派人去襄阳走一遭了! 刘尚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忽而又想起一事,“既然刘表想要杀你,为什么突然又把你放了出来,我听说,他甚至还曾经几次的征召过你。” 刘巴呸了一声,“要不是老师在前面给我当着,那刘表早就把我杀了,他放我出来,不过是迫于老师的压力,至于征召我,也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好来杀我,那零陵太守刘度,别看他与张羡走的近,事实上,早就与刘表所有勾结,只是他的心大,最后还是与张羡走到了一起。” 这荆州的事情,果然是很复杂!刘尚摇了摇头,经过刘巴这么一说,他脑中盘旋的几个疑问总算是有了结果。怪不得黄浩会突然与刘度联合在一起,怪不得刘巴的态度会那么古怪。 山顶上,两个人又谈论了许久,一直到天色昏黑,才联袂走了下来。路上,刘尚一直在思考,看看快要接近茅屋了,不禁停下脚步,问道:“子初,若是我现在就有办法救下你的母亲,你可愿意帮我?” “将军真能救出家母?”刘巴的心中忽然有些激动,,满怀希冀的看着刘尚。这已经是刘尚第二次说着这句话了,他总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 “试一试吧。”刘尚脑中忽然想到了那个蔡福,这个人,或许还有更多的用处。刘巴的经历,倒是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按照原来的历史,似乎,这个人到现在也应该在荆州了。既然刘表那等君子背后都是如此不堪,自己做得稍微过分一下,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第二三零章 零陵完 回到茅屋,天已经完全黑了。太史慈与魏延静静的立在阴影里,看到刘尚过来,微微的点点头。 太史慈上前了一步,沉声道:“主公,刚才有田庄的管家过来送了些酒食,还有被褥。” 夜并不是很黑,刘尚看向刘巴,笑道:“看来你那个老管家还是挺细心的嘛。正好,山上谈的不尽兴,我当于子初秉烛夜谈。” “敢不从命!”刘巴很客气的回了一礼,又伸手邀请刘尚进去。茅屋只有那么大,可以说它只是个书屋,原本被刘尚抱出去的竹简静静的放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上,就仿佛它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魏延带着人走进,依然是烤的金黄的野兔,还有一坛散发着浓烈的醇香的米酒。茅屋本来就逼仄,有了这些东西,变得更加的逼仄了。 “子初,不如我们同坐一席。”刘尚招呼刘巴坐到他的身边,这样一来,可以节省出不少的空间。 至于魏延与太史慈等人,则只能在外面吃喝了。好在是夏季,外面并不是很冷,反倒是颇为的凉爽。 刘巴静静的看着太史慈与魏延忙进忙出,眼神中有着一抹惊奇之色。赞叹道:“此二人却非凡俗。真乃猛士也。” 他语气诚恳,并没有一丝拍马的味道。事实上,太史慈与魏延都是那种极为高大的壮汉,虽然他们今日没有穿着铠甲,可是那种军旅生涯带出来的杀伐之气却不是几件衣服就能够掩盖。 “此乃我之爱将,太史慈与魏延。”刘尚笑着说道。 刘巴点点头,虽然是半隐居的状态,可是他也听过太史慈的名号,至于魏延,看刘尚把他与太史慈放在一起,恐怕也是难得的猛将。 说起来,刘巴其实对于这些兵家子是很排斥的,因为他的父亲就是死在了黄祖那等武夫手中。可是看到太史慈与魏延二人,刘巴的心中却是有些开心。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虽然刘巴没有听过这句话,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于两个人的好感。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是刘尚的部下。 酒过三旬,刘巴志不在此,下山时刘尚的那句话犹在耳边,他实在忍不住,跪直了身体,朝着刘尚拱手道:“将军,你真的有办法救出家母吗?” 轻轻的放下酒盏,刘尚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迟疑了一下,才摇头道:“其实我没有办法,除非我能够杀到襄阳。倒是有一个人,或许有些办法。” “谁?”刘巴迫不及待的问道,因为太过关心,他前倾的身体忽的一下把面前的大觞的撞到。 酒水流满了桌面,迅猛而又无声,就仿佛他此刻的心情。 “襄阳,蔡家!若是他们肯出手,说不定能够救出老夫人!”不知不觉,刘尚很自然的改过了口吻,人家都说,人总是善变的,不知不觉,刘尚逐渐的,也露出一个上位者本能的态度。 随时随地,安抚拉拢,不知不觉,这些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 刘巴的眼睛微微有些红,但是听到刘尚嘴里的答案,他原本升起的希望又是熄灭了,他摇了摇头,叹气道:“若是蔡家肯出手,却是能够救出我的母亲,只是,他们与刘表的关系最是亲密,他们又如何肯这样做?” 刘尚呵呵一笑,指了指屋顶道:“当今乱世,政出家门,虽然蔡家与刘表关系密切,可是到底他们也是两个姓,这血脉不同,所做的打算自然也会不同,子初可知道,为何我会出现在零陵?” “我也正在奇怪,前些日子我还听说将军攻占了衡阳,断了那黄浩的粮道,为何却又率大军来此?”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刘尚笑了笑,就把自己从攸县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才道:“这也是天意,没想到那蔡家竟然背地里想着倒卖军粮,现在那个蔡福就被我关押在衡阳城中。他的身份,恐怕不会太简单。” 刘巴听完经过,眉头也皱了起来,沉吟了半晌,才道:“如此说来,恐怕这个蔡福的名字未必是真的。光从蔡瑁的反应也可以说明问题。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我在荆州多年,蔡家的人也算是见过不少,可是却对将军口中的那个人毫无印象。也或者是我与他们不熟,将军何不令那黄浩过去看看,他老黄家倒是与蔡家颇有些瓜葛。” “咦,黄家与蔡家还有瓜葛?”刘尚颇有些奇怪,这两个人,一个巍巍高士,一个蝇营狗苟,怎么又扯上了关系。 刘巴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起来也是个笑话,那老黄家本来与蔡家有着一段娃娃亲,这男方,就是那蔡瑁之子,这女方,却是那黄承彦之女,可惜后来蔡家的人嫌弃那黄氏之女太丑,宁肯倒贴钱财退去了这桩婚事,以至后来传遍荆州,那黄公之女也得了一个丑女的称号。两家至此也就生疏了。” “搞了半天,那黄月英的外号是这么来的啊。”刘尚心中暗笑。历史,,果然使个忽悠人的家伙。 “不过,既然我知道子初的事情,就绝不会袖手旁观,你放心,等到攻下桂阳,转回衡阳的时候,一定想办法让那蔡家把老夫人给送回来。” “多谢将军!”刘巴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不过刘尚能够表明这个态度,他的心中还是很感激的。 两个人一直聊到深夜,才困倦的睡去。这二天一大早,刘尚早早的起来,太史慈与魏延已经出去整顿好了人马。 山下的田庄,也早早派人送来早饭。刘尚吃过,就与刘巴作别。刘巴又恢复一副死板的样子,对刘尚不热情,也不冷淡,唯一的变化就是嘴角边微微的笑意, 对着刘巴做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刘尚骑着追风,策马扬鞭,一直往零陵赶去。 城中没什么大事,有着两万大军坐镇,也没有宵小敢于闹事,见到刘尚归来,牛四带着大小将佐齐来拜见。 进入县衙,刘尚问道:“牛四,我昨夜出去,城中可有异动?” 牛四抱拳道:“没有,这些个荆州兵已经被我们杀破了胆子,绝不敢闹事的。倒是出城哨探的孩儿们,发现了一个自称是交州来的使者,说是要见主公。” “交州来的?”众人都是露出了笑容。刘尚心情大好,吩咐道:“速速叫过来,算起来,那临贺的兵马也该动了。” 不过一会,一个探子被带了上来,见到刘尚,急忙递上密信,刘尚展开来看,脸上更是喜悦。这信,果然是交州来的,还是那临贺高翔的人马,本来高翔投降,刘尚就没有剥夺他的兵权,反倒是让他依然保持着半独立的状态,甚至临贺那地方,他还特意的吩咐了程秉,不必去管。 当时不过是为了给人造成一个交州还不太安稳的假象,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倒是一个用来偷袭桂阳的奇兵。 看完书信,刘尚命探子坐下,问道:“那桂阳如今形势如何?高翔的兵马进展如何?交州那边的兵马可曾动了?” 探子急忙答道:“启禀主公,高将军的大军自从得到主公密信,日夜兼程,一连攻下桂阳治下三座县城,只是那赵范手下有两员大将,惯于飞叉杀人,我们有好几位将军都是伤在了他们手下,高将军兵少,不敢攻城,只能屯驻在城外三十里,等待主公援军。” “陈应鲍隆?”这两人刘尚有些映像,零陵城中,还流传着荆南的四个大将,分别是刘度手下的邢道荣,张羡手下的杨龄,最后两个,则是陈应鲍隆了。不过,这荆南的人都喜欢夸大事实,就好比那个邢道荣,武艺虽然不错,可是就是一个粗鲁的汉子,最多就与廖化差不了多少,就敢号称万人敌,不知道那吕布等人得知,会不会笑死。 刘尚也没有往心里去,打发走了探子,又召集众将商议了一番。就任命魏延代为零陵太守,暂时主管这里的一切,牛四为副将,协助守城,刘尚则是带着太史慈的五千定难军以及一万降兵往桂阳杀去、。 走到半路,高翔带着众将出营四十里迎接。快要一年不见,高翔的面容明显有些苍老,看到刘尚他急忙跪下去,有些羞愧道:“主公恕罪,末将无能,没有攻下桂阳。” 刘尚笑了笑,翻身下马,扶起了高翔,“胜败乃兵家常事,这赵范手下也不尽是庸人,元凤何必介怀?” 高翔见刘尚没有怪罪的意思,心中的担心顿时放下了,说起来也惭愧,那高翔手下都是些越族的部兵,野战他们哇哇叫,可是说道攻城,却是有些为难了。 天色还早,刘尚也不想这么早进入军营,就让高翔带着自己,、观看这桂阳周围的形式。 走着走着。桂阳城已经清晰可见。城头上,无数的兵马紧张的戒备着,城墙下,原本修筑的防御工事支离破碎,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 高翔脸色有些红,指着城池道:“主公没来之前,那赵范突袭了刘表军的军营,收拢了不少的降兵,属下一路过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还以为城中的兵马再与荆州兵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于是率兵攻城,哪知道那鲍隆陈应突然从我背后杀出,属下抵挡不住,只能退兵三十里,扎下营寨。” 这可不是什么太过光彩的事情,甚至于严重的,还有可能被杀头。也就是他是作为援军而来,而不是作为攻城的主将,所以才有胆子站在刘尚面前。 刘尚自然知道高翔心中的惶恐,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已经很不错了。若非你拖住了那赵范的兵马,恐怕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攻下零陵。好了,你前去分派一下营地,就不必陪着我了。” 高翔眼眶一红,重重的点点头,投降了这么久,他也知道刘尚的脾气,这是个喜欢做实事的人,与其在这里拍马屁,还不如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看着高翔的背影,刘尚点了点头,虽然这人领军不行,可是治理地方,还是一把好手,以前担心他心怀叵测,现在整个荆南都要到手,倒是可以让这个高翔挪一挪位置了。 就在刘尚绕着桂阳查探的时候,却不知道,那城中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第二三一章 桂阳1 这桂阳的太守赵范,常山真定人,还与赵云是同乡,刘尚当然会有些印象。不过这个印象却不是好印象。 在他看来,献出自己的嫂子来图谋富贵,这是可耻的。可是偏偏这个赵范就是这么做了,如果可能,刘尚会选择杀了此人。 但是,如果能够劝降了赵范,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他已经不是那种因为自己的喜恶就可以随意胡来的人,他所要考虑的更多,就像他能容忍蔡福那等人倚老卖老一般。 现在这桂阳城中,赵范等人就在进行着一番激烈的争论,到底是投降呢,还是不投降呢? 赵范很年轻,长的也很俊俏,只是一双三角眼,注定破坏了他的外貌,这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也是一个手段狠辣的人,试想一想,能够一个人从常山跑过来,在这个豪族林立的荆州站稳了脚跟,所依靠的,绝对不仅仅是运气。 实力,手段,运气,三者缺一不可。赵范也是一直用这三个准则来看人的。强过他的,他就依附,不如他的,他就吞并。 若只是高翔过来,赵范还不觉有什么,吃掉了刘表兵马的他,有着足够的底气和那个姓高的好好周旋。 但是刘尚一来,赵范心中就有些没底了,虽然知道刘尚没有带多少兵马过来,可是他还是心中胆寒。这桂阳,可是靠着交州!今天能来高翔,明天就能再来一个李翔,桂阳的周围,可是没有援军的。 今天,他就是听到刘尚率兵过来,才召集部下商议对策的,不过气氛可不是很好。 鲍隆连续斩杀了高翔三个部将,正是自信心极度膨胀的时候,他扯着嗓门,挥舞着手中的铁叉叫嚣道:“那刘尚小儿来了正好,这荆州可不是豫章那等穷乡僻壤!他要是敢与我一战,我一叉子就结果了他,” 一旁的陈应是鲍隆的好友,两个人可是从小玩到大,从小打到大的交情,感情自然深厚,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刘尚,可是陈应却是典型的帮亲不帮理的家伙,鲍隆一叫嚣,他也跟着吼叫道:“没错,那刘尚兵马不过一万多,探子还说,里面大多都是降兵,我们城中三万兵,怕个什么!” 赵范苦笑了一声,摇头道:“那刘尚虽然兵少,可是却强,却不见那士燮十万大军,不也是烟消云散了吗?” 场面顿时沉默,他们这里可是靠着交州,自然知道那场战事,不过,鲍隆眼睛一转,突然笑道:“不如这样,我们先与那刘尚交交手,看看他的手段如何,若是真个强悍,太守投降,我兄弟决不阻拦,若是他只是徒有虚名,我们就杀他一个落花流水,这一郡之地,也能够保全。太守,你觉得呢?” 赵范心中一动,却是被说中了心事,这天下眼看着就是乱世,能够自立一方,总好过仰人鼻息。他也是个有野心的,觉得鲍隆说的不错,正要点头。 忽然,一个探子飞奔而来,气喘吁吁的道:“主公,城外发现了一拨人马在窥视我们的城墙。看那为首之人,白衣白马,好似那刘尚的模样。” “真的,他们有多少人?” 探子话还没有说完,鲍隆陈应都是惊喜的跳了起来、 “真假不知道,不过只有五十骑!” “是骑兵,这可有点儿不好办。”赵范眉头一皱,那心中刚刚冒出来的惊喜顿时熄灭。如果是步卒,这时候出城说不定还能围住那些人,可是骑兵嘛,两条腿还能跑的过四条腿么? 鲍隆却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不住的撺掇道:大人,机不可失,我们城中也有一百匹战马,虽然良莠不齐,可是用来围住那五十人却是足够。到时候我兄弟二人上前缠住他们,大人在率军掩杀,当能小胜一场。“ 赵范微微一动,看到鲍隆信心满满的样子,微笑道:“既然两位将军出马我也不阻拦,只是千万小心,我随后派兵接应。” 鲍隆陈应大喜,抱了抱拳,急冲冲的冲进军营,寻了那一百匹战马,带着人就往城外冲去。 刘尚与太史慈绕到城北察看。冷不丁看到城门打开,不禁愣了一下。太史慈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挡在刘尚面前,大叫道:“不好,主公快走。” 刘尚哈哈大笑,马槊一横,道:“些许骑兵,我岂能被他们吓住。难得看到兵马出来,我们跟他们玩玩。” 太史慈呵呵一笑,既然刘尚不怕,他也就护卫在刘尚身边。背上的铁胎弓已经拿在了手中。 其余的亲卫看到有太史慈保护主公,心中丝毫没有担心,一个个摩拳擦掌,就像那饿了好几天的凶浪一般。 对面的鲍隆陈应正商量着如何进行包围呢,看到刘尚居然不跑,反而停在了原地,脸更是惊喜,隔着老远就大叫道:“那白马之人休走,可敢与我一战!” 听到叫喊,刘尚苦笑了一声,这个鲍隆还真是有眼色,知道自己是众人中最弱的,可是鲍隆的话一出口,也暴露了他的位置,一边的太史慈正神情严肃的看着敌军寻找着那领军之人,鲍隆的声音一喊出来,这位置可就暴露了出来。 铁胎弓拉了个满月,随着嘎嘣一声脆响,一只狼牙箭瞬间飞射而出。鲍隆听到弓弦响,急忙低下了头,那手中的大叉子却在手中滴溜溜的旋转。 “当!”一阵金铁交击之声,狼牙箭被那大叉嗑飞出去,鲍隆的脸色一红,那手中的大叉子再也握不住,呼的一声飞了出去。 陈应大惊,急忙勒住了战马,有些惊恐的看向太史慈,他这一停,跟随他冲锋的士卒也停了下来,都有些惊恐的看着对面。 鲍隆脸色涨红,忽然有从背后取出了一根大叉子,扭头对陈应道:“那汉子扎手,我们一起上!” 陈应更不答话,只是从身后摸出了一根大叉子,双手舞动起来,朝着太史慈就冲了过去,“桂阳陈应在此,那汉子休走!” “桂阳鲍隆在此,可敢一战!”鲍隆也是哇哇大叫,朝着战马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那战马本来只是普通的驽马,可是鲍隆那一鞭子下去,真个是用尽了全力,一条深深的血影子清晰可见。 战马吃痛,希溜溜一声长嘶,四个蹄子跑的飞快,陈应更简单,用叉子使劲的抽了战马一下,那马儿同样痛呼一声,速度顿时提了起来、 “子义,你上前会会他们。可是别弄死了!”看着两人的举动,刘尚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命令太史慈上前。 “保护好主公!”太史慈收了弓箭,提着点刚枪,胯下黑脂马一声咆哮,闪电般冲了上去。 这马,可是真宗的西凉宝马,就是张绣手中也是只有十匹,刘尚帮助他攻下新野,张绣为了报答,送了刘尚五百匹战马,其中就有五匹这种黑脂马 黑脂马一出场,那嘹亮的嘶鸣就是刘震慑全场。桂阳虽然有些战马可是大多都是别的地方淘汰下来的老马,太史慈骑着战马一出场,许多人眼睛都直了, 鲍隆贪婪的看了一眼太史慈的战马,大声的喝道::“好马,它是我的了!” “那我就要那匹白马!”陈应也跟着大叫,看看太史慈来的快,手中的大叉子舞动,却想要从侧面绕过去。 太史慈何等人,岂会让陈应从他身边突破,点刚强白浪一番,空中只看到一条白色光带,根本就是分不清那枪头在哪里, 碰的一声,两人硬碰硬的对撞了一回合,太史慈纹丝不动,可是陈应却连人带马连续后退了十余步。 后面杀上来的士卒看的呆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轻易的挡住陈将军的攻击。陈应一击就被杀退,脸上挂不住,当即怒吼一声,复又冲了上去。 鲍隆看太史慈厉害,也从一旁冲上去,两个人围住太史慈,三个大叉子,前后左右一顿乱刺,虽然章法有些杂乱,可也是虎虎生风。冲来的的士卒士气大振,纷纷呐喊着冲向了刘尚。 刘尚冷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弩,这种手弩比起军中所用的那种要小巧许多,射程也要短许多,可是威力却是极大,根据刘尚试验所得,这种手弩,能够在二十步内射穿士卒身上的皮甲, 这种东西,乃是鸿都门学的一个老工匠鼓捣出来的,现在只装备了刘尚的亲卫之中,正好用他们来试试威力 “众人听令,放…” “噗噗噗….”一片寒光尖啸着射出,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敌军惨叫了一声,扑通一声跌跌落马下,其余没死的人胆战心惊,可是他们也是精锐,知道这弩箭虽然威力大,可是发射却是很慢, 一群人非但没有被吓跑,反而冲击的更加的凶猛。刘尚叹了口气,也不用赶着来送死啊! “众人听令,放….” 这一次,嘎嘣嘎嘣的机括声再次响起,刘尚的怀里可不是只有一只手弩,就是因为这手弩小巧,他亲卫每人都是带着两个。 这一次,又是数十个人被射下了马去。冲向刘尚的人马,已经不足三十人! “杀!”刘尚马槊一指,追风昂然长嘶,迅猛的冲了出去。 第二三二章 桂阳2 追风仰天咆哮,四个蹄子仿佛灯盏一般上下翻飞,第一个冲到了敌军面前。那敌军是一个都伯,看到刘尚冲过来,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的之色 如果杀了此人,权力地位唾手可得! “啊…”那都伯脸色狰狞,身上涌现出一种惨烈的有去无回的气势,这是一个老兵,真正的百战老兵,杀戮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长刀忽的一声,快若闪电般砍向刘尚的脖子。 这一刀,平实无奇,可又是无可匹敌,有时候,最普通的招式也是也最神奇的招式,这一刀,乃是他的巅峰。 “死吧!” 长刀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刘尚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劲风。 可是他并不害怕,一个小兵而已,若是连他都对付不了,这一年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马槊抖动, 槊尖嗡嗡的颤动,那白森森的利刃当的一声与劈面而来的长刀撞击在了一起。追风这时候也突然抬头,张口就咬向敌人的手臂。 那都伯明显没有料到这种变化,可是他的眼神中却又一种惨烈的阴森的气息。他没有回档,那刀与槊经历过剧烈的撞击,又高高的弹起,半空中一个漂亮的刀花,随之,他的手臂也是抬高。恰好躲过了追风的撕咬。 看到敌人露出这手,刘尚也很意外。但是这人把刀抬高,也就相对的空门大露、刘尚冷笑一声,手臂突然发力,马槊脱手而出,瞬间就穿透了那都伯的胸膛。 随即更不停留,右手飞快的拔出佩刀,从那都伯身边呼啸而过。那死去的都伯又冲了一段时间,才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地上。 刘尚背后,护卫的亲卫已经重新装好了手弩,嘎嘣嘎嘣的声响再次出现,本就不多的敌军又被射死了十几个。 剩下的几个骑兵再不敢恋战,拨马往后面就退。只是他们的老马如何能够比的上追风的速度,刘尚拍了拍追风的马头, 追风速度更快,瞬间追上了一个落单的敌军,刘尚长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卡擦一声,把那敌军斩落马下。 其余的敌兵,也被骑着西凉战马的亲卫追上,几个照面,眼看着场中的敌军已经一个不剩, 正与太史慈缠斗的鲍隆陈应大惊,这才多少时间,自己的部下就全部死光了。再看城中,赵范的兵马还来不及出现。 “快走!”陈应胆战心惊,他可不想被围攻而死,第一个拨转马头,往后面就逃。鲍隆反应慢了一拍,被太史慈缠住,却是脱身不得。心中不由发急。 掌中大铁叉又是一个回旋,忽然脱手而出,夹着劲风打向太史慈的面门,再看鲍隆,已经抱着马脖子,往城门跑去。 看到飞叉射来,太史慈昂然一笑,左手轻易的接住了飞来的铁叉,那叉子在他的手中一个旋转,又呼啸着倒射而回。黑脂马一声咆哮,紧紧的追了上去。 鲍隆大惊,急忙呼唤同伴:“陈应,救我!” 陈应正在逃命,看到鲍隆无法摆脱太史慈的追击,不由的一咬牙、拨转马头,手中两只飞叉子全部射出。一个攻向太史慈,一个攻向那射向鲍隆的飞叉。 太史慈大怒,一枪连续挑出,打落了过来的飞叉,左手飞快的从背后取下一只短戟,用力朝着鲍隆丢去。 这一戟,那速度端的是快到了极点,鲍隆只听到脑后一声爆响,突然感觉脑袋一痛,那头盔上竟然有一股巨力涌来,啊的一声,就栽落马下。 陈应一看鲍隆落马,眼睛顿时就红了,他飞叉已经没了,却是不敢再战,只能拨马逃回城中。 刘尚也不追赶,命人捉住鲍隆,回到军营。 高翔接着,带着大小十余员将佐一起过来请罪,刘尚一一安抚,又对亲卫道:“给那鲍隆包扎一下伤口,再带他来见我。” 其实鲍隆也没有受到什么伤,有了刘尚的吩咐,太史慈下手也留了些情面,很快的,两个亲卫把五花大绑的鲍隆押了上来。 刘尚冷着脸坐在上首,看了看鲍隆,典型的一个大胖子,也就是他运气好,肉厚耐打,虽然是鼻青脸肿,却都是皮外伤。 鲍隆也老实,看到刘尚,直接跪下去,道:“将军饶命,鲍隆愿降。” “既然愿降。来人,给他松绑!”刘尚一声吩咐,亲卫把鲍隆身上的绳子解开,刘尚又命人端来酒水,给鲍隆压惊。 方才问道:“如今城中兵马如何?那赵范又是个什么心思?” 鲍隆喝了点酒,身上的疼痛舒缓了许多,听到刘尚发问,急忙拱手回道:“我桂阳共有兵马三万,赵太守闻听将军到来十分不安,只是拿不定主意是否投降,若是将军愿意,我愿意进城劝说太守归降将军。” “哦?你怎么劝说赵范归降?”刘尚看着鲍隆,眼神中有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鲍隆赔着笑,“将军陈应,乃是我的同伴,这桂阳的兵马,大半都是掌握在我兄弟手中,只要我与陈应同心,赵太守如何不降?” “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次!”刘尚点点头,又命人归还鲍隆的战马兵刃,道:“现在你就可去劝说那赵范,若能成功,我记你首功!” 鲍隆愣了一下,没想到刘尚如此干脆,心中却是大喜,深怕刘尚反悔了,急忙道:“将军放心,我此刻去,定能成功!” 说着,又朝众人拱手,方才上马提叉,往桂阳而去。 太史慈冷着眼,看鲍隆出了军营,才有些疑惑的道:“此人性子狡诈,此一去,恐怕不会回来。” 刘尚笑道:“我猜也是如此。” 太史慈更是不解,“主公明知道他是假降,为什么还要放了他呢?” 刘尚微眯着眼睛,“我杀鲍隆,如杀一狗,这次放他回去,不过是给那赵范一个机会,若是他投降,还能保住富贵,若是不投降,只好让他与那刘度父子作伴!” 太史慈想了一下,觉得也是如此。这桂阳周边可以说都是落入他们手中,赵范再能耐,困守孤城又能支撑多久? 正说着话,一个小卒跑了过来,跪下禀告道:“主公,衡阳急报!” 衡阳城头,纪灵手起刀落,把最后一个攻上城头的敌军砍翻在地。城外,潮水一般的刘表大军缓缓的退了下去。 蔡瑁脸沉似水,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再想着什么。只有蔡和知道,蔡瑁的心中是如何的焦急,这座衡阳,可是他们的一个噩梦。那里面,还关押着他蔡家的一个长辈。 “这个该死的纪灵!”蔡瑁心中狠狠的痛骂了一番。五天的约定一结束,蔡瑁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那事关他蔡家安危的账簿,也没有得到他那二叔公的消息,心中的暴怒可想而知。 当即就带着大军杀了过来,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镇守这里的竟然是纪灵,那个袁术手中的大将。对于纪灵,蔡瑁还是有所了解的,甚至一度两人还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手。只是这个人不是对袁术死忠吗,怎么又投降了刘尚。 不过纪灵投靠了谁,蔡瑁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现在只想快点攻下衡阳,可是望着衡阳那高高的阿城楼,他只能苦涩一笑。 五天啊,整整的耽误了五天。若是早知道这占领衡阳的是刘尚的人马,他说什么也不可能答应的,五天的时间很短,也很长,长到足以从攸县抽调了一批精锐过来增强这里的守备。 “那刘尚如今打到了哪里?”撤兵回营,蔡瑁高坐在帅案上,看向了蔡和。 蔡和是负责收集情报的,听到蔡瑁发问,急忙起身道:“回大都督,刘尚一日前离开零陵,前往了桂阳。恐怕要不了多久,这桂阳也要落入他的手中。” 蔡瑁脸色更是难看,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这么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不能在十日之内攻下衡阳,恐怕我们只能退兵!” “蔡将军,我到有个主意,这刘尚大军在外,零陵必然空虚,不如我们分兵零陵,只要攻下了零陵,那刘尚就是夺取了桂阳,也不敢轻举妄动。随后,我们在命令武陵的过来增援,这衡阳孤城一座,早晚必破!” 说话的是一个华服的公子,脸色略微有些白,双眼浮肿,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样子,只是他还很年轻,身上透出一股蓬勃的朝气。 这个人,就是刘表的长子刘琦。只是,这个刘琦不是不招刘表待见吗?怎么又跑到了这里,貌似还开始接触军务了 这话说起来可有点长,还要从刘尚奇袭攸县,俘虏了刘磐开始。 当时刘尚把刘磐俘虏后,就命扮作刘磐的部下前往长沙骗取文聘的援军,刘磐再怎么说那也是刘表的侄儿,文聘自然不敢把这样的事情隐瞒下去,只能命人快马赶往襄阳给刘表送信。 刘表听到侄儿战死,当场就晕了过去。这刘琦自幼就同刘磐交好,听到表兄战死,神情也是郁郁,当场跑到刘表府邸大哭了一场,说要请兵为刘表报仇。 本来刘表是不同意的,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刘琦花天酒地是一把好手,可是说道行军大仗,说不定还不如刚刚十岁的小儿子。刚刚失去了刘磐,总不能再失去刘琦吧 只是这父子的谈话却是被蔡夫人给听见了,她马上从内室走出来,狠狠的夸奖了一番刘琦,又劝刘表道:“虎父无犬子,琦儿迟早是要支撑这个家的,雏鸟总要经历磨难才能成长了天空的雄鹰,既然琦儿愿意,夫君何不答应,再说,我兄长就在长沙,有他看顾,还怕琦儿会出什么乱子吗?” 刘表耳根子软,一听蔡夫人如此说,也就勉强答应下来,令刘琦来蔡瑁军中效力。这一次攻下衡阳,蔡瑁也把刘琦带了过来。 听完刘琦的建议,大帐之中的人都是静默了一下,许多人不由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刘琦,这个大公子,今天有些不简单啊! 第俄二三三章 桂阳3 听完刘琦的话,蔡瑁面无表情,只是心中却是冷笑,这计策好是好,可是也要看看针对的是什么人,再说,哪怕这计策真的可能,可是我岂能让你如愿了! 姐姐让我照顾你,我总不能马虎了! 蔡瑁温和的笑了笑,给蔡和使了一个眼色,“把零陵的详细情报,给大公子说说。” 嘿嘿一笑,蔡和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心中却是有了计较,大声的道:“探子来报,这刘尚虽然离开了零陵,却是留下大将魏延镇守零陵,一共一万人,再加上原本零陵的降兵,现在零陵最少有兵马五万!” “五万!”所有人听说,瞳孔都是不自觉的缩了缩。更有许多人暗暗的摇头,这个大公子,还是原来的那样不着调,却是他们刚才错看了。 “不可能!”刘琦涨红了脸,尤其是看到周围部将略微带着嘲讽的眼神,他的心顿时慌乱起来, 蔡和板着脸,冷然道:“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这些都是探子哨探来的,为此,我们还损失了近百人。既然公子怀疑,何不自己派人过去查探。”; 刘琦脖子一梗,还想再争,蔡瑁却不给他机会了,大手一挥,沉声道:“众将听令,各自统带部曲,我们接着攻城!” 衡阳城中,纪灵的神情有些凝重虽然这些荆州兵战斗力不强,可是这人数摆在那里,衡阳城中真正能够用来作战的部队也就是刘尚留给他的五千定难军,其余的降兵,打打顺风仗还行,可是这种惨烈的攻城战,却是有些勉强了 更何况,城中的这些人还都是荆州的降兵,纪灵就是再大胆,也不敢用他们来守城。这也就意味着,他还要分出一部分兵马作为预备队,用来防止城中可能发生的兵变。 “若是我,干脆就把这些人坑杀了了事!” 老实说,纪灵的心中难免有些不满。刘尚留着这些人虽然可以用来当作屯田兵,可是这隐患也是不小,就在蔡瑁来的时候,这城中可就是发成过一次骚动了! “你,趁着夜色赶去桂阳,告诉主公,这衡阳城小,恐怕我挡不住多久,最多二十日,若是主公还不能攻陷桂阳,恐怕我只能烧毁城中兵粮,带着兵马突围了!” 刘尚面前的小卒,就是纪灵身边的亲卫,乃是跟着纪灵十几年的老兵,纪灵投降,多有以前的老部下渡江过来投奔。刘尚也认得此人。 太史慈听完,嘴角却是微微的上翘,道:“恐怕纪将军那边的压力有些大,不然,他是不会过来向主公求援的。” 刘尚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恐怕不是压力大那么简单,纪灵乃是大将之才,城中兵粮也多,不可能这么快就向我求援,我看,关键还是那些降兵身上!” 这也是他疏忽了,或者说,他刻意的回避了,这些个降兵,恐怕才是纪灵忧虑的主要原因。看了看面前的小卒,刘尚心中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犹豫,最终还是狠下了心肠,吩咐道:“你即刻回衡阳,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太史慈脸色一变,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刘尚深吸了一口气,冷然道:“事不宜迟,这桂阳却是不能拖了,当速战速决!顺便再通知魏延,那些个降兵,也要看紧了!” 太史慈没说话,只是抱了抱拳,风风火火的走出了军营。很快,军营内一片人喊马嘶,定难军的士卒高声的吼叫着,朝着营外走去。 “主公,大军已经准备妥当!”高翔跑了进来,跪下禀告道。 “传令,全军出发!” 刘尚带着亲卫,火速走出营帐,追风听到动静,已经快速的跑了过来,用马头轻轻的往他的怀里凑。 梳理了一番追风光洁的鬃毛,刘尚翻身上马,追风欢叫了一声,飞快的奔驰起来。营门外,一万定难军的士卒沉默的站立在烈日之下,长长的矛尖,在烈日下反射出一片寒芒。、 “随我来!” 刘尚没有多话,提着马槊,从军阵的缝隙间穿过。定难军动了,他们扛着长矛,穿着两层的重铠甲,一跑起来,整个地面都是轰隆隆的震颤。 桂阳城头,赵范眼神惊恐,那远处的灰尘之中,一片刺眼的光芒晃的他的眼睛有些眩晕,竟然重甲步兵,这需要多少钱啊! 这一刻,豫章是穷乡僻壤的观念瞬间就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光是这些铠甲,。就是把桂阳所有的钱粮集中到一起,恐怕也是供应不上。 鲍隆站在赵范的身边,脸色也有些阴沉,狠狠的道:“如此锐士,却为那刘尚小儿卖命,实在可惜!“ 赵范却是摇头,他是个现实的人,“鲍将军,看来这次我们真要投降了,如此锐士,不是小小的桂阳能够抵抗的。” 鲍隆怪眼一翻,大大的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怪响,他笑了,笑的有些阴森,“太守真要投降?” “抵抗不住,不降又是如何?”, “城中还有精兵三万,若是现在投降,我实在不甘心!”鲍隆上前了一步,道:“那刘尚军中,也多有降兵俘虏,末将不才,愿意再出城与那刘尚决战。” 赵范有些为难,道:“我们刚刚折损了许多人马,就是将军也被刘尚捉去过,我们如何打得过他?” 鲍隆脸色一怒,道:“我承认自己武艺是不如那太史慈,可是我们兵马三万,难道还打不过他们五千人吗,若是这次不胜,太守再投降不迟!” 深深的看了一眼鲍隆,赵范点点头,道:“鲍将军要去,我也不拦住,只是,你要多少人马?” “一万五千人!”鲍隆想了想,这刘尚杀过来的兵力不过五千,就是再能打,可是自己却是三倍兵力,这局面当是稳赢! 赵范脸色一变,鲍隆所说的一万五千人,可是他桂阳所有的兵马了,或者说,乃是鲍隆手下的所有人马,其余的五千人,则是他赵范的嫡系,还有那收降的一万名荆州兵,深深的看了一眼鲍隆,赵范点了点头。 鲍隆大喜,急冲冲的下去点齐兵马,带着大军就冲了出去。 刘尚正带着定难军往桂阳赶来,听到城中鲍隆带兵出战,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果然,这人还是反水了。 不过,他本来就不认为凭借自己这点兵力就一定能够让赵范投降,所以对于鲍隆的饭谁也没什么感觉。之所以释放鲍隆,也不过是向那赵范表达一个善意而已,只是,这个赵范好像不领情啊。 既然不投降,我就打的你投降! 定难军继续前进,看看已经可以看到城外鲍隆的人马,黑压压一片,拥挤在一起。看模样,也有个上万人的规模。 鲍隆意气风发的策马在阵前,说中提着他的飞叉,陈应陪在一旁,正与鲍隆说话。 “那刘尚军卒骁勇,又有太史慈在一侧,若是他要斗将,我们谁能胜得过?倒不如仗着我们人多,大军一拥而上,只要我们能够缠住这些人,城上赵太守看见,肯定也会派兵出来相助。:” 鲍隆冷笑一声,恨声道:“别管那赵范了,此人胆小怕事,也不想想,若非我兄弟二人帮他,这桂阳能够安稳?他倒好,口口声声想着投降,他投降了倒好,可以保德富贵,我兄弟二人,却难免沦为他人仆役。” 陈应眼神微眯,狞笑道:“大哥的意思我懂了,那赵范虽然对我们有些许恩惠,可是我们为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这情谊却是早已经还尽了!小弟以为,这桂阳,非得有大哥这样的坐镇不可。” 鲍隆满意的点点头,重重的拍了拍陈应的肩膀,大笑道:“兄弟放心,若是大事能成,、我与你共富贵,只是现在,我们要先打败刘尚小儿!” 看看定难军已经上来,鲍隆令旗一指,大叫道:“众人随我杀,杀一人,赏千钱!谁杀的他们,他们身上的盔甲就是谁的!” 桂阳守军一听,那眼睛瞬间就红了,定难军那一身铠甲,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双羡慕的眼睛,现在杀一人更有千钱,实在是太划算了! 不消鲍隆多说,那些自恃武勇的士卒已经嚎叫着冲了上去。从刘尚这边看去,那桂阳的兵马仿佛无穷无尽。 鲍隆陈应则是各领一军,从左右翼发起了冲锋。他们也是有眼色的人,太史慈的大旗就在中间,他们自然不敢从正面冲击。 “子义,看来他们要包围我们啊!” 刘尚骑着追风,看着那成半圆形的波涛朝着自己汹涌而来,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冷芒。“不过他们要包围,就让他们包围吧!我倒要看看,这群乌合之众想要做什么!” 说着,刘尚对着太史慈低声说了几句,太史慈点头,令旗一指,五千定难军的士卒突然停止前进,随即,由方阵变成圆阵,所有的长矛手组成一个大圆圈,就仿佛一只发怒的刺猬一般。圆阵中心,刘尚的数百亲卫拿出弓箭,大片的箭雨成扇形分布,冲的快的一群敌军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大家不要怕,加紧冲,他们的弓箭不多!只要包围他们,我们就赢了!”鲍隆陈应大声的激励着士气。随着冲过来的敌军越来越多,弓箭的威慑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当然,也是他们的人数太少的关系。 刘尚微微一笑,扭头朝太史慈看去,笑道:“子义,看你的了!” 太史慈冷漠的点点头,心神,已经沉浸在了手中的铁胎弓之上,随着一阵急促的弓弦震动,一支支狼牙箭划着各种轨迹,落在了敌军之中。 陈应正在催促大军进攻,突然眼前一花,看到一个黑影朝着自己射来,他本能的想用手去遮挡。 “小心!”鲍隆领教过太史慈的弓箭,时刻都在提防着,看到陈应用手去挡,不由惊呼了一声。 两人多年的默契在此时救了他一命,就在鲍隆话出口的一瞬间,陈应迅速反应过来,身体急速后仰,就在马上使了个铁板桥。那箭,几乎是在擦着他鼻尖呼啸而过。空气的震荡令的他的脸颊生疼生疼。 “好快的箭!”陈应亡魂大冒,突然觉得此地不是很安全。他拨转马头,就要往后面退去。 可是源源不断的士卒疯狂的冲上去,人挤着人,都想第一个杀死面前的敌人,陈应就是想要转身,都是困难。 看见陈应躲过了自己的致命一箭,太史慈略微有些失望,索性提着点刚枪,冲到了最前面。 这时,敌军已经冲到了面前,眼看着就要短兵相接。可是,本来气势汹汹的他们,却是突然停下了脚步,拼命的想要后退。只是上万的冲锋,后面的人可不会管你前面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管蒙头往前冲,哪里容得他们停下脚步。 最前面的一排人身不由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汹涌的人群推着撞上了定难军的长矛阵。 噗噗噗.,… 长矛阵不断的重复着单调的刺杀动作,凡是冲上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被捅死在其中。圆阵之外,一片死尸。 鲍隆有些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这样的阵势,他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说穿了,他就是一个猎户,没有读过什么兵书,以前的交战,也一般都是大家一拥而上,哪里遇到过定难军这种刺猬阵。、 陈应脑子有些灵活,看到进攻受阻,急忙大声叫道:“快用弓箭,用弓箭!”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众人,一群弓箭手跑上来,朝着定难军一顿乱射。其余的敌军又开始嚎叫着冲锋,只等弓箭打乱了这个刺猬阵,大家好冲过去抢过铠甲。 定难军冷漠的看着这一幕,弓箭射来,甚至没有一个人有躲闪的动作,他们只是略微的低下头,手中的长矛依然不停的做着刺杀的动作。 叮叮叮…一连串好听的声音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十分的刺耳,无数的弓箭在定难军士卒的铠甲上重重的弹起,随后又无力的落了下! “杀!”陈应一出声,再度暴露了他的位置,这一次,太史慈可不会让他跑了,黑脂马一声长嘶,闪电般的冲入敌军之中,点刚强翻腾,朝着陈应就杀了过去。、 刘尚一看太史慈动了,急忙下令大军冲锋,定难军的士卒早就憋不住;命令一下,一个个嚎叫着发起了冲锋,仗着身上铠甲雄厚,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杀去。 陈应可不愿意跟太史慈交手,看他杀过来,拨转马头,往后就走。太史慈紧追不舍,他的马快,看看已经追到陈应身后。 陈应大惊,不得已,只能反身丢出一把飞叉。太史慈大笑,一把抄过那飞叉,朝着陈应就丢了过去。 噗的一声,那飞叉正中陈应的后背。陈应啊的一声,从马上摔了下去、。太史慈赶上,点刚枪往下一戳,结果了陈应性命。 鲍隆看同伴身死,早就吓破了胆子,引兵就往城中退去。却不想城墙之上,赵范把那战况看到是一清二楚。见到鲍隆兵败,秘密在城墙上埋伏了数千弓箭手,鲍隆刚到城下,成城上一阵锣响,随后乱箭齐发,鲍隆当场身死。 第二三四章 桂阳4 鲍隆就这么死了,被赵太守杀死 城外的桂阳军懵了。他们尴尬的站在城门之外,不知道自己是该前进还是该后退。前面,是面色不善的赵太守。后面,又是凶神恶煞的定难军! “跟赵范拼了,为鲍将军报仇!” 暂短的混乱,城外的桂阳军中传来几声悲怆的叫喊,数十个鲍隆的亲卫开始向着城门冲去。 “射死他们!”赵范脸色冷漠,“你们不自量力,不要命,我赵范可是还有大把的年华没有度过!” 城中又是一蓬箭雨,数十名冲锋的亲卫惨叫着倒在了吊桥边上。 刘尚漠然的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现在的赵范,算不算临阵倒戈?或者说,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清理门户。 “鲍隆已死,我已经决意投降辅国将军,你们速速放下兵器。” 城中,竖起了降旗。 城外的桂阳兵一阵骚动,他们看了看最前面仿佛刺猬一般死不瞑目的鲍隆,又看了看身后静默不动的定难军士卒。许多人迟疑了一番,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为之卖命的人已经死了,他们再抵抗,又有什么意义? “大军上前,收拢降卒!传我令,让高翔把兵营移到城外!” 刘尚笑了,能够不攻城,那当然是最好的。 城中静默了一会,一拨人从中步行而出,赵范身穿单衣,手捧着印信,大步朝着刘尚走来。一直走到刘尚身前十余步的地方,他才跪了下去。 “下官赵范,愿意献城归降!” “呵呵,赵太守客气了,快快请起!” 刘尚翻身下马,大笑着就要迎上去。这时候,一只手却是拉住了刘尚的袖口,太史慈摇了摇头。 “主公,小心此人使诈!” 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赵范周围,却是还跪着十余个孔武有力之人。 “子义随我左右!” 说罢,刘尚快步上前,亲手把赵范扶起来。笑道:“久闻太守之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你放心,虽然你降我,这桂阳太守,依然是你的。” 赵范一听,眼睛闪过一抹喜色,拱手退在一旁,“多谢将军宽宏大量!我也早有投效之心,只是受制于那鲍隆,不敢轻易表态。” 轻飘飘一句话,那罪过全部都是归到了死人身上。 刘尚笑了笑,不管这赵范是不是说得真心话,可是他投降,总是一件好事,只要不让这人掌兵,倒也不怕他翻出什么风浪! 当天下午,刘尚就把大军移动到了城外屯驻。又令高翔带着人把降卒收拢。鲍隆陈应虽然死了,可是好歹也是留了名号之人,刘尚也命人收敛了二人的尸体,自己更是亲自过去拜祭。 一个很平常的举动,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表示自己对于死者的尊重。可是落在桂阳军的眼中,却是让他们长出了一口,这忐忑的心也慢慢的安静下来。 刘尚一直没有进城,除了派出一队兵马象征性的驻扎在了城中。这一点,却令的赵范心中疑惑,搞不明白刘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那辅国将军还在疑我?整整一天,赵范都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兵马已经全部交出去了,还有什么值得怀疑呢? 却不知,刘尚就是用诈坑了一把刘磐,自然也怕赵范使出同样的手段,怎么可能会现在进城。 他现在正沉着脸,观看那荆南各地的战报。 就在刘尚攻打桂阳的时候,那衡阳城中,战事越发的惨烈了。 黄忠发现攸县被刘尚占据,火速退兵,把消息送到了文聘军中,文聘吓了一跳,一面寻了蔡瑁商议军情,一面就把这件事快马送到襄阳。 根据襄阳的探子回报,刘表大发雷霆,当天夜里那州牧府中人来人往,不久之后,襄阳的兵马就开始了紧急调动。 大将李严,从襄阳发兵一万,连同武陵的青壮降兵一共三万人,、兵出武陵,攻打衡阳。大将文聘,调集所有精兵,对长沙展开了不分昼夜的强攻,张羡被流矢所中,已经病倒在床上,估计现在也只剩下一口气。 水军大都督蔡瑁,也奉命起兵,封锁了整个湘江,阻止衡阳可能的援军。顺带的,也协助李严攻打衡阳。。。。 看完战报,刘尚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攻下两郡,看似他实力大涨,可是,压力也更加的大了啊。 算一算现在在荆南的双方的兵力,刘尚的心中顿时有些沉重。文聘,李严,蔡瑁,可以说,刘表的手中所有能够打仗的将领全部都来了荆南,就是不知道那个黄忠,这一次会不会展露出头角,被那刘表看重。 不过刘尚想了一想,刘表也不是傻子,他以前看不起武人,那是因为荆州相对的平静,根本用不着他大肆的发展军力,可是现在嘛,有了自己这个小蝴蝶,那可就难说了, 正在想着,大帐的帘子被人掀开了,太史慈脸色古怪的走了进来。 “主公,那赵范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刘尚揉了揉脑袋,那刘表的事情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现在哪里有心情关心赵范的要做什么, 太史慈插手站着,语气有些怪异,“那赵范拜托我请主公今夜去他家做客。为此,他还送了我一箱子金叶子。主公,你说这还不奇怪吗?” “去他家做客?” 刘尚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个赵范该不会...随即,他又是苦笑,这个赵范,攀龙附凤的心思也未免太急切了一些。 “派个人,告诉他,我没空,若是他有那份闲心,还不如好好的关心一下民间疾苦!” 太史慈点点头,却是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语气柔和的道:“主公可是在担心那衡阳的事情。” 刘尚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坐席,示意太史慈坐过来。 “是啊,当初本来想进攻长沙,消灭文聘那些荆州的精锐,没想到阴差阳错,却是打下了衡阳,刚刚子扬送了消息过来,那张羡在长沙被流矢射中,估计离死不远了。他这一死,长沙必定不保,若是我们不能占领长沙,这零陵桂阳两郡,也将会得而复失!” 太史慈悚然一惊,眼睛突然露出一抹疑虑,“这个张羡身边重重亲卫,怎么会被流矢所伤?此事恐怕有些蹊跷。” 刘尚笑了笑,“不管如何蹊跷,可是张羡中箭,那是肯定的。事不宜迟,张羡一死,长沙肯定不保,长沙一失,这荆南就是那刘表囊中之物!我已经令那高翔打起我的旗号前往衡阳,子义也下去准备一番,我们返回零陵。” 太史慈一楞,“我们都走了,这里岂不是只剩下那赵范,其人新降,居心难测。我们一走,这人可能会反。” 刘尚呵呵一笑,道:“他要反就反吧,只要衡阳还在我们手中,我翻手就可让他覆灭!再说,若是没了长沙,这桂阳零陵二地也难以保全。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不如这样,你先过去与那赵范说一声,就说我们要明日要动身了,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太史慈会意,朝着刘尚行礼告退。自有人跑进城中给赵范送信。 赵家府邸,赵范正在烦躁的走来走去,这礼物已经送出去了,、也不知道辅国将军会不会过来, 就在此时,一个亲随奔了进来,跪下道:“大人,那太史慈将军差人把那礼物退了回来!还说,只要太守真心为民,就是一个好官。对了,小的过去的时候看到那些军卒正在收拾行礼,说是明日大军就要启程。” “辅国将军要走?”赵范吃了一惊。 “是的,小人听说,他们是要返回零陵,”亲随急忙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回零陵,恐怕这只是个幌子吧! 好歹他也是一方的太守,那衡阳的事情如何不知道,这辅国将军如此着急,难道说,赵范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双手背在身后,也不理睬那亲随,慢慢的踱步走回了客厅。 第二日一早,城外的大营中传出一连窜的号角声,无数的军卒拔营起寨,高翔过来与刘尚见礼,方才带着众多的兵马朝着衡阳而去。 刘尚望了望桂阳的城头,天色尚早。 “子义,你说这赵范会如何反应?” 太史慈摇了摇头,叹道:“我也搞不清楚,只是早上的时候探子来报,那赵范把自己的家兵都召集了起来!” “哦”刘尚心中一沉,这个赵范,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还没有走,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造反了吗? 不可能啊,这个时候他最好的办法应该是韬光养晦,就是要造反,也要等自己大军离开之后啊,他可不相信,能够单枪匹马做到太守之位的人如此不智! “主公!那桂阳太守带着数百家兵前来求见!”一个亲卫跑了过来,语气凝重的说道。 刘尚吃了一惊,问道:“可带着兵刃?” “人人带着兵刃。只是都还规矩,只有那赵范进入了营中。” 刘尚有些糊涂,搞不明白这个赵范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既然赵范一个人进来,想必没有歹意。 带着亲卫,刘尚往营门走出,此时赵范正等在那里,看到刘尚,急忙跑过来施礼道:“下官赵范拜见主公!听闻主公要带兵回零陵,下官不才,手中也有数百锐士,希望能够助主公一臂之力!;” 第二三五章 桂阳5 衡阳城外,大军云集,蔡瑁目光阴鸷的盯着那城楼上破烂的纪字大旗,心中充满了无奈。 “这个纪灵,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勇猛了,以前在袁术的手下却是没有发现!” 刘琦若有所思的看着城头上那道雄壮的身影,心中好不酸楚,他也是公子,父亲更是荆州牧,为什么就没有人如此猛士前来相投呢? 城头上,纪灵似乎若有所觉,一刀砍翻攻上城头的敌将,突然举起了长刀,仰天发出了一声长啸! 声音清凉,高亢,震天的战鼓声,掩盖不住它的风采。这一声长啸,带着淡淡的忧愁,更多的,却是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是的,就是痛快! 纪灵从来没有感觉到,打仗竟然是这么的痛快!敌人上来,一刀砍下去就是,比起他在袁术部下那种一溃千里来,这样的日子岂不快哉! 轰轰轰….. 数千个定难军的士卒一起锤击胸甲,,应和着纪灵的长啸,不知道是哪个,突然用极为沙哑的嗓子唱起了苍凉的战歌, “好男儿,当征战,斩将刈旗,马革裹尸还…. 真汉子,自雄烈,两军对阵,闲来枕尸眠….“ 这首不知道是谁谱写的定难军的战歌,城头的将士耳熟能详,有人起头,所有人同时高歌,任由锤击胸甲的左手发红发痛! 城外,刘琦脸色抽搐,有些惊恐的望向了城头,“这些人,真的不怕死吗?” “他们怕死,可是更怕失去了荣誉!”罕见的,蔡瑁的脸色露出了一种肃然之色,虽然他们是敌人,可是,却是值得敬重的敌人! “敌军士气很高,蔡将军,你看是不是暂时收兵,等他们这股气卸了再说。”刘琦脸色很凝重。相比起定难军那惊天的杀气,,攻城的这些军卒,那就是一群绵羊。 蔡瑁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己方那低迷的士气,终于还是点头,命人传达了撤退的信号。敌人士气如虹,就是他再不知道兵法,也知道要避开锋芒。 “他们退了!”城头上,纪灵的亲卫惊喜的叫了一声。 纪灵却是有些麻木了,粗声道:“退了就退了,传令下去,严加戒备,还有那些降兵,都给我赶回营中去!” “将军,你说主公真的会来救我们吗?”一个亲卫仗着跟随纪灵多年,低低的问道! “啪!”纪灵重重的甩了那亲卫一个耳光,眼睛瞪的溜圆:“说的什么混账话!亏你跟我多年,岂不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亲卫捂住脸,默然的退了下去。 纪灵气了好一会,随即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守城十日,不但是他面临这巨大的压力,就是他的部下,这心中又何尝没有疑惑。 “主公啊,若是你再不来,我只能烧了那粮草,带兵突围了!”纪灵苦笑着摇头,一屁股坐在城墙上,背靠着城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笔直的城垛下,一群群定难军的士卒抱着兵器,或者沉沉睡去,或者静静的望着天空,等待城外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十余个降卒胆战心惊的走在那满是血浆的城墙上,吃力的抬着一具具尸体,或者丢下城去,或者抬回城中。 零陵城中,刘尚脸色凝重,静静的听着山越营的探子打探到的衡阳的情报。、 突然,他抬手打断了那滔滔不绝的探子,沉声问道:“那李严的兵马还有几天能够到达衡阳?” 探子顿了一下,手指头飞快的扳动,方才道:“李严的兵马虽然是荆州的强兵,可是他毕竟带着抓来的壮丁。 “几天!”刘尚不耐烦的摆手。 “四日!”探子急忙答道。 “四日啊!”刘尚挥手让探子退出去,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只有四日,若是他从零陵进兵,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两日吧,那么说来,若是他想要个个击破,恐怕需要马不停蹄,一到衡阳就要与那蔡瑁大战,而且还必须是一战定胜负!这个难度,恐怕有些大! “咚咚咚….” 一连窜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魏延太史慈牛四等将穿着沉重的铠甲,小跑着来到刘尚的房间。 魏延狼眼中杀气腾腾,一只脚才跨进门槛,那大嗓门已经吼叫道:“主公,山越营所有将士已经整装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太史慈微微的朝着刘尚拱手,沉声道:“定难军所有将士,听候主公差遣!” 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刘尚示意众人落座。 魏延自感与刘尚的关系更近了一些,一坐下又是抱拳道:“主公可是再为那衡阳的战事担心?” 刘尚点点头,脸上颇有些急躁之色,“刚刚探子来报,那李严带着大批攻城器械已经出了武陵,距离衡阳不过四日的路程!” 众将脸色一变,心中都是笼罩着一层乌云。 牛四想了想,道:“既然那刘表增兵,我们为何不能增兵?那攸县里面,不是还有一支大军吗?莫不如主公让军师进兵衡阳?” 刘尚笑了笑,没有说话。 太史慈拍了拍牛四的肩膀,叹道:“你不明白,那些攸县的兵马可不能动,他们动了,那文聘可就腾出手来了。到时候长沙一破,刘表没了顾忌,大军集中到了一起,我们定有一番苦战。” 牛四脸色微红,颇有些丧气的垂下头。 难得这个大块头竟然肯动脑子了,刘尚可不想打击了他的积极性,急忙起身,拉着牛四坐在他的身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牛四的法子不是不行,只是时间上却是来不及了,我们必须赶在李严到底衡阳之前,击溃那蔡瑁的水军!既然大军已经整装完毕,即可传我命令,大军抛弃一切辎重,轻装前进!” “轻装前进?”众将闻听,脸上都有些失色。 “没错,轻装前进!”刘尚的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战意,“这次我们救援衡阳,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快到那蔡瑁根本来不及反应,快到那李严根本赶不及救援!这衡阳一战,也将会我们与刘表真正的交锋,此战只许成功!还望你等同心戮力!” 说完,刘尚起身,朝着众人一个长揖。 众将吃了一惊,纷纷起身,朗声喝道:“誓为主公效死!” “好!事不宜迟,你等立刻出去传令!我要求,两日之内,必须赶到衡阳城下!” 众将轰然应诺,纷纷往门外冲去,这两日赶到衡阳,时间不是一般的紧迫,自然要争分夺秒。 刘尚提着配刀,打量了一番这个零陵的太守府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数百个亲卫呼啦一声围在他的周围,一起走出太守府。 追风摇头摆尾,带着一群战马冲了过来,它舔了舔刘尚的脸颊,歪着脖子,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 刘尚笑了一下,单手按住马鞍,一翻身,跃上了马背。追风兴奋的长嘶一声,两只前蹄微微的抬起,就要开始奔驰。 只是,刘尚却是扯住了他的缰绳。眼睛,已经盯着太守府旁的一个角落。那是一条小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同样的一身的白衣,飘飘然气质出尘。看到刘尚望过来,他轻微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巷子深处。 刘尚愣了一下,重新下马,带着人跟了进去。 “子初为何在此?” 刘巴呵呵一笑,恭敬的朝着刘尚拱手,笑道:“我听闻将军今日就要离开了,特意过来一送,同时,还有一个疑问还想问问将军。” “你说。” “敢问将军,如此匆忙而出,可是那衡阳的战事吃紧?”刘巴沉声问道。 刘尚点点头,道:“没错,那刘表派了李严从武陵出兵,我若是再不过去,恐怕纪灵有危险。” 刘巴楞了一下,又点了点头,“看将军的样子,兵马舍弃辎重,可是要轻兵急进?这可是有些不妥啊!” “不妥?还请子初指教!”刘尚脸色肃然,很郑重的对刘巴行了一礼。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做不妥,可是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他也就两个谋士,鲁肃要坐镇武昌,刘晔又要牵制文聘,若是这个刘巴能够给他效力就好了。 刘巴也不客气,拱手道:“将军轻兵急进,却是能够最快的赶到衡阳,可是不知道将军想过没有,你们这么多人过去,那蔡瑁怎么可能不发现,若是他暗中埋伏奇兵在将军两翼,在亲自率领中军主公与将军决战,那时候将军人困马乏,又当如何?” 刘尚一听,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道:“多谢子初提醒,不过我已经让高翔打着我的旗号前往衡阳,就是蔡瑁知道零陵有兵马杀过去,也料不到是我!他定然会把眼睛盯着高翔。” 微微的撩了撩下巴的胡须,刘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将军妙算,却是我多虑了。若是如此,当能瞒得过那蔡瑁匹夫!不过,这计策还是有些风险,不知道将军愿不愿意听我一言呢?” “当然愿意,我正为如何进攻那蔡瑁头痛。子初有话尽管说来!”刘尚脸色一喜,虽然与刘巴相处不久,可是他明白,这人的才华比之那刘晔鲁肃也不遑多让,若不是考虑到刘巴身不由己,他都忍不住要把刘巴带走了。 刘巴呵呵一笑,低低的道:“将军计策已经很好了,只需要再改一改,我保证,当令那蔡瑁大吃一惊!” 第二三六章 衡阳1 衡阳城头,战斗越来越激烈了。知道了刘尚出兵,蔡瑁也开始越来越疯狂。进攻源源不断,一日之内,七次攻城。 只是蔡瑁疯狂,城中的守军更加的疯狂,虽然被困在城中,消息不通,可是看蔡瑁这架势,纪灵就知道,一定是他们的援军要到了。为了活命,所有人都是死战不退。 衡阳城墙,早已经破烂不堪,城垛许多都被毁坏,露出那土黄的泥胚。城墙之上,斑驳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远远的看上去,仿佛整个城墙都被染红了。 蔡瑁脸色抽搐,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拼命的进攻,非但没有摧垮敌军的士气,反而令的他们更加的士气如虹。 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厮杀了一夜,竟然连城墙都是没有占据,实在可恶!蔡瑁怒气冲冲的收兵回营,气的饭也不吃,只命人取酒来,又拿起一本线装书随意的翻着。 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近,蔡和行色匆匆,掀开了帘子,“大哥,不好了,探子来报,那零陵出兵了,领兵的大将魏延。” “他们到了哪里?多久能够抵达衡阳?”蔡瑁放下书,脸色阴沉的问道。 先在心中默算了一番,蔡和才说:“我看最快也要三日,不过也说不准,若是他们轻装急进,也可能两日就到。我已经派出探子盯着他们,一旦发现靠近,就会传来消息。” 蔡瑁点点头,“三日时间,也足够那李严赶过来了,看来,这零陵的一路人马不必担心,这样吧,老三,你带着一万水军上船去,把衡阳附近的水面给我堵了,千万不要让刘尚渡江。” 蔡和有些担心:“我带兵走了,那大哥这里怎么办?” 蔡瑁哈哈大笑,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胳膊,“我自然坐镇中军,等候那李严的援军,这衡阳城,我算是没折了,那李严不是被蒯家兄弟吹嘘的天下无双吗,这攻城的差事,就让他去做吧!” 蔡和恍然,嘿嘿的接过军令,又拱手退出了军营,自去寻了一万精良的水军登上战船。只是用了一个下午,湘江之上就是堆满了战船,大的小的,密密麻麻。只是令蔡和有些奇怪的是,湘江对岸,那刘尚的大营始终不动。 只是对面不动,蔡和倒是乐得省心,行船苦闷,他又聚拢了一班将校,赌钱做耍,好不快活。 却不知,岸边的一处芦苇中,一双冷冷的眼睛静静的盯着江面。直到黑夜将临,那影子才突然起身,几个腾跃,没入了夜色之中。 这黑影脚步极快,跑动起来,堪比一匹奔马的脚力,更且速度隐隐还有超出。他绕过了荆州兵的大营,绕过了血暮中的衡阳,一口气,竟奔跑了足足十里,方才停下了脚步。 衡阳西面十里处,原本有一个小小的村子,看规模,约莫能够容纳数百人。这样一个人进去,若是往常,恐怕早就传出一片狗叫。可是今夜的这个村子却是静悄悄的。 那黑影吹了一声口哨,静静的立在原地不动。 呼啦一声,随着哨音的响起,静默的村子瞬间出现大片的人影。一个白衣的青年略显疲惫的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低沉的道:“子义,你打探的如何了,那荆州兵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没错,黑影就是太史慈。说话的,自然就是刘尚。就在蔡瑁以为他还路上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荆州兵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蔡瑁收到的消息不是说刘尚的兵马最少还需要两日才能赶到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刘尚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却要说起那刘巴了,虽然刘巴不能在明面上帮助刘尚,可是这不妨碍他暗地里给刘尚出出主意。再说了,刘巴也是个眼睛望天的人,刘表又是害死父亲的元凶,他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听到刘尚要走,刘巴立刻赶到零陵,偷偷的告诉刘尚道:“蔡瑁虽然贪婪,可是也颇有才干。将军要进攻衡阳,何不令一人大张旗鼓,吸引蔡瑁的视线,随即将军更派一精锐偏师,昼夜奔袭,直扑那蔡瑁大营。蔡瑁只道将军在桂阳,魏延的兵马又在路上,防守必然松懈,此正是出奇兵烧其粮草的最好机会!” 就是听了刘巴的建议,刘尚才令牛四挂着魏延的旗帜在后面磨蹭,他自己则带着太史慈魏延昼夜赶路,杀到衡阳郊外, 听完太史慈打探的消息,刘尚精神一振,笑着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道:“子义辛苦了,先坐下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才好行动!” 太史慈依言坐下,有亲卫从来清水,干粮,这时候,村子里的士卒都围拢过来,静默的坐在一起、。 几口干粮下肚,又有清冽的泉水,众人的精力都有些恢复。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等也是深沉。 刘尚靠在一处断墙处,微微的眯着眼睛打盹,追风静静的窝在他的旁边,不是的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时间似乎漫长,又似乎短暂,迷迷糊糊的刘尚赶到脸上一阵瘙痒,眼睛豁然睁开,只见追风已经站起来,轻轻的舔着他的脸颊。 他的周围,一群精悍的士卒身上杀气腾腾,看到刘尚睁开眼睛,极为整齐的跪了下去。 太史慈前行一步,叉手道:“主公,已经是三更了!” “是么?”刘尚伸了个懒腰。随即脸色一正,冷声道:“出发!” 夜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运气特别背,蔡和整整赌了一夜,却是整整的输了一夜,那心情是极为的恶劣。索性把走下楼船,到岸边吹吹风。听一听小娘的婉转的歌喉。 虽然这些小娘不是很漂亮,但那村姑的野性,比起那城中的闺秀,总是别有一番滋味。这会,蔡和就坐在河岸边上,喝着小酒,听着乡村俚曲,那赌钱之后的憋闷顿时不翼而飞。 “报!”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卒跑了过来。跪下去道:“将军,不远处发现一批人马,说是奉了大都督之命,前来增强仓廪的守卫的。” “放进来吧!” 蔡和喝多了,心情正畅快着呢,听到这话也不是太在意,他摇摇晃晃的起身,顺手提着自己的宝剑。往营门走去。 “将军,不对劲!那些人不是我们的兵马!”一个亲随急忙拉住蔡和,指着已经走进营中的一排人道:“将军快看,他们的武器!” “什么武器?”蔡和有些不满,但还是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往前面看去。只见那些进入营中的士卒每人手中都是提着一面巨盾,盾牌之上,一根根钢针格外的阴森。这明显不是荆州的装备。 蔡和心中疑惑,正要发问。就在此时,异变陡起。 那亲卫一出声,进入营中的魏延脸色就是一变;手中的巨盾突然挥出,照着带头的小卒脑袋上砸去。 碰的一声,那小卒哼都没有哼一声,脑袋四分五裂,红白之物溅了魏延满头满脸。 “敌袭!”魏延身边,另一个领路的小卒语气惊恐的尖叫了出来。只是不容他逃跑,身边又是转过一人,手中提着一把镔铁斧,斧头嗡嗡一阵颤动,只是一瞬间,那小卒的身上就被劈成了两半,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一股寒气,瞬间从蔡和脚下一直窜到了脑门上。蔡和哎呀一声,往后面退走,一边大叫道:“是豫章的兵马,大家快上,保护仓廪!” 不得不说,蔡和这人虽然胆小,可是还是挺有眼色,几乎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些人的意图。 魏延冷笑一声,大声叫道,“众军士听令,速速焚烧仓廪,那敌将交给我了!” 说罢,那巨盾在他手中越发的可怖,每一次盾牌挥动,必有一个人惨叫着被砸飞出去。一个校尉看到魏延厉害,策马挺枪,当头就刺,可是魏延看也不看,巨盾挥动,碰的一声,连人带马,一起砸翻在地上。 那武将头晕眼花,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魏延狞笑一声,巨盾重重照着他的脑袋用力的跺了下去。 轰…血水飞溅,竟然把那人整个脑袋都是轰击的粉碎。吓得周围的守军惊叫着后退。 “快上去,快上去,杀了那人!”蔡和吓的声音都是走调,急忙躲入人群之中,往后面就逃。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大将,魏延怎肯让蔡和逃了,手中巨盾翻飞,每一次挥动,就是砸翻一大片,杀出一条血路,朝着蔡和就追。 本来蔡和还想逃到水面,可是看到魏延追来,他也不敢上船了,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消失不见。 直把魏延气的跳脚,有心跳下去,可是看了看水军那密密麻麻的楼船,他还是忍住了冲动,带着人重新杀回营中, 不多一会,整个岸边,火光冲天,荆州兵仓促迎敌,更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一看大营起火,纷纷朝着江中跑去。 魏延看仓廪起火,还想带着人把那些战船也给烧了,身边亲卫一把拉住了,“粮食被毁,我们快去与主公汇合!” 第二三七章 衡阳2 荆州大营之外,灯火已经很微弱了,今天几乎是连续攻打了一整天的城池,就是铁人也有些熬不住了。更何况他们还是水军,本就不擅长于攻城。 只是三更天,那军营的鼾声就是滚滚如雷。几个值夜的小卒也是昏昏欲睡,勉强用长枪杵着地面,整个人都需要依靠着它才能站立。 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就在他们下面,却是悄悄的摸上去数十个人影。土墙之外,一身黑衣打扮的汉子悄悄的接近了土墙,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番。又投出了几个问路石。随即一动不动。 良久,没有声音!那黑影放下了心,朝着身后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呼啦一声,随着他的手势,黑夜中又是窜出了几条人影。人人雄壮至极,却是个个身手矫捷。 大家不说话,只是极有默契的点点头,一起往土墙上丢上钩锁,啪嗒,钩锁顺利的搭上了墙头。这些人极为敏捷的一个纵身,就是顺着钩锁爬上了土墙。 没过多久,土墙上的火把就开始不住的摇晃。 远处,刘尚微微一笑,看了看太史慈,沉声道:“子义,千万小心!” 太史慈点点头,朝着刘尚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策马走到了最前面。他的身边,一共一百人,人人都是眼神幽幽,看到刘尚望过来,他们没有说话,而是忽然拔出了长刀! 刷! 夜色之中,白森森的刀口闪烁着惊人的寒光。 当啷一声,刘尚也拔出佩刀,声音低沉的喝道:“勇士们,我等着你们归来!” “誓为主公效死!” 一百人低沉的回应了一声,随即策动马匹,开始了全力的冲锋。 荆州大营的营门也是突然大开,一群人举着火把,分列成两队,静默的伫立在那里。 一个值夜的都伯有些纳闷,一边走过来,一边大声的吆喝道:“哪个混账作怪,这个时候开营门,不要命了么。。不对,你们….” 那都伯脸色突然大变,正要呼喊,突然眼睛怒突,软绵绵的往后就倒。脖子上,赫然插着一只弩箭。 “杀!” 眼看着行踪暴露,营门外也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黑衣人纷纷呐喊一声,突然扯碎了身上的黑布衣服,火光下,他们的身上,竟然穿着与荆州兵一模一样的衣服! 可是衣服一样,并不代笔他们会手下留情,这些人三个一组,分头窜入军营之内,手中十数个火把,看到营帐,直接往里面一丢。 “啊啊啊啊….” 凄凉的声音划破了夜空,许多熟睡中的荆州兵惨叫着,带着满身的烈火冲了出来,更多的人却是茫然的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不断的纵火。 这是怎么了?许多人的脑中略过一丝阴影。 “营啸了,营啸了!大家快跑!” 假扮的荆州兵一边放火,一边用极为的惊恐的声音大声的叫喊着。只要有人拦住他们,不由分说,一刀就砍过去, “是营啸!遭了,大家快跑!” 发愣的荆州兵看到同伴真的动了刀子,脸色顿时一白,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这个时候,太史慈正好带着人杀了进来。扯住一个荆州兵大喝道:“大都督在哪里!” 那荆州来不及反应,本能的指了指往左边一指。 “杀!” 太史慈暴喝一声,胯下黑脂马一声暴烈的长嘶,跨下马,手中枪,仿佛那夜色中的修罗,直接从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往蔡瑁的营帐杀去。 他的身后,一百个骑兵厉声大喝,手中长刀毫不容情。朝着两面拼命的砍杀。紧紧的跟在太史慈身后。 周围的荆州兵更是懵了,如果说刚才那几十个说是营啸还有人不相信,可是看着这些骑兵兄弟也发疯一般砍杀自己人,众人的心中突然感觉一丝危急。 “啊…”一个荆州兵受不住刺激,眼睛瞬间血红,疯子一般对着自己的同伴砍了过去。那同伴猝不及防,顿时被一刀砍死。 有人起头,发愣的荆州兵更是人人自危,纷纷挥动刀子,嚎叫着自相残杀了起来。营啸,这可是一个恐怖的代名词,谁也不想莫名奇妙的被同伴杀死。 自己不能死,那就杀死别人。 寂静的荆州大营,就在一群人为的煽动下,彻底的乱了起来。 蔡瑁正在营中大睡。一群亲卫乱纷纷的冲了进来,拼命的摇醒了他:“将军,大事不好,营啸了!” “什么?”蔡瑁大惊,困顿的睡意一瞬间就被吓醒了,他知道,这段日子连续攻城受挫,士卒的精神都很紧张,可是,也不至于发生营啸啊, 不过蔡瑁也不是庸才,只是一瞬间的惊愕,他马上反应了过来,提着宝剑,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上身冲出营帐。 “传我军令,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动,妄动者杀!” 蔡瑁冷冷的看着混乱的军营。眼神中略过一丝阴霾。就算是营啸,也不至于四处纵火吧!内中定有奸细! 只是蔡瑁这一回却是错了,这营中可没有奸细,只有那一百多个劫营的勇士,蔡瑁的命令还没有发出,一支骑兵已经呼啸着杀了过来。 蔡瑁大怒,挺身而出,,厉声喝道:“老子是大都督,那个混账,竟然敢在军中跑马!” “你可是蔡瑁?”一声惊喜的叫喊,太史慈正愁找不到人,没想到蔡瑁竟然在此,心中顿时一喜。 黑脂马蹦跳的更加的欢畅,太史慈点刚枪一指,、纵马飞速杀到,“蔡瑁匹夫,识得太史慈么?” “太史慈?”蔡瑁吓了一跳,但见一黑马银枪之人如飞杀到,心中一慌,指着背后一个家将道:“你上去,杀了此人!” 那家将答应一声,策马挺枪,朝着太史慈的咽喉分心便刺。太史慈冷笑一声,吐气开声,一招上挑,那家将连人带枪,惨叫着被挑落马下。 蔡瑁吞了吞口水,又是叫道:“这次一起上,来人,召集人马,有人劫营!” 他就是再笨,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脸色立刻阴沉起来。至于刚才那家将的死活,他却是并不放在心上。 又是五个家将呼啸着迎了上去,围住太史慈团团厮杀。更有十余名将领,听到动静,带着亲卫杀了过来,看到太史慈,二话不说,一起上前。 太史慈怡然不惧,钢枪一指,叫道:“别管我,蔡瑁就在眼前,杀了他!” 说完,手中钢枪舞动,口中一声爆喝,那钢枪用力的一轮,当场砸飞了五人。、钢枪在再次一抖,空中又是出现十余个枪花,扑簌簌的一声清鸣,又是三个人惨叫着被刺下马去。 剩下的将校胆战心惊,拨马往回就走。太史慈哈哈一笑,收枪弯弓,一连三箭,仿佛三道流光,径直射死了逃走的三人。 这一场交手,说起来很长,却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所有围攻的将校,几乎全部阵亡。看的蔡瑁冷汗迭出,慌忙吩咐关上辕门。 太史慈冷笑一声,怎肯让那蔡瑁关上辕门。弓弦连续响动,一口气,太史慈连发十箭,冲上去的蔡瑁亲卫,瞬间倒下去一片。 手下的一百个骑兵,则是借着太史慈的掩护,冲进了辕门。这些人,都是军中的翘楚,武艺自然高强,但见他们呼啸一声,直接杀入蔡瑁中军之中。 辕门一破,蔡瑁的胆子彻底的吓破了,带着几个亲随,匆忙的躲进了帐篷太史慈战马早到,一枪戳翻几个拦路的亲卫,黑脂马希律律的一声长嘶,马头一撞,跟着冲了进去。 “啊啊。。。。”就在太史慈冲进去的一瞬间,突然,那帐篷两侧突然窜出两条人影,每人手中都是一把明晃晃的解腕刀,从左右跳起直往太史慈的身上扑去。 “竟敢偷袭!”太史慈大怒,点刚枪嗡嗡的一阵颤动,随即空中爆出几十个枪花,那冲来的两个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把牛皮的帐篷硬生生的撞出了两个大窟窿。在看他们身上,每个人至少被捅了十几个血洞。 太史慈无喜无悲,收枪催马,四周看了一圈,却是不见了蔡瑁,正在纳闷,微风吹过,,那帐篷的后面,又是露出一个口子, 原来这帐篷竟然开了两道门!太史慈气乐了,策马又从那后门冲出去,却是来到了大营之外。只是太史慈这么一耽搁,那蔡瑁早就骑着马,冲出了军营。 太史慈冷笑,嘴巴撮起,发出了一声呼啸。黑脂马再次加速,咆哮着追了上去,不久之后,又是数十个骑兵高呼着冲出,紧紧跟了上去。 听到后面马蹄响,蔡瑁脸色雪白,悲声叫道:“蔡瑁今日,莫非要死于此乎?罢了罢了,与其受辱而死,不如自己了断!” 说着,拔出佩剑,朝着自己的脖子就是用力抹去! 随行的亲卫大惊,一个家将急忙伸手拦住蔡瑁,大叫道:“主人不可如此,容我等死战,主人快走!” 亲卫之中,霎时冲出十余骑,跟着那家将反身杀回。 蔡瑁苦笑一声,当即丢了佩剑,朝着右营逃去。 第二三八章 衡阳3 荆州大营,共分左右两营,也是这蔡瑁倒霉,本来他是睡在右营的,可是今天攻城不顺利,他也是气的急了,就在左营里面喝的醉醺醺的,所以睡在了左营。谁知道却是遇到了太史慈劫营。 好在,虽然左营失陷了,可是那右营应该是完好的,蔡瑁咬牙切齿,带着唯一的五个亲卫,朝着右营奔去。 “蔡将军,你往哪里去?” 就在此时,又一队骑兵从夜色中冲了出来,朦胧的月光下,一个手提马槊的青年大喝着走了出来。 胯下一匹白马,浑身仿佛那冰雪一般,只有四肢蹄子周围黑漆漆的极为醒目,此时,它正刨着前蹄,暴烈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盯着对面的战马。 “你…”蔡瑁语气惊慌,结结巴巴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了。现在他,只感觉天旋地转,刘尚,这人竟然是刘尚,怎么可能! 不要奇怪蔡瑁为什么会认识刘尚,到了如今,他的那身行头也算是一个标志了。 刘尚嘿嘿一笑。“蔡将军是不是想说,我怎么不在湘江边上筹措船只,却是偷偷的到了你的营地?” 蔡瑁心中慌乱,听到刘尚的话,他下意识的抬头往湘江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差点把他弄哭了,他看到了什么,那湘江边上,一团熊熊的烈火已经烧红了半个天空! “刘尚小儿,我与你誓不两立!”蔡瑁气的脸色铁青,这时候就是再傻,他也有几分明白过来。 “上,给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蔡瑁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他的兵粮,可都是屯放在了那岸边的水寨之中,这场大火,不但烧了他军粮,可能,他这辛苦掌握的水军也可能一朝覆灭,蔡瑁怎能不疯狂。 到了如此地步,蔡瑁那是豁出去,话音刚落,提着一根马槊,嚎叫着杀了上去,他也有个小心思,自己打不过太史慈那等猛将,不过收拾你刘尚,还不是手到擒来。若是能够抓住了你,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 “大胆!”一看蔡瑁杀上来,刘尚的身后瞬间冲出十余个亲卫,嘴角一声冷笑,一把把精致的手弩已经出现在手中。 嘎嘣嘎嘣的脆响连成一片。 蔡瑁的亲卫惨叫一声,突然从马上栽倒,无主的战马惊慌的嘶鸣着,朝着侧面落荒而逃。 “刘子任,你就只会躲在后面吗?” 很明显的激将!刘尚偏偏却是应了。跟着太史慈等人习武了这么久,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武艺到底如何了,当下一拉马缰,走到最前面。 “如你所愿!” 追风早就忍不住了,一声暴烈的咆哮,四个蹄子闪电般闪动。好悬没把蔡瑁的战马吓趴下。咴儿咴儿一声低鸣,就要屈膝跪下去。 “畜生,你也要卖我么!”蔡瑁大怒,手中一用力,硬生生的把战马提了起来。 刘尚神情凝重,、光是这一手,这蔡瑁就是不简单,不过唯有如此,方能做他测试的对象。 “老实点!”刘尚拍了拍追风的马头,手中马槊一扬,来了个烧天火的架势,朝着蔡瑁当头砸下, 那槊尖嗡的一声,竟然发出了一声鸣叫, 蔡瑁大笑,手中马槊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小儿,你用兵还成,这武艺,可就差的远了!” 他乃是自幼习的武艺,虽然不到家,可是也是得了名师的点拨,刘尚那一招虽然来势汹汹,可是却是令的胸膛的空门露出来了, “去死吧!”蔡瑁狞笑一声,手中马槊快如闪电,只是简单直接的一个突刺,却是力道十足,槊尖不住的抖动,又令人分不清它到底会落在哪里。 “要杀我,你还不够资格!”刘尚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两马靠近,两只马槊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当的一声,两股力量都不是很大,却是势均力敌, 蔡瑁心中一惊,感受了一下犹自有些微麻的手腕,心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这小子,不是个文士么?” 可是容不得他多想,两马交错,刘尚眼中的狡黠更甚,马槊突然换手,刘尚一声暴喝右手闪电般的抽出一根钢鞭,看也不看,朝着蔡瑁的后背就是用力的砸去。 只是钢鞭挥舞的一瞬间,刘尚却是响起了甘宁曾经对他说的话。甘宁曾说,这武之一道,必须从小练起,打熬筋骨,十年一成,二十年一大成,刘尚即使在努力,毕竟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已经不太可能在武学有什么突破了, 不过,虽然如此,甘宁还是交给了刘尚一个取巧的手段,就是这枪里鞭。这只是小技巧,并不需要太深厚的底子,只要用的突然,再配合追风的灵性,也是一个杀手锏。 这一招,刘尚很早就学会了,可是一直没有用,这一次,正好拿这个蔡瑁试试威力 钢鞭力量不大,可是依然夹着风声。 蔡瑁显然没有料到刘尚还有这样的手段,听到背后的风声,这时候他就是想要转身躲避,胯下的战马也没有那个能耐,无奈之下,只能咬着牙,呼的一下趴在马背上, “碰!”可是他快,钢鞭来的更快, 蔡瑁只感觉心口一痛,哇的一声就是吐出了一口鲜血。再看背后,那护心镜竟然被砸的凹下去一块,若非如此,那一钢鞭,可能就会让他重伤,而不是吐血这么简单了。 可是,虽然逃过了一劫,蔡瑁反而更加的尴尬了,两马交错,他就是跑到了前面,刘尚到了后面,这样一来,他现在可就是被前后夹攻。 “放!”刘尚冷漠的喝道。 前面的亲卫毫不迟疑,手弩再次举起,一只只弩箭,朝着蔡瑁就是射出,他们也不怕会伤到后面的刘尚,因为追风的速度,现在的刘尚已经在射程之外了。 蔡瑁啊的一声,身上顿时中了两只弩箭,胯下的战马更惨,悲鸣了一声,一个蹶子,就把主人给甩了下去。 一看蔡瑁落马,刘尚微微一笑,策马舞槊就要冲上去。 蔡瑁脸色狰狞,大怒道:“想要抓我,你们却是做梦。”也不知道何时,他突然拔出胸甲上的弩箭,就要朝着自己的脖子插去。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短短的一个瞬间,眼看着蔡瑁就要自尽,不远处,却是传来一声大吼,“大哥莫慌,蔡和来救你!” 这里可能有人要问了,这蔡和不是跳水了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这可说来话长了,还要说道这蔡和的性子。 别看这蔡和是个武将,手中也会两下子,可是那胆却是真的小,他虽然跳水逃了一命,可是却害怕魏延烧了仓廪又去烧毁战船,又不知道敌军到底有多少,这蔡和干脆心一横、,跑到了右营去向蔡瑁求救。却不想蔡瑁今夜是睡在左营,之后,就是左营大乱,右营的人晃晃不知所措,至于右营有刘琦在,那不过是摆设,谁听他的,直到蔡和过来,才算是有了主心骨,跟着蔡和出来救援。却是正好撞见了蔡瑁。 当下,蔡和指挥者右营的大军一阵冲撞,又是无数箭雨,没头没脑的一顿乱射。刘尚可不想被流矢射死,只能带着追风,飞速的后退。 蔡瑁死里逃生,狼狈的冲到蔡和跟前。蔡瑁还算冷静,指着刘尚道:“大家一起上,杀了此人,赏万金!” 一万金,那可是什么概念,听到这个赏格,不单单军卒心动,就是蔡和都是有那么一瞬间的亡命想法, 不知道是那个人一声喊,所有人都是朝着刘尚冲了上去。 刘尚苦笑一声,如今这时候可不是捉那蔡瑁的好时机,还是逃命要紧。想着,已经急忙扯过缰绳,令追风掉头。 “谁敢伤我主公!” 就在众人要冲上来围住刘尚的时候,一声炸雷突然响起, 随即,地面轰隆隆的一阵晃动,只见一群壮汉,敞开着衣襟,浑身是血的飞奔而来。每一个人都是双目血红,单手拖着一面巨盾,那盾牌上血淋淋一片,更有许多碎肉触目心惊。 却是魏延赶到,巨盾左右挥动,嘭嘭嘭的声音爆响,许多荆州兵惨叫着被抽飞了出去。其余的人可没有魏延这个神力,他们先是丢出一大片的斧头,随即双手扛着盾牌,一个野蛮的冲撞,根本不管前面是什么,直接闷头前冲。拦路的荆州兵纷纷惨叫,不是被撞到,就是被那巨盾的钢针直接扎死, 他们是水军,身上可没有那厚重的铠甲! 蔡和脸色一白,慌忙拉住了蔡瑁的手臂,惊声道:“不好,这些巨盾士又杀来了,大哥快走!”说罢,拨马就要逃走。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蔡瑁却是不甘心,又见刘尚人少,虽然魏延勇猛,可是只要杀了刘尚,死多少人都是值得! ‘“杀,继续杀,杀一人,我给….”、 蔡瑁正要再度的激励士气,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弓弦响,他今晚可是被这弓箭声给吓怕了,当即立刻趴在了马背上。 一只利箭,飞速的从他的头上飞过,噗的一声,射入了身后一个武将的胸口,虽然那武将穿铠甲,可是却被一箭射了个对穿,惨叫了声栽落下马。 “是太史慈!”蔡瑁脑门一阵冷汗,这关头了,充什么英雄?活命要紧! 想罢,蔡瑁一拉缰绳,再也不说话,拉着蔡和,两个人闷头就往后面钻。 第二三九 衡阳4 一见蔡瑁往后面躲,刘尚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大声喝道:“那蔡瑁逃了,大家随我追啊,!” “喝!”魏延发出一声暴吼,巨盾改扇为撞,只见他双手扛着盾牌,发足狂奔了起来。当场撞翻了十几个敌军,沿途所过之处,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子义,速速上去,不能让蔡瑁有机会调动兵马!” 刘尚说着,自己已经带着亲卫往前面冲杀。追风连踢带咬,直接杀入敌军之中,朝着后面的蔡瑁杀去。身旁的亲卫则是抽出长刀,砍杀想要靠近的敌兵。 又有一片弩箭,间或的的从他们手中射出。杀的荆州兵一片混乱。 趁着这个机会,太史慈已经带着人杀了上来。弓弦声响成一片,短短几个呼吸,冲上来的敌将倒下去一大片,每一箭都是正中咽喉。 荆州众将吓的魂飞魄散,纷纷跳下战马,往后面就逃。反正是蔡瑁带头后退的,他们也不怕受到责罚。 没有了这些将领指挥,荆州兵阵型大乱,虽然人数众多,到底也是一盘散沙。刘尚与太史慈合兵一处,虽然不过是数百骑兵,却仿佛那千军万马一般,太史慈在前,刘尚居中,众多亲卫团团护卫,一顿砍杀,终于又是与蔡瑁来了个面对面。 蔡瑁正在蔡和的护卫下包扎伤口,看到刘尚又到,脸上不由变色,“快拦住让他,蔡和,我们走!” 这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了包扎伤口,蔡瑁翻身上马,带着人想要变幻位置。可是刘尚怎肯再让他跑了。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刘尚大叫道:“子义!” 太史慈哈哈一笑,一张弓,手中顿时搭上了一只箭,咻的一声,照着蔡瑁的坐骑射去,但见一道寒芒在夜色中一闪而没。 这蔡瑁的坐骑,虽然也是正宗的大宛良马,弓弦响动,它瞬间就是转向奔驰,想要躲过去。可是虽然躲过了要害,那后腿却是硬生生被一箭射出。 大宛马悲声鸣叫,一个蹶子,把蔡瑁掀落地面。 太史慈大喜,胯下马一声咆哮,带头杀了过去。 “蔡瑁已死!尔等还不投降!”刘尚可不管那蔡瑁是死是活,看见他落马,急忙大声的呼喝。 身边亲卫同时发生,声浪滚滚:“蔡瑁死了,蔡瑁死了!” 正在奋战的荆州兵大惊,纷纷扭头,果然看见蔡瑁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只是一瞬间,军心大乱,许多人再也顾不得厮杀,扭头就跑。 但是荆州兵也并不全是溃败,毕竟这水军被蔡瑁执掌多年,看到蔡瑁落马,还是有许多亲近的将领带着亲卫赶上去,组成一层层人墙挡住太史慈的冲击,又有蔡和,带着人重新杀到。一把抄起蔡瑁,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只是摔下来晕了过去。 “快走,我们先回营去!”危急时刻,蔡和终于动了动脑子,一声吆喝,也懒得管部下的死活,带着蔡瑁直接往右营冲去。 刘尚大急,若是让蔡瑁回营了,他们这点人还真不可能再度攻进去。急忙大声叫道:“子义,文长,别管其他人,跟着我追那蔡和!” 说罢,马槊挥动的更加的急速,追风速度快绝,一瞬间从乱军中杀出,到了蔡瑁的后军,这里面,多是弓箭手,看到刘尚冲来,不得已,只能抽出长剑抵挡。可是步卒怎能跟骑兵对抗,尤其是被近身的弓箭手,根本不用刘尚动手,身边的亲卫一拥而上,乱砍乱杀 后军抵挡不住,一哄而散。刘尚并不恋战,带着人继续追赶,看看那蔡和,却是已经走远。 “不好,绝不能让蔡和回营!”刘尚心中略过一丝阴影,急忙拍了拍追风的马头,“快追!” 仿佛知道主人的焦躁,追风突然仰身,发出了高亢的鸣叫,随即,刘尚只感觉身体一顿,随即周围的景色闪电般在眼中后退。 快如闪电,疾如狂风! “保护主公!”刘尚身边,一群亲卫大声的叫喊,拼命的抽打胯下的战马。可是那些战马如何能够与追风的速度相比,只是一眨眼,亲卫的眼中,刘尚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有极远处,隐约一个白点在晃动。 听到马蹄声,蔡和本能的往后面望去,看到刘尚追来,心中吃了一惊,急忙分拨了几个亲卫上去阻拦。 亲卫嚎叫着,眼中露出一抹死志,纷纷抽出长剑,反身冲杀。 刘尚可不想跟这些人纠缠,追风一个盘旋,从侧面饶过,那速度依然不变,直接朝着蔡和追去。 蔡和亡魂大冒,看到刘尚越来越近,不得已,只能把蔡瑁交给亲卫带走自己拍马舞枪,大声的叫道:“刘子任,你逼人太甚,” 刘尚哈哈大笑,抗声道:“非我逼人,实乃大势所趋!” 说罢,故伎重施,想要饶过蔡和, 这个时候,蔡和反倒是不怕了,看到刘尚,那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子豪气,掌中都抖出几个枪花,带着亲卫一拥而上。 身后不远,被甩开的蔡和亲卫也怒骂着追了上来,在他们身后,刘尚的亲卫好在拼命的打马,相隔着千米之远。 蔡和大喜,呵呵笑道:“刘子任,你却是好胆,大哥的仇,我替他报了!” 枪花抖动到了极致,唰唰唰,一连三朵,直接刺向刘尚的头部,左右胸口。四周亲卫狞笑一声,拼命赶上,人人眼中都是红芒隐现。 刘尚脸色一变,也怪他太心急了,冲的太快,反倒是落入了包围圈,别说他武艺本就不好,就是武艺再好,被这些人围攻,身上也肯定挂彩。 千万不能让他们围住! 刘尚脸色凝重,使劲的拍了拍追风的马头。追风一声咆哮,双目中闪过凶狠的光芒。四个蹄子闪电般晃动,一瞬进冲向了蔡和, 蔡和显然没有想到刘尚的速度如此快,措手不及,两马已经极为接近,这个时候,再想用枪去刺已经不可能。 刘尚却是没有这个限制,马槊换手,又是祭出钢鞭,照着蔡和脑袋就是砸下去。 当的一声,这次却是没有上回的运气,也是追风的速度太快,刘尚还不能完全的适应,这一钢鞭使出的早了些, 蔡和一低头,钢鞭没有打中他的脑袋,倒是扫落了蔡和的头盔。绕是如此,那钢鞭的边角还是擦着蔡和的头皮过去。 只听哎呀一声,蔡和痛叫不已,一股血水顺着头顶滚落脸上。、黑夜里看过去格外的阴森恐怖。 “啊!我要杀了你!”剧烈的疼痛令的蔡和双目狰狞,再一次驳回了马头,朝着刘尚冲来,周围,蔡家的亲卫中终于赶上,不管不顾,人人都是以命换命的杀招。 刘尚心中有些慌乱,这种局面,还是他很少遇到不过长久的厮杀,早就把他锻炼的喜怒不形于色,而且,光凭这些人,想要杀他只是做梦, 死士又如何! 噗…刘尚果断的掏出手弩,射杀了一个冲的最近的敌人, 噗….丢下那没用的手弩,他又拿出了一个,再一次射杀了一人。 可是却没有机会再使用第三次了。 “杀!”刘尚感觉脑中充斥了一种暴戾的情绪,手中的马槊横扫,挡开了围攻的人群,追风一个跳跃,闪身到了一个敌人身后,照着那人的战马就是一蹄子 那战马显然没有料到会有此变故,惊叫一声,顿时失去了平衡,一头歪倒在地上,反倒是把上面的主人给压在身子下。 趁着这个机会,刘尚马槊往下一戳,又是解决了一个, “主公小心!有人偷袭!”这个时候,刘尚的亲卫也赶上来,他们离着刘尚还有百步,却是赶不及救援,只能大声的提醒。有性子急躁的,还取出了弓箭,也不管这个距离能不能射中。 刚刚杀了那敌兵,刘尚正在得意,就听到脑后一阵风声,又有了亲卫提醒,急忙一低头,卧在马背上。追风前冲了几步,马打盘旋,转过了身体, 就见蔡和拍马挺枪,用力的一个前刺。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刘尚会突然躲过去,脸上还带着浓浓的阴笑。 “卑鄙!”刘尚有些愤怒,这个蔡和,果然够阴险,先让自己的亲卫送死,他却是躲在后面偷袭! “两军对阵,乃是你死我活,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蔡和懊恼的回了一句,看到偷袭不成,很果断的带着人往后面就逃走。 刘尚气极了,战场上你死我活没错,可是拿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亲卫作为诱饵甚至漠视他们的生命,这却有些过了! 马槊一丢,他又是掏出了一把手弩,这一把,与其他的两把却是不同,还是工匠特意为他制作的,射程足足四十步。刚好能射到蔡和。 嗖的一声,刘尚也不嫌自己的箭术太臭了,弩箭朝着蔡和的战马射去。 战马块头大,那弩箭带着呼啸,瞬间追上蔡和。蔡和本能的一低身,却是没有感到弩箭的踪迹,正在纳闷,突然跨下马一声惨叫,却是那箭射中了它的后腿,战马吃痛,一个人立,直接把蔡和给掀翻下去。随即,受伤的马儿哀鸣着往远处跑去。 蔡和懵了,、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个大跟头,摔的鼻青脸肿,头晕眼花,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根马槊朝着自己刺来。 死了吗?蔡和突然感觉一种恐惧。 马槊眼看着刺到,却是突然停了下去。刘尚看了看已经昏迷的蔡和,到底没有杀他,到底是蔡家的人,留着或许有用! “绑起来,送到衡阳去!” , 第二四零章 衡阳5 几个亲卫跳下马,拿着拇指粗的绳子使劲在蔡和的身上那么一套,一个人肉粽子就是行成,随即,又有粗壮之人寻了战马,把蔡和绑在了马背上。 刘尚还想去追蔡蔡瑁,可是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乱兵,也不知道那蔡瑁到底往哪里跑了。只得带着百余个亲卫往回赶去。 没有了蔡瑁蔡和坐镇,这些荆州兵是彻底的乱了。本来营啸只是一个噱头,为了引起他们恐慌而已,没想到,等到刘尚经过左营的时候却是发现许多的荆州兵依然在自相残杀,有着愈演愈烈的形式,更有甚者,军营之外,无数的荆州兵漫无目的四处奔走,或者呼号,或者就是单纯的撕心裂肺的嚎叫。 看到刘尚带人过来,当中立刻杀出数百个军卒,呼号着冲了过来,刘尚吓了一跳,正要命人戒备,斜次里突然出现一面巨盾,只见魏延带着一群山越营的精锐呼啸而来,每个人从头到脚都是一片血红。更有许多的碎肉沾在他们的身上,活生生就是地狱的修罗! “文长,快过来!”看到魏延没事,刘尚急忙招呼。 “是主公!都跟我来!” 魏延见到刘尚,脸上露出极为兴奋之色,扛着盾牌如飞冲来,只是他的脸上全是鲜血,这一笑,显得格外的狰狞。 刘尚却是不怕,走上前去拉住魏延,“子义呢,怎么没见?” “子义不是与主公在一起么?” 刘尚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刚才只是急着去抓那蔡瑁,却是只给太史慈魏延两人打了个招呼就跑了,原来这两人并没有跟上来。 事实上,这兵荒马乱的,又是营啸,又是劫营,随后又是大量的厮杀,荆州兵可谓是人心惶惶,偏偏刘尚等人又穿着荆州兵的服饰,只是头上插着白羽,只要稍微离远了一点,恐怕就是很难看清。 见到太史慈不在这里,刘尚的脸色忽然一变,大声叫道:“不好,子义寻不到我,恐怕要去攻击那荆州右营!” 魏延闻言却是苦笑,道:“却让子义抢了先手,我原本也正打算,这里寻不到主公,就是攻击那右营!事不宜迟,主公,如今荆州兵大乱,我们何不一鼓作气,把这两个大营一起破了!” 刘尚呵呵一笑,被魏延的话说的豪气顿生,朗声笑道:“怎么,健儿们还能战否?” “誓为主公效死!” 但是还活着的人纷纷怒吼,更有人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水,大声呼啸起来,声音凄厉可怖,却又是极为的激动人心。 “那好,大家随我来,杀!” 刘尚脸色冰寒,追风早已经咆哮着冲了出去,魏延吓了一跳,怎么能让主公跑到前面,不得已,只能发足狂奔, 他的身后,一群巨盾兵干脆扛着盾牌,撒开脚丫子就跑,那速度竟然不比魏延慢了多少。好在追风这次并没有全力奔跑,加上沿途不断有溃兵逃往右营,也间接的阻碍了他的速度,魏延等人还能够跟的上。 刘尚马槊连续冲散十余股溃兵,马槊已经彻底被染成了鲜红色,他与追风整个身体甚至都是成了血红色。 冲杀了一段路程,远处,却又是一波大军拦路,只听到里面呼喝连连,却仿佛有人被困在其中一样。 隐隐的,刘尚仿佛听到了弓弦的脆响。虽然只是一声,可是却是在数千人的喊杀之中极为的清晰 “不好,是子义!我们快去救他!” “嗷嗷嗷嗷…” 这一夜,这些悍卒们跟着刘尚可是杀了一个痛快,他的命令一下,所有人一声嚎叫,那速度竟然又快了几分。 当然,他们人数太少,距离还有些远,荆州兵的主将仿佛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只是派了一个千人队上前阻拦,自己却是策马上前了几步,从盾牌后面露出一个脑袋,苦苦的劝说道:“太史将军,你也是忠义之人,死在这里,却不是太过可惜了吗?若是你肯投降,我愿意在父亲面前保举你,令你为我军中第一大将!” 太史慈冷笑,一枪挑飞围上来的敌军,一边却是朗声喝道:“休得胡言,我太史慈顶天立地,今生只有一个主公,有胆的,都给我上来!” “将军威武!我等岂不死斗?” 受到太史慈的感染,本来被围困的骑军心中瞬间略过了一抹死志,那手中的长刀砍杀的越发的凶狠了。也是,刘尚待他们不薄,这回,就当是报答吧! 一个骑兵伤的最重,几乎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眼看着同伴临死前还要拼命的保护自己,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决然,只见他突然跃起,朝着一个敌军扑了过去,只是他双手已经被砍断,却是无法攻击,可是没关系,这人狞笑一声,大嘴一张,死死的咬住一个人脖子,任由无数的刀剑刺在了他的背后。等到他被杀死,被他咬住的那人早就死透了, “啊哥!” 太史慈身边,一个亲卫突然泪流满面,嘶哑着嗓子哭嚎了一声,突然离开了队伍,就那么不闪不避撞向了阵阵长枪,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长刀,丝毫不顾身体被长枪刺穿后剧烈的疼痛,噗的一声,长刀横扫,一瞬间砍飞了三个头颅。 好死不死的,其中一个头颅就是滚落在那荆州将领身边,直把他吓的脸色惨白,不得已,又是退了好几步,几乎把身后的亲卫撞到。 “公子,你没事吧?” 身后的亲卫大惊,还以为自家的主人受伤,纷纷围拢过来。这可是州牧的儿子,未来的荆州牧,他们如何不小心。 刘琦听到亲卫的关心,脸色反而通红,只是一个头颅,他却是被吓的后退,实在是太丢脸了,恼羞成怒之下,刘琦大声的怒吼道:“所有人听令,速速斩杀太史慈,我重重有赏!” 太史慈哈哈大笑,钢枪一指刘琦,大声的骂道:“鼠辈,这时候才想到杀我,却是晚了!” “哈哈哈哈….”所有还是活着的骑兵纷纷大笑,原本疲惫的身体不知道哪里又是涌现了力量,手中的长刀砍杀的越发的凶狠了。因为,就在不远处,一群巨盾已经出现。 刘琦正在奇怪,这些人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为何突然又是斗志满满,顺着他们的目光,刘琦往远处张望。 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他吓死,不知道何时,他分出去的一千大军已经飞灰湮灭,只有几个跑得快的鬼哭狼嚎着奔了过来,可是他们也没跑多久,一匹白马如飞接近,马头一低,狠狠的把他们撞翻在地,随后,马背上长槊一戳,那最后几个逃兵也是死在了地上。 “子义顶住,我来救你!” 刘尚现在心中颇有些懊悔,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追击那蔡瑁,以至于让太史慈陷入了重围,若是太史慈因此而有什么事情的话,他该当如何是好! 可是他却不知道,当时他的做法是多么的正确,毕竟他们攻破了左营,这右营却是完整的,若是他放任那蔡瑁从容离开,缓过劲来的蔡瑁必定会重新组织起大军过来反扑。,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令的荆州兵群龙无首, 扯远了 但说刘尚带着人杀散了周围的敌军,看到太史慈被围攻,不由心中大怒,马槊一指,大叫道:“文长,速速把子义救出来!” “诺!” 一声惊雷般的怒吼从魏延的口中发出,太史慈不仅仅是他的同僚,更是他的好友,好朋友被围攻,他如何不怒, “一群鼠辈,只会仗着人多么!巨盾兵,随我冲锋!” “啊啊啊…..” 众人呐喊一声,扛着盾牌一阵冲刺,反正盾牌也结实,躲在后面也不怕被攻击,刘尚则是带着骑兵,顺着他们攻破的缺口蜂拥而入, 魏延更是仿佛那死神一般,手中的巨盾绝对是催命的阎王,每一次砸出,就是抽飞三五个人,这些人,不是当场身死,就是身受重伤。 太史慈突然放声长啸,有了魏延的支援,他的压力顿时小了起来,黑脂马身上伤痕累累,可是却还能一战。它也是极为暴烈的长嘶不止,蛮横的撞入了敌军之中。 掌中点刚枪舞动,反复一条血浪不住的腾跃。却是太史慈枪速太快,从敌军身上抽出的血水。 “主公,那个好像是刘琦!” 一个亲卫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一个被人重重保护的青年将领。他是荆州人,更是曾经被派去过襄阳做探子,自然认得这个人。 刘尚楞了一下,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跟这个人见面的场合,可是万万没有料到,竟然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碰面了,是天意,还是巧合?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人既然遇到了,就绝不能放过,“抓住他,记住,要抓活的!” 却不知道,就在刘尚认出了刘琦的同时,刘琦早就认出了刘尚,虽然现在的刘尚浑身溅满了鲜血,可是还是有人认出了刘尚,或者说,认出了刘尚胯下的战马。 “是刘尚,大家随我来!杀,杀了他!”刘琦心中畅快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刘尚,真是天助我也。 若是杀了此人!刘琦突然感觉生活很美好,刘表经常说他不务正业,成不了大气候,以至于弄的堂堂荆州大公子,竟然仿佛过街老鼠一般人人躲避,等到杀了刘尚,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小觑他! 阴差阳错下,两个人的目标竟然惊人的一致,刘尚与刘琦双眼同时爆出一团冷芒,只是刘琦只是冷着眼下令,刘尚却是真的动了刀子。 那马槊看起来威风,可是在这种混战中并不是太好用,刘尚果断的丢弃,拔出了腰中的横刀,狭长的刀身杀气腾腾,追风爆嘶一声,突然急速,朝着刘琦冲了过去。 噗噗噗。。。。毫不费力,刘尚横刀连续挥动,一边砍杀着周围的敌军,一边努力朝着刘琦杀去:“刘琦,可敢一战,就你和我!” 刷,刘琦的亲卫扭过头,看向了自家的公子,刘琦的脸色顿时涨红了,指着刘尚大骂道:“休要激将,我乃文士,岂能与你武夫较量!” “哈哈哈….” 刘尚大笑,一刀砍死冲过来的一个敌将,追风人立而起,又是踹翻了一个想要偷袭的敌兵,发出了得意的长嘶, “笑什么!”眼看着刘尚已经被人围住了,刘琦放下了心,好整以暇的问道。颇有种猫戏老鼠的韵味, “我笑你太过懦弱!我也是文士,可是我也能杀人!” 说着,刘尚竟然不顾周围的敌军。一派追风的马头。追风变得更加的狂暴,连踢带咬,冲出了众人的包围,直接朝着刘琦冲去。 原来刚才却是刘尚故意放慢速度,让刘琦多派一些人来围住他。现在,刘琦的身边只有十余个人了。 好机会,不放过! 横刀闪过一抹寒光,刘尚怒喝着杀了过来 第二四一章 衡阳6 夜色浓郁,本来是该睡大觉做美梦的好时节,偏偏这衡阳城外喊杀不断。一开始,纪灵还以为是蔡瑁用的诡计,想要赚他出城,可是等了一个时辰,那喊杀声不但加大,而且仿佛越演越烈的,从衡阳城头望过去,还能够看见那湘江边上的大火, 那里是蔡瑁的屯粮之地,纪灵怎么可能不知道。甚至于,他还想过带着人前去劫粮,可有怕城中的那些降卒骚动,所以不了了之 城外喊杀了这么久,纪灵也不可能再坐视不理了,急忙派了几个心腹出城打探,不多一会,其中一个心腹带伤返回,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喜色, “将军,太好了,太好了!主公到了,主公到了!” “什么,主公大军到了!”纪灵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原本前面不变的死人脸也是露出一抹笑意,可是看在别人的眼中,那却是狞笑。 可是纪灵哪里有时间计较自己笑的好看不好看,一把扯过副将,沉声道,“你带着一半人留守城池,若是事不可为,带着那老家伙速速突围,” “那将军你?” “我,我自然去帮主公!”纪灵畅快一笑,提着长刀,带着一群人蜂拥而出。 …. 刘琦看到刘尚几步就冲了过来,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继而又是露出了一抹惊恐之色。 “快,拦住他!” 他的身后,一群亲卫大呼小叫,提着武器就是迎了上去。那目标,竟然同是那追风。也是他们看出来了,刘尚不可怕,而是这白马性子太烈了,所谓杀人先杀马,这亲卫跟着刘琦也读了不少书,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只是他们此举,却是彻底把刘尚给激怒了,怎么,小瞧我?那就让你们看看老子的本事! 一只钢鞭,突然出现在刘尚手中,一手横刀,一手钢鞭,刘尚左右抽打,至于前面,自有追风对付,不过十几个人,怎么挡得住杀出了真火刘尚。 碰!钢鞭一扫,一个亲卫刚刚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被砸的脑浆崩裂。噗,横刀一砍,又一个亲卫惨叫着被砍断了手臂。 这些人,好弱! 刘尚心中略过一丝阴霾,作为亲卫,他们不应该是这样子啊,为什么他感觉,这些人还没有刚才的荆州兵来的凶悍!难道又什么阴谋? 想罢,刘尚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变了一个方向,又是杀向了其他的亲卫,不过几个呼吸,十几个亲卫全部被杀,刘尚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威胁。心中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是这一切,却是把那刘琦给吓傻了,那些人,可都是蔡瑁给他的精锐啊,怎么如此精锐,在刘尚手下都是走不过一个回合。 说道这里,想必大家也明白了,这些人既然是蔡瑁给的,怎么可能会是那精锐,不过都是会一些花架子,糊弄糊弄刘琦还行,在战场上一试,就是露出了原形。 只是刘尚哪里知道这些,只是怀疑刘琦有诈,不敢轻易的进攻,反倒是让刘琦趁机骑马往远处跑去了。 追,还是不追? 刘尚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正拿不定主意,追风已经等不及,咆哮着冲了上去。 那追吧! 刘尚放声大笑,却是他太过小心了,现在刘琦一个人,都是单对单,怕个什么,扯住马缰,刘尚舞动刀鞭,紧紧地阿追了上去。 太史慈这时候也杀透了重围,虽然有些疲惫,可是看到刘尚已经冲锋了,自然不甘落后,一声呼啸,带着剩余的众人紧紧的追随。 可把魏延气炸了肺,跳着脚大骂太史慈没义气,可是两条腿总不能真的跑得过四条腿吧,就是他能,手下这些人也没这个能耐,无奈之下,魏延打发雷霆之怒,巨盾挥动的仿佛那闪电一般,但凡砸着人,就是粉身碎骨。 追赶了一路,刘尚看看周围越来越空旷,心中更是放下了担心,当然,他也留了个神,稍微的放慢了马速,等待太史慈赶上来。 马背上,刘尚有些不解,问道:“子义,你不是再我后面吗,怎么又在前面被围住了?” 太史慈擦了把脸上的血水,苦笑道:“主公马速太快,我追了一阵跟不上,又被乱军冲动,不得已,只能往前面赶去,路上正好遇到了这个刘琦,被他困住了。好在他想要招降我,所以一直没有下杀手!” 这些话,太史慈说的很坦然。 刘尚淡淡一笑,“若是我,也想着要招降你,也罢了,看在那刘琦好心的份上,我们就饶他一次吧!” 看了看远处,刘琦早就跑的没影子了,刘尚也懒得再追,收住马缰。 太史慈也点点头,看了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不由沉声道:“我们兵少,有夜色的掩护才能杀到现在,主公说而对,现在不适合再厮杀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只得吹响了号角,开始聚拢还活着的军卒。 只是,刘尚想要放过刘琦,刘琦可是不打算刘尚了,他狼狈而逃,半路上却是撞上蔡瑁。 蔡瑁杀气腾腾,看到刘琦厉声喝道:“那刘尚小儿去了哪里?” 刘琦吓了一跳,老老实实的指着后面道:“正在后面追我,想必快要上来了!” 蔡瑁大喜,呼喝了一嗓子,黑夜之中那个,顿时出现一只大军,却是蔡瑁安顿好了军营,把老蔡家的私兵给调集了起来,这些人,只听家主的命令,可不管你刘琦是那根葱!所以一开始刘琦并没有带出来, 看到他们出现,刘琦虽然心中不满,可是一想到刘尚在后面,心中又是火热,这样的功劳,绝不能让蔡家的人得到,最起码,他也要分一杯羹,所以,一听到蔡瑁的话,刘琦主动跟上,甚至还寻了一把弓箭作为防卫。 不远处,刘尚正在聚拢士卒,突然听到后面喊杀声,心中不由一惊,听声音,他就知道来人不少,等到众人冲进,刘尚更是吃惊,“蔡瑁,你不是逃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蔡瑁大怒,长枪一指,高声骂道:“休要胡言,众人听令,给我杀了此人!” 这人都是爱面子的,蔡瑁害怕刘尚说的更多不利他的话,急忙指挥众人围攻。 就在这时候,一声怒吼远远传来,魏延健步如飞,扛着盾牌飞速冲来,大声叫道::“好得很,还有没有死绝的,都让开,看我来杀他!” “文长住手,敌军精锐,我们快退!”刘尚马槊一横,拦住狂冲的魏延,随后不再说话,带着兵马缓缓后退。 魏延这时候也看清了,对面的人可不是那些荆州水军,身上没什么铠甲,这些人,可是个个铠甲精良,一看就知道是用钱堆出来的 这些人? “恐怕是蔡家的甲兵!”刘尚沉着脸,一边指挥众人防守,一边开始缓缓后退。 蔡瑁一看大急,这好不容易拉出来的队伍,可不能光打雷不下雨,急忙叫道:“大家分头包抄,不能让他逃了!” 太史慈脸色一变,拉住刘尚的袖口道:“主公快走,末将为你断后!” 魏延的脸色也极为的凝重,一看蔡和分兵,主动带着人站在另一面,沉声道:“此地危险,保护主公离开!” “不,将士用命,我岂能偷生!”刘尚大喝了一声,带着追风,走到了最前面:“刘尚在此,就来领教你们蔡家的兵威!” “那好,今日我等就来领教蔡家的甲兵!”太史慈冷笑一声,不再劝说,却是偷偷的阿靠近刘尚身边,打算一旦不对,就要保护主公离开。 刘尚心中一动,对着太史慈笑了笑,低低的道:“先挫其锐气,在后退不迟!” 太史慈微微点头,心中的担心顿时放心。他抬起手,强自忍住胳膊的酸痛,在一次拉起了大弓。 蔡瑁刘琦几乎是同时变色,却是并没有先前的惊慌,一面面盾牌护卫在他们身边。盾牌后,蔡瑁阴沉一笑,“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不你这些疲惫之人么?” “咻!、”射不了才蔡瑁,太史慈并不是很意外,他的本意也不是射杀他们,一只只利箭不断的在空中响起,朝着蔡家私兵之中就是落了下去。几个骑马的家将惨叫一声,顿时倒了下去。 蔡家军一阵骚动,可是依然快速的靠近,但刘尚很明显的发现,失去了将领的指挥,这些人虽然靠着默契还能保持队列,可是气势已经大不如前! “文长,到你上了!” 魏延呵呵一笑,略显疲惫的双眼突然发出狼一般凶残的光芒,他看了看周围,随意的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冲击。 盾牌后,看到魏延杀来,不知道怎么的,蔡瑁这心啊就是扑通扑通的乱跳,急忙叫道,“快去一些人,先杀那些盾牌兵,” 他可是亲眼看过这些巨盾的可怕,自然不想被魏延再次的冲过来。可是魏延偏偏就是选择了这一点。这一点,也是蔡家军最强的一点。 他想找死吗,当然不,这不过是魏延一贯的赌徒心理发作了,他就不信,这个胆子比兔子还小的蔡瑁真的能够一直镇定下去。 果然,看到魏延依然朝着自己杀来,蔡瑁的心又是开始担心了,总觉得身边的防御不不够,急忙又调了一些人,开始朝着的魏延进攻,可是这一次,魏延却是一改常态,不再进攻,巨盾重重的放在地上,组成一面盾墙,任由众人进攻。 魏延这边敌人多,相对的,刘尚这边的阿敌人就要少一些,虽然蔡家的兵马很精锐,可是刘尚的兵马更精锐,厮杀了一夜虽然疲劳,可是众人也是杀红了眼睛,当下,许多人忍不住仰天咆哮。 “忍住!还不是时候!” 刘尚看了看敌军,阵型还算完整,并不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他喘着粗气,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敌军的靠近。 一看到蔡瑁调兵进攻魏延,刘尚忽然一笑,厉声喝道:“是时候了!” 就在蔡家兵调兵的一瞬间,太史慈箭一般的冲了上去,钢枪舞动,当即杀死十余敌兵他的身后,数百个骑兵一声嚎叫,跟着冲进去肆意的砍杀, 蔡瑁惊慌,正要再次调整阵型,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一片喊杀声,当下一将,黑甲黑马,人还没有靠近,巨大的声浪已经传来:“可是主公当面,纪灵来也!” , 第二四二章 衡阳7 却说纪灵带兵杀出,走到半路,突然发现前面喊杀震天,急忙带着人杀过来,当头就是见到一匹血马高亢的嘶鸣,此时天色微微透亮,依稀间还能分辨出那马本来的面目,赫然仿佛那追风的模样, 急忙催兵大进。 蔡瑁面露惊色,绝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纪灵会杀过来,别看纪灵兵马不多,可是到底也是两千余人,不得已,他只能分拨出一部分人前去阻拦。 刘尚也楞了一下,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虽然隔的有些远,可是刘尚还是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大致的轮廓,那黑甲黑马,可不是他送给纪灵么。 心中瞬间放下了担心,高声回应道:“纪灵快来,别管其他人,先捉了蔡瑁再说!” 纪灵一听刘尚的声音,心中再无疑惑,手中三尖两刃刀在空中一个下劈,砍翻了一片围上来的敌军,随即抬眼一看,正好撞见了蔡瑁看过来的目光。 当即浓眉一竖,大喝道:“蔡瑁鼠辈,认得纪灵么!” 蔡瑁心中一慌,嘴里却是冷笑道:“缩头乌龟,你不过袁术手下一家奴,岂入我的眼中!” 他的本意,不过是羞辱一番纪灵,好挽回一点士气,却不想这话一出口,却是触碰到了纪灵的逆鳞,当即眼睛就是一片血红 “啊….鼠辈,当杀!” 一声怒吼,那三尖两刃刀在空中划出无数的轨迹,胯下战马暴吼一声,迎头撞进了敌阵之中。 纪灵完全疯狂了,那刀口血光凛冽,冲入敌阵,一刻也不停留,竟然是要直接杀向蔡瑁。拦路的敌兵更是凄凉,统统被那三尖刀劈成两半。 刘尚看见,脸上微微一笑,你蔡瑁骂什么不好,偏偏要扯出袁术,不是逼着纪灵发狂么?这个时候,因为纪灵加入,蔡家私兵的阵脚顿时大乱。 “时候到了,健儿们,随我杀!” 追风一个跳跃,、当先冲进敌阵,刘尚马槊乱打,反正周围全是敌军,也不怕是杀不到人。虽然没有章法,可是却也令人无法琢磨,竟然硬生生的杀透了一层重围。 魏延看到有了援军,眼珠子却是一转,暗道杀一百小兵不如一个大将管用,那蔡瑁的可是大鱼,却不能放过了! 想罢,一盾横扫,当即把对手的脑袋砸的稀烂,随后更不纠缠,直接奔着蔡瑁杀去。哪知道他快,纪灵更快,一匹黑马瞬间从魏延身边冲过, “文长且慢,这蔡瑁只能我来杀之!” 纪灵双目血红,浑身上下都是红白之物更有一根肠子挂在了他的肩上,看上去格外的恐怖。绕是魏延凶悍之人,看到纪灵这样子,也顿时吓了一跳,脚步不由的一缓。 纪灵咆哮连连,手中三尖两刃刀都快要舞成一片残影了,根本不容敌军近身,就把他们砍成两段,虽然这样子有些费力气,可是不得不说,纪灵狠辣的杀伐,却是令的敌军大乱。 他们虽然是蔡家的私兵,可是他们同样是人,是人就会怕死。现有魏延太史慈就不用说了,毕竟人数还少,他们还顶得住,这再来一个纪灵,三个人,背后又是数千兵马,这还怎么打,一些胆小的已经有了退意。 “不能退!”蔡瑁喷火,亲自带着人冲上去,一连砍杀了十余个溃兵:“大家坚持住,杀一个人,赏万钱!” 万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本来还有些退意的私兵顿时红了眼睛,咬着牙,疯狂的冲了上去。蔡瑁为了激励士气,不顾身体受伤,也带着人往前面冲。 刘尚很明显的感觉的,周围的敌军斗志大增,心中不由焦躁,他看了看天色,快要天亮了,若是再不能速战速决,恐怕等那些荆州兵缓过气来,他们说不定会被包围住。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横! “子义,文长,别管那些小兵,先杀了蔡瑁再说!” 马打盘旋,追风一个腾跃,踢翻了前面的敌军,随即四个蹄子飞速的变幻,开始了全力的冲刺, 魏延太史慈闻听,不再追杀小兵,两人汇合一处,默契的点了点头,从左右两边冲到刘尚身边,三个人组成一把尖刀,撞破了层层阻拦。 沿途之上,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地,刘尚前面还好,没人会傻到与战马对撞,可是太史慈魏延两侧就是不一样了,真正是血流成河,只是三个人,却是把蔡瑁的军阵搅的乱七八糟。三人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后退。 蔡瑁刚一出来,迎头就撞上刘尚三人,吓的手中马槊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扭头就跑。一边还回头大叫道:“快,拦住他们!” 周围的私兵一看家主被追杀,急忙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刘尚冷笑一声,“别管后面,我们继续追!” 追风马快,已经当先冲了上去。太史慈魏延连声呼喝,太史慈收回点刚枪,突然重抽出背后十余支短戟,用力的前面甩去。 嗡的一声,一支短戟化作一团乌光,直接射向了蔡瑁。 一个亲卫眼明手快,突然从马上跃起,挡在了蔡瑁前面,那短戟噗的一声直接扎入了亲卫的胸膛,带着他飞出了一米多远,才重重的落在地上。 蔡瑁听到响动,回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不由的打了个突,急忙死命的抽打战马,想要逃出去。 嗡,一支短戟再次射出,这一次,却是直接杀向蔡瑁本人。蔡瑁心中一惊,急忙回身,想用佩剑把短戟挑飞。 当的一声,戟剑撞击,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蔡瑁的身体,只听他啊的一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刘尚抓住机会,追风速度再次提升,一瞬间冲到蔡瑁身边,马槊颤抖,刘尚嘴角露出一丝冷意,马槊横扫,对着蔡瑁的的后背狠狠一拍,碰的一声,马槊重重的撞击在了蔡瑁的铠甲身上,随即高高的弹起。 再看蔡瑁,终于支撑不住了,一下子被拍下了战马,连续几个翻滚躺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魏延赶上,巨盾重重朝着蔡瑁的脑袋跺去,这一下要是打实了,恐怕蔡瑁的脑袋当场就要碎掉。 刘尚急忙拦住魏延,“文长不可.。” 魏延一楞,巨盾微微的往侧面移动,碰的一声,那盾牌落在地面,溅起了好大一片烟尘。 蔡家的家兵看到蔡瑁被打翻在地上,军心顿时大乱,有些人双眼血红的冲过来,更多的人却是茫然不知所措 现在的刘琦就有一种茫然的感觉,他们,就这么败了,败得如此快,如此的让他不甘心。可是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是,他如何能够逃出去? 看了看周围,无数的蔡家私兵没头苍蝇一般的到处乱窜,他有心也要逃走,可是纪灵早就盯着他呢,这个刘琦,这些日子没少在衡阳城下劝降,纪灵心中早就憋着火了,看到刘琦要跑,拍马追了上去,狞笑道:“刘琦,你哪里走!” 这一声,仿佛那惊雷一般,再配上纪灵那满是血污的脸,夜色之中,可用来吓鬼,哪里是刘琦这等富贵的公子能够抵抗的,只是一声呵斥,刘琦就是魂飞魄散,手中提着的弓箭都是不自觉的落在了地上。 急忙拨转马头,往另一面逃走。 冷不丁的,一面巨盾当先砸来,正中刘琦战马的头部,那马儿哼了一声,带着刘琦蹬蹬蹬的后退了十余步,随即歪歪斜斜,口鼻出血,一下子倒地而亡,也把那刘琦给掀翻下马, 刘琦还想爬起来,一根马槊已经指向了他的咽喉,刘尚微微一笑,道:“表哥,既然来了,不妨去我哪里做客如何?” 刘琦脸色苍白,呆呆的看着脖子上的马槊,还有那滴滴答答犹有鲜血的槊尖,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又是想起来刘尚不久前说过的话“我是文士,也能杀人!” 心中不禁涌现一种挫败,是啊,他是文士,可是却是能够厮杀,我又算是什么呢,空有公子的名头,到头来,竟然会如此不堪, 摇了摇头,刘琦闭上眼睛,叹道:“既然被擒,我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吧!” 只是等了很久,那马槊依然没有动静,刘琦心中不解,忽然睁开了眼睛,却发现马槊已经离开了他的脖子,一个人牵着战马走来,冷然道:“主公命我看住你,请上马吧。” 刘琦又是一楞,随即叹了口气,只得被人提上了战马,看看周围,全部都是杀气腾腾的军卒,想跑也跑不了,虽然觉得苟且偷生有些羞耻,可是没有死,总是好的。 刘尚却是没有功夫来给刘琦谈心,虽然捉住了蔡瑁等人,荆州兵群龙无首,可是难保这些人不会纠集起来反扑,还是速速回城为妙。 大军又是一路冲杀,朝着衡阳赶去。好在荆州兵听到主将被抓,已经开始崩溃,没有人能够把他们组织起来,刘尚厮杀了一夜,也不可能一一招降这些溃兵,只能带着人冲破了十几波零散的兵马,终于赶到了衡阳城下。 一看到衡阳的城墙,刘尚不禁吓了一跳,上面斑驳的血迹还有破破烂烂的城头无一不在说明纪灵坚守的困难。也说明而来蔡瑁进攻的疯狂。 如不是如此,令的荆州兵的战斗力在攻城的时候消耗的太多,恐怕他今夜也不会这么成功吧? 想到这里,刘尚大步走向纪灵,给了他一个重重的熊抱,“纪将军,辛苦你了!” 纪灵身子一僵,心中忽然涌过一股暖流,嘴角一扯,笑道:“幸不辱命!若非这些健儿们,我也不可能守到今天。”; 刘尚笑了笑,看着军卒那疲惫的眼神,心中也是掠过一股暖流,朗声道:“传我军令,这个月,三倍饷银!每人记功一级!” “谢主公赏!”众军卒闻听,喜笑颜开,一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城头上,守城的军卒也是发出一阵欢呼,不住的摇旗呐喊。 “走,我们回城!” 刘尚大手一挥,带着人踏入了衡阳城中,只是进去的时候他又是一楞,只见衡阳之中堆放着许多的的干柴,不禁抬头看向纪灵。 纪灵苦笑一声,道:“不瞒主公,你再晚几天来,我恐怕就要带着人烧城突围了。” 刘尚点点头,又拍了拍纪灵的肩膀,是他低估了刘表的反应,没想到为了一个衡阳,刘表竟然把大量的水军给抽调了过来。 水军!? 走到半路,刘尚眼睛突然一亮,虽然今日没有歼灭多少荆州的水军,可是看样子,城外的的兵马已经是全面的崩溃了,这么说,那洞庭湖的水军力量不是很单薄了呢? ….. 长江之上,一艘艘楼船排成一字型阻断了通往洞庭湖水面。文聘脸色阴沉的看着对面不住接近的大军,心中有着浓浓的苦涩, 好一个甘宁,好一个靖海军,他苦心布置的疑兵之计,竟然只是短短的数日光景,就被他们识破了。 豫章之内,果然能人辈出啊! 这一瞬间,文聘的突然感觉荆州很无力,空有大量的人才,到头来,却是被一个偏远的豫章给压制住了。 “也不知道蔡瑁什么时候能够过来?”文聘的心中闪过一丝忧虑,虽然他也可以水战,可是却并不怎么擅长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那甘宁。 不过不管如何,却不能让甘宁进入洞庭湖! “传令,一旦敌船靠近,直接放箭!” “诺!”传令官大声的答应,开始往各处传令。霎时,楼船之上,一排排弓箭手站立,黑压压的极为的有威慑力。可是他们拉住弓弦的手,却是有些发抖。 远处的江面上,传来一阵铃铛响,当先一艘楼船极为的高大,通体都是分布着油彩,最特别的是他的风帆,那是完全用蜀锦做成的,只是那一个风帆,就是价值不菲,偏偏,它只是一个风帆, 看到这一幕,就是文聘这等有些淡薄的人,心中也不免有些发酸,太奢侈了,太浪费了,其实他的心中很想说,这样做,实在太嚣张了! 对,甘宁就是嚣张,除了那一艘楼船,其余的全部都是艨艟,或者其他的小型快船。 楼船之上,甘宁敞开着衣襟,露出一块块结实的胸肌,他的身边,张承意气风发,正在大声的请战,“将军,这一战,一定要让我上啊!” 甘宁瞥了眼张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很好。你既然叫公先,那你就去吧!” 张承大喜,功劳就在眼前,当下美滋滋的拱手告辞,就要去调集自己的本部人马。可是甘宁却拦住他了,笑道:“你去哪里?” “调集兵马啊?” 甘宁大笑,道:“不用了,你要去,就只有这一艘楼船可用!” “啊?”张承的脸绿了,他看了看对面,十几艘楼船横成一排,自己这边,就只有一艘楼船,这样起过去,不是送菜吗? 甘宁却是一笑,对张承道:“你别怕,过来,我给你说说。” 张承连忙凑过去,听完甘宁的讲述,眼睛不由一亮,心中合计了一番,叹道:“将军此计甚好,那文聘陆战还行,说道水战,谁能与将军争雄!” “那是!”甘宁得意洋洋。一挥手,道:“这船就交给你,办的好了,这个副将你也算是坐稳了,办不好,你自己滚回去吧!” 张承一听,脸色又是露出苦色,拍着胸脯道:“将军放心,看我的吧!” 说罢,恶狠狠的吩咐道:“开船,我们撞过去!” “这个张承,还有些胆色!”甘宁暗暗点头,一个纵跃,跳下了楼船,正好落在一只快船之上,那船剧烈的晃动,可是甘宁却是牢牢的定在上面。 快船之上,还有数百名铃铛兵,他们每个人都是穿着水靠,看到甘宁,急忙插手行礼 甘宁也不废话,粗声道:“废话我不说了,好男儿建功立业就在此时!让那些荆州虾米瞪大眼睛看看,老子们可不只会在船上射箭!” “吼吼吼…..”铃铛兵一声大喝,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甘宁。 “儿郎们,随我来!”甘宁豪迈一笑,却是不提刀剑而是拿着一根锋利的锥子,又是拿着一个小巧的铁锤,随即扑通一声,跃入滚滚长江之中, 那些铃铛兵相互看了看,却是每人多了一根竹子,也随之跃入了长江之中。 这一切,文聘并没有太过注意,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急速过来的楼船,眼神中闪过一丝疑问,难道甘宁要单独冲阵吗?这未免也太小觑自己了! 文聘脸色一怒,正要下令大军出动,突然心中又是一动,不对,这个甘宁如此恐怕是要试探自己的虚实,不能轻易的中了计!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文聘对这传令官使了个眼色,那传令官也乖觉,急忙跑到船首,传递文聘的命令。 “嗡…..”一片箭雨迫不及待的射了出去,目标,赫然就是那甘宁的坐舰。张承微微有些惊,这样大规模的水战,他也是第一次,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不过既然将军下令了,又事关他的前程,张承也不得不赌上一把! 拼了!甘将军应该不会骗我!’ 拿定了主意,张承一声大喝,急忙指挥众人把楼船打横,就那么静静的立在江面上,不闪不避的承受着箭雨的攻击。 文聘很奇怪,看向身边的副将道:“甘宁此举却是何意?” 那副将乃是蔡瑁的心腹,也是常年在水中生活,听到文聘发问,不禁笑道:“这水战之法,无外乎弓箭而已,这甘宁所为,恐怕是想消耗我们的弓箭,然后再发起进攻吧!” 文聘点点头,笑着道,“既然托大,就让他看看我们的厉害。传我令,继续放箭!” 箭雨绵延不断,很快的,张承就感觉、战船开始了摇晃,他急忙令人把楼船掉过头去,开始用另一面抵挡箭雨。 文聘看了一愣,突然被气乐了,这个法子倒是不错,若是射下去,恐怕倒是白白的给别人送箭去。他正要下令,令人停止射击。 就在此时,不知道是不是风浪太大,文聘感觉脚下有些不稳,整个楼船都是颠簸了起来,不禁抬头看向江面,风平浪静的,没什么问题啊。 就在此时,楼船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但见最左边的一艘,不知道为何,那尾部却在缓慢的下沉,高高的楼船,一瞬间就是直立而起,站在上面的军卒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变化,都是惊叫着在船上乱滚动。 “怎么回事!”文聘大惊,正要跑到船头观看动静,突然之间,他的楼船也是一阵倾斜,虽然没有下沉,可是也开始了歪斜。 一个小卒惊叫着冲了过来,大声的哭喊道:“将军,不好了,不好了,船漏了啊!” “不好,水里有人!” 文聘也算是老于行伍了,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怪不得那楼船停在那里挨打,原来却是掩护了这些人偷袭他的战船,也是,天空箭雨纷纷,就是文聘有心,又如何在茫茫长江之中发现有人潜水呢,这也是荆州很少使用水军,文聘虽然能水战,可是这经验并不是很丰富,哪里像甘宁那样,本就是水里讨生活的人。 一猜到原因,文聘的心中顿时有些慌乱,急忙叫道:“水性好的都下去,把那些人给我赶走!”说罢,文聘匆忙的逃出楼船,寻了后面的艨艟止步。 对面的张承一看敌军大乱,心中不禁佩服万分,急忙令人举起令旗。在他后面,早有无数的艨艟飞速的冲了上去,艨艟后面,又是出现了十余艘楼船,当先一员大将,面容冷毅,。一手挽盾,一手提刀,看到文聘水军混乱,脸上不由露出喜色,哈哈大笑道:“兴霸好手段,传我令,全军冲锋!” “轰轰轰….”长江之上,霎时战鼓齐鸣,靖海军的士卒嗷嗷的叫着,狠狠的冲了上去。再看文聘,因为楼船漏水,所有人都是忙着从楼船撤离,反倒无法用箭雨压制,眼睁睁的看着靖海军冲到了自己面前。 文聘气炸了肺,大骂了一声卑鄙小人,带着强弓亲自上前。 忽然一个声音哈哈大笑。“对面的不是仲业么?你不去陆战,怎么到了水里?” 文聘急忙抬眼,却是觉得眼熟,再三想来,却是那苏飞的模样,心中更是愤怒,扬声大骂道:“背主小人,你躲在夏口苟活,却有何面目与我对阵!” 苏飞冷笑,摸着下巴的胡须道:“文聘,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若是陆上,我自然惧你,如今你在水路,却是自寻死路!” 说罢,仗着楼船高大,苏飞命人乱射射下。文聘冲了几个回合,却又是被射了回去心中着实有些憋闷。索性舍弃了苏飞,与另一艘艨艟撞在一起,文聘大喝一声,跳了过去,手中长刀横扫,一连斩杀十几人。 正在得意时,张承却是赶来,看到文聘,眼睛瞬间就亮了,提着大刀也冲上去,就与文聘杀做一团。 苏飞看见,也赶过来,三个人围成一圈乱砍乱杀。文聘以一对三,略微缠斗了几个回合,往后面就走。、 他所长的在于指挥,可不是这样子好勇斗狠。 可是他刚一回身体,却是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水淋淋的人忽然跃了上来,二话不说,当头就是一刀, 当的一身巨响,文聘只感觉、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刀,可是再看那人却是纹丝不动,一刀过去,一刀早到。 “你不错,再接我一刀!” 当的一声,两人再次交手,文聘咬着牙挡住,冷然道:“可是甘宁?” “正是你甘爷爷!”甘宁怒骂了一声,他早就看这文聘不顺眼了,武艺不怎么样,还是荆州第一将,这会儿遇到了,干脆翻起了旧账。 文聘哪里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甘宁,两个人交手十余合,文聘抵挡吃力,又看到苏飞张承从后面杀来,再不敢恋战,虚晃一刀,一下子跳回了自己的船上。 水手急忙挥动船桨,往后飞退。甘宁却是冷笑,大叫道:“文聘,这就是荆州第一么,未免太过无趣!” 文聘脸色涨红,却是不说话,带着人往后面就退。这个时候,他也不求能够挡住甘宁了只要能保留着这些水军就行! 看到文聘逃跑,甘宁虽然遗憾,到底还是记得正事,带着人一顿冲杀,直接冲入了洞庭湖中,苏飞则是带着人转道乌江,打算攻下这座卡在夏口的眼中钉。 第二四三章 衡阳8 刘尚回到衡阳好一阵大睡,直到第二天一早才有人来通报,牛四过来了。 至于衡阳城外的荆州兵,早就已经跑了个精光,或者去长沙,或者去武陵,整个大营都是到处都是遗落的甲仗。 牛四很不高兴,见到刘尚,瞪着眼睛道:“主公好偏心.。” 刘尚微微一笑,问道:“我怎么偏心了?” 牛四道:“说好了等我赶过来一起杀敌,可是我赶到了,这敌人却是没有了。” 刘尚哈哈大笑,拉着牛四坐下,道:“这一次却是意外,我也没有想到,能够把蔡瑁与刘琦一锅端了,” 想到刘琦,刘尚心中一动,问亲卫道:“他现在可好?” 亲卫急忙拱手,“主公放心,我们看的很紧,他也没有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那蔡瑁,纪将军一直吵着要杀他,好在太史将军拦下了。” “这样啊,你去把纪灵给我叫来。” 刘尚想了想,觉得虽然他可以拦住纪灵,可是若是一个不好,也容易让他心中有个疙瘩,这个蔡瑁,还不是杀的时候啊,牛四不耐烦坐着,躬身告退了。 不多一会,纪灵怒气冲冲的走过来,看到刘尚,当即跪下道:“主公,我请杀一个人!” 刘尚不说话,示意纪灵坐下,问道:“纪将军吃饭了吗?” “没有!”纪灵老实的回答。 “那好,我们正好一起吃!”刘尚命人拿来两幅碗筷,亲卫走出去,不久后呈上一个食盒,;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也就是两菜一汤,都是平常的家居小菜。 刘尚知道纪灵颇有些守旧,讲究的是食不语,所以也不说话,拿起筷子,自己吃自己的。 纪灵叹了口气,、也拿起筷子,陪着刘尚用饭。这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方才停下。 刘尚再看纪灵,笑道:“纪将军消气了吗?” 纪灵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气是消了,可是不杀蔡瑁,我心中实在不舒服。” “呵呵,纪将军认为这蔡瑁才能如何?” 纪灵想了想,“蔡瑁此人在水中还有些本事,整个蔡家,也就只有他还算是个人物,只是,此人有些妒贤嫉能,任人唯亲,此人可用,却不可大用。” 刘尚笑了笑,看着纪灵道:“正要他妒贤嫉能,要不然,荆州全部都是精兵强将,这荆南,我们还待的住吗?” “主公的意思是?” 刘尚沉着脸,冷声道:“自然是放他回去。只要荆州一日是蔡家掌军,这刘表就不可怕,若是蔡瑁死了,刘表换上一个更有能力的人上去,比如那李严,恐怕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原来如此,却是末将鲁莽了,还请主公恕罪!”纪灵恍然大悟,又为刚才的急躁而愧疚,要不是太史慈拦着,他可能已经杀了蔡瑁。 拍了拍纪灵的肩膀,刘尚安慰道:“你明白就好了。” 纪灵忽然又道:“听主公说起李严,末将差点忘了,探子刚才来报,发现了从武陵来的探子,恐怕那李严的兵马不日就会上来。” 刘尚想了想,却是摇头,道:“我料李严一定不会过来。其人有大才,更是谨慎非常,看到蔡瑁兵败,他肯定会退守武陵,等到刘表进一步的命令。” 纪灵心中一惊,疑惑道:“可是探子来报,那李严的兵马距离衡阳已经不远了,更是有大量的探子过来哨探。” “怎么,李严派了很多探子过来吗?”刘尚突然起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明知道蔡瑁被杀退了,这人还敢过来吗? 不可能,刘尚当即否定了这个猜想,虽然李严兵多,可是大多都是强拉的壮丁,可以说,刘表在荆南大肆杀戮,就是失去了荆南的人心,那些壮丁,也不可能会真心卖命。若是蔡瑁大军还在,李严自然不会担心,可是蔡瑁的水军都被打散了,他这样过来,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是李严是庸才吗?决不!能够在鲁肃与张绣的联手打击下从容而退的,本事自然不小。 “恐怕,这个李严要撤退!” 先佯攻,再撤退,这已经是老套路了,可是挺管用,看纪灵的样子,很明显就是倾向于加强守备。 若是这个时候追赶过去,刘尚心中合计了一下。就是不能击溃李严,也可以俘虏许多青壮吧! 越想越是可能,刘尚正要起身召集众将,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太史慈魏延一起走进来,看到刘尚,急忙行礼,道:“主公,李严退兵了。” “什么时候?”刘尚又是一惊。 “就在刚才,我们发现了他的探子,急忙派人过去察看,可是他的先锋早已经离去了,这些探子不过是遮掩耳目的幌子。” “好一个李严,事不可为,果断撤退。”刘尚赞叹了一声,那心中追击的想法顿时抛之脑后,能够如此果断的人,岂会不防备他的追击呢。 厮杀了许久,将士都有些疲惫,刘尚下令全军休整三日。又派了人跟在李严后面,监视他的举动,一切准备妥当。他才带着人来到了一个院子之中。 这个院子守卫重重,本来是衡阳县令的宅邸,可是那倒霉的县令已经跟着张允被杀了,倒是便宜了刘尚。没住几天,刘尚一走,这里就成了看押俘虏的好地方,现在,黄浩,蔡福,蔡瑁还有刘琦都是关押在其中。 刘尚进去的时候,蔡家的三个人正大眼瞪小眼,唉声叹气不止,看到刘尚,三人齐齐变色。蔡瑁还有些镇定,淡淡的道:“刘子任,你要拿我等如何?” 刘尚咧嘴一笑,“大好的肉票在此,我自然要好好的供着。等着你家出赎金。” 蔡瑁鼻子一歪,好悬没有破口大骂,他堂堂的蔡家家主,竟然被人当作了肉票,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蔡福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要能活着,出点钱算什么,当即笑着道:“那不知道将军要多少赎金才能放过我们呢?” 摸了摸下巴,刘尚指着衡阳的仓库道:“最少二十万斛粮食!” “二十万斛?将军不是开玩笑吧,就是把我蔡家的地都翻过来,恐怕也没有这个数目!”蔡福摇着头。 “不给粮食也可以,只要你们给我几个人,我就放了你们!” “什么人?”蔡瑁看着刘尚,很警觉的问道。 刘尚坐在一旁的坐席上,示意他们落座。 “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知道你们听过刘巴这人吗?” 蔡瑁脸色一变,刘巴,他如何不知道,说起来,他曾经还想着拉拢此人,只是不知道刘巴怎么回事,偏偏不识趣。直到后来,他才从自己姐姐口中知道了原委,方才死了那心思。 听到刘尚提起刘巴,蔡瑁的眼睛微微的眯起,道:“你要我们偷偷的把刘巴之母送过来?” 这人倒是乖觉! 刘尚点点头,道:“没错,只要你们放老夫人出来,我就放过你们其中一人!” “只是一个?”蔡和脸色变了,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再怎么也轮不到放他,脸色顿时就垮了,蔡福故作镇定,只是双眼也黯淡了下来。 听到刘尚只放一个,蔡瑁的脸色顿时难看了,有心想要争一争,可是张了张口,却是发不出声音。 “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按照我说的办,要么,就死!两条路,你们选择吧!对了,我还抓住了刘琦!” “什么?大公子也…..” 不知道为何,蔡瑁心中突然有着一抹惊喜之色,刘琦也被抓了,若是能够。。。。。 刘尚可不管蔡瑁想什么,随口提了一句,话锋一转,道:“当然,我不止是要那老夫人,还有一件事,若是那件事做成了,我保证,你们三个,我一块儿放了!对了,这是答应你的账本!” 说着,刘尚丢出那破破烂烂的账簿,可是蔡福却是不管这些,慌忙扑过去,仿佛捧着珍宝一般,细细的一页页看过去。随即向蔡瑁点点头。 “怎么样,我现在的诚意足够了吧?”刘尚端正的坐着,双眼却是看着蔡瑁。这里面,也就是蔡瑁稍微有些才干。可惜,此人的门户之见太深。 蔡瑁苦笑着摇头,“你先说说,要我们办什么事吧?” “很简单,江陵城中有一户叫黄忠的人家,我也不让你们为难,只要把那黄忠的家小给我,我就再放一个人,至于第三个人嘛,就当你们留在我这里的做客吧。好了,话说了这么多,想必你们也需要时间消化,对了,你可以走了,就当是我的保证吧!” 刘尚指着蔡瑁道。 蔡瑁有些不可置信,他指着自己道:“你是说,你放过我?” “没错!我放过你,但是不要忘了,老夫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安全的送过来。若是敢耍花样,这两人我立刻斩杀!” 蔡瑁没有说话,而是思考了一番,若是别人,想要偷偷的把那刘巴的母亲带出襄阳几乎是不可能的,若是自己,有了姐姐的帮助,也未尝不可,而且,怎么看,蔡瑁都是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于是郑重的点头道:“没问题,刘巴之母,还有那黄忠的家小,我一定带给你!” 刘尚笑了笑,命人把蔡瑁的衣甲还给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蔡将军,一路走好。” 蔡瑁看了看刘尚,双眼极为的复杂,最终,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道你打算把大公子如何?” “不知道,也许,我需要请他盘桓一些时候,也许,我会让刘表拿出一些钱粮,赎回他也不一定,不知道蔡将军有什么高见?” 蔡瑁心中一抖,再也不敢跟刘尚双眼对视,只是抱了抱拳头,也看了看自己两个族人,叹息一声,出了衡阳城中。随后选定了方向,也不去长沙了,直接选了大路,往武陵行去。 城楼上,刘尚看着蔡瑁行走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冷声道:“跟着他,看看他的到底要去哪里!” “诺!”两个精瘦的汉子站出来,恭敬的朝着刘尚一拱手,随即飞身冲城垛,一根绳索出现在他们手中,但见这两个人几个起落,就是出了城,动作之敏捷,就是刘尚见了也是不得不佩服。 这两人,都是跟踪的好手,虽然放了蔡瑁,可是他却不可能放任他,总要亲眼看到这人把事情给办成了才行。 第二四四章 长沙1 襄阳城中,刘表老泪纵横。虽然不喜欢那个大儿子,可是到底是骨肉连心,这一下子就被俘虏了,也不知道会受到何种的折磨。 蒯氏兄弟陪在一边,脸色倒是淡淡的。只是这个心里却在急速的转动。蔡瑁水军大溃,更是连自身都是搭进去了。 若是他死了,那我们蒯家是不是能够更多的插手荆州的军务呢? 虽然他们家几乎垄断了荆州兵的兵甲供应,在军中也安插了李严文聘这两个能力出众之辈,可是比起蔡家的影响力,还是多有不如啊。 想到这里,蒯良对蒯越使了个眼色。 蒯越微微颔首,沉声道:“主公宽心,那刘尚也是汉室宗亲,更与主公有叔侄的关系,料他也不会拿大公子如何。倒是那甘宁冲破了我们的封锁,入了洞庭湖,我们还须尽快拿出对策来!水军虽败,尚能一战,可是却不能一日无主,如今大都督已然被擒,还请主公选择良才充任。” 刘表默然。良久才迟疑道:“你们认为,谁可以当此重任?” “李严李正方,刚毅果决,更兼熟悉水战,或可委任!” “李严吗?”刘表目光一闪,很认真的看着蒯越。不知道为何,蒯越这心里却是一跳。大汉八骏,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蒯氏兄弟的脑海中同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家人冲了进来,嘴里大叫道:“主人,守城校尉来报,大都督回来了,现在正往这里赶来!” “这厮,可不是胡话么,蔡瑁已经被擒了,怎么会来这里,来人,拉下去打死了,看你还敢拿大话欺人!” 刘表正为失陷了蔡瑁闹心,一听这话,顿时怒了。 那家人没想到好端端的遭了无妄之灾,鼻涕眼泪瞬间下来,慌忙跪下道:“主人冤枉啊,真的是大都督回来了!城中许多人都是亲见!” “真是蔡瑁回来了?”看家人那模样,绝不是说谎的,刘表心中忽然略过一丝喜色,急忙叫道:“快带进来!” 蒯氏兄弟相顾苦笑,没想到,这个蔡瑁如此命大, 蒯良目光一闪,看向刘表道:“若非蔡瑁大意,我们也不会失去了洞庭湖,虽然他回来了,到底该杀!若不如此,恐怕军心不稳!” 刘表楞了一下,满心的欢喜一下子散去,脸上也露出了极为愤怒的神色。蒯良说的对,若不是这个蔡瑁无能,何至于让甘宁入了洞庭湖,长沙那里,可是集中了自己三万的精锐!是精锐,可不是那些捉来的民夫!这下子,却不是被包围了么。 这一刻,刘表的心中真的有了杀意,攻略荆南,可是他谋划了整整一年的大事,为此,他更是把荆州最具实力的水军全部交给了蔡瑁,如今一朝战败,虽然不至于全军覆没,可是一蹶不振却是肯定的, 想到以后长江之上将会任由刘尚的水军占据,襄阳之外任由那甘宁通行,他的心中也感觉到了一股寒气。 “咳咳….” 就在刘表目光狰狞的时候,一阵轻咳响起。 在坐三人同时色变。 蒯氏兄弟是脸色发黑,刘表的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尴尬。这正商议军国大事呢,没想到屏风后面却是有人偷听! “呵呵,天色不早了,我等告辞!” “两位军师走好!”刘表脸色颇有些不好,起身送客,一直把两人送出门去,方才转回了房中, 这一进去不要紧,只见一个盛装女子,长的是花容月貌,身段是楚楚可怜,此时,她正拿着绳子挂在房梁上,自己更是搬了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 看到刘表进来,女子心一横,手中的绳套往脖子一套,大叫道:“妾身去也!” 慌的那刘表手忙脚乱跑上去,一叠声的道:“夫人且慢,夫人有话好说!”一把抱住了,到底是个男人,刘表也股子力气,一下子就把女子抱在身上。 此女,自然就是蔡夫人,自从蔡瑁兵败,她心中就一直恍惚,时常梦见兄长血淋淋的过来寻她哭诉,今日也是巧了,蔡夫人伤心过度,正要过来哀求刘表起兵,为自家兄长报仇,却又遇到蒯氏兄弟过来,她索性躲在屏风后面,把一切经过听了个正着。 一听蔡瑁回来了,把个蔡夫人乐得是欢喜无限,刚要出去询问,又听到蒯氏说要杀自自家弟弟,哪里忍得住,要不是顾忌刘表的面子,她早就冲出去了。 这会虽然被刘表救下,死不成了,蔡夫人索性趴在刘表肩上,呜呜的痛哭了起来。 刘表一个头两个大,怀中软香在怀,蔡夫人也是那般的楚楚可怜,把个满腔的英雄豪情,尽皆化作了萦绕指尖的一缕发丝,当即拍着怀中的玉人,柔声安慰道:“夫人不哭,哭坏身子,我可要心疼了!” 蔡夫人扭捏着抽噎,抬起鹅蛋的脸庞,露出一双迷蒙的泪眼来:“妾身自幼死了父亲,全靠我那兄弟帮衬,小时候才不至于被同宗的儿女欺负,妾身能有今日,除了使君垂怜,也多亏我那兄弟奔走,才少受了一些闲气,如今,我兄弟都要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罢,放声大哭,又是拼命的挣扎,大叫道:“使君放手,我就那一个兄弟最亲,他死了,我索性也抹脖子了吧!省的在这里碍着了有些人的眼睛!” 挣了几挣,看看脱不了刘表的怀里,又是取出簪子,朝着自己洁白的脖子插去。 “夫人不可!”刘表大惊,劈手夺过,眼中露出好大一片柔情,看着蔡夫人道:“非是我要杀蔡瑁,实在是他犯了军规,就是我也断不敢容情!” 蔡夫人冷笑,“军规还不是人定的,再说,那蒯氏如此撺掇你,又岂能安着好心了,整个荆州,谁不知道他蒯家势大,更有那蒯家的奴客,平日里只知道蒯家,却忘了我们刘家!” 这话,说的就可有些重了。 刘表眉头一皱,却是嘿然不语。 蔡夫人又道:“若有我兄弟在,好歹能够牵制他们,等到将来我与夫君百年之后,琮儿也有个照应,若是没了我那兄弟,依着蒯家这样发展下去,我们在犹可,若是我们不在了,他们岂不是要奴大欺主么?” 刘表眉头皱的更紧,依然不发一言。 蔡夫人不在说话,只是掏出个手绢,不住的哭泣。间或抽噎两声,那绝美的容颜,此时却是泪人儿,看的刘表揪心不已。 正闹着,家人悄悄的走过来,小心的道:“主人,大都督来了,可要接见?” 蔡夫人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作死的奴才,连你也要装大么!我还没死呢!你就敢拿腔作调,须知大都督也不是外人!” 说着,泪眼滚滚,就那么眨巴着看向刘表。 刘表没折了,急忙搂住了夫人,好一阵的安慰,又是亲狎少些,说道:“好了好了,蔡瑁也是我爱将,我怎么忍心杀他,这样吧,此时我就不见他,你过去,好好的教训他,先让他躲一阵子风头,等这件事过来再出来。” 蔡夫人大喜,收了泪眼,抱住刘表狠狠的啃了一下,刘表显然没有料到这一遭,心中颇有些新鲜,就是心底再多的怒火,也是化作了浓浓情意,两个人又搂抱了一会。就听到门外沙沙的脚步声。 两人急忙分开,刘表收起了笑脸,板着脸,一步走出去,正好与进来的蔡瑁撞个对面。蔡瑁一惊,慌忙跪下去,流着泪道:“姐夫,弟弟无能。” 哼!刘表黑着脸,背着手,看也不看蔡瑁,自带着人走了。 蔡瑁心中惶恐,一只柔荑拉住了蔡瑁。 。。。。。。 衡阳城中,刘尚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他又从各处的降兵之中选择了可用的人,总算把定难军给补充了完整,至于山越营却是没折了,还需要从武昌等地重新招募。 好在这回的孙策虽然占据了淮南,可是人口却是被刘尚拉跑了一半,现在正带着人疯狂的抓捕山越人,武昌等地,多有山越居民扶老携幼过来投奔,他也不愁没有兵源。 中军之内,刘尚正在安排驻兵的事宜。 “牛四,你带着人留守衡阳,但是只能死守,若是那李严过来,你也不用管,只要保证衡阳不失去就行了!” 牛四点点头,大声的接过令箭。他也明白自己的本事,冲锋还行,这用计谋显然不是他所擅长的,再说,衡阳也是重地,更是有着大量的钱粮,刘尚把这里交给他,也算是极为的信任了。所以他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当下美滋滋的接过。 “文长,子义,你们随我去长沙!” 魏延有些奇怪,“主公,我们不是去攸县的吗?怎么这回又要去长沙?” 刘尚哈哈一笑,拿起手中一封密信,“差点忘了,我这里要宣布一件好消息!”说着,他又故意的顿了一顿。 果然,在坐的众人都是抓耳挠腮,眼巴巴的看着他, “两日前,兴霸出兵洞庭湖,荆州水军大败!” 刘尚摸着下巴的胡子,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这战报是昨天夜里送过来的,当时的刘尚还是吃了一惊,虽然他告诉甘宁可以便宜行事,可是万万没有料到甘宁这么大胆,竟然直接与文聘在水面决战。 好在,靖海军还是胜了,现在的长沙,也算是彻底被孤立起来,现在,就是该实现他的原定的计划了,吃掉这支刘表的精兵,就是吃不下,也要打残他! 众人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倒是太史慈的嘴角微微的翘了翘,他也算是甘宁的知己了,他明白,这是甘宁在示威呢。 魏延听得热血沸腾,当即站起身来,大叫道:“既然如此,末将愿为前锋,定要斩杀了文聘,献于主公帐下!” “呵呵文长稍安勿躁,估计军师哪里也收到消息了,这个前锋,还是让给军师吧!” 魏延嘟哝了一句,却是无奈的坐下,驻守攸县的可是徐晃的破军营,有骑兵在,自然没他什么事情了。 刘尚看了看众将,目光沉吟了半晌,终于落在了高翔的身上。老实说,此人并不是一个将才,就拿不久前的战事来说,高翔明明带着大军在湘江对岸,也知道夜里对面的荆州大混乱,若是那时候他能够果断一点带兵渡江,那些荆州兵极有可能被刘尚堵在衡阳,进而歼灭。可是高翔偏偏没有那个魄力以至于错失良机。 “元凤,你带着兵马前去祁阳,把湘水这一带的城池都给我打下来!” 高翔急忙起身,恭敬的接过令箭。 到现在,这衡阳的事情也算是处理完了。第二日,刘尚带着大军沿湘江而上,开始赶往长沙城下。 刘晔徐晃收到消息,带着众多将领出营三十里迎接。 多日不见,刘晔气色很好,看到刘尚,躬身施礼。刘尚哈哈大笑。双手拉住刘晔的肩膀,不让他跪下去。又看了看徐晃,见他的气色不错,不禁笑道:“长沙依然多水,公明可能战否?” “只要不上船,我们哪里都能战!”杨阿若抢着跳出来,大声的叫道“主公,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我等打头阵!” 徐晃不说话,只是目光希冀的看着刘尚。 微微颔首。刘尚明白,这些日子恐怕真的把徐晃给憋坏了,眼看着别人建功立业,就没他们破军营什么事情。心中想必是憋着不少气。 当下点头道:“既然让公明过来,自然要你打头阵。对了,那文聘的兵马如何了,还有黄忠,公明可与他交过手?” 一说起这话,徐晃的脸色顿时有些黑,拱手抱拳道:“我们过来,并没有与文聘交手。自从靖海军进入了洞庭湖之后,文聘就与长沙达成了和解,现在文聘已经带兵屯驻在长沙巴陵之间,想必是再等待刘表的援军。” 刘尚点点头,这也是正常的,他攻击攸县,已经算是彻底的摆明了态度,就是要吞下荆南,那张羡与文聘联手也是可以肯定的。说不定,两边还有可能重归于好呢。 当然,这可不是刘尚希望看到的。正在想着,一个小卒已经飞马跑来,大声叫道:“主公不好了,那文聘带兵溺战!” “恩?”刘尚楞了一下,这个时候,文聘还有胆子出兵吗?刘尚不禁把目光转向了刘晔。 刘晔拊掌笑道:“文聘此举,当是为了激励士气!毕竟他们现在可是一只孤军,而且,这些人虽然是精兵,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恶仗,被围住了难免军心震动,用一场胜仗,却是刘可以稳定人心!” “那子扬以为,我该出战否?” “呵呵,主公心中不是早就有了决断吗?” 刘尚哈哈一笑,指着刘晔道:“却是瞒不过你,来人,高挂免战牌,他想叫阵,就让他叫吧!” 自有小卒奉命而出,在军营外挂出免战牌。 文聘一看。眉头顿时皱起,看向身边的黄忠道:“汉升,现在又该当如何?”这个出兵的主意,可是黄忠出的,现在别人不出战,自然要黄忠想办法。 黄忠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胡须一抖,慨然道:“他们不出战,那我就打的他们出战!将军稍待,且看我射落他那免战牌!” 说罢,手中大弓一张,嘎嘣一声脆响,箭似流星,一瞬间射向了营外的木牌子,牌子应声而落,跌落在地面。 荆州兵一看,士气大涨,高声的呼喝。文聘也是看的心旷神怡,暗暗打定了主意,如此猛将,无论如何也要求的刘表重用!也许,倒是可以先推荐给蒯氏兄弟! 黄忠自然不知道文聘的打算,一箭射落木牌,他犹自不罢手,弓箭连续张开,朝着营门就是射出,一连三箭,成品字形射入木门。 荆州兵见了,又是一阵呐喊。 刘尚正在营中,听到外面喊杀声,一开始没有在意,只是后来喊声越来越大,他也有些坐不住了,正要派人出去察看,一个亲卫已经满脸怒色的走了进来,大声道 “主公,荆州兵可恶,他们中有个老将,射落我们的免战牌。” “老将?”刘尚脑子里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个老将,十有八九就是黄忠了,其实黄忠并不老,现在他不过五十出头,只是面相十分的苍老,故此众人都是叫做老将。 “此为大将,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刘尚带着人走出中军,来到前营,正好看到黄忠一连三箭射向营门。随即,就是无数的荆州兵大声的呐喊,虽然这边看不见,可是刘尚知道,那箭定然是射中了营门。 “这老儿可恶,主公,让我出战吧!” 只是黄忠此举,却是惹怒了魏延,当即走出来,大声的请战道。 太史慈脸色凝重,也是一步走出,朗声道:“我与此人还有一场比试没有完成,他来的正好,还请主公让我出战!” 刘尚点点头,道了声小心,就让太史慈出战。魏延嘿了一声,闷闷的退下。 刘尚微微一笑,“文长去为子义压阵!” 魏延眼睛一亮,急忙点头,飞速上马,紧紧的追了出去。 刘晔却是看的眉头一皱,低声对刘尚道:“魏文长性子狂傲,主公还须小心!” “他越狂傲,就证明他越有本事!子扬不见兴霸故事吗?” 刘晔还是有些不放心,拱手道:“甘将军虽傲,却没有魏延野心大。不管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尚摇了摇头,并没有回应。刘晔叹了口气,希望主公没有看错人吧。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魏延几眼。 这时候,魏延与太史慈已经冲了出去。军营了一通鼓罢,涌出千人左右,文聘一看敌军出战,急忙下令众军跟上。 两军对圆,太史慈提着弓箭,走到了最前面,朗声喝道:“黄忠,出来一战!” 第二四五章 长沙2 黄忠与太史慈,两个人都是有过短暂的交锋,心中各自不服气,看到太史慈叫阵,黄忠哪里忍得住,也提了弓箭,跃马上前, 两人更不答话,各催战马上前,太史慈抓起一支狼牙箭,箭似闪电,朝着黄忠就射去。黄忠毫不含糊,立刻回敬了过去。 两只箭,就在空中攃身而过。分别射向对手。 太史慈冷笑一声,看到箭过来,不闪不避,左手伸出,一把抄在手中,只感觉那箭羽不住的晃动,仿佛要脱手而出一般,脸色顿时凝重了。 黄忠却是用弓一挑,稳稳的挡住射来的箭矢,看起来极为的轻松写意,引起荆州兵一阵大喝。 只是文聘却是没有开口,脸色反而有些不好。他也是善于射箭之人,可是看了这两人的斗箭,方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是一个井底之蛙,那引以为傲的箭术,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刘尚也带着众将,颇感兴趣的走出了军营,想要看看两人的比试。 一箭无功,太史慈脸上颇有些不好看,又是一连取出七支箭,次第射出,只见天空一条直线,呼啸着射向黄忠,到了近前,那箭矢又啪的一声一分为七,从不同角度飞射下去这却是太史慈的极限了。乃是他的绝技。 就是刘尚,也只是见过太史慈施展一次,没想到太史慈竟然刚一交手就是用出,可见黄忠给他的压力。 再看黄忠,哈哈一笑,手中也取出七支长箭,呈弧线射出,手中更是突然发力,快速的取出第八支箭,朝着太史慈射去。只是那一箭射出,已经是大汗淋漓。 啪啪啪….双方的箭矢剧烈的碰撞,就在半空中碰撞成了粉碎,只有黄忠的第八只箭,呼啸着冲了过去。 这时候,黄忠的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自从与太史慈交过手后,他就对这个能够与自己箭术媲美的人极为留意,更是专门想出了这个快速出手的绝招,希望能够一招制敌。 但是,这样的方式虽然出乎了太史慈的意料,可是他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死死的盯着那飞射而来的箭矢,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斗志。 “嘎嘣!” 一声弓弦响,太史慈飞速张弓,一支利箭呼啸着射出,两只箭再一次剧烈的碰撞,随即,狼牙箭碰的一声被射成了粉碎,但是黄忠的第八支箭却是摇晃着前冲了一段距离,方才落在太史慈的马前。 “箭术。你赢了!”冷冷的看了黄忠一眼,太史慈沉声说道。 “只是个平手,老夫的弓比你好罢了!”黄忠并没有胜利的喜悦,他手中的弓箭乃是家传的宝物,就是整个大汉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他自然不愿意占这个便宜。 刘尚暗暗点头,这黄忠倒是磊落之人。 “输了就是输了!”太史慈摇了摇头,随即收回弓箭,点刚枪一指,双眼充满的斗志道:“可敢与我一战!” 黄忠大笑,厉声回道:“正要取你首级!”说罢,又是扭头看向刘尚,双眼充满了浓烈的恨意,手中钢刀一指,“你就是刘尚!” 刘尚楞了一下,这好端端的看热闹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不过黄忠既然叫他,刘尚还是催马上前,拱手道:“正是在下,黄老将军威名,刘尚闻名久矣!” 黄忠愤然作色,“休要花言巧语,刘子任,我只问你,我那刘磐兄弟,是你们之中谁杀的!” 刘尚面色顿时一僵,搞了半天,这黄忠却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个误会可不能结! “刘磐表兄好好的在武昌,怎么老将军从哪里听说他战死了?” 黄忠心中一动,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惊喜之色,“刘磐没死?” “没死,在武昌好吃好喝,生活可比我舒服多了!若是老将军不信,不如随我回武昌去看看!” 刘尚嘿嘿一笑。 “胡说八道!”文聘不干了,这可是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啊,怎么能忍的过去。一拍坐下马,冲到两军阵前,扬声大喝道:“那刘磐明明被你杀了,现在荆州人尽皆知,你还抵赖的了吗?” 刘尚微微一笑,“若是仲业不信,也可以随我回武昌看一看嘛。” “你….”文聘没折了遇到这样油盐不进的人,他还有什么办法,只得跃马挺枪,又前进了几步,沉声喝道:“刘子任,我听说你弓马娴熟,可敢同我一战!” “怎么不敢!文长,你过来!” 功劳上门了!魏延心中暗喜,急忙催马上前,恶狠狠的盯着文聘, “你上去,替我称一称他的斤两如何,若是分量不够,我还是懒得出手,对了,文将军,我豫章人少财穷,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武将,文长呢,算是我们哪里最差的一个了,我呢,这是豫章第二差的,等你打的过文长,再来同我交手吧!” “没错,我就是最差的那一个!”魏延很委屈的承认了这个污蔑,随即,学着刘尚平常的手势,手指头一勾,“你放马过来吧!” “气杀我也!”文聘大怒,手中大枪一指魏延;骂道:“你个插标卖首之人,岂是我的敌手!” “那就放马过来!”刘尚也勾了勾指头。 文聘气炸了肺,努力再努力,总算平息了不少怒火,跃马挺枪,第一个杀了出去。魏延还没动手,就平白的挨了一顿骂,心中也是愤怒,手中大刀一提,暴怒着冲上去。大刀从下往上,干净利落的一个上挑。 文聘看见,枪花一抖,又是使出那三重力的看家手段,大枪分心便刺! 碰!刀枪碰撞,文聘脸色一红,蹬蹬蹬的连退十余步,握枪的双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却是虎口已经崩裂。 魏延也没有料到文聘竟然会使用多重劲,脸色略微一白,胯下马更是长嘶着后退了三步。 再看太史慈那边,已经与黄忠交上了手,两个人枪来刀往杀作一团,都是以快打快,转眼间就是十余合。 两边对阵,刘尚也不能空着。军令一下,营中战鼓齐鸣,为己方助威。荆州兵不甘示弱,也大声的嘶喊,不住的晃动旗帜。 两只大军,就这么围在一起,神情紧张的看着场中的四个人。 经过初始的不适应,魏延已经摸透了文聘的路数,那手中大刀越发的有了气势,每一次砍出,都仿佛一座高山在崩塌一般,反观文聘,虽然奋力抵抗,可是到底武艺还是有些欠缺,怎么能与已经窥到宗师门槛的魏延相比 交手五十余合,文聘额头开始冒汗,七十余合,气力开始不济。,看看不是事,正要拨马逃走,忽然之间,只听到场中一阵凄厉的马叫声。 文聘大惊,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却见黄忠的战马忽然受惊,被太史慈手下的黑脂马一蹄踹了下去。战马一个不稳,就把黄忠掀翻下马。 “遭了!汉升不能有事!”文聘眼睛一红,这黄忠恐怕是荆州唯一能够跟刘尚手下那两员大将媲美的人了,若使就这样死了,文聘不敢想象,这时候,他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要是早知道如此,他就该给黄忠一匹好马,而不是这种军中的驽马! 黄忠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战马如此不中用,只是被踢了一脚就是软倒下去,眼看着太史慈冲来,黄忠心中突然涌现一丝悲凉,打了一辈子仗,没有被敌人杀死,却被一个畜生给害死了! 可是等了许久,太史慈却不上前,而是带住马缰,冷冷的站在一旁,“你战马太次,此时杀你不是好汉,速速回去军中换了马匹,我们再战!” 黄忠反应不慢,只是双眼复杂的看了一眼太史慈,提起驽马就往军中走去。 刘尚面色古怪,突然觉得这情况有些眼熟,可不就是那关二爷用过的手段吗,不过这一次可不是意外,而是黄忠那马确实太次了,一匹好马对于武将而言,有时候甚至相当于他们的第二个生命。 “鸣金吧。”眼看着黄忠跑了,文聘也退了,刘尚淡淡的下令道。 魏延正要追击,听到鸣金声,不得已,只能拨马回来,看着太史慈道:“子义刚才却是何故,只需一枪,那老儿必死也要受伤!” 太史慈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刘尚。 刘尚点点头,笑道:“黄忠英勇,我甚爱之,故此吩咐子义手下留情。” 见到刘尚开口了,魏延不禁也点点头,叹道:“却是我小觑了荆州的豪杰,那黄忠虽然老。可是武艺却是已经自成一家。” 这个自然,不如此,他也进不了五虎上将之中。刘尚心中叹了口气。如此人才,竟然被刘表埋没了一辈子,实在可惜。 文聘败了一阵,也不敢冒然进攻,只能带着人灰溜溜的走回营中,路上,文聘看黄忠脸色不好,不禁关心道:“汉升,你没事吧?” 黄忠幽幽一叹,“多谢将军关心,老夫没事,只是这马受了惊,又被踢伤了,恐怕再也上不得战场。” 看了看黄忠胯下的马,可不是,虽然还能够走路,可是已经一瘸一拐的,最重要的事,这马的年龄可是不小了,跟了黄忠十几年,已经快要过了鼎盛的时期。当然,驽马嘛,再鼎盛,也就是那个样。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文聘拍了拍黄忠的肩膀,“汉升放心,我军中还有一匹骏马,等到回去后,我就送给你!” 黄忠心中感激,很郑重的对文聘拱手道:“多谢将军!” “谢什么,汉升如此本事,等到回道襄阳,主公一定重用。”文聘笑着安危道 黄忠却是勉强一笑,抬头望了望天,这么多年了,刘磐推荐过他几次了,他不知道,可是那一次不是石沉大海,再说,这军中可是蔡家的天下,就是刘表能用,恐怕蔡家也容不得他出头吧! 回到军营,文聘果然依言,送了黄忠一匹骏马,令的黄忠感激不已。当即好心的提醒道:“将军小心一些,刘尚惯于趁夜劫营,我们不可不防。” 文聘点点头,有了蔡瑁这个例子在前,他自然会小心在意。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他急忙与黄忠一起走出军帐,分拨士卒加强防御。又派了探子前往巴陵通知蔡中,要他好好的守住粮草。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刘尚的眼睛,听到探子的回报荆州兵戒备森严,刘尚苦笑了一声,看来,这劫营的戏码却是不能够再用了。 刘晔眉头微微的皱着,却比刘尚想得更多,“虽然不能劫营,主公却是可以命一将攻击巴陵,断了荆州兵的粮道。” “恐怕没那么容易,文聘也非庸才,巴陵一定有重兵驻守。” 刘晔笑道:“文聘不是庸才,可是那巴陵守将却是一个大大的庸才。主公可知道,那巴陵守将是谁?” “谁?” “蔡中!” “又是蔡家的人?”刘尚面色古怪,也明白了刘晔的意思,若是别人嘛,他还真不可能过去攻打巴陵,不过要是蔡中那就是两说了,也许,现在就可以用那刘琦做一做文章了。 “来人,传我令,大军暂停进攻,对了,再派一个腿脚勤快的人进来。” 不过一会,夜幕降临,一个黑影从刘尚的军营冲出,朝着湘江而出,随即,湘江之上出现一只渡船。载着那人消失不见。 三日后,襄阳城中,蔡瑁正与蔡夫人坐在一起说话,这话自然离不开已经被俘虏的刘琦, 蔡夫人说:“人人都说刘尚可恶,这一回,他倒是给我们帮了一个大忙。” 蔡瑁心中自然明白姐姐的意思,脸上露出赞同之色道:“荆州有刘琦在,实在有些碍眼,现在没了他压着,琮儿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叹道刘琮。蔡夫人的脸上也露出慈爱之色,“琮儿聪明伶俐,当时继承那州牧的最好人选。难道要让我们堂堂的蔡家,以后看那酒色之徒的嘴脸吗?” 蔡瑁深有同感,随即他的眉头又是一皱,沉声道:“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令那刘子任出出力。” 蔡夫人嘻嘻一笑,手中一戳蔡瑁的额头:“你啊,才逃出来就想着这些事,那刘子任白手起家,打下了偌大的地盘,岂是你能够左右的,照我看,只需我拦住你姐夫,不让他把那小子赎回来就行了。” 蔡瑁脸色一红,他可不是逃出来。只是这件事说出来太丢脸。他打了个哈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姐姐,你肯曾见过那刘巴之母?” 蔡夫人微微一楞,道:“自然见过,也是个可怜的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蔡瑁脸色一红,咬了咬牙,还是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刘子任放回来的!这条件,就是要把那刘巴之母送给他!” “什么?”蔡夫人脸色一变,眼睛炯炯的看着蔡瑁。 眼看着已经说破了,蔡瑁也不藏着,把最近的事情一下子全部说出,只是越说,这心中越不是滋味,特别是他被刘尚活捉,一说起来,蔡瑁脸上就是一片火烧。 蔡夫人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仔细消化了一番蔡瑁的说得, 半晌,方才叹道:“好一个刘子任,好一个辅国将军,刘正礼窝囊了一辈子,终于生出个好儿子!” “那姐姐你看!”蔡瑁低声问道. “给他!”蔡夫人可是个有决断的人,“几个人而已,能把我蔡家的人换回来也好。你派个人跟他说,若是他能够答应我另一件事,我还能给他更多!” 蔡瑁当然知道蔡夫人说的是什么事情,会意的笑了笑。正要起身,一个心腹家人已经跑过来,低声道:“家主,有从长沙来的信!” 蔡瑁霍然一惊,长沙?他急忙从家人手中接过信件,展开一看,随即脸色大变,又递给了蔡夫人。 蔡夫人看过,嘴边却是冷笑一声,娇喝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看把你吓的,这个条件不错。” “可是,。可是。。。那些都是我荆州的精兵啊!” “精兵又怎么样,那文聘可不是你家的!”蔡夫人冷笑一声。啪的一声拍了桌子。脸上闪过从没有过的坚定,“只要能让我儿幸福,就是再多三万,我也舍得!” 蔡瑁叹了口气,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件事。蔡夫人满意一笑,亲自提笔,写了一封信,又唤了那家人进来,冷声道:“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给三爷,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那家人吓了一跳,急忙跪下接过,又是冲冲的离去。 蔡瑁看看没什么事情,也起身道:“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至于那刘巴之母,姐姐还需抓紧。” “多大个事,你自回去,今天晚上,我保证把人给你送过去,你也回去收拾收拾, 第二四六章 长沙3 小沛城中人来人往,商贾的叫卖,士人的出游,还有巡城的兵丁。不是匆匆而过的官员。 一切都是显得颇为的平静,平静到,以至于人们忘了这是乱世。刘备站在城头上,微笑着看着城中的繁华。 他的身边,诸葛瑾,简雍不时的低声谈话。看上去神情颇为的忧虑。 “怎么,孙从事还没有消息过来吗?”刘备淡淡的问道。 诸葛瑾拉长着脸,叹道:“从淮南过来到底需要时间,我看,可能也快了吧!” 刘备点点头,手扶着城垛,继续看着城中繁忙的百姓,只是这心,却是不知道飘荡到了哪里。 “大哥,孙从事过来了!”一个粗大的嗓门传了上来,随即,张飞那雄壮的身影咚咚咚的几步走近,又把身子让开,侧身立在一旁。 直到这时候,众人才发现,他雄壮的身体后面竟然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自然就是刘备念叨的孙从事,北海孙乾了。 看到刘备,孙乾急忙行礼,说道:“主公,属下幸不辱命,那孙策已经答应我们,若是吕布敢来进攻小沛,他一定出手相助!” 刘备的脸色一喜,孙策之勇猛,他可是亲眼看见,有了这个狮儿牵制吕布,他的心中总算出了一口气。今夜,当可睡一个好觉!刘备美滋滋的想着。 诸葛瑾却没有刘备那么乐观,沉着脸道:“主公不可轻忽,那孙策也是虎狼之辈,小沛太小,一旦两虎相斗,恐怕会殃及池鱼的。” 刘备闻言,大好的心情又是阴霾,眼睛一红,叹气道:“是备没用,拖累了大家。” 众人大惊,急忙跪下道:“主公哪里话,是我等无能,不能与主公分忧!” 张飞黑脸通红,扑通一声跪下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大哥,是我错了,不该抢那吕布的马匹,你罚我吧!” “胡闹!你我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那吕布虽勇,我又岂会怕他!”刘备一把拉起张飞,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张飞语气哽咽。急忙低下头。 “子瑜,你们这是做什么?若非你们,备不过一莽夫耳,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诸葛瑾更是羞愧,立起身来,呐呐道:“小沛城小民穷,又夹在两虎之中,主公还是早做打算,此地不可守!” 简雍孙乾同时点头, 刘备苦笑一声,摇头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困守小沛吗?可是形势如此,我又能如何?” 简雍想了想,上前一步道:“吕布仗着自己勇猛,占了我们徐州,不如我们也来一手狠的,打到吕布的老家去!” “宪和是说,我们带兵去并州?” 诸葛瑾吓了一跳,简雍这个计策,不可为不大胆,可是等到众人吃惊过后,心中却是一股火热。 刘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并州,虽然穷了点,可是相对的那里也没什么强大的势力,本来他是看好南方的,可是自从南方出了刘尚与孙策,那里就没他什么事情了。为此,刘备可谓是辗转反侧。自怨自艾, 如今,简雍的话语一出,不啻于黑暗中的火把,令的刘备的雄心再度一振!并州。那不是张扬的地盘么,偏你吕布夺得徐州,我就夺不得并州!更何况,这个张扬还跟吕布是穿一条裤子的!该杀! 不知不觉,刘备的精气神突然拔高了一截,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神采奕奕。他双眼炯炯,充满希望的看着简雍。 简雍脸色僵硬,嘴里发苦道:“主公,你别看我,刚才我不过说的是气话,再说了,就是我们要出兵,又用什么名义呢?” “这…..”刘备的精神头又是被打垮了,是啊,这攻打张扬,没有借口啊,若是强行攻打,他苦心经营的仁义之名岂不是要黄了。 刘备真个是左右为难。 一旁的诸葛瑾忽然笑了,捋着胡须道:“要名义还不简单么,那并州不是有一伙黑山贼吗?主公可上表朝廷,求为讨逆将军,如此带兵前往并州,当是名正言顺!黑山有众百万,一旦打败他们,主公北可以与公孙瓒联合,南可以与孙伯符呼应,并州,实乃主公福地!” 刘备大喜,一把拉着诸葛瑾的手,眼泪汪汪的道:“先生真神人也,备愚钝之人,还请先生教我。” 诸葛瑾脸色肃然,躬身道:“这件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关键还要看主公能不能借势!” “还请先生明言!备先谢过了!”刘备后退了几步,郑重的朝着诸葛瑾长揖。 诸葛瑾心中感动,语气越发的激昂,“很简单,主公只需告诉吕布,要放弃小沛。另谋他处,顺便再其请吕布上表,给我们求个讨逆将军的名号就行了,就是不行,黑山校尉也行。” 刘备楞了一下,摇头道:“吕布会同意吗?” 诸葛瑾胸有成竹,笑道:“就是吕布不同意,不是还有陈.元龙吗,有他在,当能劝说吕布。若是主公觉得还不保险,不如再派人去试探那刘子任,他不是要联合天下宗亲为天子庆生吗,若是主公能够参与其中,当也能得到巨大的名望!’ “先生说的是,就这么办了!”刘备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宪和,你速速去修书一封,问问刘子任,他说过的事,还算不算数!” 简雍点点头,当即跑下去写了封信,差了一个伶俐士卒跑去长沙。 此时的刘尚,正在长沙筛选精锐兵马,听到刘备来了书信,心中不由好笑,他当然是知道刘备在想什么,打开书信随意的看了两眼,刘尚命人寻了刘晔过来,笑道:“刘玄德沉不住气了,子扬你说说,我们该帮他一把吗?” 刘晔脸色一沉,冷声道:“若是我个人,绝不会搭理这等来路不明之人。可是为了主公大业,我认为主公不妨帮他一把,如今公孙瓒眼看着将亡,北方袁家强大,有了这人,当能牵制他一番。而且,为天子庆生,对我们也有好处。” 刘尚点点头,虽然觉得有些便宜了刘备,可是答应了,总不好反悔。当即写了回书,屈指一算,时间还有四月,并不是怎么着急。 一切,等打下了荆南再说! 想着,手中的书信已经写完,刘尚吩咐了一个军卒带着,前往小沛。随即拉着刘晔,两人细细的商讨了一番攻打文聘的事情。 这些天,文聘可谓是小心翼翼,虽然被困在了长沙,可是因为有了张羡的支持,荆州兵的军心反倒是渐渐的稳住了, 刘尚自然不想这样的情况发生,有些事情,也到了该要发动的时候了。只是偏偏这个时候,襄阳方面,却是来人了。 一艘战船缓缓的靠岸,随即,就见张承第一个走下来,身后还跟着许多的军卒,看到刘尚,张承几下跑过去,跪下道:“末将张承,见过主公!” 刘尚哈哈一笑,扶起了张承,左右看看,可能是在长江之上的缘故,张承的脸膛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白,反倒是略微的发黑,只是精神头却是十足。 过了一会,又一个雄壮的军卒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已经腿脚不便,那老妇人是壮汉扶着走的。 “快,给老夫人准备一辆小车!” 刘尚早就料到蔡瑁肯定会把刘巴之母给送过来,所以特意命人打造了一个小小的四轮车,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几个亲卫答应一声,咕噜噜的推出一个造型精美的四轮车,刘尚上前一步,拱手道:“老夫人受委屈了!” 那老妇人倒是知礼的人,微微的福了福,笑着道:“多谢辅国将军救命之恩,只是我那孩儿,如今可好?” 刘尚呵呵一笑,命人把老妇人搀扶上了四轮车。“老夫人放心,子初已经在路上了,恐怕再过不久就要来了。” 老妇人颔首,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刘尚,方才被人推着往军营中走去。刘尚目送老妇人走过。跟着眼光又转向了船上。隐隐的有一丝期待。 张承自然知道刘尚再想什么,低低的道:“主公放心,我来时已经跟蔡家的接过头了,这是他们给你的回信!” 说着,张承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书信,刘尚脸色一喜,接过来细细看了看,随即点点头,又问道:“最近刘表可有什么动静?” 张承道:“没有,荆州水军大败,都是缩回了江陵,乌江也被苏将军堵住了,只是还没有攻陷。后来甘将军入了洞庭湖,苏将军干脆派人把乌江封锁了,想必刘表也不肯能从那里出兵。” 刘尚点点头,如此一来,倒是免却了后顾之忧,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把兵马集中到了长沙,那刘表却是跑去捅自己的老窝,虽然有李通与鲁肃坐镇,可能多一道保险总是好的。 当即,刘尚命返回长江,自己则是带着人回了军营,刚走到营门,一个白衣人已经焦急的等在哪里,看到刘尚,急忙本了过来,大叫道:“辅国将军,我等的好苦啊!” 刘尚哈哈大笑,走上去一把搂住刘巴,笑道:“今日是子初一家团聚的日子,还有什么苦楚的?” 刘巴脸上尽是焦急,指着营门道:“未见母亲,我实在心急如焚,但是这些将士却是不让我进去。” 一个校尉板着脸道:“军营重地,岂能容外人随意进出!”说着,方才向刘尚行礼,带着人让在两旁。 刘尚微微一笑,拉着刘巴进入军营,又问了安置老妇人的地方,随即同刘巴一起过去 这里已经靠近了军营的后方,来往的人倒是不多。此时,老妇人正在仔细的梳理自己的头发,花白的发丝,就在风中微微的晃动。 “娘….”刘巴一声大呼,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就那么膝行着往前走。 啪嗒!老妇人手中的木梳子落在了地上,四轮车转过来,那苍老的眼睛已经溢满了泪水,“可是子初么,快,过来让娘看看,三年不见,为娘的几乎认不出你了!” “孩儿不孝,累的母亲受苦了!”刘巴大哭,砰砰的不住磕头。 老妇人一把扶住,一边抹眼泪,一边拉住儿子,不让他再磕头。刘尚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看到母子团圆的一幕,他静静的退了出去,抬头看着天空,一滴泪水却是悄然滑落,他们母子是团聚了,可是我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你们,又还好吗?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刘尚的伤感已经消去,一觉醒来,他的心中又是充满了力量,帐篷之外,已经传来了军卒出操的号角,几乎就在号角吹响的一霎那,刘尚的眼睛已经睁开。 几个亲卫听到动静,小跑着走了进来。其中两个端来洗漱之物,另一个则是跪下道:“主公,那刘巴正在等候召见。” “哦,传,不,我亲自出去迎接!”只是披着一件薄衫,刘尚快步走出营帐,就见刘巴已经静静的等在哪里,看到刘尚,刘巴噗通一声跪下去,朗声道:“见过主公!” 刘尚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他快步上去,扶起了刘巴,笑道:“子初能够助我,这荆南可定!” 刘巴跟着笑道:“就是没有我,荆南也当为主公所有!” 刘尚笑了笑,摇头道:“我不过一庸人耳,全耐诸位尽心,方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以后若我有什么不对的,还望子初多多提点。” 又拉着刘巴走入帐中,命人送来早饭。 吃过早饭,刘尚也带着刘巴走入中军,把他介绍给众人。刘晔早就听过刘巴的名字,两个人见面,都是道了声久仰。 分宾主坐定,刘尚沉声道:“昨日那襄阳已经有了回信,我欲今夜动身,徐晃破军营随我同去巴陵。” 众将一惊。 太史慈起身道:“主公万金之躯,何不亲自冒险,末将不才,愿意前去。” 徐晃大急,急忙跳出来叫道:“我们骑兵速度快,这一战当由我们前去。” “四个蹄子再快,还能把巴陵的城门撞开门,这种事,当时我们山越营最为拿手!”魏延也过来争夺。 刘尚咳嗽了一声,随即板着脸。 大家这才醒悟,纷纷住口,眼巴巴的看向刘尚。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就我与公明前去。你们也别劝!”刘尚一摆手,“这个蔡中我还有话对他说,你们过去也做不得主!” 众将闻听,这才释然。刘尚也吩咐了几句,命人好生看住荆州兵,方才起身离座,信步走出了军营。 徐晃得了军令,早就带着人出去召集兵马,不多时,五千破军营的将士已经聚拢成一堆。 刘尚点点头,骑着追风走到最前面,满意的看了看马上的勇士,随即拨转马头,看向刘晔与刘巴二人,朗声道:“子扬,子初,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两人急忙上前,大声道:“主公放心,我们一定缠住文聘,不让他们又丝毫动弹。” “那好,破军营,我们走!” 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忽然响起,追风一声嘶鸣,当先冲出了军营,滚滚沙尘之中,五千余骑兵消失在天际。 刘晔目送大军远去,随即脸色一沉,大声道:“击鼓,进兵!” 轰轰轰….军士们早就等着这个命令了,战鼓一响,大军蜂拥而出,再营外,太史慈魏延一马当先,朝着荆州兵营杀去。 走到半路,文聘已经带着兵马排好了阵势,脸上,也是露出阴沉之色。他一遍遍的望着一个方向,就在刚才,一只骑兵就是从那里冲了过去。 “巴陵,真的不会有事吗?”文聘看向黄忠。 黄忠沉默了一会儿,方道:“蔡中虽然不怎么会打仗,可是过去的却是骑兵,也不擅长攻城,巴陵坚固,只要蔡中不出站,就没有问题。” “他还会出战?那可是笑话!”蔡中什么样子,他文聘还不了解,或者说,整个蔡家都是那样子,胆小的要命。不过黄忠这么一说,文聘多少还是放下了担心。 只要他们堵在这里,不让刘尚进攻长沙,两边就慢慢耗吧,他就不信,这里三万精锐,刘表就是再无能,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再等等吧,等到援兵上来,哪怕只是打开一个口子,我们就有就救了! 文聘安慰着自己,随即眼中露出一丝精光,扬声大喝道:“荆州的男儿们,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轰轰轰。。。” 数万名荆州兵齐声呐喊,迈着方步,一步步走向战场。文聘黄忠走在最前头,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有着一抹凝重。 对面,刘晔在众人的护卫下坐着小车出现,先是看了看敌军的人数,足足接近两万,看起来文聘却是没有分兵,或者说是来不及分兵, 这样正好,他过来,不就是拖住文聘的吗? “传令,全军突击!” 刘晔可没有刘尚那种大嗓门,只能扭过头,对着传令兵吩咐道,随着令旗的晃动,他的命令被完全地的贯彻了下去。 “一上来就冲锋?”文聘变了脸色,尤其是看到那一排排的长矛阵,以及那些士卒身上精良的铠甲,文聘的脸色更是难看。 “汉升!”他叫了一声。 “将军放心!看我挫其锐气!”黄忠大声怒喝,带着一群弓箭手冲到了最前面,他更是张弓搭箭,弓弦轻微的颤动,一支利箭已经射出。 碰,对面军中,也是一支箭飞出,与黄忠的箭在空中激烈的碰撞,又同时掉落地面。太史慈跃马挺枪,从队伍中冲出来,扬声大喝道:“老卒,可再来战过!” 黄忠大怒,大刀一横,怒声道:“我虽老,手中宝刀可不老!”说罢,催马出阵,两个人飞速接近,碰,刀枪相撞,就在空中擦出大片火花。 第二四七章 长沙4 刀枪碰撞,擦出大片火花,黄忠脸色微红,手中的钢刀隐隐的竟然又被压制的感觉,急忙抽了回来,使了个回旋的力道,那刀在空中轮了一圈,呼啸声尽然加大了一倍,再次朝着太史慈砍杀过去。 太史慈眼神一冷,手中的钢枪突然变得很慢很慢,枪尖颤动,竟然在空中画起了圆圈, 这却是有一次太史慈看刘尚演练太极拳得出的灵感,只见枪尖白晃晃一个圆形虚影,恰好把黄忠的钢刀套进去。 轰..两人再次交手,太史慈脸色一喜,只感觉抖动的枪尖微微的歪了歪。上面的力量已经被卸掉了不少,再看黄忠,却是脸色一红,显然对于太史慈新的打法有些不适合,不过他到底也是武学的宗师,只是略微的不适应,那钢刀又是轮动,这一次足足轮动了是三圈,黄忠的整个额头都是大汉淋漓方才罢手,钢刀夹着风雷之声,黄忠极为暴烈的一个劈砍,朝着太史慈的脖子挥动。 这一刀,真的快到了极致,也可怕到了极致,乃是黄忠一生最得意的一刀。两马交错,黄忠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太史慈脸色不经一变,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刘尚曾经跟他闲聊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黄忠虽老,可是却有绝技,那绝技不在他的弓箭上,却是在他的大刀上,无论如何,与此人交手,要小心他的弓箭,更要小心他的刀! 当时的刘尚,也只是随意的说说,毕竟来到三国这么久,很多事情都是超出了评书的范围,或者歪曲,或者夸大,他也不知,这黄忠的武艺到底是如何,不过,能够在年老的时候一刀秒杀夏侯渊,这刀法也够恐怖了,所以,刘尚才会特意的提醒。 也是刘尚的提醒,太史慈才会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刀,他不能硬接!眼看着那刀杀来,太史慈一提马缰,那战马极有灵性的一个止步,朝着一边飞速跃开。手中的钢枪,已经从侧面打向了黄忠握刀的手腕。 当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太史慈的手臂,让他的身体都是一阵摇晃。可是黄忠也没有料到太史慈会闪避,这一刀虽然砍出去了,可是并没有达到预料的效果,太史慈的钢枪刚好点在了黄忠的刀口上,两般兵器发出轻微的脆响,竟然一起碎裂。 太史慈脸色狂变,这要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把他的钢枪给砍断,除非是吕布那等人吧!可是他却不敢马虎,慌忙从背后抽出一只短戟,l朝着黄忠没头没脸的砸下去。 黄忠大汗淋漓,那一刀砍出去,他的体力消耗巨大,看到太史慈杀过来,反应不禁慢了一拍,一时间手足无所,好在他经验丰富,胯下也不是驽马,只是轻微的一个提速,那战马一声长嘶,往前面跑去。 太史慈却是看出了便宜,这黄忠刀法虽然恐怖,可是那一刀估计也不是轻易就能够用处来,现在不上去,更待何时,当即又是拔出一把短戟,舞动双戟,爆喝着杀了上去。 黄忠战马前冲,反手拔出腰上的长剑,马打盘旋,再次冲了上去。两人围在一起,戟来剑来,足足杀了一顿饭的功夫,不分胜负, 可是黄忠抗得住,那文聘可就扛不住了,魏延仿佛忍住了他,一看文聘在哪里,魏延就跟去哪里,手中长刀就没有离开过文聘的脖子,杀的文聘是汗流浃背,大声叫道:“汉升助我!” 一听文聘有危险,黄忠不敢恋战,急忙舍弃了太史慈撞向文聘那边。 太史慈要追,荆州兵大队涌上,太史慈无法,只能奋起神力,砍杀周围的敌军不得不说,这些荆州兵的抵抗也是极其的顽强。虽然他们的进攻不是很出色,可是依靠背后的军营,依然能够稳住阵脚,不至于崩溃。他们身后,又是大片的弓箭手不断的射箭,也给定难军造成了不小伤亡。 打了一上午,看看日头毒辣,刘晔才下令收兵。 魏延整个都是血人,听到鸣金声,颇有些不满的道:“军师,我正要杀那文聘,为何鸣金?” 刘晔笑了笑,道:“我们只是拖住他们而已,不需要增加无谓的伤亡,而且,主公也不希望这样。那文聘也是将才,文长还须手下留情!” 魏延点点头,自带着人回了军营。 喧闹了半日的战场又是安静下来,。黄忠松了一口气,苍白着脸走到文聘身边,叹道:“人言豫章兵悍勇无匹,今日算是见识了!” 文聘也叹了口气,恨声道:“打的仗多了,兵马自然就练出来的,可恨,我荆州将士还是少了些磨炼啊!” 黄忠不说话了,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心中忽然掠过一丝阴影,豫章兵马如此悍勇,那巴陵,蔡中真的守的住吗? 文聘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几经犹豫,还是对黄忠说道:“蔡中守巴陵,我总有些不放心,汉升,你选个脚程快的人前去巴陵告诉蔡中,无论敌军如何挑衅,千万不能出战。” 黄忠点点头,又道:“我们在这里,也算帮了张羡。他总不好一直缩在城中,将军何不派人过去,令张羡出兵?” 文聘苦笑着摇头,“张羡被汉升一箭射成重伤,离死也不远了,要他出兵帮我们是不可能的。” 黄忠脸色一黑,恨恨的道:“可是那蔡中说的,张羡是被流矢射中,可不关我的事!” 拍了拍黄忠的肩膀,文聘道:“汉升放心,回了荆州,该有的功劳,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抹杀的!” 黄忠心中哂笑,默然而退。就在军中选了一个脚步快捷的人,带着文聘的命令前往巴陵。 与文聘的等人的紧张不同,现在的蔡中却是分外的轻松,甚至于他还巴不得刘尚的阿兵马快快过来,自从收到了蔡夫人的书信,蔡中干脆连巡城都是不去了,每天带着众将赌钱做乐,、。 这一天,蔡中正在赌钱,一个小卒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看到蔡中慌忙跪下道:“将军,不好了,城外发现大量骑兵,离着巴陵最多半日路程!” “骑兵!”蔡中脸色一喜,心中暗暗的打定了主意。脸上却是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探子摸不着头脑,有心再问,可是看到在场的都是将官,一个个赌的兴起,他只能莫名其妙的退下,心中颇有些疑惑,这敌人来了,怎么蔡将军反倒是不怕了? 等到探子走远,蔡中却是忽然停下了手中赌具,沉着脸道:“怎么样各处没有问题吧?” 这些将领,都是蔡家的心腹,闻听蔡中开口,纷纷低声道:“将军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着那刘尚过来了。” 此时,蔡中却是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想死啊,说那么大声,记住,大家今夜小心一些,可不能让城中这些人知觉了!” 众将点点头,赶忙闭上嘴巴,又开始了闷头赌钱。只是有些人的心中却是闷闷的,毕竟这里面可是自己的袍泽啊。 巴陵城外,经过半日的急行军刘尚终于赶到了这里,一眼望过去,巴陵的城墙并不是很高大,可是地势却是极为的陡峭。若是单纯的进攻,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还真是打不下来,不要说里面还有大量的粮草了。 “主公,要发信号吗?”徐晃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恩,点火吧,不过要小心,城中并不是人人都是蔡家的人。” “末将明白!”徐晃点点头,借着夜色的掩护到了巴陵南门之外,随即命人点燃火把,用力的晃动了几下。 没多久,城楼上伸出一个脑袋,低低的叫道:“可是武昌的兵马?” 徐晃点点头,回应道:“我主已经到了,蔡中人呢,还请出来一见!” 城上没有回答,只是过了不久,一个吊篮慢慢的出现,就见一个年轻公子从中跨出来,看到徐晃,明显楞了一下,道:“刘尚呢?” “大胆!我主名讳岂是你能叫的么?”徐晃脸色一怒,当啷一声拔出了佩刀。那刀又快又急,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那公子的脖子上。 那公子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别啊,我是蔡中!” “哼,跟我来吧!主公要见你!”徐晃收回佩剑,当先走在前面,蔡中脸色微白,还是跟了上去,毕竟刘尚与他们蔡家有协议,蔡中心里倒不是很害怕。 走了没多久,就是一片树林。黑漆漆的树林里有着大片的人影,看到蔡中过来,那些人呼啦一声站起来,一股惊天的杀气直冲云霄。眼睛更是不停的在蔡中的脖子上扫来扫去,好像再看哪里砍下去更加的合适 蔡中脸色更白,紧走了几步,靠近了徐晃身边,方才觉得安全了一些。又走了几步,前面忽然开朗,出现一片空地。 刘尚,就坐在空地之上,那上面,已经被人铺上了一层简陋的毡子,此时的刘尚正摇晃着大觞,默默的出神。 听到脚步声,刘尚收回了漫无目的的视线,一口喝干觞中的酒水,又对着蔡中道:“你就是蔡中吧,请坐!” 蔡中下意识的点点头,顺势坐下,可是张了张口,却发觉嗓子有些干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刘尚呵呵一笑,看到蔡中不说话,他只能先开口问道:“巴陵城中,你准备好了吗,赶了一天的路,我还想着尽快去城中睡觉呢。” 蔡中吞了吞口水,问道:“那人的首级何在?” 刘尚一楞,随即反应过来,不由失笑道:“我只答应你们不放他回去,可没说我要杀了他!” 蔡中脸色一变,有些惊慌道:“若是如此,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 “大丈夫言而有信,怎么,你觉得我不可信!”刘尚的眼睛微微的眯起。眼神深处,更是闪过一抹寒芒。 也许刘尚自己也不知道,不断的厮杀,虽然他很少参与,可是不知不觉,他的性子已经有了极大转变, 就拿以前来说,杀一个人,他虽然没有罪恶感,可是心中多少也有些抵触,可是现在,当杀字出口的时候,已经仿佛家常便饭一般的平淡无奇。 可是就是这种平淡无奇,令的蔡中的神色惨变,这种杀气,作为武将的他自然不会陌生。他有些骇然的看着刘尚,随即又是低下了头,竟然不敢与刘尚的目光对视,只是结结巴巴的道:“可是,可是没有他的首级,我怎么回去跟姐姐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要我杀他,你们却是别想,不过要我软禁他个一年半年,却是不成问题的!对了,我今天过来可不是跟你说这些事情的,我找你过来,是有个任务给你,完成了,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完不成,你现在就可以回巴陵了,我不杀你!” “不过,回去后你最好搂着个婆娘好生乐呵一下,一旦打破巴陵,我必将你凌迟!” 这些话,刘尚说的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是听到蔡中的耳中,却是惊天的霹雳,他丝毫不怀疑刘尚的话,现今长沙被围,襄阳的兵马一时半会也冲不破洞庭湖的封锁,若是巴陵被破了,蔡中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勉强笑道:“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等到攻下巴陵,我会让你带一些人逃到文聘那里,到时候,你如此如此,若是事情成了,我发誓,最少也要软禁那小子一年!一年的时间,够你们折腾了!” 蔡中脸色一变,心中嘀咕道:“何不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留着也是个祸害。”可是一想到蔡夫人在信上叮嘱他的话,蔡中虽然哭着脸,还是勉强点头, 既然姐姐要我配合这人,那就配合吧,反正那些人死不死与自己何干!想到这里,蔡中点点头,道:“好吧,就依你说的,还请你也记住今天的话!” “我发誓,若是毁约,天地不容!死无葬身之地!”刘尚发了个毒誓! 蔡中心中大定,他虽然武艺不堪,可是邪门歪道也是知道不少,就像刘尚说得,一年,足以决定很对事情了! “那我回去了,你要取巴陵的时候,再来通知我!” 刘尚失笑,突然觉得蔡中还挺有趣,“不必通知了,就现在吧!你先回去,召集几个人,把守城的人灌醉,我自有人派上城去。当然,要是你觉得麻烦,也可以直接打开城门,我带着人冲进去就行了!” “不麻烦,不麻烦!” 蔡中也不是傻子,这直接开城门与大意失城门可是两码事,他急吼吼的站起来,朝着刘尚拱了拱手,快步往树林外跑。 刘尚起身送别,又扭头看向徐晃,道:“选择几个精干的士卒,等到四更天,我们爬城!” 徐晃点点头,吹了声口哨,树林中顿时安静,不久之后,眼看四更将到,大群的骑兵缓缓的走出,悄悄的接近了巴陵城墙。 城墙上火把通明,可是却又是静悄悄的,刘尚对徐晃点了点头,徐晃微微一笑,低低的呼啸了一声,随即就见十几个人影飞快的冲过去,手中钩锁一抛,就是搭在了城头,那些人几个纵跃,就是爬了上去。 城头上很安静,上去的人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又是悄悄的走下城口,就见到许多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这些人倒是福气,临死前还能喝道如此美酒!”一个人低低的骂了一声,随即手起刀落,把那些人全部杀死,又冲向了城门。 城门口,一个校尉醉醺醺的正在撒尿,突然看到一群人杀过来,脸色不由大变,喉咙里刚刚滚动了一声,大篷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眼睛。 城外,刘尚微微的闭着双目,就在城中厮杀的一瞬间,他的眼睛豁然睁开,刘尚身后,徐晃脸色一沉,目光却是看向刘尚。 刘尚点了点头。 “破军营,随我杀!” 大斧头高举,夜色中,闪过惨白的光芒。随着徐晃的话音落下,巴陵的城门,缓缓的打开。 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这座县城,这一夜,血流成河,破军营势如破竹,以极为微小的代价抢占了粮仓。 巴陵守将蔡中带着数百亲信,狼狈的从城北突围,前往文聘的军营,半路上,不断有溃散的逃兵加入他们,猜中来者不拒,一律收为自己的亲卫,虽然,里面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第二四八章 长沙5 有了蔡中放水,攻下巴陵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虽然这里并没有衡阳那边那么多的粮食,刘尚还是笑的合不拢嘴。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断了那文聘的粮道,不知道文聘知道后会不会跳脚。不过他跳脚也没用了,反正粮食在手,他一点也不急。 可是刘尚不急,并不代表别人不急,接管了巴陵的城防之后,徐晃急忙跑了过来,低声的道:“主公,虽然我们占了巴陵,可是难保那张羡不会偷偷的接济文聘,甚至末将担心,张羡有可能把文聘接进长沙!” “公明多虑了,文聘不会去长沙,倒是会反攻巴陵!” 刘尚微微一笑。看了看天色,“公明,你传令下去,让所有人休息一晚,最迟明天,文聘必到!” 看到刘尚胸有成竹的样子,徐晃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向刘尚行了一个军礼,又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不说刘尚屯驻巴陵,却说那蔡中带着数百人狼狈而逃,半路之上正好撞着文聘派出去的探子,探子得知巴陵失陷了,好悬没有晕过去。 这但凡斥候,那个不是头脑灵活之辈,一听到消息,他甚至顾不得上下尊卑了,略微一拱手,就朝着原路疾驰。 蔡中部下多有步卒,反倒是落在了后面。一个亲卫看到那探子的态度,心中大为不满。怒声道:“什么东西,竟然如此无礼!” 冷哼了一声,蔡中笑道:“且让他猖狂,等下子有他们好看的!”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边的步卒。 一个步卒微微点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吓的蔡中脖子一凉,急忙扭过头,闷头赶路。 其实巴陵离着文聘的军营并不是很远。探子一路狂奔,赶回了军营之内,也顾不得现在还是凌晨,文聘已经睡下了,飞速的冲到文聘营帐,见到里面已经掌灯,火速闯了进去,跪下大声道:“文将军,祸事了!” “出了什么事!”文聘正在看书,突然见到有人闯进来,不禁勃然大怒,只是等到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文聘的脸色又是一变,这个人他认识啊,不就是下午派去巴陵的探子吗,蓦地,他的心中闪过一片乌云。 “文将军,巴陵,失陷了!”那探子语气惊恐。 “不可能!过去的都是骑兵,他们怎么攻城?”文聘瞳孔一缩,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真的,小人半路上碰到了蔡中将军,他正带着数百残兵往这边赶来!” “呀!蔡中匹夫!”文聘又惊又怒,眼前突然一黑,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就坐在了坐席上。 现在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他们这支大军完了! “文将军,出了什么事情,我刚才听说,那蔡中带着数百人过来….” 黄忠急冲冲的跑了过来,看到文聘瘫坐在坐席上,不由的吓了一跳,一个可怕的预感突然袭上了心头, 文将军这个样子,那蔡中也跑了过来,该不会…. “汉升,巴陵,失陷了!”文聘沙哑着嗓子,强迫自己表现的镇定一点,可是说出来的阿话,却是一阵阵的颤抖。 黄忠脸色剧变,身体晃了几晃,也跟着栽倒在地上。周围的亲卫面面相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时间,仿佛停顿了,场面死一般的沉寂。还黄忠沉稳一些,经过了初始的慌乱,他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一步走到文聘身边,朝着文聘的长案用力的砸的下去。 碰,楠木的长案四分五裂,那声响,打破帐中的沉寂。 文聘身子一抖,显然被这突兀的情况惊了一下。他抬起眼,正要问问黄忠为什么,一阵脚步声已经匆匆而来。 蔡中狼狈的冲进来,大声叫道:“文将军何在,速速点齐兵马,我们要夺回巴陵!” “蔡中!蠢猪!你还敢来见我!” 一见蔡中,文聘双眼瞬间就是红了,一个前扑,抓住了蔡中的衣襟,就那么把他提了起来。 蔡中脸色惨白,更有一种羞怒,“文聘,你想清楚了,我乃堂堂监军,你这样,莫非要造反不成!” “死到临头了,你还想逞威风吗!”文聘喘着粗气,血红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杀机,右手突然掐住了蔡中的脖子,手臂上一条条青筋,仿佛蚯蚓一般。只要一发力,蔡中定然身死。 只是容不得文聘用力,一只更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文聘的手腕,黄忠须发张扬,大喝道:“仲业,冷静一点!” “呼呼….”文聘被黄忠铁钳般的大手死死的握住,一股钻心的疼痛涌入手臂,右手一松,蔡中落在了地上。 死里逃生,蔡中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奋力的往外面爬去。可是黄忠一步拦住了他,厉声喝道:“蔡中,老夫问你,那巴陵兵马五千,你为何一晚上就失陷了!” 蔡中强忍住恐惧,悲声道:“是我没用,今天多喝了几杯,却没有料到那刘尚早就在城中安插了亲信。趁着我们防备松懈,偷偷的打开了城门!” “竟然是这样?”文聘将信将疑,虽然对于蔡中的话有些怀疑,可是一连联想到昨日刘尚的古怪举动,他却是想歪了。 一旁的黄忠显然了解一些文聘的想法,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怪不得那刘尚只是带着骑兵前往巴陵,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想拦住我们的后路,等待江夏的援兵,没想到,他竟然提早在巴陵埋伏了后手!” 文聘颓丧的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恐怕不止如此,可能在我们出兵之前那刘尚就已经有了出兵的打算。这些内应,也当是他提前埋伏的精锐。” 蔡中本来还在惶恐呢,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乐了,急忙接口道:“可不是么,我只是放着外面,哪里知道城中还有奸细,不过,这一次虽然巴陵被攻陷了,刘尚的骑兵损失也很大,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有机会重新把城池夺回来!” 文聘诧异的看了一眼蔡中,虽然心中极度恼怒,可是蔡中说的对,这巴陵万万不能失去。 “黄忠,立刻出去传令,命令所有人都起来,我们立刻杀回巴陵去!” “诺!” 黄忠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急冲冲的跑了出去,荆州兵营,早已经人心惶惶,蔡中一过来,并没有遮掩的意思,聪明点早就猜出来了,就是有些迷糊的,也有逃过来的同伴热情想相告。 几乎一瞬间,整个军营就仿佛炸了锅一般,人人都是不知所措的在营中乱走。直到文聘命令下来,众人才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将士们火速动身,事关自家的生死,所有人都是拼了命,除了剩余的兵粮的与武器,其余的一概抛弃,文聘黄忠两个人心急火燎,场面话都是顾不得说了,一声令下,大军发足狂奔。 早有探子发现了端倪,报给刘晔知道。 太史慈魏延也赶了过来,听到探子的话,一起笑道:“看来这次文聘要吃一个大亏了。” 刘晔呵呵一笑,沉声道:“既然文聘走了,我们也可以放心攻城,传令下去,大军准备攻城器械,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去长沙!务必要在主公过来之前,要让这张羡屈服!” 众人点点头,纷纷起身,各自准备不提, 却说文聘一路急行,却是并没有放松对刘晔大军的关注,他自己更是亲自断后,可是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有人跟来,文聘心中颇有些疑惑。不禁找来黄忠,蔡中,问道:“你们说,那刘尚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我们撤退,他却是按兵不动!” 蔡中插嘴道:“这有什么好疑惑的,长沙还有张羡蹲着,我们却是那笼中之鸟,他先破长沙,再来进攻我们,很正常啊!” 是啊,很正常,可是从你蔡中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正常了,文聘颇为惊异的看了看蔡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来。看了看黄忠,脸色也是阴沉的很。 文聘略微有些茫然,问黄忠道:“汉升,你看呢?” 黄忠摸着胡须,沉声道:“不管刘尚要做什么,我只是知道,若不能尽快夺回巴陵,我们这些人就全完了。” 文聘默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吩咐传令官道:“传我军令,命那些断后的人都回来,我们全力赶路,告诉大家,要想活命的,到了巴陵,给我狠狠的进攻,不管谁后退,杀!” 那传令官心中一突,急忙点头,飞速往后面冲去。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蔡中忽然道:“两位将军,虽然我们要死战,可是弟兄们到底要吃饭。我们军中还有不少粮草,不如先做几顿干的,再攻城不迟!” 文聘点点头,被蔡中一说,他尽管不饿,可是也要考虑到士卒的感受,尤其是如今士气低迷,再强迫大家饿着肚子攻城,也有可能会激起兵变的。 叹息了一声,文聘派了几个探子先去巴陵哨探,随即下令大家停下,蔡中更是亲自带着人,挖了几个大坑,就从军粮中选了那上等的新米,开始埋锅造饭。 晨风吹过,文聘黄忠撇开蔡中,两个字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着如何攻城。蔡中也不介意,却派了几个人前往附近山中搜寻村民,抢了几只鸡鸭。 文聘黄忠虽然不齿蔡中的做派,可是香气扑鼻,两人的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安静的围成一圈。又招呼了几个副将过来,静静的等待开饭。 第二四九章 长沙6 休息了一夜,刘尚的精力恢复了不少。城外的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薄雾。一轮红日已经迫不及待升起。 可是怎么看,这轮红日都带着一股血色。微微的阳光洒大地,露出了地面残破的巴陵城。还有地面上一滩滩的肉泥。 这些,都是被骑兵践踏之后惨景,一群降卒两人一组,一边低声的哭泣着,一边收拾着袍泽的遗体。 城外已经挖好了数十个大坑,里面烈火熊熊,腾腾的烟柱直接冲向了天空。巴陵城静悄悄的,惶恐的百姓躲在各种角落里,透过过一个个匪夷所思的门洞,紧张的窥视者外面。 一队队骑兵呼啸而过,整个早上,这身影就没有停过。许多人下意识开始了祷告,不管是哪个,总要保佑自家才好。 巴陵的城门,已经彻底成了摆设,破破烂烂的倒在一旁,低矮的城墙上,还有着略微发黑的血迹。 这一切都说明了昨夜那场惨烈的厮杀。还有许多战马的尸体静静的被摆在城外。等候着火化, 刘尚走上城头,满意的看了看,笑道:“这样一来,应该能够瞒住文聘的探子了。“ 徐晃点点头,随即又是叹了口气,“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出来可惜什么,可是却是相视一笑。 徐晃笑了一下,忽然说道:“蔡家不可信,主公还须小心!” 刘尚颔首:“却是不可信,这一次虽然是各取所需,到底也要小心,这样吧,公明你吩咐下去,先把那些粮草集中起来,若是有什么不测,我们烧了它!” “主公快看,远处有烟尘!” 瞭望的士卒大声的叫道。 刘尚微微一笑,文聘,总算来了! “传令,大军集合!公明,放火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吧,你随我来!” 刘尚走下了城头,追风立刻跑过来,把头凑到刘尚的怀中,又有亲卫送来马槊。不远处,两千骑兵已经严阵以待。 一个漂亮的翻身,刘尚跃上了马背,马缰轻抖动,追风已经高兴的冲出了城门,徐晃呼啸了一声,胯下战马箭一般的飞了出去,随后,才是隆隆的马蹄声。 远处,文聘脸色略微有些发白,他没有想到刘尚竟然主动出战,而且还是只出来了一千骑兵! 是自信,还是看不起自己手下的兵马?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文聘乐于接受的。他又看了看巴陵,特别是那空洞洞的城门,心中多少放了些心,蔡中说的没错,这个巴陵已经很残破了。只要一鼓作气,他一定能够重新夺回城池! 荆州兵一分为二,文聘带着一路径直压向刘尚,黄忠则是带着一拨人谨慎的接近城门。时不时的还要观察一番刘尚兵马的动静, 他们都不认为刘尚就这么一点兵马,更何况刘尚现在的举动,本来就有些反常。 “辅国将军难道不怕我们现在攻进去!”相隔百余步,文聘下令大军停住眼神凶狠的看着刘尚。眼中,尽是疑惑! 刘尚微微一笑,呼啦一声,身后骑兵同时让出一条通路,“若是仲业要进去,我随时欢迎!” 看到刘尚那样子,不知道为何,文聘突然有一种怒骂的冲动,他很想说,不要叫我仲业!可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总不能封住刘尚的嘴巴。 不管愿意不愿意,文聘很无奈的接受了这种敌人的亲近。他上前一步,,以便让双方的士卒都是看的见他。 “众人听令,但凡能够杀了刘尚者,官拜将军,赏金一万!良田千亩!” “吼吼吼!” 荆州兵一听,眼睛顿时绿了,原本因为断粮而低迷的士气顿时一振!他们对那个将军位置倒不是很在意,可是一万金那是什么概念,千亩良田那又是什么概念,出身入死,还不是为了发财吗? 刘尚苦笑一声,“仲业倒是舍得下本钱,可是就算你文家在荆州有些地位,也不可能凑出这么大一笔赏金吧?” “我凑不出,主公还凑不住吗?”文聘脸色淡然,右手的佩剑却是突然的拔出,直指天空!荆州兵瞬间安静,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武器,等待宝剑的落下。 徐晃变了脸色,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可是一个动作,就能够让数万人屏息凝神,这个文聘,不愧是荆州大将! 刘尚却是没有觉得有什么,若是文聘不能如此,他又何必费这么多功夫,“如此良将,当为我征战沙场!而不是埋没在刘表手中!” 想着,刘尚催马而出,也站在最前面,手中的马槊横放,大声叫道:“且慢,我有话说!” “事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你怕了,速速让出巴陵,我暂时放你一马!” 说着,文聘手中的宝剑已经狠狠的挥下去。 “杀!”黄忠怒吼一声,带着人飞速的冲向城门。他的心中一直有个隐忧,毕竟城中囤积着大量的粮食,若是刘尚在上面放上一把火。。。 他不敢想象。 可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眼看着荆州兵要冲锋,刘尚脸色一变,大声叫道:“文聘,若你敢进城,我就命人烧了那些粮草!” “你敢!”文聘大惊,前冲的步伐顿时停住了。 黄忠也是一愣,随即黑着脸,紧紧地约束住士卒。两人的脸色都是通红一片,不是被气的,而是硬生生被憋住的,你想啊,他们刚刚准备一鼓作气,这气都还没有放出来,就被刘尚一嗓子给憋回去而来,这能不难受吗? 直到这时候,文聘与黄忠才发现了一个一直忽略的事实,他们过来并不是为了夺取,而是要抢回那些粮草,只是这一路上他们都被巴陵失陷的事情搞昏了头,直到现在,被刘尚提醒了,两人才醒悟过来。 这该怎么办?若是他们攻进去,难保刘尚不会真的烧了那些粮草,可是不进攻,难道他们紧巴巴的是过来玩的。 文聘突然觉得,自己过来是一个错误。这打又打不得,退又退不得,不知不觉,随着巴陵的失陷和他错误的决断。他已经陷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 看到文聘停下,刘尚微微一笑,缓步上前,朗声道:“文聘,我敬你是一个人物,现在你们不但被我包围,更是连粮草都是被我夺了,此时不投降,难道真的要带着这三万人同归于尽吗?” “休要多言,我深受主公大恩,岂会苟且偷生?”文聘脸色一变,又看了看周围军卒那惶恐的脸色,最终还是咬着牙摇头。 “这可由不得你!” 刘尚冷笑,“自从放弃军营赶过来,你们就是彻底的孤军!你以为你不投降,别人就不投降了吗?” “公明!” 刘尚喊了一声。 徐晃会意,突然抽出弓箭。往前面冲了几步。黄忠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的取出了自己身上的弓箭。 可是徐晃并没有看到,只是箭尖朝上,向着天空射了一箭! “咻”的一声,利箭飞出,带出了尖利的啸声。、 “竟然是鸣镝!大家小心!”文聘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又把队伍靠向了黄忠,两人再度合并一处,虽然有些凌乱,整体的军阵还是完整、。 刘尚看的暗暗地点头,这兵马聚合,可是极为又讲究的,更可况还是这种分开又合并,哪怕是精兵,也很少能够做到,但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无一不是纪律严明的, 只可惜,他们少了一些磨炼!刘尚摇了摇头,这些人固然精锐,可是到底见过的血还太少。恐怕这也是刘表把他们调到荆南,就是存了练兵的意思,但是现在嘛,可就哟便宜自己了。 随着鸣镝的声响,荆州兵颇有些骚动,都是迷茫的看着文聘,若不是文聘威望很高,恐怕他们就要哗变了。 但是即使如此,荆州兵的内部还是悄悄的发生了一丝变化。以前也说过了,这军中,是蔡家的天下,蔡中更是监军,有他在里面,还有什么好事?这不,文聘气势一弱,许多亲近蔡家的将领顿时悄悄的朝着蔡中靠近。 这也导致了文聘的军阵略微的凌乱。 刘尚若是知道了,恐怕还会更加吃惊。只是现在的双方,都是默默的对峙,刘尚是在等时间,文聘却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就在双方等待的同时,一辆辆粮草被人退了出来。 文聘黄忠同时变色,眼睛里更有一丝疑惑,两人对视一眼,又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刘尚,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鬼, “开始吧!”刘尚淡淡的挥了挥手。又是饶有兴趣的观察文聘黄忠的反应。 “主公有令,放火!”一个校尉大声的吼叫带头走到粮车上,丢下去一个火把, 黄忠文聘骇然,这个刘尚,他还真烧啊,那可是他们的救命粮食啊,这一刻,两人的心是又惊又痛。 荆州兵也是一阵骚动,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粮车化作了股股的浓烟,每一个人的心头都是掠过一丝阴影,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敢怀疑,若是他们进攻,这个刘尚真的会烧了那些粮食。 “你们都看到了吧!我说话算数,刚才你们想要进攻,所以我焚烧了这些粮草,若是你们再轻举妄动,我就再焚烧一批,直到你们肯听我的话为止!” 刘尚微微一笑,示意徐晃可以收起弓箭了,又看向文聘,“怎么样,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了吧?” “若是要我们投降!你却是做梦!我宁死,也不做那负义之人!”文聘双目喷火,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把刘尚杀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打仗还能这么卑鄙,这么无耻,这么的…欺负人! “不投降,行,传令,再烧一车!你们一刻不投降,我就一直烧下去!当然,我知道仲业与汉升都是忠义之人,是断然不肯投降的,不如这样,我们来一场武斗,久闻仲业汉升的武艺,我一直未能尽情观赏,恰好,我手中也有一员大将,徐晃徐公明,若是你们两人联手能够在他手下支撑十合,我就放你们离开!如何?” “刘子任,莫太小觑人!老夫虽然不才,杀他,也只要十合!”黄忠怒了,他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见过刘尚这么狂的人。 文聘也是满脸铁青。就是黄忠,也不敢十合就能够胜过他,这个徐晃就是再厉害,还能比吕布厉害吗? 但是文聘生气归生气,他还保持着一丝理智,毕竟输了就要投降刘尚,这一点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可接受。 可是他不接受,不代表黄忠更不接受。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黄忠涨红着脸,低声对文聘道:“怕个什么,我们只管闷头上去,不要开口答应就行了,胜了,他刘尚当着数万人的面还能抵赖?败了,我们又没有亲口答应,他也奈何不得我们?” 文聘眼睛一亮,虽然黄忠这个办法有些泼皮无赖的意思,可是最先无赖的就是刘尚,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当即点点头,沉声道:“这刘子任太猖狂了,向那徐晃虽然生的雄壮,却又不是三头六臂,等一下我左你右,务必要杀了此人!” “老夫晓得!”黄忠点了点头。掌中刀不自觉的晃动。 徐晃看到两人嘀咕,心中却是冷笑,也低声对刘尚道:“主公,看他们那样子,恐怕另有图谋!” “不怕他们有图谋,就怕他们不上来,公明放心,等下他们杀来,你如此如此,我保证,这两人联手,也绝对走不过三合!” 徐晃脸色一红,有些尴尬道:“主公,这样子有些不好吧?” “什么不好,照我说的做!难道你还真像用我们这点人过去厮杀?”刘尚瞪了徐晃一眼。 徐晃急忙点头,提着手中宣花斧,来到最前面。 黄忠文聘也商议妥当了,两人一起抬头,眼神中迸射出一抹精光。三个人隔着近百步,恶狠狠的对视着。谁也不肯想让。 文聘冷笑一声,转过了目光,狠狠的盯着刘尚:“辅国将军可是说真的,我们在他手下撑过十招,你就放我们走!” “当然,比珍珠还真!仲业快快出招吧!对了,还有汉升,老将军可要悠着点,年老不以筋骨夸能!” “不要叫我仲业!”文聘实在忍不住了,手中大枪一指刘尚。拍马舞枪,开始了冲锋。黄忠却是没有动,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宝弓! “那黄什么的也一起上吧!”徐晃脸色微红,扭捏的对着黄忠勾了勾手指头。 黄忠大怒,弓也不要了,忽的一声催动胯下骏马,大骂道:“那汉子等着,老夫定要斩你狗头!” 说罢,胯下马的速度陡然又是加快。文聘第一个冲上去,掌中枪法一连三变,在空中都出十余个枪花, 徐晃微微一笑,看也不看那些枪花,宣花斧来了个直捣黄龙,从枪花的最中心砍出。碰,枪斧交击,文聘突然感觉胸口憋闷,手中的大枪几乎都是握不住,好在他反应快,手臂快速的抖动,消掉了大量的力量。 黄忠早到。恨恨的叫道:“老夫黄忠黄汉升,九泉下别记错了!” 徐晃哈哈大笑,“却是没有听过!” “这厮,该死!”黄忠气的胡须都是翘起来,手中宝刀龙吟虎啸,又仿佛那晴天里的一个霹雳、照着徐晃的脖子就是一刀。 徐晃脸色肃然,虽然按照刘尚的吩咐激怒了两人,可是他的心中反而是最平静的,宣花斧一板一眼,看着黄忠宝刀过来,当的一声,使了个连斩的姿势。 那斧头夹杂风声,嗡嗡的直响,从刘尚这边看过去,就好似有那斧头自己分成了十余个一般。 刘尚却是知道,这是徐晃的杀招,换作分心连斩,别看那些斧头像是虚影,却是个个都是实打实的,只是因为挥动的太快,所以来不及分辨。 这可不是刚才那文聘使出枪花,只是迷惑人,更是一重重的力道的组合、 轰的一声巨响,刀斧碰撞,在空迸射出大量的火花。黄忠脸色一红,突然感觉身子有些不舒服,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股子气一些子散掉了。 两码错蹬,黄忠身体晃悠着跑远,马打盘旋。来到了文聘身边。 文聘满头大汗,总觉得全身有些不对劲,看到黄忠过来,急忙叫道:“老将军先上,我要…我要….” 要什么,文聘还真是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心里很慌张, 黄忠没有想那么多,见到文聘发令,本来还想来一声虎吼的,可是声音刚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就是散掉了只见黄总突然眉头一皱,脸色涨得通红。可是胯下骏马却是不知道啊,照样的长嘶一声冲了过来。 刀斧再次碰撞,只是这一次,黄忠的力量仿佛一下子抽空了,手中的宝刀再也拿不住,直接被崩飞了出去。 徐晃看出便宜,斧头飞快的换手,借着两马交错的空挡,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黄忠的脖领子,稍微一用力,就把黄忠提了起来,又狠狠的丢在地上, “绑起来!”, 早有小卒冲上去,把还能挣扎的黄忠按倒在地上。 此时,文聘还停在原地,双腿死死的夹着马腹,看到黄忠被擒,他心里着急,却是一动也不敢动,憋红了脸站在原地,大骂道:“刘子任,你….” 仅仅几个字的功夫,文聘却是立刻住口,如果细心观察的话,还能发现他的额头有着大量的汗珠。 “是不是感觉身体不舒服?”刘尚嘿嘿一笑,策马徐晃身边。 文聘点点头,双目喷火的看着刘尚。刚才还只是怀疑,现在看来,必定是中了刘尚的奸计,可是到底是怎么中计的,他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但是就是没有头绪,文聘心中才觉得可怕,又惊又怕,再加上这肚子翻江倒海,令的他只能一动不动坐在马上。 “还记得今天你吃过什么吗?”刘尚提醒道。 文聘脸色又是一变,嘴唇都是哆嗦了。他气的眼睛溜圆。手指颤抖着指着刘尚,虚弱的骂道:“卑鄙小人,竟然用泻药!” 说完,文聘气的眼珠子通红,扑通一声栽下马去。 泻药怎么了,要不是老子最后心软,命令蔡中少放一些,恐怕你小子就要当场拉出来了。 再说了,两军交战,不是无所不用其极,我这也是计策啊,如此一想,刘尚心中顿时好受了不少。策马又往前走了几步,大声道:“如今文聘黄忠已经被擒,你们还不投降吗?莫非要我们现在开战不成?” 荆州又是一阵骚乱。可是没有人敢上去,特别是看到徐晃三两下就把自己军中的大将活捉了,这对于荆州兵的打击更大的巨大。他们离得远,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徐晃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许多人都是不自觉的产生恐惧 更多的人则是把目光转向蔡中,除了文聘,这里最大的就是蔡中了! 蔡中一脸决然,跃马挺枪冲到阵前,大叫道:“要我们投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刘尚配合着道 “若是我们主公派人前来赎回我们,你不可阻拦!” “行,只要刘景升出的起价钱,我一定放了你们!”刘尚正色回答。只是这些人要咯什么剑,却是要估量一下了。刘尚心中偷笑。 蔡中也不计较,他不过是要个体面的台阶而已,听到刘尚答应,蔡中二话不说,丢了武器,又是下马站着。 蔡中的亲信反应不慢。纷纷丢下武器,随即又是亲近蔡家的将领,最后,就是心中不愿意的人看到这架势,也只能叹息声丢下手中的武器。 至始至终,很多人甚至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场战场就是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当然,他的开端也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刘尚微笑着走上去,亲手扶起了蔡中,心中也不禁感叹啊,果然,这堡垒还是要从内部攻破啊,蔡家虽然讨厌了一点,可是现在的刘尚,却是恨不能保住蔡中狠狠的亲一口,当然,能够保住蔡夫人亲一口,那就更加的美妙了,没有她,他如何能够这么顺利吃下这三万精锐。 估计刘表有的哭了,不过敌人越痛苦,刘尚越是快乐。当即让蔡中仍然领着荆州兵自自立一营,刘尚只是派人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再把四周布置上一群弓箭手,也不怕他们闹出什么花样。 当然,刘尚更关心的还是文聘与黄忠这两个大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抓住他们,实在是快哉快哉, 不过前提是自己要能够劝降他们才行。回道城中,还没有坐定,刘尚就急忙换来亲卫吩咐道:“快快过去,把那黄忠与文聘给我请过来!” 亲卫闻言一愣,面色尴尬的道:“主公,现在恐怕不行,那两人估计今天只蹲在茅厕里了!” “哈哈….”刘尚一听,顿时乐了,“去赵两个大夫,给他们好好看看,对了,再派人看紧他们,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亲卫答应一声,也跟着笑道:“主公放心,有我们看着,绝不会让他们有事的,只是这城中大夫可不好早,停手刘表军一来,许多人都是逃进了长沙城中,城中的百姓这些天生病,都是一直忍着” “病也能忍着吗?那还不小病变成大病?”刘尚皱了皱眉头,脑中却是突然闪过一个人的影子, “不好!却是差点误了大事!”刘尚一拍自己的大腿,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把那个人给忘了,希望现在还来得及,若不然,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将可就要飞了! “主公,可有什么吩咐!”徐晃冲门外冲进来,满脸关切的问道。 “公明来的正好,你速速派人去给子扬传话,长沙打不下不要紧,关键是一个人,务必让张羡交出来,若是他敢不从,打破了长沙,我灭他九族!” 这句话说出来,刘尚的脸上已经闪过一丝狰狞。 徐晃吓了一跳,“敢问主公要的是何人?” “张机,张仲景!”刘尚脸色一沉,随即又是起身,烦躁的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最后道:“不行,这件事我要亲自处理,公明,你带着人看好这里,顺便再把那个蔡中给我叫过来。” “诺!” 看到刘尚如此着急,徐晃也不禁跟着着急了,几乎是小跑着奔了出去。 刘尚却是恍若味觉。脑子里急速的转动,随即又是拍了拍自己脑袋,大叫道:“来人,取笔墨来!那孙策窝在寿春未免太逍遥了,总的他给找点事做!” 一个亲卫闻言赶忙冲了出去,不多一会,笔墨就是准备停当。刘尚提笔,眼睛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重重的落笔! 第二五零章 长沙7 写一封信,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寥寥数语,刘尚就停下了笔墨。随即用火漆封口,唤来一个亲卫道:“你速速前往寿春,把它交给孙伯符!” 亲卫点点头,转身离去。 刘尚伸了个懒腰。又细细的品了一会茶水,方才朝着外面问道:“那蔡中可曾来了,若是到了,就让他进来。” 门外答应一声,过后不久,两个人跟着蔡中过来, 蔡中的神情颇有些愤愤,看到刘尚,立刻抱怨道:“辅国将军,我可不是你的俘虏,你也不能把我当作俘虏一般对待!” 刘尚呵呵一笑,戏谑道:“若是你想让那些荆州兵知道是你出卖了他们,那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蔡中语塞,想了一想,脸色有些忧虑的道:“那些小兵我倒是不在乎,可是文聘与黄忠一定知道了,无论如何,还请将军能够杀了那两个人!” 刘尚摇了摇头,有些嘲讽的看着蔡中:“文凭黄忠皆是良将,刘表不能用之,我当用之!” 蔡中变色,随即又是苦笑。是啊,就是再笨,他又如何看不出两个人的本事,可是偏偏这两个人,一个死硬的过分,一个又是蒯家的人。 “若是我蔡家有此二人,那该多好啊!” 没来由的,蔡中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些感叹。可是很快的,他又是把这似感叹的东西给抛弃了,他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是这肉食者谋的话还是听过的,一切自有大哥大姐做主,他操心个什么,且顾好自己才是。 蔡中只是沉吟了一会,又说:“那将军找我来,可有什么事情?” 刘尚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黄忠的家人,你们必须尽快给我送来!现在你就出去,选择一个心腹之人前往襄阳,我希望,三天后能够看到他们!” 听到只是这点要求,蔡中松了口气,当即抱拳道:“将军放心,我们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我这就回去给家里送信!” “那好,我也就不留你了!”刘尚想也想,现在与蔡家也算是合作关系,出于礼貌,他还是站起身,亲自把蔡中送了出去。 蔡中很满意,兴冲冲的告辞离去。 刘尚却是摇头,当今乱世,政出家门,这蔡家可以算得上的最好的一个注脚。对于这些人,他现在不得不用,不过将来,这蔡家却是不能留了! 想到这里,刘尚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随即一闪既没。 第二日,安排好了巴陵的事情,刘尚只带着数百个亲卫赶往长沙,至于那些降卒,自有徐晃看守。 长沙城外,刘晔已经带着人试探性的进攻了两次,听到刘尚过来,急忙带着人迎接。进入中军,刘尚坐定,随即才是刘晔,太史慈,纪灵魏延等人依次坐定。 刘尚问道:“子扬,长沙如何了,我命你传话给张羡,他可曾答复了?” 刘晔摇头,“话是传进去了,可是却渺无音讯。恐怕,张羡并没有交出此人的意思!主公不在的时候,我也命人试探的进攻了两次,发现长沙虽然残破,可是城中百姓却是众志成城,若要强攻,还须动用霹雳车!’ “竟然要动用霹雳车?”刘尚眉头一皱,这长沙可不是别处,城头上守城的不但有长沙的郡兵,还有许多的长沙百姓,若是霹雳车一过去,恐怕这些人将会死伤惨重。可不利于自己以后的统治。 他需要的是一个繁荣的长沙,而不是一片废墟。 刘晔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关键,可是他还是说道:“我知道主公仁义,可是打仗哪里不死人的,如果不用霹雳车,我估计,凭借长沙的存粮还有人口,我们要攻下来还需一月的时间。” “一月?”刘尚心情的顿时变坏,一个月,就是刘表不能缓过气来,那武陵也必定会被刘表经营的铁桶一般,总不成他脚跟还没站稳,又给刘表来一次武陵大战? “子扬,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刘尚不甘心的问了一举。 刘晔皱着眉头,半晌才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如今张羡病重,恐怕撑不了多久了,长沙之所以死守,还是因为张羡在,若是张羡一死,长沙不攻自破!” 刘尚摇了摇头,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死,我可没有时间跟他耗下去。张羡之所以如此,恐怕还是以为有着文聘牵制,你再派个人过去,把荆州兵投降的事情告诉他们!” “主公高见!”刘晔笑着点头,又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的问道:“主公为何要寻那张机?” “没什么,给一个人看病而已!”刘尚也不打算隐瞒,随口说道。 刘晔愣了一下,却是没有多问。刘尚也不好多说,就是他的心中也没有多少的底气。 天色已经傍晚,刘尚准备选派一个使者再次前往长沙。 此时的长沙,已经是人心惶惶,文聘的突然撤兵,显然出乎了张羡的意料。随后刘尚的大举进攻,也令的他吃了一惊。 算起来,张羡的年纪还没有刘表大,可是他的容颜已经极为的苍老。漆黑的长发已经不再有光泽,深邃眼眸中也尽是一片死气沉沉。绕是如此,他还是强自的拖着病体,坐在城楼上。激励着守城百姓的士气。 看到张羡的到来,无论守城的士卒还是百姓,士气都是为之一振。尤其是张羡的打扮,贵为太守,可是还是一身平常的短衫打扮,仿佛那市井之人一般,虽然在士人眼中这是没有体统,可是在百姓眼中,却感觉到一种亲切。 刘尚正要派人送信,听到城中一片欢呼,心中不禁奇怪,看向了周围的众将,大家也是茫然不解, 魏延道:“长沙这些天士气低迷,怎么现在却是欢呼声一片?” 刘尚微微一笑,道:“派个人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着,让一个亲卫出去打探,没多久,亲卫返回,脸色有些古怪,道:“主公,张羡踹出现在了城头,说有话要与主公说。” “跟我?”刘尚笑了,道:“好吧,你去告诉那张羡,我马上就到!” “你们随我一起去吧,这长沙人人都在夸耀张羡,我们这就过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众将闻听,顿时乐了,也提起了兴致。纷纷跟着刘尚出营地,来到长沙城外,近距离的观看,这夕阳的余晖下的长沙城更加的残破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够把它吹倒似的。可是就是这样,这座城池,竟然硬生生的挡住了荆州兵的连番进攻,可见张羡也不是一个简单的的人物。 追风前行了几步刘尚在众将的簇拥下走上前去。 城头上,一排甲士飞速的站成一条直线,手中各自举着一面盾牌。 看到这个架势,刘尚忽然想起,这个张羡好像是被流矢射中的吧,可是他抬头看了看高大的城墙,眼中却是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子义,若是你,能射中此时的张羡吗?” 太史慈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神色谨慎的估量了一下双方的距离随即才道:“若张羡再上前十步,身边没有甲士遮掩,我有三层把握,让他重伤!” “只有三层吗,这么说来,张羡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刘尚不无恶意的猜想道。 城头上,张羡神色颇为的平静,并没有因为城外的大军有什么惊慌的举措,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游侠,纵横江湖,闯下了偌大的名声,自然不会被城外的气势吓到。 他只是单纯的皱起眉头,不住的扫视着城外的人群。 “那白衣白马之人,当是刘尚了吧?” 一个文士急忙拱手,沉声道:“传闻刘子任尚白,这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呵呵,好,好,老夫连续被他阴了两次,本以为也当是那刘景升一般,口蜜腹剑的酸文人,看他模样,倒也没有那酸味儿,你们都让开,我有话要和他讲!” 那文士急忙扶住张羡,小心的道:“主公小心,你身体刚有起色,可不能乱动。” 张羡豪迈一笑,轻轻推开文士的搀扶,“恒长吏不必担心。几步路而已,我张羡还支撑的住!”只是说完话,张羡的脸色却是闪过一丝红晕。 “主公,那就是张羡了!”一个探子凑过来,指着城楼的一处道。 刘尚点点头,抬起眼,细细的看那张羡,虽然脸色苍老,可是身体却是挺得笔直,看上去,就仿佛一个标枪一般。 “这个人我听说过,据说,他年轻的时候,乃是荆州有名的游侠儿。”魏延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游侠儿再强,此时的张羡,也不复当年之勇!”刘晔眉毛一挑,双目中闪过一抹精光,低声对刘尚言道:“主公,观其色,察其形,张羡命不久矣!” “虽然将亡,可是这里却有力量!” 刘尚指了指自己的心,催马上前,立在箭射之地。就那么抬起眼,与张羡的目光撞在一起。 “久闻大名,今日得偿所愿!”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张羡笑呵呵的说道。沙哑中带着厚重,自带着一股子豪侠的味道。 “谁说都是一样!张太守,我敬你是个豪杰。如今荆州大军已经全部被我俘虏,你认为,长沙还能挡得住我吗?” 既然见到了正主,刘尚索性直接说开了,当是威胁也好,当是炫耀也罢,如今的张羡,他已经不再放在眼中。 这不是骄傲,这是实力! 张羡闻言,心中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荆州兵有文聘坐镇,更有一善射之人,就凭你们,一日而已,怎能打败他们!” “若是我袭取了巴陵,断了他们的粮道呢?实不相瞒,就在昨日,我奇袭巴陵,又再城外说降了荆州兵!” 刘尚冷冷的道。 可是这句话,听到张羡的耳中无异于惊天霹雳,这个消息,太震撼了。震撼到,他强自支撑的身体都是有那么一瞬间的佝偻。 “这是真的?文聘全军归降?” “容不得他们不降!如今,就看张太守的意思了,要么投降,保全一城生灵,要么顽抗,我不敢保证,会死多少人!” 张羡大笑,他并不是很相信刘尚的话,眼神中涌出一抹戏谑之色,“刘子任,你的笑话可不好笑哦,等你真正的打败了文聘,再来招降我吧!” “你不信?” “不是不信,是你不能!三万荆州精锐,岂是那么容易的对付的吗?”张羡笑意频频,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刘尚道:“你若要我归降,当要拿出实力,而不是用这等大话来吓我!” “你迟早会相信的!” 刘尚知道,不让张羡亲眼看到那些降兵,他是不可能相信的,就是自己,这心里又何尝不是感到惊讶。 “刘子任,我今日叫你过来,可不是听你这些大话的,而是有事要问你,希望你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告诉我实情!”张羡顿了一会儿,又是说道。 他的声音不是很高,尤其是隔着远,听起来更加的有气无力,尽管张羡努力的提高了嗓门,想要让自己表现的健康一点。 可是刘尚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端倪,虽然他不懂医术,可是架不住有一个精通医术的老丈人,时常陪着乔公聊天,不自不觉,一些基本的医理他还是知道的。 回头看了看刘晔,刘晔也微微的点头,显然,他也听出了什么。 刘尚的心中,顿时又肯定了几分。张羡这样子,恐怕真的是强撑着了。但是这些杂念,很快就被他抛开了,他仰起脸,静静的看了张羡一会,又点点头。 “你说罢,只要不是机密,我或许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殊不知,这淡淡的话语落在张羡的耳中,却是令的他长出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刘尚拿架子,瞧不起他这个大字不识的江湖人,好在,刘尚的态度还算和善,起码张羡的就感觉很满意。 微微的前倾了身体,张羡的整个头都是伸出了城外,“刘子任,我且问你,可是你挑拨的刘荆州与我敌对?还有那襄阳莫名流传的谣言,可是你授意的?”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刘尚有些奇怪,就这个,你猜都该猜出来了,为何还要问我。 张羡却是很郑重的点头,放大了声音道:“没错,这件事埋在我心里,实在是不痛快,我虽然怀疑你,但是还要听你亲口承认,最起码我要知道,我到底是败在了谁的手中!” “好吧,确实是我散布的流言!” 事到如今,就是承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刘尚很干脆的点点头。 “原来是真的!如此,我输的也不冤了!输给你,总比输给那老狗要好!”张羡咬牙切齿,随即又看向刘尚:“刘子任,我再问你,我那三个老兄弟,现在可好?” “老兄弟?”刘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荆南那三个太守。传言,此四人常以兄弟相称。”身后的刘晔低低的说道。 刘尚轻轻颔首,这却是他没有想到,不过,这四个虽然称兄道弟,恐怕内心还是各怀鬼胎吧! “莫非,他们都死了?” 久久不见刘尚回答,张羡的脸色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 “没有,刘度被我杀了,金旋赵范已经投降!”刘尚回过神,“你此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问题?” 刘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两军交战,怎么感觉像是闲话家常。 张羡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含笑轻微的点了点头。半晌,方才道:“有劳辅国将军了,请回吧,等你什么时候打败了文聘,再来劝降我们吧,至于你要的张机,却是不在城中,听说他在武陵山中著书立说,你要寻他,可以去武陵!” “张机不在长沙?”刘尚有些失望,可是听张羡的意思,却是有了投降的意思,心中又很是高兴,他微微一笑,朗声问道:“若是我打败文聘,你真的愿意归降?” “绝不食言。” 张羡沉着脸,很认真的点头。 “那么,你开城门吧,我说过,荆州兵,已经被我俘虏了,文聘,也被我活捉了!”刘尚大声的说道。 “不要说大话,我要看的结果!”张羡脸色有些不悦。 刘尚苦笑,怎么这说真话也楞是有人不信了,他摊了摊手,看向张羡道:“你若是不信,可以派个人出来去巴陵,那些荆州兵,都是被看押在那里。” 张羡脸色一变,这说一次可能是假的,可是刘尚反复当着这么多人说,还能是假的吗?、这一刻,张羡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丝莫名的惊恐,满脸骇然的扭过头,看向身边的文士。 “恒阶,你说,这刘尚的话是真是假?” 那叫恒阶的文士也是脸色变幻。迟疑着道:“若是失去了巴陵,恐怕文聘的兵马,真的会顶不住!事情到底如何,主公可不令人出城看一看,就知道端倪了。” 恒阶也不敢把话说死啊,虽然心中惊骇,可是到底他还是比较谨慎的,也是长沙被四面围攻,早就与外界出去了联系,恒阶可不敢拿整个长沙去冒险。出去看一看,乃是最稳妥的办法。 张羡点点头,觉得恒阶说的对,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下意识的就是相信了刘尚的话。 “恒长吏,以后小儿可就要拜托你了,这长沙,老夫也交给你了,若是那刘尚说的属实,你就开城投降吧!” 这些话,仿佛耗尽了张羡最后的力气,他静静的走城楼的坐席上,静静的坐着。一直那么坐着。 可是恒阶的眼睛,却是突然红了。 第二五一章 长沙8 “主公,城上好像有些不对劲。”太史慈一直注意着张羡,虽然后来张羡回了城楼,可是太史慈从城上的动静,还是发现了一丝奇怪的迹象。 刘尚忽然叹了口气,摇着头没有说话。看样子,刚才的张羡,恐怕是回光返照了。怪不得,他要问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也许,他只是想要了却一些牵挂吧, “传令,大军休整三日。” 趁人之丧而攻之,虽然可能出其不意,但也可能让自己的名声染上污点,反正看张羡的意思,却是放弃了抵抗了,等到他们看到巴陵的降卒,长沙自然会投降的。 现在刘尚的目光已经不再关注这边,而是放在了武陵,没想到,张仲景居然去了武陵。这倒是一个麻烦。武陵可是李严镇守,恐怕有一场恶战要打了。 不过不管如何,这武陵也是道必须迈过去的坎,荆南,绝不能让刘表染指! 大军回营不久,长沙城门打开,一个文士单人匹马走了出来,先是回头看了看长沙那斑驳的城墙,方才叹了口气,策马径直往刘尚军营之外。 “麻烦通报一声,长沙恒阶,前来拜见辅国将军!” “稍等…”守门的小卒可不知道恒阶是什么人,板着脸,冷漠的回了一句,就是转身跑去通报。 恒阶心中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知道的自己的大名,不过想到这些是豫章来的兵马,他又是释然了,关键是,他的心中很是好奇,不住的往军营内窥视,这些,真的是那传说中由盗贼组成的大军吗,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啊. “恒阶?”听过小卒的通报,刘尚忽然笑了,这人他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在长沙。 刘晔看到刘尚发笑,也跟着笑了起来,“恒家在荆南颇有名望,他如今前来,看来张羡定然死了。” 刘尚点点头,却是忽然收起了笑容,沉声道:“死者为大,张羡虽然不通文墨,可是却能善待百姓,也当是一个干才,传我军令,全军务必严明军纪,若是敢有扰民的举动,杀!” 自有亲卫接过令箭,前去传令。 刘尚想了一想,这长沙居然要投降,自己不能显得太过失礼,又吩咐士气把众将士叫过来,合计百余员,一起簇拥着刘尚迎了出去。 恒阶受宠若惊,显然没有刘尚如此隆重的迎接自己,急忙下马,拱手行礼道:“长沙小吏恒阶,拜见辅国将军!” “呵呵,先生不必多礼!”刘尚大步迎了上去,又把身边众人一一介绍,方才与恒阶一同入军营,分宾主坐定。 刘尚看了一眼恒阶,低声道:“张太守他?” “太守大人已经过世!”恒阶眼圈微红,显然也没有打算隐瞒。再说,也瞒不住啊,所以他实话实说。 “却是遗憾,张太守为人方正,体贴民意,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去了。”刘尚脸色有些黯淡,却是发自内心,他攻打的城池也算不少了,可是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有那座城的百姓自愿上城协助守军御敌的,张羡,也算是一个好官了。 恒阶闻听,眼睛更红,好在他很冷静,只是伤感了一会儿,眼神又是变得凌厉起来,郑重起身道:“主公曾言,若是将军能够打败荆州兵,长沙就投降,在下虽然知道将军已经打败了文聘,可是还需要亲眼见一见,方能了却主公的心愿,不知道将军可愿意接受?” “可以!我会派人带你过去,不过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时间一到,若是你们不投降,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刘尚点点头,却也留了一个心眼,要是你们给我弄个缓兵之计,我岂不是上当了,随意他特意强调了一个时间。 恒阶理解的点点头,这件事,算是就这么定下来了。当即,刘尚选派了一支精悍的百人队,带着恒阶前往巴陵,他自己更是亲自把恒阶送出了军营。 眼看着恒阶要上马,刘尚忽然说道:“那张机真的不在城中?” 恒阶楞了一下,急忙回道:“张仲景却不在长沙,据说,他辞官后在长沙待了三个月,就是动身进入武陵山野,结庐而居。若不是因为寻不到他,老主公也不会伤重而死了。”说着,眼睛又红了。 刘尚皱了皱眉头,看恒阶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的,“这么说,那张机岂不是隐居了,这城中,难道就没有人知道隐居的地方吗?” 不是刘尚啰嗦,而是那武陵山太多了,他总不可能一座座过去找吧,再说,现在还有个李严守在那里呢。 恒阶很奇怪,怎么感觉这个辅国将军关心张机比关心长沙还多一些。不过他注定以后是要在刘尚手下效力了,恒阶的也有心表现,他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却是不知道,恐怕就是武陵那里,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够知道,不过,长沙城中,道友张机的一个侄子,我倒是可以代将军向他打听一下。” “这样啊。那我在这里先谢过了!”刘尚心中还有些不甘,如此一来,恐怕这张机却是有些难寻,不知道孙策那边又有什么消息。 告别了恒阶,刘尚怏怏回到军营。刘晔却是悄悄的跟了上来,脸色又有些忧虑,“主公可是身体不适?” “什么?”刘尚想着心事,随口回问道。 “主公可是生病了?”刘晔放大了音量,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担忧。 “你看我像生病的样子吗?”刘尚朝着空中比划了几下,随即又是苦笑,干脆拉着刘晔走入营帐,两人坐下, 刘尚笑道:“子扬可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要关心那个张机?” 刘晔点点头,沉吟道:“张机虽然是名医,主公要见他,传唤过来就是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我还以为,主公有什么隐疾呢.” 这也是刘晔与刘尚关系莫逆方才敢如此说话,内心却是对刘尚浓浓的关心。刘尚如何感觉不到。当即笑了笑,决定不在瞒着刘晔了,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我寻这个张机,还与一个人有关。” “什么人?” “黄忠!”刘尚沉声道:“此人我甚爱之,若他能加入,我军当又多一员良将,只是此人颇为忠义,恐怕要他归顺极难,所以我才要从别的方面下手。” 刘晔更奇怪了,问道:“黄忠与那张机,莫非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关系大了,我听说,黄忠有一个独子,体弱多病,遍请名医也束手无策,所以我就想,若是能够寻来张机,或许还可能治好那小子。” “原来是这样,可是众多名医都是束手无策的事情,张机来了,一定能够治好他吗?” 刘尚沉默了一下,徐徐的道:“只能赌一赌,若是不行,再换别的办法,” “但愿吧!”跟了刘尚这么久,刘晔多少也明白刘尚的脾气,认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而且有些事惊人的固执,而且这件事也未必没有希望,刘晔也就不再劝说了。 两个人又商议了一会长沙的事情。方才各自回营。 第二天,跟随恒阶前去的百人队回来了,恒阶则是径直回城。没有动静。长沙城门依然紧闭,城楼上,依然有许多的兵丁巡逻,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些军卒都是罩着一件白布袍子。 张羡真的死了,刘尚心中更加的疑惑,急忙找来刘晔。 刘晔也征为这件事伤脑筋,走近中军,对刘尚说道:“主公,长沙不对劲,恐怕里面并不是人人愿意投降啊。” “希望他们识时务吧!传令下去,大军结集,若是午时一到,长沙城门还没有打开,大军立刻攻城,” “那些霹雳车?” “都推出去!” 刘尚有些生气,暗暗的打定了主意,你张羡是好官又如何,若是再抵抗,老子也不是好惹的。 正在想着,一个亲卫蹬蹬蹬的跑了进来,跪下道:“主公,甘将军来报,江陵那边来人了。” “江陵?”刘尚微微一笑,刚刚的闷气顿时消失,算起来,今天刚好三天,这蔡家的本事还真不小。 “走,快带我过去。”刘尚兴致勃勃,起身走出了军营。刘晔也来了兴趣,紧紧的跟着,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议论,走了半个时辰,方才来到那洞庭湖边上。 一艘篷子船已经停在水面,看到岸上大群人走过来,乘船的小卒飞快的靠岸,内中走出几个人来,当头一个,膀大腰圆,脸上一条巨大的伤疤,看到刘尚,慌忙跑上前,跪下磕头道:“末将甘大,见过主公。” “咦,怎么是你,你不是跟在兴霸身边吗?快起来说话”刘尚伸出手,扶起了他, 甘大嘿嘿一笑,道:“本来是大哥是要派张将军过来的,可是刘表的水军突然动了,大哥只得带着人过去堵截,所以就派我过来了。” “刘表的水军还能作战?”刘尚吃了一惊,又问道:“有多少人?” “估计还有两万人,不过也说不准,武陵那边多有荆州水军逃过去,若是细细算来,恐怕再组织个三万人也有可能。” 刘尚苦笑,三万人,刘表的实力还真是雄厚啊,恐怕,刘表是想冲破长江的封锁,来救回长沙的这些精锐吧,好在自己先行了一步。 看破了刘表的目的,他也不再关心,反正长江有甘宁,放心!话锋一转,刘尚指了指那乌蓬小船,问道:“黄忠的家人,在里面吗?” 甘大点点头,沉声道:“就在里面,不过里面有个人的情况不太好,似乎是有病在身,不过身后还不错上船的时候,他竟然还敢反抗,我已经命人绑起来了。” “快快带上来,我要看看,对了,把绑住的人解开了1” 甘大答应一声,跑回船中。很快,小船打横,上面放了一块木板,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她走的很小心,却是用眼角的余光不住的打量众人。 随后,又是一个病怏怏的青年被人扶出来,可是他很倔强,使劲的推开扶他的人,沙哑着嗓子道:“走开,我自己会走!” 还挺有个性!刘尚细细一瞧,这人身的极为的高大,若不是有病在身,恐怕也是个虎背熊腰的样子,可能是常年的疾病,此时的他却是显得略微的单薄。 “可是黄夫人当面?”刘尚走上去,朝着那老妇人拱了拱手,随即,又朝着那青年笑了笑。 可是青年却是不领情,一步跨出,来到那妇人身边,眼神凶狠的盯着刘尚,厉声道:“你是何人,可是那蔡家的狗腿子!哼,我早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吧,若干伤害我娘,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的身上忽然露出一股子极为惊人的气势,这种气势,刘尚并不陌生,乃是一个人的精气神。 这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刘尚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有些奇怪,探子不是说这黄叙体弱多病么,怎么看上去却是一副高手的样子。 只是黄叙威风了一会儿,脸色突然一红,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又恢复了病怏怏的样子,老妇人慌了手脚,一边叫唤,一边不住的给黄叙拍着后背。 “娘,我没事!”也许是觉得在刘尚面前表现出这副样子有些丢脸,黄叙红着脸,硬生生的涌到嘴巴的咳嗽给吞了回去。 老妇人幽幽的叹气,把目光转向了刘尚,朝着他福了一福,“老身见过这位将军,不知道将军抓我们前来,可是我夫君犯了什么事情?州牧大人,又将如何发落我们?” “娘,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这些人指不定就是那蔡家的狗腿子,你让开,今日这是,不是你,就是我!” 刘尚苦笑,“不是你,就是我,有这么严重吗,刚一见面,就要与我拼命对了,我可不是什么蔡家的狗腿子,也不是刘景升的部将,我是辅国将军,豫章刘尚!” “辅国将军?”黄叙大惊,有些不确信的道:“你真是刘尚,那个武昌的,曾经杀了黄祖的那个刘尚?” “我却是做过那些事!”刘尚摸着下巴,突然又是心中一惊,试探着道:“该不会,你们与那黄祖,还是亲戚吧?” “谁有那样的亲戚!”黄叙嘴角一撇,仿佛跟黄祖相提并论,是多大的耻辱似的。但是他很快又闭上了嘴。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刘尚。 至于黄夫人,早就已经脸色惨白,他可不是儿子那种粗神经,如今刘尚与荆州大战,偏偏蔡家却是把他们送了过来,还能有什么好事情吗? 仿佛知道黄夫人再想什么,刘尚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道:“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黄老将军英勇,我很是佩服,我听说黄兄身体不好,遍请名医也是束手无策,正好,我这里有两个神医,对黄兄的病情很感兴趣,所以我就把你们请过来了!” “胡扯!”黄叙很直接的指责道。 “你管我是不是胡扯,反正都来了,若是你还想活的像个男人的话,就闭上嘴,等两位神医过来给你诊治!” 刘尚脸色有些红,狠狠的瞪了黄叙一眼,老子撒个谎容易吗,至于当面揭穿吗? “你想治好了,再让我劝父亲投降?”黄叙强忍住心中的酸楚,盯着刘尚道。 “这些不是你现在该问的!”刘尚心中有些乱。这件事,他也没有什么把握,又如何能够与黄叙说。 再说,他说的两个神医,一个只有影子,一个连影子也没有。怎么说。反正见了见过了,算是满足了他心中的好奇心,当即示意亲卫带两人前往军营。自己却是拨转马头,打算先一步回去。 “辅国将军,等一等!”黄夫人眼看着刘尚要走,不由着急了,她上前了一步,语气有些颤抖,“我家夫君,他…如今何在?” 刘尚身子一顿,突然回过头,朗声笑道:“夫人当心,令夫正在我的营中,吃得好,住的好,只等你儿子身体好了,我就让你们一家团圆!” 说罢,不在理会两人,刘尚策马扬鞭,赶回了军营。甘大事情完了,也操舵行舟,赶回了洞庭湖。只留下黄夫人变幻不定的而脸色,还有黄叙那略微有些惊恐的眼神。 回到军营,时间也快要接近了正午,火热的太阳红彤彤的照射则会大地,把整个地面烘烤的热乎乎的,追风吐着舌头,跑了一路,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看到刘尚下马就走,立马不敢了,大嘴一张,咬住了刘尚的衣袖。无辜的眼睛眨啊眨的。 刘尚失笑,拍了拍马头,笑着道:“放心,我不会忘了!”说着,命亲卫打来一桶水,又寻了些精料,亲手喂给它吃。 这么一折腾,转瞬间,正午已到! 第二五二章 长沙9 正午已到,长沙的城门迟迟没有打开。刘尚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恒阶,这可是你使的缓兵之计吗? “传令,击鼓聚将!” 已经不能再等了,刘尚大步走进中军帅帐。 三通鼓罢,所有的武将纷纷到齐。 魏延脸色阴沉。最先站起来,狠声道:“主公,末将愿为先锋,为你踏平此城!” 纪灵不甘示弱,毕竟是新来,立功的心思也是急切,当下也站起来,拱手道:“末将也愿为先锋。只需一日,定能攻破此城!” 有了两人起头,其余的人纷纷站起,帐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杀机。也是,这长沙可是荆南的第一大郡,夺下了肯定是大功一件,谁肯落在人后! “不必了,你们都随我来,我倒要看看,长沙是否还能一战!”刘尚很清楚,经历了文聘数月的进攻,长沙已经不可能抵抗多久了,不然,张羡也不会在临终前表示投降,只是现在看来,恐怕长沙城里面,有人不乐意啊!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刘尚眼中露出一抹杀机,随即起身,在众将的簇拥下走出了军营,亲卫牵来众人的战马,大家一起上马,缓步走出军营。 豫章的兵卒已经整装完毕,一辆辆霹雳车已经连夜从攸县运到,更多许多的民夫,推着盛满了大石头的车子跟在后面。 大军,随时可以攻城。 城头上,恒阶脸色煞白,指着外面的缓缓逼近的大军叫道:“杨将军,你看看,如此锐士,是我们能够抵抗的吗?” 杨将军脸色有些慌乱,只是还不肯服气,恶声叫道:“怕什么,文聘三万精锐没有攻下长沙,他刘尚这些乌合之众就行吗?我们只要再撑一段时间,等到这二刘斗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来捡便宜不是更好吗?” 不得不说,这个杨将军还是有些眼光的,只是也仅仅是这样而已,在恒阶看来,这个所谓的杨龄杨将军就是再武勇,又如何是城外那些虎将的对手,更何况,开城投降还是张羡临终前的交代, 作为张羡的谋主,恒阶有必要完成老主公的交代,可是看了看杨龄那自以为得计的脸色,恒阶又是只能摇头。叹息着,一步步走下城头。 杨龄看到恒阶走下去,目光中露出一抹杀机,反正张羡的家小都是被自己控制起来了,再杀了这个恒阶,也不过是顺手而已! 想着,杨龄对着身边的一人使了个眼色,又拍了拍自己腰上的长剑,“恒长吏幸苦了,你去帮我慰问他一下!” 那人目光一闪,重重的一点头,蹬蹬蹬的冲下了城楼。杨龄满意的笑了,这种当主公的感觉真好啊,长沙,可不是你刘尚能够染指的! “兄弟们辛苦几日,等到撑过了这段时间,我保证,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城中的小娘子,你们要谁,我就给谁!” 轰!城头上,一群长沙郡兵脸色涨红,神情兴奋的盯着杨龄, “大家注意,弓箭手上前!不要让豫章兵靠近!” 身为荆南虎将之首,杨龄可不仅仅是武艺高强,更是有着颇为高明的统帅太能,在他的指挥下,城头上的郡兵不断的忙碌,一阵阵浓浓的烟气在城头弥漫。更有许多的火光不时的闪现。 城上守军的架势,令的刘尚的心中十分的不爽,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正好,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兵威。 一辆辆霹雳车被推到最前面。已经是接近了城头弓箭的射程了。一群群士卒正在紧张的调整角度,坐着最后的准备。 只是当刘尚仔细观察的长沙城头的时候,却是忽然发现,那城头本来的张字旗帜已经换了,变成了一个杨字大旗。 姓杨?刘尚很纳闷,映像中好像没什么姓杨的名人啊。这个杨字旗,是哪里钻出来的。 “主公,恐怕长沙城中有变。”刘晔很敏锐的发现了城中的蹊跷。沉声分析道:“张羡死的突然,他的儿子年岁也不大,恐怕是哪个人趁机篡权了!” “篡权,这倒是有可能。”刘尚摸着下巴,微微的颔首。同时心中的怒气也是消散了不少,起码,这城中还是有人想要投降自己的。 “主公,霹雳车已经调教完毕,”纪灵兴奋的跑了过来,大声的禀告道,他曾经就被这些霹雳车打了个落花流水,现在,他就要用这些东西,把长沙城头的那些人打个落花流水! 刘尚点点头,沉声道:“你自下去准备!” 纪灵抱了抱拳。策马冲到最前面。朗声道:“众人听令,放!” 嗡的一声,天空顿时一片漆黑,无数的巨石嘭嘭嘭的撞击在城墙,令的整个长沙的城墙都仿佛在剧烈的晃动。 城头上,杨龄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虽然这一轮巨石只是轰击在城墙上,可是那种巨大的震撼,还是让他的心中充满了忐忑, 自己的选择,真是正确的吗? 这一刻,杨龄的心中忽然有些迟疑,不过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后悔是不可能了,杨龄微微的稳定了一下心神,正要大声的激励士气,天空又是一暗。 霹雳车并不是一次齐射,而是分批次轮射的,这样一来,可以保证攻击的连续性。第一波巨石刚过,第二波巨石又到。 嘭嘭嘭,这一次,巨石可不仅仅是城墙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砸上了城头,虽然许多人躲避的及时,巨石,还是造成了大量的死伤。 轰隆隆的声响一直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才慢慢的没了声息,再看长沙城墙,已经是千疮百孔,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它吹倒。 “跟我来!”魏延扛着护盾,高举过头顶,一群群士卒紧紧的靠上去,一面面盾牌高举,瞬间连成一片。 “我们也上!”太史慈冷哼一声,下了马,带着人发起了冲锋,一架架云梯早已经竖立,无数的军卒呐喊着冲了上去。 城头上,醒悟过来的守军也惊叫着,纷纷冲到城垛边上。杨龄亲自杀到最前面,一刀,就把冲上城头的士卒砍成两段。 “上来者死,尔等还不退下!”杨龄满脸狰狞,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水,长刀一指远处的刘尚,大笑道:“刘尚小儿,长沙现在是我杨龄的,识相的滚回豫章去!” 刘尚目光一冷,杨龄,这不是荆南的四大虎将吗,可惜,也是最后的一个,既然你不识相,今日说不得,要让这荆南的四只虫子彻底的除名! “谁滚,还不一定呢,取我槊来!” “主公!”周围的人大惊,刘晔更是脸色一黑,忽然挡在刘尚身边,大叫道:“不行,主公万金之躯,怎能亲自冒险!” “一只虫子罢了,我还怕他不成!” 刘尚嘴角冷笑,一把抢过亲卫递来的马槊,随即翻身上马。大步往战场走去。 “快看,主公来了!” “保护主公,杀啊!” 厮杀的将士一见刘尚出现,士气瞬间到了顶峰,、无数人呐喊着争抢着往城头上爬去。太史慈身穿两重铠甲,第一个跃上了城头,手中长刀一个横扫,把一个敌兵拦腰砍成两半。又是一个劈砍,一个敌兵的头颅已经斩落。 太史慈呼啸连连,长刀翻滚,直接撞进了人群之中,只见一片刀光闪过,他的身边,到处都是乱飞的人头,还有那缓缓倒下的无头尸体。 嘭嘭嘭。。。。城门剧烈的晃动,魏延没有爬城墙,而是带着山越营的人组成高举着盾牌,掩护着冲车不断的轰击的城门。每一次用力的撞击,都是令的城门一阵晃动。 到了最后,那城门四周更是不住的龟裂,大片的向着四周弥漫。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开,都没有吃饭吗!”听到城头上火热的喊杀声,魏延心中焦躁,干脆丢了盾牌,脱了铠甲,双手扶着冲车,大声的吼叫起来。 “啊。。。。碰!” 一阵巨大的声浪,几乎让的人耳膜都是嗡嗡作响,饱受摧残的城门再也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城破了,杀光那些孬种!”魏延仰天嘶吼,一脚踏过破烂的城门,顺便提起巨盾,第一个冲了进去。 可是他快,一个人更快,一匹白马长嘶着从他身边越过,那狂暴的劲风几乎吓了魏延一跳,害得他都有一种忍不住挥盾的冲动, 好在,他及时忍住了。因为,冲过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尚! 刘尚很生气,明明长沙都要投降了,你杨龄算个什么东西,尽然硬生生的坏了自己好事,真当自己是好脾气不成! 而且,刘尚隐隐的,已经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这个杨龄明知道守不住还在顽抗,怎么看,都是不太正常! 追风暴烈的嘶吼,极为蛮横的撞进了城中敌军之中。刘尚深吸了一口气,张口一声怒喝,全身的力量都是集中到了那右手的马槊上,眼看着周围敌军围上来,他不慌不忙,用力的往四周一轮、就是打倒了一片。 魏延紧紧跟上,巨盾挥动,嘭嘭嘭的连续爆响,凡是躲不及的人纷纷被抽飞出去,又是撞在了同伴身上,一瞬间,拥堵的城门有着一瞬间的空旷。不过很快的,这个空旷又被敌军填满。 杨龄浑身血淋淋的冲下来,亲自带着人堵住城门,但是却对城楼上的厮杀漠不关心。眼睛时不时的就要往城中望过去。 刘尚早就注意杨龄了,看到他那个样子,眼皮突然一跳,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靠近。 就在这时候,刘晔骑着快马已经赶来,嘴里大叫道:“主公,别跟这些人纠缠,先去张羡的府邸!” “张羡的府邸?” 刘尚脸色一变。 第二五三章 长沙10 张羡的府邸之中,此时也是浓烟滚滚,恒阶带着一众护卫,有些不解,有些惶恐的看向一个人,那个人的手中,赫然提着一个人头,这个人头,正是张羡的妻子的。 “韩玄,主公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还有杨龄,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事实上,这个问题憋在恒阶心中很久了,本来,张羡说要投降,这韩玄与杨龄都是答应的好好的,恒阶从巴陵回来,两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为什么,短短一日的时间,这两人就是突然翻脸了。 韩玄冷笑一声,随手把手中的人头丢开,手中长剑用力的挥动,把张羡最后一个女眷砍死在地上。 一暴虐的快感令的韩玄不禁想要咆哮,不过他到底忍住了,只是用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恒阶的身后。 恒阶身后,一个年纪才十几岁的小孩子瑟瑟发抖,双手,更是紧紧的抓住恒阶的衣衫。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一丝安全。 “恒阶,交出那小子,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放过你!” 恒阶冷笑,身体挺得笔直,“若要杀公子,你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不过,你也只是比我晚死一步而已,等到辅国将军进来,你也难逃一死!” “辅国将军?哈哈哈….”韩玄大笑,“恐怕他是进不来了,有杨龄在前面堵住,他如何能够过来?再说,就是他进城,那时候我们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他就是要杀我,也要追的上我才行啊!” 说着,韩玄又看了看恒阶的身边的那些护卫,眼神中露出复杂之色,“韩浩,你我乃是兄弟,你真要与我反目?” 韩浩?没错,与恒阶站在一起的就是韩浩,袁术称帝,韩浩弃官而走,恰好韩玄在张羡手下效力,所以他就过来了, 本来,韩浩是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然后北上投靠曹操的,只是没有想到,随即就是刘表发兵,围攻了长沙,又是刘尚进兵荆南,也来到了长沙。 韩浩看不上刘表,对张羡也没什么信心,只是带着一群家兵权且在韩玄府上容身。今天也是巧了,韩浩听说杨龄软禁了张羡的家小,又夺取了军权。心中不由的愤愤。 为何,因为张羡对他,可谓是尊重无比,即使韩浩明确表示不会为张羡效力,张羡依然如故,就冲着这份情谊,韩浩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他正打算趁着杨龄大军集中的守城的时候带着家兵前去营救张羡的家小,半路上正好撞到了韩玄,自家兄弟,韩玄当然不会隐瞒,就把自己要杀恒阶的事情说了出来。 恰好恒阶与韩浩,也是极为亲密的好友,甚至于韩浩首先过来长沙,就是为了探望恒阶,一听自己哥哥要杀好友,更要杀张羡一家,韩浩哪里忍得住,当即跑回去点齐家兵,就与韩玄火并起来。 此时,又听到韩玄的劝说,韩浩不禁火冒三丈,厉声斥责道:“韩玄,你为人臣,平日多受张府君厚恩,如今却杀他家小,可谓忠乎?我等与恒阶,乃是挚友,甚至你过来,也是恒阶举荐,如今你拔刀相向,可谓友乎?那刘尚,兵强马壮,更是俘虏了荆州三万精锐,以卵击石,可谓智乎?我劝你还是速速放下长剑,自去逃生吧!” 韩玄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不过很快的,这丝羞愧就是不见了,眼神中更是露出一抹凶光,“大家上,杀光他们!” “且慢!”恒阶走了出来,脸色颇为的平静,“就是要杀我们,总也要我们死的明白吧!就算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然,我死也不甘心!” “好!朋友一场,我韩玄也不是不讲情义的,本来,投降刘尚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在哪里不是富贵,可是昨日,从许昌来了一个人!” “什么,许昌!”恒阶失声。韩浩也变了脸色,许昌那是什么地方,曹操的地盘啊,怎么,这荆南的战事,连他也惊动了! 韩玄得意洋洋,傲然道:“明白了吧,那刘尚固然强大,可是怎能与曹司空相比,我也不怕明白的阿告诉你们,只要我能够杀了这张羡全家,在嫁祸给刘尚,司空大人一定不会薄待我的!你二人皆是我亲近之人,如此富贵在前,又何必守着一个孺子?杀了他,富贵我们共享!” “放屁!我辈读书人,岂能与你这等小人为伍!” 事到如今,恒阶与韩浩也算是明白过来了,曹操参与进来,又是嫁祸刘尚,还又什么说得,不过是不希望刘尚在荆南站稳了脚跟而已。 这张羡虽然死了,可是他在荆南的百姓之中却是影响力巨大,若是传出了刘尚灭了张羡全家的消息,恐怕整个荆南的百姓,都会在心底里怨恨刘尚吧。 你打败他可以,可是杀了他,就是太过分了。 就是刘尚上次说的要灭张羡九族,那也不过是一句气话,不光是恒阶,就是张羡本人也没有太当真。可是现在看来,偏偏就有人拿着这件事做起了文章啊! “你们真的不降?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韩玄眼看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杨龄还能抵抗多久,心中一横,大声命令道:“大家一起上,所有人,杀无赦!” “诺!”数百人同时答应,一声呼啸,朝着对面杀去 恒阶韩浩相视苦笑,又是一起握住对方的手,恒阶叹道:“却是连累了贤弟。” 韩浩大笑,朗声道:“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此乃我之荣膺,谈什么连累不连累,只可惜,家中出了如此禽兽!” “哪那么多的废话,你去死吧!”韩玄亲自上阵,对上了韩浩,两兄弟杀出了真火,一来一往,倒是斗的热闹。恒阶眼神一黯,却是保护着张羡的儿子躲在人群后面。 只是,心中已经充满了绝望。外面的喊杀声还是太远了啊,远到让他揪心。 … 城门处,听到刘晔的提醒,刘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子不妙的感觉。他大喝了一声,连续刺杀,杀死了靠近的几个敌兵, “文长,杀了杨龄!” “诺!” 一声虎吼,随即就是盾影无数,魏延扛着巨盾,一个冲锋就是穿入了敌军之中,笔直的朝着杨龄杀了过去。 两旁的敌军还想偷袭,刘尚冷笑一声,突然掏出手弩,嘎嘣的脆响连成一片,只是一瞬间,城门处就是空下去一片,地面,到处都是尸体。 “掩护我!” 刘尚一看,好机会啊,仗着追风的速度,一瞬间冲了上去,马槊连续的突刺,杀死靠近的敌兵,可是敌兵还是源源不断,都是疯了一般的从涌上来。 就在这时候,城楼上出现一个人影,太史慈站在城墙往下的台阶之上,已经张开大弓,“主公小心,太史慈为你开路!” 说罢,只听到空气中一阵阵的嗡嗡声,太史慈手中,一支支利箭呼啸而出,凡是敢于靠近刘尚的人纷纷惨叫着倒下。 刘尚抓住机会,带着亲卫一冲而过。杨龄正在躲避魏延,突然看到刘尚冲破了他的封锁,不禁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大家快上去,拦住他!” “想要拦住我,没门~”眼看着就要冲过去了,刘尚怎可能再给堵住,身体一扭,随即马槊用力的朝着地下一刺。 噗嗤一声,锋利的马槊顺利的插入了一个死人的胸膛。 “喝啊!” 刘尚脸色涨红,双臂用力,、马槊由下往前用力的一甩,接住巨大的惯性,那死人呼啸着飞了出去,正好把一群人砸到。 刘尚再不恋战,趁着混乱。追风一个腾跃,从那些人头上越过,蹄子还不老实,重重的踏在一个人头上。 碰的一声,那人惨叫都是来不及发出,整个脑袋已经被踩的稀烂。这还没完,刘尚的亲卫轰隆隆的碾压过来,瞬间,那人已经成了一滩肉泥。 杨龄脸色大变,他一咬牙,再也顾不得指挥众人,只是带着亲卫,疯狂的在后面打马狂追。可是他们这些驽马,又如何是刘尚西凉战马的对手,只是几个呼吸,刘尚等百余人已经消失在街头,目标直指太守府。 此时的太守府,韩玄与韩浩争斗也到了最为激烈的地步,两个人的本事都是差不多,本来,韩玄的人多,要是再来几个人,说不定韩浩早死了,可是大家又不是傻子,这两人死掐,那也是亲兄弟,他们除非脑子烧坏了,才会跑过去帮忙。所以,两人斗了四十回合,依然不分胜败。 反倒是恒阶这边,却是被人团团围住,眼看着韩浩的家兵一个个或者战死或者溃逃,恒阶的脸上不禁有了一抹死志,他拔出佩剑,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 “公子,你怕死吗?” “不怕!父亲说,男儿死就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汉子!”说着,他也拔出了宝剑,两个人对视一眼,正要抹脖子,就在这时,一声暴嘶传来。 随即,就见院子里突然闯进来用一匹白马,瞬间就是撞翻了一群人。 “刘尚在此,张府君家人何在!” 第二五四章 长沙完 刘尚虽然还没有搞明白刘晔为什么会那么紧张,甚至亲自跑过来要他前去张羡的家中,可是两人长久的默契还是令的刘尚的心中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刘晔是什么人,那可是泰山崩塌也是面不改色的主,可是刚才他却是急吼吼的冲过来,可见一定有什么要事发生。 追风的速度达到了极致,长沙的街面也是宽敞,刘尚倒不是很担心周围有伏兵,连续撞破几波兵马的阻拦,他终于来到了张羡的府邸。 这个府邸如今都是白色,显然正在办着丧事,可是偏偏那府邸门前,一群身穿素缟的人却是倒在了血泊之中,更有许多人,很明显是被人冲后面追上去,一刀砍死的。 刘尚脑子里瞬间就有些懵了,他也不是笨蛋,很快就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有人要杀张羡全家, 为什么这样做,还用说吗,肯定是要嫁祸给老子! 想到这里,刘尚只感觉一股子怒火直冲脑门,追风一声咆哮。冲到紧闭的大门之处,随即又是人立而起,前蹄狠狠的踏在了大门之上, 碰的一声,大门被追风踢飞了,刘尚往里面一看,果然,正有两拨人在混战,那拨出宝剑要抹脖子的,可不正是恒阶吗? 这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抹脖子啊!俺的清白还要你来证明呢! 刘尚大急,也顾不得亲卫还在后面没有跟上来,追风一个加速,趁着众人都是冷深度阿功夫狠狠的撞了过去。 噗噗噗…马槊连续刺出,一瞬间杀了三人。大篷的血水四面飞溅,弄的刘尚满头满脸,可是他却顾不得这些,大声朝着恒阶问道:“张羡家人何在?” 看到是刘尚,恒阶大喜,慌忙放下手中宝剑,大叫道:“辅国将军快来,张公子还活着!” “辅国将军?你是刘尚?”韩玄正与韩浩激动,突然听到刘尚大喝,心中顿时乱了。他急忙抬头,朝刘尚看去,可不是,白衣白马,正是刘尚本人。 “不好,杨龄却是害死我了!”韩玄冷汗狂冒,这时候恨不能长双翅膀飞出去,可是别看这张府很大,可是门户就是那么一道,要出去,必要通过的阻拦。 “别担心,他只是一个人。杀了他,功劳更大!” 就在众人胆寒的时候,一匹快马紧跟着冲了进来,杨龄哈哈大笑,手中大刀一横,照着刘尚就是杀去。 “只有一个人,去一些人,杀了刘尚!”韩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眼神中甚至闪烁了一种贪婪。若是自己杀了他,若是自己杀了他? 越想,、韩玄的心中越是火热,哪里还顾得上韩浩,一个纵身,也跑过去围攻刘尚去了。恒阶看的心胆俱裂,更有些不明白,这个刘尚,难道今日也要死在这里吗? 刘尚显然没有料到杨龄跑的这么快,却不知道杨龄在长沙多年,大小道路已经烂熟了,抄个近路又是什么难事。 不过既然杨龄都杀来了,刘尚也是不怕,追风不退反进,直接朝着前面冲锋。正好就与冲过来的韩玄撞在了一起。 刘尚可不管这是什么人,生死关头,还讲什么骑士精神不成。随手往怀里一掏,取出手弩就射。 韩玄也有两下子,看到弩箭射来,大叫了一声不好,就地一个翻滚,躲了过去。可是躲得了上面,下面却是躲不过去,追风一个加速,恰好踩在了他的大腿上。咔嚓一声脆响,随后韩玄嗷了一声,两眼一番,差点没有被过气去。 可是这还没完。,马蹄刚过,刘尚马槊已经到了,正要用力刺下去,背后杨龄已经气急败坏的追过来。 刘尚无奈,只能变刺为抽,照着韩玄的脸就是抽过去,刚才就你叫得欢,杀不了你,也要抽死你。 碰,韩玄猝不及防,右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大嘴一张,一排牙齿已经被抽飞了出来。可怜他也是娇生惯养的,如何受得了如此疼痛,当即痛的鼻涕眼泪一起流,更是大口的血水,混杂这牙齿一起涌出来,场面好不凄凉。 一直到这时候,杨龄才冲到韩玄身边,一看韩玄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甚,大刀一真轮轮动,朝着追风的后臀砍了过去。 听的脑后风声,刘尚微微一惊,马槊换手,一扭头,钢鞭正与大刀撞在一起。当阿一声,火星四射,一股距离涌入刘尚体内,他闷哼了一下,再也握不住钢鞭,吧嗒一声,钢鞭掉在了地上。 杨龄更是惊喜,一交手,他已经看出刘尚的手段,并不是太高明,当即大笑着,死命的催马冲上去。 刚才交手,刘尚微微受了些伤,感觉胸口有些憋闷,这时候自然不会转过去跟杨龄交手,看了看周围,他索性带着追风,往后院撞了过去。 杨龄紧追不舍。眼神中露出一抹狞笑,再屋子里,岂不是人自己拿捏了吗,真是一个傻瓜。 想着,他毫不犹豫,也跟了进去。屋子虽宽敞,可是两匹战马进去后,也有些施展不开,刘尚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慌。 “逃,你再逃啊!”杨龄恶狠狠的冲进来,嘴角微微的上翘。露出一抹嘲讽的味道。“啧啧,堂堂辅国将军,这下子我就是不想富贵也是难喽!” “是吗?”刘尚也是冷笑一声,他何尝不知道战马在屋子里会被束缚,可是既然进来了,他又岂会没有准备,手中马槊突然抬起,用力的朝着杨龄丢了过去。 “这对我没用!”杨龄轻蔑一笑,手中的长刀用力的劈向马槊,居然丢了武器,这个辅国将军不过如此! 可是,就在他要挑飞马槊的时候,刘尚已经双手闪电般的伸入两侧的兜囊内,再拿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有了两只手弩, 嘎嘣,两只手弩同时发射,早已经上满了弓弦的弩箭呼啸着射了出去。 噗噗两声沉闷的响声,杨龄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甲,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射入自己的胸膛。不是他不想躲而是根本无从躲避,这是一件小房子,刘尚进来后,杨龄就不得不站在门口,他的左右左右都是门框,杨龄站在哪里,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 自从发现杨龄居然追上来后,刘尚一直都在等待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好在,他终于等到了, 怜悯的看了一眼兀自不敢相信的杨龄,刘尚摇了摇头,“可惜了,若是我们正面交手,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惜,你太轻敌了,你以为,我敢独自跑在前面,会没有后手吗?” “我不甘心!”杨龄双目黯淡,身子晃了几下,随即往左面倒下,可是左面的是门框,让他无法倒下去,他只能堵在门口,身子斜倚着门框,争着一对大大的眼睛,里面充满了遗憾还有不甘。 轰隆隆,这时候,刘尚的亲卫也冲了进来,不见了刘尚,心中不由大惊,不由分说,只要敢拦住他们的,一律砍杀。 刘尚策马走到杨龄身边,拔出横刀,一刀割下了他的首级,杨龄坐下的战马早已经受惊,看到刘尚拔刀,一声哀鸣,朝着门外退去。无头的尸体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方才摔倒下去。 厮杀的双方瞬间安静了下来,看了看杨龄的尸体,又看了看策马而出的刘尚。 “杨龄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速速投降,可免一死!”门外又是传来一片嘈杂之身,太史慈跃马冲进来,他的身后,一群群甲士蜂拥而入,一部分朝着刘尚奔去,一部分则是死死的盯着场中的所有人,只要他们敢妄动,就是一阵长矛刺过去。 几个试图逃命的敌军瞬间被刺死,软绵绵的身体,就被长矛高高的挑起。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是哪个率先丢下武器,闷闷的蹲在地上。随即更多的人也是如此,只有韩浩身边,还聚拢了十几个护卫,紧张的看向韩浩。 “可是辅国将军?”韩浩却是拨开了人群,走到了最前面,朝着刘尚施礼道。 “正是在下,敢问你是?”刘尚有些惊疑的看着韩浩,如此场面,就是那恒阶的俩说呢也是煞白,可是这个韩浩依然面不改色,如果不是他冷面冷心,那就是定力超凡了。 “在下韩浩。见过辅国将军,敢问将军,要如何处理张府君的家人?” “张羡乃是好人,他的后人,我自然善待!”刘尚大声的说道。随即,他的脑子又是反应过来,奇怪的看着韩浩:“你是韩浩?你可有个兄弟,叫做韩玄的?” 韩浩的脸色却是有些红,气的指了指一个人道:“却是我,不过,我可没有这狼心狗肺的兄弟!” 顺着韩浩的手指看去,刘尚一看,不禁乐了,“这就是韩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猪头嘛,谁打你了!” 韩玄的脸,瞬间也是通红,他很委屈的看了看刘尚,我这样,可不就是被你抽的吗,事后居然不认账!实在是岂有此理,不过韩玄到底没胆子硬气,只是支支唔唔的不说话。 刘尚也没有功夫理睬他,目光早就已经转向了恒阶,还有他身旁的一个少年人,温声问道:“怎么回事,张府君的家人呢?总不能只是他一个吧?” 恒阶苦笑,叹气道:“张家,如今就是这么一根独苗了!一家七十口,全部被这韩玄杀了!” “什么?”刘尚大惊,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韩玄,这人,也太狠辣了吧,那可是他的主公!怎么能如此? 想着,刘尚的目光不禁变得冰冷,“拿下他!” 早有人冲上去,想要抓住韩玄,韩玄心中一暗,忽然前冲了几步,捡起地上的宝剑,刺啦一声,他的脖子鲜血狂喷,人也是软软的倒了下去。 “大哥!”韩浩一看,忽然掉下了眼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刘尚的亲卫一看,又走到韩浩身边,一拥而上,要把韩浩绑起来。 “退下去!”刘尚的心中,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可是最终,他还是打消了心中的杀心。这个韩浩,也是一个义士,他若是杀了,这名声可就臭了。 恒阶看到暗暗点头,刚才,他还真怕刘尚会一怒之下,迁怒于韩浩,现在看来,辅国将军,不愧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来人,把这些尸体收敛起来!”刘尚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随即又走到恒阶身边,看着那少年人道:“张羡也曾造福一方,也曾愿意投降于我,如今他虽然死了,可是你还在,我看这长沙太守的职位,就由你来做吧!” 场面瞬间安静,就是韩浩,心中也是吃了一惊,继而,又是一阵冷汗。他急忙看向恒阶。 那少年也是扯住恒阶的袖子,眼中,露出一丝询问之色,如今,这恒阶,才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恒阶苦笑,却是木然的站在那里,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话,一说话,恐怕无论如何,老主公这最后的血脉都是危险了,他只能祈祷,祈祷公子能够自己选择一条活路。 看到恒阶久久没有动静,少年明显有些失望,他又看向韩浩,看向刘尚,看向了刘尚身边的众多军卒,眼神忽然忽然有些黯淡。 “家父死前曾告诉我,我不是当官的料子,若是可能,希望将军能够让我做一个普通的百姓。” 刘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少年,半晌,方才露出笑脸。 第二五五章 息甲1 八月的襄阳,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可是今年的襄阳百姓,却是感觉到浑身一片冰冷。 城里城外,悲凉的气氛令的人们忘记了盛暑的酷热。更有许多的民妇斜倚着门框,泪花儿沾湿了衣裳也犹然不觉。 更多那等悲观的人家,早早的在门楣上挂起了白幡,间或,哪一家就是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哭。 州牧府愁云惨淡。 刘表瘫软在床上,眼神呆愣愣的没有一丝的焦距。三万人,就这么完了,完的彻底,完的那么的不可置信, 一阵脚步声轻微的传来,蔡夫人带着两个丫鬟,款步走了进来。 看到刘表有些憔悴的脸,她的心中不知道为何轻微的抽搐了起来。她并不爱这个人,可是到底,他是自己的夫君。 轻轻的叹了口气,脑中闪过儿子顽皮的笑容,蔡夫人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为了儿子,再多的付出,也是值得! “相公,别想那么多,胜败乃兵家常事!”蔡夫人静静的坐在刘表身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光嫩的脸颊上。 温暖的脸颊,仿佛羊脂白玉一般,刘表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柔声道:“我没事,只是太累了。琮儿呢?” 蔡夫人笑了笑,脸上的更显柔和,“这孩子,刚刚温过了书,现在已经午睡,韩先生今天还夸奖了琮儿,说他聪明颖达,我看啊,他就是变着法儿哄我开心。” 刘表也笑了,刘琦被俘,现在他的身边,也就是只剩下这个幼子啦。只是一想到刘琦,他的脸色又是一黯,毕竟骨肉连心,虽然不喜欢他,可是刘表并不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我想跟刘尚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把琦儿接回来,夫人,你看呢?” 蔡夫人微微一笑,嗔怪的道:“妾身过来,也正要跟相公说这件事呢,琦儿到底是你的长子,我们总不能任由他失陷而不闻不问。我看啊,咱们还是派个人去长沙,探探刘尚的口风。” 刘表大感欣慰,起身来,轻柔的搂住蔡夫人柔软的腰肢,美滋滋的道:“知我者,夫人也!” “说到底,我们是一家人!”蔡夫人微微的笑着,眼神中,却是有着一抹冷意。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刘表的精神又是振作了起来,道:“天气热,夫人当心身子,我这就寻那蒯越来,若要出使,还是他可靠一些。” 蔡夫人恩了一声,却是斜倚在刘表的怀里,低声哼道:“妾身睡不着相公再多陪我一会儿,” 说着,一只手缓缓的下移。 刘表呼吸一乱,气息也是粗重了许多,理智瞬间淹没了。却不知,州牧府外,蒯良黑着脸,焦躁的等在烈日下,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还是一个相熟的仆人出于巴结的目的,偷偷的告诉道:“先生回吧,主人今日恐怕是不会见客了!” 蒯越闻言一叹,一甩袖子,怏怏而去。 蒯家的府邸,丝毫不比州牧府的气派要小,正对着街面的朱红大门,此时却是大大的敞开。 一个人影焦急在朱门外转来转去,蒯越在马车上看见,顿时吃了一惊,急忙跃下马车迎了上去。“伯宁兄,你如何出来了?”、 由不得蒯越不惊异,这个伯宁兄乃是山阳人,姓满名宠字伯宁,也是这一次曹操派过来联络刘表的心腹。可是偏偏这几日刘表的身体不好,满宠一直没有机会前去接见,不得已,只能走蒯家的门路,希望通过蒯越代为引荐。 这几日的相处,满宠与蒯越的关系还不错,看到蒯越迎过来,他急忙行礼,又忍不住问道:“怎么样,刘荆州病体可好些了,可愿意见我了?” 蒯越苦笑,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伯宁宽心,主公身体还没有大好,等明日,明日我一定带你去见主公!” 满宠的脸色一变,跌足道:“却是不行了,我刚刚收到消息,刘尚攻下了长沙,又任命张羡的独子为巴陵县令,此时却是不能在待了,我当速速回去复命!” “张羡的家人没死?”蒯越只是略微有些惊讶,他本来就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阴谋诡计,到底敌不过绝对的实力啊 满宠点头,有些恨恨的道:“大好机会,可恨被那杨龄所误!不行了,我现在就要赶回许昌,这里有封信,乃是司空大人吩咐我转交给州牧大人的。” 说罢,满宠再度施礼,已经有随从牵来了战马,满宠翻身上马,带着从人,朝着城外冲去。满宠的心中也有着自己的决断。长沙一下,这荆南的战事已经明朗了,他在留在这里,用处已经不大。 蒯越也没有挽留,酷热的天气,他却是莫名的打了个冷战。抬眼看了一下四周,远处的街市人来人往,酒楼之上,依然是士人如云,好一派歌舞生平,几时得休! 蒯越摇了摇头,背着手,默默的走进了自家的大门。只是他快要进去的时候,他又忽然回头,抬眼望着满宠的方向,若有所思。 满宠走的很急,急到沿途根本不愿意停下来休息,紧赶慢赶,过宛城,到许昌,他那整洁的衣服已经是灰尘扑扑,身边的随从更是不堪,许多人都能够马背上睡着了。 可是满宠来不及关心这些,他策马直入都城,闯进了司空府中。 “满从事且慢!你此时来,可有主公手令!”一个雄壮的身影大步走出,拦在了满宠面前,虽然一个站着,一个骑马,可是那壮汉的身高却是并不比坐着的满宠要矮多少。 满宠认得此人,乃是曹操新近收服的武将,换作牛金的,他急忙下马,拱手道:“还请牛校尉通报主公,就说满宠求见,又要事相告!” 牛金赶忙回礼,几步转入内宅。 此时的曹操,正与郭嘉在一起下棋,听到满宠求见,正要落下的棋子一顿,霎时偏了一个方位,落在了别处。 “伯宁不是去了襄阳啊,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郭嘉嘴角微笑,轻轻的捻起一粒黑子,看似随意的落在了棋盘上。“恐怕是荆南那边出了状况吧。可惜,荆南归了刘家小子!” 曹操眉头一皱,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拿起白子,正要落下去,却是猛然发现,这棋盘之上,已经无路可走! 苦笑一声,曹操丢下手中的白子,看向牛金道:“你过去,让伯宁进来吧!” 牛金躬身告退。 不一会儿,满宠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先是行礼,方才肃然道:“主公,长沙被破了,刘尚任命那张羡的独子做了巴陵县令!”说着,就把长沙的经过说了一遍。就连刘尚在长沙的举动也是大致的描述了一番。 曹操轻微点头,目光不由的转向了郭嘉,沉吟道:“还是奉孝料事如神,这荆南的一步,我却是走差了!” 郭嘉微微一笑,道:“主公无须如此,虽然这一步没用成功,我们还有下一步,总有让他难受的办法。” “哦,还请奉孝细说!” 郭嘉仔细的收拾着棋子,沉声道:“虽然没能阻止刘尚攻占荆南是个遗憾,可是这并不是说不能阻拦他在荆州站稳脚跟。观刘尚所为,此人与那孙策一样,缺陷明显,都还在成长的路上,只是周瑜精明,刘晔老辣,以至于两人的缺陷被掩盖住了,不如我们来个离间计,就算不能阻止那刘尚占据荆南,也当令的南方相互顾忌,不在那么和睦!” 曹操皱着眉头,仔细的凝听。“还请奉孝直说!” 郭嘉分析完了,也就不再饶弯子了,直接说道:“如今我有升降一策献于主公,其一,刘表无过失,刘尚却是妄动刀兵,此乃重罪,当撤去他交州牧的职位,第二,张绣素有野心,恐怕不会甘愿仰人鼻息,主公可拜其为江夏太守,其三,除豫章外,扬州之地尽入孙策之手,主公何不干脆拜他为扬州牧,这样一来,南方这三人就算表面和睦恐怕内心也会相互提防一下,刘尚没了官位,其部下未必就会忠心耿耿!” 曹操一楞,他还真没有想到,郭嘉会出这个计策,不过似乎也是可行的。毕竟他与刘尚隔着一个刘表,就是真想直接收拾刘尚,也没有这个能力。 “好,就这么办!” 曹操沉吟了一番,最终下定了决心。 正在议论,一个侍卫已经跑了进来,高声道:“主公,尚书令荀彧求见!” “快传!”曹操郭嘉都是一惊,这个时候求见,恐怕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吧! 荀彧容貌甚伟,虽然是个文士,可是雄赳赳的更像个武将,看到曹操,荀彧急忙行礼,双手递上一个表文,沉声道:“主公,徐州吕布上表,求封刘备为黑山校尉,前往黑山剿灭黑山贼!” “什么?”曹操吃了一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看郭嘉,郭嘉也是满脸诧异,显然,吕布这一手,明显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第二五六章 息甲2 南方的消息不断的传入许昌,这座崭新的都城,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早朝上,黄门侍郎满宠长表,历数刘尚数条罪状,请求献帝剥夺刘尚一切官爵。可是罕见的,献帝却是突然硬气了起来,狠狠的数落了满宠一番,不过,在曹操的压力下,在四分之三的朝臣的力请下,满宠的提议顺利通过。 同一时间,三波使者已经冲出了许昌,想着徐州,扬州,长沙三处行去。 寿春离着许昌最近,孙策也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展开来一看,他的脸上露出惊喜与忧虑交互的表情,他找来了周瑜,把许昌的公文递了过去。 周瑜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眼神中也是露出一丝忧虑。 “公瑾,你认为我现在该当如何?” 孙策看着周瑜,露出询问的意思。 周瑜沉吟了半晌,道:“我们与刘尚好不容易达成了和解,现在就开战,明显不合适。再说,小沛的刘备最近动作频频,似乎有让出小沛的意思,我们也不得不防。” “呵呵,看来曹孟德的离间计却是不成了!”孙策嘿嘿一笑,只是眉头紧皱。豫章,实在是他一块心病,这个曹操,可是拿捏的刚刚好啊。 周瑜自然明白孙策的意思,笑道:“虽然是离间计,可是也可以看出曹操限制刘尚的决心,主公何不增兵舒县,看一看形式再说?” “公瑾的意思是?”孙策有些糊涂了。 周瑜笑道:“很简单,我们先把兵马集中到舒县,这曹操不是拜那张绣为江夏太守吗?我们就等等看,若是张绣有行动,也许,我们还能染指江夏!” “若是不能呢?”孙策有些犹豫,老实说,他并不是很想与刘尚交战,特别是太史慈与甘宁二人,他的手下根本找不出能够与之抗衡的。 “不能,我们就进攻小沛!最少,也要占据彭城!”周瑜笑了笑。眼神中露出一抹精光:“若是让吕布顺利的占据了徐州全境,我们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孙策点点头,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沉声道:“我与刘子任有誓言在先,不好违背,倒是吕布豺狼,不得不防!徐州,也当为我所有!” 周瑜含笑同意,曹操这离间计,恐怕是用不成了。不过他自来谨慎,还是提醒道:“恐怕现在刘子任也该收到了消息,无论如何,主公当去一封信,消除他的疑心才好。” 孙策愣了一下,笑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十几天前,刘子任拜托我为他寻访一个名医,正好他现在正在庐江,我等下写了回书,顺便派人把他送过去吧!” “这样也好!” 那个名医周瑜也没有见过,只是偶尔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一个大夫而已,周瑜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孙策拍板,他也不好反对, 第二日一早,莫名其妙被带到庐江的华佗,又被莫名其妙的送上了楼船,扬帆起航,入长江,过洞庭,一直到了长沙城下。 华佗年岁也不小了,头发略微有些花白,可是行走起来,依然是虎虎生风,特别是脸上,红光满脸,让人一看就是透着一股子精气神。 一路上,这华佗也在纳闷,他在江东好好的,突然孙策就是叫他去寿春,可是前脚钢刚到庐江,立刻又被送到楼船上,该不会自己得罪了那个小霸王吧! 孙策性子暴烈,可是很杀了一些的罪过他的人,华佗有这个想法,也是无可厚非的。直到楼船入了洞庭湖,遇到了甘宁的靖海军。华佗才是明白过来,感情是辅国将军传见。 说起来,华佗与刘繇还是有些过节的,许邵曲阿,华佗慕名而去,可惜却是吃了闭门羹。这心里怎么能够痛快的起来。 所以,见到刘尚,华佗拉长着脸,只是淡淡的对着刘尚施礼。 刘尚却是没什么感觉,有才的人都有些怪脾气,倒也没有什么。他先看了孙策的回书,脸上露出笑容,就知道孙策这小子够意思,虽然听说他偷偷的在舒县增兵,可是那也没有什么,若是孙策不如此,他恐怕就要怀疑孙策居心叵测了。 只要江夏一日是他的,这时候的孙策就不太可能进攻。或者,他是在等待那张绣的动静吧! 刘尚嘴角冷笑,张绣啊张绣,老子帮了你,你可别也是个见利忘义的主!这孙策都送信来了,可是新野方面却是一个动静都没有,即使刘尚涵养再好,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而且,不知道为何,也许是战场上杀戮太重,不知不觉,刘尚的总感觉自己最近有些暴虐。 这一点,刘晔最先发觉。也曾经提出来过。可是却毫无头绪。 刘尚再想事情,身边的亲卫却是伶俐,知道刘尚很重视这些人有才能的人,一路上,对华佗也是毕恭毕敬,就是浓浓的香茶,也是现成准备好的。 华佗也不客气,先是闻了闻茶水,方才小口的品尝了一番,眉毛微微的挑了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也是爱茶之人,这个辅国将军,恐怕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吧! 也不怪华佗也这个想法,毕竟他在江东,很少看到有人饮茶,大多数,还是用酒水待客。 看完了孙策的书信,刘尚沉吟了一番。也不忙着回信。而是郑重的起身,朝着华佗一个长揖,“久闻神医大名,冒昧请神医过来,还请神医不要见怪!” “将军客气了,老朽不过略懂一些医术,神医之名,实不敢当!”华佗脸上露出笑容,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刘尚正色道:“所谓医者父母心,神医在江东活人无数,岂是庸手可比,再说以神医的本事,完全可以在大户人家享受供奉,舒舒服服的过完一生,可是你却走遍江东救贫苦百姓,这样的医德医术,如何当不起神医二字!我只叹相见恨晚!” 这些话,刘尚完全发自真心,华佗活了半辈子,这一点还是能够听的出来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丝好感。而且,他也是个胸襟豁达之人,虽然对刘繇的映像不好,可是对刘尚,他还是有些好感的,这原因,当然是是因为刘尚办的那鸿都门学,虽然在士人眼里,这东西上不得台面,可是它实实在在的做了许多的好事,比如,这里面,就培育出了许多大夫。 当然,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华佗还不是很关注,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刘尚让他过来的目的, 华佗拱了拱手,说道:“不知道将军叫我过来,可有什么吩咐?” 刘尚点点头,笑道:“神医请跟我来,我有一个病人,寻了很多大夫都是束手无策,所以我想请你前来看看。” “所有人都看过了?”华佗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心中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隐隐的,眼中甚至还是有着一抹兴奋之色。 医术到了他这个地步,寻常的小病有什么稀奇,要治,就要治最难得,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穷尽三年,遍访同道,发明了麻沸散! 只是现在,麻沸散还没没有流传出来,华佗是个高傲的人,尤其是在他的领域,当下跟着刘尚,语气急促的道:“哦,在哪里,烦请将军带我一观!” “神医这边请,路程可有些长,需要我安排马车吗?”刘尚关心的问道。 华佗却是摆了摆手,笑道:“不妨事,老夫身体结实着呢,还是病人要紧。” “也是。”刘尚突然想起来,这个华佗似乎还发明了五禽戏的啊,他模糊的记得,这华佗的弟子练过五禽戏,足足活到了八十岁,那牙齿还是倍儿棒,却是自己多虑了。 黄氏一家子并不子太守府中,而是在城北的一处小院子,那里接近军营,也方便看管。他们平日活动的范围,也就局限在这一隅的地方,至于黄忠等人,刘尚已经命人押往了武昌,恐怕这会儿,应该已经与刘磐关在了一起。 刘尚过来的时候,黄叙正双目黯淡的站在阁楼上,仰望着远处那热火朝天的军营,是不是就要那骑马的健儿呼啸而过,又或者有人高声的唱着曲子一队队的走过。 不过这些黄叙都不是很在意,他最在意的却是那每天清晨,看着那些军卒绕着城墙跑步的时候,曾经,他也是那样,每天迎着朝阳,跟着父亲在家中习武,也曾经有那么一刻,他也是如此的雄伟潇洒。 踏上阁楼的台阶,刘尚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黄叙。负责看守的小卒急忙过来,躬身向着刘尚行礼。 “怎么样,这些天,他们可还安静?” 那小卒大声道:“回主公,刚开始那汉子还吵闹,后来也渐渐的消停了,只是他的身体可不好,这些天我老见他咳血!” 小卒不敢隐瞒,把这些天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华佗神情很认真,虽然不好插嘴,可是两只耳朵却是竖了起来。心中暗暗的合计。 刘尚也静静的听了一会儿,方才打断他的话,让他起身,又对华佗道::“神医,我们进去吧!”说着,刘尚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华佗却是微微一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刘尚,随即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 第二五七章 息甲3 阁楼的布置很朴素,可是却擦得很干净,这些天,黄氏惶恐的心已经渐渐的安静,这些天,刘尚不住的派遣各种的名医过来,已经表达出了最大的善意。 虽然黄氏只是一个乡下的村妇,可是她却是有眼色的人,若是刘尚要对她们不利,只要一个命令就行了,又何必做这么多的事情呢? 再说,她的心中隐隐的有着一丝期望,黄忠不过是一个小官,又能请得起多少名大夫,可是刘尚不同啊,堂堂的辅国将军,他请的人,这本事恐怕也更加的高吧。 所以,见到刘尚带着一群人走进来,黄氏丝毫不敢怠慢,上前了几步,又福了一福。道了声“辅国将军!” 对于黄氏,刘尚可是不敢怠慢的,别看黄氏现在柔柔弱弱的,可是据探子打听过来的消息,这却是一个真正的河东狮,柔和的外表之下,那可是一个强悍的心脏,更让刘尚觉得无语的是,堂堂的五虎上将,居然还是一个妻管严。 黄忠几次想要纳妾,都是被黄氏一声怒吼吓了回去。 不要问刘尚为什么知道这些,荆州那么多的探子也不是白放的, 想比黄氏的客气,黄叙就要冷硬多了,他看到刘尚,脸上面无表情,事实上,也别想他有什么表情。虽然不知道刘尚为何对他这么好,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冲着他爹去的。 再说,黄叙对自己的病,已经失去了信心。 “辅国将军,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自己病,自己心里清楚!” 黄氏却是脸色大变,一步跨过去,拍了儿子一掌,呵斥道:“没礼貌的东西,还不快行礼!” 黄叙腮帮子一下子鼓起来,双眼闪过一抹怒色,可是在母亲的淫威下,他还是不情愿的行了礼。 刘尚呵呵一笑,并不是太介意,本来他就不是占着理,黄叙又怨气也肯定的,若不是如此,那他的心机,恐怕也是极为的深沉了。这黄氏对自己如此巴结,又何尝不是抱着一份希望呢? 一切,随缘吧!刘尚知道,以前,他想得或许太简单了。这一次,恐怕也是最后的一次了吧! “我来介绍,这是东吴的神医,华佗。” “神医?”黄叙撇撇嘴,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几年来,我见过的神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位神医是请神呢,还是施符?” “老朽不会请神,也不会符水,那玩意儿,只有左慈那等人才会鼓捣的出来,老朽只会看病!” 华佗笑呵呵的站出来,双眼精光闪烁,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黄叙,上上下下的打量个不停。 不止是黄叙,就是刘尚也被华佗眼中的精光吓了一跳,这是个练家子啊!而且武艺貌似不弱! 因为,这种气势他很熟悉,身边的武将多少也有一些。 “把手给我!”华佗上前一步,根本不容黄叙挣扎,拉起了黄叙的手腕。两只手指已经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良久,没有动作,只是眉头越来越。 黄叙冷哼了一声:“放弃吧,我这病,你治不好!” “别打岔!”刘尚眼睛一瞪,身上突然涌现出一股杀机。甚至他有一种忍不住拔刀的冲冲动。老子辛辛苦苦请来的神医,你小子竟然敢说风凉话。 华佗眼皮一抬,瞄了刘尚一眼,随即又是垂下,两只手指往手腕的上面一动,一直到手肘的位置:“疼不疼?” “什么?”黄叙楞了一下,随即嗷的一声,只感觉身体剧烈的晃动,脸色刷的变成了蜡黄色。 “神医!”黄氏爱子心切,低低的叫了一声。 “无妨!”刘尚伸手拦住要上前的黄氏,沉声道:“这是诊治的一种手段吧!”老实说,他的心里也没底。 看到黄叙脸色蜡黄,华佗更是皱眉,甚至两条眉毛都要挨在一起了。他绕到了黄叙的身后,又是按住了黄叙的心口的位置,手指重重的往下压下去。 “这次呢,痛不痛!” 黄叙又嗷了一声,两眼一番,差点没有晕过去,他倒抽着凉气,嘴里呐呐道:“开始很痛,不过现在有麻麻的。” 华佗点点头,慢慢的抽回了手! “神医,如何了?”刘尚关心的问道。若是华佗都是没折,恐怕那张仲景也一样没有法子了。 黄叙的心中也很紧张,华佗这一手,可是历来的大夫都没有用过的,如何不让他的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华佗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黄叙绝望了。 可是一只大手,却是抓住了他的肩膀!黄叙扭头,是刘尚! “不要灰心,不到最后一刻,就绝不要放弃!再说,神医还没有摇头呢?” “是啊?”黄叙枯寂的心忽然有了一丝光明,以前的那些人,都是看一看自己的脉象就是摇头,可是华佗却是皱眉,而没有摇头。 很感激的看了一眼刘尚,不管结果如何,刚才刘尚的那一拍,却是把他从崩溃边沿拉了回来。 “这个人,恐怕是大汉最顶尖的大夫了吧?” 黄叙忽然开口了。 “不是顶尖,是第一,若是他也没有办法,黄兄,我只能说声抱歉!”刘尚抽回手,心中忽然闪过一抹歉意,他不知道把黄叙要过来对不对,对于一个绝症的人来说,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似乎残忍了一些。 自己什么时候,仿佛变了?刘尚心中莫名的惶恐,他感觉,自己有些陌生,有些快要忘记了从前。 就在这时候,华佗突然说话了,他先是向刘尚行礼,摇头道:“将军谬奖了,大汉第一,老汉实不敢当!” 又朝着黄叙拱手,语气顿了一顿。 黄叙淡然一笑,叹道:“你不用说了,生死于我,在已经无所谓了!” 华佗一愣,随即又笑了笑,“小哥倒是豁达,你这症状,老实说也不能算是病,当时小哥急于求成,接过反倒是伤到了身体!” “没错,没错!小儿就是性子倔强,强要练武,接过一夜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老身求求你了!” 黄氏一听华佗道出了自家儿子的病状,眼中瞬间流下泪来,就要跪了下去。 华佗连忙搀扶,安慰道:“使不得,使不得,说实话,令郎的病,老汉也只要三成的把握。” “三成,已经很不错了!总比没希望好!是吧,黄兄?”刘尚脸上带笑,重重的拍了拍黄叙的肩膀。 黄叙身体一抖,这才从刚才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激动的看着华佗,颤声道:“神医,你,你说的可是真的,真要三层的把握!” 华佗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小哥这伤,也实在太久了些,三成,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三层好啊,总比没有希望要好!”黄氏脸上却是露出笑容,一边流泪,一边笑道。刘尚莫名的鼻子有些酸,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忽然道:“恐怕不仅仅是三层!” 刷,所有的目光的同时转向了刘尚,甚至连华佗都是为之一惊,“小哥也有什么办法吗” “我?”刘尚摇了摇头,双手一摊,道:“我就是一个读了点书的粗人,这医学如此高难的东西,我是一窍不通的。” “那将军的意思是?”华佗并没有因为刘尚这样而有丝毫的轻视,他知道,到了刘尚这样的地位,是不会轻易的开口胡诌的,他如此说,定然是有一定的依据。 “敢问神医,若是还有一个与你技艺差不多的人过来,这把握又是如何?” 华佗眉头一皱:“这个说不准,小哥这伤,内外都有,若是与我一般的人,就在再来十个也是无用,不是老汉自夸,小哥这外伤,我可以手到病除,只是小哥伤了许久,这外伤损害了五脏,内伤,却非是老汉所长!” 果然,刘尚心中窃喜,这也是他忽然想起来,华佗虽然是神医,可是却是一个外科神医,他甚至听人说过,这华佗,就是中医外科的集大成者,可惜,华佗的著作没有流传。刘尚虽然不知道医术,可是也没明白术业有专攻的到底,这外伤有华佗,内伤,那不是有张仲景吗? 这两人联合诊治,本来就是刘尚最初的打算。现在听华佗说出来,刘尚怎能不喜欢,当即,他笑着说道:“不知道神医可曾听过张仲景的名字?” “张仲景?”华佗一楞,随即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将军提醒的是,险些忘了我那好友,他不就是擅长内科吗,若是有他在,我可以保证,有七层的把握!” “七成!?”黄叙黄氏脸色惊喜,双目瞬间亮了起来, “仲景可在将军府上?”可是华佗脸色并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而是看向刘尚。“我与仲景最后一面,他说要著书立说,不成书,决不出世,难道他书成了?” 刘尚摇头,“张神医不在我这里,不过我已经打听到了他隐居的地方,最多一月,我一定可以把他请过来,不知道现在,神医可能为黄兄诊治?” “外伤不难,只是所用药材极为名贵,最少,需要花费一千金!” “一千金!”黄叙失声,黄氏也变了脸色,一千金,什么概念,黄忠这几十年的行伍,也不过十来金而已,而且为了救治黄叙,早已经消耗光了,他们哪里能够凑出这笔钱来?靠刘尚吗?人家凭什么帮你! 这一刻,黄叙好生为难,这希望就在眼前,可惜却是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黄氏也是心中忐忑,极为不安的看向刘尚。 虽然知道刘尚可能要笼络自家汉子,可是一千金,他,会出吗? 感受到黄氏的眼光,刘尚哈哈大笑,朗声道:“我还以为神医为什么事情伤神,区区千金而已,我出了!” “辅国将军,那可是一千金啊!”黄叙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尚。一千金,这份情谊要他怎么还? “多谢辅国将军!死小子,还不跪下磕头!” 黄氏可不管那么多,急忙拉住黄叙,一起跪了下去。 刘尚吓了一跳,不过是千金而已,有必要这样吗,在他看来,一个黄忠,绝不是用金钱就能衡量的,更何况,这个黄叙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一千金,换来两个人才,他还觉得赚了呢。 可是刘尚明显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想法,虽然刘尚的目的黄氏与黄叙多少猜到了一点,但他们更明白自己的身份,黄忠更是一个低阶的武将,这样的人,荆州一抓一大把,可是刘尚偏偏愿意付出如此代价,不说别的,光是这种对自家的重视,就是令人感动的。 好说歹说,终于安抚住了里黄氏华佗当即开出了一个药方,令黄叙先服用七日,他受的可不是小伤,就是准备各种药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 黄叙的事情有了结果,刘尚很开心,就陪在华佗身边,想要带着华佗游览一下长沙的风景,当然,他自己也需要放松一下。 华佗欣然同意,主动提议、前去打猎 刘尚听了,颇有些感兴趣。带着众将一起过来,可是华佗却摇头,让刘尚只带着随从跟他过去。 刘尚很奇怪,可是华佗一个人,应该也不可能害自己,再说,他要害自己,也不可能要刘尚带随从了, 所以,虽然有些奇怪,刘尚还是同意了,两人随意选择了一个最近的山头,带着弓箭,正好,一群野兔被侍卫驱赶了出来, 刘尚哈哈大笑,连续张弓,一连射死了十余只,最后杀的兴起,刘尚大喝一声,提着长刀,满山遍野的追了上去。 整整一上午,刘尚等人一直在山中打猎。可是华佗却是一动不动。 刘尚很奇怪,提着犹自挣扎的兔子走了过来,“怎么,神医为何不动手?” 华佗叹了口气,看着满身杀气的刘尚,眼中不自觉的有些凝重,“辅国将军,你有病!” “你才有病!” 刘尚脸色一变,手中的长刀顿时架在了华佗的脖子上,“你不怕死吗,竟然敢骂我!” 第二五八章 息甲4 冷森森的刀口架在华佗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尖只需要一丝的力量,就能够毫不费力的划开华佗的脖子。 刘尚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暴虐,呼呼的直喘气。亲卫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所有人下意识的围成了一个圆圈,手中的武器,纷纷对准了华佗。 “说出你的理由!” 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杀气,刘尚冷冷的道。 “将军,你病了!”华佗很认真的看着刘尚,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他闪电般伸出两根手指,就那么死死的夹住锋利的刀口, “我病了?”刘尚很奇怪,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甚至他还专门蓄养了许多的名医,随时给自己以及部下检查身体,可是华佗却说他病了。 这不是笑话么? 刘尚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神医华佗。在医学的领域,他就是当之无愧的权威。可是他却说自己病了? 缓缓的松开长刀,刘尚不自觉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心中莫名的有些惊慌,难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不知道隐疾,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华佗丢下长刀,双目微微的闪了闪,又看了看周围的亲卫。亲卫们目光凶恶,一个个杀气腾腾的。 “退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刘尚挥手,让众人退下。亲卫闻言,纷纷收刀,恭敬的退向了远处,只是看向华佗的目光,已经多了几分警惕。 “还请神医说说,我哪里出了问题!”刘尚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华佗恭敬的行了一礼。 华佗赶忙回礼,道:“还请将军伸出手来。” 刘尚赶忙把手伸过去,这就是要诊治了吗,老实说,他的心中颇有些怪异的感觉,更有一种忐忑之心,不过看华佗的样子,应该不会是大问题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 华佗倒是悠哉游哉,一手搭着刘尚的脉搏,一边还四处的张望,嘴里赞叹道:“这山,倒是清雅幽静,也是一处养高的所在。” 刘尚哪有心情看这些花花草草,看华佗说得不着边际,忍不住插言道:“神医这是诊脉还是看风景呢?” 他现在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上,哪里有心情看这些花花草草,再说,这草木到处都是,又有什么好看的,倒不如多去猎杀几头野兽来的痛快。 华佗摇头晃脑,笑道:“既在看病,也在看风景,这人体秉承天地之气,这树木,也是秉承天地之气,气机通达,则百病不侵,气机淤塞,则病魔加身。将军是否察觉,你最近越来越暴虐了?心中总有一股杀心?” 暴虐?刘尚想笑,他很想说,自己这样就算暴虐,那孙策岂不是魔王了,可是他却是笑不出来,因为华佗的话,仿佛一根钢针一般,就是他想要逃避也是不能。 是啊,这些天,这心里,可不就是满心的躁动么,在军营还不觉得的有什么,可是这一空闲下来,这心里,不正是憋得慌吗。不期然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犹自提着的兔子,刘尚的呼吸突然短促了许多,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 战争后遗症 当然,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可却最能说清楚他这一段日子的变化。要知道,他以前可是连杀只鸡都不敢的和谐青年,这一年多来,他杀了多少人?一百,五百?他不知道。只是看着自己布满了老茧的手,刘尚的突然感觉心慌。 这还是自己吗,这还是以前那个温顺的几乎懦弱的自己吗?可是短短的一年时间,自己的手中,已经多了数百条的人命,被自己下令的处死的,更是这个数目的十倍。 不知不觉,我已经成了一个屠夫! 刘尚的暗暗的叹息,沉声道:“神医,我现在这样子,可是患了那战争后遗症?” “战争后遗症?”华佗眼睛一亮,虽然这个说法颇有些新奇,可是华佗脑子一转,却是明白了八九分,当下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将军就是杀戮过多,以至于影响了心智,这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不知道将军杀第一人,是哪个时候?” 第一人?这可有些难说了,刘尚摸着下巴,细细的思考了一番,有些不确定的道:“当是我与子义还在湖口的时候。那当是我第一次杀人,后来,内忧外患,我片刻也不得停歇,只能一路杀下来!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华佗心中惊讶,眉头顿时皱起,“这么说来,才一年多的时间。难怪,一般的战将,就是杀人如麻,那也是一步步循序渐进,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到了最后,方能不被杀气影响,不至于迷失在杀戮之中。可是将军短短一年,手中人命恐怕不下百人,这样一来,杀气充盈,又没有好的渠道消散,最终,方才影响到了心智!” “那神医你看,我这病能治疗好吗?” 刘尚满脸忐忑的看着华佗。不是他不相信华佗的医术。这战争后遗症,严格说起来更多的是心理的问题,但是貌似,华神医只是精通外科啊!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自己有一天将会变成董卓那样的杀人魔王。 华佗微微一笑,拱手道:“将军放心,若是再晚半年,老汉却是没办法,现在嘛,我倒是有一个法子,或可消除将军身上的戾气!” “还请神医明言!”刘尚一听,心中瞬间安定下来,同时又是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及时遇到了华佗,不然的话,不自觉的,刘尚身体一抖。 华佗道:“事情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关键,还要看将军你的决断如何。老汉有一言,说的不对,还请将军勿怪。若要消除这杀气,将军必须在一年之内,不得妄动刀兵,更要修身养性,多数书籍音乐,一年之后,杀气可消。” “原来如此,我从今日起,不再练武就是了!”一看这么简单,刘尚笑着应承道。 华佗直摇头:“不仅仅是将军一个人,我说的是,这一年内,除非迫不得已,将军不可再领兵出战,最好,大军停战一年,如此才可?” “这怎么行呢?”刘尚失声,眼看着荆南四郡,他已经有了三个,如今停战,那不是功亏一篑吗? 华佗目光一闪,沉声道:“若将军要治本,非得这个法子不可。若是不能,请恕老汉无能为力。”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刘尚不死心,“若是让我不动刀兵还可,可是将军也不出战,这却是为何?” “将军以为,你的部下出战,你的心中不会激动吗,会忍得住不参与其中吗?更何况你身上杀气又是这么重,将军知道,我为何要提议来这山中?” “当是为了我这病?” “没错!”华佗指点着山中:“将军请看,这山水,这草木,无一般不充满了生机,无一般不是天地,我初次看到将军,就感受到了一阵阵的杀气扑面而来,只是那时候将军的部下一个个也是杀机极重之人,老汉也不敢肯定将军生病了,所以今日,特意请将军单独与我见山,其一,就是为了探查将军的气机,其二,却是这山水灵动,若是将军能够在这里住上半年而不过问俗事,当能消除身上的暴戾。” “在这里住上半年?”刘尚苦笑着摇头,“若是如此,恐怕不出三个月,我的基业就要被人觊觎了!” 说道这里,刘尚的心中更是郁闷。他已经收到了许昌的诏书,如今算起来,他可是白身一个。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办撂下挑子。 华佗显然也了解了如今刘尚的处境,缓缓点头道:“正因为如此,老汉才让将军暂时休兵,再打下去,恐怕将军将会越陷越深!这是唯一的法子,听不听,全在将军一念之间!” 刘尚脸上阴晴不定,他这样的处境,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阿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有心想要吃掉武陵,可是看华佗的样子,当不是做耍的。可是大好的局面,真的这样放弃,他如何肯甘心! 华佗没有说话,而是独自走到了一边。观赏者周围的风景。 毒辣的太阳,在山林间失去了他的威力,阵阵山风吹得人十分凉爽,里面,更是夹杂着一股子浓浓的香味。 换了平常,刘尚早就被勾起了馋虫,可是现在他却是感觉一点食欲都没有。告诉了亲亲卫自己不吃饭之后,刘尚独自朝着山巅爬去,一边欣赏着周围的阿一草一木。 他走的很慢,一直到了傍晚,才缓缓的走上山顶,山势越往上越是陡峭,刘尚手脚并用,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山头。 华佗早已经站在了上面,正在坐着一个奇怪的动作,看上去就仿佛后世的广播体操一般,可是比起那个,华佗的动作更加的自然,更加的具有美感。就仿佛,他是在哪里舞蹈一般。明明是一个老头子,却是给人一种融入自然的感觉。 刘尚的脑中,几乎一瞬间就是想到了一个名字,五禽戏! 这五禽戏,放在后世并不是很受人重视,因为那时残缺的,可是现在华佗涌出来的却是正宗的的不能在正宗的,因为,他就是五禽戏的发明人。 华佗已经感觉到了刘尚的上来,可是他并没有立刻打招呼,而是就那么自顾自的演练着。山峰徐徐,夕阳瑰丽,一片火红的云彩之下,一个老人,就那么在山顶独舞。他的动作是那么自然,那么纯粹,那么的赏心悦目! 不知道何时,刘尚沉醉了,沉醉在这种自然的意境之中。华佗连续舞动了三遍,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火红的太阳,以及沉了下半边脸,似乎对于老人对自己的无视感到了愤怒,整个天空都是红彤彤的,仿佛真的是着了火一般。 等到华佗开始舞动第四遍,刘尚的心中忽然触动了一下,也跟着华佗的节奏,开始了舞蹈。只见他忽而虎扑,忽而腾跃,这会做个猿猴的形象,那会又是一头憨厚的熊罴。 只是无论他如何的舞动,动作总是有些走样,心中总的觉得有些别扭。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仿佛有一种东西,挡在了他的面前,就像那天边的太阳,当你认为读懂了它,其实,你什么也不懂。 “用心去感悟,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自然,天地自然,也人自然!” “用心么?”刘尚微微一愣,停下动作,抬头看着山川美景,又抬头看着那天上只是露出个脑袋的夕阳,嘴角,忽然升起了一丝微笑。 在一次打起了五禽戏,这一次,刘尚的动作很舒缓,动作有些别扭,可是他感觉的到,这一次,他的心中很舒服,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一整套打完,刘尚已经是大汗淋漓,可是他还不及擦汗,已经大步走到华佗的身边,甘郑重弯腰施礼,“多谢神医指教!刘尚必有厚报!” 由不得他不激动,这可是五禽戏啊,只是打了一整套,刘尚就感觉到了神清气爽,仿佛浑身都是浸泡过温泉一般。这时候,不单单武艺有着强烈的门户之见,就是各家的医术,那也是极为的注重门户的,华佗能够把这套,动作传给他,刘尚怎么不感激呢,再说,他还发现了更大好处,这一套,动作练完,他很明显的阿感觉到,原来心中的躁动忽然减弱了许多。 华佗却是避让了开去,拱手朝着刘尚道:“将军不必如此,你收留了无数的难民,给了他们再一次活下去的希望,,再说,老夫传你五禽戏,也是存了一点私心,老夫只是希望,这大汉,能够少一份杀戮,多一个仁慈之主。仅此而已。” “神医的话,刘尚记下了,我发誓,绝对善待治下百姓,就是拼掉性命,也要让他们安居乐业!”刘尚脸色肃然,双眼毫不畏惧的与华佗对视,眼中,流出一抹坚定之色。 华佗微微点头,摸着自己的胡须,“如此,老夫也放心把五禽戏的心法交予将军!” “还有心法?”刘尚楞住了,这不就是一套健身动作吗?怎么又被心法扯到了一块儿了? 华佗朗声大笑,指着自己道:“老夫年近花甲,将军以为,我为何还能有如此的精气神?这五禽戏乃是我模仿猛兽姿态的吐纳之法,习练动作,可调理身心,习练心法,则可延年益寿,强健筋骨!不知道将军可愿意学否?” “原来如此!”刘尚满心欢喜,他也不求自己的武艺能够什么进步,可是华佗这五禽戏,那可是延年益寿的好东西啊,若是把这些东西传给了太史慈等人,那是不是说,他们的寿命也会变相的增长呢。 如此好东西,不学才是笨蛋。当即朝着华佗长揖,“还请老师传我真法” 华佗吓了一跳,急忙避让到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将军这是干什么,折杀老汉也!当不得,当不得!” 刘尚依然行礼,固执道:“怎么当不得,这五禽戏,实乃无价之宝,如今传我,你就是我的老师,除非,老师嫌弃我太笨了!” 华佗苦笑着摇头,摆手道:“将军如何会笨,我五禽戏颇为复杂,可是将军只看了四遍就学会,如此资质,实在上等!” “老师过奖了!”刘尚腼腆着脸,亲热的叫着。 华佗推脱了几次,实在顶不住刘尚一口一个老师的称呼,最终也只得接受,收下了刘尚这个弟子。 刘尚心中暗爽,华佗可是个大大的宝贝啊,这以后两军对阵,谁没有个受伤的时候,有他在,起码生命也多了几分保障。 而且,似乎,可以请华佗去鸿都门学做个教授啊!神医亲自培养的弟子,那还不是顶呱呱, 嘿嘿嘿….想到得意处,刘尚心中大笑。 可怜的华佗,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了,正在一旁感叹着呢,如此高位,竟然愿意拜他一个医者为师傅,光是这种胸襟,就令的华佗暗暗点头。 既然有了师徒的名分,华佗也不肯能藏私,就把五禽戏的心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尚。这心法倒不是很长,看起来,颇有些像后世的气功,不过更加的古典了一些,也没有那神神叨叨的东西,归根到底,也就是一篇配合着动作的吐纳之法而已。 在华佗的指导下,刘尚很快学会了口诀,又跟着华佗练了一遍五禽戏,一直到了天色擦黑,两人才缓缓下山。 刘尚更是亲自把华佗扶上了追风。周围的亲卫都是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他们一开始听说刘尚拜了华佗为师傅还有些不可置信,毕竟两边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可是等到看到刘尚的动作,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凛然,看向华佗的目光都是带着尊敬。 不管为什么,既然是主公的老师,这就是只得尊敬! “老师,我们回城吧!”刘尚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追风颇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率先迈步,随后,才是刘尚带着人一起朝着城中走去。 马背上,华佗脸色淡淡的,可是刘尚的举动,还是令的他的心中涌上一丝暖流,这个徒儿,也许自己是收对了! 第二五九章 息甲5 回到城中,刘尚立刻发布命令,宣布全军休战,除了在衡阳与长沙屯驻重兵之外,各处的援兵都是各自回了本地。 对于这一切,除了武将之中有一些牢骚之外,文臣这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尤其是听过了华佗的解释之后,刘晔更是颇为的自责,他早就发觉刘尚最近有些不对劲了,可是却是一直被一个个胜利蒙蔽了眼睛。 “还是我这个军师做得不够。辜负了主公信任!”刘晔听说后,只是穿着单衣,前来向刘尚请罪。 刘尚急忙迎出去,把刘晔扶了起来,也挽着他的手,一起走入太守府中,两个婢女小心的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壶茶。 刘尚给刘晔倒了一盏,笑道:“子扬不用自责,谁又能料到会出现这种事情;现在也好,我们一下子增加了如此大的地盘,就花点时间消化一下吧!” 刘晔点头叹息,有些扼腕道:“只是可惜了,白白错过了一个攻打武陵的机会。” 刘尚却是有些乐观,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了五禽戏的原因,他现在心中颇为的平静,看事情也豁达了许多。“机会多的是,就让刘表再多活一些时候吧,再说,我们休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刘晔目光微闪,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没错,主公生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子扬要幸灾乐祸了!” 刘尚玩笑道。 刘晔也笑了。端起茶盏,细细的品味了一番。两个人说了会闲话。天色已经傍晚,刘尚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刘晔,道:“走,跟我去个地方!” 刘晔起身,两个人转入太守府的后院,哪里是一片空旷的地方;。张羡乃是江湖人物,这后院并没有花花草草,显得极为的空旷,里面,都是刀枪剑戟,却是一个演武场。 刘晔变了脸色,沉声道:“主公,神医不是不让你习武吗?” 刘尚翻了个白眼,说:“谁要习武了,我到你过来,是让你来强身简健体的。”说着,不让刘晔再问,带着他一直往里面走,最里面,却好似一个极为空旷的大操场,这会儿,太史慈,魏延,纪灵,还有赶过来的廖化等人统统已聚拢在哪里 只是他们的打扮颇有些怪异,怎么说呢,一个个都是粗布的衣衫,并没有带着一件铁器过来。更怪异的是,他们一个个站在操场之中,仿佛新兵那样排成一个横排。 “这是做什么?”刘晔楞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已经被刘尚带到了队伍里,站在了最后。 没过多久,华佗施施然走来,看到刘尚,含笑点头,刘尚也迎了上去,拱手道:“要辛苦老师了!” 华佗脸上带着疲惫,他刚刚从黄叙那里赶过来,可是精神头还不错,看到这么多站在哪里,他摸了摸胡须,颔首道:“子任放心,举手之劳而已。” 说着,华佗走到最前面,就仿佛教官一般,双目细细的打量着站立的人群。眼眶中,不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往常别人说刘尚手下多有虎狼他还不信,这天下,哪里来的那么多猛将,可是现在华佗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却好似吃了蜜糖一般,心中已经再无怀疑了。 咳咳….华佗咳嗽了一声,朗声道:“老汉华佗,今日特来教导各位五禽戏,诸位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若老汉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各位指出来。” 众将一阵骚动,显然刘尚叫他们过来,可没有说明原因,这会儿一听华佗的话,大家才反应过来, 魏延当即就跳出来,抱着膀子昂起头道:“我等武将,要学就要学那战阵厮杀之道,敢问神医,这五禽戏可能厮杀?” “不能!” 华佗老实答道。 魏延哂笑,正要插话,可是看到刘尚面色不善,吓的急忙缩头。顺便还对刘尚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刘尚无语,不过他也不好插手,他对华佗也有信心,虽然五禽戏不能厮杀,可是对于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那是没的说的, 这武将的武艺,有巅峰,定然会有低谷,刘尚命他们学习五禽戏的目的,除了延长他们的寿命,就是为了增强他们体魄,让他们的巅峰维持的更加长久,为此,他甚至还专门与华佗谈论过这个问题,这一次可是有的放矢。 看到魏延退缩了,太史慈眼中爆出一团精光,上前一步,又问道:“既然不能厮杀,却是难学。不知这五禽戏,还有什么功效?” “可以消除杀气!” 华佗实话实说。 廖化当时就笑了,“老虎没了杀气,那还是老虎吗?” 华佗有些失措,他毕竟是个医生,而不是统领的一方的大将,面对这些骄横的兵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刘尚上前一步,瞪了廖化一眼。 廖化顿时背心一凉,心里暗叫一声妈呀。却是忘了,华佗还是刘尚的老师。他苦着脸,缩着脑袋,不敢再吭声。 刘尚不说话,双目扫过了众人,沉声道:“你们是否觉得,这五禽戏只是个花架子,中看不重用。那么我要告诉你们,你们错了!” “元俭刚才问了一个问题,现在我来回答,老虎没了杀心,他照样是老虎,因为他不是为杀而杀。五禽戏或者没什么攻击力,但是我告诉你们,若是勤练不息,当可令你们的的巅峰状态的更加的持久!” “什么?”太史慈首先变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华佗,能够延长自己的巅峰状态,那是什么概念。 武艺再强的人,总会有个极限,到了那个点,就会开始回落,太史慈如今已经处于巅峰的状态,自然明白这延长巅峰意味着什么。 就好比别人五十岁,这武艺就开始下降,可是你要到五十一岁,甚至更老,这武艺才会下降,到时候,两个人遇到了,谁会更强,自然不言而喻。 这一刻,本来对华佗有些不满,认为他是巴结刘尚的人统统眼睛一亮,若是主公说的是真的,这五禽戏,好东西啊! 魏延还有些疑惑,问道:“五禽戏真有那么厉害?” “这个问题,还是让老师来回答吧!”刘尚让在一旁。把位置让给华佗。 华佗摸着胡须,正色道:“其实这武学一道,不过是强身健体,令的身体更加的灵活,更加的充满力量,虽然有着各种技击变化,可是在变,他也是依靠人使用出来的,老夫这五禽戏,就是参考了五种野兽,配合人体五脏运转,取得延缓衰老,增强体魄的作用。、老夫不敢保证,诸位学了之后武艺会有进步,可是我保证,你们学会之后,当能令的身体的暗伤得到恢复!”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这作为武将,谁没有受伤的时候,谁的身上没有几个暗伤,现在大家年轻还看不出来,可是老了,这些毛病自然就会发作。这也是武艺会退步的一个原因。 场面沉默了一会。 太史慈首先开口,沉声道:“若是如此,太史慈愿学!” “我们也愿意!” 虽然众人还是半信半疑,可是刘尚已经发话,再加上华佗的医术却是高明,大家也就同意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华佗的那番话触动了众人的神经,都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跟着华佗学起了五禽戏。 刘尚含笑站在一边,看着众人演练,也许他们现在心中还有些疑惑,不过等到他们连怜惜久了,自然知道这样的好处。 只是刘尚环顾了一周,却是发现刘晔有些扭捏,眉头不禁微皱,大步走了过去,“子扬为何不练?” 刘晔苦笑道:“主公啊,我非武将,这东西,我不练吧!” “不行!你是我的肱骨,怎么能不起个带头的作用,不但你要练,等回到了武昌,所有的文官也要练!” 刘晔脸色一苦,叹了口气,他看的出来,刘尚是认真的,只得打起精神,跟着众人一起练习。可怜刘晔一介文士,这一天是练的腰酸背痛,叫苦不迭。 刘尚难得看到刘晔如此,自在一旁偷偷的乐,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这华佗传授给众人的只是动作,一个动作练久了都会酸痛,更何况是一整套。只有配合了心法,才能够最大的发挥效果。 不过这个华佗却并不是很赞成流传。老头子这心里还是有些小九九的,最好的,当然留给最亲的,要不是忽然拜了他做师傅,华佗也不可能把完整的口诀传给刘尚。 刘尚全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看到众人演练,他也来了兴趣,跑到华佗身边,一对师徒一起行动。看上去,两个人就仿佛在舞蹈一般,别有一种自然的恬淡。 众人看刘尚都下场了,自然更加的卖力, 一整套,动作,天色已经擦黑,众人神清气爽,都是从中发现了妙处,太史慈更是郑重的朝着华佗拱手,眼中露出钦佩之色。 魏延也是收起了心中的轻视,朝着华佗拱手,或许别人没有发现其中的妙处,可是作为最顶级的武将,他们的眼光无疑是极为精准的。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为什么刘尚一定要拜华佗为师傅,这样的高人,就是拜他为师,那又有什么。 可是魏延他们是看出来好处了,刘晔却是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不过他虽然不会武艺,可是看到太史慈等人的态度变化,心中也是亮堂着呢,知道这可能是个好事,当即也朝着华佗行礼,跟着众人一块儿离开。 华佗却是不管不顾,依然自我的演练,刘尚也没有动静,陪着华佗一起练习,一直到了天色漆黑,师徒二人才收功。 “呼。。。”半日的操练,刘尚非但没有一点儿疲惫,反而重重的吐了一浊气,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 华佗红光满面,看着刘尚的样子,微微的点点头,道:“现在明白这五禽戏的妙处了吧!如今心中如何?” 刘尚感受了一下,笑道:“心如止水。” “这就好,不过不可得意,这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你的杀心,想要彻底的摆脱,还须陶冶性情!” “徒儿知道了!”刘尚急忙拱手,又深深的一长揖。 华佗坦然接受了刘尚的行礼,摸着胡子笑道:“你我师徒,以后不可如此多礼,天色不早了,我该去为黄叙换药了!” “我送老师过去!这好也可看看那黄叙如何了!” 刘尚叫来两个亲卫吩咐准备车马。一群侍卫涌了进来,簇拥着刘尚走出太守府,往黄府走去。 黄叙的伤势极为的沉重,需要精心的修养,所以刘尚特意把他们安排到了城西的人家,哪里是大户人家居住的地方,地方宽敞,环境也是幽静,倒是适合养病。 还没有走近,刘尚就听到一阵龇牙咧嘴惨叫,不禁疑惑的看向了华佗,怎么回事,这黄叙叫的如此凄惨。 华佗却是呵呵一笑,道:“声音挺高的,看来要极大药量了!” 华佗中气十足,这些话也没有可以的压低,早就传了进去,一群侍卫听到动静,飞快的跑了过来,看到刘尚,急忙跪下去。 黄氏也从屋子里飞跑出来,看到刘尚,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感激,扑通一声跪下道:“小妇人拜见辅国将军!” “呵呵,黄夫人多礼了,如今,刘尚已是白身。” 黄氏起身道:“将军说笑了。”又看向了华佗,笑得越发的亲热,道:“神医可是来换药的。” 华佗微笑点头,“令朗的伤势已经稳住了,今日,我要另外给他用药。” “那敢情好,将军请,神医请!” 黄氏让在一旁,很恭敬的说道。 黄家住的地方,本来是一大户人家的偏院,里面的布置并不是很奢华。但是却自有一种豪放的气息。 偏远的最中央,就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黄叙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这会儿,他正痛的龇牙咧嘴,大呼小叫。 可是看到刘尚进来,他忽然就是闭住了嘴,脸上露出一丝坚毅。 刘尚暗自好笑。走过去问道:“怎么样,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黄叙点点头,咬牙道:“好不错。已经好了八成。最多在来几次,身体应该无大碍了!” 此时,黄叙对于刘尚依然抵,制,可是心中又是感激,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于刘尚说话,答了一句,又是咬着牙苦苦的支撑。 刘尚颇有些了解黄叙的心情,也并没有再与黄叙攀谈的意思,而是走到一旁,给华佗打下手,帮助他鼓捣一些药材。 虽然他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可是华佗是他的老师,既然已经来了,他就不会看着华佗忙碌,自己却是在一旁看热闹。 期间,黄叙的眼睛闭上了又睁开,大多数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刘尚的身上。里面有着一抹挣扎之色。 直到华佗调配好药物,与刘尚一起离开,黄叙的眼睛才彻底的张开。脸上,分明露出一抹忧色。 黄氏看见,走过去打了黄叙的脑袋一下,斥道:“傻小子,又发什么呆子气!刚才辅国将军过来,为何冷眉冷眼的!” 黄叙叹道:“母亲,你说这辅国将军这样做,值得吗?” “什么值得不值得,娘是乡下人,可不知道那些读书人怎么想得,我只知道,你爹为荆州卖了一辈子命,也不见得那刘表有过什么表示,可是人家辅国将军,却为了我们耗费了千金,做人,当知足,也当报恩!将军如此待我们,说不得,等你好了,当以死报效!” 黄叙神情更是黯淡,摇头道:“可是爹那臭脾气,他会同意吗?” 黄氏横眉一竖,嘴角一挑,恶声道:“你爹自有老娘对付,我倒要看看,他的脾气到底有多臭!” 黄叙脸色一僵,浑身却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走回太守府的路上,华佗并没有因为快要治疗好黄叙而又半分的喜色,反而多了一丝忧虑, 刘尚发现了,问道:“老师,可有什么不开心的?” 华佗叹气,沉声道:“不瞒子任,黄叙这病,太重了,若不是遇到我,恐怕他活不过三个月,就是现在,虽然老夫勉强叼住了他的命,可是若是再寻不到仲景,恐怕黄叙性命垂危了。” 刘尚一惊,随即默默的点点头,华佗这是在提醒自己,寻访张仲景要快,不然,黄叙拖不起了。 “老师放心,我明日派人去跟刘表商量一下,把那张仲景从武陵接过来!” 华佗想了想,说道:“恐怕光是你过去,仲景未必会来,他是个倔脾气的,还是亲自过去相请,方能让他出山!” “老师要亲自过去?”刘尚有些惊讶,急忙劝说道:“武陵还被刘表控制,老师过去,岂不是很危险吗?再说,你走了,黄叙又怎么办?” 第二六零章 和谈 华佗的性子也是极为执拗的,虽然刘尚有心挽留,华佗依然决定亲自前去,刘尚还想拦住,毕竟他现在与刘表仇深似海,华佗这样子过去,难免不会被那李严扣押。 可是华佗一句话,就把刘尚的说服了 “仲景是个视荣华如粪土的人,;若非我亲自去请,就是当今天子召见,也不见得请的动他!这些年他又隐居山林,恐怕这脾气比起前更加的怪异了。” 刘尚一听,心中只能苦笑。难道这些大才脾气都是这么怪的吗?眼看劝说不得华佗,他只能找来廖化,令廖化带着自己亲卫中最厉害的几个好手跟着华佗。 当然,这些并不是很保险。长沙城中不知道有着多少探子时刻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华佗既然是他的老师,肯定已经被有心人注意上了,这个时候,被动的等待永远是不划算的。 恳请华佗多留了一天之后,刘尚立即找来刘晔,开始商议和谈的事情。 刘晔说:“荆南四郡,我们已有其三,武陵孤城一座,一战可定,若是现在我们开口求和,却是有些不妥,再怎么,也当是刘表首先开口!” “我倒是希望他首先开口,蔡家曾经派人过来说,刘表有意与我商谈交换俘虏的事情,可惜后来却是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刘尚的心中颇有些不舒服,明明占据了最大的优势,可是偏偏在最后的关头掉了链子。 “子扬,你说会不会跟我被剥夺了官职有关?” “不仅仅是如此,恐怕刘表与那孙策一样,都是在等一个消息!”刘晔的脸色很不好,他万万没有料到,曹操竟然会弄出这么一手。 刘尚更是郁闷,虽然在他眼中,天子的诏书就是狗屁,可是不得不说,有时候这狗屁也大有文章可作。 刘表在等什么,孙策在等什么,他如何不知道,不就是在等新野的动静吗。 “早知道张绣如此混账,当初就不该去救他!” 越想越是生气,刘尚忍不住骂了一句。心中,不可抑止的又是涌现出一股杀意。双眼微微的红了红。 刘晔赶忙起身,大声道:“主公息怒,不可动气啊!” 呼呼的吐了一口气,就在杀心升腾的一霎那,刘尚忽然感觉小腹暖洋洋的,四肢百骸仿佛沐浴在阳光中一般,不知不觉,双眼闪过一抹亮光。 “子扬,我没事。只是被张绣那小子给气到了!”刘尚老气横秋的道。 看到刘尚恢复过来,刘晔放下了担心,重新坐了回去,玩笑道:“好像那张秀的年纪比比主公还有大一些吧。” “可是他地盘比我小!”刘尚理直气壮。 刘晔哈的一声,笑出了声来。想一想又觉得不妥,急忙忍住了,拱手道:“其实主公不必太担心张绣,如今他兵不过万人,将只有胡车儿一个,江夏有李通,夏口有苏飞,只要他们在,张秀就是有心,也是无力!”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主公担心那贾文和?” 刘晔的眉头皱紧了,虽然心里不怎么服气,可是与贾诩的几次接触,刘晔还是能够感受到那人的可怕的,尤其是贾诩的那个鹰钩鼻,每一次看见,刘晔的心中都会生起一股子寒气。 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我也不担心这个毒士!”刘尚拍了拍刘晔的肩膀,“我担心的是,那张绣会经不住诱惑,投靠了曹操!” “怎么可能!”刘晔露出惊色,忍不住出声辩驳道:“曹操可是俘虏他的嫂嫂,张绣就是再糊涂,又怎么会去投靠曹操!” “若是别人,那还真不可能,可是子扬不要忘了,他张绣是哪里人!” 刘尚摇了摇头,“西凉苦寒,那里的讲究的是弱肉强食,不说子杀父,兄逼弟,更何况曹操只是霸占他的嫂嫂。” 若是刘尚记得没错的话,历史上的张绣最后还真的是投靠了曹操,更是亲自参与官渡之战,为曹操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能,他那北地枪王的名声就是那时候闯出来的。不过张绣最后的结局,刘尚却是忘记了,但是仅仅从历史的轨迹来看,张绣要投降曹操,并非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停战,张绣的心里,恐怕想法会更多了吧。 刘晔也沉默了,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是他却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道:“不管怎么样,主公不能放弃拉拢张绣,若是他投到了曹操那一边,荆州,又多了一个变数。” “看看吧,和谈要抓紧,这张绣也不能放松。”刘尚颇为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自己这次,真是被那个曹黑子给害惨了。 不就是堵住了进兵淮南吗,至于吗。 刘尚心底不爽。对刘晔道:“左右无事,子扬随我出去踏青如何?” “好极!”刘晔一听说踏青,心中顿时高兴起来。而且长沙的风景也是不错。八百里洞庭湖,乃是天然的一处胜景。 虽然这里没有后世那么文人荟萃,可也是、长沙王太傅贾谊曾经驻足的地方,城南的一处小山顶,还有一座贾谊亭,据说,贾谊经常登高而上,醉倒在亭子里。 廖化跟随华佗去寻访张仲景了,这一次,随在刘尚身边的却是太史慈,一行三人走上贾谊亭,登高远眺,尚能看到长沙城中蚂蚁一般的人群。 刘晔指着城头道:“占据此山,当可尽窥城中虚实。” “也可尽览江中风月!”刘尚迎风而立,默默的看着这古色古香的天地景色。突然之间,一阵脚步声却是打乱了他的思绪。 三个人都是有些惊讶,他们在山口下放弃了许多亲卫,这个人又是如何上来的?刘尚转头看去。 只见上来的是个少年人,看年纪,不过十三四岁,长的面如冠玉,身似虎豹。一双剑眉,一对虎眼,虽然身材不甚高,可是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看那马的身段,不像是南方的驽马,乃是正宗的西凉战马。 这少年就那么跑马上了亭子,马儿一声嘶鸣,来了个高高的人立,随即,双蹄又是重重的落在地上,溅起好大一片尘土,可是那马还是不慎满意,打着响鼻,马头直往刘尚这边撞! “找死!”太史慈大喝一声,当先拦在刘尚面前,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气沉丹田,发出一声爆喝:“呔!” 这一声,仿佛那风雷的滚滚巨雷,那西凉马虽然暴烈,可是竟然被太史慈一嗓子就是喝退了几步,发出了呜咽之声。 就连那马上的少年,也是脸色白了一白,只感觉耳膜嗡嗡的作响。不由骇然的看着太史慈,吃惊道:“那汉子,好大的嗓门!” 太史慈冷哼了一声,双目如电的扫视了少年一眼,又是恭敬的退到刘尚身后。仿佛一根标枪一般伫立在那里。 此时,那少年才看到刘尚,先是看了看刘尚的面向,嘴巴一撇。在看了看刘尚的衣着,嘴巴撇的更是一歪。最后,又从头到脚把刘尚打量了一番,那嘴巴撇了又撇,不屑道。“你是哪家的,不知道今日这贾谊亭我已经提前定下了吗!” 在那少年撇嘴的时候,刘尚的心中就是窝着一肚子的火,又听了这话,那火是熊熊的啊,可是到底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也过了那种年少轻狂,一言不合挥拳头就上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是怎么上来的!我的随从呢?” 此时,刘尚三人都是一身便衣,不过是一身短衫打扮。可是绕是如此,一步步走过来,刘尚的身上还是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 少年只是与刘尚略微的对视了一眼,心中就是感觉到了一阵慌乱。不知道为何,下意识的就要垂下了眼帘。 可是随即,少年人却是勃然大怒,被那雄壮的一声喝退,这就是够丢脸的了,如今却又被刘尚看一眼就是心中生怯,这却是怎么是受得了。 又重头到脚把瞄了刘尚一眼,少年人故意的昂起头,挺直了腰板,傲然道:“什么随从,我没有看见!” 说着,又是指着刘尚,大喝道:“那小子,你是哪里钻出来的,需要知道,这长沙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这贾谊亭,今日是我的了,你走吧!” “我走?”刘尚楞住了,随即又看了看太史慈与刘晔,两人也是脸色古怪,但是太史慈的眼中还是带着一丝吃惊的神色。 山脚下,他们可是放了十余个亲卫,个个身手都是顶尖的,这个小孩儿怎么上来的, 想到这里,太史慈不自觉的靠近了刘尚一些。 刘尚却是没有这样的担心,看少年的打扮,当是长沙的大户人家。若真是刺客,也不会这样光明正大的跑过来。只是,什么时候,长沙城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相貌俊朗的公子哥儿了? 抱着试探的目的,刘尚走了上去,冷着脸道:“你是何人,可知道辅国将军下令长沙城中百姓无故不得出城?” 那少年一听,两条剑眉往上一扬,嗤笑道:“没见识的家伙,那辅国将军管得了别人,如何管得了我家!再说,我家又不在城中,他就是想管,那也得我们乐意!” “哦,你叫什么?”刘尚心中微动,不在城中的,恐怕就是附近田庄的了,这确实要好好的打听一下了,他虽然控制了长沙,可是这周围的县城,倒是还没有来得及料理,也许从少年嘴里,还能知道许多消息。 哪知道少年一听刘尚的问话,嘴巴撇的更加的厉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走开走开,我可没心情与你们闲扯,速速离开,不要扰了我的酒性!” 说这话,尽是不理刘尚,牛气哄哄的走进亭子。当头坐了,那战马紧紧跟上,也卧在了一旁。 不远处又是一片脚步声,一群家仆抬着食盒,紧赶慢赶的涌了上来,看到刘尚三人,都是楞了一下,纷纷好奇的打量三人,脚下不停,已经走进了亭子里。 少年人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腿脚如何这么慢!” 内中一个家仆大着胆子,上前了一步,先是看了刘尚三人一眼,方才沉声道:“少主人息怒,小道难走,故此小人们慢了一步。” “无妨无妨,先为我温酒!”少年大呼小叫,已经迫不及待的提起酒壶,正要喝酒,冷不丁的看向亭子外面,刘尚三人依然站在那里,脸上不禁露出怒色。 刘尚却是不知道自己三人又一次勾起了少年的怒火,看到这么多人上来,又听他们说是小路上来,三人都是面面相觑,怪不得这么多人上来也没有亲卫过来禀报,没想到居然还有小路。 如今这么多人在这里,山顶颇有些吵闹。刘尚摇了摇头,对太史慈刘晔道:“这里人多,我们不如换一座山。” “也好!”刘晔素来爱静,也不喜欢这些人的吵闹,虽然可以强行把他们赶走。可是刘尚没有这个兴趣,刘晔也不可能跟一个娃娃计较。 三个人略略的说了几句,正要往山下走。 一群家丁已经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 当头一个,粗臂膀,细腿脚,恶狠狠的冲撞过来,冷了脸道:“你们走吧,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 刘尚本来要走了,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真当我是好脾气的吗!他霍然转身,瞪了那家仆,厉声喝道:“你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遍!” 浑身之上,突然就是杀气横溢,那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气势,令的周围的空气都是一冷。 家仆不过是寻常人,虽然会一些武艺,可是如何经历过这种阵仗,被刘尚一吼,蹬蹬蹬的就是退了三步。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部集中到了刘尚,可是仅仅一瞬间,他们又是心惊肉跳的移开了目光。转头去看被喝退的同伴。 家仆一看众人都是盯着自己,心中一股邪火突突的往外冒。他恶狠狠的回瞪了刘尚一眼,暗思,他们不过三个人,除了那身后的大汉有些扎手,剩下的两个,又如何是我的对手! 当即跳回来,直扑向刘尚。想要通过武艺,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刘尚一看,心中更怒,叫道:“子义,好好的教训他!” 太史慈得令,忽的一声挡在了刘尚面前,一拳过去,正好与家仆的拳头来了一个、硬碰硬、 啊的一声惨叫,那家仆哀嚎着抱着自己的拳头,不住的在原地跳脚。离得近的人,分明听到了那人骨头碎裂的声音。 一拳之力,竟有如此威力! 许多家丁满脸惊骇的看着太史慈。又是看了看一身短衣打扮的刘尚,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却不知太史慈打了那家仆,却是彻底惹恼了少年,他当即跳出来,挽着袖子道:“好啊,我说今日这么巧,我吩咐过了,居然还有人上山,原来却是来捣乱的!” 不由分说,当先扑向了太史慈。太史慈脸色一怒,显然对于少年的蛮横也是有些生气,只是没有刘尚的命令,他也不好下重手,只是扭头给了刘尚一个询问的眼神。 刘尚看了看少年,心中也在纳闷,这个人衣衫华丽,当是长沙的豪族无疑,只是性子有些莽撞。教训一下即可! 想到这里,刘尚对太史慈道:“子义,让他知难而退吧!” 太史慈答应了一声,侧身让过少年的拳头,脚步变化,速度陡然提起,几个滑动,就是到了少年的后面,大声道:“当心,我要打你后心!” 少年大惊,一个巨蟒翻身,灵活的躲了过去,太史慈那一拳落后半步,打在了空气中,发生的啪的一声爆响。 随即步伐移动,又是几个纵跃,到了少年身后,依然道:“小心,我要打你后心!” 少年魂飞天外,再也躲不过去,耳中听得恶风刮来,他索性一横心,来了个赖驴打滚,在地上三个翻滚。堪堪躲了过去。 太史慈显然没有想到少年会使出这个招式,愣了一愣,嘴角确实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这笑落在少年眼中,却是极为的刺眼。 他本就是一个猛。撞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被迫使出那样的方式,心中正是羞愧的时候,太史慈的笑容,就令的他出离的愤怒了,邪火蹭蹭的转入脑门。少年大喝了一声。 “气煞我也!” 利索的爬起来,冲到亭子里。就从战马背上提出一把长刀,那西凉马立刻兴奋起来,昂然长嘶,站起了身。 少年却是不管,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长刀一横,冷然道:“拔刀吧,今日不是你就是我!” 刘尚愣了一下,有些搞不懂这少年发的哪门子疯,不过看得出来,这人是打出了真火。这样的情况在军营里他看的多了,有时间说好的切磋,结果打着打着,就可能发生成真刀真枪的厮杀。 只是那些事情多是发生的性格暴烈的人之间,没想到,这个世家公子小小年纪竟然已是如此。 这可要不得! “子义,夺了他的刀!也别害了他的性命!” 虽然有些不喜欢这人的莽撞,可是到底初来乍道,如今又被免去了一切官爵,为了荆南的和平,刘尚也不好太过计较。 太史慈得令,丝毫不怕那少年手中的长刀,大步就是走了过去。 这时候,在围观的家丁都是冷笑连连,这汉子莫非是傻子,空手就敢上去,少主人的本事全部在那一口刀上,岂是那么好夺的吗? 想到这里,许多人都是怜悯的看着太史慈,更多的人却是对着刘尚哂笑,觉得刘尚太过于狂妄了,干脆抱着膀子,满眼期待太史慈被打败后刘尚精彩的表情。 少年也被刘尚那句话给气笑了,他拍了拍自己的钢刀。冷笑道::“那汉子,亮家伙吧,我倒要看看,你怎夺我的刀!” 太史慈脸色淡淡,道:“对付你,还需要什么武器!” 少年大怒,长刀一个下劈,大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刀剑无眼,死了该是你倒霉!” “婆婆妈妈,速速上来!”太史慈有些不耐烦了。走到场中,抱着膀子,懒散的站在一边。老实说,跟这少年相斗,他还真的有些提不上精神。 却不知,这一副样子,落在少年眼中是多么的可恶,他脸色一阵铁青,再度提醒道:“我正要动刀了!” “来吧!”太史慈跟干脆。 少年不再说话,脸色凝重,虽然他很生气,到底也不敢真的杀了太史慈,所以长刀一横,却是一个很平常的劈砍动作。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一招,可是等到那长刀到了太史慈面前,却是夹杂着呼啸之声 这一刀力量很大,少年有信心,就是一棵树被看中,也会被劈成两段。太史慈却是微微一笑,只是略微的扭身,就是让过了那刀。 少年吃了一惊,随即刀法一变,开始大开大合,只是他还是保留了一丝力道,预备万一太史慈躲不过,就好收手。 太史慈看出了,心中莫名的有了一些赞许,这人鲁莽了一点,可是到底心肠还不算太坏。 两人交手十余合,少年刀刀落空。 刘尚看的哈欠都是出来了,经历过战阵的厮杀,这样的打斗,实在让他有些提不起精神,不由吩咐道:“子义,别玩了,让他看看什么才叫厮杀!” “诺!” 太史慈怒吼,原本抱着的膀子,i忽然松开,只见,他仿佛那猿猴一般。双手忽然挥动,竟是一套精妙的拳法从他的手中打出。 呼呼风雷声,这拳头,仿佛那铁锤一般,轰轰轰的砸在了长刀的侧面。巨大的力量一波接这一摸,只是两三拳,可是少年却仿佛感觉被一群蛮牛践踏过了一般,酸麻的手臂握不住长刀。碰,长刀脱手飞去,却是被太史慈一把抓了过去。 嗡嗡的颤动,方才从刀身上传出。 “记住,这才是厮杀!”左手夺刀,右手却是毫不留情的打出,目标,赫然是吗少年高的鼻子。 这一拳若是打中,当要把鼻梁都是打断。 少年惊呼出声,他想躲,可是却脑子里想出来,身体已经跟不上,因为,那拳太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移动。 太史慈恼怒这少年曾经轻慢了自家主公,下手颇有些沉重,拳头呼啸着,已经到了少年的脸上。 “壮士手下留情!” 就在此时,一声惊呼从远处传来,听起来颇为的苍老,更多的却惊慌还有焦急。 呼的一声,拳头紧紧的挨着少年的鼻尖,距离不过是毫米之间。甚至少年还能感受到拳头上那灼热的气息。 心中不由骇然,他自幼习武,从来没有想到,拳法,竟然又如此威力,鼻子轻微的刺痛。一股血水已经顺着鼻孔流出。 太史慈收起拳头,一个后退,到了刘尚身后。警惕的看着远处的奔来的一群人。 刘尚也有些好奇,这个时候,会是谁又过来呢? “怪不得人家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苦笑着摇头,感情,这上山的路,不仅仅是一条啊! 再看远处的来人,浑身的穿着整洁的青色长袍,头戴高冠,手提拐杖。可能以为跑的过急,高冠略微歪斜,但是并不影响他的形象,反倒是增添了一丝隐士的气质。 “舅舅,你怎么来了!”少年看清来人,急忙擦干血迹,下跑着奔了过去,双手搀扶住那人。 走到近前,刘尚才发现,这人的年岁已经不小,头发已经花白,只是精神还是不错,他不忙着关心自家的晚辈,反倒是看了一眼刘尚三人。 最终,目光定格在了刘尚身上,双手作揖,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子侄鲁莽,得罪了贵客了!” 刘尚还礼,笑道:“谈不上得罪,只是小兄弟性子莽撞了一些。” 来人的态度很好,刘尚当然也温言相对。这一场闹剧下来,刘尚也没有游玩的心思,带着刘晔太史慈,转身离开。 老者却是拦住。 刘尚一愣,问道:“老丈还有何事?” 太史慈更是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就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晔,脸上也露出一丝愠怒,怎么,还想为晚辈出头吗? 三个人的心中,竟然同时升起了这句话。 老者是个人精,看到三人脸色,显然明白了几分,他微笑着,又是一拱手,诚恳的道:“外甥多有得罪,老夫过意不去,看三位此来,当也是要观赏者山中景致,正好老夫这边水酒颇多。若是客人不嫌弃,且来小酌一杯!” “舅舅!这次可不是我莽撞,是他们赖着不走的!”少年脸色涨红,狠狠的瞪了刘尚一眼。 只是他现在满脸的血污,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闭嘴!你还嫌自己惹的祸事不够多吗?” 这老者太明白自家这个外甥的脾气了,一声呵斥,令的少年闭上了嘴,又是自我介绍道:“老夫刘泌,此乃我外甥寇封,刚才若有得罪处,还请三位恕罪!” “寇封!”;刘尚吃了一惊,他面色古怪的望着少年,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或者有些对于寇封不是很了解,可是说到他的另一个名字刘封,恐怕就是耳熟能详了, 没错,站在刘尚面前的这个莽撞的少年,就是刘大耳未来的假子刘封。只是,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无论如此,刘尚也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会与这个寇封相遇。 相对的,刘泌这个名字,倒是显得稍微的陌生一些。 见到刘尚吃惊,刘泌却是苦笑,果然,自家这外甥是恶名远扬啊,他颇有些讪讪的道:“呵呵,让三位见笑了,此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外甥,死小子,好不过来给三位赔罪!” 对于刘封,刘泌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板着脸,仿佛谁欠了他钱一般。眼中更是露出一丝怒火 本来今天是他的生辰,寇封说是在贾谊亭为他庆贺,这刘泌还挺高兴,以为寇封纵欲懂事了,谁知道,竟然一出门,又是惹出了祸事。 刘尚三人虽然打扮的很普通,可是气质这东西,并不是一件衣服就能够遮盖的,尤其是太史慈,更是令的刘泌震惊。 要知道,在长沙,他这外甥虽然年纪小,可是武艺却是长沙第一,就是那长沙的杨龄,也不是他十合之敌,可是他刚才分明看见,太史慈竟然空手与外甥过招,而且大占上风,这样的人,会是平常人么。 再说刘晔,更是一派儒雅,有人说,真名士自风流,说的就是刘晔。更何况刘晔还是一个天生的美男子, 可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是跟在貌不惊人的刘尚身后,一副恭敬的样子,这说明什么?也许寇封看不出来,可是他刘泌活了大半辈子,如何看不出来。 所以,他才会一开始就是报出自己的名号,一上来就是很陈恳的道歉。如今这长沙,可不是那张羡做主的时候了。 听到刘泌竟然要让自己道歉,寇封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梗着脖子,眼中露出一丝倔强之色,抗声道:“我没错,这亭子,我三天前就定下来了,说是今日要用,这事人人都是知道了,偏偏他们闯进来,舅舅,我哪里错了!” “你的想法错了!” 刘尚一直在静静的凝听。寇封的话一出口,他就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即上前了一步。指着贾谊亭道:“这亭子,可是你家修建的?” “不是!”寇封哼了一声。 “这山,又可是你家的?” 寇封脸色一黑,颇有些语塞,他也是聪明的人,刘尚这两个问题一出口,他就是明白了什么,嘴巴更是紧紧的闭上了。 刘尚微微一笑。“你看,这山,这亭,都是全体长沙百姓的,人人都有过来权利,你又凭什么认为,你有权利独自占据这里呢?” “你….”寇封颇有些恼羞成怒。涨红了脸瞪着刘尚。 “住口!”刘泌打了寇封一下,喝道:“我平日怎么教你的,尽然作出这等事!真是气死我也!” 重重的跺了跺拐杖,刘泌又是满脸的愧疚,郑重的对着刘尚行礼道:“是老夫缺乏管教,三位切莫见怪!老夫这里给你们赔罪了!” 说着,竟然真要躬身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刘尚一看,哪里肯让他拜下去,算起来,大家还是亲戚呢。这刘泌,不就是汉室宗亲么。 正在争执,突然之间,一支兵马冲上了山。却是刘尚的亲卫听到了争斗之声杀了上来,这些人跟随刘尚出生入死,自然不是好惹的, 看到刘尚被一群人围着,还以为刘尚出了什么事情,吓的心脏都是停止了跳动。内中更有一人脸色剧变,厉声喝道:“保护主公,挡住这些人!” “杀杀杀!”战马开始咆哮,冲上来的亲卫分成两拨。一拨冲向了刘尚,一波却是打算绕过去,从后面展开攻击。 所有的家丁都是吓了一跳,这些亲卫人数少,可是个个而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杀气,那凶狠的眼神,如何是这些只会在乡下称霸的家丁能够抵挡的,许多人的心中一瞬间就是凉下去, 寇封一个脚步冲到刘泌身边,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刘泌也是脸色微白,眼神中忽然闪过一抹精光,死死的盯着刘尚细看。刚才亲卫的话,他可是全部听到了。 可是刘泌镇定,并不代表别人也是镇定,许多家丁惊慌失措,甚至有一人抽出了刀剑,打算迎上去,更有两个倒霉鬼落在了后面,距离冲刺的亲卫极为的近。 马背上,刘尚亲卫甚至举起了长刀,眼看着就要劈砍了下去。他们可不管这些是什么人,既然能够瞒过他们偷偷的上山,这动机,就是值得怀疑。 “住手!”眼看着一场误会就要变成流血冲突,刘尚推开众人。大声的喝道。 碰,亲卫听到叫喊。这时候收刀已经不可能了,他们只能把刀刃变成刀背,接着往上一挑,只见那两个家丁参加了一声,竟然被挑飞了数米,跌落在地上,摔了个头破血流,好在,性命却是保住。 “主公!”一众亲卫迅速围拢在刘尚身边,把他与刘晔保护在其中,更有一个人忽然跪了下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属下该死,守卫不利,以至于让人偷偷上山!” 说罢,竟然是反手一刀,就要自刎谢罪。 可是他快,刘尚更快,修炼的五禽戏,他的动作已经相当的灵活,一个健步走过去,却是足足跨越的两米的距离,再是一个猿猴攀树,把那亲卫手中的长刀劈手夺过,丢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寇封看的都呆住了,他没想想到,这三人中那看似最弱的刘尚,竟然还有如此身手,尤其是刚才一步,就是他,也是自愧不如, 其实他哪里知道,刘尚不过是动作灵活,对于招式,还是稚嫩的很。恐怕一交手,既要露怯。 但是此时,许多人的目光看向刘尚,都是带着一丝莫名的敬畏,不说其他,就是这些凶神恶煞的汉子那一声主公,就是吓的许多人腿软了。 那些刚才嘲笑过刘尚的人更是后悔的肠子都是青了,惨白了脸,把头颅压得低低的。 “不是你的错,实在是此山另有道路!”刘尚亲手扶起自己的亲卫。 直到这时,刘泌才是反应过来,大步上前,对着刘尚深施一礼,躬身道:“老朽刘泌,见过辅国将军!” “什么,他竟然是辅国将军!”许多家丁吓的腿脚都是软了,扑通一声,跪下去一大片。 寇封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尚,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还遇到一直传言中的辅国将军。这一切,都仿佛一个梦,一个噩梦。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莽撞,他的脸色也是略微的白了白。 “混账东西,还不跪下给将军赔罪!” 刘泌满眼怒火的看着寇封,自己这个人外甥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竟然敢跟辅国将叫板,如今,他就是想要出头,也是不能了。刘家与寇家在长沙那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可是跟刘尚一比,就是微不足道的小虾米了! “不妨事,不知者不怪,再说,我们双方都是有错。你们也起来吧!”刘尚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再说,刘泌还是自己的同宗,无论他的心中如何想,有时候,表面的功夫都是必不可少的。 再说,还有个寇封在这里。 算起来,这人也当是一个良将了,只是可惜后来被刘备给杀了,要不然,说不定此人在后期还有焕发出一道光芒。当然,也有可能更加的悲剧。 不过,管他的,人才,刘尚从来不嫌多。而且这个寇封才十几岁,还可以好好的雕琢!只是,现在的刘尚并没有给寇封好脸色。所谓恩威并施,才是王道。这个寇封,自己还需要敲打一番啊, 冷冷的看了一眼寇封,刘尚道:“记住了,你家在富贵,可也是从百姓身上索取的,以后断不可在外面胡来,这次,我权当没有发生过!” 寇封脸色一红,被刘尚说的颇有些难堪,可是更多的却是敬畏,也许刘尚不觉得,可是在短短数月,刘尚就把刘表这头荆州的老虎打的落花流水,震惊的,可不仅仅的襄阳,整个荆南,都是怀着一种莫名的恐惧,还有期待。 “多谢将军宽宏大量!”刘泌又代自己的外甥向刘尚道谢。 刘尚对这个同宗,还是有些好感的,他有些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今天,自己可没有穿着白衣啊。 刘泌急忙回道。“如今长沙只有一个主公,所以老夫一听那些人的叫喊,就是猜出来了!” 刘尚点点头,却是他疏忽了,如今整个荆南,敢自称主公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了,尤其是在自己被罢官这个敏感的时候,众人就是更加的谨慎了。 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刘尚拉着刘泌道:“算起来,你也是我的叔父,今日见到了,我们当要好好的聊一聊。” 刘泌受宠若惊,虽然他是宗室。可是从来没有指望过会跟刘尚攀上交情,这一回,真是走了大运了!当即,刘泌带着寇封,一起请刘尚上座,又请刘晔坐在一旁,太史慈却不落座,。抱着宝剑,立在刘尚身后,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可是若有人都是不敢轻视,只是把头压低,恭敬的陪着刘尚吃酒。 酒过三寻,刘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好奇的看向刘泌:“叔父不是在刘表手下为官吗,如何到了这里?” “ 第二六一章 掀起 刘泌叹气,奉起一觞酒,请刘尚饮过。才说出这些日自己的经历。 刘尚静静的凝听,不错过一丝细节。因为刘泌所说,于他极有关联。 这刘泌,本是新野的县令,后来张绣攻占新野,刘泌随同李严,又退到樊城,做了樊城县令。只是到此,刘泌却是得罪了荆州的一大权贵。蒯家! 这荆州的情况,在刘泌的口中一一道出,却显然出乎刘尚预料。原来他以为,蔡家当是在荆州一手遮天的人物,可事实并非如此,襄阳蒯氏,才是最大的豪族,更是把握了荆州大半的政事。 就好比,那大汉官员,多是袁家故吏一般,这襄阳官场,也是多出自蒯家门下。刘泌虽是宗亲,却是不可能托庇于蒯家之下,樊城又是襄阳门户,他一个外人,即不受刘表看中,又不于蒯家亲近。被拿下也是当然。 刘尚入攸县,蒯良借机抽调襄阳兵马的机会,把刘泌寻了个不是,从县令的位置上赶了下来。没有办法,刘泌才会回到长沙。 听到经过。刘尚心中苦笑。似乎,这刘泌的事情,自己多少也有一丝责任。 刘泌倒是看得开,豁达道:“出来了也好,起码不必再去追名逐利,老夫无甚才能,也没了儿女,如今只希望我这外甥能够有些出息!” 说话间,眼神灼灼的看向刘尚,竟然露出一丝期待之意。对于刘表,他已经失望透顶,也不希望自家的外甥跟着陪葬。长沙张羡倒是数次相请,刘泌却是看不上眼。唯有刘尚,他的心中却是亲近。 若是自家外甥跟随了蒸蒸日上的刘尚,倒是一个大好的前程。不过这些话,刘泌却是不敢明说,只是心中存了一个念想。 耳中听得分明,刘泌隐含的意思,刘尚又如何听不出来,可是正中下怀,寇封本就是一块璞玉,若是雕琢得当,当是未来的一大战将。虽然性格稍微鲁莽,可是到了军中,自有法子整治。 刘尚微微点头,顺着刘泌的话道:“令外甥倒是好资质,武艺也是不低,只是还缺少磨炼,若是你同意的话,我希望他跟在我身边,虽然不能保证成为栋梁,到也可堪任一方将帅!” 刘泌大喜,这句话,可不就是想要的吗。当即起身,恭敬的朝着刘尚行礼,道:“多谢将军抬爱,这小子,老夫就拜托了!” 说罢,又是转头,脸色严肃的对寇封道:“你不是常说家中憋闷,如今我把你托付将军,入了那行伍之中,可不真是遂了你的心愿,还愣在哪里作甚?” 寇封伶俐非常,见到刘泌发作,脸上也不动怒,紧紧的前行了几步,看向刘尚道:“若要我为你卖命,你也得拿出打动的我的东西,如此我才情愿!” 刘尚颇好奇的看着寇封,“那你要什么,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富贵?荣华,还是动人的女子?” 寇封摇头,道:“这些非我想要!” 刘尚一愣,却是忽然笑了。是啊,寇封也是豪族,虽然年纪小,可是那些东西,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眉头不禁微皱。细细的思考一番。 寇封也不说话。也学着太史慈的样子,抱着心爱宝刀。等到刘尚的许诺。丝毫不顾,刘泌暗地里的眼色。 刘晔眉毛一扬,看向寇封眼神,带着点惊异。他心思通明,仿佛看透了少年的内心。这分明,是对刘尚的一次考验。 君择臣,臣亦择君! 这就好比一场买卖,臣尽死力以与君市,君垂爵禄以与臣市!现在,就看刘尚如何发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刘尚。 刘尚沉吟了一番。又是看了看持刀而立的寇封,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微笑。高官厚禄,在懵懂少年的心中,或许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可是有一样东西,他相信,一定能够打动少年的心。 “只要你忠心于我,我会让子义教你武艺!在以后,你将会用学来的一身本领,重振寇氏的荣耀!” 这个条件,是刘尚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人生在世,总是追名逐利,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曾经的寇氏,乃是大汉的顶级豪门。可是如今,他不是局限在长沙一隅。 寇封动容了。 光大门楣,振兴寇氏,这是少年从小就被灌输的信念。更何况,还能拜太史慈为师!这两样,无论哪一个,对于血气方刚,正是踌躇满志的少年来说,都是不可拒绝的,也无法拒绝。 若是别人说这个话,少年会怀疑,可是刘尚说的,他相信。这不仅仅是实力,更是一种信誉。 “好,若是你能让我寇家重振声威,就是为你出身入死,也是值得!” 刘尚摇头,手指了指寇封,“我无法帮你重振寇家,我只是给了你一个舞台,具体如何,需要你自己去发挥。明白吗,一切,都需要依靠你自己。你走的有多远。寇家就能走多远,万一,你走差了一步,这寇家,也当会飞灰湮灭!” 后面的话,刘尚说的有些阴沉。他不得不提前给这个少年提一个醒。可是落在寇封的耳中。却是极为的振聋发聩,他抬起右手,喃喃的道:“凭自己吗?” 拳头忽的捏紧,朗声道:“你说的没错,寇家,要靠我来振兴!主公在上,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我鲁莽之罪!” “起来吧,你先暂时做为的亲卫,这些年,你就专心跟着子义学艺吧!子义,以后可要辛苦你了!” 刘尚扭头看着太史慈。之所以让他教导寇封也是有原因的。太史慈忠肝义胆。可谓是他最信任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希望,这个寇封成为他手中的虎将,而不是未来的绊脚石。 有时候,将军是天生的,也是后天培养的。此时,刘尚脑中闪过一句话,“英雄是训练出来的。” 同样的,忠臣也需要训练。 听到刘尚的吩咐,太史慈双眼完全睁开了,眸子里更是带着亮光。直直的打量了寇封许久,方才点点头,沉声道:“给你三天时间,忘记以前的花拳绣腿。不然,别来找我!” 霎时,寇封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见识过太史慈的本领,他当然明白,自己那些功夫,还真是花拳绣腿了。可是要三天遗忘,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寇封向着刘尚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刘尚却是撇过头,与刘泌攀谈,不再理会寇封了。反正机会都是给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寇封自己了。 刘泌很感激刘尚,外甥跟了他,又拜了大将太史慈为师,只要肯努力,前途已经一片光明。于是,刘泌下定了决心,挥手让下人退开,沉声道:“老夫在襄阳,曾经发现了一件怪事,还望辅国将军小心。” “什么怪事?”对于刘泌的话,刘尚表现的很是重视,这个人久在襄阳,定然知道许多的隐秘。 刘泌低声道:“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回到长沙,除了被蒯家排挤之外,还发现了他们一个秘密。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过来避祸!” “秘密?什么秘密?”刘尚心中顿时提了起来。 “也许将军不知道,不久前,刘表曾经从西凉购买了五千匹战马,是宛城过境的,又趁夜从樊城进入襄阳。” “五千匹战马,刘表好大的手笔!”刘尚眼神一冷,与刘晔对视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丝丝惊骇。 就是太史慈,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变。 五千匹战马,在北方不算什么,可是在南方,却是一个大数目。更何况,荆州,从来就没有过大规模的骑兵。探子的消息,刘表手中,最大的一支骑兵也不过三百人,还是他的亲卫队。 这说明什么?刘表如此大规模的发展骑兵,又是对付谁? 刘晔最先冷静下来,沉声脸问道:“这些战马,是什么时候到的襄阳?” 刘泌回忆道:“大约是两个月前,那时候,我趁夜登城,无意中发现的。要知道,我是樊城的县令,照理说,这么大一笔兵马入境,李严应当通知我才对,可是那天,我根本没有收到消息。” 刘尚这时也回过味儿来,不用说,刘表这样做,很可能为了对抗自己部下的破军营,可是,似乎刘表军中,并没有谁擅长骑战的啊? 甚至整个南方,就没有擅长骑兵战术的将领,要不然,当年的笮融也不可能白养着数千匹战马了,自己也是有了徐晃之后,才有了建立大规模骑兵的计划的。 刘泌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刘尚马上从中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冷哼了一声,道:“光是有马又如何,没有善于骑战的将领……” 话音未落,刘尚忽然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骇然失声道:“不好,若是有那人,恐怕不是不可能!” “新野张绣!” 刘晔咬牙切齿,若是有他帮忙,襄阳,没准真能训练出一支骑兵。 “若真是他,倒是可能!”太史慈神色也有些凝重。他是见过破军营的可怕的,虽然在南方,徐晃的兵马很少出动,可是荆北地势平坦,还是有利于骑兵的进攻。 “无论如何,都要设法阻止刘表建立骑兵!”担忧一闪而过。荆南的战事,远远比想象中复杂,他恨不能现在带兵渡江,偏偏,自己不能! “真该死!”刘尚重重的捶打了一下大腿,发泄心中的郁闷。 “主公无须太过担心。”刘晔却是笑了,沉声道:“就算有张绣暗中相助,训练骑兵也不是一朝一夕,短期内,荆州骑兵不足为虑!倒是张绣….” 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刘晔却不再说。有些事,他还需要单独跟刘尚建议。 刘泌老于世故,如何不明白,是他在场,所以众人才有顾忌。当即举杯,道:“山景秀美,今日我们难得一聚,若是只论国事,岂不是辜负了这满山景致。” “好,我们举杯,今日且图一醉!” 刘尚带头举杯,端起酒觞,一饮而尽。只是心头,却是沉重。 贾谊亭,众人刻意避开沉重的话题,只是谈论山色。倒也是人人尽兴。刘尚也抛开了心事,与众人畅谈。这段时间,刘尚的酒量进步很大,汉代米酒,度数远没有后来来的猛烈。甚至有人能够一日狂饮一斛。 这一日,众人纷纷醉倒在了贾谊亭,直到黄昏时分,才是分道扬镳。刘泌早已没了功名之心,从容与刘尚告辞,只留下了眼泪汪汪的寇封。 直到此时,这个少年,才露出与他年龄相同的本性。一直目送刘泌的车马消失,才回过头。 “我可以让你回去住几天!” 刘尚不忍,出声道。 “不,就像主公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只有努力上进,方不负舅舅的期望!”寇封擦干了眼泪,回到了刘尚身后。 “那句话,我真的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刘尚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这时候收下寇封,到底对与不对 可是他真切的感受到,从现在开始,恐怕整个大汉,就要真正的开始不同了。 打马回城。黄昏中的古老城墙笼罩着层层的光芒。行人来往,似早已忘却了厮杀,这座被战火洗礼过的城池,似生机更加蓬勃。 刘尚含笑的看着这一切,心中莫名欣慰,不管以后如何,起码自己的治下,当要护得这一方百姓的平安。 寇封显然也吃惊长沙的变化,双目好奇的张望。这城市的一草一木在他看来都很熟悉,有很是陌生。 想到这里,寇封不自觉的看向了刘尚。是他,带来了这些变化吧! 太守府并不雄伟,可若是站了一排甲士,就是无尽的威严。刘尚策马而入,所有的甲士,呼喝了一声,纷纷跪了下去。 太史慈刘晔一起下马,寇封楞了一下,也赶紧的跳下来。所有人中,只有刘尚骑着马,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里面,已经聚满了文武官员。这些人,都是豫章乃至交州的官员。不知道为何,却是不约而同的过来了。 内中,更有一个熟人。却是代理交州事物的程秉,没想到,他尽然亲自过来了。其余的华歆,鲁肃,司马芝等辈, 这一次,刘尚手下所有的重臣,尽然齐聚一堂。 看到刘尚,鲁肃带头,恭敬的跪下去,朝着刘尚行礼。刘尚也没有下马。而是侧脸看了看刘晔,眼神中闪过询问之色。 刘晔微微颔首,也跟着跪了下去。随即是太史慈,还有稍微迟疑了一下的寇封。虽然他不明白,这是唱得哪一出。 刘尚的眼角。略微有些湿润。这些人突然过来,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朝廷虽然罢免了他的官职,可是他们依然认我这个主公! 此刻,刘尚的心中激动无法言说。他跳下马,令追风自己去到马厩,方才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都起来吧!” 众人齐声答应,方才站了起来。随着刘尚一起进入太守正堂。依次落座。刘尚环顾了一周,忽然看向甘宁,笑道:“兴霸那场水战,可是辉煌之极,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 甘宁闻言,甲叶当啷作响,大步走了出来,抱拳道:“全赖主公洪福,只可惜那文聘临阵却跑了,要不然,当要把他捉住献于帐下!” 刘尚哈哈大笑,亲自走下去,捉住了甘宁的手,“再等等,总有一天。靖海军,定然会称霸长江的!” 重重的点头,甘宁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 都不是外人,虽然有个寇封,可是刘尚既然让他进来,恐怕也是值得信任的,所以鲁肃很干脆的起身,朝着刘尚一个长揖,道:“主公,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更是任意欺凌天子,实在可恶之极,我等恳请主公不要接受曹贼矫诏,依然做那辅国将军!” 程秉也是站出来,数月不见,他明显消瘦了不少,可是精神却是极好,当即跪了下去,朗声道:“交州离不开主公,若是主公卸任,交州百姓又当如何?再说,那曹贼挟持天子,实乃大逆不道,我等岂能受其伪诏!” “就是,我等跟随主公出身入死,都是为了汉室,岂会听那曹贼的命令,主公,我请带兵杀往许昌,救出天子!” 魏延跳出来,脸色极为的愤怒。大声叫嚣。 刘尚脸色一变,正要呵斥,甘宁也是重重的跪下,大叫道:“那曹贼阉党余孽,何德何能,敢如此欺妄我等!” 牛四更干脆,一脚踹翻了几案,厉声道:“主公仁义无双,就是做那皇帝,也是应当。” “对,对,就是做了皇帝,又是如何!” 内中许多贼寇出身的将领大声的附和。脸上更是有着一抹狂热。就是文臣一方,此时也是安安静静,尽然不去反驳。 刘尚大惊,跌脚道:“混账,我等同为汉臣,这些话,是你们应该说的吗!再敢妄言,拉出去,乱棍打死!” 同时,刘尚心中更是疑惑,这些人都自己心腹,为何今日情绪如此激动。他看了一眼鲁肃,这一切,还须自己的大总管解释。 鲁肃寒着脸,手伸进袖子里在伸出来,赫然尽是一叠书信。 “请主公过目,此乃我们收到的许昌密信!” “许昌的密信?”刘尚又一次惊讶,更多的却是愤怒,不用说,这个曹黑子,要一棒子打到底?不用说,这些密信,都是来挖墙角的! 此事不可忍! 刘尚眼神一怒,走到主位坐下,扯开一看,却是鲁肃的,曹操也大方,封鲁肃为汝南太守,果然是好手笔, 若是鲁肃过去了,当是斩断他的一臂。 又是一封,却是李通的,里面乃是陈留太守。随即华歆的,司马芝的,更有程秉的,里面的内容也是最重,交州牧! “好大手笔!”刘尚越看越怒,脑中却在转动。问刘晔道:“你们认为,曹操此举何意?” “当是离间计,为了防止主公的崛起!”这些信的目的,如何逃得过刘晔的眼睛,他冷哼了一声,“虽然手段拙劣,可是效果,也是很好!如今,我们就是想要动兵,也要提防后方有变。” 刘尚闻听,忽然笑了起来,心中的闷气,也是出了不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曹操竟然如此怕我!”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大笑。是啊,自从曹操迎了天子,还是第一次,这样子整治一个人吧,目的,尽然是令的刘尚不再出兵。 只是曹操却不知道,就是他不用出这个招数,刘尚也不会出兵了。可是倒带这次算是给曹黑子给陷害了一把, 刘尚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还是曹操主动的挑衅! 他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沉声道:“子鱼,你立刻给写一封檄文。名字嘛,就叫着清君侧!” “清君侧?”华歆双目一闪,心中忍不住拍手大笑,好一个清君侧,这样子反击,不啻于给曹操当头一棒。 如今,曹操虽然是挟持了天子,可是所有人都是暗地里非议,可是明面上,曹操的还忠臣,扶保汉室的擎天之柱! 刘尚此举,可谓是当场揭曹操的伤疤,尤其是,他还是汉室宗亲,有时候,这个身份的作用,也可以无限的大。这也是为何刘备,一直扛着这块招牌。 鲁肃却是略微的有些忧虑,刘尚的事情,鲁肃也是清楚,也知道华佗的交代,他有些忧虑的道:“主公可是要动动兵!” “当然要动,而且要大大的动!”刘尚冷眼环顾,朗声道:“传我军令,从现在开始,治下所有兵马,全部往长沙集中!记住,是所有,包括郡兵!” 文臣哗然,所有的兵马,那当是多少?不说豫章,就是交州,若是发狠心抽调,也当时再凑出了两三万人,荆南,也可集中五六万人。再加上豫章的兵马,这总数,恐怕已经达到了十余万。 不算不知道,一算,就是再稳重的人,心中尽也是冷汗一片。这是要孤注一掷啊,十余万人马,真要杀往许昌了吗? 只是,所有的兵马都过来了,那后方,可就是完全空虚,万一孙策趁虚杀入,又该当如何? 场面,一时间静默。甚至能够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即使寇封这少年,也被刘尚的疯狂所吓倒。 只有刘晔与鲁肃,两个人经历过瞬间的惊骇,却是回过神来,他们看了看刘尚,眼神中,都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尽然同时点头,拱手道:“遵命!” 文臣又是一惊,看向了两人,又看向了刘尚,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就是华歆,心中也在打鼓。暗暗的思量开来。 可是文臣犹豫,武将却是没有那么的想法,一群人摩拳擦掌,神情兴奋的议论,眼中,都是露出一丝战意! “子鱼,你下去吧,尽快把檄文交给我!” 刘尚带着温和的笑。 华歆再三打量刘尚,又看了看刘晔与鲁肃,方才点头,心中却是忽然安心了,刘晔即机变,鲁肃冷静,这两人,不可能会作出傻事。 其余众将看看没什么事情,都是兴冲冲的走出去。谈论着进攻许昌的可能。场中,只有刘晔与鲁肃。 “你们知道,我为何如此做吗?” 鲁肃道:“主公可是要虚张声势,令的曹操不敢妄动!” 刘晔附和着点头,也同意鲁肃的推断。若是面对曹操接二连三的出手,刘尚却是回避,显然会更加助长曹操的气焰,也会令的众人寒心, 反击,是必然的。 刘尚点点头,“曹操不让我好过,我难道还能让他舒服!不过你们只是说对了一点,我此次,绝不仅仅是虚张声势,更有敲山震虎之意!” 至于这老虎是谁,刘尚没说,两人也没有多问。都是微微一笑,心中自然明了。 没有多久,华歆捧着檄文进来。他的文才极好,这一番檄文写得更是老辣无比,但是,虽然是清君侧,可是他却没有点名这个人是谁,只是说,朝廷出了奸贼,刘尚要起兵诛灭之。 虽然模糊,刘尚看了却是暗暗点头,含笑让华歆下去。又派了无数探子,把这檄文苗抄袭临摹。贴往了大汉各地。 刘晔静等这一切忙完,又对刘尚道:“主公如此还不够!我更有一招,当令曹操不得安生,若是成了,恐怕他再也无心对付我们!” “子扬说的,可是那河北袁绍?” 刘晔大惊,继而拱手,赞道:“原来主公已经想到,却是我多虑了。” 刘尚哈哈大笑。摸着胡须,摇头道:“也是你提醒我了,我才能够想到!这个袁绍,如今很威风啊!” 数月前,袁绍打败公孙瓒与张燕联军,正式围攻易京,又撅地道,突破了易京的城墙,如今,河北四郡,除了张燕实力大损,躲入了黑山,就只那河内的张扬一家了。 不过,张扬与袁绍极为亲近,算起来,这河北,尽是已经全部落入袁绍手中。 这时间,似乎也提前了不少。可是曹操与袁绍,两边的矛盾已经无法回避了。迟早会爆发一场大战。 “这,也许是你着急对付我原因吧!”遥望许昌方向,刘尚喃喃自语。 清君侧的檄文,几乎在一夜间,引起了荆扬两州士人的关注,那优美的文字背后,仿佛藏着一头恶魔,在咆哮,在嘶吼,所有人,一瞬间遍体冰凉,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鲜血的味道。 有士人叹息,“刘子任如此做,实在是妄为汉室宗亲.” 也有士人拍手,称道:“此乃义举,仿佛那天下讨董的重现。我辈且擦亮眼睛,试目以待。” 十余日后,在徐州,在青州,甚至在长安,在河北,刘尚要起兵许昌,清除奸臣的消息就是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震撼,所有人的惊恐,辱骂也好,赞誉也好,这篇檄文,深深的震撼了士人的心。 背地里,不是没有人非议曹操,背地里,不是没有人希望杀死曹操,可是这都是私下的,都是遵循着官场的规矩来的,没有十足把握,谁肯发出一声。 偏偏,这一声,从长沙发出来,从刘尚嘴里喊出来,汉室宗亲的身份,又一次帮了他的大忙。因为这个身份,他的话语,更加的有说服力, 只是,谁是奸臣,这要见人见智。 随着这篇檄文传遍了大汉。所有人的话题,不知不觉的偏向了这边。刘尚的名字,也是传遍了大汉士人的心中。 寿春,孙策看罢表文。幽幽长叹。河内,正在招募兵卒的刘备神色复杂。只有许昌,静悄悄的没了声息,仿佛一夜间,所有都是哑巴了,街道上遇到,最多也是咳嗽了两声。 整个司空府邸,却是陷入了难以言语的沉默之中,。就是家仆的走路,也深怕大声了一点。 措手不及,真正的措手不及,曹操从来没有想到,刘尚的反应会是如此的巨大,会是如此的剧烈。他不过是用了一个离间计,想要阻拦他扩张的脚步,可是刘尚回应他的,却是血淋淋的刀子。 可是司空府沉静,另一处府邸,在静默中却是隐藏着隐隐的兴奋。王子服,董承,吴子兰,还有许许多多的朝官聚拢在一起,眼神中,都是露出一丝期待。 等了这么久,总于,他们要翻身了吗?陛下,可就要掌权了吗? 这屋子里,都是帝党,早就已经不满曹操,这一次刘尚的举动,完全激发了他们心中的渴望。 王子服神情兴奋,朗声道:“我没说错吧,刘子任到底是向着陛下的,只要他一来,这汉室,才算是真正复兴!” 吴子兰却不是很乐观。反驳道::“辅国将军虽然兵马精锐,可是毕竟隔着刘表,还有张绣,他要过来,恐怕不会轻松!” 董承却是微微一笑,“这有何难,既然辅国将军开口了,他总是要出兵的,不怕他兵少,就怕没有出头,如今天下汹汹,都是议论此事,我们何不再联络关东诸侯,重演那讨伐董卓的故事!” 呼….屋子里瞬间安静了,都是神色惊恐的看向董承,董卓对于他们,就是一个噩梦。可是,一想到那波澜壮阔的讨伐董卓的战役,所有人的心,却是颤动。 上一次,功亏一篑,这一次,又当如何? 王子服忽然大哭:“可怜我等无能,还得陛下被奸臣挟持。若是错过了今日,恐怕我等再无机会!” 说罢,尽是当着众人,放声痛苦。众人脸色也是戚戚,赶忙劝解。吴子兰咬牙,道:“罢了,机会就在眼前。我们当齐心协力,拼他一把,纵是死了,也不辱没了这汉臣的身份!” “对,拼了!”所有人感觉一股热血往上冲,似要蓬勃而出,脸上更有青筋怒突,总于忍不住,一人低低的低吼。肆意的释放心中的压抑。 整个屋子里,仿佛有一群野兽,即将出笼。 董承含着泪,恨声道:“我与那吕布有旧,当去劝说他起兵!” 王子服道:“我与刘尚有旧,当给他去信,约好里应外合!” 吴子兰慨然,“我手中还有一千兵马,随时可以调动。只是,光是这些人,恐怕还不够,!” “这个自然,可是放眼天下,谁又是忠臣!可恨那刘表,只为自己,那刘璋,图谋一方。不然,汉室何至于此!” 众人闻言,无不切齿,若是那两人在前,恐怕要扑过去,生生咬下两人的血肉一般。可见,他们心中的愤怒之大。 正在说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尽然是直接走向这密室。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这个时候,谁会过来,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董承。 董承愣了愣,沉声道:“我去看看。” 说着,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尽是满脸含笑的带着一人走进来。众人看过去,也是熟人,乃是袁涣。 此人本是袁术手下,袁术死了,又是被吕布所得,后来逃离吕布,亏得刘备护持,一路逃入了许昌,现为天子身边黄门侍郎。 看到众人,袁涣微微一笑,朗声喝道:“你等谋的好大事,就不怕曹贼知道!”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惊慌,可是袁涣曹贼出口,大家都是笑了。董承上前,笑道:“此也是忠义之人,我等之事,还须着落在他身上!” 当下,就把刚才的事情说给了袁涣知道。 袁涣沉吟了一番。叹气道:“我们的力量。还是过于单薄了,需要再多些人才好!” 董承道:“这是机密,怎能让太多人知道,再说,朝廷内外,都是曹操走狗,我们哪里去寻忠义之人?” 袁涣微微一笑,道:“这里没有,外面还没有吗,我有两个人,若是他们肯相助,除去曹贼,易如反掌!” “谁?” “河北袁绍,黑山校尉刘备!” 众人眼睛一亮,是啊,如今袁绍占据河北,那声望更是如日中天,更何况,他还是讨伐董卓的盟主,若是他出面,大事可成! 董承点点头,又问道:“若是本初肯过来,倒是一大幸事,只是这刘备何人,如何要让他参与进来?” 袁涣脸色一肃,沉声道:“这刘玄德虽然名声不显,可是他也是汉室宗亲,我在小沛盘桓了几日,更是知道,他与刘尚关系莫逆。其手下,更有两员大将,想必你们知道,就是那关羽张飞!” 吴子兰忽然打了一个冷战。“可是那一刀杀了华雄,又与吕布在虎牢关大战之人?” 不得不说,关二爷的名字实在震撼,吴子兰一提醒,所有人都是双目明亮。董承更多激动的浑身颤抖,嘴唇哆嗦道:“太好了,若是这刘备能来,在加上袁绍,吕布,刘尚,就是曹操有三头六臂,也当是个死字!” “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事,不肯让曹贼知觉了!” 想到就做。一群人正要走,袁涣又是拦住,沉声道:“这样还不够,我等还需要陛下诏书一份,如此,才能占据大义!” 董承恍然,笑道:“这是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求得陛下诏书!” “那就好,就然给我们,来重新支撑这将倾的大汉吧!” 所有人激动的流泪,各自抱拳行礼,又是发了毒誓,方才各自散去。董承府外,霎时,又似安静下来。 可是董承的心里,却是激动的无法入睡,他索性穿起了官服,静静的坐在大厅上,等待黎明的到来, 那时候,他将入宫! “曹贼,你等着!辅国将军,老夫也等着你!”双拳紧握,董承紧闭了双目,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司空府邸,今夜灯火通明,所有人彻夜无眠。曹操黑着脸,静静的坐在坐席上。他的手边,水酒已冷,却是毫无所觉。 他只是幽幽的看着郭嘉,突然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朝着郭嘉一拱手,沉声道:“是我小觑了刘尚,还请奉孝恕罪!” 郭嘉叹了口气,连忙让开,苦涩道:“主公没有做错,只是我们没有料到刘尚的反应。” “是啊,这个竖子,真是个初生的牛犊子啊,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乱来!不过撤了他的官,他倒好,竟然如此行事,真是,真是….” 怒气填胸,曹操语气都是不顺畅。只是一双眸子,露出深深的寒气。 “奉孝,我现在该当如何?” 郭嘉沉思了一会儿,叹气道:“最好,能够和刘尚和解!” “和解,跟他!”曹操忍不住拍了桌子,暗道自己这次可被那刘尚害惨了,如今还要自己放低姿态过去和解,这面子又往哪里搁? “不可能,如今,有他没我!” 曹操是真的被气到了,不管别人背后怎么说,可是表面上,他还是那个汉室的忠臣,刘尚恶劣就恶劣在,他当着众人的面,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曹操如何不怒。 郭嘉却是微微一笑,摇头道:“主公可曾见过那篇檄文了?” “看过了,那又如何!”曹操颇为恼怒的盯着郭嘉。 “既然看过了,主公还没有发现问题吗?或者说,主公没有认真的读过?” 曹操一愣,他也是博闻强识,那檄文文字优美,他很有印象,这时冷静下来,细细一回想,突然脸色大变,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大声骂道:“混账刘子任,这厮,果然是奸诈油滑之徒!” 第二六二章 收服1 檄文一出,掀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震惊,所有人都期待,可是此时的刘尚,却又显得云淡风轻。仿佛,那叫嚣着攻打许昌的是别人,而他,只是在旁观。 长沙的兵马与日俱增。吓坏了刘表,吓坏了张绣。城中都是惊恐,可是却不见了刘尚的面。只有一队队兵马,塞满了整个长沙。 山雨欲来,城里城外,无数百姓争论。各处豪杰聚集。今日,就有一个老者,望着长沙的城墙,喟然长叹。 “一别数载,这长沙,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长沙!” “世事变幻。存乎一心,回忆,总在我们心中!”老者身旁,又是一个背着药篓的老者出言说道。 那药篓里,满满的草药压了又压,寻常的老者若是背着,早已经佝偻了腰,可是这老者,却是笔挺的走着。虽然衣着平淡,自有一种出尘的气息。 又是一群人走上来,当先一个青年。脸上满是刚毅,眺望着长沙的城门。语气惊喜的叫道:“两位神医,看快,主公出来了!” 这三人,正是从武陵归来的华佗与廖化。那发出感慨的老者,赫然是鼎鼎大名的张仲景。 一别十余日,这个传闻中倔驴子,还是被华佗给请出来啦! 大步迎出城门。刘尚满心激动,带着热情的笑容走到三人身边。“辛苦老师了,此去武陵,路上可好。廖化可曾怠慢!” 华佗捻了捻花白的胡须,微微点头道:“还不错,廖将军也是勤勉。对了,这就是我的好友,张机张仲景!” “晚辈见过神医!” 刘尚很恭敬的长揖。又是抬眼打量。这张仲景的面相十分的年轻,头发光泽黑亮。在配上一副颇为雄壮的身板。看上去,当是壮年的模样。 可是刘尚却知道,此人的年龄,比起华佗还有大上一些。只是保养的极好。或者说,这人精通的,就是那养生之法。 似乎看出了刘尚的疑惑,华佗摇头笑道:“仲景身兼道医之所长。论到这养生,我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张仲景笑骂,“老儿嘴上功夫渐长!”方才还板着的脸,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又看向刘尚,暗暗的点头。 “将军有病。” 刘尚苦笑。虽知道是实话,可是这句话,实在有些让人无语。更有些尴尬,急忙岔开了话题,道:“请老师,神医入城!” 张仲景却拒绝了,道:“老夫此来,是与华佗切磋,还请将军先让我看过病人!” 刘尚一愣,还是带着张仲景进入长沙,又要接过华佗的药篓,华佗却是摆手,道:“这些都是用来治疗那黄叙的,过去正好用上。” “那我来背!”不由分说,刘尚抢过背篓,背在了自己背上。华佗大是欣慰,有些得意的瞄了张仲景的一眼。张仲景却是视若未见,大步走在前头。 微微落后了几步,刘尚好奇的凑在华佗身边。“老师,你是怎么请出张神医的,刚才我听说,他还要跟你切磋?” 华佗呵呵一笑,拈须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跟他说,我的医术乃是天下第一,这老儿不服气,自然就跟出来了。” “这样也行!”刘尚摸了摸鼻子,又有些好笑。一路无话,径直走到黄家的住处。 黄夫人已经带着黄叙迎了出来。 看到刘尚,就是一个深深的万福,又跟华佗行礼。有了华佗的调理,黄叙的外伤已经大好。此时站在刘尚面前,也是颇为的雄壮。尤其是双目中,尽是有了一抹精光。 张仲景双目微闪,一步跨过去,就是抓住了黄叙的手腕,那动作不甚快,可是却是行云流水一般。黄叙条件反射,当头就是一拳打出。虽然有伤,可是那拳速仿佛惊雷。 刘尚变色。这一拳威力不小。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虎父无犬子,这黄叙伤势刚好,就有如此本事,若是痊愈,又是一员虎将! 也来不及多想。看到黄叙要打张仲景。刘尚一步虎跃,双手成爪,呼啦一声,抓向了黄叙的手腕。 “黄兄不可,这是张神医!” 轰….拳爪碰撞,刘尚感觉一股大力涌来,身体急速抖动。却仿佛那猴儿一般。几步跳跃,就是卸去了力道。 黄叙却是脸色一红,刚才看到刘尚过来,仓促收力,却是伤动了肺腑。一双眼睛,更是骇然的看向刘尚。 他一直认为,这个刘尚是文士呢,可是那一抓,实实在在的漂亮至极。 直到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黄夫人脸色一怒,眉毛一扬,顿时揪住了黄叙的耳朵。使劲的这么一扯,“臭小子,反了天了,将军面前也敢动粗!” 再看黄叙,此时仿佛那绵羊一般。凄厉的叫喊着,再不复刚才的勇猛。看的刘尚呵呵一笑。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儿呢!” “是极,是极,娘诶,你再扯,儿子这耳朵就要掉下去了!”黄叙鬼哭狼嚎。连连告饶。总算逃脱了黄夫人的魔爪。一个劲儿的揉耳朵,那张脸,更是红了个透。 门口闹了一阵。刘尚上前道:“黄叙,你过来,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张仲景张神医,乃是大汉的第一妙手,你这病,就要靠他了!” 张仲景却不领情,哼了一声道:“结论还太早,是不是第一,总要比过才作数!小子,我问你,华佗治疗你这外伤,用了多少时日!” 黄叙此时已经知道,这个人就是名满荆州的张仲景,怎敢拿架子,闻言,急忙恭敬的行礼,道:“华神医为我治伤,前后约有一月的光景。” “一个月?”张仲景神色肃然。摸着嘴角的胡须,眼中更是露出强烈的斗志。他看向华佗,目光微闪,“老伙计,我们也该分个胜负了!” 华佗颔首,叹气道:“争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开?罢了,今日我们做个了断吧!” “正要与你了断!”张仲景负手而立,昂然直入府中。华佗不紧不慢。也是雄赳赳的走进去。两个人不分先后,尽然挤在在门口。谁也不肯想让。 “你要怎的。”张仲景呵斥。 “你让开!”华佗横眉冷目, 两个人你拉我扯,跌跌撞撞的走进去。看的众人瞠目。刘尚更是无语,这两人,真的是好友吗。他怎么感觉,他们仿佛更像是仇敌。此时正在顶牛。 进入园中。华佗。首先扯过黄叙,在他身上一阵乱摸。摸得黄叙浑身汗毛倒竖,心中惊恐莫名。特别是华佗脸上那诡笑,令人头皮都要发麻。 “神医,这。这。。。。哪里不能摸啊!”黄叙语带哭腔。 张仲景板着脸。语出惊人道:“现在,把衣服给我脱了,、记住,是全部!” “噗….”刘尚嘴里的茶都是喷出来,这样子,好强大,好直接。他真的是那个名满荆州的张神医吗? “辅国将军….”黄叙哭丧着脸。目光中带着一丝哀求。至于黄夫人,早已经回避了出去。廖化更是笑破了肚子,脸上作痛苦状。 “咳咳….这也是为你好,你干脆就从了吧!”刘尚还是站在华佗一边。笑着取笑了黄叙一番。 这下子,众人更是大笑。 三两下功夫,黄叙委屈的蹲在地上,遮住自己的暴露的身体,那哀怨的眼神,足以惊动天地。 华佗却是恍若未觉,扒拉开药篓,取出了两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郑重的放在地上。又对黄叙道:“这时辰,你的汤药也当是熬好了。现在,你就跳进去!” 黄叙松了一口气,赶忙夹,紧了双腿,三两步冲入浴桶中。这药汤顿时翻滚。飘散出浓烈的清香。 华佗又是郑重的打开盒子,挑衅的看了张仲景一眼。哼哼道:“老伙计,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我们一起,就看谁先支持不住!” 张仲景也取出一个盒子,手指一番,已经捻起了数根银针。神情极为凝重。一步步走向黄叙,在路上,他就与华佗探讨过黄叙的伤势,此时更是不多话,运指如飞,朝着黄叙的胸口扎去。 华佗也是取出数根银针,几乎就在张仲景的动手的同时,连续几个动作。那数根银针就是扎入了黄叙的脑袋。 黄叙惨叫一声,顿时没了声息。 “老师。。。。”刘尚吃惊,忽的站了起来,可是随即,他又是坐下,静静的观看。他明白,这两人如此做,当然不会是儿戏。 权当看着就是。 这一次,他也真正的见识中医的神奇,这两人,更是那中华的圣手。此时,更是毫不保留的用出了真本事。两人速度快绝,那银针上下翻飞,更是看的人眼花缭乱。 足足三个时辰。两人片刻不停。中途那药水更是莫名的减少。极为的神奇。 一直到傍晚。两人方才同时停住,大汗淋漓,就是脸色也是苍白,仿佛一阵风,就是要倒下去,可是他们对视一眼,尽是同时大笑。 刘尚急忙冲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华佗。关心道:“老师,你没事吧!” 华佗满心欢喜,语气却是淡淡:“没事,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一天即可,今日能与仲景一较高下。实在不枉此生!” 张仲景僵硬的点头,叹道:“老儿,事情还没完,明日我们再比!” “好,我等着你~” 自始自终,两人都是没有提起黄叙,任由黄叙在那里大口的咳血。有些触目惊心。就是周围的亲卫也是皱眉。 可是刘尚却是微笑。亲自搀扶着华佗走了出去。 第二六三章 收服2 此后几日,华佗与张仲景的比斗越来越激烈。已经不限于针灸,汤水,药材,诊脉等等,凡是涉及医学的领域,两人都是争的不可开交。这黄叙,尽是成了两人的试验品。每天痛不欲生,可是效果也是极好。有两大神医坐镇,无数名医都是束手的顽疾,不过是三两下的功夫就是治好。 至于痊愈,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惜以后的比试,刘尚是没法去看了。清君侧的檄文传遍四方。整个大汉,无数暗流涌动。 刘尚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口号,却是引动了帝都风云。如今摆在案头的,就是当朝国丈董承的送过来的一封密信。却是打算与他里应外合。更是要联合了袁绍与吕布。 他始料未及,更是心头沉吟。难道,官渡之战,真要提前上演。如今的曹操,又能抵挡住袁绍的兵锋吗? 最可恶的,当是那刘备,刘尚打死没有想到。他会去了黑山。如今,历史彻底的乱了。乱得太让他陌生。 刘晔看过书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几次想要张嘴,最后也是忍住。 鲁肃也摇了摇头,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些人,果然是胡闹!可怜,可叹,可惜,可恨!” 一连四个感叹。道尽了鲁肃此时的心情。刘晔终于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心中一阵抽搐。 刘尚自然明白两人的心情。汉帝形同软禁。自然可怜,这四百年大厦将倾,又是可叹。可惜的是,朝廷内外,忠心者几无,董承他们这一动,恐怕这最后的帝党也将烟消云散了。 那时候,许昌当是曹操的一言堂。再也没有对手,再也没有隐患。汉帝,也将再无翻身的希望。这岂不可恨! 这对于心中想着光复汉室的刘晔与鲁肃,又是何等的令人沮丧。 刘尚拍了拍手,道:“不管如何,这帝党,算是完了。不管是迎袁绍还是迎曹操。总是一样的。” “若是袁绍打败曹操,黄河两岸,都将尽入袁氏之手!”刘晔沉重的叹息。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 刘尚也是皱眉,但是还谈不上太过紧张。他摇了摇头,道:“我看未必,这个机会,袁绍未必能够把握!” “哦,主公为何如此说?”鲁肃好奇的问道。 刘尚笑了笑。“无他,只是观其人,知其事,他袁绍上一次没有抓住机会,出兵迎接天子,这一次,他也未必能够抓住机会。再说,河北刚刚平定,按照袁绍的性子,当要休养生息!” “所以这一次,我们不该响应董承的密信!”刘晔附和的道。 “可是天子的诏书怎么办?”鲁肃皱眉。 随同密信而来的。还有一封血诏,这是天子的亲笔。一共写了四份,给别给了袁绍,刘尚,吕布还有董承。 对于诏书,刘尚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依稀觉得好笑。他改变了很多事,可是有更多的事情,依然按照原来的轨迹出现了。 “不知道献帝写这么多血书,手指会不会疼!若是我,就用鸡血代替!”暗暗的为献帝惋惜了几句。刘尚最终拍板,沉声道:“诏书先放着吧,董承不是曹操的对手,我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先看看风色再说!” 刘尚金口一开,此事,也就是被定下了调子,刘晔鲁肃都是不再多言。而是转向了另外一件事情。 鲁肃首先开口,沉声道:“主公,那荆州来了使者,想要求见主公!” “来人是谁?” “似乎是什么王威的!” “不见,让他们派个更有分量的人过来!” 刘尚心中很不爽,到了现在才想到派使者,也不嫌太晚了。总是要多给刘表一些压力才好。 鲁肃点头,又道:“那蔡家派人来说,希望主公能够放了蔡中!还有,他们希望主公不要让文聘回去荆州!” 刘尚一听,却是笑了。 蔡家人打什么主意,他心里很明白。不过是害怕文聘回去之后捅他们一刀,正好,他也没有打算放过文聘。 如今,也当是跟两人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 放下案牍。刘尚道:“文聘与黄忠,我关押已经快有两月,如今,他们情绪可好?” 鲁肃闻言起身,拱手道:“主公放心,我们一日三餐未曾亏待,如今两人还算平静。只是刘琦那边,时常有探子出没!”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是刘表的儿子!不喜欢,不代表关心!” 刘尚其实很佩服刘表。儿子都被看押两个月了,他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当然,他更佩服的是蔡夫人的手段,这要多么强大的本领,才能羁縻刘表到了如今地步。 “该去看看那黄忠了!” 刘尚起身。带着刘晔鲁肃,走出了正堂。廖化带着人围上来,有寻了马匹,可是刘尚并没有直接去看黄忠,半途就是改道,先是去了黄府。 当刘尚走进去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这才多久,黄叙竟然已经能打拳了,黄夫人满脸欣慰的在一旁看着。不远处,华佗与张仲景的正在下棋。 论医术。两个人实在难分高下。如今,战场已经转移到了棋盘。清脆的绿草。围拢在亭子的四周,微微的摇动。似正为那棋盘的厮杀而揪心。 两个人一动不动,听侍卫说。这一盘棋,两人竟然整整下了半日。胜负,依然未分。就是刘尚到来,两人也未回头。 刘尚已经司空见惯。并不是很惊异,直接看向黄叙,问道:“你身体好利索了?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黄叙点点头,道了声稍等,几步冲进房间去,再出来,已经换了身齐整的衣衫。眼神中。更是露出一丝丝激动的光芒。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刘尚依然发现。 就在他们要出门。一直站着的黄夫人突然开口:“等一等,老身与你们一块儿,即使不中用,倒也能说上两句!” 相处了许久,黄夫人已经知道了刘尚的性子,只要不发怒,一般的情况。刘尚很是随和。尤其是练了五禽戏,刘尚的颇有种恬然的气质。 “也好!”黄夫人要去,刘尚自然是欢迎。他没有多说。黄夫人也没有多问。利索的爬上一匹骏马,那模样,颇有些不让须眉的味道。 一行人走了许久,直到城东的军营之内。这里,早已经布满了营帐。太史慈魏延甘宁徐晃,许许多多的将军一起迎出来。 都是好奇的打量着黄叙,还有黄夫人。这豫章军中虽然规矩不甚多。可是带着女眷进来,总是有些不妥。 不过谁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的让开。 “子义,兴霸,你们随我来!其余人都散了吧!”刘尚令众将回去,又留下了亲卫,只留下太史慈,甘宁还有廖化跟在自己身边。一直朝东北角走去。 那里,都是关押俘虏的地方,让黄忠见过刘磐后。他又被押了过来,单独的关押着。这里颇为的宁静。与前面吵闹的军营不同。 太史慈边走边道:“主公,这黄忠本领高强。若是他能够投降,当是一员大将。” 甘宁也道:“我在荆州,曾与这黄汉升有一面之缘。其人与我一般,都是郁郁不得志。非主公不能重用。” 一路上,黄叙都是静默。可是听到太史慈与甘宁的对话,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是极为的骄傲。 营帐之外,一群侍卫严密的警戒。看到刘尚过来,慌忙跪下去磕头。 “那黄汉升在做什么?” 一个都伯抬头,朗声答道:“天色尚早,老将军还在练拳。” 刘尚点点头,信步走入军营,紧走十余步,就是听到阵阵呼喝之声。转过了营帐,就是一片空地,只见黄忠穿着粗布短衣,正在聚精会神的练拳。那拳法极为的迅猛。更是那闪电一般。空气中啪啪的爆响不断。听的人惊骇,令的人心慌。这需要何等力道,才能令的空气震颤。 “爹….”一阵颤动的嗓音,从黄叙的口中发出,此时,他顾不得众人在场,眼中,尽是滚落了泪珠。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从全家被从来长沙,黄叙的心中,就没有一刻不担心黄忠,此时见到。千言万语,尽然哽咽无声。 他前奔几步,又是停住。呆呆的立在原地。 啪,空气中又是一声爆响,只是那拳头,却在微微的颤抖。黄忠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使劲的揉了揉耳朵,再三确认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方才缓缓转身。眼中,全是震惊。 “你…你怎会在此!你不是在家养病吗?” 黄忠大为失态。几乎要怀疑面前这个雄壮的青年,不是自己的儿子一般。怎么会,怎么可能! “老头子,怎的,一见面,就要咒孩儿吗?”黄夫人一声大吼。双手叉腰。气哼哼的走上去。只是双眼,却是微红。 “夫人?”黄忠脸色大变,忽然,脸上露出一丝愠怒,瞪着刘尚喝道:“刘尚小儿,你这是….嗷….” 话没说完。一只略微粗糙的手,已经扯住了他的耳朵,黄夫人一手叉腰,一手扯住了黄忠的耳朵。死死的朝外面拉扯。 那架势,就是刘尚看了,脸皮也是一抽。可怜五虎上将,此时仿佛那猫儿一般。哪里敢有半句大话,不住的抽凉气。不停的大声告饶。一张老脸都是通红。 甘宁太史慈心惊肉跳,忽然觉得,这女人,原来也是如此的可怕。 还是刘尚看不过去,上前劝解了一番,黄夫人方才放手,双眼怒瞪着黄忠。喝道:“亏你还是一家之主,儿子都是病的要死了,还惦记着为哪薄情的刘表的卖命,要不是辅国将军援手,你儿子早就死了,如何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你倒好,一见面就是辱骂恩人,却不羞我么!” 一番夹七夹八的数落。直把黄忠说得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直到这时,黄忠才是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竟然是龙精虎猛。不复以往的病怏怏。真正是喜出望外,心中莫名惊喜,那脸上更是红润。 结巴道:“叙,叙儿,你娘说得可是真的?” “是真的,爹我全好了!”黄叙忍住激动,就把这些日子从蔡家抓住他们,送来长沙,一直到刘尚这段时间请来名医的事情,一五一十,毫不保留的说出来。眼神中。露出兴奋之色。 谁不希望堂堂正正的活着。是刘尚,给了他新生。想到这里,黄叙看向刘尚的眼中满是感激。 只是,黄忠听完黄叙的述说,却是沉默了。用出千金,只为给自己儿子治病,这份情,粉身碎骨也是难报。只是,他是刘表部将,如何能够改换门庭。 喟然长叹。黄忠好生为难。 黄夫人却是不依,对于刘尚,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不管是为了前程,还是为了报恩。自家跟着刘尚,是百利而无一害。 她上一步,拉起黄叙的手,放在黄忠的手心。沉声道:“相公,你摸摸,这是你的骨肉,跟了刘表一辈子,出身入死数十年,你得到了什么,家徒四壁,就连我们的独子,也是差点病死,这些也罢了,可是你想想,你在前线卖命,可是那荆州转手就卖了我们母子,我这心,冷啊!” 说着,眼角泪珠儿滚落。这个寻常的村妇,在儿子病重的时候,没有哭泣,在被抓来的时候没有哭泣,她一直是坚强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又是那么的柔弱。 刘尚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待在这里,这些,是黄忠的家事。他默默的退了出去,带着太史慈三人,把这一片空地,留给了这一家子。 “主公,你说黄忠会投降吗?”廖化憋不住,问道。 “投降也好,不投降也好,起码,这黄忠,是个忠义之人,要留要走,就看天意了!”刘尚叹了口气, 整整数十年不得重用,依然默默的留在荆州,这一点,绝对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人尊敬。 太史慈与甘宁也是沉默。静静的走出营帐三个人就那么站在那里,随意的聊着,天南海北,没有军国大事,没有尔虞我诈,就是平常的聊天,可是莫名的,三人却很快意。最后,廖化也加了进来,讲述了许多黄巾的趣事,倒也是颇为的新奇。 据廖化说,他曾经最佩服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关羽关云长,他还记得在关羽一刀斩杀程远志的威风,那一刻,廖化的心中就是留下了那个人的映像。如今,却是又要加上一个,虽然廖化并不认为黄忠能够打过关羽,可是黄忠的忠义,更加令的廖化崇拜。 说到这里,刘尚忽然响起了一个问题,脸色也是古怪,他似乎记得,汝南黄巾,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廖化啊,不是还有一个周仓吗?上次匆忙,他尽然是一点也没有想起。 不禁问道::“那汝南,可曾有一个周仓?” 廖化一愣,努力的回忆了一番,方才道:“汝南黄巾,我都是认识,没有周仓这么个人,倒是黑山那边,曾经来了一个使者,叫着裴元绍的,我记得他说过,他有个兄弟就叫周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主公说的那一个。” “黑山,还有裴元绍。”刘尚脸色发苦,似乎,那刘大耳朵,如今就在黑山吧! 长沙风平浪静。可是河内之地,却是兵马云集。刘备意气风发,策马寻营,身后,则是数百名骑兵紧紧的跟随, 更有一人,白马银枪,护卫在刘尚左右,这些人骑兵,清一色高头白马,每个骑士的身上,都是透出浓浓的煞气。这是百战余生的精兵,人数虽然少,却能抵挡千军万马。 “子龙,时候不早了,我们回营吧!” 刘尚威风完了,总于有了回营的打算。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将,心中一下子舒坦。仿佛那热月的冰水。 没错,此人就是赵云。至于身后的数百骑兵,则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易京被围攻的时候,赵云正好带兵在外,与张燕的残部汇合,所以躲过了一劫,后来公孙瓒自焚而死,赵云带着部下漂泊,正巧听说了刘备在河内,立刻带人过来投奔。一同过来的,还有许多公孙瓒的旧部。 所以,虽然刘备刚来的时候,兵马不过一万人,马匹更是只是一百匹,可是短短数月间,有了张扬的支持,再加上公孙瓒的残兵,竟然硬是被他凑足了三千战马。 就是张扬,也感受到了莫名的威胁。不再支持刘备。可是如今,刘备的羽翼已经丰满。再不复小沛落魄之时! “你等着,我迟早会赶上你的!”刘备策马扬鞭,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南方。心中莫名的愤怒。仿佛被人摆了一道。十分的不舒服。 总有一天…..刘备紧紧的握着马缰。策马进入了军营。白马义从大声呼喝。从辕门鱼贯而入,他们,就是刘备的亲军! …….. 一直聊了一个时辰。刘尚才听到后面的脚步声。黄叙脸色复杂。大步的走出来,双手抱拳道:“辅国将军,家父想要见见你!” “哦?”刘尚心中忽然有些慌张,他不知道,黄忠最终的选择会是如何。他会同意帮助自己吗? 忐忑不安,更是彷徨,这种感觉,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自己为了劝降甘宁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心情?可是甘宁不同黄忠。甘宁对黄祖,可谓是恨的要死,可是黄忠对刘表,心中似乎并无多少怨念。 信步走进去。迎头却是见到黄夫人,她眼睛还有些红,可是气场十足,颇有种女中豪杰的味道。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颇为的秀气。还朝着刘尚到了个万福。 活脱脱一个知书达理的良家妇女,若是刚才她没有大发雌威,当能令许多人误会。黄夫人对着刘尚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将军放心,只要多劝劝,我一定让他为将军效力!” “那就有劳了!”刘尚双眼有些失望,这黄忠,还是不降吗? 脚步有些沉重,刘尚走了营帐,正好看到起身的黄忠,他一直站在哪里,等候刘尚的到来。 就在刘尚一步跨入的时候,黄忠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这一跪,极为的沉重,就是地面也是发出碰的声音。可见力道之大。 “老将军,这是为何?”刘尚上前,要哦搀扶起黄忠。一下子没有拉动。眼神闪过一抹异色。 黄忠朗声道:“将军救我儿一命,黄忠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请将军受我一拜!”说着,就要去磕头。 可是,刘尚却是扶住他的肩膀,不让他磕头。“老将军不可如此,只是举手之劳,何必如此!” 黄忠却是不依,执意要磕头。更是使出了力道,就要强行磕头。刘尚也是倔脾气,戟要磕头,我偏不让,脑中,忽然想起了五禽戏的动作,来了一个巨熊伸腰。脚后跟一用力,竟然顶住了黄忠的身体,不能前进分毫! 黄忠心中一惊,他虽然没有用什么力气,可也是武艺到了顶尖的高手,一举一动,就是那些会些武艺的人也挡不住,可是刘尚竟然挡住了。他又不好再用力,害怕伤到了刘尚。嘴角顿时苦笑。道:“将军,你又何苦呢,黄忠行将就木,不堪为将驱策了!” 刘尚却笑。朗声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老将军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之时,怎能灰心?” 黄忠却是不答,他心中,已经被刘尚那脱口而出的四句话给镇住了。嘴里喃喃道:“老骥伏枥,老骥伏枥!” “遭了,剽窃了曹黑子的大作!”刘尚恨不能抽自己嘴巴,怎么一时间说出这话来。、不知道曹操现在写出来这个没有,应该没有吧! 他也不知道这些话曹操说故没过。脸上微微有些红。“若是老将军不愿意归降,我也不勉强。只要刘表派人来赎你,我就放你回去!” 黄忠一愣,显然没有料到会是如此。心中忽然生出感叹。嘴角也是苦涩,要刘表来赎他,怎么可能? “将军待我家如此,黄忠岂能感觉不到。只是,即使刘荆州负我,我不好负刘荆州。除非。。。。” 说到这里,黄忠心中有些犹豫。更有些脸红。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就没有给过黄夫人什么,反倒黄夫人,无怨无悔的跟着他挨饿受穷,若是投靠刘尚,可以相信,他一定会得到重用。 但是,黄忠更是个执着的人,既然在刘表手下,当然不能轻易的变节。所以,他想来想去,最终,黄夫人给他出了个主意。只是这要开口吗?刘尚,可会同意? “除非什么,老将军有话直说!”刘尚很陈恳的道。 黄忠叹了口气,罢了,就说吧! “除非将军能够答应我,让我不与荆州交战,在州牧大人败亡之前,我终不能为将军效力,这两个条件。将军答应吗?” “就是这样?”刘尚脸色古怪。 “就是这样!”黄忠却是忐忑。就连他也觉得,这要求很过分。在任何一个君主看来,都是过于的狂妄。 “哈哈哈哈哈…..”刘尚大笑。竟是这样,如此简单。未来有的是仗打,就是此时不用黄忠,又是如何,他手下,还缺少了大将吗? 亲手扶起黄忠,刘尚眼神灼灼,“这有何难。我知道老将军忠义,就是你不说,我也不好让你与刘表交战。再说,荆州太小,容不下将军这样的虎将,你的舞台,是整个大汉,那里,才是你扬名的地方!” “将军!”黄忠胡子一抖,突然生出了一种知己之感,多少年了,他的上官来来往往,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子赏识过他,就是刘磐也没有。可是偏偏这一句话,却是从敌人的口中说出来。 一时间,黄忠的眼眶湿润。 当即跪下道:“将军如此待我,黄汉升愿降!” “老将军请起,快起来!”刘尚也很高兴。这黄忠,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将领,如今他归于自己麾下,心中更是惊喜。刚才的担忧一扫而空。甚至有种想要畅饮的痛快。 想到就做。刘尚拉着黄忠,大步走出了营帐。帐外,太史慈甘宁含笑点头。黄叙也松了一口气。朝着刘尚行礼。 黄夫人忽然哭了,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伤心,而是喜极而涕。一家人,今日才算的团圆。 黄忠脸色发红,走到黄夫人身边,郑重的一拱手,颤声道:“夫人,这些年,苦了你了!” “哇….”黄夫人放声大哭,忽然抱住了黄忠,不住的捶打他的胸膛,“你个死人啊,木头,你可知道,这些年,我这心里有多苦,多少次,我背着你们爷俩儿偷偷的哭泣!” 眼泪再也止不住,虽然是圆满的结局,可是刘尚莫名有些发酸。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那个漂亮的仿佛天仙的女人,聚少离多,你的心中,可也曾发苦? 第二六十四章 何谈 又过了十余日,各处的兵马陆续集中。屯驻在长沙周围,那军营连绵。几乎把整个长沙包围。锦旗蔽日,杀气腾腾。再沉稳的人看了,心中也是惊悚。 这是要开战了吗?长沙的天空,一层乌云笼罩。各地的探子纷纷而来,后又吓的退缩,快马疾驰,奔向各地。 消息仿佛长了翅膀。再也隐瞒不住,长沙十余万兵马聚集,那是何等的壮阔,何等的滔天杀气,铺天盖地。 这刘子任,真的是要孤注一掷了吗,还是他,真的是个疯子,连自己的后方也是不管,他可知道,如此一来,只需要敌人一个突袭,他的势力就可能冰雪消融,再不复存在。 无数的诸侯哂笑。暗中都在摇头。可是这心底,不自觉的生起一股子寒气。这太疯狂了。疯狂到。令许多人颤抖。 新野城中。张绣目光阴沉。登楼而上,心中却是一片冰凉。要打许昌,必须经过新野。或者经过汝南。这刘尚,会是选择哪一条路? “将军,该做出决断了!左右逢源,到最后,终会是两面为难!”贾诩叹了一口气,轻步走到张绣身边。指着荆州道:“襄阳虽好。非人主莫能守之。”说罢,摇头不语,目光却是复杂。 这一手,纵是贾诩,也是要自叹不如。 邺城之中。袁绍却是大笑。拍手称快。但没有出声。只是令人取酒来,当要浮一大白。只有最亲近的谋士才知道。袁绍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可是其中,也有两人面无表情。那其中一个,面色冷硬,眼神炯炯。天生就有股拒人千里的气度。 另一人,一派儒雅,面相寻常,仿佛一入人群,就能消失不见。可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他,他的位置,也颇为的靠前。 这两人皆没有笑意。眼中,尽是无尽的深思。袁绍却是不管,抱酒痛饮。低声对众人道:“且看那刘子任如何,传我令,大军都来邺城!” 只有许昌,依然是平静如水,长沙的兵马调动,仿佛并没有对这里造成一丝影响。照样歌舞升平。人人欢笑。 只是,内中的暗流,却仿佛那巨浪一般,起起伏伏,没有尽头。就在再愚钝的人,也预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甚至有人忍不住,想要逃离。 司空府中。曹操面带微笑,看着郭嘉道:“长沙兵马已经聚拢。奉孝以为,刘小儿又当如何布置?” 郭嘉笑而不语,拱手道:“主公已有决断,又何必问我!” “哈哈哈…知我者,奉孝也!来人,传我军令,明日,我要带兵去宛城!”曹操眼神幽幽,内中冷芒一闪而没,甚至令人怀疑,那只是自己眼花。 可是郭嘉却莫名的叹息,与曹操告辞,大步出了府邸。 这一夜,许昌无眠,所有人都是辗转,听着街道上紧急调动的兵马。心中,也不知道是何等的滋味。 只是隐隐的,这帝都的黎明,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不过无论各地的民众如何议论。刘尚的心中。都是没有半分的波澜。他照例早起,打了一套五禽戏,直到太阳高升,方才缓缓的收功。 城内城外,喊杀声铺天盖地,那是士卒正在晨练。静静的凝听。刘尚的脸上露出笑意,一年前的话语犹在耳边。一年后,他竟然真的达到了,十万兵马。如今就在手中。只要他一声令下,当能令的这大汉的天地倒转。令的无数人的命运因此改变。 面对这些,刘表,你又当如何抉择呢? 刘尚回到屋子,换了一身洁白的劲装。方才带着亲卫走出军营。只是今日,他的身边不在只有廖化一人,黄叙寇封都是跟随,两个人穿着崭新的铠甲,脸色冷漠的亦步亦趋。只有眼底最深处,才是露出丝丝兴奋之色。 城外,大军一片片。遮盖了大地。遮盖了群山。此时,各处的武将带着部署,正在拼命的操练。 汗水滚滚而下,浸透了衣衫,可是士卒一板一眼。带起阵阵热浪 刘晔等文臣,太史慈等武将簇拥过来,朝着刘尚行礼,更有黄忠,迈着快步走来,深深的一个长揖。 “我军中生活,汉升可还习惯?”刘尚看向黄忠。眼中露出关切。 黄忠微笑,沉声道:“多谢主公,这里,老夫喜欢!” 刘尚点头。令众将散开,又看向刘晔,问道:“襄阳方面,可有什么回音?” “暂时没有太大的动静。刘表依然在拼命调兵。甚至命令各户必须出壮丁一人!” 刘尚一听,笑出了声。“看来我们把他吓的不轻啊。也好,做了这么多。我们也不能没什么表示,派一个人过去,告诉他,我将要要向他借道!” “借道?”刘晔目光一闪,嘴角瞬间露出一丝笑意。甚至忍不住拍手称赞。“若是刘表得知,恐怕要彻夜不安了!” “不如此,怎能逼他就范!”刘尚冷笑。带着众人走入军营。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又寻来蔡中。吩咐了一番,令他带回襄阳。 虽然不齿蔡家的做派,可是既然答应了,他就要放人,这些日子,他也没有为难蔡中。甚至,这些日子里,蔡中还是长胖了不少。 可是见到刘尚,蔡中依然是胆战心惊。双手接过书信,等到走出军营,这背心已经是冷汗一片。 深深的看了看杀气冲天的军营,他骑着马,独自离开长沙。 数日后。蔡中返回襄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顾不上休息,就是冲入了刘表那里,递上了那信。 此时,刘表正在召集群臣商议军务,听到蔡中回来,颇有些意外,等到看过书信,脸色突然就是一白,失声道:“刘子任真要出兵许昌?” 群臣一惊,目光都是转向蔡中,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蔡中点头,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没错,长沙城外兵马整日操练,江面上,无数战船密布。恐怕这不是假的!” 嘶……众人倒抽了口凉气,大多数人,眼珠子都瞪出来,这与他们想得,似乎不一样啊。、内中只有一人,微微的摸着胡须,点头赞道:“这刘子任,倒是一个忠臣!” 却不知,此话一出,内中一半的人都是变了脸色。转头看那人,却是荆州名士韩嵩,素来以直言犯谏著称。纵是刘表,心中也是嫌恶,嘴角只能强笑。 蒯越却是摇头,并不很认同韩嵩的话,“若刘尚果是忠臣,走那新野却不快捷,为何却要向我们借道?此乃假道灭虢之计,主公万不可答应!” 刘表点头,正要派人回绝。忽然,一个亲卫冲了进来,脸色惊恐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刘子任水军齐聚乌江,叫我们让开道路。他更是扬言。说是要借道攻打宛城!” “什么!”刘表震惊,呼吸也是沉重,如今的刘尚,就仿佛那巨大的山脉压在心头,荆州,更是天下人聚焦所在,他就是想要阻拦,也需要掂量这舆论的压力。 “如此,该当如何是好?” 颓然的坐下,刘表的心中又多了一丝彷徨。他只能把目光转向蒯越与蒯良,希望他们能够出出主意! 蒯越想了想,正要说话。又是一个亲卫撞了进来,语气惊慌的拿着一份檄文。大声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探子来报,曹操聚拢大军,已经到了宛城!樊城方向,也发现曹军的探子!” 群臣哗然,刘尚一动,曹操也动,这荆州,岂不是夹在了两者之间!刘表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他第一次感觉。这天下,原来是如此的混乱。 “刘尚胡闹也就算了,可是曹操那样的人,怎么也会陪着刘尚胡闹。难道他就看不出,这不过是刘尚吞并我荆州的托词吗?”蒯越失声道。 “未必看不出,恐怕这曹操,也打着吞并我荆州之心!”蒯良冷冷的补充。 “不管如何,如今两面受敌,还请主公早做决断!”一些人心中摇摆,把这个难题踢给了刘表。是战是和,都在他一念之间。 刘表失了方寸,看着蒯良道:“军师可有教我?” 蒯良脸色一暗,却是摇头。“如今荆州兵马凋零,没有一年的光景,我们是无法恢复过来的,凭借那些壮丁…..哎!” 众人闻言,都是叹气。 蔡瑁却是冷笑。起身道:“此危难时刻,正该为主公分忧,如何作此女儿之态,我有一坐山观虎斗的妙计,当能令的刘尚与曹操两败俱伤!” “你又有何计策?速速退下!”刘表没好气的看着蔡瑁。内心恨不能杀了他,荆州大军,一大半就是毁在了此人手中。 “姐夫,我真有妙计,若是成了,就是夺回荆南,那也是易如反掌!”蔡瑁并没有退缩,大声的道。 内心,却是暗暗的打鼓,也不知道蔡中带回来的承诺是真是假,不过为了蔡家,权当是拼一拼! 不容别人插言,蔡瑁加快了语气,大声道:“姐夫,那刘子任要清君侧,所忧虑的不过是我们荆州而已,若是主公答应他,与他停战,他又有何借口,再来与我们纠缠,如今全天下的目光,可都是在看着他!” “这….”刘表心中微动。脸上更是意动。说实话,现在他根本不想打,也打不起,荆南一战,他是真的伤到了筋骨。光是重建水军,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蒯良一直主意刘表的神色,闻听蔡瑁之言。脸色顿时露出怒色。大声道:“主公不可听信谗言。蔡瑁此计,迂腐之极,还请杀了他,我们再别议良策!” 蔡瑁大怒,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我计策不行!” 蒯越冷笑。摇头道:“武夫就是武夫,如今刘尚摆明了要贪图荆州,他又怎么可能与我们停战!你这计策,只能哄骗三岁小儿!” “没试过怎么知道!”双目中闪过杀机。蔡瑁冷然道:“只要这事能成,就相当于赶走了一头老虎,不管他能否攻下许昌,两败俱伤是个肯定的结局。那时候,无论主公是席卷荆南还是进兵宛城,都是一战可定的大好事!” “说的轻松,你又如何知道,他们一定会打起来!” 蒯越哂笑。只是心中却惊疑,今日的蔡瑁,与往昔的蔡瑁多有不同。 蔡瑁不理他,而是看向刘表,拱手道:“如今全天下的目光都是在他身上,清君侧也是他喊出来的,姐夫你想,他敢光说不做吗,一日不除灭那奸臣,他就不敢撤兵,不然,全天下的唾沫就能淹死他!再说,姐夫也是汉室宗亲,此时不发一声,难免惹人非议!” 刘表微微颔首,蔡瑁的言语,正好说中了点子,天下人的目光看向刘尚,未尝没有看向他的,若是他不表示,恐怕难以说过去。 再说,蔡瑁的计策能成,最终获利的,还是他刘表本人! 蒯越一直主意刘表脸色,看他意动,心中颇为着急,急忙道:“就是要和谈,我们也定然会付出大代价!” 刘表闻言,脸色又是一变。 蔡瑁冷笑,“什么代价,只要他不进入荆北,就是把荆南让给他又是如何,等到他与曹操打起来,我们给出去多少,都是十倍百倍的拿回来!就是趁机攻占交州也是可能!” 蒯良顿时无言。今日的蔡瑁言辞锋芒毕露,出乎他的意料。一时无法反驳。群臣之中。许多人暗暗点头,明显已经倾向了他。 刘表更是心中火热。蔡瑁的话,太让他激动,就像他说的那般,只要两边都是重伤,无论付出多少代接,他都能百倍的夺回来。 “好吧,这和谈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刘表指着蔡瑁,下了命令。根本不容人反驳。就是起身走回内室。 蒯氏兄弟一声长叹,看了看蔡瑁,眼神更是复杂。蔡瑁心中也是叹气,看了看周围的群臣,他不知道,自己如此做,是对,是错! 打发走了蔡中,刘尚心中并没有多少放松。更多了一丝忧虑。对于天下的局势如何,如今他只能暂时做个看客。倒是文聘的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 劝说黄忠都是大费工夫,这个颇为忠义文聘,他又该是如何出手?就这么放他回去,那是万万不能,除非自己是疯了,整个荆州,除了黄忠就是文聘,放他回去,无疑是给刘表添加助力。 可是不放他,总不能一直囚禁。他可以猜到。刘表的使者应该快要出发了。有了蔡家的在中撮合,再加上长沙强大的实力,刘尚不认为,刘表会有鱼死网破的决心。软弱求和,意图东山再起,这是他与刘晔鲁肃一起分析出来的,也附和刘表的作风。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一次,是真正的伤到了刘表的筋骨了。 这个文聘,自己也该去见一见了。就在不久前,文聘与黄忠,就是被一起从武昌又押了过来,之所以这么麻烦,不过是为了向黄忠表示,刘磐还或者的事实。也是让文聘看看,这豫章雄厚的实力。 如今关了这么久,也许,该是去与文聘谈一谈的时候了。 信步走出大营,刘尚回了长沙。黄叙最先告辞,他依然每天需要服用药水,长久的沉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复原。反正顺道,刘尚一直陪着黄叙回去。又是拜见了华佗与张仲景。 这两个人,依然坐在亭子里对弈,神情专注,依然没有分出胜负。看到刘尚也只是略微的点头。又是转移到了棋盘上。 刘尚感觉好笑。心中却是一动,走上前去,施礼道:“老师,张神医,你们这样子,就是再比个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够分出胜负!我倒是有个主意,或者能够让你们分出胜负!” “什么主意?”两人异口同声。眼神灼灼的看向刘尚。 刘尚被吓了一跳。还是拱手道:“也没什么。我听说张神医隐居山林,就是为了把毕生所学记录下来不知可是真的?” 张仲景点点头,颇有些得意的道:“没错,作为医者,不但要救人性命,更要把自家的本事一一罗列,造福后世之人,断然不能学某些人,敝帚自珍!” “你说谁呢?”华佗面色不善。 “某人心中有数!”张仲景傲然道。 “你….”华佗有些生气。牙齿咬的咯咯响。 眼看着两人又要斗气,刘尚无奈,只能上前,拦住华佗道:“老师,既然张神医都是著书,你可不也著他一本,到时候,就看谁的书价值最大,谁的书更加的有用,所谓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好的坏的,一个人看不出来,难道全天下都是看不出来吗?” 华佗眸子一亮,却是被勾起了兴趣,他这些年忙着救人,还真是没有时间著书,虽然收下了刘尚,可是华佗明白,刘尚是不可能继承他的衣钵,这一番听入耳中,却是钩动了华佗的心思,暗道,难道自己百年之后,一身绝学也要跟着埋进土里吗? 张仲景也感觉刘尚的提议新鲜。昂起头,目光挑衅的看着华佗道:“如此也好,怎么样,老伙计,你可敢跟我比试一番?” “怎么不敢!就依你说的办!”华佗也是个不服输的,加上心中所想,并没有拒绝。当即点头。又是捻起一颗棋子,“不过这棋,还得接着下!” “正是如此!”张仲景大马金刀,再次坐下去,也走了一步, 刘尚一看,心中苦笑摇头,再也不去干涉了,且由的他们,只是拜别黄夫人,出了院子,往太守府行去, 走到半路,一个亲卫小跑着过来,大声道:“主公,那襄阳派人过来了。” 刘尚微笑,问道:“来人是谁?” “蔡瑁!” “蔡瑁?”刘尚脸上笑意更浓。果然他料的没错。这蔡家还真是当仁不让,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敢让别人过来。这里面的龌龊,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遮盖的。 打马回到太守府,就见到蔡瑁已经等到门外。没有刘尚的命令,侍卫也不敢把他放进去。所以他颇有些尴尬。 但是刘尚倒是不觉的什么,都是老熟人,也不必客气,当即跳下战马,迎上去到:“没想到竟然是蔡将军过来,一别许久,我还是颇为想念!” 蔡瑁脸色更是尴尬,总觉得刘尚这是在讽刺。没办法,谁叫如今形势如此,身上又背负了姐姐的重托呢? 蔡瑁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的随员,带着许多的礼物,这会儿既然撞见了,只能拱手道:“些许薄礼,还请将军笑纳!”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尚笑嘻嘻的看了一眼那一车车箱子,请蔡瑁进入太守府,一路问道:“这些是你蔡家送的,还是刘州牧送的?” “自然是我主公送的!”蔡瑁有些不自然的回答,跟着刘尚走入正厅,分宾主落座。刘尚脸色一正,收起了笑容,冷然道:“蔡瑁。刘表派你过来,所谓何事?” 蔡瑁嘴角一撇,如今他可不是阶下囚,也不怕刘尚呵斥,只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觉得不舒服呢? 心中莫名的感叹。蔡瑁还是拱手道:“无他,在下此次奉命前来,是代我主来与将军休战的!” “想要休战!”刘尚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杀气,盯的蔡瑁头皮都是发麻,身后的随从更是不堪,许多人都是脸色苍白, “是的,我们要休战。将军与我主,都是那汉室宗亲,如今奸臣当道,将军既然要去许昌,我主公愿与将军罢战,一起讨伐奸臣!” “如此甚好,我最近就会派兵经过襄阳,沿途还望州牧多多照应!” 蔡瑁快哭了,急忙摆手道:“不是这样,我家主公希望将军能够从新野入宛城。”看到刘尚脸色一沉,又是急忙补充道:“当然,我们会全力支持将军一大笔钱粮的!” 刘尚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道:“若有钱粮,尽管拿来,可是要休战,光是钱粮还是不够。我有几点要求,若是刘表答应,我就与他停战!” “什么要求?”蔡瑁问道。 “第一,我听说你们从西凉购进了五千匹战马,需要全部给我!”刘尚笑道。 蔡瑁顿时变了脸色。这战马的事情可是机密,就是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是传入了刘尚的耳中。眼中不禁露出惊骇之色。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刘尚却是不管蔡瑁的惊骇,沉声道:“第二,武陵之地,需要让给我!” “这不可能!”蔡瑁再也坐不住了,武陵的地位也是极为重要。他就是再想让自己的外甥上位,也不可能这样做。有了武陵,可以说,刘尚的兵马就会直接威胁江陵,不说刘表,就是蔡夫人也不可能同意。 失去江陵,襄阳还能守得住? 刘尚呵呵一笑,刚才不过是试探,看样子,这个蔡瑁还是个明白人啊。武陵,却是不能夺取了。不过虽然这样,刘尚依然道:“不让出武陵也行,不过你们不能再武陵驻兵,那里将会中立地带,由我们双方派遣官员联合治理!” “这…..”蔡瑁明显犹豫了,第一条还好说,虽然肉痛,他本人就可做主,可是这后一条,确实太重大了,就是他,也不敢混乱的许诺。 刘尚也知道蔡瑁的为难。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知道你做不得主,你可以回去,把我的话传给刘表,看看他如何说!不过,我的兵马。最多三日,就要渡江!” “什么?三日?” 蔡瑁面无血色。嘴唇都是哆嗦,吐字不清的道:“是,十,十…..” “没错,十万人一起渡江!若是刘表还认为他的汉室宗亲的话,就让他让开道路,当然,若是他给出足够的兵粮,我也可以稍微的绕一绕原路,考虑从新野渡江!事情就是如此,你们好好考虑吧!来人,送客!那些礼物,你也给我带回去!” 说着,尽是不再搭理蔡瑁。端起了身边的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廖化寇封一步上前,分别站在蔡瑁的身边,冷声道:“蔡将军,请吧!” 蔡瑁张了张嘴,终是苦笑一声,这件事委实不是他能做主,当下,只得带着人起身,一切,还是等刘表拍板吧! 刘尚眯着眼睛,目送蔡瑁离开。也是起身。带着亲卫走向了另一个地方。本来他还在想如何劝说文聘,蔡瑁来了,倒是给他提了醒。 文聘就被看押在太守府中。刘尚也没有走多远。就是走到偏院之中。这里,本来是张羡以前休息的地方,地方十分宽敞,如今,却是作为软禁文聘的地方。 再次相见了,文聘的脸色明显憔悴了许多。也没有当初对刘尚的愤恨。所谓成王败寇,他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若是说要恨,他很的也该是蔡家。这些日子,他已经想明白了许多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那一天,只有蔡中,才有可能对他下毒。 只是,知道又是如何,如今沦为阶下囚,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信手走到花园中,文聘拿起一柄木剑。随意的舞动。虽然是木剑,可是舞动起来,也是呜呜之声大做,仿佛空气都是会被劈开。 舞到最后,他更是兴起,一抬手,对着一颗杏树狠狠的刺下去。啪的一声脆响,那木剑尽是硬生生的插入了杏树之中三寸,方才折断。 大树受了这一击,本来就快凋零的花斑纷纷扬扬,落在了地面。充满了一种萧索的味道。 “啪啪啪…..”刘尚拍手,大步走进来,笑道:“文将军好武艺,能把木剑使出这等威力,也是难得!” “将军谬奖了!今日此来,可是为了杀我!”文聘脸色平淡。冷冷的看着刘尚。这一天,他早就料到了, 自从知道蔡家出卖了他,文聘就没有指望活着回去荆州,他更是不可能投降刘尚,如此,也就是唯有一死而已。所以,经过了刚开始的暴怒之后,如今的文聘,养气的功夫倒是渐长。 “哦,你就怎么想死?”刘尚微微摇头,这个文聘,还真是有些油盐不进。难道,真要我也把他的家人绑过来吗?刘尚摇了摇头,这文家可不是黄家,世家大族,即使蔡家肯帮这个忙,也未必能够成功。 文聘含笑点头,坐回去,坐在不远处的是石台子上。叹道:“若是将军要我投降,还请你死了这份心。” “我不要你投降,我还等着刘表过来赎你!”刘尚走了过去。也坐在他的身边。一群亲卫想要围拢,却被刘尚赶了开去。 文聘没有立刻接话。其实他的心中,还是渴望刘表能够赎回他,毕竟他也不是没有背景的,蒯家也不可能看着他落难吧而撒手不管, 果然如此,刘尚心中点头,这个文聘还是存着希望,不过这样也好。刚才看到蔡瑁,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文聘是归顺还是枉死,就要看天意如何了! 刘尚叹了一口气,拍拍手,命人端来许多的酒菜,又给文聘满上了一杯,“抛开敌人的身份,将军的人品,我素来敬仰。不知道,你可敢陪着我喝一杯!” 文聘眼睛一瞪,瞄了石桌上丰盛的菜肴,忽然含笑点头,“说的好,抛开敌人的身份,刘将军也是值得令我敬佩,这送行酒,我就喝了!” 随即,文聘风卷残云,开始大吃特吃。这些日子,虽然刘尚颇多关照,可是像这样丰盛的菜肴并不是常见,文聘自忖必死,当然要美美的享受这最后的一顿。 刘尚却不动筷子,微笑着看着文聘吃完。含笑道哦:“将军吃饱了吗?” “饱了,你们动手吧!”文聘闭上了双目,神情淡然的坐在那里。 可是,文聘等了许久,却是没有感到有人过来,反而是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远。心中不禁纳闷。睁开眼睛,却见刘尚已经不见了。只有两个亲卫,递给他一个包袱,冷声道:“拿着吧,主公不杀你,现在,你自由了!” “他不杀我?”文聘再也不能保持镇定,心中更有滔天海浪,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刘尚就不怕他回去后,再与他为敌吗? “主公说,你是大将之才,落在刘表手下可惜了,只是,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他也无法,只是忘你好自为之,顺便擦亮眼睛,好好的看一看,刘表那等人,是否值得你为他卖命!现在,你跟上来,我们送你出城!” “真的要放我走!?”文聘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仿佛以为身在梦中。可是此情此境,又如何是梦,直觉上,文聘感觉到了不妥。可是能够逃出去。总是一件好事,来不及多想。深怕刘尚反悔,文聘急急忙忙跟上去,恨不能用跑的。 长廊的一旁,刘尚站在树藤之间,静静的看着文聘走出去,嘴角。似叹似喜。前路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如何。 寇封静静的走过来,有些不解的看着刘尚,问道:“主公,你为何这样放了他,我在荆州就听闻这人的武勇,领兵之能,更是荆州第一,这样放回去,不是为刘表增添助力。” 黄叙却是冷笑。道:“文聘虽是大将,可那是以前,他如今回去的不清不楚,刘表能不能用。那还是两说。” “哦,那你说说,文聘是否能够得到重用?” 刘尚惊奇的看着黄叙,虽然听黄夫人说过,这黄叙受伤后就是弃武习文,可是没有想到,他一个武将竟然也有如此见识。 “因该不能,我父亲常说,刘州牧疑心很重。更有蔡家作梗,他再要受到重用,恐怕是不能了!” 寇封还是有些惋惜,叹道:“这可难说。他这一回去,就是增添了一个变数!万一刘表忽然又重用他了呢?” 刘尚摇头,眼神忽然有些黯然,“没有万一,文聘此去,是生是死,就看这天意如何。对了,派人把那些剩下的饭菜都埋掉!” “埋掉?”寇封更是糊涂了。 黄叙却是若有所思,暗暗的点头。拉了一把寇封。两个人一起告辞。 刘尚又站了一会儿。也是转身,走去书房,他的事情很多。既然已经放出话,三日后渡江,他就有必要作出准备,再给刘表一份压力。 长沙城外,因为刘尚的命令,许多的兵马调动的更加的频繁,更有许多的商人,带着大量的木材竹筏赶了过来。 整个洞庭湖上,大小战船塞满,几乎成了一片浮动的陆地,看的文聘都是瞠目,这是要渡江了吗? 文聘的心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他又是多了一丝斗志,虽然很不明白刘尚为什么放了他,可是文聘发誓,下一次战场上,他一定要堂堂正正的打败此人。 “长沙,我会回来的!”文聘咬着牙,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让自己全军覆没的地方,心中涌起强烈的斗志, “还有蔡家,等我回到襄阳,一定要揭穿你们的小人行径!”文聘眼中喷火。又是想起了自己失败的原因,怒火再也止不住。他仰天大吼了一声。登上一艘小舟,就要划着离开。 忽然之间,一群兵马冲了过来,当先一人,花白的胡须迎风飘动,却是黄忠听说了文聘被释放,特意赶了过来。 “仲业,等一等!” 文聘一看黄忠,安怒怒火更甚,飞速的划船往前走,一边扬声骂道:“黄忠匹夫,忘恩负义之辈,你不配叫我仲业!” 说罢,竟是不理黄忠。扬起风帆,如飞而去。靖海军早就得到命令,也不阻拦,只是许多人大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着文聘,不住的窃窃私语。 文聘脸色羞红。心中更多恼怒。又想到那长江之上,一战就被甘宁打败,更是觉得抬不起头,想了一路,也是气了一路,一会儿怪自己无能,一会儿又是暗恨蔡家的阴险。满心都是见到刘表后如何告状的事情。又怕蔡家的人提前得了消息,却是变了方向。不走江陵大路,而是划向了乌江。 这乌江守将乃是霍峻,与文聘颇有些交情。荆州水军大败,也是这霍峻力挽狂澜。硬生生的顶住了苏飞连续不停的进攻。后来刘表看霍峻本事不错。就干脆把霍峻从将领正式掉到了乌江。 今日,霍峻同往常一样看着江面,满心都是忧虑。如今的荆州水军,除了这水寨附近,竟然不能在长江上前行一步,光是想起来,他心里就是憋屈。 忽然小校来报,中郎将文聘孤身前来。 霍峻大惊,更是感觉不可思议,亲自奔上楼船,往水寨外望去,这一看,真的文聘无疑。 文聘看到霍峻也很高兴,急忙大声的招手,叫道:“霍将军,快快放我进去!” 霍峻却是个天生谨慎的人,听到文聘的话,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极为疑惑的问道:“文将军,我听闻你全军覆灭,为何今日又孤身来此?” 文聘脸色一红。这件事,可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这一下被提起来,更是觉得羞于见人。只得到:“我是被那刘尚放回来的,霍将军,麻烦你开门,我全家都在襄阳,总不会是奸细!” 霍峻一想也是,就令士卒开门,迎接文聘进来,两人见面,又是一番唏嘘,霍峻道:“那刘尚如今叫嚣着清君侧,怎么又把你放了?” 文聘一开始只顾着逃命,却是没有深思,如今被霍峻一提醒,心中也是疑惑。不过,他的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压着,这些疑惑只是一闪就是消失,文聘沉声道:“先别问我这么多,主公可在襄阳?还请将军借我快马一匹,我有重要军情要禀告主公!” 霍峻更是疑惑。可是文聘只是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霍峻勉强给了文聘一匹驽马,却又是偷偷的命人快马加鞭。把文聘的消息送到襄阳去。自己则是加强了乌江的戒备。 文聘见此,只能苦笑着摇头,心中更是模糊的感到了一种不安,可是,一想到蔡家对于荆州的危害,文聘的心中又是着急,有立刻告诉刘表的冲动,急忙骑上马,朝着襄阳跑去! 第二六五章 归顺1 重回襄阳,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已经是秋初,郊野染上了金黄。只是行人的脸上,失去了往昔的笑言。多时紧皱着眉头,低哑了嗓音。 沿途急走,可惜驽马的脚力太差,文聘就是心中再急,也只能苦笑着摇头。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可是真的面对,他的心,忽然还是冰凉。 被怀疑是肯定的,就是他自己,心中有何尝没有疑惑。可是,在疑惑,为了荆州,为了报答刘表的知遇之恩。文聘还是回来了。 近乡情怯。一日后,襄阳的城墙清晰可见。劳累的驽马,喘着粗气,两只眼睛透着浓浓的疲惫,好不容易,文聘从它的身上下来了。这马却是打死也不肯走了。索性的跪了下去,低垂了脑袋在地面。一副你奈我何的惫懒样子。 文聘气得打了一下马头。终是心中有所记挂,也不好跟一头畜生一般见识,只得弃马狂奔。冲向了襄阳城。 可是守城的兵丁,呼啦一声就是围拢了过来。人人剑出鞘。眼神中。露出一抹寒光。更多的兵卒闻讯赶来,把个文聘周围围得水泄不通。更有一个将官神情凝重的走来,冷冷的打量了一番文聘,嘴角挂着冷笑。 文聘认识这个人,曾是自己的部下邓龙,心中不由惊讶,沉声喝道:“邓龙,你要如何,速速让开,我有要事要见主公!” 邓龙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他呼啦一声抽出了佩剑,冷然喝道:“文聘,事到如今,你还想来欺瞒我们吗?” “什么欺瞒,邓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信的过我,速速让开,我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告诉主公!”文聘急了,再耽误下去,他害怕蔡家的人就会得到消息。 “正好,主公也要见你!”邓龙阴森一笑。随即大声的下令,“主公有令,捉住文聘,若是他敢反抗,格杀勿论!” 文聘彻底变了脸色,心中更是一片冰凉。他还是不甘心,大声喝道:“邓龙,发生了什么事情。主公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文将军,你的事发了,现在跑回来,不是送死吗?我劝你老实一点,也可死的痛快一些!” 随即,大手一扬,就听到一声梆子响,城头上,霎时聚满了无数弓箭手,目标,赫然对准了文聘本人。 “文将军,束手就擒吧!我也要带你去见主公!”邓龙是知道文聘的本事的,到底不敢立刻上前,冷了脸色,示意长枪兵缓缓逼近。 枪尖如林,箭簇森森,文聘脸色连续变幻。满脸怅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早该料到了,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苦笑了一声,举起了手。文聘的双目,却是露出一丝亮光,紧紧的看着邓龙,“你我相交也有些年头了,你信我吗?” “我信你,可是主公不信你!”文聘的话令的邓龙心中触动,眼神也不再冰冷。他走上前,郑重的抱了抱拳,“将军,得罪了!” “这不是文聘吗?怎么会被绑起来!”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路人的好奇,文聘身为荆州名将,许多人都是认识,这一次忽然被抓起来,更是引起关注。 “文将军可是我荆州的顶梁柱啊,州牧大人此举何意?”有人摇头叹息,这荆州的局势,越发的令的不懂。 “你们知道什么,这狼子早就勾结刘尚,陷害了我三万将士,如今,更是想要回来用间,只是抓起来,太便宜他了!” 也有文士不屑,把其中的内幕笼统的道出,荆州文风极盛,士人的消息也是灵通。这些话出口,许多人都是恍然。 “可惜,可惜!”有人跌足长叹。 “有什么可惜,这样的人,杀一万次都是活该!”也有人义愤填膺。多是失陷的军人家属,此时,恨不能活生生把文聘咬死。 “哎,将军,你不该回来的!”邓龙叹息一声,硬起了心肠,带着人押解文聘而去。沿途之上,无数闻讯赶来军人家属奔过来,破口大骂。 也有人低声的劝解,怀疑其中另有隐情。不过很快的,这些声音就是被愤怒的百姓淹没。他们是相信眼前看到的,耳中听到的,激动之下,容不得半点杂音。 州牧府中。蔡瑁拍了拍心肝,脸上犹自带着一丝惊恐。沉声道:“刘子任太不可靠。尽然把文聘放了回来,要不是赶的快,这荆州,就要翻天了。” 他的身边,蔡夫人皓腕轻舒,递给蔡瑁一碗蜜水,冷声道:“我们与他,终究只能成为敌人,他如此做也无可厚非。如今,唯一的知情的外人,也就是剩下那文聘一个,杀了他,我们与刘尚,当是再无瓜葛!” 蔡瑁长叹,沉声道:“姐姐别忘了,还有个黄忠!” 蔡夫人微微一笑,轻轻的捧起一碗蜜水,碗中的倒影,是那么的娇艳。只是眸子里,却是露出丝丝的冷芒,“不用管那老儿,投降了刘尚,他就是说再多,你姐夫也不会相信。倒是文聘的事,你要上心,且附耳过来,把这两件事也给我办了!” 蔡瑁依言偏过头,细细的凝听。脸上,却是露出欢喜与惊讶交错的表情。极为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家姐姐,蔡瑁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苦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抱拳,快步离开了此地。 朱唇开阖,蔡夫人一口气喝光了碗中的蜜水,随即也是长叹,“可恨身不是男儿,就是千般手段,竟也是无用!” 秀裙摆动,款款起身。说不尽的千种风流,蔡夫人就那么摇摇摆摆,仿佛那柔弱杨柳,,静静的沿着长廊而上。却恰好与押进来的文聘擦身而过。 文聘的双目顿时血红。正要开口喝骂,又是两个人影联袂走来,其中一人剧烈的咳嗽。引起了众人注意。 来人正是蒯氏兄弟。听说文聘在城门处被捉住,立刻就是赶来。这一声咳嗽也是惊醒了文聘,他急忙闭嘴,看向了两人。 蔡夫人却是冷哼。明亮的眸子瞄了蒯氏兄弟一眼。轻轻的转身。朝着正堂大步而去。一阵香风扑面,绕是蒯氏淡然,心中也莫名的悸动。 蒯良看了看文聘。终是摇头,叹道:“仲业放心,今日我兄弟此来,定然保的你平安!只是有些事,还须斟酌!” 说罢,两人略一拱手,也大步走入了正堂。里面,已经是文武汇聚,都是面色凝重,不敢发一言。直到蒯氏进入,方才神情舒缓,许多人都是颔首。 “夫君,你且看看!”蔡夫人冷笑。她今日,赫然就坐在了刘表身边,虽然是女儿身。可是举手投足,就是场中的男子也要低头。莫名的压抑。 “夫人多虑了!”刘表低低的呵斥了一句,只是皱着眉头,又是看了看武将一般,“怎的蔡瑁不见了!” 正说着,蔡瑁已经进来,快行了几步,郑重的给刘表叩首,方才恭敬的退下。众多的武将,也只是眼角抬了抬,多是面无表情,仿佛没有感受到蔡瑁一般。 刘表见了,心中也不知是怎么滋味。又是看了看正在私语的蒯氏兄弟,心中顿时有些烦躁。 蔡瑁一到,荆州文武齐聚。乃是极为罕见的一幕,非有大事不能如此。刘表收拾好心情。寒着脸,咬着牙道:“来人,带那文聘进来!” 须臾,文聘被甲士推搡进来,又有人照着腿肚子一脚,狠狠的踢下去,碰的一声,惊动了全场,那力量极大,可是文聘昂然而立,怒目瞪着左右。 蔡瑁忽然起身,大喝道:“文聘,见到主公,你还不跪么?” 文聘咬碎了钢牙,愤怒的盯着蔡瑁。又是看了看刘表。叹息了一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声道:“末将文聘,见过主公。” 刘表脸色阴寒,冷哼道:“你这声主公,老夫可是担当不起!文聘,你坑害了我三万将士,今日又是过来用间,真当是我荆州无人了吗?” 文聘愕然。仰头道:“主公,末将对你一片忠心。又怎么会有反意。就是那长沙之战,也是蔡瑁勾结刘表,在我等食物中下毒,才是害得我三万将士失陷!” 说着,文聘害怕被人打岔,语速极快,劈劈啪啪,就是把这些日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 只是,越是说,文聘的心中越是冰凌, 蔡瑁始终冷笑。竟是一句话也是不插,任由他一口气说出。蔡夫人则是满脸怒色。一会儿看向刘表。一会儿看向蒯氏。那眼神十分的难测。 “说完了吗?”刘表强自忍住怒火。忽然笑出了声。喝道:“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这….”文聘哑然。这些,很多都是他的猜测,就是有证据,如军所有的兵马都是俘虏,他又如何能够得到。 “听说文将军全军都是被俘,不知道刘尚为何单单把你放回来!”蔡瑁不阴不阳,看似不经意的提醒道。 刘表猛然醒悟。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恨声道:“文聘,姑且你说的是真的,那我问你,你是如何回来的!” “辅国将军看劝降我不成,就把我放回来了!”文聘直视着刘表。很诚恳的说道。眼中,没有半丝的慌乱! “嘿嘿嘿…..”蔡瑁冷笑。竟然是点头道:“辅国将军果然仁义无双,看到劝降不成,竟然无条件的把你放回来!” “住口,你这个小人,卖主求荣之辈!”文聘愤怒的看着蔡瑁,大声的呵斥! “闭嘴!”碰的一声,刘表重重的一拍长案,又是指着文聘,怒声骂道:“背住小人,还敢挑拨离间,真当我们糊涂了吗?” “主公,在下发誓,若是背叛荆州,全家乱箭穿心而死!”文聘大呼,眼神更是滚出泪来,一下去俯下身,砰砰的磕头,再抬起,已经血流如注。 场中众人吃惊,都是有些无措,就是刘表。脸色也略微缓和。 蒯氏对视一眼,蒯良站出来,拱手道:“主公,文将军如此,恐怕其中当有隐情,如今刘尚虎视眈眈,正是用人的时候,还请主公明察,免得中了刘尚奸计!” 正在说着,忽然,一群亲卫闯了进来,脸色有些慌张,大声道:“主公,不好了,门外有许多百姓聚集,更是递上了请愿书!” “拿上来!”刘表莫名其妙。可是如今正是争取民心的时候,他也不敢怠慢。急忙接过,展开一看,血淋淋的一片,竟是为文聘求情的,人数,足足有三千人。 刘表倒抽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已经传遍了襄阳,更有这许多人,前来为文聘求情。 杀,还是不杀? 刘表好生为难。 蔡夫人却是叹息,道:“夫君,民意不可违,文聘如此得民心。你杀了他,恐怕万民失望!” 刘表一听,眼中杀机大盛,民心,民心,这是武将该有的吗?不管如何,这个文聘却是留不得了。 蔡夫人话一出口,蒯氏就是觉得不妙。急忙上前,大声道:“主公,文将军乃是大才,杀了他,恐怕会令的将士寒心!” “我等将士,甘愿为主公抛头颅,洒热血,纵是万死也是不辞,军师所言,不是太过了吗?” 蔡瑁沉声喝道。 “来人,带下去,杀!”脸上狰狞一闪而逝,刘表终于下定了决心。更是亲自拔出了宝剑,当的一声,砍断了长案的一角,“再敢劝说,就如此案!” 众人凛然,就是蒯氏也是变了颜色。刘表一直儒雅,还是第一次,他们看到了这人刚烈的一面。眼睛不禁看向蔡夫人,不得不叹气此女的手段。 文聘磕头许久,更是甘愿冒着性命过来揭露蔡氏的阴谋。可是换来的,却是一个杀字,那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忽然站起,爆喝了一声,“刘表,你杀我,乃是毁汝万里长城!” 这句话一出,群臣变色。许多背心汗毛倒立。激灵灵就是打了一个冷战,就是蒯氏兄弟也是慌了手脚,没想到文聘突然如此激动。 刘表更是气得浑身都是哆嗦,再也不想多跟文聘说一句话,怒声道:“带下去,捉拿文家的人,通通给我诛杀!” “哈哈哈哈哈…..”刘表杀字一出口,文聘就已经豁出去了,此时听闻此言。心中又痛又怒,不禁惨然大笑。一下子挣脱了周围亲卫,上前了几步。 “刘表匹夫,亏你还是一方雄主,竟然如此昏聩,只很我文聘当初没睁眼,认不清你这等鼠辈!我一死,你也活不了多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还看着干什么,带下去,杀,杀了他!” 刘表狂怒,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骂他,更何况还是一个叛徒。 “不用你们拉我!我自己会走!”文聘一下撞飞了左右的亲卫,最后瞪了一眼文聘,更是仇恨的看了一眼蔡瑁。突然朗声大笑:“刘表匹夫,大丈夫死则死耳,何必发怒!哈哈哈哈….” 说着,竟是仰天长笑,大步走了出去。 刘表怒气填胸。依然不能平息,大声嘶吼道:“速速斩杀此獠,传首级给我!” 第二六六章 归顺2 命令一下,数名亲卫押着文聘,大步走出州牧府走向了菜市口。一群刀斧手早就荷刀而立,看到文聘过来,眼神淡淡一撇。可是杀气盎然。 更有一个雄壮之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文聘,肥嘟嘟的食指几乎戳到了文聘的额头,“文聘,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文聘默不作声。昂然走上台子,面对周围的群众。竟然是立而不跪。 许多人都是惊诧,没想到这荆州名将,突然就是成了叛徒,更是要被当场斩首,围观的人群不断涌来,神情兴奋。斩杀大将,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 “跪下!”刀斧手,大步走来,看到文聘被绑住了手脚。心中放下了心,一脚就是踢向文聘。 碰,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刀斧手只感觉自己那一脚仿佛踢在了铁板上,反倒是自己的脚趾头一阵钻心的疼痛。 文聘豁然回头,双目血红一片,凄厉的道:“你敢踢我!” “你要跪下,这样砍头,不会太痛!”刀斧手胆怯的咽了口唾沫。眼神中更是闪过一丝惊恐,荆州第一名将,可不是浪得虚名。 “我上对的起天地,下对得起君王,为什么要跪,要杀就杀,我文聘堂堂男儿,既要站着生,也要站着死。你来,若是让我死的不痛快,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傲然的抬起头,露出了大好的脖子,上面,已经被血水染红,看上去格外的可怖,那刀斧手脸上冒汗。手脚都是有些无力! “没用的东西,一个将死之人,怕他作甚!”刚才用指头戳了文聘的肥大汉子走来,随意的吐了口唾沫在自己手心,用力的搓了搓,方才举起厚厚的长刀,厉声喝道:“狗头,明日此时,就是你的祭日!” 长刀夹着劲风,劈面就朝文聘的脖子砍去,文聘面不改色,甚至眼睛都是不眨,嘴角更是露出一丝嘲笑。 噗的一声,一抹寒芒闪过,天空血水飞溅,落了文聘满头满脸。那长刀,更是在离着文聘毫厘之间就是落下。 再看刀斧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上面,赫然插着一支长箭,那箭尾,兀自还在颤抖, 这一场变故,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围观的百姓更是突然失声,再不服刚才狂热。场面一时静默。可是紧紧一眨眼,又是变得极为的混乱。 那羽箭一出,天空之中,又是传出了数十支弓弦响。台子上的刀斧手惨叫声一片,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全部都是一箭毙命,可见这些人的弓术高超。 更有一群短衣打扮的泼皮,从百姓之中突然冲出来,一步跃上了断头台。当先一人,面色刚毅,身如熊罴,一手提弓,一手劈出一刀,砍断了文聘身上的绳索,大声道:“文将军受累了,速速跟我们走!” 不由分说,拉着文聘就要走。可是文聘却是大怒,一抬脚。勾起了旁边的刀斧手遗落的长刀。刀子在半空划动一个凄美的弧线,落在了文聘手中。 呼啦一刀,却不是杀向周围,而是照着为首之人的脖子杀去。“黄叙小儿,你纳命来!” 没错,此人真是黄叙,自从文聘走后,又是奉了刘尚的命令潜伏进了襄阳,前来查探动静,正好看到文聘要被杀,于是带着人冲了上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救下了文聘,这人却要杀他,当即脸色愠怒,却不好跟文聘纠缠,长刀迎上去,架住了文聘的一刀,空余的左手却是伸入怀中,取出一包药粉,朝着文聘兜头砸去。 呼啦…药粉在空中扩散,白茫茫一片根本容不得文聘躲避,他就感觉头重脚轻,软绵绵的摔倒在地上。 黄叙更不答话,一下子抄手扛起文聘,更有接应的探子扛起文聘。塞入了小车之后。其余的人却是不逃跑,嚎叫着冲进了人群。一顿乱砍乱杀。又跟闻讯赶来的荆州兵血战成一团。掩护着黄叙撤退。 早有小兵飞跑着冲入州牧府,把刚才的阿事情禀报给刘表知道。听说有人劫走了文聘,刘表当即大怒。此时,就是心中最后一点怀疑也是抛去,大怒道:“狗贼,竟然真的是个叛徒。” 蒯氏兄弟神色黯然。默默的退在一旁。就是蔡瑁的脸色,也是变得极为的精彩,眼中更是露出一丝惊恐。只有蔡夫人沉得住气,走上前去,扶住了怒气冲冲的刘表,柔声道:夫君莫气,跟这样的人怄气,当心气坏了身子,这些不过是混入襄阳的探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快令人关闭了四门,只要在城中,定然是跑不出去!“ “对,对,传令,封闭四门,不能让那些人逃出去!”刘表猛然醒悟。大声的下达了命令。一个亲卫得令,急忙冲出去,却又正好与迎面的一个人撞在了一起。那亲卫更是惨叫一声,被撞飞了出去。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众人都是麻木,看到亲卫被撞飞也不吃惊,只是扭头看向来人,却是留守乌江的霍峻。 “主公,大事不好,长沙的兵马动了!”霍峻来不及察看被自己撞飞的人。扑通一声跪下去,颤声道:“十万人,整整十万人就要渡江!” “什么?”刘表好悬没有晕过去,尽然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看向蔡瑁道:“你不是说。刘尚要三天时间才会渡江吗?” 蔡瑁脸色彻底白了,声音都是缩小了一圈。“我也不知道啊,刘尚是说的三天啊!” “天啊,十万人,我江陵的兵马,如今也不过才三万人,”许多文官都惊慌,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都是纷纷的看向蒯氏兄弟。 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他们!就是刘表的目光,也是不自觉的转了过去。 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蒯良站起来,又是看向还跪着的霍峻。问道:“那刘尚过来,可有说过什么?” “哦,对了,这里有他的书信一封,说是要交给主公,还有,还有….”说到这里,霍峻突然有些为难。 “说什么!”刘表急忙问道、 霍峻咬了咬牙齿,沉声道:“他派人传话,若是主公敢动文聘以及他的家人一根汗毛,他就砍掉大公子一条手臂,若是主公敢杀文家一个人,他就杀了那三万荆州兵,为他们陪葬!” “岂有此理,真正是岂有此理!”刘表狂怒,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他大呼大叫,希望借此来发泄心中的郁闷,可是突然喉头一甜,一口血水就是喷出。 这可是吓坏了众人,蔡夫人颇为的冷静,一声娇喝,“都站着干什么,快叫大夫来,还有,速速传令,捉住文聘的家人,但是不可伤害他们!” 众人急忙点头,一瞬间,混乱的情绪竟然被蔡夫人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即使蒯氏兄弟也是目光闪烁,看向蔡夫人,一声长叹。 在蔡夫人的指挥下,众多文武稍微安静。都是回了原来的座位,不多时大夫跑来,略微的给刘表扎了几针,刘表方才悠悠的转醒。 只是眼中的怒火依然旺盛。开口大叫道:“刘子任,欺人太甚!” 蔡夫人急忙轻拍刘表的后背,流着泪道:“夫君,你不要吓我,我和琮儿都还指望着你!” “我没事,我没事!”刘表看到蔡夫人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的气也是消散了大半,强自挣扎着站起来。正要坐下, 又是一个小校飞奔了过来,脸色惊恐的道:“将军,不好了,襄阳,水域发现了大批战船,挂的乃是甘宁的旗号!” “噗…..”刘表一听,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口血水喷出,软倒在地上。 ……….. 襄江之上,战船密布,塞满了整个水面。甘宁意气风发。迎风立在船头。如今的他,方才是那个水中豪侠,来由就来,要走就走,荆州的水军在他眼中,已经不过是一待宰杀羔羊。 刘尚披着披风。坐在一旁的甲板上,看着这滔滔的江水,颇有种煮茶论英雄的情致。他的身边,刘晔鲁肃一起相陪。更有司马芝薛综两旁侧立。寇封强忍住那茶香,有些好奇,更有些不解。他不明白,那些苦苦的东西真的那么好喝吗,为什么主公很是喜欢。 少年人的心性,对于任何的东西都是好奇,虽然跟着太史慈学武,可是他的性子依然活泼。暗暗的打定了主意,回去也要学着来这么一手。 这一点倒是刘尚想不到的,他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个爱好。长江两岸,正在悄悄的兴起一股子饮茶的风潮。 敏锐的商人抓住了机会,在其中发了很大的一笔钱财。就是这襄江之上,虽然战船密布,看上去大战随时都要发生,可是依然有商船在航行。不过,他们挂的都是豫章的旗帜。也会固定的到湖口去缴纳商税。 也因为对于商人的重视,刘尚的治下,商业也是发达。虽然之前不久河北出现的改良型蔡侯纸令的左伯纸的利润大幅度的下滑,可是依靠商人,他的财政依然充裕。 更不要说,今天过来,他主要还是为了敲刘表的竹杠。 “主公,再过不久,我们就要与襄阳的水军接触了!”甘宁从船头走过来,语气有些不屑。“我说那些水军战败之后就是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跑到了这里。” “兴霸太强了,这些荆州水军胆怯也是正常!” 淡淡的夸奖,可是令的甘宁心花怒放。盘膝坐在了刘尚身边。问道:“主公,若是给我五千兵马,当可歼灭他们!” “恩哼!”鲁肃不悦的咳嗽了一声。刘晔也是板起了脸色。瞪了一眼甘宁。 甘宁瞬间醒悟,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看我这嘴,主公勿怪!” “不怪不怪!且尝尝我的手艺!”刘尚递上去一杯茶,又是想了想,吩咐寇封道:“去告诉张承,派一个去襄阳,就说,若是他想和谈,就来与我一会,若是他要战争,我二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好了,当与他会猎于襄阳!” “二十万?”甘宁面色古怪,细细一想就是明白了过来。不禁提议道:“主公,不如我们派出一支百人队,直接去襄阳,也让那刘表看看,什么才是强军!” 微微的瞄了一眼,刘尚明白,这甘宁对于刘表,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啊,当然,甘宁的法子也是不错。虽然兵马多,可是总也要向刘表宣示一下兵威才行,如此,当时更有威慑力! “兴霸看着办吧!”刘尚很快就点头同意。 虽然如今与刘表是仇敌,可是刘表到底使大汉八骏之一,就是再无耻,也不可能作出那种斩杀使者的事情,所以刘尚倒是不太担心。他唯一担心的是,那文聘不知道怎么样了,又是死是活? 襄阳城中,黄叙扛着文聘左冲右突,有了一群死士的掩护,他顺利到了一件店铺门口。这里,就是刘尚安排的探子,专门负责收集襄阳的情报。 街道上,无数的官兵来来往往,显然还在寻找着黄叙等人,只差一点,就是进入这间店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气势汹汹的兵马又是被人叫了回去。令的黄叙躲过了一劫难。若是荆州兵再逼迫,他说不得,只能抛下文聘独自逃命了。 就在黄叙送了一口气的时候,刘表却是紧张的差点无法呼吸。虽然这不是刘尚进入襄阳的水域,可是如此大张旗鼓,如此肆无忌惮,还真是头一次,根据水军的报告,江面上,最少有兵马三万人! 三万水军,对于襄阳来说可不是什么大事,刘表也不信,刘尚仅仅凭借三万人就能攻下襄阳,可是那襄阳的水面,却是屯驻了荆州水军最后的种子,万万不能有事啊! 若是失去了,恐怕荆州的水军,也是彻底的完了。 刘表顾不得身上的不适,强撑着身体坐在首位,目光,却是殷切的看向了蒯越,问道:“军师,如今我们,是战是和?” 咕噜一声,蒯越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沉声道:“不能战,我们在荆南损失太大,就是临时招募,来不及训练。也挡不住刘尚的兵马!” “那就是要和了?可是那刘尚如今又愿意吗?”刘表神色黯淡,隐隐的,还有种压抑的愤怒,可是这一丝儿愤怒,很快就是被浓浓的恐惧所代替,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镇定自若的! “主公,我愿意再过去跟刘尚谈一谈,只要稍微让步一些,刘尚也不是不可能退兵!”蔡瑁咬了咬牙齿,出列说道。 “好,好,你再过去,看看刘子任要如何才能退兵!”刘表此时,只是希望息事宁人了,更何况,还有个大儿子在刘尚手中。 一想到刘琦,刘表满肚子的怒气突然有了转移的目标。心中更是怒火万丈。若不是因为这个儿子不争气,他何至于如此, 却不想。若不是刘表的偏心,刘琦又何必跑去荆南争功。说到底,这天下的事情,总是那么的巧合,可是刘表明显不认为是自己的错了,只是暗暗的责怪刘琦没用,心中,终于定了那废立的念头。 深深的看了蔡瑁一眼,刘表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速速前去,不要嫌弃辛苦,我这边,能依靠的人也不多了!” 文聘的背叛,已经令的刘表的疑心更加的重了,虽然蔡瑁才能不怎么样,到底是自家人。 蔡瑁点点头,正要说话,一群侍卫又是奔来,大叫道:“主公,刘尚派了使者过来,已经闯过了水军的封锁,因为没有主公命令,我们都不敢主动开战!” “什么!竖子欺我等无人吗!”李严再也坐不住了,也不顾自己资历还浅,当即起身,朗声道:“主公,给我一万兵马,我愿意前去破敌!” “好威风,好霸气,李将军如此有信心,这水上的本事,当能赛过那甘宁十倍!”蔡瑁不阴不阳的讽刺道。 这句话,却是正好捉住了李严的痛脚,他的水战本领,还不如文聘来的熟练,以前又大多干的是文官的事,兵也是难得带几回。蔡瑁明着是夸赞,这暗地里,可是深深的讽刺啊! 刘表沉了下脸,显然也不认为李严有水战的本事,沉声道:“不可,如今我损兵折将,当腰休养生息,不可再起战端,刘尚既然派了使者,就是见见又何妨!” 李严垂头丧气,只能退了回去。 刘表也是灰心,坐了这么久,也有些力不从心,可是刘尚的使者就要到了,他也不好离开,只能强撑着。 一直等到下午,刘尚的百人队放才快马赶到。虽然赶了许久的路,可是人人都是没有丝毫的疲惫,一个漂亮的下马动作。 当头一人,九尺的身材,仿佛那佛门的金刚一般,雄赳赳带着人大步闯入州府邸,丝毫不怕周围的亲卫愤怒的眼神,甚至那些人忍不住回瞪,眼中露出挑衅的味道。 这些人,都是甘宁的铃铛兵,甘宁在荆州,可谓是苦哈哈的熬了不少年,连带的这些铃铛兵也跟着受了不少气,这会过来,更是嚣张极了,一群人组成方阵,就是那么床进了州牧府,亲卫拦不住,也不敢拦,只能去通知刘表。 刘表倒是无所谓,这些人嚣张,倒也是间接的表明了刘尚的实力,尤其是甘大其人,又高又壮,一看就是猛士,一步跨进去,当即令的许多文士侧目。 甘大只是略微的抱拳,恶声道:“你就是刘州牧?我奉了主公,前来亲你过去一会,我主公说了,他不想与你同室操戈,若能两边罢战最好,他也没有耐心跟你厮杀,若是州牧认为自己兵马强劲,也大可不答应,不过,我们二十万战士随时准备,要与州牧大人会猎于襄阳咧!” “该死!” “可恶!” “无礼之极!” 文臣一方当即就是炸了,这样子,太嚣张了,太小瞧人了。可是所有人都是骂的痛快,却又不敢真的跳出来。 刘表也是气得发抖。二十万人,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就是他实力未损失的时候,那也不过才二十万的人,更何况是那刘尚,不过,十几万人的规模应该是有的。 想到这里,刘表不禁又是一哆嗦。他越来越搞不懂刘尚,不就是罢了你的官吗,有必要这样吗,还是说,这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通人情的愣头青! 可是偏偏这样的人,刘表还真不愿意惹,也不敢惹,看看曹操就知道了,虽然不在许昌,可是他能够相信曹操如今那种焦头烂额的样子,,他如今也算是领教到了这个侄子的蛮横,仿佛感同深受。 嘴角微微的扯了扯,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刘表看了看周围,尤其是盯着蒯氏兄弟,见到两人都是点头,不由心中一叹,勉强道:“刘子任要见我,正好我也要见他,只是这地点,需要我来定!” 甘大眼睛一瞪,沉声道:“哪里那么啰嗦,都是厮杀汉,没有那么多讲究,主公说了,明日一早,襄江之上,就你和他,两个人,一个随从,面对面的说说话!” 刘表又是一愣,心中更是迟疑,他看了看自己发福的身体,又想了想最近传闻的刘尚那事迹,眼中明显有些迟疑,貌似,那刘尚文人的外表下,长着的可是一颗野蛮的心,自己跟他单独相处,安全吗? 蒯氏兄弟倒是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道:“这样很好,主公何不答应。”更是拼命的对着刘表眨眼睛。 刘表心中一动,出于出蒯氏的信任,只得勉强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从人需要两个,你们的兵马更要后退三里!” “没问题!”甘大说完,扭头就走。身后的铃铛兵同时冷笑。呼啦一声,抽出了身上的佩刀,几乎吓了刘表一跳。 直到看到那些人刀口朝上,向他行礼,这心,方才稳定了有些。眼睁睁的看着铃铛兵出了府邸,刘表的心跳还是有些快,更是暗暗的有些羞愧,再看众人,文臣一边,许多人都是脸色发白,显然被刚才的杀气吓的不轻。武将一方,许多人也有些坐立不安,只有李严,眼神若有所思,暗暗的捏紧了拳头。 第二六七章 相会1 却说铃铛兵一走。里面没了外人,刘表不禁有些责怪的看着蒯越:“那刘尚年轻力壮,身边更有甘宁,我这样与他单独相会,岂不是太过危险?” 蒯越呵呵一笑。沉声道:“主公勿忧,那甘宁虽勇,也只是一个人,再说,他们兵马后退三里,我们兵马却是就在眼前。他不来还好,一来,就与船上捉了他,那样,豫章一战可定!” 刘表嘴角冷笑。“你就是打这样的主意?那刘尚既然敢撤兵三里,又岂能没有准备?再说,我还在船上,不要刘尚没有捉到,我反要送了性命!” 蒯良站起来打圆场道:“甘宁再勇,也不过是一个人,我们先埋伏兵马在主公附近。然后主公在试探一番那刘尚,若是能捉,就可发起号令。若是不能,正好与他和谈,做个缓兵之计!” 刘表一听,心中多少有些意动,瞪着眼道:“襄江上没有遮掩,你又要怎的埋伏?太近了恐怕被发现,太远了又恐怕来不及。” 蒯越又道:“这好办,蔡都督水军之中尽有许多精锐,总有许多善于潜水的人,主公何不令其尾随在水面之下,到时候看出便宜,也可使唤。” 刘表点头,又问道:“那我该怎么试探,方知道该不该动手?” 蒯良笑道:“这简单,主公带着我荆州最强的两位将军上船,就与那刘尚的侍卫挑战,我料甘宁何人,一水贼耳,虽然有些本事,又怎能与我荆州上将争雄?” 刘表一楞,心中不禁暗思,这甘宁虽然与太史慈齐名,可是他真正的武艺如何,刘表并不是很清楚,荆州唯一跟他交过手的文聘又是背叛。刘表就更加无法判断了。倒是说道在坐的武将,刘表这些日子奔忙于军中,倒是对武将有了更多的了解。如今荆州众将,武力最高的就是李严。其次乃是霍峻,若是有这两个人保护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的住甘宁? 可是,这样的机会又不容错过。也罢了,有李严与霍峻陪着。纵是不敌,也当能护得自己周全。 再说。他刘表就是不服气,自己的手下,就真的比不上一群贼寇! 当即点头,沉声道:“李严,霍峻,你二人先去休息,养精蓄锐,明日随我过去!” 李严霍峻赶忙起身,激动的道:“遵命!” 李严更是道:“主公放心,那甘宁就是三头六臂,到了我近前,也要把它生擒活捉!” 身为事实上的荆州第一将,李严也是个高傲的人,虽然荆州连败,可是领兵的都是蔡家的窝囊废,李严自然不会服气,时刻想着要与两人一战。今日刘表的话,可谓是正好骚到了他的痒处。 霍峻很谨慎,一边告退,一边小心的提醒李严道:“李将军还是小心些,那甘宁能够打败文聘,当不是浪得虚名的。” 李严哂笑,道:“霍将军多虑了,他能在蔡家面前威风,又岂能在我面前猖狂,不过,我会小心的!” ………………………. 襄江之上,铃铛兵带回了刘表的答复,随即叉手告退。 刘尚波澜不惊。静静的温酒煮茶,太阳依然灼热,可是船头的秋风微凉。把炭炉上的水汽吹拂的动摇西荡。 “刘表答应的如此痛快,难道真的是害怕了?” 鲁肃摇头,沉吟道:“不可能,荆州虽然伤了筋骨,元气还在。再说,我们与荆州兵除了甘将军那一战,并没有正面交锋。纵是荆州连败,到不至于令的刘表失去信心。他如此痛快,恐怕是打着擒获主公的主意!” “是么?那也要他有那个本事!”刘尚冷笑一声,看了眼甘宁,沉声道:“兴霸,你召集铃铛兵潜伏在水底,随我一同过去,我倒要看看,哪个才是猎物!” 甘宁狰狞一笑。郑重点头。当即晃动腰上的铃铛。铃声清脆,也不甚大,可是声音却是绵长,传遍了军中, 分散在各处的铃铛兵火速聚拢。都来拜见刘尚。短短瞬间,这些人竟然已经全副鱼鳞软甲。更有水靠竹竿等诸多水战器械。 刘晔鲁肃暗暗点头。或者在从前,他们会对刘尚大力发展水军有些微词,可是如今,甘宁用他的战功。证明了刘尚决策的正确。没有这支水军,他们就不可能横行荆州。 铃铛兵过来,花了半日的光景,也就是说。,此时,也到了该出发的时刻。喝完最后一杯茶,刘尚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沉声道:“寻一艘快船来,传令,大军退后三里!” “主公,我也要去!”寇封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大步上前,拱手说道。 “也罢,你也跟着过来!”刘尚本来只是打算带着甘宁一人,可是寇封开口,他也不好拒绝。 一个军士摇来快船,立在楼船之下。 “子扬,子敬,大军就交给你们了!”刘尚说着。纵身一跃,就从楼船上跳下去,身体在半空几个翻转。极为的灵活。仿佛那腾跃的猿猴,跃到了快船之上。船身微微的晃动。荡漾出一圈圈波纹。 甘宁眼睛一亮。五禽戏,他也是学会,只是绝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效果。心中不禁暗暗的揣摩。只是身早动。也是纵身跳上快船。 比起刘尚的灵动的不同,甘宁在空中一动不动。就是稳稳的落在船上。再看那快船,竟然纹丝不动。 在甘宁动身的刹那,楼船上杀气一片。数百铃铛兵下饺子一般的滑入水中。瞬间不见了踪影。只是偶尔盯着江水中,才能看到一片银光闪烁。 大军听令,在刘晔与鲁肃的指挥下开始后退,寇封可没有那么大胆跳下去,水性也不是很熟,只能一步步的走下来。扛着一把大枪,护卫在刘尚身边。 自从跟随太史慈习武,他已经很少用刀。更多的,是勤练手中的大枪。 大军渐行渐远,孤零零的水面上,只有这一艘快船。静静的停留着。快船上,已经备好了桌椅,刘尚终于不用在委屈自己的膝盖,大马金刀的坐上了椅子。 远处的水面,一艘渔船忽然划来,远远的看了看,方才离开。 甘宁冷笑。“这些没胆鬼,哨探就哨探,没得还扮作渔夫,也不看看,这江水中间可是捕鱼的地方吗?” “不管如何,探子上来,刘表也不远了!” 正说着话,江面之上,出现了一只小船。朝着刘尚这边划来。当先一个人,面向极为的儒雅,只是却穿着一层软甲,阳光之下,甲叶闪闪发光,露出五彩之色。他的身边,更有两个人持刀站立,一人面相威仪,方面大耳,星目河口。身上黑沉沉的甲胄,带着一丝阴森。另一人,面容坚毅,脸沉如水,穿着一身镔铁铠,顾盼之间,总是在审视。 三个人,一条船,如飞而至,停在了刘尚十米之外。刘表大步走到船头,左右一看,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刘尚脸上。 “刘子任,本官来了!你有什么话,当面说出来吧!” 刘尚并不起身,招手示意道:“叔父远来,小侄略备薄酒,何不过来一叙!” 刘表变色。怒声道:“这一声叔父,我可担当不起,你说罢,要我如何,你才会放了我那孩儿!” “叔父严重了,我难得见到表兄,还打算留在他豫章一年半载,大家联络一些感情。太快让表兄走了,别人岂不会说他太不懂得待客之道!” “好的很,好得很!”刘表气得狠了,索性也不跟刘尚绕弯子,示意快船再上前一步,碰的一声,与刘尚的快船轻微的撞在一起, 这下子,两人算是面对面。 李严霍峻大步上前,一左一右挡在刘表身边。刘尚这头却是毫无动静。甘宁寇封冷笑不已,眼睛望天,就仿佛两人不存在一般。 刘表脸上挂不住。呵斥两人让开,一步上前,沉声问道:“刘子任,你要如何,才能退兵!还有,我那孩儿,如今怎么样了?” “刘琦还不错。吃得好,住得好。不过,若是叔父再是执迷不悟,我就不敢保证,他是否还会那么好了!至于要我退兵,行,只要你答应那几个条件!我立刻退兵!” “不行!”刘表断然拒绝,五千匹战马还好说,可是如今的武陵,乃是他插入荆南的一根钉子,更是荆北的一大屏障。刘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的!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刘表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好,叔父请回吧,等我二十万大军到了襄阳城外,我们再来谈过!”刘尚脸色淡然,扭头吩咐道:“兴霸,开船吧,顺便通知长沙兵马,我可可以渡江了!” “是!”甘宁朗声答应。竟然真的跑去操舵,让快船掉头。 刘表傻了,眼看着刘尚真的要走,心里顿时着急,这时候,他才醒悟,是自己提出求和的,可不是人家刘尚。 语气再也不敢强硬,尴尬的开口道:“刘子任,且留步,我们可以再谈谈!” 这话说出来,刘表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飞红,气势也不禁矮了一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李严霍峻心中也是憋屈。纷纷涨红了脸,只是刘表在前,他们也不敢开口。 “哦?谈一谈?那我的条件,你可是答应了?” “罢了,那五千匹战马。我可以让给你!”刘表嘴角抽搐,感觉心都在滴血啊,为了得到那些战马。他花了多少代价,拖了多少关系,自己都是没有看上一眼,如今却要送人了! 刘尚嘿嘿一笑。急忙令甘宁停住动作。看着刘表道:“五千匹战马,那是刚才的价格,现在嘛,我要六千匹!” “什么,六千匹,你怎么不去抢!”刘表差点晕过去。这才多少时间,竟然就是上涨了一千,那不是要他把荆州所有的战马都是交出去。光是想想,刘表就要吐血。 “你不干,那好,兴霸,我们掉头吧!” “等一等!”刘表恨不能抱头痛哭。更是一个劲儿的咬牙道:“好,好,六千匹战马。只要你退兵,我就给你!” 刘尚一听,心中暗喜,刚才不过是试探刘表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的答应了,看来,荆州的情况有些不妙啊,或者说。刘表还没有准备好与自己决战! “还有武陵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刘表脸色犹豫。沉吟了好半晌,方才道:“你换一个条件吧,要我放弃武陵,那是不可能的!” “要我退兵,你必须退出武陵!”刘尚很强硬,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有一个提议,以江水为界,北面归你,南面归我,如何?” 刘表还是很犹豫,虽然知道江水南面的很可能守不住,可是要让他放弃,还是有些不甘心。 此时,李严却是神情一动。低声道:“主公,可不答应他,且试试他的底细。” 刘表心中微动。看了看刘尚,又看了看李严。暗自思量。恐怕若不在武陵让步,刘尚是不可能退兵的,不退兵,荆州就没有休养生息的机会。最终,就是守住了,也定然要元气大伤。更何况,李严的提议也让刘表心动。看刘尚身边,只有两个人,自己的水中。可是还有着整整的五百人。 想到这里,刘表一咬牙,道:“好,不过我有个条件!” “战败者不配提出条件!”甘宁傲然的道。 此话一处,当场令的刘表脸色剧变,即使李严霍峻也是怒目而视。一起上前了一步。 李严更是拔出刀! 刘表强忍住怒气,沉声喝道:“要让我答应你的条件,可以,胜过我的手下,我就答应了!” 惊疑的看了看刘表。刘尚很是纳闷。什么时候,刘表变得这么硬气了。或者说,他这么做,是另有目的? 微微的笑了笑。刘尚最终还是点头。“既然叔父有这个雅兴。我自然奉陪!兴霸,你上去,只是下手要注意分寸,不可害了他们性命!” 甘宁点头,大步上前,朗声喝道:“那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右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更是砰砰的作响。 阳光洒落,映照在甘宁赤裸的上身,那古铜色的肌肤,仿佛铜铁浇注的一般。拳头砸上去,更是发出了沉闷的爆响。 李严当即变了颜色。双目喷火的盯着甘宁,他早就听说甘宁狂妄,可是绝没有想到,甘宁竟然狂妄如此,连铠甲都是不穿,就敢上前邀战! 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李严高傲的性子,如何能够忍受,他看了一眼刘表。得到刘表的点头之后,也是几下子扒光了身上的铠甲,又是扯烂了身上的衣衫。露出一身白亮的肌肤。只是比起甘宁那种野兽般的体格。李严的身体显得极为的匀称。 “在下李严,前来讨教!” “他就是李严?”刘尚眉头微皱,细细的打量了李严一番。如今的李严,还是十分的年轻。脸上,也是带着一丝狂傲的气质,话音刚落,手中刀已经挥动。砍出一条惊人的白光。 那刀身,更是在日头上闪闪发光。晃得人眼花。 “来得好!”看到李严拔刀。甘宁微微一笑,竟然不用武器,一步健步,就是冲了上去。拳头挥动。只听到嗡的一声,仿佛一块巨石般砸向了李严。内中,更有千斤之力。 李严更怒,一刀砍出,急忙后退,让过了甘宁的一拳,嘴里大喝道:“怎么不拔刀!” “先让你三招!”甘宁很认真的道。 “竖子,怎敢小觑我!”李严暴走。差点咬碎了钢牙。那刀更是快如闪电。每一次挥动,更是有着一股子惨烈的味道。这是战阵之上,千万次的挥动磨炼而成,一刀既出,若不见血,却是不好收回。 甘宁也动了,他一声长笑,身体左右摇摆,仿佛那杨柳一般,连续避过李严三刀,脸上更是露出几分欣喜,大叫道:“好身手,该我了!” 说着,反手一刀,竟然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刀的,那刀看似缓慢。其实却是快决,当的一声,与李严来了个硬碰硬。巨大的力量令的令人同时反震,连续后退。又是揉身而上,搏杀到一处。 两道人影闪动,一交手,已经四十回合。 刘表色变。李严的武艺,可是荆州第一,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手中走过三十合。这个甘宁,竟然悍勇如此! 一时间。刘表的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如此大将,曾经就在他的手下,可惜,他竟然没有识得! “黄祖误我!” 一时间,刘表感叹万千,更是神情紧张。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李严,紧握的拳头已经发白,却是犹然不知! “寇封,你去与霍峻练练!”看着架势,两边最终还是要武力才能逼迫刘表屈服,虽然不知道刘表搞什么鬼,可是既然已经动手了,他就不能看着。 寇封早就忍耐不住,听到刘尚发话,兴奋的吼了一声,那长枪呼啦一声,就朝霍峻杀了过去。他虽然是初学枪法,可是那大枪在他的手中,却仿佛一道道的细密的线条。最后又组成了一张大网,把霍峻死死的罩住。 霍峻本来很看不起寇封这样的少年,看到寇封杀来,也只是随手一挡,可是就如此,霍峻却是吃了大亏。一招失去了先手。他顿时陷入了苦战,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一时间,竟然难以分开。 如今。刘尚的面前,再也没有阻碍,刘表的身边,也再也没有依仗。微微一笑。刘尚看也不看厮杀的四人,只是大步朝着刘表走去 “叔父,既然来了,不如随我过去喝一杯!” “不,不用了!”刘表急忙后退。更是突然拿起一柄剑,丢下了水中! 刘尚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不明白刘表的意图,可是很快的,他就反应了过来,就在那剑丢下去的而瞬间,水面上突然冒出无数人头。他们噗的一声吐掉嘴里的竹竿,嘴里大呼道:“保护主公!” “竟然是水鬼!”刘尚的面色古怪,显然没有想到,刘表的依仗竟然是这个。 刘表神色安定。微笑着后退了少许,笑道:“贤侄,你那水酒,看来老夫是喝不成了。” “是吗?我请人喝酒,从来没有人敢不从的!”刘尚哈哈一笑,掏出一个铃铛,用力的摇了摇。水面剧烈翻腾,潜伏的铃铛兵呼啦一声冒出了头,他们人人手持利刃,杀气腾腾的看着对面的敌军。 此时,眼看着情况的不妙李严再不敢恋战,急忙想要后退,甘宁大笑。长刀挥动,一个纵跃,到了李严前面。封住了他的退路。李严无法,又是反身接战,打着打着,就是到了船舷,李严虚晃一刀,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几个起落,逃入了自己人那边。霍峻与寇封打斗,已经渐渐的站稳了脚跟。可是听到李严跳水,他心中微乱,就是露出一个空挡。 寇封长枪快速一个突刺,就是扎入了霍峻的手臂,霍峻惨叫。就地一个打滚,狼狈的逃回了自己的船上。 两边的局势霎时紧张,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谈崩了。 刘尚却是大笑。看了看刘表周围的水军。又看了看远处平静的水面。恐怕那些荆州水军,也不会离得太远吧。 “叔父,你也会弄这些阴谋诡计吗?” 刘表脸色一红。有些讪讪的道:“与老虎相会,总是需要多一些准备!” 恐怕不仅仅是准备那么简单吧!刘尚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又约束住就要动手的甘宁寇封。盯着刘表的眼睛道:“你这样做,真要逼得我与你交战?” 刘表忽然露出笑容,摇头道:“我认为这样一来,我们的谈判,才算是公平一点!” 刘尚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命令士兵散开,刘表也令人散开。两个人面对面,神色都有些凝重。 刘表是不能打,一打,最多是个残胜,刘尚是不能打,荆南的地盘也需要时间消化。两人各怀心思,都是有些为难。 最终,还是刘尚想开了一些,自己不过虚张声势,好不容易吓住了刘表,可不能弄巧成拙。于是点头道:“好吧,武陵的事情,我们不谈,只是你需要给我一些补偿!” 刘表微微想了想。觉得刘尚放过武陵,已经是极为难得的让步,不由也是点头,问道:“那你要什么补偿?” “很简单,武陵的百姓,给我一半!” “你…..”刘表没有想,刘尚居然会是这个提议,他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毕竟在武陵,还是有些人不满他的统治,丢给了刘尚,也当是少了一个包袱。 “还有文聘以及他的家人,我要他们安全的到我这里,你不可阻拦!”刘尚又道。 刘表脸色却是愠怒,指着刘尚道:“刘子任,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文聘是我的部将,要如何处置他,也是我的事情!” “行,你尽管处置吧,不过一天没有见到文聘,我就命人割掉刘琦身上的一块肉!”刘尚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你敢!”刘表惊恐,心中更是隐隐的颤抖。 “你看我敢不敢!”刘尚毫不示弱,双目更是微微的红了红。虽然练习了五禽戏,可是他的身上戾气依然极重,眼神冰寒一片。 一接触刘尚的眼睛,不知道为何,刘表的心中就是打了个突,心惊肉跳,犹豫非常,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敢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做主。此时更多的,却是对于刘琦的愧疚,沉默半晌,刘表才艰难的道:“好,我答应你,放过他们!” “那就这样吧!什么时候看到战马还有文聘,我什么时候就会退兵,不过这些日子,我可能会来一次大规模的渡江操演,毕竟十万人一起渡江,若不操演,总会有些混乱的,想必叔父也能够理解吧!” “我理解,我理解!”刘表寒着脸,恨不能破口大骂,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偏偏,他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那就这样吧!”看到目的达到,在刺激下去,恐怕刘表就要发飙了,刘尚打算开溜了。 “等一等!” 刘表急忙出声,叫住了刘尚,“我荆州三万将士,还请你还给我,还有我那孩儿,你也必须放了!” 刘尚身体一顿,徐徐转身,嘲讽的看了刘表一眼,冷笑道:“你认为,我会把他们还给你吗?” “我可以赎回他们!”刘表硬着头皮说道。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他重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兵马的重要性。 “可以,每人一万斛的粮食,只要你出得起,我就可以给你!” “一万斛?”刘表脸色一白,差点被刘尚的口气吓死,他颇有些垂头丧气,低声道:“就算不把兵士给我,那刘琦可是你的表兄,你于我更是一家人,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骨肉分离吗?” 说着,眼角却是微微的湿润。 看到刘表真情流露,刘尚的心中也是感叹。再不成器,到底也是两父子,刘表的眼泪可不是假的。可是他还是摇头,叹道:“早知道今日,又何必当初,你放心吧,一年后,我会放过他!” “为什么要一年?”刘表很不解。 “因为我怕你会趁机偷袭我!”刘尚冷笑着道。 刘表心中一抖,突然发觉自己的一切秘密都仿佛被刘尚给看穿了一般。连身体都是有些站不稳当。他吞了吞口水,终于摇着她,叹气道:“希望你记住今日的话,一年后,我希望能够见到完好无损的孩子!” 第二六八章 相会2 三天后,刘表如约送来了六千匹战马,这些战马,都是上等的西凉战马,几乎是刘表搜刮了荆州军中所有的战马,方才是凑出了这么大的数量,根据探子的回报。为了凑足它们,刘表自己的亲卫如今也只能是步行。 被捕的文聘家人,也在夜间被偷偷的送出来。来到了长沙,躲在襄阳的黄叙也收到了消息,带着文聘,堂而皇之的混入了其中。一起出了襄阳城。 对此,刘表就是心中再愤怒,也是无能为力了。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开始在荆北招兵买马,缓缓的舔着自己的伤口,虽然因为刘琦,刘表放弃了可能偷袭刘尚后方的机会,也相对他,他获得了一年的喘息时间,这一年,足以他在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了! 刘尚感到很惋惜,数千匹战马并不能令的他高兴,反而是心事重重。没有能够一鼓作气的打下荆南,反而是给了刘表的喘息的时间。令的他颇为的沮丧。 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天天都有。 刘晔却很满足,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他带着大汉的地图,与鲁肃一起拜见了刘尚。 刘尚此时已经到了夏口。大量的战船也围拢在其中,各路的兵马依然调动频繁,作出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 见到刘晔鲁肃双双到来,他很是奇怪,问道:“两位军师为什么过来?可是长沙出了事情?” 与刘表罢战,刘尚就令两人回了长沙,梳理各处的关系。他们过来,刘尚直觉上认为是长沙出了乱子。 刘晔鲁肃一起摇头,齐声道:“我们此来,是为了解开主公心结的!” 刘尚一愣,自己有什么心结,最近不过是有些闹心而已。不过两人的到来,还是让他很高兴,急忙命人准备饭菜,时间正好是正午,三个人可以一块儿吃饭。 对于刘尚的举动。刘晔与鲁肃还是很感动的,别看只是一顿饭,可是却也说明了刘尚对他们的信任。 刘晔摊开了地图,开口道:“我们知道主公最近为荆州的事情伤神,所以特意过来为主公解惑!” “哦,还请军师细说!” 鲁肃笑着道:“主公可是还为没能拿下荆州心烦?” “却是如此!眼看着刘表的兵力严重不足,若是一鼓作气,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我当能攻占荆州!” 鲁肃却是摇头,道:“若是主公现在强攻。别说一年,就是三年,也未必能够攻下荆州,为何,因为这个人,是不会允许主公占据荆州的!” 鲁肃的手指,点在了许昌的方向。“所以说,我们现在休兵,看上是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却也是留下了足够的时间积蓄实力,只要等到许昌有变,曹操无暇顾忌荆州的时候,才是主公出兵的最好机会!” “要等到许昌有变,恐怕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刘尚叹气,他记得官渡之战是建安三年还是建安四年发生的?不过随便是那一年,都是足够刘表恢复元气了。那时候,他要面对的,可是实力完全恢复的刘表了! 刘晔这时候也笑了,手指划动,点到了河北的方向,笑道:“要不了多久,若是我估计不错,这位恐怕已经坐不住了!” “哦?”刘尚眼睛一亮,问道:“怎么说?” 鲁肃道:“主公还没有发觉吗,曹操在荆南那一手,却是令的我们相当的被动,可是他哪一手,也足以引起众人的警觉了,主公你想啊,曹操今日能够免了我们的官,明日是不是也能免了袁绍的官,那时候,身为实力最强的诸侯,却是被不如他的曹操给免去了官职,袁绍脸上可挂得住!而且我想,现在的袁绍,也应该明白了这拥立天子的好处,我料,最多一年,袁绍定然会出兵许昌,迎天子与邺城!那时候,才是风起云涌,主公大展宏图的时候!” “只要一年!”刘尚脸色古怪,那这么说,官渡之战岂不是提前了吗?当然,也不一定,也许两边不一定会在官渡决战,毕竟吕布现在还在还是活的好好的,并州却又多了一个刘备。 一想起刘备,刘尚又是有些头痛,似乎,自己答应他的事情还没有兑现吧,看来回道武昌,还是要赶紧的办了才行,不然,刘大耳就要怀疑自己不讲信用了! 听完了刘晔鲁肃的分析,刘尚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再也不复一开始的沮丧。于是问他们道:“两位军师,你们看现在荆州无事,我是不是可以回武昌了?” “不行!”刘晔鲁肃异口同声。 刘晔咳嗽了一声,沉声道:“现在还不行,大军聚拢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主公已经逼迫了刘表就范,为何要放任那个张绣?” 鲁肃也道:“主公檄文已经发出,不管如何,总要做做样子,免得遭人诟病!” 刘尚闻言沉吟。眼珠子却是一转,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两人虽然话说的不同,可是意思却是一样的,都是叫他进兵新野,吓唬一番张绣! 说起张秀,如今在豫章颇有些令人切齿。刘尚在长沙这么久了,就没有看到过张绣派来的使者。这心里也是愤怒,眼看刘晔鲁肃都是暗示自己要收拾他,刘尚不禁点头,虽然留着张绣,可以作为与曹操的缓冲地带,可若不敲打他一番,恐怕这个北地枪王心中未必能老实! “主公,你的意思如何?” “好吧,十余万兵马屯驻长沙也不是个事情,既然荆州不能过去,我们就走新野!”刘尚拍了拍手,做出了决定。 当日,一连串的命令从夏口发出。从豫章调杨弘为长沙太守,薛综为副,领兵三万,屯驻长沙,其余兵马顷刻渡江,水陆齐发,一路入襄江。 数日后,长沙夏口兵马齐动。天下震惊。刘尚上表许昌,令大将甘宁,太史慈领兵五万,由水路前往新野,大将魏延徐晃,领兵五万,有陆路进入新野,如此水陆并进。十万大军,顷刻出发。水面陆地,大军云集,仿佛蚂蚁一般望不见尽头。 震惊了长江两岸,令的许多人都是失色。刘表在襄阳,当即脸色就是发白,奔以为刘尚只是说说,没想到竟然是真。 孙策在襄阳,也是惊掉了下巴。拉着周瑜,两个人满眼都是骇然,都为刘尚的疯狂而不解。 东汉大地,在一次的沸腾起来,无数人欢呼,无数人咒骂,更有许多地方,竟然有人阻组织私兵,打算趁机支援。也有人收拢族人,打算静观其变。 河北邺城,袁绍听过战报,眼神中露出一丝轻蔑。大笑道:“刘尚小儿,不过如此!田丰,你的担心错了!” 田丰依然刚直,身上透着拒人千里的味道:“错与不错,主公试目以待,倒是如今正是大好机会,若能轻兵急进,当能一举突破许昌,现如今,得天子者,得天下!” 袁绍面色犹豫,又是看向四周, 许攸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大叫道:“此言差矣,那曹操实力也是人杰,岂会没有防备?我有一计,当能令的曹操首尾不能相顾,那时候主公在寻隙出兵,方能一举功成!” “哦,快快讲来!” 许攸得意的看了田丰一眼,笑道:“徐州吕布,也受了陛下密诏,主公何不先令吕布出兵,如此,前有刘尚,后有吕布,曹操疲于奔命,等到三方大损,主公再度出兵,就是当能尽得中原之地!” 袁绍心花怒放,一石三鸟。正是他所想,当即点头,发令道:“就这么办,传令,大军加紧训练,随时待命!再派个人,游说那吕布!” 许攸又是上前,大声道:“我与吕布有旧,若我去,他定然出兵!” “如此甚好!” 许攸乃是袁绍的奔走之友,自然放心。帐中多人,都是恭贺。袁绍更是欢喜,令人大开筵席。好不快活。 唯有田丰与沮授,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苦笑。尽是联袂而出。 田丰更是感叹,“错失此等良机,再想得到,恐怕难如登天了!诸君今日欢宴,却不知何时就做了断头的亡魂!” 沮授颔首,扭头看了看里面的欢笑的众人,“忠言逆耳,奈何,奈何!” 说罢,略一拱手,就是离去。田丰更是伤感,眼睛,却是望向了徐州的方向。冷笑道:“那狼子,你命也将不久!” 远方的吕布,鼻子不自觉的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奇怪的道:“今日为何我老是心中烦躁?” 正想着,一个家人跑了进来,大声道:“主公,袁绍处来了使者!” 第二六九章 风波1 建安一年秋,刘尚十万大军出江夏。同一时间,徐州牧,温侯吕布首先响应,上表朝廷,称奸臣当道。徐州亦将发兵十万,拯救天子! 天下无不震惊,所有的目光都是投向了徐州,没有人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吕布竟然也要出兵,这明显影响了许多人的判断。 随即,河内太守张扬,紧随吕布的脚步,也是突然宣布,将会出兵许昌,更派大将杨丑度过黄河,收拢洛阳流民。 风起云涌。三面受敌,许昌一日数惊。许多的豪族都是胆寒。在兖州,更有许多不满曹操的豪族,偷偷的聚拢私兵,意图不明。 局势,一瞬间扑朔迷离,很多智谋之士,都是感觉心中惴惴。 宛城之中,曹操眉头紧皱,再次找来了郭嘉,脸上,更是露出明显的担忧。 “奉孝,我想撤兵回许昌,你看如何?” 曹操真的怕了,就是他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同时面对三方的进攻!他的心中,更是极为的懊悔,偷鸡不成,反倒是失了把米。比起刘尚丢官的难受,他现在可是度日如年。 郭嘉却是诡异一下,低沉的道:“主公担心的,恐怕不是吕布吧!” 曹操苦笑。叹气道:“知我者,奉孝也,吕布匹夫,我自有办法应对,只是吕布与张扬同时起兵,恐怕其中,少不了袁本初的影子!” 虽然曹操自信,凭借自己的实力,可以无惧天下所有的诸侯,可是对于如今风头正盛的袁绍,他也是无能为力。 郭嘉摇了摇头,道:“主公不用担心,我料袁绍这次,定然不会出兵!” “哦?这话从何说起?” 郭嘉笑道:“田丰沮授,都是智谋之士,若是袁绍真有心进兵许昌,他就不会先令吕布出兵试探。毕竟请进来容易,再送出去,恐怕就是难了,若我猜测的不过,袁绍当是打得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 曹操听罢,罕见的沉默了。虽然郭嘉的分析令的他宽心了不少,可是如今的袁绍,依然仿佛一块大石头,令他感觉压抑, 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挫败感。中原虽然好。可是夹在其中,他的压力,谁又能知?长叹了一声,曹操道:“奉孝可有办法破解?” 郭嘉沉吟了一会儿,徐徐道:“要是破解,却也不难!寿春孙策,不断在舒县增兵,恐怕有图谋徐州之心,黑山刘备,又曾被吕布袭取了徐州,心中未尝不恨!主公可上表天子,令周瑜为徐州牧,刘备为河内太守,此两路,当不足为虑!” 曹操眼睛一亮,摸着胡须,微微的颔首。郭嘉的话,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就退却了两路奇兵,真可谓乃是鬼才! 只是,虽然两路不必担心,可是曹操的眉头依然皱起,脸色冰寒。有些愤怒的道:“张扬吕布不必担心,可是刘尚的兵马,就要到了新野,我又应当如何?” 郭嘉的眉头,突然就皱紧,是啊,那两边他有信心,可是这个刘尚,就是郭嘉智谋再高,也是有一种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觉,当他认为已经看透了这个人,可是这个人每每又是出人意料。 “也许,主公可以和他谈谈!” “谈谈?”曹操脸色阴沉。神色忽而愤怒,忽而又是凝重。郭嘉也不说话,静静的跪坐。眼神无喜无悲。 半晌之后,曹操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嘴角,更是露出是一丝笑意,“奉孝,你说刘子任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是虚张声势,还是要大干一场!” 郭嘉道:“大半是虚张声势,小半是真有此心!刀剑已然出鞘,不见鲜血,誓不能收回!” 这些话,郭嘉说的很是含糊。可是曹操却是听懂了,哈哈的笑出了声,双手一拍,叹气道:“生子当如刘子任!好吧,就按照奉孝说的办!” 现如今,朝廷的诏书都是通过他的手中发出,过来宛城,司空府邸的属员也是跟来,可以说。这宛城,现如今就是东汉的权利所在,几封诏书,转瞬间就是书就, 只是,里面的内容,比起郭嘉的建议,稍微做了一些改动。封周瑜为徐州牧,镇东将军,刘备为并州牧,镇北将军!该封吕布为青州刺史,张扬为洛阳令! 就是郭嘉看了,脸色也是不由的一变,曹操这一手,可是要把整个天下,搅和的天翻地覆, 堂堂曹孟德,又岂是好惹的吗?天子在手,他又太多的手段可以运用。郭嘉叹服,双手捧着诏书,令人快马送往许昌。进入朝堂。 朝堂哗然,都是没有想到。、曹操竟然会用出这一手,很多人措手不及,献帝当场就是脸色发青。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奸臣!奸臣!”董承气得跳脚。在自己的屋子里大发雷霆,他身旁,许多人都是咬牙切齿,更有人流出了眼泪。 王子服怒发冲冠。大吼道:“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加快行动大汉的前程,就在我们的手中!” 吴子兰更是切齿,忽的拔剑,劈碎了面前的长案,“我一千将士,随时准备抛洒热血!” “罢了,老夫家中私兵三百,个个都是好手!” “我的奴仆也众,加起来也有五百!” “这一次,只许成功!为了陛下!为了大汉!” 隆隆的声浪,从这些士人的口中发出,那声威,丝毫不下于军中的悍卒,仿佛连屋顶都是吼破。众人的心中,更是感觉气血在翻腾。 徐州,吕布大发雷霆,摔碎了所有的珍玩。他的身边,众多的妻妾都是噤若寒蝉,很明显,通过董承的密使,他已经收到了消息! “曹贼,我誓灭之!” 三日后,徐州大军云集,吕布面色狰狞,胯下赤兔,手中画戟,他就仿佛那天上的战将。举手投足,充满了迫人的威势。 三万徐州虎狼,无数壮硕的民壮,齐声呐喊,声震四野。惊动的无数人颤抖。更多的人却是嘶吼! 徐州与曹操的仇恨,实在太大了,大到,根本不需要吕布多作动员,无数的青壮就是踊跃参军。 寿春的方向,孙策跃马横枪,站立在城门之外。他的身边,上百员战将簇拥。满眼狂热的看向了孙策。 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愿意为他厮杀,就是身死,也是无怨! 周瑜更是全身披挂。他的身后,高高竖立的大旗正在飘扬,徐州牧周,四个血红的大字不断的抖动,更仿佛猩红的血液正在流动。 “出发,徐州,是我们的!” 孙策一声怒吼,当头开路,冲向了旷野,乌骓马暴烈的嘶吼,一瞬间超越了所有人。引动了一片欢呼。 建安一年秋八月,寿春孙策动,大军七万,杀向了徐州,正与吕布的大军相遇,两军激战于彭城,这座传奇的城池。 并州方向,也是战火滔天。连绵的太行山脉,到处都是鲜血流淌。刘备亲自提着双股剑,在密集的人群中冲杀。身上,早已经鲜血淋漓! “并州牧么?我会坐上去的,不过,是凭我自己实力,而不是你曹孟德的扶持!” “呀哈!”张飞跃马前突,一个人,一根矛,已然是杀入了张燕的中军,他的周围,全部都是敌人,恐怕不下数万人,可是张飞怡然不惧,更是仰天长啸,振的人耳膜都要碎掉。蛇矛横扫,每一次挥动,就是杀空了一片。 “燕人张飞在此,飞燕莫走!” 可是谁敢停留,不说军卒四散,就是那号称冀州黄巾第一战将的张燕,此时也是狼狈的逃窜,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冷不防侧面走出一银枪白马的武将,冲破了层层的阻挠,刹那就是到了他的面前,“张兄,还不投降吗?” “常山赵云!”张燕大惊,还来不及转头,就被赵云一枪戳下了战马。 是日,黑山军大溃,经历了与袁绍连续的激战,黑山军早就是已经大不如前,这一次,他们再也没能逃回山中。张燕一被戳翻,数十万黄巾大多投降,一时间,刘备声威大震,令的张扬胆寒! 就是邺城的袁绍,心中也是莫名的忌惮,他绝没有想到,方才平定了公孙瓒,并州,却是又多了一个刘玄德。 可是张扬这一路人马,却是再也指望不上了。 邺城,袁绍目光阴沉。盯着并州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若是不灭刘大耳,我心不安!” 一度作为关.东军的盟主,袁绍深知,刘备三兄弟的可怕,更可况,他刚刚消灭了公孙瓒。偏偏,刘备与公孙瓒相交莫逆! “召集兵马,我们兵进并州!” “不可!” 一个高大的人影大步走进,田丰脸色刚毅,大声道:“主公不可,如今许昌空虚,正是进兵的大好时机,救出天子要紧!” “说的好听!我们出兵了,就等着刘备过来袭击我们后方?”又一个人走了进来,大声道:“刘备虽勇,却是根基未稳,此乃天要主公夺取并州!” 来人,却是郭图,素来与田丰不对付,田丰赞成的,他必然要反对! 袁绍颔首,又是不悦的瞪的田丰,沉声道:“郭图说的不错,先打并州,再去许昌不迟!” “主公!”田丰发急。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袁绍拂袖而去,转身进了内堂。出兵在即,他也需要养足了精神! “哎!”田丰跺脚,摇摇晃晃,走出了正堂。 “就凭你,也想与我斗!”郭图冷笑一声,也是大步而出,虽然是低语,可以恰好能让两人听见! 第二七零章 风波2 曹操一纸诏书,令的动荡的东汉更加的动荡。无数人忧愁,无数人更是后悔。挟天子以令诸侯,此时,方才显示它真正的威力。 这天下,毕竟还是大汉的!这诸侯,也是大汉的官员! 新野,张绣脸色沮丧,呆呆的站在城头,城外,一片片的军卒一眼望不到尽头。看人数,约莫足有三万人,三万,那可是新野守军的三倍!这些,还只是先头部队!不过都是江夏的郡兵! 真正的破军营,定难军,还有山越营,这三支最强的部队,已经在路上。若是人数汇聚,就是超越了十万人,那也有可能。 张绣绝没有想到,当初那个用着卑鄙手段,求着与自己结盟的刘子任,如今会是强大了这等地步。眼里看着那些忙碌的郡兵,他的心中又骚动,又愤怒,恨不能带着兵马出去大杀一场! 可是,张绣还是压住了这个想法,那外面领兵的人可是李通,也许在刘尚的武将之中,李通的名声不显,可是在新野,在江夏,甚至汝南,流传着太多关于这个人传说! 他没有把握、能够获胜,这些郡兵,也与他所见过的完全不一样,虽然不是主力,可是人人都是战意盎然,令他颇为的费解。 当然,如果张绣知道,刘尚军中是以首级纪军功的话,这些问题就是能够明白了,永远不要小瞧土地对于兵卒的吸引力,对于大多数从农户成长起来的士卒来说,脚下的泥土,可以让他们从绵羊变成恶狼! 城头上,贾诩嘴角含笑,标准的鹰钩鼻,令人看一眼就是要生寒,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无时无刻都是冰冷异常。仿佛一条毒蛇一般。虽然在笑,可是所有人都会认为那是冷笑! “贾公,现在我该如何?”张绣求救似的看向贾诩,如今,也唯有依靠他,或许,他能够有一条活路。 此时,他的心中极为的后悔,为什么要鬼迷心窍,觊觎那个虚无的江夏太守!更多的,却是对于刘表的抱怨。说什么实力强劲,接过一战就是软下去!只苦了他,本来以为可以左右逢源,哪知道,如今却是两面都是得罪! 微微的叹气,贾诩沉声道:“该说的,老夫不是已经与将军说过了吗?如今,就要看将军如何抉择了!” 张绣愣了愣,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再一次请求道:“贾公,以前是我错了,这次,还请你再帮我出出主意!你说战,我张绣二话不说,带人出去决一死战,你说和,我,我也听你的劝说,就是投降了刘尚,又是如何?” “将军真的甘心?”贾诩追问了一句。 张绣沉默。他生平自负武艺,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人下,尤其是刘尚现在,还是无官无职的。 幽幽的出了一口气,贾诩目光深邃,仿佛看懂了张绣的内心,这是个有野心的人,可惜,这份野心,却是用错了地方。若是在战场,这些野心可以令其成为威震一方的大将,可是作为诸侯,这个野心,只会是害了他! 当然,贾诩并不是一味的责怪张绣,他自己的,又何尝没有责任,就在一个月前,他的心中依然不看好刘尚,这心里,更多的还是偏向于曹操,他也一直希望,有朝一日,曹操的大军过来,他也可以顺势劝说张绣投降。 虽然曹操收了张绣的嫂子,在外人看来很没有面子,可是身为西凉人,贾诩更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环境,不说是亲嫂嫂,就是两兄妹交互结婚也是平常,什么礼仪,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都是狗屁! 可是,这些日子刘尚的作为又令的贾诩动摇了,又是想起了曾经与刘尚的那个赌约。虽然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个笑话,可是如今,他不得不郑重了,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若是再度迟疑,恐怕身家就要不保了! “也许,该做个决定了!”贾诩心中嘀咕,虽然在他看来,这时候做决定,依然有些冒险! “主公,大事不好了!探子来报,城外又增兵了,为首的乃是太史慈与甘宁!”胡车儿大步冲向城头。脸色明显的有些不好! “这两人也来了!”张绣脸色微微有些白,倒不是说他怕了两人,关键是这两人的身份,他们过来,是不是说,刘尚的主力就要到了!现如今,他又该何去何从?是抵抗,还是投降? “贾公,你看……” 张绣脸色阴晴不定,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贾诩。眼神中,更是有着一丝隐忧。新野虽然被他经营的固若金汤,可是,能不能对付霹雳车,张绣可是没底1 “此时,将军最好按兵不动!也不要试图抵抗!”最终,受不了张绣的急迫,贾诩还是开口了。 “你要我投降?”张绣脸色有些不好。 贾诩了然的笑了笑,摇头道:“也不是投降,将军与刘尚,现在还是盟友。只要我们不做出过分举动,刺激到了刘尚,我想,他也不会主动对我们进攻的!只是将军,你也需要下决定了,秦失其鹿,但并不是人人都能角逐!” 张绣脸色一变,沉默了良久,方才叹气道:“先生的话,我又岂能不知道,再看看吧,走一步算一步!” 当即,张绣下令大军解除了戒备,城头上,再不复剑拔弩张的样子,又换来一个文官,吩咐道:“你过去,带些酒肉给城外的友军!” 那文官淡然一笑,又是拱了拱手,方才告退。 城外,大营连绵,望之不尽。远处的水面上,更是战船密布,首尾相连,仿佛一座水上的城池,刘尚的中军,就是设在了一艘楼船上。本来他想下去,亲临第一线,可是刘晔鲁肃一起阻拦,害怕刘尚忍不住,又是沾染了杀气。 无奈之下,刘尚只能退在后面,不过这样也不错,秋高气爽,正是一年丰收的时节。虽然多了许多人口,可是地盘也是扩大了许多,而且,比起交州的荒凉,荆南的土地,无疑又是要富庶了许多。 今年,当是一个丰收年!刘尚美滋滋的想着,此时,他正坐在船舷上,手中提着一根钓竿,兴致勃勃的钓鱼。黄叙寇封愁眉苦脸的陪在一起,一人手中也是拿着一根鱼竿,可是显然,两人的心都不是在这里,相互的挤眉弄眼。就差没有凑一块儿谈天说地了。 只是绕是如此,两个人还是是不是的低声的说几句。只不过是黄叙再说,寇封在听。生了数年的疾病,黄叙的生活一直都是乏善可陈,可是去了一次襄阳,着实把他激动坏了,怎么可能忍得住,总要找一个人显摆, 可是身边,都是一个个身经百战的好汉子,对于黄叙的经历自然没什么兴趣,唯有寇封年少,也是个惹祸的性子,两个人天生投缘。这不,黄叙正在跟寇封讲着救出文聘的事情。 默默的听了半晌,刘尚忽然插嘴,问道:“那文聘带了长沙,情绪可稳定了?” 两人都是一惊,黄叙抬起头,急忙说道:“平静了许多,只是脾气有些暴躁,我听说,现在那文聘恨刘表恨的要死!” “也难怪!”刘尚微微一笑,换了是他,心中也会生气,等过了这一阵子,他也要找个时间,跟文聘好好的谈一谈了。救出来了,总不能白养着! 正在想着,鱼竿忽然一动,刘尚大喜,用力的一扯,一尾金色的鱼儿挣扎着跃出了水面。刘尚差点没哭出来,难得啊,钓了一上午,总算是开张了! 黄叙寇封更是欢呼,鱼儿掉到了,他们就不必在这里枯坐了! “走,今天我们吃鱼汤!”刘尚满脸都是兴奋,一把捉住了那鱼儿,犹自感觉手滑。急忙丢入了木盆子里,眼睛都是笑得眯起来。 黄叙寇封顿时露出苦瓜脸。看了那尾鱼,艰难的吞着口水,那尾鱼,似乎才把巴掌大小,难道主公今天,就让他们吃这个! “怎么,你们不高兴!”刘尚瞪着眼睛道。 “高兴,高兴!”两人急忙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好吧,这尾鱼,就当作你们两个午餐吧!”刘尚嘿嘿一笑,钓竿一收,丝毫不顾两个人傻傻的站在哪里。 “完了,都是我多嘴!”黄叙无比沮丧,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自己多嘴,惹得主公不快了。 “不行,我要抗议!”寇封涨红了小脸,“我是冤枉的啊,从头到尾,我一句话都是没说!” “那好,这尾鱼是我的!”黄叙脑瓜子反应快,急忙扑向了那木盆。 “混账,那是我的!”寇封后发先至,一脚踹向黄叙,一手就去捞那鱼,只有一条,总不能两个人一起吃吧! “是我的!”黄叙飞速的闪身,顺便抄起了那鱼,只是,滑溜的鱼儿惊恐的从他的手中溜走,扒拉一声,跃入了水中。 “完了,我们的午饭!”两个人哭丧着脸,对视了一眼,竟然扑通一声,一起跳了下去! 不远处,刘尚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己到底找来了两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过是一个玩笑,他们竟然当真的! 第二七一章 风波3 新野的城门,沉寂了一段时间,总是还是打开。一群军卒赶着牛羊,送入了城外的军营。太史慈甘宁不敢怠慢,虽然都是很不爽张绣,可是到底两边也没有撕破脸皮,而且他们过来也不是打仗的,自然不好冷着脸。一边接过牛羊,一边就派人往后面送信。 刘尚听说后,顿时笑了出来,“张绣这一次,终于肯认清了形式了吗?” “我看未必!”鲁肃起身,沉声道:“张绣有野心,没有压倒性的实力,此人未必心服,如今,更多的恐怕是形势所迫,只为试探我们罢了!” 众人都是点头,鲁肃曾经与张绣并肩作战过,甚至新野还是靠着鲁肃的帮助才能够打下,他的话,自然是很有道理。 刘尚并没有指望大军一到,张绣就吓的开门投降。若真是那样,他也不会闯荡出北地枪王的名号。 、“只要能够震慑住他,也就不错了!” 刘晔起身,拱手说道:“光是震慑不够,还需要给他足够的压力,令他明白,区区新野,并不是能够与我们抗衡的,不然,他现在驯服,等到我们撤兵,恐怕又会故态复萌!” 刘尚一楞,问道:“那子扬有什么办法,令的张绣忌惮?” 刘晔道:“无他,唯武力耳!只要我们够强,超出他能够抵御的极限,张绣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鲁肃眉头皱起,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刘晔微微含笑,给了鲁肃一个放心的眼神。 刘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问道:“子扬细细说来!” 刘晔道:“西凉兵马,素来佩服武勇之人,那张绣更是以此为嗷,曾言天下除了吕布,他当不惧任何人,主公不纠集众将,与那张绣切磋一番,只要令的他见识了我方的武勇,就是以后他再有二心。也不得不掂量一番!” “比武吗?”刘尚摸着下巴,如今他不能动兵,看上去,、也唯有如此才能展示自己的实力了,毕竟一年前,他还是一个夹缝中求生存的小人物,甚至连张绣都是不如,如今,自己虽然兵强马壮,可是张绣到底没有见识过。有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付张绣这样的傲气的人,也只有在他最得意的地方打败他,方能令的他心中忌惮! 想罢。刘尚点点头。又是环顾了一眼在坐的众人,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既然要显示军威,过去的武将,总不能太寒碜! 在坐的武将,更是情不自禁的挺起了胸脯,眼神无比的锐利,都是希望自己能够被选中。 “这样吧!文长,黄叙,寇封三人随我去!顺便通知徐晃,加快行军速度,我希望,在明天早上,他的骑兵能够够到达新野!” 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从江夏到新野的陆路显然比想象中的要艰难一些。即使徐晃是骑兵,依然还是落后一步。要不然这次战争结束,我派人把那里修一修!不知道为何,刘尚的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人家不是说,要致富,先修路吗,自己修好了那条路,也可以更好的控制新野!不过,刘尚的眉头又很快的皱起来,路修好了,虽然方便了自己,也可能便宜了别人。还真是有些矛盾。 想了一夜,还是有许多的顾虑,刘尚索性不想了。一大早带着魏延等人前往新野。水军则是交给了鲁肃指挥。 虽然刘表答应了停战,他也不能不防。万一刘表一狠心,宁愿失去一个儿子也要给自己寻个不痛快,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新野,一座充满了传奇的城池,就在这里,刘玄德得到了徐庶,更是引出了三国第一军师诸葛亮。也是在这里,刘备的命运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真正的龙啸九天。也是在这里,寇封成为了刘备的假子。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将是不复存在了,刘备跑去了并州,好不威风,那声势,就是刘尚看了眼睛都是发红。数十万黑山贼,那的凑出多少兵马啊,想一想都是要流口水。 可惜,他碰到了袁绍。现在刘尚,巴不得袁绍大发神威,把刘备给砍死在并州!那样一来,他也少了一个对手, 每每想到那个恐怖的诸葛先生。刘尚心中就是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与他碰面! 走近新野,已经看不到百姓,入目的,乃是成片的军营。虽然新野的城门打开,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这个时候跑出去。除非他们傻了。谁也不知道。城外的大军会不会突然动手。不得不说,如今的新野,极为的压抑,压抑到,所有人都是不敢出大了点声音,生怕一个不好,城外就是战鼓震天! 当然,里面的人也不全是如此,贾诩登临城头,远远的眺望着城外的军营,尤其是那火红的帅旗缓缓的逼近。嘴角,不期然的露出一丝笑意, “罢了,就看看你如何善后吧,若是尚可,我贾诩,就是赌一把又何妨!” 双拳紧握。贾诩突然有些激动。明哲保身了一辈子,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搏一搏了,要富贵,总是需要冒一些风险的! 城头外,一群骑兵呼啸而过。其装备之精良,远远不是西凉骑兵能够比拟的。连夜赶路,破军营终于还是赶到了。 打马入中军,徐晃杨阿若风尘仆仆,精神却是不错。看到刘尚的大旗,两人一个翻身,跃下了战马。 拱手道:“主公,我们到了!” “公明,阿若,幸苦了!”刘尚走上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又是道:“大家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等一会儿,我们去会会张绣!” 徐晃点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斗志,养兵千日,用在一日,比起刘尚的大力投入,破军营的战功,还是太少了,也许今天,他应该让那些西凉人明白,并不是只有北方,才有精锐的骑兵! 刘尚微微一笑,似乎读懂了徐晃的心思,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公明放心,总有一天,破军营,会让世人震惊!” “定不负主公所望!”徐晃与杨阿若单膝跪下,郑重的朝着刘尚行礼,方才转身,去寻找自己的营房。 目送徐晃远去,刘尚点点头,朝后面吩咐道:“黄叙,你过去,给那个张绣送个口信,就说,正午十分,我在城外等他!就说……” 刘尚想了想,觉得不必在遮掩了。直接道:“就说,我的部下听说他武艺高强,想要与他切磋一番!” 黄叙点点头,策马飞奔,冲向了新野。城上的军卒都是有些紧张。可是还能沉得住气,城门口,问明了黄叙的目的,脸色更是狂变,急忙冲下去通知了张绣。 新野城中。张绣面色阴沉,又是找来了贾诩,苦笑道:“贾公,这可如何是好?刘尚此举,明显是示威啊!” “那将军就应战!只是,要拿捏好分寸,不可伤人!”贾诩想了想,张绣的武艺他也是见过。可以说西凉军中,除了一开始的吕布,他就是没有敌手。所以,他才会最后补充了一句! 张绣点点头,全身气势一变,沉声道:“我会手下留情的,论兵马,我不如他,可是论武艺,那些人,还是差的远了!” 他有这个信心。因为,他曾经单独跟吕布交战过,那时候,还是他的少年时期,也就是那时,他与吕布激动,足足过了五十合,在西凉军中闯下赫赫威名。 如今,他已经长大,武艺更是高强,比起那需要三个人才能与吕布战斗的太史慈与甘宁,张绣从心中,就是看不起! 走到墙角,拿起了自己心爱的虎头金枪,专注的抚摸着,“老伙计,今日,你与我,注定要显露威名!” 嗡的一声,那虎头金枪突然一个突刺,竟然没有任何的征兆,就是横在了迎面走来的胡车儿脖子上。枪尖更是颤动。只有毫厘的距离。 胡车儿显然见怪不怪了,粗声道:“主公,听说那刘尚要寻主公比武,末将不才,也想凑个热闹!” “哈哈哈哈….好,今日你随我去,让那刘尚看看,什么才是我西凉男儿,传令,备马,我们出城!” “胡车儿为你牵马!”胡车儿大声的回应,亲自跑去了马厩,牵出了张绣的战马,那时一匹纯种的大宛马,身高近丈,环头铃眼,脾气尤其的暴躁,就是胡车儿牵着它,也是不住的嘶鸣。 张绣微微一笑。提着金枪。一个纵跃就死跳上了马背,胡车儿呼喝一声,带着马,快步的走出新野。 城外,秋风送爽,卷起了一片沙尘。一股子旋风,不停的在城门头打旋儿。看上去格外的醒目。若是换了平日。也许还会有人过来围观,可是现在,所有的人,大气都死不敢出,静默的等待着。 午时快到。城楼上,早已经挤满了人,都是西凉的健儿,三五成群的簇拥着,更是双目横扫,不住的对这下面指指点点。 所有的都是收到了消息,今日,刘尚的部将,要向张绣挑战!这可是个新鲜事,自从张秀成名以来,敢向他挑战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到了宛城,也只有一个文聘,曾经在张绣最落魄的时候与他一战过,尽管知道的不多,可是消息还是传出来,那一战,文聘坚持八十合,落败, “就连荆州第一名将都是打不过主公,不知道辅国将军的部下,又能支撑多少合!”城头上,有人忆起往事,。拿出来对比。 “也不一定,我听说那太史慈与甘宁,都是号称虎将,当与小霸王齐名!绝不可小视!”也有人很冷静,说出了心中的不安。 “不管如何,打过才知道,我西凉的男儿,是不败的!” “吼吼吼吼……”一石激起千层浪,城头上,所有人都是大吼,因为,张绣已经出来。城门处,张绣面带微笑。策马狂奔,手中的虎头金枪往上空一指,霎时露出丝丝金光。身上,也是穿着一副明光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说不出的好看。 最主要的是,张绣也是一个美男子,而且是那中粗狂的美,更能引起军卒的而好感。此时,他一出场,就是引发了一阵欢呼。 反倒是刘尚这边,平平无奇,所有的军卒静默无声。秋日的太阳还是有些毒,可是军卒们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不动如松,静默如风。看上去,更仿佛一群雕像。 只是随着城头的吼叫声,他们的眼中,瞬间就是冒出一股子杀气。一共三千人,都是个军中选了又选的悍卒,就是站在哪里,都是令人胆寒。 这是尸山血海的沉淀。却又仿佛寒冬的凛冽的狂风,丝毫不为外界所影响,因为,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个人,就是那白衣白马。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刘尚。 看到对面如此镇定,张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知道一回事,可是看到,又是一回事,早就听说刘尚的兵马悍勇,可是真切的感受到。才知道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就是见惯了大场面。张绣的心中都是一抖索。他有一种错觉,宁愿面对一万大军,也不愿意与这些人正面对抗。 可是很快的,张绣的脸上又是闪过一丝恼怒。怕的什么。就是这些人一起上,又如何能够抵挡自己手中的金枪。 战马前行了几步,张绣单人独骑走了上来。目光一转,就是看向了刘尚。心中不禁微微的有些惊讶,他也是行家,第一眼就是感受到了刘尚的不同,第一眼,或者是普普通通,没什么出奇,可是再看,就能够感受到一种云淡风轻,一种暗流涌动,却是刘尚修炼了五禽戏,气质上的一种转变。 这是个危险的人物,张绣心中暗道。可是还不至于令他忌惮。因为,也仅仅是危险而已。 “刘尚?” “呵呵,张将军!”刘尚爽朗一笑,就在马上与张绣行礼! 第二七二章 风波4 “谁来与我一战?” 寒暄完毕,张绣双目如刀,刮过了刘尚身边所有的武将,脸上更是带出一丝狂傲。虎头金枪在空中舞动。爆出十几团枪花。璀璨夺目,暗藏杀机, “主公,让我去!” “我去….” 众多武将一起发声,都是眼巴巴的看着刘尚,希望能够有一个露脸的机会! 刘尚不禁有些头痛,这武将多了也是个麻烦啊,事到临头,他无论派出了哪个,似乎都是不妥啊, 正在争执,后方兵马又是一阵涌动。一声大吼远远传来,“主公,此人让我来对付!”说话间,一匹快马已经冲到了近前。 众将一看,却是惊讶不已。 刘尚也是惊奇,看向那人道:“汉升,你怎么来了?” 黄叙也急忙上去,恭敬的叫了声“父亲!” 黄忠面色红润。眼神中更是精光闪烁。朗声道:“末将押运粮草过来,听闻主公要寻人与张绣比试,故此过来!承蒙主公厚爱,至今无有寸功报效,今日情愿上去,与张绣一战!” 众将更惊,没想到黄忠也要来凑这个热闹。黄忠的武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而且黄忠也说了,他这一次过来就是立功。虽然还有些心中有些不愿意,可是想了想,众人于是沉默。毕竟打败张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劳。不值得为此争夺。 看到众将都是退让,刘尚微微的颔首。道:“那汉升小心,张绣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主公放心,老夫宝刀虽钝,打败张绣却是不难!”又是朝着周围一拱手,黄忠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如此,一大半是看在刘尚对自己的重视,还有一半,恐怕还是因为自家的儿子加入了亲卫之中。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你们欺我年老,等到上场,定要让众人见到我的本事!” 英雄不论出身。这一点乃是刘尚军中的共识,黄忠岂能不知道。当即脸色一沉。拍马舞刀撞到阵前,大叫道:“张将军,黄忠前来会你!” 等了半天,对面还是没有人出战,张绣早就不耐烦了,一听到黄忠出声,他也是注意到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刘尚真的派了一员老将出来。 看那黄忠的模样,头发都是白了一半,脸上更多皱纹,哪里会是什么好手。心中不禁勃然大怒。只是强自忍住,金枪一指黄忠,大喝道:“那老头,偌大年纪出来卖命,你羞也不羞!速速退下去,只叫甘宁太史慈二人上来!” 张绣本是好心,他的枪法向来狠辣。真怕自己收不住手。伤到了黄忠,再说,在张绣看来,既然要比武,他自然是最强的,打败一个老头,算个什么本事,徒惹众人耻笑。 哪知道这些话一出口,直把黄忠气得胡子都是荡起来,双目更是喷出火来,宝刀一扬,催马就是上前:“小儿,岂不闻姜还是老的辣!” 刀锋呼啸。又快又猛。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就是到了张绣面前。 张绣吃了一惊,没想到黄忠竟然有此威势,可是他不慌不忙。嘴角冷笑。虎头金枪连续抖动。竟然连续爆出数十团枪花,一上来就是杀招。这也是张绣不愿意与黄忠纠缠。 “速战速决,一招挑落了你,看那刘尚还小觑我不!” 看到枪来,黄忠朗声大笑,刀势明明已经到了尽头,竟然在不可思议之中又是加快了几分。这一刀,犹如神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刘尚当即就是变色。修炼了五禽戏,他对于这种气机的感应极为的敏锐,黄忠那一刀一出手。就令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置身其中,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而不能有其他的动作! 甘宁更是夸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道:“好一个黄忠,此一刀,就是我仓促之间也不能抵挡!” “只能硬拼。以伤换伤!”太史慈想出了一个办法,又是摇头,黄忠这一刀太过突然,就是换伤,伤的最重的永远不是黄忠。 此时,张绣就算陷入了这种尴尬的境地,一开始的轻敌,令的他如今非常的被动。眼,看着长刀挥动。带着一种死亡的味道。 “难道刘尚比武是假,借机杀了我才是真的!” 张绣脑门冒汗,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了一丝悲凉。想他一生何等的快意,难道,今日就这么憋屈而死? 不能! 一股疯狂的念头袭上了脑海,虎头金枪呼啸一声,就在长刀来临的时刻,他忽然放弃了抵抗,做出了一个马上突刺的动作,胯下战马仿佛预感到了危机,暴烈的嘶鸣。突然人立而起,打算用自己的身体代替主人挡住这一刀! “不!” 张绣一声大吼,眼眶里更是通红,这马,跟了他数年,出生入死,就仿佛他的伙伴一般。如今,又怎肯让它代替自己死,一声怒吼。巨大的力量瞬间迸发,那马儿只感觉身上好像压着万斤的巨石,刚刚抬起的前蹄竟然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同归于尽吧!”张绣双目冒出红光,周身杀气大盛,此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在长安的时候,又回到了那个挑战吕布的夜晚,无数人为他欢呼,而他,只是不要命的冲杀,冲杀,再冲杀,直到胯下的战马累到,直到他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 “碰!”刀枪剧烈的摩擦,在空中溅射出大量的火花,可是两般兵器只是微微的一顿,又是朝着各自目标奔了过去。 黄忠的刀,杀向了张绣脖子,眼神淡然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张绣的枪,迅猛的刺向黄忠的心口,枪头上,丝丝尖啸。 “不好!子义,快阻止他们!”刘尚万万没有想到,双方一上来就是以命相搏,这个局面,明显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主公放心!汉升有分寸!”如果说世间,最与黄忠交好的是刘磐,那么最了解黄忠的,无疑就是太史慈了,两个神射手惺惺相惜,太史慈心中吃惊,可是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知道,黄忠是个能够把握分寸的人。 虽然被太史慈劝住,可是刘尚的神情依然有些紧张。刀枪无眼,更何况是两位武将之间的搏杀,往往一瞬间,生死立分! 战场上,双方都是失去了声音。一片安静,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吞咽口水的声音,两马将错,已经到了决定生死的时刻,许多人睁大了眼睛。紧张的浑身都在颤抖。 “哈哈哈…..好枪法!” 此时,黄忠突然笑了,眼睛里更是露出一丝精光,手中宝刀依然快决,手臂更是不断抖动。令的宝刀都是嗡嗡的作响。只是他的身体,却是忽然歪斜,看准金枪的走势,左手马上微抬,让过了金枪,随后,又是重重的加紧,发出刺耳的声响。却是那枪身与甲胄摩擦的声音。 黄忠,竟然左手,死死的把金枪夹在了肋下。, 许多人惊呼出声,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一个老头,竟然接住了张绣这亡命一枪。 在看张绣,脸色灰白,不知何时,脖子上,赫然多了一把长刀,刀口锋利之极,他的发丝垂落,挨着了刀口,霎时就是成为两段。 “为什么不杀我?” 张绣嘴唇哆嗦,极为艰难的低下头,看着脖子上的长刀,他相信,只要自己稍微乱动一点,恐怕就会身首异处。 “我们只是切磋!” 黄忠脸色潮红,显然,那一刀就是他也无法控制自如,那一刀,是他的杀招,不见鲜血,不能收回,强行收回,受伤的,只能是他! “只是切磋吗?”张绣满脸苦涩,又是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刘尚。刚才,他可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那种感觉,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熟悉。 “你真的,只是派人与我切磋?” 张绣心中疑惑。更多的却是挫败,他平生自负武艺,哪里知道,竟然连一个老将一招,也是接不住! 刘尚微微的摇头,直到此时,他的心中才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武艺不好,可是眼力还是有的,那一刀,实在太过可怕了,难怪夏侯渊会被一刀秒杀。除非是关二爷那种程度,否则。猝不及防下,随能挡得住那一刀。 “此人,恐怕已经摸到了刀法的极致!”魏延也是用刀。黄忠的那一刀,自然给他更甚的感触。心中不惊一叹。望了望黄忠,又是看了看刘尚,心中更是升起一种恐惧,刘尚看人的眼光之准,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虽然没有杀了张绣,可是所有人不怀疑,若是再战场,刚才那一刻,张绣已经死了。 “也是你太过轻敌!”对于张绣的搏命精神,黄忠很是赞赏。两军交战勇者胜,张绣的表现,令的黄忠敬重。这是一个好对手! “若是不那么轻敌的话!”黄忠的心里又是补充了一句。收回长刀,略微的一拱手,黄忠策马回到刘尚身边,恭敬道:“主公,老夫幸不辱命!” “老将军好样的!”刘尚拍了拍黄忠的肩膀,一招啊,仅仅是一招,我看你张绣还有什么好狂的。 “哼,那老将厉害又是如何,只不过是一个人,主公,请让我出战!”胡车儿扛着一柄狼牙棒,大步走到了前面,双手拎住,用力的在空中舞动。随即,又是重重的砸在地面, 轰….整个地面,都是被他砸的剧烈的晃动。那最中央,更是被砸了一个大坑,真个狼牙棒,都是没入了一半! “吼吼吼吼….” “胡车儿,好汉子!” 西凉军中,从来不乏武勇的人,见到胡车儿露出这么一手,刚才因为张绣被打败而沮丧的众人又是开始欢呼。 如果说,张绣的武艺在军中乃是最强,那胡车儿的勇力在军中就是神话。就是张绣,若是单纯比力气,也不是胡车儿的对手! 受到众人的鼓励,胡车儿更加的来劲,抽出了狼牙棒,照着地面又是一棒子,嘭嘭嘭,连续三下,地面更是抖了三抖,尘烟散尽。更是露出是三条深深的沟壑。 刘尚看的头皮发麻。这个胡车儿,还真是一个大力士啊,他扭头看众将,问道:“你们谁要上前!” 众将面面相觑,都是有些不知所措,胡车儿这一手,可是着实镇住了不少人。当然,也更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 甘宁想了想,跳下了战马,单膝跪下道:“主公,此人交给我了!” “兴霸,你要小心,此人的力气实在可怕!”刘尚感受了一下地面的震荡,心中只能感叹,这胡车儿,恐怕也算是一个异士了! 甘宁眼神冷漠。看了一眼胡车儿,沉声道:“那点力气,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今日就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力士!” 说着,甘宁站起身,左右看了看,随手夺过了一个士卒手中巨盾。掂量了分量,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大步走上去。 因为胡车儿是步下将,甘宁也不骑马,扛着一面巨盾,几步走入场中。双手用力,轰的一声,就把半截巨盾砸入了土里。发出轰隆的巨响。 胡车儿吃了一惊,瞪着怪眼,又看了看甘宁,恶声道:“你是哪个?虽然是切磋,可是我告诉你,我下手控制不住力道,伤到了你,可不能怨我!”, 胡车儿虽然粗鲁,可是粗中有细,他知道,新野是万万阻挡不住刘尚的大军的,这些话,与其说是给甘宁听,倒不如是说给刘尚听得。 “壮士尽管放开手脚!”刘尚微微朝着胡车儿点点头,这个人还挺有心眼。怪不得能够得到张绣的重视! “那好!亮兵器吧!”狼牙棒重重的砸在地面,胡车儿气势汹汹,开始发足狂奔,狼牙棒更是哗哗作响,把地面犁出一条长长的沟壑。 事实上,胡车儿不仅仅是个大力气,这奔跑起来,更仿佛一匹烈马。借住冲力,他丝毫不输于一个马上战将,百余斤的狼牙棒,威力更是可以增强一倍! “亮家伙吧!”眼看着要冲到甘宁面前,胡车儿大声的提醒道。 “这就是我的家伙!”甘宁哈哈大笑。高高的举起自己的盾牌,用力朝着胡车儿砸了下去。那巨盾,足有门板大小。这样子砸下去,天空都是为之一暗。把个胡车儿完全的笼罩其中。 “不好!”胡车儿也不是傻子,一看这架势,脸色也有些慌了,急忙舞动狼牙棒,用力的砸了上去。 轰…狼牙棒重重的砸在巨盾上,擦出大片的火花。随即又是重重的弹起。似乎要脱手飞出去一般。 “哈哈哈哈….接我一招!”甘宁狂笑。巨盾只是略微的被阻拦,又是重重的拍了下去。仿佛要把胡车儿拍成一段肉饼。 千钧一发,胡车儿不得不再次举棒迎上,两个人你来我往,全部都是硬碰硬的撞击。那滚滚的声浪,震的人耳膜生疼。 众人都看的傻了,就是刘尚军中。虽然都知道甘宁力气大,可是却没有想到力气竟然如此大。那巨盾,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寻常人,就是举起来都是费力,可是在甘宁手中,就仿佛那苍蝇拍子一般,砸的胡车儿怪叫不已,手中的狼牙棒,更是好几次就要脱手。 “兴霸,悠着点!”刘尚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大声的提醒道。这种巨大的声浪,对他的耳朵来说,也是一个折磨啊! “主公放心,我再玩一会!”甘宁扭头回答。还不忘用力往下砸。 胡车儿累的舌头都是吐出来,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似怒似哭,感情,人家还没有尽全力啊,又勉强交手了十余合,再也受不了,他害怕,一个不好,自己正要被砸成了肉饼,那死法太难看了 “这仗没法打了!”胡车儿又是躲过了一轮狠砸,倒脱了狼牙棒,一溜烟就是奔回去,不住的喘着粗气。 甘宁也有些疲惫,一下子丢开盾牌,喘气道:“那汉子不错,改天,改天我们再来!” “不来了,不来了,我服了!”胡车儿倒是耿直,知道不是对手,急忙认输,、依然见到甘宁,他宁愿绕着走! 甘宁颇有些意犹未尽。又是打量了胡车儿几眼,方才摇头走到刘尚身边,叹气道:“此人倒是勇猛!” 刘尚点点头,忽然也是叹气。笑道:“就是武艺还有些粗糙哦。不然,兴霸不可能赢的如此轻松!” 甘宁点点头,又是摇了摇头,道:“他的实力已经到了巅峰,就是再如何苦练,进步终究有限!不过还不错。西凉军中,还是有些能人的!” 刘尚微微一笑,追风上前了几步,朝着张绣拱手道:“呵呵,手下人不知道轻重,还请张将军见谅!” 张绣脸色阴晴不定,听到刘尚的话,嘴角更是露出苦笑。刘尚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这可怎么办,兵马比不上,武艺也比不上,人才就更别说了,难道,他真的不是争雄的命? “罢了,新野一地,再怎么折腾,也就是这个样子,这刘子任爱怎样就怎样吧!” 一时间,张绣心灰意冷。再看向刘尚,眼神中不自觉的已经有了一丝惊恐。尽管心里不得不承认,可是此时的刘尚,不得不让他仰望。 当啷一声丢下了虎头金枪,张绣语气艰难的道:“辅国将军,你赢了!” 第二七三章 风波5 “曹孟德,你赢了!” 并州,刘备脸色很难看,明知道是个套,他却不得不跳进去,曹操的高明,令的刘备极为的反感。 他的身边,诸葛瑾简雍都是眉头微皱,袁绍十余万大军入并州,这个消息,对于刚刚消灭了黑山贼的刘备军来说,可谓是天都要塌下来,如今,他们在并州毫无根据,就是抵抗,又有多少胜算。 看着越来越庞大的军营,刘备很不甘心。这些兵马,已经是他唯一崛起的希望,再失败一次,他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可恨的袁绍!我们拼死拼后,他在一旁看着,现在并州安定了,他却要来捡便宜!”一名武将站起身,愤愤的说道。此人名叫田豫,本是刘虞的部将,刘备当初曾经投靠过刘虞,两人也是认识,听说刘备来了并州,田豫也是过来投奔! 虽然有个族兄田丰在袁绍处,可是对于袁绍,田豫天生就有些反感。 “怕个什么,那袁绍算个什么东西,哥哥你给俺五千兵马,再让子龙助我,我现在就去取了那狗头!” 张飞一脸的暴躁。也难怪,他颠沛流离许久,好不容易到了并州,临近家乡,若是再被赶走,三爷的肺岂不是要气炸了! 刘备愁眉苦脸,瞪了张飞一眼,又是转头,看向了诸葛瑾。苦笑道:“军师,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诸葛瑾也有些为难。跟着刘备,纯粹是因为刘备当初的一份恩情,老实说,听说袁绍大军要来,就是他也是慌了手脚,此时,又能有什么办法抵抗。 只是忽然间,他的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的话,只是,他又是摇头,小孩子一个,懂的什么? 刘备可是一直盯着诸葛瑾。就仿佛那诸葛瑾肚子里的蛔虫,一看诸葛瑾摇头,刘备眼泪一滚,就是坠下眼泪,“军师可是觉得我没用,拖累了军师?” 诸葛瑾脸色顿时僵直了,拉长的脸更加的长了,急忙摆手道:“主公误会了,我只是刚才偶有所感,故此摇头。” 刘备眼睛一亮,急促道:“军师有话就说,难道我还能怪罪你吗?” “就是,就是,袁绍大军转眼就到了,还请军师出个主意!”众人一起说道。眼神更隐含希冀。 “好吧!”诸葛瑾咬了咬牙齿,决定还是说出来,沉声道:“不瞒主公,这些日子,我也为并州的事情伤神,昨日回到家中,我二弟突然前来,对我说了一番话,刚才,我就响起了弟弟的话,所以摇头!” “军师说来听听!”刘备眼睛更亮了,诸葛瑾的二弟,他的印象可是深刻啊,不知道怎的,一看到那个俊朗过分的少年,刘备的眼中就是说不出的喜爱,要不是碍着诸葛瑾,他甚至有收为义子的念头。 “既然主公要听,那我就说了,权当一个建议吧!“诸葛瑾沉吟了一番,还是道:”昨日孔明过来寻我,告诉我说,要令袁绍退兵不难。晋阳高氏,乃是并州第一大族,更有高干,乃是袁绍外甥,孔明说,若是主公能够把州牧之外让给高干,袁绍定然退兵,同时,主公还须放回黑山贼,令他们遁入黑山,诸位说说,这样的建议,可行吗?不说放弃州牧的官位,就是放了这些黑山贼,到时候我们兵力单薄,还不是任由袁绍鱼肉吗? “不然!”刘备忽然有些兴奋,沉声道:“曹操封我为并州牧,实在用心险恶!能够丢掉这个包袱,倒是省却了我一个麻烦,至于放了黑山贼,我自有主意!孔明此举,实乃深得我心!对了,孔明多大了?” 诸葛瑾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只得苦笑道:“虚岁十五!” “这样啊!”刘备颇为的振奋,心中更是暗暗的打定了一个主意,朗声笑道:“这孩子聪慧,当好生的培养,这样吧,子瑜,你让他到我的府上来吧!” “是….”诸葛瑾拉长了脸,心中颇有些不平静,刘备如此,是要把他们,彻底的绑在一起啊!这一点,却并不是他想要的。 所有的鸡蛋,都是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诸葛瑾摇头叹息,沉默的坐在原地。颇有些恍惚。 但是第二日,他还来不及把自己的弟弟送过去,一则消息,又使得并州发生了巨大震动。 新野张绣正式上表朝廷,辞去了江夏太守的职位,更是向献帝大声呼吁,“朝廷有奸臣四处挑拨离间,张绣虽然一武夫,也当为国除奸!” 一时间,大汉震动。许昌震惊。张绣不足畏惧。甚至很多人压根就是看不起他,可是张绣的背后那个人,却是无法令人忽视。 并州,已经屯兵壶关袁绍火速停住了脚步,脸色犹豫,时而看着并州,时而又是盯着许昌。心中,好生的为难! 宛城,曹操当场掀了桌子,更是命人寻来邹氏,狠狠的发泄了一番,方才是止住了心中邪火。 就是正在舔舐伤口的刘表,都是吓得背后寒毛倒竖,战战兢兢的骂道:“这竖子,这下子要玩真的了!” “我看未必,这个人的话,我们绝不能相信!”彭城,周瑜阴寒着脸,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整天,才令的孙策放弃要去突袭许昌的计划。 只有董承的家中,一排欢欣鼓舞,多日来的压抑似乎寻到了宣泄口,密室之内,到处都是欢呼,都是哭泣。 王子服更是振臂高呼,“汉室,终于有救了!” 袁涣却是沉着,冷然道:“一个刘尚,恐怕不足以令曹操败亡,我打算亲自去冀州,请本初出兵!” “那我派人去刘尚那边,与他约好时机!”又是一人站起来,众人视之,却是太尉杨彪,此人也是忠心耿耿,在众人中极为的有威望。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是大惊,董承更是上前,急速的道:“太尉,不可啊,你是国之重臣,若是出去了,恐怕曹贼立刻就是知道!” 众人一起起身道:“太尉不可!” “这….”杨彪有些为难,沉声道:“事关机密,刘子任那里,必须有一个重要的人过去联络”罢了,老夫有一子,如今危难时刻,也当是他报效陛下的时候了!“ 董承一脸的惊讶,喃喃道:“杨公,这不好吧!你那儿子,如今才十几岁啊!更是你家的独苗!这万一….” “不必说了!危难之秋,岂可为一子,置天下与水火之中!”杨彪说的斩钉截铁。丝毫不容别人拒绝。 董承叹息,再不多劝说,又是朝着杨彪深施一礼,方才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分头行动。只等刘尚拖住曹操。我们就好行事!” “好,就这么办!”众人细细商议,依然从了密道离去。 第二天凌晨,城门一开,袁涣就是偷偷的出了城门,朝着冀州行去,却不知,这一切,都是被一个人静静的看在眼里。 嘴角更是冷笑。叹气道:“我就知道,那个吴子兰靠不住!” 又一个壮汉走到他身边,恨声道:“程军师,要不要我…..”他手中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此人,正是留守许昌的程昱,虽然明显上是荀彧住持,可是真正能做主的,正是他,也只有他,曹操才会放心。 “算了,袁涣与袁绍是亲戚,此时,还不是与袁绍交恶的时候。鱼饵放了这么久,也该是收网的时候!许将军,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军师放心!”壮汉冷漠的点头,又是消失不见,许昌城外,又是一片安静。直到日头高升,方才有一个少年的公子,慢悠悠的出了城门。与城楼上的吴子兰对视了一眼,相互点头。那公子方才扭头。带着从人,悠闲的走了出去。仿佛就是郊游一般。只有他的眼神中。露出丝丝的忧愁。 “但愿,这次的谋划能够成功吧!”那公子摇了摇头。最后一咬牙,最后朝着汝南的方向走去。 不久后,城门处又是出现了一拨人影。当中一个将军,眼神幽幽,冷漠的道:“伯宁,你看这个小子,是否有问题。” “这个….”满宠眉头大皱,眼中更是几度犹豫,最后才道:“应该没有问题,或者,他是去游山玩水吧!” “那就好!他出去了也好,今日的许昌,注定不是一个好日子啊!”说罢,竟是不理满宠,直接策马冲向了同往的宛城的大路。 只是刚刚走到半路,他就是再也前进不了分毫。那里,如今已经是一片军营。本在宛城的曹操,赫然就在其中。 “曹真,许昌的情况如何?” “只走了一个袁涣!”赶过来的曹真急忙下马。恭敬的说道。 “袁涣,此人也是个人才,可惜,注定不能为我所用!立刻派人追上去,若他还没有渡河,就地诛杀!” 曹真吃了一惊,还是点头应是,又是说道:“许昌一切准备妥当了,名单我们也摸清楚了,只等今夜动手!” 曹操一听,哈哈大笑。厉声道:“夜长梦多,此时天气不错,正好送他们上路!忍了这么久,也该是铲除这些奸臣的时候了!” “正好,借口也不用找了,就叫清君侧吧!”曹操又是大笑。 曹真脸色一变,只是抱了抱拳。也是翻身上马,朝着许昌飞奔。这一天,注定是流血的一天。 远在宛城的曹操突然返回,封锁了了许昌周围四十里的地界。许昌城中。满宠上表,举报董承阴谋叛乱。中郎将许诸于城头,一刀斩杀吴子兰。随后曹操大军入城。国舅董承,太尉杨彪,侍中黄皖,太傅王子服等帝党官员百余人全部被杀。 这一日,许昌血流成河。死者达万人,百姓为之闭门。豪杰为之胆寒。汉献帝受惊过度,甚至只能趴在美人的怀中瑟瑟的发抖。 屠杀持续了一日,曹操方才正式入宫,请献帝临朝。满脸沉痛的道:“老臣该死,没想到朝中竟然藏着这么多奸臣。还请陛下降罪,把我免为庶人!” 献帝吓的声音都是沙哑。竟不能说出一句话。 朝臣顿时跪下,大声道:“司空铲除奸臣。实乃大功。还望陛下重赏!” 曹操急忙推辞,笑道:“只是杀了些跳梁小丑,我有何等功劳?此次,我却是失察了啊,还请陛下降罪!” 正说着,又是一群金瓜武士上殿,手中犹自捧着一颗人头,带头一人,正是许诸,看到献帝,急忙跪下道:“陛下,董承一家,尽皆杀之,皇后,也已经自尽了!” “什么?”朝廷之中,许多人都是惊讶,继而,又是沉默。自此,帝党,算是真的完了! 献帝更是惊恐。吓的直接瘫软在龙椅上。 曹操冷笑一声,摇头道:“自做孽,不可活,后宫不可无主,我有一女,温良贤淑,正好与陛下,做个良配!” 朝臣又是震惊,就是献帝,心中也是悲凉。曹操如此,又是为何? 消息传出,人人侧目,许昌噤若寒蝉。可是大汉其他的地方,却是风云涌动。 新野,刘尚面色古怪。这算不算他与曹操联手,摧毁了献帝的根基?以后的许昌,恐怕真的要成了一言堂了吧! 刘晔眼神幽幽,忽然叹气,“这样做未尝不是好事,如此一来,我们也可松了口气!” 刘尚点点头,又摇摇头。骂道:“老子现在还是白身,怎么能泄气,曹黑子好手段,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了么?” “那主公的意思是?”刘晔糊涂了,有些担心的看着刘尚,难道刘尚真的要进兵许昌了吗,此时,就是他的心中,也是一片迷糊。 “放心,我还清醒的很!”刘尚没好气的瞪了刘晔一眼,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吗?他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起来,拍手道:“他曹操不是要嫁女儿吗,行,反正我没去过许昌,不知道十万人过去观礼,曹操的脸上,又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刘晔懵了,十万人过去观礼,恐怕曹操再有涵养。也会忍不住骂娘吧! “主公,三思啊!” 刘尚摆摆手,笑道:“子扬放心,我自有主意,天子与我,好歹也是亲戚。他成亲,我总不能没有表示,正好,我上次答应刘备的事情,此时也一并办了!” 说着,刘尚寻了笔墨。连续写了几封信。又令亲卫带上,分别前往荆州,益州,还有并州。 如今,天下刘氏,也就这些地方,还能入得了刘尚的眼中。 刘晔转念一想,心中已经明白了过来。又是上前,凑趣道:“主公既然要庆贺,总是要给天子上一封表文的!” “我无关无职,上什么表文?”刘尚没好气的道。 “主公没有,可是有人有啊!”刘晔嘿嘿一笑,指了指新野的方向。 刘尚微微点头,觉得刘晔的提议不错。当即就以张绣的名义,写了一封表文。命人快马送入许昌。 虽然宛城依然有重兵屯驻,这两边的默契并没有消失。看着亲卫跑出去。刘尚忽然叹了口气,恐怕从一开始,曹操就是看破了自己的目的, 清君侧,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又何尝没有给曹操一口借口。当世鬼才,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不过,自己也绝不会输给你就是了! 正在想着,黄叙已经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语气急促的道:“主公,许昌派了使者过来?说是过来给你封官的?” “给我封官?有没有搞错?”刘尚有些惊奇,曹操不是巴不得把自己一脚踩下去吗。怎么又会给自己封官? “封我的是什么官?”刘尚又是问道。心中更是暗自打定了主意,若是官位太小,他也懒得走出了,直接派人赶走得了。、 “不清楚,那些宦官坚决要你出去接旨!不过,据说,是个很大的官!” “很大,有多大?总不会是骠骑将军!”刘尚心中不爽,还是跟着黄叙走了出去。毕竟如今他的身份有些尴尬。有个官儿,总好比什么也没有。 看到刘尚,领头的宦官倒是很客气,也不要刘尚跪下,直接双手抱拳,满脸堆笑的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什么侯爷?”有些怪异的看着这些宦官。刘尚如今满脑子都是好奇,看上去,这些人也不是太娘娘腔啊,内中几个,更是五大三粗。 此时,闻讯赶来的众将已经挤满了周围,都是好奇的打量那些人。宦官,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对于周围的目光,领头的宦官虽然暗中恼怒,可是面对刘尚,他也不得不陪着笑脸,这可是个疯子,来之前,曹丞相再三交代,千万要客气,若是事情办不成,他也别回去了。 当即,那宦官的笑容又是谄媚了几分。笑着道:“恭喜侯爷了,要不是您你那篇清君侧的檄文。恐怕陛下还有被奸臣所误,如今,曹丞相已经诛灭了朝中乱党,陛下论功行赏,封你为武侯!” “什么,曹黑子成了丞相!”刘尚目瞪口呆,甚至心中有些慌乱。果然,他的猜测成真了,曹操,终于正式走到了这一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以后的,他都是没有听清。 领头的宦官脸色发黑,虽然曹操长的黑,可你也不能明说啊,他是曹操的心腹,不然也不可能派过来,只是,说这话的是刘尚,他就是再愤怒,也只能苦了脸。露出尴尬的笑容。 “恭喜主公!成为武侯!”众多将军对于曹操可没有兴趣,这会儿都是围拢过来,满脸的兴奋。武侯啊,这个爵位可是太威风了! “恩,武侯?”刘尚又是一楞,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貌似,是诸葛先生的封号吧! 第二七四章 风波6 事实上,刘尚却是想差了。此武侯非彼武侯。曹操事实上给予刘尚的爵位,乃是武阳侯。 那地方,刘尚也知道。就在南昌旁边,如今虽然经过开垦,也只能算是有了鸟在那里拉屎而已。 再说,那地方本来就是自己的,许昌的封赏看上去很豪爽,其实也就是曹操慷刘尚之慨,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事情。 刘尚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脸色一板,顿时拂袖而入。把所有人都是晾在了外面。那领头的宦官,更是差点没有哭出来,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说翻脸就是翻脸了。 众将都是莫名其妙。魏延更是摸着下巴,糊涂道:“主公加官进爵,怎么反而更加的不高兴?” “没说的,曹操如此做,肯定没有安好心!”甘宁不怀好意的瞪了那些宦官几眼。森然道:“先把他们抓起来,等会儿去问主公,怎么发落他们!” “没错,先抓起来,这些阉人,看着就来气!”众人可不管什么使臣不使臣,他们只知道,刘尚生气了。大家自然不能手软。顿时一拥而上。 帐中。刘尚脸色再度平静,丝毫看不出刚才生气的模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许昌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主公,两位军师求见!”黄叙走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快,让他们进来!”刘尚急忙招手,曹操如此反常的举动,他还是需要听取两位军师的意见的。 “呵呵,主公,恭喜啊!” 方才进来,刘晔鲁肃一起行礼,毕竟能够成为侯爵,虽然只是武阳那样的一个偏僻小乡,但也是赚道了。 刘尚没好气的道:“有什么可喜的。曹操倒是打的好主意,一分钱不出,就是要让我退兵,倒是想得美!” 刘晔眉毛一扬,笑道:“我们本来就没有出兵的打算,如今曹操向主公示好,主公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吗?” “我当然不高兴,这是昨日探子送来的军情。吕布战败,如今固守小沛。还有并州的,刘备推举高干为并州牧,自己跑去了河东,做了河东太守!” 刘晔鲁肃都是一愣。相互看了看,方才明白刘尚为何心情不好。对于刘备,他们从来没有因为他实力弱小有所轻视,反而极为的看重。不说其他,就是他能够数次东山再起,就能看出此人的不一般,只是两人没有想到,眼看着刘备就要覆灭了,竟然又是挺了过来! 看到两人的表情,刘尚略微一猜,就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禁摇头笑道:“别想歪了,刘大耳如何,那是他的运气,我们羡慕不来,我担心的是徐州,曹操可不是个好脾气的,我们给他弄了那么大的麻烦,他会突然怎么好心,来跟我和解?” “主公是说,曹操有进兵徐州的意思?”刘晔很快反应过来,又是拿起战报,仔细的看了起来。眉头更是皱起。 “不是有,而是肯定!” 刘尚记得没错的话,曹操攻破了宛城,第二个收拾的就是吕布,虽然因为自己的到了,这些事情或者提前,或者延后,可是惯性还在,徐州,乃是曹操的心病,或者说,吕布乃是曹操的心腹之患。如今吕布节节败退,换了是自己,也会忍不住过去落井下石的,更何况是曹操呢? 刘晔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忽然叹道:“吕布这次败得,也太快了些!” 鲁肃却是苦笑:“我反而觉得,这次吕布败得有些奇怪!数万大军,莫名其妙就是被人劫了粮草!留守的,更是陈登那等智谋之士!” “因为他是陈登!”刘尚的表情有些奇怪。心中暗自嘀咕,陈登父子可是典型的倾曹派,吕布派他们守卫粮草,不是找死吗?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毕竟都是猜测,他也不能肯定是不是真的。现在,他的主要目标,还是放在了曹操这边。风风火火的杀过来,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得到。就是灰溜溜的回去了。 刘晔若有所思,虽然刘尚没有明说。可是从蛛丝马迹,还有鲁肃的怀疑,他一瞬间就是把握住了关键,沉声道:“好高明的手段,陈家父子乃是徐州名望。能够策反他们,曹操身边的人,真是不简单啊!” “当然不简单。颍川人文荟萃,曹操占据中原。也就把所有颍川的士子收入了囊中!”鲁肃淡然道,经过一开始的吃惊,他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 “所有的人吗?我看不见得!” 被鲁肃一提醒,刘尚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差点忍不住抽自己一巴掌。来了新野这么久,怎么把这个大才给忘了。 颍川徐庶,如今,可不就在荆州吗,这可是一个大大的牛人。若是自己不去相请,只怕是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当即,刘尚语气急促,朝着鲁肃道:“子敬,你速速去一趟新野,查一查里面可有一个人叫做徐庶的!” “徐庶?”鲁肃愣了一下,还是点头,急忙起身行礼,就要告退。 “慢着!算了,子敬不用去了!” 刘尚突然想起来,演义中说,徐庶如今已经改名字了,明显是有意的躲着,再说,荆州这么大,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刘备那样的魅力,能够引得徐庶主动过来投奔,这样子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倒是又一个办法,也许管用! 想到这里,刘尚不禁呵呵的笑出声。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曹丞相,这一次,我就再跟你玩一手! “子敬,你去问问刘表。他礼物准备好了没有,天子大婚在即,我打算过几天,就派人去许昌!” 鲁肃点点头,又等了一下,看看刘尚没有别的吩咐之后,方才与刘晔一起告退。一起退出了军营。 鲁肃还记挂着刚才的事情,眉头微微的皱着,问道:“子扬,那个徐庶是什么人,怎么我看主公神情,似乎极为的重视。” 刘晔摸着胡须,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没有听说,不过主公如此重视,当是一个大才无疑!” 鲁肃点了点头。随即脸色有些古怪,低声道:“我生平未尝服人,可是主公这眼光,我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有时候,我真是怀疑,主公乃是神人!” 刘晔哈哈大笑。重重的拍了拍鲁肃的肩膀。低声道:“岂不闻,五百年…..” 鲁肃一愣,突然也是笑出了声。眼中,更是莫名的涌上了一丝激动。就是脚下的步子,也是踩的格外的坚实。 帐外,黄叙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去的两人,心中却是莫名的惊骇,他有一个秘密,那就是耳朵特别的灵敏。虽然两个人离得远,可是他依然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读过书,岂不知那句话,五百年,必有王者兴! “看来,我们黄家,当能作出一番大事业!” 黄叙满心的激动。冷不丁却是被身旁的寇封戳了戳。“发什么傻呢,主公叫我们!” 黄叙却是不恼怒,乐呵呵的跑进去。只是留下一个满脸疑惑的寇封。“大个子,今天的精神头怎么这么的足了!” 说着,也跑了进去。 两个人都是笔挺的站在刘尚面前。多时的军营磨炼,寇封的皮肤已经不像一开始白了,反而多了一丝古铜色的健康。、看到刘尚望过来,他急忙挺的更加的直。眼神炯炯。 恍惚间,刘尚从寇封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太史慈的影子。虽然很淡,可是他的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轻微的颔首。少了莽撞,寇封的前路,当会是更加的光明。 在看黄叙,这些日子的调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的恢复了。浑身上下,都是透出了一种惊人的压迫,更难得的是,比起寇封,黄叙无疑更加的冷静,坚强。想一想也知道,能够在废人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顽强的求生念头,其意志,又当是如何的坚强。 “我寻你们来,是有任务要交给你们!”刘尚淡淡的道。 “请主公吩咐!”两个人都是一喜,有了任务,岂不是说,他们有着独当一面的机会了?虽然跟着刘尚,他们学到了很多,可是武人的天性,他们更愿意征战沙场! 似乎看穿了两个的心思,刘尚嘴角微微的翘了翘。“你们这些天好好的休息,等过几天,你们就随着郑浑前往许昌!到时候,郑浑自然会给你们安排具体的任务,只是千万小心,事不可为,也不要勉强!” 毕竟两人都是胆大包天的性子,刘尚又是警告道:“只是过去了,一切要听郑浑的主意,不可莽撞!” “主公放心,我们一定听从郑大人的吩咐!” 能够去许昌,两个人心里可都是高兴啊。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下来。一切,等到出去了再说! 刘尚也笑了笑。选择郑浑可不是没有原因的。在豫章,郑浑的古板可是出了名的,加上他儒学的大家的身份。镇住寇封还是绰绰有余。再说,由他过去,曹操也不可能过分的为难! “一切具备,现在就要看我,有没有那个运气了,当然,还有曹丞相,我们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并州,高干正拉着刘备手,依依不舍。 “玄德,河东偏僻,实在是委屈你了,要不你去上党吧,哪里富庶,我们也可时常来往!”高干语气真诚。更是循循善诱。 刘备几乎是气炸了肺部。去上党,他除非是脑子烧坏了。才会跑到袁绍的眼皮子底下!面上却是泪流满面。沉痛的道:“使君好意,备心领了,只是我二弟病重,极为希望回到故乡,等到安顿好了二弟,若是使君召唤。即使远隔重山,备也定当过来!” 高干满眼狐疑,暗道关羽这病的也太巧了一些。可是周围许多人都是看着,高干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与刘备依依惜别。毕竟,如今袁绍的心思已经不在刘备身上了, 黑山军哗变,突然就是一哄而散。如今的刘备,又是回到了当初刚来并州的时候,兵不满万,又岂能入得了袁绍的眼中,他现在的目光,已经是转移到了许昌,徐州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刘备这个小虾米能够比拟的。再说。刘尚宗亲的身份,也令的袁绍顾忌。 徐州,无疑是个多灾多难的地方。因为他的富庶,惹得无数人窥视,因为他的平坦,更是各路人马相互厮杀的地方。 曹操来了,屠刀扬起,令的徐州的元气大伤,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孙策的兵马,又是杀来。 小沛之外,方圆百里之内。早已经是人烟绝迹,就是偶尔有一些村庄,如今也是成废墟,或者被孙策的兵卒用作屯粮的地方。 小沛周围,到处都是死难的将士的遗体,几乎铺满了一路。森森的白骨,还有成群的乌鸦,给这里平添了一抹阴森。 无数的人目光转移到了这里,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也是在猜测,这一场龙虎争斗,徐州最终的归属。 刘尚的使者,就是在众人的目光转移的刹那,从新野出发。前往了许昌。当然,郑浑这次出使,代表的并不只是刘尚一家,刘表。刘璋,刘备三个人的表文都是提前送到了郑浑的手中,将会由他一起带上,呈送给天子。 这是一次刘氏宗亲,集体向天子朝贺的举动。若在平常,定然会是一场轩然大波。可是因为刘尚刻意的低调。还有刘璋等人无所谓的态度。一切,都在悄然进行。不显山露水。没有丝毫轰动。 只有丞相府中的属员,一个个神情凝重。甚至是如临大敌。 分开的刘氏,看起来都是软弱如绵羊,可是他们集合起来的力量,依然不容人小视。毕竟,南方的大部分地方,都是掌握在刘氏的手中。 “刘子任此举,又是为何?”曹操脸色极为难看。竟然忍不住对着众人咆哮。难道,他真的疯了?真要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 曹操不相信,春秋局面已经形成。就是刘子任发疯。他的手下,也不可能陪着他一起疯!只是为何,自己就是这么头痛呢! 在坐的众人,都是曹操的心腹,郭嘉,程昱,满宠…..一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文臣谋士,可是对于刘尚这一次突如其来的举动。都是显得有些应对不及。 郭嘉眉头都是纠缠在一起,喃喃道:“不应该啊,我们已经做出了让步,还让他升了官。看他的意思,一开始就是虚张声势居多,难道,他与南方的两位,有着什么密约!”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若是刘氏真的联合,大汉的天,恐怕又是要变了。 曹操却是摇头,斩钉截铁的道:“奉孝多虑了,刘表文人,更屡次被刘尚所败,他是不可能与刘尚和解的,至于刘璋,守家之犬,父子两人更是心怀二意,也不可能与刘尚联合!” 满宠迟疑了一番。说道:“难道,刘尚这次,只不过是普通的朝见?” “有可能!”又是一人起身,乃是陈群。刚刚从徐州跑过来,也算是陈登父子留下的一条后路。 只是,这可能吗?众人一阵摇头,就是陈群自己说出这番话。心中也没有底气。 他们哪里知道。这不过是某个人为了履行承诺,顺便做出来的举动。当然,暗地里,也潜藏着刘尚心中,一个小小的期望。 数百人的小型队伍。就在许昌众人不断猜测中,堂而皇之的前来,更有数十辆大车紧紧的跟随。这些,就是庆贺天子大婚的贺礼了。 郑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许昌,可是再一次看到许昌的城墙,郑浑的脸色,还是有着一丝伤感,他郑重的下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遥遥的行礼。又是瞪了黄叙寇封一眼。 两个人头皮都是发麻。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郑浑那张死人脸。来时刘尚可是说了,若是不听话,回去就要跟着郑浑学礼!那等文绉绉的繁文缛节。可不是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能够忍耐。 再也不敢怠慢,急忙从战马上跳下来,也学着郑浑的样子,一起弯腰行礼,身后,数百名军卒脸色肃然,同时举起刀兵,遥望着皇城的方向。、 这也算是刘尚,对于许昌这个傀儡天子,最后的一丝敬意!帝党的覆灭,献帝头上的光环,如今已经彻底的消失。他不过是个木偶。一个连后宫都不能统治的帝王! 但是那张龙椅,依然还是他的。也只能由他来坐! 刚平叛逆就是结婚。似乎显得仓促,可是朝中的大臣却是一片欢呼。并没有丝毫的杂音冒出来。 一年多不见。献帝的身体已经不像在洛阳的时候那么单薄,见到郑浑,竟然也是认识。对于这个曾经千里送粮的郑浑,献帝的心中很有好感。 “若是董承还在就好了!”献帝幽幽的叹气,老实说,清君侧的事情令的他改变了不少,虽然依旧懦弱,可是内心中。对于曹操的恨,已经深入了骨髓! 不顾曹操难看的脸色,朝会上,献帝亲自扶起了跪拜的郑浑。眼角更是显得微微的红润。 “还是刘子任忠心啊!只可惜,我身边的都是庸人!” 献帝接过表文。又看过礼单。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又是看过刘表与刘璋的表文。脸色十分淡然。毕竟这两人虽然是他叔父,可是算起来,关系真的冷漠很。倒是刘备的表文。洋洋洒洒,令的献帝的眼睛一亮。 心中不禁一动。董承还在的时候。曾经向他求了四封密诏,其中一封,就是给了刘备,但是直到今日,他也搞不清楚这个刘备,到底与他是什么关系。 不禁抬眼看向宗正刘馥,问道:“刘备此人,是那一个支脉?” 刘馥愣了一下,愁眉苦脸的想了许久,方才道:“乃是中山靖王之后。若是按照辈分,当与刘景升相当!” “这么说,乃是我皇叔!”献帝脸上露出笑容。心中更是燃起一丝希望,南方有刘尚,若是北方再多一个刘备,说不定将来….. 想到这里,献帝微笑道:“难得他有此心,传我旨意,刘备既然是宗室,一个河东太守有些小,就封他为左将军吧!” “这….”刘馥脸色有些尴尬。只是垂下了眼帘。众多朝臣也是吃惊。没想到献帝竟然突然给刘备封官。还是一个大官。这一点,显然出乎意料。 曹操更是黑着脸,一个刘尚就是让他头痛。再来个刘备,他还要不要活了!再说。刘备何人,曹操怎么看到眼里,平白的就给了那人如此大官!献帝真当他是不存在啊!脸色一板,就是要站出来反对。冷不防袖子别人拉住。 郭嘉眨了眨眼,又是朝着郑浑怒了努嘴。只见郑浑正板着一张死人脸,颇为玩味的盯着曹操。 曹操心里一咯噔,嘴角顿时苦笑。怎么把这人给忘了。郑氏世代儒门。更是士林所望。再说,如今又是代表了刘尚。再没有搞清楚刘尚的真实目的之前,曹操还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是露出笑脸,叹道:“玄德我素来闻名,陛下此举,大善!” 献帝松了口气,也是露出笑脸。 只有郑浑,幽幽的叹息。来之前,他曾经与刘尚议论,刘尚曾言。如今的天子,乃是真正的傀儡,再也没有翻身的希望,他开始还不服气,只是如今看来,却是令他扼腕。 交割了礼物,郑浑再也不想多待,甚至连曹操的邀请都是拒绝。带着众人,火速出了许昌,仿佛火烧了屁股一般。 却是黄叙与寇封催促。两人要忙着完成刘尚的交待。 只是此举,更是令的曹操疑心,又是寻来谋士,大家商议了半天,都是搞不明白,刘子任此举,到底是唱得哪一出。 难道,真的只是过来送礼?曹操很狐疑。就是送礼,也用不着带着那么多人啊,他又没有为难郑浑的意思。事实上,如今的曹操,已经没有再去招惹刘尚的兴趣了,北方的袁绍,才是他的大敌! 只要刘尚不来惹他,他是打定了主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颍川,自古就是人文荟萃,多有才华横溢之士,尤其是汉末,更是从中走出了无数的谋臣文士。 郑浑出了许昌,就是直奔此地而来。黄叙与寇封更是紧张。刘尚可是交代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寻到那些人。 颍川之地。已经接近了许昌,周围多是文士,并没有多少兵马。郑浑一行人进来,显得极为的突兀,更有许多人,露出了敌视的眼神。 这里面,都是心向曹操的士人,对于刘尚的部下,自然没有什么好感。虽然郑浑的名头很大。没有人敢过来惹事。可是指指点点,自然是免不了的。 更有人飞马报入许昌。 曹操听完后,神情更是古怪。心中的疑惑也是越来越大。急忙寻来郭嘉,苦笑着摇头道:“奉孝,探子来报,郑浑等人进入了颍川,更是要在哪里留宿,你说,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郭嘉也是糊涂了,他摸着脑袋,恨不能一个当作两个用,他是鬼才不假,可是总要给他一个线索才行啊。 如今,什么线索也没有,他只能沉着脸,叹气道:“刘尚此来,定有古怪,可是哪里有古怪,我说不上来!” “哎,竖子,总是故弄玄虚!”曹操忍不住骂了一句,又是道:“把许诸给我叫进来,那郑浑身边两员小将非是常人,还是虎痴过去看住他们,我心中才能放心!” 。。。。。。。。。。 新野,刘尚站在城楼上,看许昌的方向,心中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献帝亲口承认刘备为皇叔的消息,自然有人快马加鞭给他送过来。就是刘尚早有准备也是吃了一惊。 这下子,大汉的水,恐怕要更加的深了。 “主公,营门处有自称太尉杨彪之子,前来求见!”廖化跑上了城楼,自从黄叙与寇封走了,他又是被刘尚调到了自己身边。 “太尉杨彪?”刘尚皱了皱眉头,这名字陌生,不过太尉这官,可是个真正的大官,虽然只是他的儿子过来,刘尚也不能怠慢,急忙派了一个亲卫,说道:“你去告诉张将军,我军中有事,暂时不能与他相会。令他改天吧!” 说着,带着廖化跑下了城楼,周围的西凉兵已经见怪不怪,事实上,俺们巴不得尽快被刘尚收编,自从张绣被打败,着实颓废了许多。再也没有争雄的心思。西凉军虽然悍勇,可是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抵挡十万人进攻的程度。,虽然刘尚没有要他们归顺,可是许多人的心中,已经有了觉悟。 张绣的心中也明白,军心已经散了,只是他迟迟还没有作出决定,真正的拜刘尚为主公。刘尚也没有提出来,两边,颇有些不清不楚。 严格算起来,张绣如今,算是一个半独立的状态,刘尚也没有插手新野的意思。只是张绣再想三心二意,却就要掂量一下。 刘尚急冲冲的出城。自有士卒报知张绣, 今日,本来是张绣邀请刘尚聚会,也是趁机探听一下刘尚的口风,毕竟老是悬着,张绣的提心吊胆。刘尚这一走,可是着实把张绣给吓坏了,急忙寻来贾诩,急声道:“贾公,武侯不辞而别,莫非有疑我之心?” 也不怪张绣疑神疑鬼,他已经摆出了归顺的样子,只要刘尚开口,给他一个台阶,张绣就是应承了,偏偏,左等右等,刘尚压根就没有提起的意思,张绣怎么不慌! 贾诩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问道:“将军近来,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没有啊,城外那么多兵马,我就是想有,又如何能够!这些天,我除了练武,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兵马,也一直让胡车儿带领。” 贾诩点点头,两人关系没莫逆,张绣没有必要骗他,他又是想了想,笑道:“那就没有问题,不管如何,只要将军不主动挑衅。武侯不会太过为难我们!” “真的吗?”张绣还是有些狐疑。 哈哈一笑,贾诩的眼中露出一抹幽光,笑道:“将军放心。现在还不是我们归顺的时候!武侯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快说,快说!”张绣神色焦急,急忙催促道。 贾诩摇头,暗道将军还是性子急。却也加快了语速,“将军还不明白吗,新野的归属,就是武侯给曹操的一个暗示,若是我们归顺,那就表示,他要与曹操动刀兵,我们还在,则是他需要与曹操和解,新野,就是双方的一个缓冲!所以将军不用担心。只要你不主动挑衅,刘子任绝不会打新野的主意!” “原来如此!”张绣松了一口气,摇头叹道:“果然,还是沙场来的痛快,不用费脑子既然他要我挡在前面,我就挡着吧,只是以后的新野,恐怕很危险。我的家小在这里恐怕不安全。贾公,你看我是不是把他们送回西凉?” 贾诩摇头,“不行,要送也要送到武侯那里!如此,将军才能无忧,就是我,最近也要把家小送过去!” 张绣吃了一惊,“贾公,你..你作出决定了!” 他可是知道,贾诩一向是个明哲保身的人,他曾经数次请贾诩把家人接过来,贾诩都是没有同意,张绣的心中就明白了。只有值得贾诩认可的主公,他才会把家小接过来, 只是,现在就是作出决定。似乎,并不是贾诩的性格啊! 贾诩微微一笑。抬头道:“富贵险中求,世间,做任何的事情,都是要冒一定的风险的!看刘子任的势头,纵使不能进取天下,保有南方数十年,还是可以办到的!” “贾公,我信你!”张绣心中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跟着贾诩搏一搏。他也相信贾诩的眼光! 贾诩含笑点头。心中忽然轻松了许多。跟着张绣也许可以让他平安。可是要施展满腹的才华,到底,也需要一个舞台。只是,武侯,你能让我尽展所长吗? 贾诩的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天空。虽然是自语,可是却仿佛就在刘尚耳边诉说。 刘尚鼻子顿时有些发痒,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只是,他的眼睛已经睁大的仿佛一对铜铃,失声叫道:“你说,你叫杨修?” “是的,草民正是杨修!” 刘尚的面前,一个脸色微白的青年从容的回道。看他的气度,就知道其人一定是世家的公子,可是看他那衣衫褴褛的样子,却又是活脱脱一副乞丐的样子。 这人,正是十余日前从许昌出来的杨彪之子,本来,他出城后,是要往宛城行去的,可是天生的机警,令的他鬼使神差的前往汝南,有汝南进入新野,也因此,他逃过了一劫。 看着面前的青年,刘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杨修,杨德祖,那个据说曾经屡次看破了曹操心思的天才人物,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他还是投奔自己而来。 这时候,刘尚都忍不住要感谢一番死去的董承了,若不是他们的密谋,恐怕这个杨修,将会入历史上一般,成为曹植的朋友,成为曹操的主簿,最后,在汉中,因为看破了鸡肋的含义,被恼羞成怒的曹操一刀咔嚓掉。 对于刘尚的惊奇,杨修也感觉很奇怪。他的名气只是在颍川已经许昌流传,他可不相信,刘尚会是对他敬仰大名,可是通过观察,杨修却是分明从中看到了刘尚的惊喜,那种惊喜他也在曹操的眼神中看到过,每当有贤才过来投奔,曹操都是如此的眼神,甚至于比刘尚的目光还要热切。 “你可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刘尚有心要试探一番杨修,看看这个人是否真的像史书中说得那般,长了一个玲珑的心肠,可以猜出他的想法。 “武侯认为我是贤才,所以心中很高兴!”杨修很直接的说出来,没有丝毫的掩饰。或者做作。 刘尚微微的点头,他的惊喜,任何人都是看得出来,杨修猜出来也是不难。当即,他又是问道;:“那现在,你猜我又在想什么?” 杨修笑了,很直爽的道:“猜不出来,只是我感觉,将军对我有些忌惮!” “能不忌惮吗?”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看出来就是了,偏偏心直口快的说出来,也亏了曹操,硬是忍到了汉中。换了自己,恐怕早就要跳脚了! “你真的要投靠我?”刘尚又是问道。 杨修点点头,很诚恳的道:“我爹是汉臣,我自然要投靠刘氏,也只有投靠武侯,或许以后,我才有机会为父亲报仇!” 说着,杨修的突然滚下了眼泪。本来,这些话他应该是埋在心中。可是不知道为何,面对刘尚,他却是说了出来,从刘尚的身上,他能够感觉到一丝善意。 刘尚点点头,虽然杨修心直口快,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大大的人才,若是使用得当,也可以为他平添许多的助力。 杨修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刘尚决定。 双方,就是这么一直沉默着。直到廖化走进来,掀开了帘子,沉声道:“主公,贾诩求见!” “文和?”刘尚楞了一下,不禁拍了拍脑袋,怎么事情都是感到了一堆。这个贾诩,自从他来了新野就是躲在城中,面也没有漏过,今天为何,突然又是过拜访了? 、看了看身旁的杨修,刘尚问道:“你说,贾诩其人如何?” 杨修顿了一下,抬起头,道:“我在长安,见过他一面,爹爹说,此人面冷心热,对于汉室,也有些忠心的!” “那你说呢?” 杨修迟疑了一下,又是看了看刘尚的脸色,方才道:“智谋高远,我不能及!” “他这次过来,又是为何?”刘尚紧接着问道。 “新野势孤,他过来,恐怕是想要归顺将军!”杨修毫不迟疑,、飞快的回到道。 刘尚无语,这也能猜出来?不过隐隐的,刘尚却是有些兴奋。贾诩啊,他想了许久的大才,这次,真是要过来投奔自己了吗? 只是张绣怎么办?刘尚又是皱起了眉头。如今,可不是张绣投降的好时机,就是他要投降,明面上也必须保持独立! 想到这里,刘尚颇有些头痛,看了看杨修,微微的点头道:“你父亲的事,我很难过,这样吧,你暂时作为主簿,随在我身边吧!” “多谢武侯!”一来就是主簿,这明显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杨修急忙拱手,又是恭敬的退出去。 迎面,正与贾诩撞上。 贾诩双目微微一眯,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心中,却是有着惊涛骇浪,这个青年形容狼狈,可是贾诩还是一眼就是认出了他,在长安,他曾经取过杨彪的府邸,对于杨彪的这个独子,更是映像深刻 “他怎么过来了?”贾诩有些糊涂,可是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杨修已经与擦肩而过,两人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帐中。听到动静的刘尚亲自迎了出来,微笑着看着贾诩,“文和,你终于有空,肯见我了吗?” 贾诩苦笑一声,拱手道:“家中琐事很多,一直到今日,才算是理出了头绪,还请武侯恕罪!” 刘尚撇了撇嘴,这话说的,你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新野就你一个人,有什么琐事,不过贾诩确实是大才,尽管心中有些不满,刘尚还是热情的迎上去,又令人添上酒水,两边坐定, 刘尚道:“先生过来,可是张将军有什么事情!” 贾诩开门见山的道:“却是我主有事情,不瞒将军,新野靠近曹操,我主害怕一旦发生战事,他来不及照顾家人,所以希望能够把家小接到武昌去,就是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刘尚很惊讶,没想到张秀竟然会如此做,他家人送过去,这么说,张绣是打定了主意,要上自己这条船吗? 心中想着,刘尚脸色却是肃然。既然张绣已经表明了态度,刘尚也不得不重视,当即起身,郑重的道:“欢迎之至,我保证,在武昌,张将军的家人一定会受到最好的照顾!” “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贾诩露出微笑,也站起身,朝着刘尚弯腰行礼,“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武侯答应!” “先生尽管吩咐,这样大礼,我当不起!”刘尚吓了一跳,急忙避开,又去搀扶贾诩。这样子的大礼,已经丝毫不下于部署见到上官了,好不容易令的张绣归心,他可不想因此引起张绣的误会。 “当得起!当得起!”贾诩说起笑容,满脸正色的看着刘尚:“事情说来也简单,如今关中动荡,我的家人放在华阴也不慎放心,所以,我希望,也把自己的家人接去武昌,就是不知道将军肯不肯收留!” “先生的家人,也要去武昌?”刘尚吃惊的张大嘴,胸中,突然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他没有听错吧,贾诩的家人,也要去武昌? 第二七五章 风波7 建安的第一个秋天,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大汉各地的局势并没有因为新野的突然消停而又丝毫缓和的迹象。 战火,越烧越旺,也许是秋收,各地的兵马都是拥有了足够的粮食,战争一瞬间沸腾起来。 各地的诸侯都是忙于征战,许昌之地却歌舞正浓,汉献帝在此,迎娶了他的第二任皇后。曹操的女儿。 婚礼很热闹,可是丞相府邸却显得极为的冷清,就是连一些喜庆气氛都是没有。曹操掌着烛火,翻阅着各地的奏章。 万人之上,看起来很威风,可是这身上的担子也更加的重了。一个侯爵,虽然令的刘尚退了兵,可是也相对的令的许多的诸侯有些不满,这些天,雪片似的表文不断的涌入,意思无非是一个,你曹操加官进爵,大家总不能低你一等吧? 现在的曹操,就是在考虑,是不是再封几个侯爵。堵住一些人的嘴巴!还有刘尚的举动。也是曹操关注的重点,直到现在,他也是搞不懂。刘尚大张旗鼓的派人来许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总不能真的只是单纯的送礼吧?曹操不相信,他与刘尚的关系,也没有好到那样的程度!可若是不是,那又是什么呢? 脑袋有些痛。曹操放下笔墨。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十分的急促,力感十足。、 曹操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下人肯定不敢这样子走过来,能够这样过来的,也就是他的两员虎卫了。 “可是仲康回来了?” 曹操迎了出去,夜色黑沉沉,只能够大致看出一个人的轮廓。可是对于许诸,曹操实在是太熟悉了,一眼就认出来。 “主公,是我!”许诸赶忙过来,对着曹操行礼,语气急促的道:“主公。大事不好,刘尚的人颍川洗劫了一个村子!” “怎么可能?” 曹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武侯,竟然派人洗劫平民百姓,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件引人诟病的事情! 可是说话的是许诸,他的亲信大将,他的话,难道还有假吗?曹操的脸色立即变得阴沉下来,“速速叫郭嘉,荀攸,程昱等人来见我!” 事情太反常了,曹操不得不重视,甚至隐隐的,他仿佛抓了什么,可是再回头去看。心中又是一片茫然。 郭嘉等人来的很快,今天是天子的大婚,作为曹操的心腹,他们都是聚集在附近的酒楼,看到曹操的脸色,郭嘉第一个发言,问道:“主公,可是北方出了变故?” 冀州兵马云集,袁绍的态度也是不明。在郭嘉想来,如今能够令的曹操忌惮的,无疑就是袁绍了。 曹操摇了摇头,招手示意众人进入正厅。一起落座。 “刚才仲康来报。刘尚的人马,在颍川洗劫了一个村庄!” 郭嘉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北方有变就好,只是、一想到刘尚古怪的举动。郭嘉的眉头又是皱起,“刘尚军纪严明,不可能作出洗劫百姓的事情,除非,这里面,有不寻常的人在!” 程昱赞同道:“不错,洗劫百姓,还是天子脚下,对于他的名声,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害,对了,许将军可查出来那些百姓的具体情况?” 许诸想了想,回忆道:“这个不清楚,我过去的时候,只是听到士卒报告,说是刘尚的使者突然冲入了一座村庄,把里面的人全部抓走了,那些人….” 说到这里,就是许诸的脸色突然有些古怪,愤愤道:“我过去的时候,整个村庄都是空了,甚至连一只鸡鸭都没有留下来,想来,也是被那群匪兵给捉走了!” “鸡犬不留?”众人的脸色都是古怪。 “没错,就是如此,我感觉事情很古怪,所以才来禀告主公,诸位军师,你们说,他刘尚抓人就是了,怎么连那些鸡鸭都是不放过?”许诸苦恼的摸着脑袋。 众人苦笑,你都不清楚,我们又是如何知道? 曹操却是心中一动。问道:“仲康,那村子叫什么名字?里面都是什么人?” “徐家村,只有几十口人,并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这也是许诸疑惑的原因,他可不相信,刘尚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抓一群普通人回去,可是他已经仔仔细细的打听过了,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庄。 “徐家村?”荀攸忽然脸色惨白,额头更是冒出了大颗的汗珠。他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愤愤道:“刘子任,使的好手段!” “公达,你可是发现了什么?”曹操急忙问道。 “哎,可惜可惜!”荀攸脸色郁郁,站起身来朝着曹操行礼,“主公,我想我明白了刘尚意图,那徐家村虽然普通,可是内中有一人,姓徐名庶字元直,胸有韬略,才能更胜我十倍,刘尚此来,定然是为了此人!也怪我失察,竟然被他钻了空子!” 曹操大惊,荀攸的才能,他如何不知道,就是在他手下,也能够排进五,可是,如今他竟然说那个徐庶才能胜他十倍,虽然可能是谦虚,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那叫徐庶之人的厉害了。 想到这里,曹操只感觉一股子怒火熊熊燃烧。气的胡子都是抖起来,指着新野大骂道:“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他后悔啊,颍川多贤才他是知道,他也时不时的过去寻访,可是,这家门口就蹲着一个大才,他曹操偏偏就是没有发现。 郭嘉却是目光疑惑,奇怪的看着荀攸,“徐庶此人,我却是没有听说过,公达如何认识的?” 荀攸苦笑,摇头道:“奉孝当然不知道,徐庶曾经杀人,故此改了名姓,游学荆州,我本打算再过一两年,趁机跟主公举荐的,没想到,竟然被刘尚抢先了!” “以后但有人才,你们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曹操咬牙切齿,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几次看向宛城的方向,最终,还是放弃,黄叙等人也是骑兵,再去追,肯定来不及了。 宛城的郊野,一群士卒正在狂奔,郑浑黑着脸,看着身边一只喔喔叫着大公鸡,恨不能一脚把它踹下去。 这劫人就算了,连鸡鸭都是不放过,实在是太出乎郑夫子的预料了。他更是暗暗的打定了主意,回去后,一定要去告那两个人的黑状! 前面的策马的人群中。寇封目光满是疑惑。好奇的看着洋洋得意的黄叙,不解的问道:“大个子,主公只是叫我们劫人,可是我们干嘛要捉这些鸡鸭。 黄叙翻了个白眼,得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主公常说,兵者诡道也。也就是说,我们越是出人意料,敌人就越是不敢轻易的进攻。我们若只是劫人,许诸虽然疑惑,可还是会派人追击,可若是我们给他来个鸡犬不留,敌人定然疑神疑鬼,我们也好趁机脱困啊!” “现在我们已经脱困了。这些鸡鸭,可以丢了吧?”战马上挂着一群鸡鸭,想一想,寇封都脸红啊。 “丢什么,逃了一夜,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正好把它们烤着吃了!” 口水哗啦啦,寇封再不反对,两个人一路笑着,大声的催促着士卒赶路。 虽然有着许多的百姓,可是黄叙等人也不着急。一边走,一边丢弃无关的百姓,速度反倒是越来越快, 虽然夜间数百人的骑兵行军,不可能不惊动周围的曹军,可是没有命令,曹军也不敢主动进攻。最多就是派出几个人出来哨探一番。 当然,也发现了沿途不断丢下的百姓。各处守军不敢怠慢,急忙飞马报入许昌,只是这么一耽误,黄叙等人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那些鸡鸭,最终还没有成为两人果腹的食物,郑浑忍了一天,眼看着渐渐脱离了宛城,再也忍无可忍,把那只还在喔喔的大公鸡一下子丢下了马车。 同时,又是勒令黄叙寇封,把他们的战利品也是丢掉。郑浑黑着脸,走在去新野的路上。他不敢相信,这件事传出去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笑话,作为这一次出使的领头羊,郑浑没有当场骂娘就是涵养很好了。 黄叙寇封倒是无所谓,反正安全逃出来就是好的。其余的细枝末节,从来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而且,隐隐的,两人人还有些兴奋,一路上不断的谈论在许昌的见闻。看看路程,新野已经在望。过了鹊尾坡,他们就彻底的无忧了! 就在此时,忽然山坡之上出现一只军马,看人数不是很多,可是个个龙精虎猛,随即就是战鼓震天,喊杀震天地,几乎把赶路了一天的黄叙寇封吓个半死。 他们可是日夜赶路,现在可没有多少力气了! 郑浑倒是反而镇定了下来,呵呵笑道,“两位将军勿慌,这是主公的人马!” “我们的兵?”黄叙急忙抬头望去,果然,虽然上面喊杀声一片。可是并没有人杀下来,当然,也不是没有下来,当先一员大将,策马从山坡下冲来,大声叫道:“叙儿,一路还平安否?” “爹!孩儿很好!”黄叙大喜,急忙策马飞奔上去,多日不见,黄忠的气色又是不同,虽然模样依然苍老,可是眼神却是锐利无比, 他先是朝着黄叙点头,并没有表现的太多热情,反倒是朝着郑浑行了一礼,朗声道:“郑大人,一路还顺利吗?主公特命我在此迎接!” 郑浑含笑点头,也拱手回了一礼,“多谢黄将军,老夫此行一切顺利!”说着他用手挑开了帘子。 里面,一个老妪盘膝而坐,似乎感觉到外面的刺眼的阳光,她微微的张开了双目,眼神淡然,却又仿佛洞察人心。爽朗的出言道:“怎么,新野到了吗?” 第二七六章 风波8 新野。 自从张绣与贾诩把子女送入了武昌,两边的戒备完全的消除了,城门四开,内外的百姓来来往往,都是行色匆匆。 如今可是秋季,城外的大片田地都等着收割了。以前是害怕城外的兵马。大家不敢出去,现在的嘛,大家巴不得抢先出去。 因为,刘尚宣布了一条命令,城外的大军,将会帮助他们收割粮食。这可是件新鲜事,在百姓看来,只要刘尚的兵马不劫掠,就已经是顶好的正义之师了,谁敢奢望那些兵卒帮助他们收割稻谷? 可是偏偏,刘尚的兵马就是如此,如今的田野之中,最多的不是百姓,反而是挥汗如雨的士卒。许多的百姓,反而只能袖手旁观。插不上手,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充满了笑容。 甚至于,许多的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来,端茶送水,也是忙的热火朝天。 城楼上,刘尚脸色淡淡,看着进进出出的百姓。心中有着一丝安慰。这些,都将是他的百姓! 贾诩恭敬的站在一边,眼神幽幽,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本来,他只是顺口提了一句,希望刘尚在新野的时候能够收拢一下民心。毕竟,这里曾经是刘表的治下,无论是张绣还是刘尚,都是外来者,百姓对他们,都没有太强的归属感。 可是仅仅是一句话,刘尚竟然就是整出了这么一个浩大的场面,就是贾诩见惯了风浪,心中又怎能不叹服。 或许刘尚缺点很多,或许,他还不是一个足够好的君王,可是光是从收拢民心这一点,贾诩敢保证,刘尚做得,无疑比曹操更好。 “主公。战马已经准备好了!”廖化跑了上来,恭敬的说道。 刘尚收回了视线,对廖化微微的点点头,又是看向贾诩,笑道:“文和,可愿意随我一起去看看?” 贾诩点点头, 刘尚今日要出去巡视。 毕竟,军卒与百姓是不同的,这种军民互帮互助,在后世看来没什么。可是在现在,实在是有些超前,刘尚也不能保证,自己手下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真能与百姓和睦相处, 所以他要走一走,看一看。顺便,也给新野的百姓留下一个好印象。 考虑到贾诩是个文人,刘尚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匹温顺的战马。太史慈甘宁等人早已经等到了外面,大家都是换上了寻常的铠甲,看上去就仿佛普通的将官一般,毕竟刘尚如今也是武侯,若是不少为装扮一下,恐怕沿途的百姓立刻就要跪下去一大片了。 一行百余人出了城门。刘尚看了看左右,问道:“哪里的田地最广?” 旁边的张绣想了想,笑着道:“若说是田地广袤,当是南面,那里靠近江水,土地肥沃,更是一村连一村,人口极为繁盛!” “那我们就去那里!” 刘尚看了看方向,朝着南面走去。张绣急忙跟上,却是落后了刘尚一个马身。他很有眼色,虽然刘尚依然平等的看待他,可是张绣已经不自觉以下属自居了。 张绣的身边,更有一个文官。长的面貌威仪,一路上,都是他负责给刘尚讲解周围的农事。城外一片忙乱,到处都是充斥着田野的味道。 张绣说的没错,越是往南走,刘尚的眼中,金黄色的稻田就是越多,越密集。远远的,甚至能够看见许多的炊烟。袅袅的升上天空。 地面上,百姓行色匆匆,或者担着箩筐,或者背着背篓,更有许多的小孩子,满地里乱跑,捕捉着慌乱的青蛙,还有许多阿麻雀,成群结队的扑腾在里面。啄食着地面上的稻谷,然后,那些小孩子就是大呼小叫的冲上去,作出各种怪异的模样。 麻雀呼啦一声惊飞了,小孩儿大笑,又是追上去,一直把它们赶出自己的田野。刘尚看着看着,也跟着笑起来。 “今年的麻雀真多,看来,又要组织猎人围捕了!”张绣脸色有些厌恶,虽然已经上了刘尚这条船,可是目前的新野还是他的,看着这些麻雀肆无忌惮的啄食粮食,张绣的眼皮子都是抽动,他的赋税,可就是从这里面征收的啊! 作为向导的文官也是皱了眉头,点头道:“却是我失职了,主公放心,我回去后,就派人过来捕捉这些麻雀!” 刘尚却是摇头,摸着下巴,细细的看着那些麻雀,沉声道:“不用捕捉了。今年新野大丰收,恐怕与这些麻雀不无关系!” “武侯何出此言?”那文官有些惊疑,害怕刘尚不明白他的意思,又是补充道:“我们每年有许多稻谷,就是被它们啄食的!” 刘尚微微一笑。心中个也是叹气。这就是时代的局限了,事实早已经证明了,麻雀非但不是害鸟,反而正是有了他们,谷物的害虫反而少了许多!只是这一切,古人还不是很明白罢了。 他想了想,看向那个文官道:“你叫什么?” 那文官也是机灵,急忙拱手道:“回武侯,我叫胡济!新野人!” “胡济?”刘尚诧异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人,脑中模糊间也有些印象,似乎此人还是颇有才能。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张绣的手下。 “那好,你既然是新野人,我且问你,历年来,什么时候麻雀最多!” “这…..”胡济脸色大变。作为新野人,尤其是一直主管新野的农事,胡济当然知道,每次大丰收的时候,麻雀最多。以前他没有深入的想过,可是刘尚今日说得话,却是忽然令的他的脑中产生了一个怪异的想法。 “难道说,这些麻雀,还能有助于丰收!”一旁,杨修神色震惊。仅仅是只言片语,可是他还是听出了刘尚话里面的意思!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更是满脸好奇的看着刘尚。尤其是胡济,更是眼神灼灼,虽然心中有那个念头,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刘尚的证实。 “当然,鸟儿一般吃什么的?虫子,稻谷最害怕的什么,遭了虫灾!两边一联系,不就是看出了问题吗?吃虫子,才是鸟儿的天性。稻谷,不过是没有虫子后的权宜之计。所以啊,这些麻雀,利大于害,只需要防备,却不可杀害!、” 刘尚沉声道。这可是后世的经验,他自然有信心。 众人闻言,都是若有所思,尤其是胡济,脸上更是激动,拱手道:“武侯高论,若是如此,以后新野的赋税,当会增添一成左右!” 可别小看只是一成,所谓积少成多。就算一亩田地只是增产一斗,可是新野所有的田地加起来,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作为一直专注开垦的文官,胡济无疑更加的明白刘尚那番话的价值。 又走了一里路,沿途的百姓更多,也更加的拥挤,更有大量的军卒,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子。黑压压的人头,一眼望不到尽头。 “怎么回事?”刘尚眉头一皱,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毕竟是尝试,看这架势,里面定然出了大事! 廖化跑了上去,打马闯入了人群。周围的军卒急忙闪开,虽然廖化穿着寻常的铠甲,可也不是一般的军汉敢阻拦的。 廖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只是他的脸色很不好。 “主公,前面发现一群女兵,他们打伤了我们几个士卒!故此大家才她们围住!” “女兵?”刘尚眉毛一扬,这个时代虽然女子地位颇高,可若是女兵,他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不禁扭头看向张绣,“这附近世家,可有谁有女兵的?” 张绣摇了摇头,苦笑道:“一群娘们。别说世家,就是普通富人也不会招募。有那个钱财,还不如招募一些青壮呢!” “不管如何,主公还是去看看的好。如今主公这么多百姓围观,可不能堕了我军的威风!”一旁的杨修说道。 刘尚点点头,脸色也是阴沉。他的兵马一向都是以悍勇著称的,虽然这边的多是郡兵,可是新野的百姓却不会管那么多。若是自己手下连一群女人都是打不过,那可就是笑话了! 当即,刘尚带着众人,也是闯入了人群中,周围的兵卒急忙让出一条路, 刘尚,也看清楚了里面的人物。 首先,这是一群美人,一个个千娇百媚,婀娜多姿,就是刘尚看了,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既然是女兵,应该是粗手粗脚健妇呢。 内中更有一个女子,蒙着轻纱,手中提着一柄大枪,正与自己的手下厮杀。那大枪,浑身都是银光闪闪,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刘尚进来的时候,她正一枪把对手砸飞出去,正好落在了刘尚面前。 “没劲。太没劲了,一群窝囊废,还不给姑奶奶让开!在敢阻拦,我可要动真格的!”说着,一声呵斥,那手中的大枪又是抖动,目标,赫然是地面上遗落的一件甲胄,只听到噗嗤一声,那甲胄极为轻易的就是被刺穿,发出金石之声。 在场的众人都是抽了一口凉气,看着那女子的目光更是一缩,那可是铁的铠甲啊,竟然,被一枪给戳穿了! 被打败的是个军侯,他满脸通红的爬起来,嘴角更是喘着粗气,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女人打败,面子都是掉光了,他再也管不了许多,一声怒吼,骂道:“臭婆娘,这可是你逼我的!死了可别怪我!” 这军侯,也是个山贼出身,哪里会有什么好脾气,抢过一个袍泽手中的长刀,呼啸着冲了上去,,这一次,他可是再不客气,一出手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锋利的刀口带着呼啸哦,直接朝着女子的脖子杀去。 “不好,军爷动真格的了,那女娃子要送命了!”周围许多的百姓都是吃惊,更是暗暗的替那个女子伤心。好端端的,说出身份就是了,何必闹到这一步? 只是刘尚的眼中却是露出一抹凝重。沉声道:“不好。那女子一枪破甲,显然武艺精熟,绝不是那军侯能够抵抗的!” 果然,就在刘尚出口的刹那,也是那刀就要砍中女子脖子的同时,女子动了,她怒吼一声,那声浪,仿佛一头老虎再咆哮,偏偏又是说不出好听,银枪快如闪电,当的一声,就是点子在刀口上。擦出一溜儿火星。 那军侯只感觉浑身剧烈的震动。虎口一片刺痛。长刀瞬间就被挑飞出去。、 “你找死!”银枪去势不停,奔着军侯的心口就是刺出。空气中传出呜呜的轰鸣,虽然军侯身上有着铠甲,可是一想到那女子刚才刺破铠甲的模样,军侯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死也!”军侯惨笑,闭目待死, 只是嘎嘣一声脆响,在军侯的耳边想起,他军侯闪电般的睁开眼睛,就是见到令他不可思议的一幕,一只箭簇瞬间出现在他侧面,极为精准的射在了银枪的枪尖之上,发出了碰的巨响。 一片火星四射。女子只感觉一枪刺在了铁板,巨大的反震之力令的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十余步,脸上瞬间潮红一片。全身的气血都是不顺畅。 “这是什么人?”那女子转头往去,却是吓的再也不敢妄动,不远处,太史慈弯弓拉箭,在一次对准了女子。 “是虎胆将军!”、 内中有人失声,那弓,那马,他们听过了太多,实在是太熟悉了,此时,太史慈一出场,所有人都是认了出来。 “还有甘将军!”又有人惊呼出声,这些人,都是豫章的郡兵,也许别的人他们认不住来,可是甘宁与太史慈,众人一眼就是看出。 可是,这两个人,如今确实一左一右的护卫在一白衣人的身边,这个人的身份,几乎一瞬间就是袭上了众人的脑海。 “拜见武侯!” 呼啦一声,场中,无论是百姓还是军卒,虽然没有刘尚,可是他的那打扮,还是令人第一眼就是认出来了。再加上,旁边还有甘宁与太史慈。 “他就是刘尚?”那女子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尚,仿佛很好奇,又有些厌恶。 令追风上前了一步,刘尚心中苦笑。先是招了招手,令的众人起来。方才转眼去看那女子,眼中,也是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你是谁?为何过来新野? “想知道我是谁,打赢了我再说!”那女子到也彪悍。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作出豪迈的样子。可是瞬间,她的身边就是被一群女兵围护起来,更有人提着盾牌,如临大敌的看着太史慈。这个人的弓箭,太可怕了。 刘尚眉头更是皱起,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可是也看出了这些女子的不一般,抛除她们女儿的身份,这些人,竟然都是精兵! “我再问一次,说出你们的身份!” 刘尚眼神凌厉,心中也是了然,怪不得她们会与自己的手下冲突,这些人,一看就是极为的可疑,如今新野格外的敏感,自己的士卒没有一拥而上,还算是客气的了。 此时,那个军侯突然抬起头,沉声道:“主公,这些人带着刀剑、进入新野,行迹十分可疑,我们上去盘问,更有许多兄弟被她们所伤!” “胡说,是你们见色起意,想要对我们无礼!”一群女孩子顿时出言反驳。唧唧咋咋,竟然是声势浩大。 “闭嘴!”刘尚脸色一沉,不管她们说得是真是假,可是在这些人的身份,他必要要搞清楚, “子义,兴霸,你们带人上去,抓住她们!”刘尚下了命令! 太史慈点点头,收起弓箭,与甘宁一起走出去。虽然只是两个人,可是却是仿佛两座大山一般,令人压抑,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女孩子顿时闭上了嘴巴,都是有些畏惧的看着两个人,尤其是太史慈,他那一箭,可是吓坏了不少人。 “刘子任,你敢这样对我?” 当中的女子肺都要气炸了,看了看太史慈,又是看了看甘宁,这两人她可是如雷贯耳,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他们的对手,所有的火气,都是放在了刘尚身上。 “我怎么对你了?我的地盘,我做主!”刘尚眼角瞄了女子一眼,心中颇有些不耐烦,又是吩咐众人道:“全军听令,抓住他们,若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你敢!”那女子眼神一缩,有些惊恐的看了刘尚一眼,她如此娇滴滴的女人,他就真的下得了手? “你看我敢不敢!”刘尚眼神一冷,战场上,死人见得多了,他已经麻木了,再说,吃了一次亏,对于这些武艺高强的女人,刘尚可是打心眼里不爽快。 “伤了我,我哥哥绝不会放过你的!”眼看着众位的军卒纷纷逼近。女子心中顿时慌了,知道刘尚不是开玩笑的,急忙抬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哥哥?哪怕你哥哥是曹操,不乖乖的投降,照样杀无赦!”刘尚颇有些不耐烦。这女人,哪里这么多话。 “呸,你哥哥才是曹操,我大哥是小霸王孙伯符!”女子呸了一声,又是极为自豪的说道。 “什么?”刘尚懵了,孙策的妹妹,有没有搞错?那面前这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孙夫人,刘备未来的老婆,“孙尚香?” “没错,我就是孙尚香!”女子,不,应该是孙尚香满脸的骄傲,又是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很是得意的说道。 堂堂武侯,竟然也听说过她的名字,这让一直希望像孙策那样扬名天下的孙尚香怎能不高兴。 “尽然真的是你!”刘尚脸皮一抽,说真的,知道了这女孩儿的身份,刘尚还真是有些无语,伤了她,恐怕依照孙策那个火爆脾气,很有可能立刻就是带着大军杀过来了。 只是,刘尚心中也很奇怪,这个人怎么跑到新野来了? 想到这里,他急忙令人散开,又叫回了太史慈甘宁,这小妞儿,不好得罪啊!不过,该问的刘尚还是要问,“你怎么跑新野来了?” 孙尚香脸色突然绯红。、只是面纱遮住了,却是没人见到。她扬了扬手中的钢枪,娇声道:“我要和大哥一样,闯荡天下!留下赫赫的威名!” 殊不知她此言一出,惊掉了多少下巴。太史慈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都是忍不住了逃了掏耳朵。甘宁也是面皮抽搐,显然有些受不了。 只有刘尚一副赞同表情,孙策是打老虎,这位,明显就是一个小老虎啊。只是,她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战争,让女人走开,就算心中再多的报复,在这个时代,这女孩儿是注定无法是实现这个疯狂的想法了。 廖化更是直接,沉声道:“我怀疑,她并不是孙策的妹妹!可能是假装的!” “呀,那瘦猴子,竟然敢怀疑我,有本事出来,跟本姑娘过两招!”孙尚香怒气勃发,手中银枪一抖,啪啪啪,空中顿时爆出了十几团枪花。 “瘦猴子?”廖化掩面,他哪里像猴子了! 同情的看了一眼化身成猴子的廖化,又是看了看气鼓鼓的孙尚香,刘尚更是苦笑,,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出来的,看那枪法,虽然有些花哨,却是孙家的霸王枪无疑。这女孩子的身份,八成就是真的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尚才更加的头痛,这新野可是前线啊。若是这女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黑锅,说不定就要他来背了。不行,要把她抓起来,令孙策派人领回去! 想到这里,刘尚脸色一板。看着孙尚香道:“不管你是谁,如今新野乃是前线,除了我的兵马任何兵卒都不能在外面游荡,现在,速速放下武器,跟我会新野!” “跟你回新野?行,你过来,打赢我再说!”孙尚香眼睛爆出一团精光。更是露出一抹挑衅的眼神,“当然,你也可以试着抓我,不过他们要是敢过来,我回去就说你调戏了我!” “啥?”刘尚傻了,这还是十几岁的娃娃吗。好吧,刘尚承认,这时代男女都是早熟,可是这么彪悍的话,是一个小女孩能够说出来的吗? 太史慈甘宁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尚香,孙家的人,果然不同寻常啊! 刘尚苦笑着摇头。若是不知道这女的身份还好,现在知道了,他还是真的不好动粗。在寿春的时候,刘尚就听说过,孙策可是极度爱护这个妹妹的,再说,这女的太流氓,看样子,若是真的来硬的,说不定自己以后真会遇到一些麻烦的。 可是不用强,自己打得过她吗?刘尚不禁有些头痛。心中好生为难。 孙尚香却是等得不耐烦了,朝着刘尚轻蔑一笑,冷哼道:“怎么?不敢,人言你是英雄,怎么见我这个女子,却是不敢应战?” “大胆!”甘宁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呼啦一声就是拔出刀来,他与孙策可是不熟悉,自然不会给他面子。 “你来,你来,怕你的不是好汉!”孙尚香扬起洁白的脖子,鼻子里更是冷哼出声。 甘宁气的暴跳如雷,差点忍不住就冲出去。只是想到自己大老爷们。跟你一个女子动手,还是算了吧。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刘尚颇有些头痛,在不解决了,恐怕这事情就要传遍了新野。众将的目光,也是都是看着他呢,都希望刘尚能够那个主意。 “子义,你说说,我的武艺,能够胜过她吗?”刘尚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自己出手。 太史慈脸皮一抽,、很是陈恳的道:“若是用兵刃,主公最多坚持五十合!” “你也太不客气了!”刘尚大怒,好歹他最近也是勤练武艺,怎么才五十合,“你就不能放点水,最少也该是个平手!” 太史慈脸色顿时僵住了,有时候发现,自己的主公也是极为的无赖的,他闷了好一会,方才笑道:“若是论拳脚,主公当能压制此人!” “拳脚?”刘尚眼睛一亮,他可是完全学会了华佗的五禽戏啊,虽然这五禽戏进攻不足,可是论防守却是顶尖的。就是太史慈与甘宁,多时单论拳脚,也非要百合以上才能攻破他的防守,虽然不知道孙尚香的武艺如何,可是刘尚有信心,当能保持不败。 甘宁也适时的出言道:“这女子的武艺不错,只是一身的本事都在枪法上,看她刚才的比斗,下盘却是不稳,主公上去,可专攻她的下盘!” “喂,你们好了没有,那刘尚,你到底敢不敢迎战!”等了半天,刘尚竟然与同人开始了聊天,孙尚香再也忍耐不住了! “打就打!不过,刀剑无眼,我们比拳脚!”刘尚脸色一正,有了太史慈甘宁的肯定,刘尚信心大增。策马冲了出来。 “哼,血海里走出来,也害怕刀剑吗?岂不是可笑!”孙尚香不屑的看了刘尚一眼。当顺手就把大枪交给了自己的女兵。也是大步上前,紧了紧细腰带,眉毛顿时飞扬起来,双手叉腰道:“你来吧!” “我来了!”刘尚正要回到,突然觉得这样子过于示弱,、眼神顿时一凝,他可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这女人也能顶半边天,更何况是传说中弓腰姬,刘尚更是不能马虎。 微微的闭上双目,马背上,刘尚几个深呼吸,突然之间,眼睛就是睁开,浑身更是杀气横溢。 虽然有着五禽戏的调和,可是刘尚这一年多的厮杀,身上的杀气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此时,当他全身性的沉浸下去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他又是回到了战场中一般。 一招鹤翻身,也不见刘尚有什么动作,就是从追风背上跃了起来,空中连续几个翻腾,稳稳的露在孙尚香十余步外。 “好,主公的身手,又是进步了!”太史慈甘宁同时露出笑容,脸上最后一丝担忧,也是烟消云散。 “花里胡哨的,就怕中看不重用!”不待刘尚站稳,孙尚香早就是一个健步窜了上去,十余步的距离,一瞬间就是消失! 啪,拳头照着刘尚的鼻子就是砸去! 第二七七章 家事 啪的一声,孙尚香双拳挥动。一左一右,竟然同时袭向了刘尚的鼻子。这要是打实了,就是个鼻青脸肿的下场。 太史慈甘宁双目都是一亮。暗中对于这女子的拳脚又是肯定了几分。不过两人还不是太担心,都是好整以暇的看戏模样。 “当心,我要打你鼻子咧!”孙尚香眼看着刘尚愣在原地,不由得提醒道。她可不喜欢打一个不会反抗的人。 “放马过来吧!”刘尚心中狂躁。眼看到双拳过来,刘尚双目微微闪动。身体微躬,又是突然后仰,就是避开了袭击过来的双拳。 “还不错!再来!”孙尚香一看刘尚躲过去,眼中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随即大步上前,无数拳头雨点一般倾泻而出。 再看刘尚,左右躲闪,轻捷仿佛那山中猿猴,上下腾挪,前后跳跃。极为有动感。又仿佛在舞蹈一般,极为的赏心悦目。 周围的军卒见了,齐声呐喊。虽然自始自终刘尚没有主动进攻过。可是光是这一手地躲避的动作,就是令的众人大呼过瘾。谁不希望自己的主公武艺好一点,这样一来,无疑会令的军卒更加的有认同感。 孙尚香不愧是孙策的妹妹,两兄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都是走的纯粹的进攻的路子,刘尚躲避的越是精妙。她出拳的速度就是越发的快捷。她就不相信了,这个人真的那么能躲! 到了最后,孙尚香干脆放弃了防守,全力猛攻。整个场地,都是她游走的身影,还有那啪啪的拳风,传入众人的耳中,心中就是惊诧。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儿弱弱的身体里,竟然拥有者巨大的力量。 刚才的军侯更是龇牙咧嘴,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手她比拳脚。双目中更是隐隐的为刘尚担心起来。若是刘尚当着众人被打败了,恐怕传出去就是一个笑话了。 显然,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围观的众人,出了太史慈等少数武艺达到顶峰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如何看得出其中的奥妙,他们只是知道,刘尚现在正被一个女子压着打,这种感觉,令的许多人心中都是一沉。 尤其是文臣一方,许多人都是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暗暗的为刘尚加油打气。只有贾诩微微的眯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偶尔开阖之中。露出一抹精光。杨修一开始也是担心,可是他极为会揣摩,只是看了看太史慈与甘宁的样子,心中就是稳定下来。嘴角也是露出一丝微笑。 足足斗了七十余合,两个人仿佛串花蝴蝶一般。不住的在场中游走。许多军卒都是有些沉不住气,开始大声嘶吼起来。更有人锤击着胸膛,为刘尚加油打气。 “喂,你就一直躲下去吗?被我一个女子压着打!”孙尚香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别看她打的虎虎生风,可是体力不知不觉已经消耗了一半以上,可是依然没能令的刘尚反击。心中不禁有些焦躁。更是暗暗的生气,打了无数场架,就是今天这一场,最令她憋屈,偏偏,还没有说理的地方。 毕竟,刘尚已经迎战了,至于人家怎么打,她就是管不着了,总不能这么说,喂,你站不动,让我打一拳吧! 当然,这是孙尚香跟孙策比试时常使用的无赖手段,可是刘尚显然不会那么听话。 又是勉强打了十余个回合,绕是孙尚香体力充沛,也是累个手脚酸软,心中更是气的快要疯掉了,她很后悔,压根就不该跟这样的无赖的比武! “你再不进攻。我就走了!”孙尚香屡战不下,眼睛一转,又是一个主意冒了出来。眼神更是死死的盯着腾挪的刘尚,窥视者破绽。 刘尚一听,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能够在剧烈的打斗中还用处这等小手段。她也算是不错了。 刘尚可不想她走了,他还指望着抓住这小妞,把她送回寿春去呢。不得已,只能停下身体,笑道:“你真的…..” 就在此时,本来后退的孙尚香嘴角一笑。突然一个加速,两人本来相隔七八步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近。刘尚几乎能够闻到对面的一股子香气。脸色不由变。上当了!这小妞,竟然是使诈。 此时的孙尚香脸色凝重,一声娇喝,一个黑虎掏心,朝着刘尚的胸膛就是砸过去,在她看来,自己这一拳极为的突兀,刘尚身体停下来,不就是一个活靶子吗? 观战的众人都是惊呼。有些人更是闭上了眼睛,虽然心中有了准备,可是亲眼看到刘尚被打败,还是许多人不能忍受的事情。 就在此时,刘尚浑身气势一变,眼看着躲避不可能了。他一个侧身,脚步一垫,肩膀直接就是往孙尚香的怀中撞了过去。 这却是五禽戏的中熊形,叫做巨熊开山,也是五禽戏中无数不多的几个进攻的招式。毕竟华佗走南闯北,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独处,若是没有一两手防身的本事,恐怕医术再高也是个死字。 刘尚这一招,显然出乎了孙尚香的意料。她已经习惯了刘尚的躲避,这下子刘尚的突然反击。顿时让她有些惊慌,急忙收回了手臂,双手伸出,用力想要挡住刘尚一击, 可是,这招既然叫巨熊开山。力量自然是集中了刘尚的全部力量。若是孙尚香全盛时期还能抵挡,可是如今她的体力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再想阻拦,就是有心无力。 碰的一声,虽然双手撑住了刘尚的身体,可是巨大的反震力道却是令的她蹬蹬蹬的连续后退了十余步,最后,更是一屁股就是坐在地上。 此时,也就显示出了两人下盘的功夫,虽然刘尚是倾斜着撞过去的,可是他瞬间就调整好了重心,摇晃了几下,就是稳稳的站稳了脚跟。孙尚香虽然枪法凌厉,可是大多还是在马上的功夫,重心一失去,就倒了下去。此时,若是战阵搏杀,只需要刘尚一个跃步冲上去,她必死无疑! 呆呆的看着气定神闲的刘尚,孙尚香眼眶突然有些红。身体更是被刘尚那一撞伤的不轻,可是她硬是咬住嘴唇,挡开了冲过来扶她的女兵,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刘尚暗暗的点头,这小妞虽然有些泼辣,倒是性子也是挺坚强的。巨熊开山,若是华佗施展出来,一颗大树都要被撞断。虽然他没有学到家,可是威力也是不小,孙尚香不但挡住了,还能够自己站起来,明显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就说嘛,武侯何等神武,一个女子,就是会两下子,又如何是武侯的对手!”场外,观战的人都是露出笑容,一站定胜负固然很爽,可是这种波澜起伏的打斗,显然更加的令众人满意。 场面,已经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却是徐晃听说了这边的事情,带着众人杀了过来, “主公,你没事吧?我听手下来报,这里出现了一群女兵!”徐晃先是朝着刘尚拱手,随即双目发寒,盯着簇拥在孙尚香周围的女兵。 周围,观战的军卒还有百姓自动退后,流出一大片的空地,密密麻麻的骑兵瞬间冲上去,把孙尚香等人围在了其中,每个人的手中,都是出现一把手弩。只要刘尚一声令下,不难想象,这些女子就要香消玉殒了! 只是,对于自己被包围,孙尚香并不是很担心,毕竟她是孙策妹妹,而孙策与刘尚,现在并没有撕破脸的可能。她只是双目复杂的看着刘尚,心中一时间有些挫败感。 亏她还想着纵横天下,凭借自己是手中的力量闯出名号,可是第一次出来,就是败在了刘尚的手下! 虽然刘尚用的法子很令她无语,可是败了就是败了,虽然很有些不服气! “孙姑娘,还请你跟我走一趟吧!”刘尚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刚才全身心的投入战斗还不觉得,这会儿放松下来,他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疲惫。 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骑兵,孙尚香叹了口气,满脸沮丧的道:“你赢了,我跟你走!” “主公!”一群女子顿时围在孙尚香身边,语气中充满了不安。更有人拔出了刀剑,警惕的注视着四周。毕竟,周围的兵马,对她们可算不上友善。 刘尚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骑兵放下手弩,对付一群女子,还用不着自己的精锐出动! “大家让开,我相信堂堂武侯,是不会为难我们这小女子的!”孙尚香推开了众女,走到了最前面。 “孙姑娘,我在新野等你!”眼看着附近的闻讯的百姓越来越多,刘尚翻身上马。朝着孙尚香略微点头后,就是返回了新野。 自有破军营的士卒一路押送着孙尚香前往军营。 新野城中。刘晔鲁肃早已经等在了那里,看到刘尚回来,脸色都有些古怪,竟是异口同声的问道:“主公,你可曾见到孙伯符的妹妹了?” “见到了!刚才还跟她打了一架!”刘尚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也没有多想。 倒是杨修摸着下巴,摇头晃脑道:“怪哉,怪哉……” “怪你个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没好气的瞪了杨修一眼,这小子,果然嘴巴跟脑子一样快。怪不得会被曹操卡擦掉。 杨修也不生气,反而是嘿嘿的笑了笑,看的刘尚奇怪不已。再看刘晔与鲁肃,也是眼神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尚心中不禁奇怪,问道:“子扬,子敬,你们今天怎么了?” “主公,孙策军的张昭过来了!”鲁肃古怪的道。 ,,,,, “什么,孙伯符要把妹妹嫁给我!” 刘尚嘴巴张大的能够塞进一个鸡蛋。这太令他意外了。心中更是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他可不是刘皇叔,孙策这是要做什么! 张昭微微的笑着,点头道:“没错,这是我主的意思,老太君也点头同意了,现在,就看将军你的意思了!” “可是,我已经有了妻子!”刘尚脸色古怪,自己就是再优秀,孙家的人,也不可能送孙尚香给自己做妾吧? “我知道,不过武侯何不权变一番。我主曾说,武侯乃是当世英雄。若是孙刘两家能够结为姻亲,对我们双方,都有着巨大的好处!” 张昭很有信心,如今的南方,虽然还有一个刘表,可事实上已经是就孙家与刘尚的对峙,若是两边结为姻亲,不但孙策可以全力北上,就是刘尚这边也可以腾出手来,全力与刘表争斗。他相信,刘尚应该能够明白这里面的分量。 刘尚确实明白两家联姻的好处,光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个很有诱惑的建议,更难得的还是孙家主动提出来的。 可是,自己能够答应吗?说得好听是权变,可是张昭的言外之意刘尚如何听不出来,这是要自己休了大乔啊! 或者也没有那么严重,只要让大乔把正妻的位置让出来,这件事也就解决了!可是,他又怎么能这么干! 刘尚承认,取了孙尚香,他会有巨大的好处,起码数年之内,孙刘两家都不太可能妄动刀兵。可是,大乔怎么办!这可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时候,她嫁了过来,如今,自己富贵了,就要抛弃她了吗? 想着,刘尚的脸色变得很差,冷冷的看了一眼张昭,起身道:“你回去吧!告诉孙策,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武侯,你就不在考虑一下?”张昭呆住了,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刘尚怎么就是拒绝了呢?难道,他看不出其中的好处吗? 刘尚摇了摇头,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若是你们肯让孙尚香给我做妾室,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岂有此理!”张昭气的身体都在发抖。堂堂扬州刺史的妹妹,来给刘尚做妾,光是想一想,张昭就是要跳脚! “既然不行,你就请回吧!对了,把那丫头也给我带走!”刘尚翻了个白眼,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张昭无奈,只能站起身,朝着刘尚行礼告退。 刘尚起身还礼,目送张昭远去,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孙策突然要跟我联姻,是不是说。小沛的战况,已经糟糕透了呢?” “糟糕还不至于,两边应该陷入了僵持!”屏风后面,刘晔鲁肃联袂走出来,刚才的对话,他们已经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刘晔又道:“看来我们屯兵新野,这么久没有动静。孙策心慌了!” 鲁肃眼睛眨了眨,有些迟疑的道:“可惜,若是能与孙策联姻,当能为主公平添一股巨力!” 刘晔也是沉默。抬头注视着刘尚的脸色。 两个人的心思很明确,他们认为,刘尚不应该拒绝! 微微叹气,刘尚摇头道:“我何尝不明白里面的好处,可是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让我为了所谓的大业,而辜负自己最亲的人,即使好处再大,要来又有何用!与之共患难,当与之共富贵!子敬,你认为呢?” “能与主公相遇,肃之幸也!”鲁肃满脸郑重。虽然刘尚那些话说的是大乔,可是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肺腑之言。 飞鸟尽,良弓藏,这样的事情,鲁肃听过的太多了,刘尚今日能够对他们说出这番话,又怎能令鲁肃不感动。 刘晔的沉着脸道:“可是,我们这次拒绝了孙家,这两边的关系,以后恐怕会多一些变数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真正应该担心,不是我,而是孙策!”刘尚哈哈大笑。心中没来由的有着一丝欣喜。 孙策这次过来,又何尝不是一次试探。毕竟十万大军按兵不动,担忧的不止是曹操,恐怕孙策如今,也有些坐立不安吧! 刘晔鲁肃都是露出微笑,点了点头。他们也没有料到。刘尚刚开始看似鲁莽的举动,竟然有着一石二鸟的好处。 刘晔更是神色阴沉,低声道:“若是我们此时进攻江东,很有可能打回秣陵去!” 鲁肃却是摇头,叹道:“宣城尚有一万精兵,要打过去,不容易!再说,刘表不除,实在不宜和孙策交恶!” “是啊,刘表虽败退,可是实力还在!在等等吧,等到过了这个冬天,荆南的势力也整合好了,我们再与他决一雌雄!” 刘晔忽然笑了,道:“何必等到到过冬,就是现在,我也有办法,再在刘表的身上,给他桶上一刀子!” “哦,子扬又有什么办法?”刘尚急切的问道。 “呵呵,主公难道忘了,刘表除了固守荆北,在武陵,也是屯驻了重兵,而武陵,又是靠近五溪蛮族!” “子扬是说,我们说服五溪蛮族,骚扰武陵?”刘尚也笑了,这个法子好啊,借刀杀人,自己只要旁观就是了。 只是,刘尚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声道:“我们与五溪蛮族素来没有交往,谁能说动他们?” 刘晔嘿嘿一笑,指着一个方向道:“主公跟他们不熟,可是有个人却是很熟悉啊!” 刘尚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古怪之色。“你是说,张仲景,张神医?” “没错。”刘晔点点头,笑道:“张神医在武陵,救治了无数的五溪百姓,若是他登高一呼,五溪蛮族还不是一呼百应!” “这可有点难度!”刘尚有些为难。张仲景跟五溪蛮族关系好没错,可是,他凭什么要帮助自己呢,他又不是自己的部下。 鲁肃目光微动,看着刘尚道:“主公不妨去问问华神医,也许,他有办法也不一定!” “也好,等到回道武昌,我就过去问问老师!” 出兵新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刘尚也不想一直留在新野。再说,十万大军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每日消耗的军粮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就是刘尚财力在雄厚,也不可能一直浪费下去。 只是,正在刘尚与刘晔鲁肃商议退兵的事情的时候。一个亲卫小跑着闯了进来,“主公,门外有个士人请见!” “士人?”刘尚楞住了,他倒是听说过,有些地方的诸侯为了礼贤下士,通常喜欢接受的士人的拜访。可这里面,大多都是附庸风雅的人,真正有才学的,还是走的征召或者举荐的路子,刘尚这里,更是从来没有士人主动过来求见的。当然,杨修那厮纯粹是逃命过来的,不能算。 虽然有心不见。可是到底别人都上门了,刘尚若是拒绝了,恐怕第二天,整个荆州都要流传他怠慢士人,没有礼贤下士的气度了。 为了自己的名声,刘尚只得道:“请他进来吧!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单福,却是没说表字!” “什么?单福!”刘尚差点跳起来,他没听错吧,单福,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可不就是徐庶用的化名吗! 没想到,竟然是他! “主公认识这个人?”察觉到了刘尚吃惊,刘晔鲁肃都有些好奇,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刘尚这么失态了! “呵呵,此人乃是大才!子扬,子敬,你们随我一起出去迎接!”刘尚满脸春风,只是眼中却是有着一丝疑惑,怎么他刚才把徐庶的老母接过来,这人就是现身了,这里面,着实有些古怪啊! 也许,是同名同姓的人也说不定。刘尚暗自想到。不过,既然出来了,他也不好回去,只能是一路疑惑着往外面走去。 刘尚的住所,乃是新野城中的一个大商人的居所,占地极广。此时,大门之外,就有一个青年静静的站立,他不甚高大,可是身材极为的匀称。腰间,更是悬挂着一柄重剑。而不是别的文士那种装饰用得长剑。 正因为如此,门口的亲卫都是用一种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许多人更是按刀柄,只要这青年有一丝异常的举动,他们就会拔刀杀敌! 门外的气氛很凝重。可是青年脸色淡然,并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他只是暗暗的打量着周围的兵马,目光中带着一丝欣赏。 “都说豫章兵善战,今日一见,倒不尽是虚言!” 脑中想着,一阵脚步声已经传入了青年的脑中。他急忙抬头,朝着门内望去。就见一个白衣青年大步走出来,身边更有两个文官亦步亦趋。 “主公!”门口的亲卫一起跪下,朝着刘尚行礼。 “起来吧!”刘尚笑着令众人起身,又是转眼看向门外的青年,嘴角笑意更浓了。徐庶的样子说不上俊朗,可是自有一种刚毅的神采,尤其是他腰间的重剑,不是善于击剑的人,根本就是不能使用。 善于击剑,又是叫单福,刘尚的心中顿时亮堂起来,心中的肯定也是多了几分。当即笑着拱手道:“有客远来,失敬失敬,敢问先生大名,哪里人士?” “呵呵,先生二字,在下愧不敢当,草民单福,字元成,颍川人士,因为游学荆州,听闻将军大名,故此过来一拜。” “呵呵,原来你也是颍川人士,那正好,我日前派人前往许昌,也是路过了颍川,正好落脚在了一个叫徐家村的地方,不知道先生可是听说过?” “徐家村?”青年眼皮子微跳,心中更是砰砰的打鼓,只是面上笑道:“颍川周围多有村庄,这徐家村,在下未尝听闻。” “是么,那就好,只是我的部下回来报告说,那村子多有贼人盘踞,他们一时义愤,给那个村子来了个鸡犬不留!” “什么!鸡犬不留!”青年脸色惨变。身体更是剧烈的摇晃!右手更是突然摸向了腰中的重剑。 “没错,那些混账东西,把人抓过来就算了,竟然连鸡鸭也是没有放过!”刘尚气的骂了一声。显然黄叙的做法就是刘尚自己,心中也是不自觉的汗了一个。 青年的身体顿时又是僵住,他抬起头,神色古怪的看着刘尚。语气艰难的道:“武侯是说,整个村子的人,都被你的部下抓过来了?” “呵呵,没错,内中刚好有一个老妪,孤苦伶仃的,我看老人家可怜,就养在了府上!徐庶,徐元直,不知我如此做,对也不对?” “啊?”徐庶脸色又是一变,这一次,他可是真正的被惊到了。隐姓埋名了这么久,他绝对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刘尚一语道破。 哼,饶你伪装再好。在我的火眼金睛之下,又怎能遁形呢!这下子,刘尚的心中再也没有怀疑,上前一步,拉住徐庶的手笑道:“伯母如今正在我府中。日夜挂念元直,你既然来了,当随我一见!” 徐庶身不由己,被刘尚强拉着走进了院子,方才反应过来,他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可是看看甩不脱刘尚的手,只能苦笑着说道:“武侯,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刘尚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猜的,看来是天要让我与元直相会啊!” 徐庶脸色更苦,摇了摇头,却是不好再问,他明白,就是再问,刘尚也不可能告诉他的,枉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还是小觑了这个武阳侯啊! 后面,刘晔鲁肃眼中都是好奇,不住的打量身边的徐庶。这就是主公时常提起的徐庶,并没有什么特殊啊,甚至连基本的养气功夫都是不够! 事实上,现在的徐庶能够沉得住气才怪了,先是被刘尚那一番鸡犬不留吓了个半死,又是突然被刘尚叫破了他的身份,现在的徐庶,早已经没了平时的冷静。 浑浑噩噩的跟着刘尚走入了内院,又是转过了几条回廊,就见前面,一个老妇人正在侍弄着一片花草。 徐庶的眼睛,瞬间是模糊了,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骇浪,若是路上,徐庶还有些怀疑的话,可是亲眼所见,那是再也做不得假的,那老妇人,可不正是他的母亲吗? “娘!”徐庶声音颤抖。大步走了过去。 当啷一声,那花丛中,正提着水壶浇花的老妇人神情一愣。急忙扭过头,有些激动的看着徐庶:“可是元直?” “娘,是我!”徐庶上前一步,当即就是跪了下去。 …… 看到徐庶母子叙话。刘尚自然不好待在一旁,带着刘晔鲁肃一起退了出去,也算是给母子两个留下一个单独的空间。 刘晔有些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主公,你曾经见过徐庶吗?” “算是见过吧!”刘尚打了个哈哈,这些事情,还是不说为妙。他急忙转移了话题,笑道:“你们说,这个徐庶为什么突然跑过来了?我可不相信,我才请了他老母过来,他立刻就是心生感应!” 刘晔眉头微皱,沉吟道:“此人素来无名,襄阳刘表处,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个人,偏偏又是隐藏身份而来,恐怕来者不善!” “主公不是说,他曾经为贼,也许是这样,才会改换姓名!” 刘晔点点头。笑道:“该不会,他这次过来是投奔主公的吧?” “不管是不是,他来了,就别想着回去了!”刘尚微微一笑。他主动投奔最好,要是不识趣,自己就把他软禁起来。 一想到徐庶,刘尚的心中又是叹气,可惜了隆中对啊,也不知道诸葛先生在刘备手下,。又会是给他出一个什么样的主意! ….. 河东,人口狭小。土地贫瘠。刘备的兵马一到。固然给这里增添了无数生气,却也是令的河东的钱粮消耗惊人。 关二爷依然是微微闭上双目,站在刘备的身后,丝毫看不出此人十几日前还是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河东,乃是他的家乡,说起来,如今的关二爷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可是他的心中到底是喜是悲,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刘备抓着自己的大耳朵。扯了扯,嘴角更是直抽抽,他的面前,放着河东所有的户籍记录。算起来河东如今的人口竟然不过数万人。别说支撑一万大军,就是支撑数千人,恐怕也是不够。 他仿佛,又是回到了小沛一般。不过最少小沛商业还是发达,就在再难过,养个一万人也不是问题。可是河东明显不在此列。 “军师,再不想想办法,恐怕我们就要断粮了!”刘备哭丧着脸。步卒倒是没有什么。那些骑兵可都是烧钱的货啊,就是糜竺的财力在雄厚。也不可能支撑数千个骑兵的消耗的。 “要不,我们从黑山,调集一批百姓过来!”诸葛瑾沉吟了半晌,提议道。 “不可!黑山的部署,是我们的暗棋,不能轻易的动用,再说,高干盯的很紧。万一被他发现了,我们的奇兵也就失去了作用!” 诸葛瑾身边,一个粉嫩的少年侃侃而谈,、举止从容大度,虽然只是少年,可是没有人轻视他。 就是刘备,眼中也是露出一丝亲近之色。笑道::“那孔明你说。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 “很简单。河内张扬,素无威仪,手下众将也各自拥兵自重。主公何不挑拨离间,令的他们自相功伐,到时候,我们趁机进兵,一举夺下河内!” 刘备神情一震,河内可是好地方,张扬虽然不善于用兵,可是治理地方却是一把好手,刘尚早就惦记上了。 只是,刘备又是皱眉,沉声道:“我们进兵河内,袁本初会答应吗?” 刘备不得不防啊,虽然袁绍最终放了他一马,可是却没有放松对他的监视,可以想象,一旦他想要崛起,必定会被袁绍打压下去。 “若是张扬主动向我们求救呢?”诸葛亮微微一笑。淡然道:“再说,主公如今乃是皇叔,天子亲口承认,就是袁绍要动我们,没有足够的借口,也不敢轻举妄动!” 张飞却是疑惑,道:“怎么没有借口,我们占了河内,直接威胁到了并州与冀州,袁绍感到威胁,岂能安坐?” 诸葛亮摇头,叹道:“二将军此言错了,袁绍的敌人只有一个,许昌的曹操!只要冀州兵马一动,就是我们出兵之时!” 刘备一听,脸色顿时垮了,摇头道。“计策是好,可是时间上来不及啊,天下人都知道。袁绍有进兵许昌的意思,可是到底什么时候进攻,我们并不清楚啊!可是我们在拿不出粮食,兵马就要散掉了!” “主公勿忧,亮所料不错,最多开春,袁绍定然进兵!至于粮草,如今正是秋收,也许,我们可以想一想办法!” 诸葛亮含糊的说道。 关羽的目光豁然就是睁开,看了看诸葛亮那年轻的脸庞,不禁微微的点了点头。 ……. 新野,与刘晔鲁肃商议完撤兵的事宜,天色已经到了傍晚。挥手令两个人退下去后,亲卫传进了晚饭。 一菜一汤,显得十分的简陋,可是刘尚却是吃的津津有味,他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只是他举起筷子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徐庶,问正要退下去的亲卫道:“今天是徐庶母子团聚的日子,吩咐厨房,给他们准备丰盛的饭食!” “主公放心,我早已经派人送过去了,四荤四素,还有一只烤全羊。保管不会饿着他们!”黄叙大步走了进来,笑着道。 “那就好!”刘尚笑了笑,招呼黄叙过来,两个人一起用过晚饭,天色正是黑下去,今夜是黄叙当值,吃过饭后,他就立在了刘尚身边,帮助收拾碗筷。 寇封又是跑了进来,沉声道:“主公,那徐庶在外面求见!” “这么快?”刘尚有些吃惊。又有些好奇。他本来以为,这个徐庶要明天才会过来拜见自己呢。既然他过来了,正好刘尚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于是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寇封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很快的,他就是带挨着徐庶走了进来。徐庶又是恢复了一开始的从容。朝着刘尚行礼,道了声:“武侯!” 刘尚笑着请徐庶坐下,又是偷眼看了看徐庶的脸色,还好,没什么怒气,他还真怕自己先斩后奏,令的徐庶不满呢。 “老伯母身体无恙吧!”刘尚没话找话。 “很好!”徐庶有些别捏。毕竟自家的老母都被刘尚拐过来了,他就是再有意见也不好说出来。 “呵呵,我素来仰慕元直的才学。可是又找不到你的人,所以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了,还请元直原谅!”刘尚还是有些不安,到底是自己理亏。他站起身,郑重的朝着徐庶行礼。 徐庶忽然笑了,好奇的问道:“武侯怎么知道我是个大才?难道就不怕我只是徒有虚名吗?” “我是宁错过,不放过!”刘尚呵呵一笑。“再说,黄浩那小子对你赞不绝口,他的话,多少还是可信的!” 刘尚心中默默的到了一声对不起,找不出合理的借口,就只好拿你出来顶缸了 “黄浩?”徐庶点点头,虽然他与黄浩不熟悉,可是他与黄承彦却是熟悉,也许是黄承彦在家中夸赞了自己,被黄浩听进去了吧 徐庶的心中一时间有些得意,能够得到黄承彦夸赞的机会可是不多啊。脑中,更是想起了黄承彦对自己的嘱托。眼神不禁一凝。 “武侯,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黄浩!” “哦?”刘尚眼珠一转。老实说,要不是徐庶突然过来,他几乎都要把黄浩给忘记了,毕竟这么久也没有见到黄家的人过来赎回黄浩,他几乎都要以为这人不过黄家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呢,可是现在看来,这黄浩,不简单啊! “元直过来,可是为了要赎回黄浩的?” “不是。”徐庶摇了摇头,又是看了一眼刘尚,今天是他实在被刘尚给吓的不轻,眼神略微的转动一下,心中顿时下了一个决定,沉声道:“其实,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投奔武侯而来,当然,我也带着黄老先生的嘱托,希望跟武侯好好的谈一谈!” 黄老先生,说得就是大名鼎鼎的黄承彦了。这个人的名气,或者在其他的地方没什么风闻,可是荆州,可谓是无人不知黄承彦。其人更是与庞德公。水镜先生并称荆州三大家的。 刘尚怎么敢怠慢,也正是因为黄承彦的名气太大,刘尚才会一直留着黄浩没有杀掉。毕竟,无论是徐庶还是庞统,可都与黄承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徐庶突然过来,是不是说,这些荆州的士人的态度,已经开始转变了呢?毕竟,刘表连续的失败,定然会令的许多人失望的! 想到这里,刘尚突然感觉心跳有些加速。脸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他急忙起身,喜不自禁的道:“元直大才,我早就翘首以待了!黄老先生,更是我素来仰慕的人,不知道何时可与他会晤?” 徐庶的脸色突然有些古怪,呐呐的道:“武侯要见黄老也是容易,不过,黄老又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吧!”刘尚快乐啊,端起身边的酒杯,美滋滋的喝着。 “只要你答应娶他的女儿,黄老立刻来见你!” “噗。。。。”刘尚嘴里的酒水全部喷了出来,没搞错吧。今天可不是相亲de日子啊! 第二七八章 家事2 襄阳,繁华依旧,士人却都愁眉。新野兵马又动。不知吓坏了多少人。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一回,刘尚的目标到底是谁。 清君侧的檄文发出,引动天下风云,令的这襄阳的士人终于放弃了风花雪月。醉后重醒,才发现,这荆楚之地,已经不在太平。这荆州,几乎是要换了一片天。 “武阳侯屯兵新野许久,这回又动,该不会要攻打宛城了吧!”有士子言道。更是拿出了证据。“我曾过来的亲戚说,破军营的骑兵,已经越过了曹军的防线!” “无稽之谈!曹丞相的兵马,是那么容易打败的吗?”有人立即反驳。 “没错,刘尚起兵,乃是为了除去奸臣。却不想那曹操指鹿为马。更是赔进去无数忠良,可惜,可惜!”有夫子感叹,双目垂泪。 襄阳的文风,丝毫不比颍川来的稍弱,这里,同样人文荟萃,士子云集。刘表优渥士人,许多的酒楼之中,平日里都是聚集着无数的士人,指点天下风云。 望月楼,乃是襄阳第一的酒楼,平日里多有士子前来,今日更是座无虚席,新野襄阳,不过是隔着一汪江水,新野的兵马调动,襄阳,几乎是立刻就是收到消息。也爆发了剧烈的争论。 阁楼雅间之内,两位老者相对跪坐,其中一人侧耳听了一会儿外面的争论,只是淡然一笑。并不说话。 另一老者则是冷笑。叹道:“蠢货,蠢货,枉读了许多书!刘尚不过是退兵,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承彦说的是,我辈读书人,岂能人云亦云!不过你这老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月英才多大,你就急着要把她嫁出去!” “怎么啦,女儿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黄承彦哈哈大笑。有指着对面的老者道:“只是可惜,你庞德公才学是好,可是偏生没有一个漂亮的女儿!” 对面之人,赫然就是鼎鼎大名的庞德公。 庞德公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心里却在嘀咕,你那女儿也能算是漂亮,那庞统岂不是美男子了么? 顿了一会儿,黄承彦又是叹气,沉声道:“只可惜,刘尚有了妻室,要不然,就更加的好了!” 庞德公失笑,指着黄承彦道:“你想得未免太好了,不说别的,你那女儿名声在外,武阳侯未必会答应的。” 黄承彦脸色肃然。沉声道:“这就是他的事情了,老实说,现在就与刘尚接触,我觉得还是太早了一点。荆北富庶,只要给刘景升一段时间,立刻就能恢复了元气。到时候,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庞德公却是摇头,拊掌笑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刘表在修养生息,刘尚又何尝不是在整合荆南。只有稳定好了后方。他才能放心的进攻荆北!再说,刘尚虽然退兵了,张绣还在,这武陵之地,也未必太平!” “你的意思是?”黄承彦若有所悟。 “不可说,不可说,我们现在,还是等着那武侯的答复吧!” “也是,就看这个武侯。有没有那个魄力,这荆北,可不是光打几场胜仗就能够拿下来的。”黄承彦目光闪动。心中,却是有些期待。 ……. 新野城外,无数的兵马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启程。这一刻,刘尚从来没有感觉回家是这么急迫的事情。 “主公,宛城方向有曹军出动。徐将军派人过来询问,是否出击?”廖化奔了过来。大声的说道。 “有多少人?” “一千人。”廖化急忙说道。随后又是补充,“都是骑兵!” “不用出击了,传我军令,破军营缓缓后退。我们,也启程吧!”刘尚脸色淡然。他这边兵马调动频繁,宛城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换了是他,也会派出小股人马过来监视的。 现在的他,可没有心情跟曹操打仗。 城外的大营,在众多的军卒的忙碌下渐渐的消失,更有许多的辎重车从刘尚的面前缓缓行过。 刘尚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十万大军,召集起来困难。可是要走,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新野城中。一群将校快马冲了出来,当先一人,乃是张绣,他的左右,则是贾诩,右边脚下,则是扛着狼牙棒,健步如飞的胡车儿。 “武侯,这就要走了么?”张绣打马迎上来,眼中,更是有着一丝不舍。这些天,他一直与太史慈等人切磋武艺,正在兴头上。 贾诩下马上前,拱手道:“武侯,老夫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你说一说。” “文和不必多礼!”刘尚急忙还礼,又是看了看左右。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道:“那里景色不错,我们过去那边。” 贾诩点头,跟着刘尚一起走过去,众人则是识趣的退后,只是有些人的目光,却是不自觉的看向了张绣, 贾诩如此做派,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张绣脸色却很平静,如今子女都是送到了武昌,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扭头看着胡车儿道:“走,我们去寻子义他们。” “好咧!”胡车儿挥舞着狼牙棒。眼中闪过一丝斗志。 树林不太大,也就是稀疏百余棵的果树。此时,上面黄叶片片,秋风一过,就是扑簌簌的掉下来。 “先生可有教我?” 贾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刘尚明白,贾诩如此,定然有着深意。 微微的点头,贾诩笑看着刘尚,问道:“我听说,将军拒绝了荆州黄家,江东孙家的联姻。” “没错,家有贤妻,对于黄家与伯符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贾诩叹息,苦笑道:“武侯可知道,如此一来,你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大好局面,恐怕转瞬间就会倒转。黄家与孙家,就是武侯你的两只臂膀啊,此时一下子全部斩断。豫章危矣!” 刘尚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且容我细细为武侯分说!”贾诩虽然人在新野弹丸之地,可是天下大事,却是一直关注,当即,他双目闪动,沉声道:“先说这孙家,武侯为了引动孙策北上。不惜出兵寿春,在我看来,这是正确的,毕竟、两虎相斗,便宜的不过是群狼。但是将军有没有发现,虽然孙策北上了,可是江东之地,依然屯有重兵。” “我与孙策,是朋友,也是敌人!他在江东屯驻重兵,一来是为了抓捕山越人,二来,恐怕是也是防备着我吧,不过,我与他在长江曾经盟誓,只要我不主动进攻,孙策也不可能派兵打过来吧。” “仅仅是盟誓?”贾诩顿时沉默,半晌,也不说话。 刘尚很奇怪,问道:“文和为什么不说了?” “没什么,我只是若有所思。”贾诩看了看刘尚,笑道:“不知道武侯可还记得关东诸侯进兵洛阳的事情。” 刘尚脸色一变。那件事情,他如何不知道。这可是乱世的开端。但是,贾诩明显不可能与自己讨论旧事。其中的隐情,几乎是呼之欲出。 十八路诸侯歃血为盟,信誓旦旦,可是却各怀心思。最终,联盟瓦解。诸侯混战。可见,乱世之中,什么誓言,不过都是狗屁! 贾诩要说的,恐怕也是这个吧! 刘尚的眉头瞬间皱紧。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文和的意思,是要我答应孙家的亲事!” 贾诩笑着摇头,道:“不仅仅是孙家,还有黄家的,武侯同样不能拒绝!” “文和说笑吧!”刘尚满脸古怪,指着自己道:“黄家的还好说,我如今的地位,就是娶了黄月英做妾也未必不可能。只是孙家,他们会愿意自己的女儿给我做妾吗?” 再说,那孙尚香与黄月英,都才不过十几岁,想一想,刘尚都感觉邪恶啊!一个就够受了,贾诩竟然还让他一次娶两个。要不是说这话的是贾诩,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主公也说笑了。黄家虽然势微,自家的女儿,也不可能与主公做妾的,所谓三妻四妾。主公何不来个两头大。” 两头大?刘尚有些傻眼,这可是汉代,难道也兴这个? “没错,就是两头大,我的意思,武侯不妨把两人都是娶了,作为平妻,谁先有子嗣,那个孩子就是作为嫡长子。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至于如何决断,还要看武侯意思。”说罢,贾诩朝着刘尚行礼,随即大步离开。 只有刘尚还有些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他实在被贾诩的话给震惊的不轻。两头大,他确实听说过,可是在汉代,贾诩的这个主意,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不说别人,光是孙家的人,能够答应吗?想到这里,刘尚不禁摇头,果然,还是武力来的痛快啊,起码不用如此为难。 看着远去的贾诩,刘尚的心中不禁感叹。这个主意,算是贾诩给自己出的第一个谋略吧,也算是他,最后给自己的一个考验吧, 虽然贾诩答应了把家小送到武昌去,可是如今,毕竟他的家小还在路上。若是此时刘尚的举措不能令的贾诩满意,他毫不怀疑,贾诩很有可能会离自己而去。 可是,自己要答应吗? 有些烦躁的甩了甩头,刘尚一转过身,也离开了树林,不远处的追风摇头摆尾,欢快的跑了过来,大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他的怀里拱。 “主公,所有兵马都是收拾停当了!”廖化又跑了过来,身边还跟着黄叙以及寇封。另一边,刘晔鲁肃杨修等文臣也是策马而来, 振作了一下精神,刘尚大声叫道:“传令,全军启程,我们会武昌去!” “主公有令,全军启程….” 传令官骑着快马,不住在军卒之中穿梭。刹那之间,原本静默的军阵传出一片欢呼声。在将领的指挥下,无数兵马鱼贯前行。或者由水路,或者由陆路。 刘尚却是选择了陆路。 张绣胡车儿还有贾诩一起围拢过来,为刘尚送行。 看了眼城外的已经空旷的原野。又是看了看已经恢复了斗志张绣,刘尚微微的点头。朝着张绣抱拳道:“张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若是需要什么。只管派人来说。” “武侯放心,但有张绣在此一天,曹操就休想前进一步.。”张绣赶忙回礼,又是扬了扬手中的虎头金枪。 “呵呵,那就好。不过张将军也不必担心,如今的曹操,可没有心情跟我们死磕。你只要好好的跟刘景升和睦相处就行了。” 和睦两个字,刘尚咬的格外的重。 张绣嘿嘿一笑。显然明白刘尚的意思,心中暗暗的打定了主意,自立一方他是没有指望了,可是封侯拜将,也是不错。 “贾公,刘尚就此别过,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刘尚很郑重的对贾诩说道。 贾诩眯起眼睛,神情淡然的点了点头,这让一直关注贾诩神情的刘尚心中失望,也搞不清楚此人对自己,是否真的已经心腹。 只能勉强一笑。又是看向张绣身后的胡济,笑道:“你很不错,好好干,总会有腾飞的时候!” 说罢,刘尚朝着新野的其余官员拱手,方才带着众多将校,踏上了归程。 第二七九章 家事3 一路之上,风景独好。原本大军过境。照理说沿途的百姓就是不躲起来,也是会远远的避让在一旁。可是刘尚大军过处,远近百姓一片欢腾。更有人送来酒水,聊表心意。 对于这些,刘尚不好白收,只能命人那些钱粮,权当是买下来的。谁知道这样一来,引得百姓心中更是感激。许多人都是闻风而来,一睹豫章兵马的风采。、 刘晔含笑看着这一切,笑道:“新野虽然不在主公治下,可是这些百姓的心中,无疑已经倾向了主公。” 鲁肃点了点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如此,就是张绣再有二心,也成不了气候了。” 杨修却是皱眉,朗声道:“张绣不足为虑,但是那个贾诩,对于主公心中还有疑虑,若是主公不加把劲。恐怕……” 最后的话,杨修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因为刘尚的目光已经盯在了他的身上。一旁的徐庶暗暗有些好笑。堂堂杨大嘴巴,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这些日子,杨修在新野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一张利口,无人能敌。就是刚来的徐庶,也是败在了他的嘴下,还是第一次,见到杨修有吃瘪的时候。 没好气的瞪了杨修一眼,他心中正在为贾诩的话伤神呢。这小子就是提出来了。马背上,看着周围景致,刘尚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飘荡到了哪里去了。 就在此时,一个亲卫突然脸色惊慌的跑了过来,大声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前面发现一群女兵,正与别人争斗!” “什么,女兵?”刘尚脸色古怪,这会儿,能够有女兵的人,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孙尚香无疑了!只是,他不是跟着张昭回去了吗,怎么又在前面跟人打斗。 “走,过去看看!”刘尚有些无语,更是暗地里嘀咕,这个女孩子,纯粹就是一个惹祸精啊, 策马飞奔。上了前面一个土坡,果然,不远处,一群英姿飒爽的女兵这会儿正凶神恶煞的围成一团。内中,更有两个人在不断的拼斗。其中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可不正是那孙策的妹妹吗。 此时,围观的女兵也是发现了刘尚的大军,都是惊讶的扭过头来,不过很快的,她们就是认出刘尚的兵马。都是松了口气,再度扭头,大声的呐喊助威。 场中,孙尚香本来已经有些不支了,可是听到有人说豫章的兵马到了,不禁抖擞起精神。娇声呼喝,掌中银枪呜呜直颤。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刘尚哭笑不得,有心想要避开,可是偏偏这些人都是堵在了路中间,他就想要避开也是不能。 “武侯,你来的正好,还请你速速出手,拦住那个汉子!”看到刘尚过来,张昭仿佛寻到了救星一般,火急火燎的走过来,大声的叫道。 “张昭也在?”刘尚脸色更加古怪,带着众将迎上去,好奇的问道:“先生不是回寿春了吗。怎么又来了此地?” 张昭脸色尴尬,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还要刘尚拒绝联姻一事说起。 其实孙尚香早就知道孙策要把他嫁给刘尚的事情。毕竟他是孙策最宠爱的妹妹,这样的大事,肯定会先与她说一声。但是也仅仅是知会一声而已,毕竟大家族的婚事,绝不是他一个小女子可以抗拒的。 所以,彪悍的小丫头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离家出走,闯荡天下。毕竟,在她看来,凭借自己的家世,刘尚休了原配,娶自己为妻子那是肯定的了。试想一想,堂堂孙家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甘愿嫁给这样的一个人,所以,她就是打定了主意,逃到中原去,找一个心仪的男子。 只是,想要去中原,寿春是肯定不行的,一过去,就会被孙策抓住,襄阳也是不行,两家可是死敌,唯有从新野过去,才是正路。 这也是刘尚之所以会在新野遇到她的原因,既然是逃婚,她如何肯跟着张昭回去,在新野有刘尚压着,她不敢乱来,出了新野,可就是她的天下了,一声令下,强行把张昭从船上给拎了下来,本打算待在新野的山林之内,躲过一阵子,没想到就在不久前,有女兵洗澡。却是发现有人偷窥,两边一言不合,就是打了起来。 听完经过,刘尚心中更是苦笑。居然是逃婚,怪不得他总觉的这小妞看自己的眼睛带着一丝厌恶。可是自己是纯洁滴啊! 同时,刘尚的心中也很好奇,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偷窥别人洗澡,就是他的心中,也不过想一想而已。 目光转向场中,就见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手中一把开山刀,胯下一匹杂色马,正与孙尚香杀的难分难解。 虽然那汉子战马不行,可是马上的功夫却是极好,而且,身上更是有着一股子惨烈杀气,这种感觉,凡是经历过厮杀的人都能够感觉到。 尤其是他的打法,完全是两败俱伤,以命换命的方式。孙尚香虽然武艺很好,颇得孙策的真传,可是尽然被压制的无法还手。 “武侯,求求你,快快出手吧,再晚了,三小姐恐怕支撑不住了!”张昭看到刘尚自顾着观战。却是没有行动,不由着急了。这可是孙家的宝贝,要是有什么散失,他回去如何交代。 “不急,她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刘尚笑着摆手,他马上功夫不行,可是跟着众多武将,眼力还是有的,孙尚香虽然狼狈,只是因为她不肯轻易的负伤,若是论起实力,两个人或许相差不会太大的。 毕竟,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啊!让这汉子教训一下她也好,或者也可熄了她那个疯狂的想法。又扭头对太史慈道:“子义,你看着他。” 太史慈点点头,从背后取下弓箭,放在马背上。 对面的汉子吃了一惊,被众多女兵围住,他的心中就是有些慌张,不过还不至于害怕,可是刘尚的等人一来,就是他再糊涂,也是发现了事情的不简单。 当即大叫道:“姑娘,你别不知进退,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已经死了七八次了。我们不过是误会,在下情愿赔罪.。” “呸,登徒子,就你这武艺,也想要杀我!”孙尚香眼睛怒瞪。手中的银枪使得越发快捷,周身上下都是团团枪影,仿佛一条银色鲜花在盛开一般。 那汉子脸色一变,大怒道:“你真要动手,若是我失手,你个娇滴滴的美人就要人头落地!对面的军爷,你们再不拉开她,我可真要下杀手了!” 为了证明他的话,手中长刀陡然一变,每一刀都无比沉重,偏偏又是极为的迅猛,就仿佛,有一道闪电在不断闪动。 “这汉子,倒是有些本事。”太史慈微微颔首,双目也是微微发亮,这是他看到值得一战的对手,方才会有的表情。 刘尚也笑了,道:“还有些眼色。原来刚才他一直再藏拙。却是我走眼了。子义,你上去,把他们分开。” 太史慈点点头,一声呵斥,手中点刚枪嗡的一声,在空中抖了一个枪花,更是发出啪啪的声响。 胯下战马一声不吭,飞射而出。 “给我开!”百余步的距离,不过是一个冲锋。太史慈到了近前,神色一冷,长枪舞动成一条白浪,左右摇摆,一招,竟然是同时攻向两人。 孙尚香吃了一惊,急忙抽回银枪,想要抵挡,却不知太史慈的枪速何等快捷,刚刚把银枪收回,白浪已经到了她的身前,碰的一声,孙尚香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体内,胯下马儿一声惊呼,连续后退了十余步。 砸退了孙尚香,点刚枪又是往左边横扫。目标正是那男子。 “来得好!你方是我对手!”那男子不惊反喜,长刀一个回旋。在空中蓄满了力道。用力的劈向了太史慈的长枪 轰。刀枪碰撞。竟然不分胜负。 太史慈轻咦了一声,笑道:“好身手,我们再来!”钢枪挥动,隐隐的尽然是越来越慢更像是舞蹈一般,这确实太史慈受了五禽戏启发,枪法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 那男子脸色顿时狂变,他也是个练家子,武艺也是不低,如何看不出太史慈状态,只是,他的眼中却是露出极为兴奋之色,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终于遇到了高手,今日就是死在你的枪下,我也是无悔!” 身体不退反进,刀上更是带着一股惨烈的,有去无回的气势。当的一声,两人再次交手。汉子脸色一红。胯下马耐不住久战,前蹄一软,就要跪下去。 “不好,”那汉子一个腾跃,脱离了战马,也正好躲过了太史慈刺来的一枪。 “我不占你便宜!” 一个漂亮的下马动作,太史慈丢了钢枪,突然抽出两只短戟,左右舞动,再度扑了上去。两个人杀成一团。交战三十合,竟然是不分胜负。 刘尚的眼睛瞬间就是亮了起来,赞叹道:“能够接住子义三十合,这人也是个良将。当为我所用。” “这可是采花贼,你怎能收下他!”一个香风扑面。、孙尚香气鼓鼓的走过来,叉着腰问道、 “小孩子,一边去。”刘尚一把推开想要靠近的孙尚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场中比斗的两人。 “呀呀呀......你个登徒子!”孙尚香大怒,脸色更是通红一片,她没有想到,刘尚突然就是出手,竟然还擦到了自己的敏感部位。 “别打岔。”刘尚摆了摆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场中的战斗,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两人交手已经五十余合,虽然没用用枪,可是太史慈的两只短戟使得虎虎生风,竟然比起长枪来更加的有气势。 反观那个汉子,此时却是露出了疲态,只是还在咬牙坚持,只是他刚才跟孙尚香带战斗了许久,此时体力到底衰弱,又是斗了十余合,、额头已经是汗珠滚滚。 “好了,子义,这位壮士,你们住手吧!”眼看着汉子就要落败,刘尚一声长笑,叫住了缠斗的两人。 太史慈急忙抽身,往后就走,那汉子却是杀红了眼睛,笑道:“打的正痛快,怎么走了,在接我一刀。” 不由分说,几步赶上去,缠住太史慈不放。太史慈有些生气,怒道:“若论武艺,你岂是我的敌手。” 看也不看,双手短戟突然飞出,快如闪电。 那汉子感觉到危险,本能举刀横档,碰的一声巨响,太史慈短戟早到,一戟正好撞在刀口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另一戟却是从汉子的脸上划过,几乎是擦着肌肤飞射出去, 那短戟一直飞出数十步,方才插在地上,戟尖,赫然竟有一缕发丝, 观战的众人都是吃了一惊,那汉子更是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刚才,太史慈的短戟在偏一点,他整个脑袋都要被戳穿。 孙尚香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恍惚间,从太史慈的身上,她看到了孙策的影子。此时,她的心中更多却是挫败,更是响起了孙策话, “天下英雄何其多,我如今,不过是刚刚迈出了第一步。” “原来,我真的是小瞧了天下的英雄。”孙尚香懊恼的跺了跺脚,又是看向笑眯眯的刘尚。心中更是气苦,“输给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连这个混蛋都是打不过。” 刘尚才不会管身边女子在想什么,他现在所有的目光都是放在那个汉子身上,看他的衣着,很是朴素,甚至还有补丁,很难想象,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在乱世之中居然会混的这么潦倒,在看此人的面向,胡子一大团。头发更是一个鸟窝,活脱脱一个山里出来的野人一般。更绝的是,直到此时,刘尚发现,此人竟然是光着脚丫子,黑不溜秋的沾满了泥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干完农活回来。 “壮士好武艺,不知道可否告之姓名。”刘尚大步上前,朝着汉子拱手。 “壮士不敢当。小人潘璋,刚从江夏过来,因为路上没有盘缠,只能之从山林小路,哪知道,会有位姐姐在哪里沐浴,我真的是无心的,想我也是七尺男儿身,岂会做那等没廉耻的事情。”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看过了,还想不认账吗?”有女兵走出来。大声的呵斥。更有一个女兵,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此时也是走过来,大声骂道:“不要脸,既然是路过,就该速速回避,怎么却躲在那里,亏我发现的早,。不然,不然….” 说着,泪珠也是出现。 也时候,女人的眼泪巨有无比巨大的杀伤力,那女兵一哭。场中一半的将士看向潘璋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我真的是无心。”潘璋涨红了脸,又是看向刘尚,目光中有着一丝恳求,如今,也就是刘尚看的目光还清澈了。 “我相信你!”刘尚想也不想,态度鲜明的站在了潘璋一边,心中更是忍不住狂笑,潘璋啊,那个捉了关二爷的潘璋,东吴的良将,没想到,竟然在此地给他遇到了,而且看样子,如今的潘璋,混的明显不怎么样啊, “多谢这位将军。”潘璋差点感动的哭了,难得啊,终于有一个人肯相信他了。 “不行,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看都看过了,总不能轻易的算了,女儿家的清白,是你一句话就可以揭过去吗?” 孙尚香大步走出来,双目喷火的看着刘尚。 刘尚莫名其妙。你声讨就声讨,有火应该对着潘璋发才对,怎么这杀气却好似冲着我来的一般? 刘尚很不解,也很无语。这女人,果然不可理喻。 听了孙尚香的话,潘璋脸色更红。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咬牙,周围这么多人,他就想跑也是不能。只能一挺身,站出来,大声道:“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让我娶了她吧!” “呸呸呸….” “不羞,不羞,看看你那样子,自己都是养不活,还想娶我们的姐妹。” “你是潘璋?可是那到处欠人钱财,混吃混喝的潘璋潘文珪?”张昭皱着眉头,神色冷硬的说道。 “呀,张先生一说,我也想起来,听说江东有一个赌鬼,逢赌必输,就是叫做潘璋的。” “不可能吧,难道就从来没有赢过?”有人不可置信,这连续输可以理解,每次输,就是太没天理了。 “也不是,好像这人喜欢赊账,到处欠人钱财,没想到他竟然到了新野。”又有人低声的议论道。 刘尚更是目瞪口呆,这个未来的东吴良将,此时竟然混到了这样的地步,实在是千古奇闻了。 潘璋更是脸色羞红。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张昭面前,潘璋还真不敢放肆因为,这张昭,也算是他的债主啊,刚才没注意,这会儿张昭一站出来,他瞬间就是认出来了,不得已,只能上前唱了肥诺,苦笑道:“原来是张大人,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那个,赊欠的酒钱,你看,是不是能够缓一缓。” “哼!”张昭冷哼,刚才潘璋胡子满脸,他没有认出来,这会表明了身份,张昭怎么可能给潘璋好脸色,更何况,潘璋还得罪了孙尚香。 有一尖酸的女兵仗着人多,出言道:“看看你,鞋子都没有一双,还能拿什么来还债?若我是你,干脆一头撞死。你欠我家的债,也可以一笔勾消。” “闭嘴!”孙尚香脸色一变,劈手就是扇了那女兵一耳光。“谁让你这么没规矩的。” “我说的是事实。”那女兵犹自不服,嘟哝了一句。虽然小,可是众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还敢还嘴?”孙尚香大怒,这当面揭人的伤疤,实在有些过了。 刘尚也是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旁边的潘璋却是冷笑。不屑的看了那女兵一眼,朗声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是穷的要死,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不会富贵!张大人,欠你们的酒钱,三年后,我一定奉还。” 张昭眉毛一扬,心中却是一动,以前还不觉得,可是今日,这潘璋的武艺可是实实在在的吓了他一跳,当即朗笑道:“些许小钱。。。。。” “我替他还了。”刘尚急忙接口,根本不容张昭反应,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看也不看,直接丢在了那女兵面前。 “你们,谁带着钱了,也给我丢出来。” 刘晔呵呵一笑,也是取下手中的玉扳指,丢向了那个女兵。随即,鲁肃,杨修,太史慈,徐晃,许许多多将军掏出自己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一起砸向了那个女兵。 不过一刻钟,地面上就是堆满了珍宝。刘尚拦住要开口的潘璋,冷着眼,盯着那个女兵道:“怎么,你认为这些财货,能够替潘兄还清欠债吗?张公,你又认为,这些钱,能够还清你家的欠债?” “主。。。。主公。。。。”那女兵脸色惨白,眼神惊恐的看着地面上不断闪烁着的珠光宝气,、心肝都是砰砰的乱跳。 她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多的珍宝啊。 张昭则是摇头苦笑。深深的看了刘尚一眼,最后叹气道::“些许小钱而已,就是武侯不说,我也不会计较的。” “这可难说的很。债主之中,就你们张家的人最凶恶.”潘璋瞪着怪眼,极为厌恶的瞪了张昭一眼,他在江东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你不计较,还不是看在这个武侯的面子上。 什么,武侯?潘璋懵了,在如今,除了刘尚,谁敢自称武侯?难道,自己面前的人,竟然就是…..; “呵呵,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在下刘尚,字子任。这是我的大将,东莱太史慈,河东徐公明。对了,这是刘晔,这是鲁肃,这是徐庶….” 刘尚不厌其烦的把身边的众多文武都是介绍了一遍,几乎把潘璋给吓傻了,这里面,很多人可都是名震南方的大人物,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个穷光蛋竟然有一天能够见到如此的名人。此时,他只能艰难的吞咽着口水,一个个躬身行礼。 太史慈等人急忙回礼,徐晃更是拍着潘璋的肩膀,喜道:“你武艺不错,改天我们练练。”刘晔等人也很客气,都是郑重的回礼。 “好了,要认识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对了,那女子,你还没有回答,这些钱财,可够还你家的债了?” “不用还了,婢子没规矩,冲撞了武侯,还请武侯别见怪。”那女兵的声音哆嗦着,甚甚至都不敢直视着潘璋。谁能想到,刚才还是穷的一分钱都没有的人。转眼间就是受到了刘尚的帮助。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地上的珠宝,你顺便挑一件吧!以后,你家与潘兄,也算是两清了。” 再不看那个女兵,刘尚的目光,已经转向了孙尚香,这女孩不错。起码在所有人都是看不起潘璋的时候,他没有横眉冷目,甚至还禁止自己的手下奚落别人,如果不那么泼辣,以后倒是能够找个好婆家。 “刚才你说。女儿家的清白,不能随便算了,是吗?” 孙尚香的脸色突然红了。似乎还能感觉到刚才被刘尚推搡的地方有些微微的疼痛。只是因为有面纱,别人也看不清的她的表情。 “没错,我手下的姐妹,都是冰清玉洁的身子,如今被那个登徒子看过了,岂能三言两语就是算了。” “我说是无心的。。。。”潘璋脸红脖子粗,正要出言争辩。 刘尚忽然扭头,看着潘璋道:“文珪,若是信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全凭武侯吩咐。”满地都是珍宝,尽入潘璋的眼中。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是点头答应,事实上,就是他出马,也不一定摆得平。 “那好,我问你,这女孩儿的身体,你可是全看见了。” “这….”潘璋的满脸都是血红,眼神中更是有一丝羞愧,沉声道:“是的,我看的一清二楚。她的胸口,还有颗痣。” “呸,不要脸。”孙尚香在彪悍,也是个女儿家,听到潘璋大庭广众说出如此话,耳根子都是羞红。 周围的将士也是大声起哄,行军枯燥,没想到竟然能够遇到如此趣事,更有人心中暗暗的嫉妒,暗恨那个偷看的人怎么不是自己。 “很好,很强大。”刘尚脸色有些僵硬。这个潘璋,就算一开始是无心的,后来肯定就是有意了,都是男人,他能够理解的。 再看那个受害者。此时已经是梨花带雨,哭倒在了孙尚香怀里。一个女儿家,如此羞人的地方都被看到了,她以后还怎么活。 孙尚香更是双目喷火,怒道:“还说不是无心,连那个地方都是看见了。我不管,今日不给我姐妹讨还一个公道,此事决不罢休。” “那好,我就给你一个公道,潘璋,你可是愿意给那姑娘一些补偿?”刘尚扭头问道。 “愿意,事情是我做得,虽然无心,到底也是我的错,那姑娘,是我对不起你,你说罢,要我如何做,就是被你一刀杀了也是不妨,若是皱一皱眉头,我就不是带把的。” “好样的,有担当。”周围的军卒开始起哄 刘尚也笑了,沉声道:“杀头倒是不用。不就是公道嘛,今天,我就要做个公道。孙尚香,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孙尚香撇着嘴,一双大眼睛一个劲儿的瞪着刘尚,暗暗打定主意,要是他敢用钱来摆平,定然要他好看。 “反正都看过了,我看,干脆让他们成亲吧。” “啊?”孙尚香愣住了。 第二八零章 家事4 “成亲?” 众人都被刘尚的话给惊住了。就是那个还在哭泣的女孩儿也是止住了泪水,抬起眼睛斜着看了潘璋一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又是放声大哭了起来。、 “刘子任,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偷看了她的身子不算,如今还要折辱她。”孙尚香再也忍不住了,先是看了一眼破破烂烂的潘璋,又是瞪着刘尚。 在她看来,刘尚这不是在主持公道,而是要把自己的部下推进火坑里去。 走南闯北,虽然孙尚香没有明说,可是潘璋还是察觉了一些,微红了脸,有些羞愧的道:“多谢武侯好意,不说事情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就是这位姑娘真肯答应,可是潘某如今连自己都是养不活,又如何敢拖累了那位姐姐。” 说到这里,绕是潘璋脸皮子厚,此时也是羞得无地自容。心中更是暗暗的后悔,早知道会遇到这档事情的话,他就是走水路了。 可是,水路要乘船。他哪里来的钱啊,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刘尚闻言,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走到潘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若是阁下不嫌弃我官小力微,就来我手下做个校尉。虽不能让你大富大贵,可是娶个妻子,也是足够。潘兄,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这.....”潘璋吃了一惊,又是仔细看了看刘尚的脸色,见他神色认真,不是作假的,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温暖。更有一股子血气上涌。 并不是谁能在面对债主的时候,理直气壮的说出“富贵后在还”,这样的惊世之言的。潘璋很自信,因为他真有本事,只是还没有发迹。 可是今日此地,刘尚的一席话,却是仿佛给他打开了一道大门。一个扬眉吐气的大门。更何况,不说刘尚的身份,就是凭着刘尚这份仗义相助的豪情,他潘璋又怎么不感激。 “武侯在上,潘璋愿为帐中小卒。”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帐下武猛校尉。”这可是潘璋啊,可遇而不可求,没想到只是区区一些财物就是招揽过来,刘尚如何不欢喜。 “武猛校尉?”众人都是吃了一惊,更多的人,则是羡慕嫉妒的看着潘璋,刚刚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如今一眨眼就是成了刘尚的部下,一个堂堂正正的校尉。人生际遇之离奇,莫过于此, 潘璋也被刘尚的大方给惊住了,在他想来,刘尚就是命他作为一个亲卫,他也是高兴的很,可是如今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是做官了。 “武侯,这….这…..” “这什么。你的本事,我们有目共睹,英雄莫问出处。在我看来,校尉一职,也是委屈你了,等到将来你有了功劳,我在给你个大官。” “主公!”潘璋感动莫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经历了江东的人情冷暖。刘尚的话,令他大有士为知己死的感叹。 “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轻易的下跪。”刘尚急忙扶起了潘璋,心中却是狂笑,就是看着孙尚香的目光,都是突然间觉得顺眼起来了,这女孩儿好啊,要不是她,自己如何能够遇到如此猛将。 “虚伪的家伙。”孙尚香翻了个白眼,刘尚的心思她还看不出来,摆明了是在收买人心。可恨啊,刚才自己光顾着为自己的姐妹出气,却是让他钻了空子。 张昭也是泪流满面。曾经一个大将就在他的眼前,他本可以得到,可是半路上却是杀出了一个刘子任,害得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可惜啊!看着被刘尚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潘璋,张昭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心中更是隐隐的担忧,刘尚如此善于发掘人才,对于江东,可不是一件好事。 安抚好了潘璋,刘尚又是看向那个还在低声抽噎的女兵,沉声道:“那姑娘,如今潘璋为我帐下校尉,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金银财宝,更是不在话下,我且问你,如今,你可愿意嫁给他。” “我…”那女兵闻言抬头,先是看了看刘尚,随即才是看这潘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兵,即使家境殷富,可是这一天的经历,恐怕就是她过往所有的经历加起来也是比不上,此时,哪里有什么主张。 孙尚香眉头一皱,撇嘴道:“你想的倒美,占了便宜不算,还想着讨回家里去。” 刘尚板着脸道:“那你说,怎么办吧?看都看光了,这么多人都是证人,若是不如此,你让这位姑娘以后怎么嫁的出去?难道,我帐下的一个校尉,还配不上你一个女兵吧?好好想想吧,若是同意,地面上的珠宝,就当是给你聘礼。” “啊…..”刚才那个尖酸的女兵低低的呼叫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尚,又是转向脸色涨红的潘璋。心中不知道为何,突然升起一股子强烈的嫉妒。更是暗地里极为的后悔,若是刚才,潘璋偷看的是她,那该有多好啊。 周围的将士也是哗然,很多人羡慕不已,那地上的东西,不说价值连城,可是数百金也是有的,可是刘尚眼睛也不眨,就是送了出去。 潘璋更是差点掉下眼泪,此时,就是刘尚立刻要他去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怎么样?”刘尚扬了扬眉毛。不耐烦的看着那个还是六神无主的女兵,不就是看了你的身子吗,至于惊成那个样子吗? “我,我,。。。。我听主公的。”那女兵脸色微红。急忙躲在孙尚香身后。更是拿眼睛不住的偷瞄潘璋,虽然难看了一点,身体倒是雄壮,更难得的,武艺也好。 刘尚虽然不善于察言观色,可是此时留神观察,早已经是瞧出了几分,心中不由暗笑,同意就同意,何必多此一举呢。那孙尚香的年纪,恐怕比你还小,又怎么能够做主。 不过,这些都是刘尚心中所想,毕竟这可是东汉,虽然这些是女兵,可是在江东那等地方,世家的部曲都是个人的私有财产,这女兵要征求孙尚香的建议也是应当。 当即,刘尚的目光又是转向了孙尚香。笑道:“人家姑娘可是同意了,现在你的好姐妹的终身幸福,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这个混蛋。”孙尚香的心中,从来没有感觉一个人可以可恶到刘尚这样的地步,拐了潘璋不说,如今,竟然还要用她的部下来收买人心,所有的便宜,都是被他占尽了。所有的好处,也是全部被他的去了,自己这边,反而还要欢欢喜喜,赔进去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天下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 “不行!”想也不想,孙尚香摇头拒绝。 “你想让那姑娘一辈子抬不起头,被人指指点点。”刘尚摇头叹息,双目更是鄙薄的看着孙尚香,“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为了自己的私欲,尽然不顾手下的终身幸福。” “我哪里小了!”孙尚香大怒。在她这个年纪,都有人出嫁了。 “你心眼小。潘璋与那姑娘成亲,乃是天意,须知,天意不可为。”刘尚摇头晃脑,一脸的神秘,又是指着杨修道:“正好,我身边有个相士,、若是你不信,可以问问他,看看他两个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相士?”孙尚香满脸狐疑,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CoM 顺着刘尚的手指,看向了一个人。 “主公,你不能这样坑人。”杨修正满脸笑容的看着好戏,冷不防刘尚把矛头对准了他,脸色顿时垮下来。 “你不是嘴巴会说吗,此时正是你用武之地。”刘尚低声笑道。 杨修脸色一僵,勉强露出一个假笑,看到孙尚香望过来,那笑容越发的诡异,沙哑着嗓子道:“且容山人妙算一番。” 说着,杨修也是摇头晃脑,更是郑重的伸出右手,做个掐算的动作,只见他嘴里嘀嘀咕咕,手指头更是闪动的仿佛抽风了。脸上更是忽笑忽悲,突然一声大叫。“不好!” “怎么了?”孙尚香着实被杨修的话吓出了。何止是她,许多人都是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毕竟,这时候的古人还是很迷信的。 杨修不答,又是嘴唇嘟哝,语速飞快,脑袋摇动的就跟拨浪鼓一般,良久,又是大叫一声,“不好。” “不好你个头。”刘尚脸色一怒,不就是要你说几句话吗,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神叨叨。老子都是跟着紧张起来。 不得不说,杨修的样子,本就是长的俊朗非凡,更有一股子出尘的味道,此时他装神弄鬼起来,着实糊弄住了不少人。 孙尚香毕竟还小,远不是以后那个杀伐决断孙夫人。此时,也被杨修勾起了好奇心,竖着耳朵,急促的问道:“怎么不好啦。是不是他们不般配?” 更是得意的看了刘尚一眼。 “怪哉,怪哉,本来不般配,不知道为何,潘校尉的身旁却又一团红光笼罩,那为姑娘的身旁,也是若有一条红线牵引,如今看来,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不信。”孙尚香撇嘴,“你是豫章的官,自然向着自己人。” “天意不可违。就是你,头顶有着喜气,最近一定有着一段姻缘,不是别人向你提亲,就是你家有人为你说媒。若是不信,你自己回去问问,就知道这天威难测。” “胡说八道!”孙尚香鼻子一歪,双目喷火的看着刘尚,杨修不说还好,他一说,却是勾起了孙尚香的怨念,她不嫁刘尚是一回事,刘尚不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如今两人见面,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刘尚也是僵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杨修竟然会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只能尴尬的咳嗽一声,沉声道:“好了,我们各自退一步,若是你爱护自己的手下,就听听她的意见。她若是愿意,我们就成人之美,她若是不愿意,这件事,就当我没有提起过,毁人幸福,不过你我一句话而已。” “毁人幸福,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孙尚香喃喃的念叨,心中却是感触良多,她不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离家出走的吗? 没想到,这个武侯还能说出如此言语。孙尚香微微的叹气,这些女兵,都是从小跟着她长大的,一起练武,一起欢笑,她难道还真的能亲手毁了她们的幸福吗? “你可愿意嫁给那个潘璋?” “不,我只想一辈子跟着主公。”女兵沉声道。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飞快的瞄了潘璋一眼,却正好与潘璋望过来的眼神撞上,两人都是一楞,随即,那女兵呀的低呼一声,急忙垂下头。 虽然这些女子从小跟着孙尚香抛头露面,可是当着这么多的面谈婚论嫁,依然是件羞人的事情,就是周围的没有关联的女兵,脸色也多少有些红。 孙尚香幽幽一叹,忽的抱住了那个女兵,笑着道:“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哪里能让你跟着我一辈子。喂,那个潘璋,你可愿意娶她?” “啊?”潘璋脸色更红。呐呐的看了一眼那个女兵,就是他杀人如麻,此时竟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向刘尚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愿意,就要一辈子对她好,关心她,爱护她,不可令她哭泣,不可令她忧愁。”刘尚直视着潘璋,虽然他有心撮合两人,可是潘璋的品行可不怎么样,他可不希望,把一个大好的女孩推进火坑里。 潘璋脸色一正,先是看了那女子,又是看了看刘尚,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朗声道:“我潘璋不过一个泼皮,今生就没有指望寻到妻室,承蒙将军做媒,若是这位姐姐也是同意,我发誓,若是此人辜负了她,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说的好,不愧是条汉子!”此誓,可是当着三军的面发出的,就是后悔的机会都是没有,由此,也可见潘璋的决心。 那女兵此时早已经满脸羞红,心中又是羞涩,又是甜蜜。只感觉有些不真实,但是可以想到,潘璋作出如此承诺,她若是嫁过去…. “姐姐倒是好运气,外头洗个澡,就是一脚跌进了蜜罐子里。”孙尚香却是笑嘻嘻的,显然很满意潘璋的承诺。 又是道:“既然这样,你们现在就成亲吧!” “啥”潘璋与那女兵都是惊住了。 刘尚的眼神也有些怪异,这丫头,风风火火。果然是个人来疯啊。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孙尚香脸色顿时绯红一片。 第二八一章 家事5 最终,还是张昭出面,细细的给孙尚香讲述了一番成亲的礼仪,毕竟是婚姻大事,虽然很多人都是希望两个人就在此地把事情给办了,但是两边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到武昌再说。 孙尚香作为女家,更是女兵的主公,自然不能把人一丢就算完事,也是带着自己的娘子军。跟在了刘尚身边。 她的理由也很充足,兵是她的兵,就是要成亲,那也要在她的见证之下。 只有刘尚苦着脸,一路上唉声叹气,得到潘璋固然可喜,可是身后跟着一个母老虎,这日子就没法过啦。 也不知道孙策是怎么教导自己妹妹的,整一个暴力狂女啊,一路上,不是拉着太史慈比武,就是缠着甘宁讨教,当然,最终的目的,则是为了打败刘尚。, 按她的话说,哪里跌倒了,就是哪里爬起来,迟早有一天,刘尚会败在她的手下。 除了这个不和谐的小插曲,刘尚对于在新野的收获,大抵上还是满意的。潘璋也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满头的大胡子也是精心的修剪过。看上去,比起当初的狼狈,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潘璋不仅仅是武艺好,对于行军打仗,也是自有成规,据他说,曾经更是在刘岱的手下当过兵,也算是解释了为什么他一个市井儿的身上,会有如此浓烈的杀气, 推算起来,这潘璋还是东郡人。只是后来战乱,不得已,才流落到江东。后来在江东债台高筑,虽然有些本事,可是名声已经臭了,谁肯用他,眼看着走投无路,潘璋最终又是决定离开江东。从新野入宛城,看看能不能搏一个战功。这也是刘尚能够在这里遇到他的原因。 听完了潘璋的叙述,刘尚的心是怦怦直跳啊,要不是他临时起意,打算走陆路,恐怕就要错过此人了。虽然潘璋说的含糊,可是刘尚又如何不明白,这人本来的打算,恐怕是北上投靠曹操的。 可是现在嘛,刘尚只能对许昌的曹操默默的道一声抱歉的,你的武将,我又接收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要是曹操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跳脚。 刘尚摸着下巴,一路上都在思索着个问题,甚至他还想来一个恶作剧,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写信告诉曹操,打不过他,我恶心他一下也不错啊。 不过最后,刘尚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曹操没有跳脚,武昌的乔玄,可真的是跳脚了。 回到武昌,刘尚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首先,这武昌变了,变得他几乎都是不认识了。出征在外,几乎所有的政事都是丢给了鲁肃,自然不会知道,就在刘尚出征之后。鲁肃发动民力,把整个武昌整整的扩建了一倍,如今的武昌,再也不是个小城,城门内外,人流如织,丝毫不比寿春逊色。 走进武昌,感受更加的明显,里面的百姓,已经不全是操着南方口音的荆扬人,北面的声音,越发的多了起来,大多都是商人,也有流亡的百姓。 只有将军府,依然还是那个样子,除了多了一些飘零的秋叶,看上去,与刘尚离开前一模一样。 恐怕唯一的变化,就是小乔终于长大了,本来粉嫩的脸蛋儿已经多了一丝柔美的线条。,只有一双大眼睛依旧忽闪忽闪,正与刘尚怒目而视。或者说,是盯着刘尚身后的孙尚香怒目而视。 孙尚香也不示弱,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直接望着天上的白云。虽然她不是很明白,那女孩子为什么那么大的敌意。 刘尚脑袋顿时就大了。他就知道,带着这小妞儿回来,准没有好事情啊。他还没有进门,这两边就是扛上了。 多日不见,刘七越发的富态,如今的他,可是刘尚的内院大总管,看到刘尚回来,他急忙跑过去牵马。 追风尽然还认出了他,马头凑过去,顶着他的脑袋,这可把刘七给乐坏了,难得啊,这马祖宗终于不随便踢人了。他乐滋滋的扶着刘尚下马,又是语速飞快的道,“主公,今早上乔公来过了,又是气呼呼的走了.。” “天啊,”刘尚心中哀号,老丈人亲自上门。他还要不要活了,刚打完仗,也没有个清净的日子。 小乔叉着腰,再次恶狠狠的瞪了孙尚香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句狐狸精,又是飞快的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跑到刘尚身边,笑道:“姐夫,你回来啦,姐姐已经给你准备最爱吃的糯米糕。” “糯米糕?”刘尚嘴角直抽抽,又是看了看小乔的白净的小手,低声道:“真的是你姐姐做得。” “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乔很认真的说道。 “那还好。”刘尚心中没有喜悦,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还记得去年,也是一块糯米糕,却是差点把他的梗死,他从来没有想到,本来软软的糯米到了小乔手中,竟然能够做得比石头还硬。 “对了,她是谁?” 直到此时,小乔才仿佛突然看见了孙尚香。满脸好奇的说道:“是姐夫新买回来的婢女吗?” “你才是婢女!”孙尚香大怒,瞪着眼睛,更是示威性的露出两颗小虎牙。怎么说呢,虽然有些张牙舞爪,刘尚却是放下了心。 心中更是暗暗的决定,办完了潘璋的婚事,就是用赶的,也要这个孙尚香给赶回寿春去。 将军府内,一群文臣武将早已经聚拢。当然,更多的目光还是看向了孙尚香,孙策的妹妹,这个分量实在是太重了。就是在淡然的人,心中也不能平静。 只有华歆,微微的皱了皱了眉头,看向刘晔与鲁肃。 刘晔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华歆暗叹了一声可惜,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是很浓。朗声道:“恭贺主公,得封武侯。” 刘尚呵呵一笑,上前了一步,拉住了华歆的手,这可是豫章资格最老的长者了,当初,要不是华歆选择了他,刘尚也不可能快速的崛起。对于华歆,他一直都是视如长辈的。 “子鱼客气了,我不在武昌,这里的变化还真是大,多亏了有你们在。刘尚在此谢过了。” 说着,刘尚朝着众人行了一礼, 城中文武都是吃惊,急忙避开,一片的弯腰拱手。 鲁肃笑道,“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弯腰行礼吧,虽然是秋天,这风可有些冷了。” “对,对,里面说话。这个,你帮我照顾一下孙尚香,她毕竟是客人。”刘尚令大家先去议事堂。自己却是抓来不情不愿的小乔吩咐道。 临了,刘尚又是鬼使神差的补充了一句,“过几天,我就派人把她赶回去。” “知道啦!”听了刘尚话,小乔本来嘟着的嘴瞬间露出一个笑容,虽然蒙着轻纱,可是还是令的刘尚感觉心里有些慌,急忙转头,大步往里面走。 “小妹妹是吧,走,姐姐带你随便转转。” “谁是你小妹妹,本姑娘只玩刀剑,岂能像你们天天绣花玩.。”孙尚香挺了挺胸脯,又是拍了拍从不离身的宝剑。 小乔也是彪悍,脱口道:“那正好,本姑娘正要向你讨教几招。” “完了。”正往里走的刘尚被两人吓的腿脚都是不利索了。这两个人,可不要给自己捅娄子啊。 要不是还有公事要处理,他真要转回去,把两个人分开。 议事堂中。众人文武已经就坐。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刘尚还没有进去,就是听到了一阵嗡嗡的声音。可是等他跨进去,所有的声音都是消息不见了。 此时,能够进来的,自然都是刘尚的心腹。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大步走入主位,坐在了一把最中间的椅子上。其余的人方才敢依次就坐。 华歆首先站起来,鲁肃不在,他就是文官之首,这些日子的情报,也是他在收集。 “主公,孙策开始在宣城增兵了。” “宣城?”刘尚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不期然的,又是响起了小树林边,贾诩对自己说得话。果然,在豪迈的誓言,、也是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吗? 他与孙策和好多久了,还不到一年吧。 刘晔摸着胡子,沉声道:“这么说,孙策进攻徐州,恐怕不是很顺利。” “何止是不顺利,我们在徐州的探子来说,孙策与吕布,在小沛大小三十余战,损兵折将,就是不能攻下小沛。更有濮阳的曹军,也是蠢蠢欲动,还有汝南的兵马,也是调动频繁。” “孙策损兵折将?”刘尚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孙策打得很辛苦,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如此艰苦,华歆一向稳重,他竟然说是损兵折将,那徐州的局势,肯定不容乐观。 “没错。就在主公还在路上的时候,孙策与吕布再次大战,孙策十员上将与吕布激斗。结果,吕布负伤,孙策这边,却是当场战死两人。” 华歆叹息着,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就在刘尚撤兵会武昌的时候,远在寿春的孙策,再度集合精锐的兵马朝着小沛猛攻,这一次,孙策一共投入了三万精锐,更是集中了军中大半的良将。 毕竟吕布太勇猛了。双方在小沛城外之外十余里决战,哪一战,天地为之失色。孙策率领军中虎将十员,与吕布张辽激战。 结果,吕布一戟杀了凌操,,张辽一刀宰了陈武,如今,孙策虽然拼命砍伤了吕布的左臂,可是比起徐州,江东的损失无疑更大。 毕竟,那是两员上将啊。竟然一战而没。 刘尚听了,心中也是叹息。孙策固然很强,可是吕布更强啊。再说。吕布兵少,只需要守住小沛与下邳,就不怕徐州有事,可是孙策却是需要同时防备曹操与自己的偷袭,实力也受到了极大的牵制。 “怪不得孙策突然想跟我联姻,恐怕是为了稳住我,令的他可以少一分顾忌。”刘尚脸色阴晴不定。也明白了,为什么贾诩本来已经有了投靠的自己的意思,来临却突然变卦。 全部是因为这个孙策啊。 别看刘尚如此风光,那是因为他刻意与孙策避开了,不然,豫章之地就仿佛一根刺,扎在了江东的头上,孙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管?还不是因为比起豫章,徐州的利益更加的大! 可是,若是孙策进攻徐州受挫,曹操又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寿春,恐怕,孙策的目光,将会再度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北上没了希望,只能西进。 这种事情,不用想,刘尚也是明白。虽然自己未必怕了孙策,可若是真的与孙策交战,那胜负,可就是五五之数了。 这让贾诩如何肯把家人送过来。五五之数,这个风险已经超过了贾诩的预期。除非,他的娶了孙尚香! 可是,这可能吗?刘尚脸色极为的阴沉,让大乔让位,这是想都不用想的。只是若不是如此,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安抚住有些躁动的孙家? 难道老子再度带兵,去帮孙策夺下徐州?刘尚心中恶狠狠的想着,可是,这个办法看起来很好,其实却是很蠢,帮助孙策夺取寿春,可以看做他是在向孙策示好,不得已作出的让步,可是在去夺徐州,天下人只会以为他刘尚怕了孙策。谁还肯为他效力? “咳咳,主公,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华歆看到刘尚陷入沉思,久久不说话,只能咳嗽了一声,引起刘尚注意。 “恩?哦,子鱼,还有什么事情?”刘尚心中颇为苦闷。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风光一下了,谁知道,周围的压力,依然是那么强大啊。 “这个….”华歆犹豫了一下,更像是在准备措辞,“就在今天早上,孙策军的张紘过来,打算向乔公提亲。” 张紘?刘尚被镇住了,江东二张,乃是孙策的左膀右臂,更是江东最大的家族,刚走了一个张昭,张紘就是过来,竟然还是向乔公提亲? “这个,张紘说,周公瑾素闻小乔貌美,希望能够纳她为妻。” “什么!”刘尚跳了起来,“周瑜那个娘娘腔,竟然要娶小乔!”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能令的刘尚惊讶的,他本来以为历史已经因他而改变,没想到兜了一个大圈子,竟然又是回到了原点。 周瑜竟然还是要娶小乔。 等一等,刘尚脑中乱糟糟,忽然抓住了个线索,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恶声道:“那周公瑾,不是刚刚才成亲没多久吗?” “这个….据,周瑜的妻子一直没有生育,他打算把那个女子降为妾室。” “想的倒是很美!他成亲还不到一年吧?找什么急啊!”刘尚很郁闷,什么没有生育,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还不是打着小乔的主意, 不得不说,孙家这一招,可真是老辣啊,一边与自己攀亲,一边却是想着走夫人路线。双管齐下,自己能够拒绝了孙尚香,那时自己有情谊,可是自己能够拒绝乔公嫁女儿吗?再说,如今的南方,能够配的上小乔的,不过是三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孙策,一个就是周瑜了。 “打的好算盘。此计,恐怕是周瑜出的。”刘晔满脸的怒色。这摆明了是一场逼迫。先是求亲,又是增兵,内中玄机不言自明。 “主公,不知道你的意思?”虽然周瑜求的是小乔,可是豫章官场,早已经认定了刘尚要娶了乔氏姐妹,就是乔公自己,心中也未尝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因为刘尚一直忙着征战,所以耽误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我要好好的想一想。”刘尚黑着脸,挥退了众人。这件事情,他可要好好的想一想。 “主公…..”鲁肃走在最后,看着刘尚,欲言又止。 “我知道子敬要说什么。”刘尚拉着鲁肃的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笑道:“我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只是一时间,孙策突然弄出这等手段,我这心里,实在有些不痛快。毕竟我与他,可是有着誓言的,难道如此,孙策依然信不过我?” 鲁肃叹气,沉声道:“不是孙策信不过主公,而是孙家,或者说,江东的世家,他们信不过主公,不知道主公可曾知道。江东世家,为何会如此强大?就是因为一婚姻,俗话说北方的世家重冠冕,南方的世家重婚姻,这两点,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 “原来如此,”刘尚心中一沉。嘴角更是露出一丝苦笑。以前许多想不通的事情也是豁然贯通了。怪不得依照孙策那样直爽的性子,突然就是对自己咄咄逼人,怪不得黄承彦提出要自己娶他的女儿,怪不得贾诩犹犹豫豫,始终下不定决心。怪不得刘表明知道蔡家无能,还要重用。 原来,根源就在这里,这里是南方,是世家的南方。他刘尚兵马是强悍,甚至他愿意,既可以打下整个荆州,可是,马上得天下,却不能马上治理天下。 黄承彦之所以让徐庶投靠自己,恐怕就是在给自己这个暗示吧。毕竟,他们能够培养出一个徐庶,就能够培养出第二个。 刘尚还知道,恐怕那庞统,才是黄家与庞家最大的依仗。 只是,自己应该怎么办?身边的人态度很明确了,他们是希望自己娶了孙尚香的。让小乔嫁给周瑜,不过是权宜之计。反倒是并不令双方看好。 周瑜虽强,到底是个外人。 “子敬,我离开新野的时候,贾诩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叫做两头大,不知道你认为如何?” 刘尚摸着下巴,突然想起了小树林的那番话。不愧是贾诩,恐怕如今自己的局面,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故此,才会对自己说出那番话。 想着,刘尚就把贾诩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鲁肃听。 “两头大?”鲁肃面色古怪,显然也被贾诩的这个主意给震的不轻。可是听了这个提议后。鲁肃的眉头却是舒展开来,笑道:“若能如此,主公当能获益良多。毕竟,有了孙氏之女,主公可以得到一个牢固的盟友,有了黄氏之女,一旦拿下荆州,无须多费心思,就可稳住局面。” “那样真的能行?”刘尚有些吃惊。、脸上却是微微有些发红。虽然知道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可是他要如何面对大乔? “应该能行,不过,在这之前,主公还需要做一件事情。”鲁肃突然有些暧昧的看着刘尚。 “什么事情?”被鲁肃那么一看,刘尚突然觉得背心凉飕飕的。 “娶了小乔,或者说,把小乔嫁给别的将军,这样一来,孙家没有办法,要么,他们停止北上,与我们交战,要么,他们只能同意做个两头大,”鲁肃笑着道。 “就这样?”刘尚面色古怪,心中突然感觉很荒谬,怎么最近,自己身边这么多的媒人呢? “只能如此。”鲁肃沉声道。 “我考虑考虑吧1” 刘尚心中有些慌乱,把小乔嫁出去,那还不如给自己暖被窝。只是,这话怎么跟大乔说呢?怎么看,这件事受到伤害最大的,恐怕就是她了吧。 一想起大乔,刘尚的心中忽然有一种抽痛,再也顾不得跟鲁肃说话,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冲进了将军府的内院。 “孙家的事情,恐怕人人都是知道了,她的心里,恐怕也不好受吧。” 推开周围的仆人,刘尚大步走入内堂。撞到一个丫鬟,劈头就问道:“夫人在哪里?” 那丫鬟吃了一惊,显然被刘尚风风火火的样子给吓住了,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是刘尚,急忙行礼,答道:“拜见武侯,主母正在花园里弹琴….” “多谢了。”刘尚回了一句,急忙换了方向,就往花园里冲去。 第二八二章 家事6 第二八二章家事 将军府的花园,乃是名副其实的花的海洋。 各种花朵数不清,看不完,虽然是深秋时节,花儿大多已经迟暮,却总有一两株顽强的,努力的挣扎着,冒出小小的花骨朵。 琴声叮咚作响,似三里外村户人家,似枝头上喜鹊咿呀。 刘尚本来急迫的心情,也因为这琴声渐渐的舒缓起来,他感到一种愉悦,还有一种舒心。 这琴,似能直指人心,安抚住哪怕最暴躁的猛兽。花园的草丛中,一群群的小鸟安静的偎依在一起,歪着脑袋,把尖嘴埋在自己的羽毛里。 刘尚觉得好安心。脚步移动,随即大步走了上去。 只是,他这一动,却是惊住了周围的小鸟,呼啦一声,草丛中飞腾出一片云彩,瞬间就是跃上了附近的枝头,唧唧咋咋的吵成一片。 大乔抚琴的动作,也是突然间停歇了下来。优美的琴弦露出一抹杂音。随即崩的一声,因为突然受惊。那琴弦却是断了。 “哎呀。”大乔低呼了一声。眉头微微的皱紧,一丝血水已经从她柔嫩的指尖冒出来,只是,这种疼痛比不了刘尚突然出现带给她的惊喜,她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刘尚已经跑了过来。 “怎么了?” “没什么。”大乔露出一丝笑容。问道:“华大人他们来了很久了,相公见过了吗?” 刘尚不说话,只是抓起大乔那只还在流血的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相公……”大乔的脸色刷的红了,就是两只耳朵,也是露出淡淡的红色。虽然已经成亲,可是两人聚少离多,刘尚这一次亲密举动,还是让她感觉很是羞涩。 “还疼吗?”刘尚吮吸了一会儿大乔受伤的手指,又是大方的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柔软的腰肢。 “相公….周围,有人。”大乔显然没有想到,刘尚大白天就是如此的大胆,心中虽然很甜蜜,可是心中更多的却是羞涩。 “有人怎么啦,老子在家中抱抱老婆,谁敢说闲话,我不但要抱,还要亲呢。”看到大乔羞红的小脸,刘尚再也忍不住,用手抬起大乔的下巴,就是痛吻了下去。 “不要…”大乔努力的想要抗拒,可是刘尚的力量很强,最后,他索性是抱起了大乔,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打算好好的疼爱她一番。 只是,当刘尚刚刚把大乔抱起来的时候,他却是傻了。 周围,真的有人!不但有人,而且还是一次两个。 小乔与孙尚香都是俏生生的坐在一个用花草编制的打秋千上。此时,两个女孩儿都是双手捂住了眼睛,不过看她们那手指缝的间隙,遮住等于没遮。 “你们不是去玩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刘尚有些尴尬,心中更是有种挫败,怎么每次自己有好事,就一定有人过来打岔呢? 大乔更是更是脸色通红。就是眼睛里也有着一抹浓浓的羞涩。急忙从刘尚的大腿上下来,坐在了一旁。 此时,孙尚香与小乔也把小手从脸上拿来,小乔脸色通红。低声道:“姐夫不是让我带她玩吗,整个将军府,只有这院子里好玩。” “说话的时候,麻烦你抬起尊脚。” 小乔的脚丫子下,一只小鸟赫然在目,也许是感觉到了压着它的力量减弱,那鸟儿奋力的挣扎,更是不住的叫唤。若是它能够流泪,此时肯定是泪流满面了。 “不要,这是我的小黄。”小乔一把提溜起那种鸟儿,轻轻的弹了一下它的脑袋,那鸟儿白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这什么人啊。”刘尚都有种不忍目睹的感觉。心中更是默默的为那小鸟默哀了几分钟。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把那只可怜的小鸟从小乔的魔掌中拯救出来,脸色顿时板起来,怒道:“再不放,我就告诉你爹去。” “哼,你去吧,看他是骂你还是骂我。”小乔嘟哝了一句,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放下那怀中的小鸟。 呼啦一声,那本来已经晕过去的小鸟瞬间觉醒,更仿佛一道闪电,极为狼狈的逃到了身后树林中,再也消失不见。 “好狡猾。竟然装死。”小乔懊恼极了,跺着脚。又是扭头看着刘尚,怒声道:“坏姐夫,就知道欺负我。姐姐,你要为我做主。” 大乔微微一笑,走上去,一把搂住那小乔的身体,笑着道:“都多大了,还这么贪玩,也不看看,满院子的小鸟都被你吓怕了。” “哪有,它们喜欢我还来不及呢?”小乔有些心虚的道。 刘尚忍不住擦了一头的汗水,还喜欢,不被你折磨死就是运气了。不过,他此时的目光已经不在小乔的身上了,而是盯着孙尚香,不爽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啦?我来看大乔姐姐,不行吗?”孙尚香鼻孔朝天,看也不看刘尚一眼。反倒是挽住了大乔的手臂。 “这是怎么回事?” 刘尚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刚开始还是剑拔弩张的样子,怎么一眨眼,两个丫头就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大乔给了刘尚一个白眼。又是挽住了孙尚香。笑道:“孙妹妹好歹也是客人。相公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准备一番。” “我怎么敢提前跟你说。”刘尚心中嘀咕着,一路上,他可都是提心吊胆,毕竟孙家的事情是不可能瞒过大乔的,他害怕提前说了,会令的大乔心中更加的难过。毕竟,无论怎么看,刘尚都觉得,是自己辜负了美人心。 好在,此时的大乔依旧是笑吟吟的。她的周围,也是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就是刘尚,不知不觉也是受到了感染,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经历了一开始的尴尬,又有了小乔在这里插科打诨,四个人一时间都是忘了刚才的事情,或者说是刻意不去提起。毕竟,那一幕刘尚觉得没什么,可是在这个她们看来,也无疑是相当火辣的了。 “大乔姐姐,再来一个。”说了一会儿闲话。孙尚香又是缠着大乔,让她弹琴。 刘尚眼神古怪,看着孙尚香道:“你不是只知道舞刀弄剑吗?” “本姑娘会的多了,你以为我是你,整天都是想着阴谋诡计。”孙尚香对于刘尚可谓是耿耿于怀,不但拐跑了潘璋,今天,竟然还是当着她的面调戏大乔,实在是太坏了。就是心里想想,她的脸上也是有着一抹红晕。只是因为轻纱的遮盖,看的很是朦胧。 大乔倒是笑着点头,又是对着孙尚香招手,令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笑道::“你不是也会弹琴吗?不如弹来让我们听听。” 说来也奇怪,面对刘尚一副凶巴巴样子的孙尚香,见了大乔,竟然乖乖的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又是垂下了脑袋,不好意思的道:“不要啦,大乔姐姐面前,我怎么敢献丑。还是听你弹吧。” 刘尚心中更惊,这一次,可是差点把下巴都是给惊掉了,怎么回事,他不是眼花了吧,怎么一眨眼,本来野蛮丫头就是变身成了乖乖女。 “她是怎么回事?”刘尚拉过小乔,低声的问道。 小乔的耳根子,刷的一下子全红了,如今,她可是不折不扣大姑娘了,刘尚一抓住她的手,不知道为何,她竟然又是想到了刚才的事情,心中好不羞涩,更是连连的呸了几声。 刘尚很奇怪,这丫头怎么了,不过是拉着你胳膊,这也值得脸红吗? 此时,琴声已经响起,却是轻快明亮,仿佛毫无忧虑的童年,又仿佛在草原上奔驰的野马。总之,这是一种自然的气息,充满了生气,自由,还有欢乐。 树林中,许多的鸟儿又是探出脑袋,可是再也没有鸟敢大胆的飞下来,显然,小乔的凶名着实把它们吓着了。 小乔心中的羞涩也是渐渐退去,本就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自然不会有多少的愁绪,她让刘尚给她推着秋千。笑着把孙尚香的转变说了出来。 却不知道暗地里,刘尚擦了多少的汗水。 “我本来是要教训她一顿的。让她知道,我们乔家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小乔用一句极为彪悍的话开了口头。 却是听的刘尚的手有些抖,急忙问道:“后来了,你们打起来了?” “没有,路上遇到了姐姐要去弹琴。姐姐一看我的架势,就是拦住了我,不让我揍她。”说道这里,小乔挥了挥拳头。 刘尚又是汗了一个,心想,还好没有开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缠着我学来的,对上了孙尚香,她不揍的你满地找牙才是怪了。只是,这些明显不是刘尚关心的。 “说重点。” “后来,孙尚香见到我姐姐,眼珠子都是差点突出了,哎,也难怪,我姐姐天仙一般的人物,就是我看了,心中也是羡慕的很,更何况一个黄毛丫头。”小乔说着,眼神中有着一丝羡慕。 就是刘尚,也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如今的大乔,正是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候。虽然小乔也是美人胚子,到底没有长成,心中羡慕也是应该的,至于孙尚香。就更加不可能比得过了。毕竟,提起孙家三小姐,人人都要翘着拇指说一声“凶丫头,”可没有人说过她又多漂亮的。 “一开始,孙尚香还有些不服气,看到我姐姐,不知道怎么的眼珠子一转,就提出要与我姐姐赛琴,真没想到,她竟然也会使琴。”小乔砸吧着嘴,却是突然不说了。 “后来呢?” “姐夫,你偷懒了。”小乔忽闪着大眼睛,盯着刘尚看个不停。 刘尚满脸瀑布,好吧,俺确实偷懒了。不过还有得救。想到这里,刘尚咬着牙,忍住泪,又开始卖力的推着秋千。 秋千上,小乔眉开眼笑。更是得意的瞟了一眼孙尚香,嘴唇开合,无声道,看吧,他永远是我的姐夫,你个小狐狸,岂是我姐姐的对手。 孙尚香有些惊奇,更有些羡慕的看着小乔,小时候,孙策也时常这样推着她玩,可是后来孙坚死了,孙策也是变了变得脾气暴躁,变得醉心武学。虽然一直疼爱她,可是过往的快乐,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 最终,刘尚流着泪,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秋千,方才有了一个跟大乔独处的机会。此时的大乔,温柔安静,只是一双美目之中,隐隐的透出一抹哀愁。 整个将军府,傍晚就变得十分的安静,下人们都知道,如今是刘尚刚刚回来的时候,应该留给他与大乔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就是有着事情的各地文武,也是知趣的不来打扰,或者被廖化带着黄叙寇封挡在了门外。、 心虚的看了看四周,直到确定,这周围再也没有了外人。刘尚方才再次大胆的从后面保住了大乔,虽然看不见大乔眼中的哀愁,可是刘尚的心中却还是愧疚,他就那么静静的从后面抱住她,千言万语堵在心中,最终,却是化作一声叹息, “苦了你了。” 大乔的身子有些僵硬,显然,刘尚的话很令她吃惊。她抓住刘尚的双手,环在自己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轻声道:“相公操心的是天下大事,事关万民生计,我只会为你高兴,又有什么苦楚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刘尚心中更是愧疚,算起来,两人相聚的时间,恐怕还没有三个月吧。 大乔身子微颤,她自然明白刘尚的说得什么,甚至于,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出正妻的位置。 今日,她也不是无意撞见了孙尚香,而是派人打听清楚了,主动过去的。虽然大乔知道,刘尚对她很依恋,可是她更加的明白,身为大家族的女人,应该做些什么。 就在早上,之所以乔公怒气冲冲的离去,就是大乔的心中,早已经决定了让出正妻的位置。 如今,听了刘尚的话,大乔的脸色虽然有些白,却还是低声道:“相公,我嫁入你家快一年了,依然没能开枝散叶。心中实在有愧,道是那个孙尚香,体质极好,人也美貌…..” “不用说了!”刘尚脸色一变,突然把大乔板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此时的刘尚,一脸的怒气,他指着自己的胸膛,大声道:“你看看我,是为了所谓的富贵就抛弃妻子的人吗?虽然我们相处不长,难道我的心,你还看不明白吗?” “可是相公….”大乔脸色更白,还是第一次,刘尚冲她发火。 “可是什么,可是你信不过我!”刘尚只感觉胸中有股子怒火,想要仰天长笑,他蛮横的搂住大乔,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两人的眼睛,也是紧紧的撞在一起。 刘尚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的坚定,他直视着大乔的眼神最深处,沉声道:“你是我的正妻,今天是,明天是,永远都是!或许我以后可能娶更多的妻子,可是我要你明白,我的心中,最爱的永远是你。” “相公….”大乔眼睛瞬间就红了,也是紧紧的抱住了刘尚,泪珠滚滚,身为大家族的女子,她应该早就有了觉悟才对,毕竟,利益,永远是最高的。可是等到事情真的发生在她身上,她心中的苦楚,又能跟何人说。 “你放心,我不会娶孙尚香的。等到潘璋的婚事一完,我就派人把她赶出武昌。”刘尚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行!你不能赶她走。”大乔急忙收了眼泪,仰起脑袋,沉声道:“相公还不容易打出这样大的局面,无数的将士,为相公抛头颅洒热血。你怎么为了我一个妇人,而置他们与不顾?” 刘尚愣了一下,更是被大乔的话震的有些懵。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妻子,恐怕不仅仅是只会弹琴那么简单,对于天下大事,恐怕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看到刘尚发愣,大乔却是叹了口气,紧紧的搂住刘尚身体,脸蛋儿更是靠在刘尚的怀中,听着刘尚有力的心跳,她忽然感觉很安心 “相公,到了你这样的地位,有些事情,绝不是任由你的意志就可以做主的,更多的,你必须考虑那些为你流过血的人。再说,你就是真的只要我一个妻子别人会怎么想,群臣会答应吗?恐怕就是我的父亲,也不会答应吧!” “还有,如今相公与刘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若是此时孙策突然发难,恐怕相公就要两面受敌了。所以,这个正妻的位置,我一定要让出去。” 大乔的眼神,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她只是紧紧的抱住刘尚,低声道:“如今的豫章,可以没有我,但是绝不能没有孙尚香。” “谁说的,不是还有小乔吗?若是把他嫁给了周瑜,我与孙策,也可以联合起来。”刘尚心中莫名一痛,大乔如此待他,他还能够为了所谓的利益,而令她受委屈吗? “不妥,周瑜到底是外人,而且,小乔嫁给他,我也不放心。答应我,把正妻的位置,给了孙尚香。” “不行。”刘尚摇了摇头,大乔为了他,愿意作出如此牺牲,若他为了所谓利益,却是抛弃了大乔,那与禽兽又什么分别,别看只是一个正妻的位置,可若是把大乔干下去了,她这一辈子,都要被人指点的抬不起头。 “可是,如果不如此,万一刘表与孙策联手,相公恐怕很难取胜。”大乔很是感动,海蜇再劝说。 刘尚却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直接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巴,大乔呜呜了几声,终于,身子一软,倒在了刘尚怀中,只是看向刘尚的眼神,依然坚定。 刘尚叹息了一声,有如此妻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明白,若是不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恐怕,依照大乔这样刚烈的性子,恐怕会做出什么傻事。 心中,不由得又是想起了贾诩的话,几番犹豫,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就把贾诩以及鲁肃的话一起告诉了大乔,就是荆州黄家的条件,也是一股脑的说出来。 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这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既保证了大乔的地位不失去,又可以得到两个强援。 “若是孙家不答应呢?”大乔脸色有些沉重,刘尚的办法看似很好,可是最关键的,还是孙家的人的态度。 “若是不答应,我顷刻发兵十万,先发制人,与那孙策决一雌雄。”刘尚哈哈大笑,多日来的压抑,也随着这阵大笑倾泻而出。 什么孙策,他难道还真的怕了,最多,拼个鱼死网破,打不过,老子就退到交州去。!而且,望着寿春的方向,刘尚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孙策看起来咄咄逼人,恐怕的日子,比起自己,也不会好过。 看到刘尚开始变得坚定,大乔的心中很高兴。这才是她的男人。一个敢于但当的男人紧紧的把俏脸贴在刘尚的胸膛,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到一种安心。心中,不由的下了一个决定。 搂着大乔,刘尚的心渐渐的宁静,两人就那么相互抱着,看着夕阳西下,夜幕,悄悄的来临,可是刘尚的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倦意,反倒是心跳,砰砰的跳动的厉害。 大乔的脸上红霞一直没有退去。两只眼睛也是有些水汪汪,身子,更是不住的轻轻的扭头,有些想要分开,可是刘尚的手臂却是把她紧紧的箍住。 “我们,不如进房间吧….”刘尚的呼吸有些急促,手指头更是不自觉的往上攀爬,很快的,他感觉自己握住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不住的大力搓揉。 “恩。”大乔整个脸蛋儿都是红了,仿佛喝醉了酒。整个身体都是有些软绵绵,她感觉自己的小腹有些难受,似乎有一根火热的棍子顶在上面。 刘尚再也受不了了,一把抱起大乔,又是一脚,踹开了房门。碰的一声,房门打开,大乔的却是一声惊叫。因为,耳根子都是通红一片,因为她感觉一只大手,已经深入了自己的内衣里,不住的游走。最可恶的,是刘尚在她耳边说的话。 “相公….”大乔白了刘尚一眼,可是最终受不了刘尚的挑逗,只修红了脸,走到床前,双手按在衣襟上,眼神中露出浓浓的羞涩, “快一点。”刘尚感觉自己要流鼻血了,本来只是说说,没想大乔竟然同意了,可遇不可求啊,他眼睛也不眨,只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是要沸腾了。 大乔咬着牙,眼睛里满是羞涩,可是身上的衣服,却是慢慢的滑落,一件,两件,雪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的耀眼,可是刘尚却是盯着另一处还被遮住的高耸。急迫道:“还有。。。” “呀…”大乔娇躯一颤,高耸出更是不断的颤动。最终,她给了刘尚一个极为羞涩,又是极为诱惑的表情,芊芊玉手,终于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慢慢地移动。 “嘻嘻…..” 就在刘尚快要化成狼人的刹那,屋子里,却是传出了一阵轻微的嬉笑声,大乔仿佛受惊的兔子,突然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惊叫道:“有人的声音。” 刘尚勃然大怒,恨不能把真个房子都给拆了,恶狠狠的道:“不管是那个人,老子今天不把他打出屎来,我就不信刘!” 好不容易令的大乔主动一次,他容易吗。竟然敢在将军府,偷听自己的墙角,叔可忍,老子不可忍。 循着声音,刘尚一手拔出墙上的宝剑。火速的冲到了一个柜子前面,大喝道:“那个混账,给老子死出去。若是半分犹豫,别怪我刀剑无眼。” “不要啦。。。。我这就出来。”一声惊呼,不容刘尚走近,那柜子突然打开,一个瘦小的黑影瞬间跑出去,几乎是擦着刘尚的右臂,往门口跑去。 “找死!”刘尚大怒,竟然还想跑,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手中宝剑一阵抖动,朝着那人就是刺过去。 “住手,那是小乔。”一旁的大乔大声惊呼。更是要来拦住刘尚宝剑。 “什么?”刘尚大惊,急忙收回了宝剑,定睛一看,可不是,那黑影虽然低着头,可是看身段,可不正是小乔吗? “我的天啊,还要不要我活啊!”刘尚仰天长叹,听墙角的,居然是自己的小姨子。 “不对,刚才的声音,绝不是小乔的声音。” 刘尚虽然狂怒,可是还是有些理智,若刚才是小乔的声音,他应该能够听出来。 “这柜子里,还有人!” “呀……..”大乔的脸色更是红了,羞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同时又是忍不住好奇,在此看向朝着柜子看去。 只见又是一个黑影,从里面蹦跳了出来,火光之下,一袭火红的衣衫,腰间更是配着一柄长剑。此时正把头使劲的埋在胸前。。 “不是这么玩我吧。”刘尚恨不能一头撞死,额头的青筋都是凸出来,他恶狠狠的盯着两个女孩子,恶狠狠的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小乔羞红了脸,呐呐道:“这个,这…,” “我们在玩捉迷藏。”刚出来的女孩子倒还是镇定。只是耳根子却是有些发红。 “捉迷藏?你骗三岁小孩呢?”看着两个女孩子,刘尚满腔怒火没处发,一把拉过小乔,啪的一声。就仿佛打小孩儿一般,狠狠的对着小乔的丰,臀来了一下子。 “呀…..”小乔大惊,一手捂住疼痛的PP一手指着另一个女孩道:“姐夫怎么打我,是她笑出来的。” “胡说…明明是你。。。。。”那女孩虽然低着头,可是怎么愿意被小乔拖下水,正要大声反驳,冷不防感觉身体一轻,却是被整个人都是抄在怀中。 刘尚气极了,红着眼睛,对着那女孩的PP就是狠狠的拍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女孩儿的声音嘎然而止,就是大小乔也是呆住了。一时间,场中顿时安静。 还是小乔最先反应过来,期期艾艾的看着刘尚,吃惊道:“姐夫。她….她可是孙尚香啊!” “什么孙尚香李尚香,府里的丫鬟,都是被你给带坏了。” 刘尚没好气的瞪着小乔,只是突然间,他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妙,惊呼道:“什么,孙尚香?” 手一松,孙尚香顿死落在地上。 “呀呀呀。。。。。。刘子任,老娘要杀了你!”孙尚香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当啷一声,抽出了身上的宝剑,一双眼睛,更是闪过了惊天的怒火。 ……… 孙尚香要气疯了,长这么大,就没有打过她,更何况还是被刘尚用那样的方式。此时,她一起身,手中的宝剑顿时化作一抹流光,朝着刘尚的脖子刺去。 刘尚脸色一变,这可不是拳脚,若是论兵器,他可不是孙尚香的对手啊,眼看着后退就要受伤。刘尚一咬牙,怒道:“刁蛮丫头,做出如此羞人的事情,还想着报复吗?” 孙尚香闻言一愣,毕竟,这件事可是她理亏啊。只是,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刘尚早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夺过孙尚香的长剑,又是一招巨熊开山,狠狠的撞了过去。 “卑鄙,”孙尚香急忙往侧面躲避,她可是吃过一次亏了,知道刘尚这招是杀招,当然不敢硬接。可是刘尚嘴角却是冷笑,本来往前面倾泻的身体突然停顿,一个矮身扫堂腿,顿时把孙尚香绊倒在地上。 “可恶,老娘今天非得捅死你。”突然被刘尚绊倒,孙尚香怡然不惧。伸手就是要去捡起地上的宝剑。 刘尚吓了一跳,要是再被她拿起武器,自己还有命?急忙冲上去,一把提住孙尚香的腰带,就那么把她提了起来, “混蛋,你放开我,是好汉的我们单挑。”孙尚香张牙舞爪,拼命的想要挣脱刘尚的手心。一对拳头更是不老实,呼啦一声,朝着刘尚的鼻子就是砸过去。 “刁蛮丫头,今天我就帮孙策好好的管叫你一下!”刘尚实在是受不了孙尚香的拳打脚踢,可是有不敢把她放下去,索性一不做而不做,又是扬起手,啪啪啪的连续打了三下。每一下,都是正好落在孙尚香的PP上, 场面顿时安静了。 “呜哇哇哇…….”可是,仅仅是安静下去一会儿。孙尚香突然大哭了起来,若是刚才无心还算了,可是这明显,就是刘尚有意了,尤其是大乔小乔都在,孙尚香又气又怒,忽然大哭了起来。 刘尚心中好不烦躁。这小妞,果然是个惹祸精啊。自己才是受害者,要哭,也该是我哭才对啊。良辰美景,自己却是虚度。 还是大乔强忍住羞涩,走上前拉住刘尚,柔声道:“算了,相公,她毕竟还小,再说,她们也是无心。” “无心的?无心的会躲在我们的柜子里?”刘尚很不解气,又是重重的拍了孙尚香一巴掌,恶声道:“再哭,我接着打。” 孙尚香大惊,一边垂泪,一边朝着大乔求教。“姐姐,救我。我要被他打死啦!说着,大窜泪珠就是留下来。 大乔打了刘尚一下,嗔怪道:“你看你,毫不放手,打哭了女孩子,很有本事吗?” 刘尚讪讪一笑。又看到孙尚香哭得伤心,心中一软,大声道:“既然有人替你求情,我暂且放过你,只是,我放你下去,你可不能在动手动脚。” “人家知道啦,呜呜……”孙尚香也不挣扎了,仿佛斗败了公鸡,扭过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刘尚。 刘尚的心肠顿时软了,正要放下她,只是心中忽然一动,仔细看了看孙尚香的眼睛,不禁却是乐了,当下虎着脸道:“有你这样的,只用一只眼睛流泪吗?看来心中还是不服。 大乔一看,果然,孙尚香一只眼睛哭着,一只眼睛却是灵活的四处游动,很明显,这小妞在假哭呢。 “小妹妹,你…..”大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看自己的把戏被揭穿,孙尚香大怒,又是剧烈的扭动,怒声道:“刘子任,老娘跟你没完,有种的放了我,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这才是孙家的母老虎啊!” 看到孙尚香恢复了本性,刘尚终于是松了口气,只是放了她,万一她又是跳出来对付自己怎么办?想到这里,心中不有更加的烦躁。大手又是扬起,叹气道:“看来还是缺乏管教,也罢了,今天我就再带孙策好好的管教一番。” “不要,我认输了,我投降了。”孙尚香挣扎的更加的剧烈了,双手更是拼命的往后面伸,想要护住自己的身后。 “真的认输了?” “认输了。我发誓,若是找你麻烦,天打雷劈。” 那好吧。刘尚看到她都发誓了。只能把她放下来,再说。老是这么提着,他也要消耗体力的。 只是,孙尚香下了地,脸色立刻变了,一拳就是砸向了刘尚。只是她快,另一个人更快,大乔挡在前面,拦住了孙尚香,柔声道:“妹妹不可,要是闹大了,惊动了府中的侍卫,对你的名节可是不好。” 孙尚香闻言,顿时停下了动作,主要还是她害怕打伤了大乔。她虽然是家中的宝贝,可是周围说得上话却是没有几个,从小,她就是希望又一个姐姐,虽然大乔不是她的姐姐,可是大乔的身上却是有种一种恬静的气质,令的她很安心。 听了大乔的话,孙尚香总算是忍住了怒气,瞪着刘尚道:“刘尚,你给本姑娘等着,回去我就告诉我哥哥。” “怎么,这事情我站着理字,就是孙策来了,也当给我赔礼!”刘尚毫不示弱,挺着胸膛。一步走到了孙尚香面前。 “啊……不要脸!你去死吧!” 一声惊恐的尖叫,随即,孙尚香火速冲出了房门。跑的比兔子还快。 “羞羞羞…..”小乔一手蒙着眼睛,一手在脸上刮着,也是飞快的奔了出去。 “他们怎么了?”刘尚有些奇怪,难道自己身上的也有了王八之气。豪言一出,敌人望风而逃? “这个,相公,麻烦你穿上裤子。”大乔觉得,她的一生脸红的次数,也没有今天一夜来得多。 刘尚低头一望,自己小兄弟不知道何时,居然探头探脑的冒了出来,一阵凉风吹过,好生的威武雄壮。 绕是脸皮厚如城墙,刘尚的脸,也是瞬间红了个透。急忙尴尬的捡起不远处的裤子套上去。 大乔的忍住笑,也是跑上去帮忙。眼中,却是露出一丝思索的光芒。 这一夜,刘尚失眠了。堂堂武侯。伟大光正的形象,就在一瞬间就是崩溃,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出去见人了。只能抱住大乔,迷迷糊糊的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尽管天还没有亮,刘尚依然跳下床,先是看了一眼含笑睡着的大乔,天气有些凉了,刘尚起床的动静过大,一阵凉风惯了进来,令的大乔的身体不由得缩了缩。 微微的笑了笑。刘尚急忙给大乔掖了掖被子,又轻轻的在她额头吻了吻,方才大步走了出去。 武艺与学问一般,不进则退。尤其是五禽戏这种长久的功夫,更是讲究的日积月累,刘尚当然不能懈怠, 只是,等到刘尚走到演武场的时候,再有一个火红的身影,正在那里舞枪。只见那身影时而前进,时而后退,一柄银色的长枪,更是仿佛一朵鲜花一般,不断的绽放。 “竟然是孙尚香,没想到,身为孙家的掌上明珠,她竟然也是如此勤恳。”刘尚暗暗的点头,演武场多的是,既然这里被人占了,他摇了摇头,打算到外面的马场去。 “站住!” 孙尚香早就主意到了刘尚,银枪一个漂亮的甩动。拦在了刘尚面前。 “过来,与我一战!” “没兴趣。”昨天才经历那样尴尬的局面,刘尚现在心中还有些不敢跟孙尚香对视,也不想跟她比武。 “行,你走吧,”孙尚香很大方的让开道路,笑着道:“不过,等会儿我就是告诉张紘,你摸了我PP。” “什么?”刘尚差点没被吓趴下PP这个词语,可是自己的独家发明,这小妞怎么学会了? 再说:“女孩子,不能这么流氓!” “我就是流氓,你奈我何?”孙尚香眼睛一瞪。手中银枪一阵抖动,朝着刘尚就是杀了过去。 第二八三章 家事7 银枪快如闪电,瞬间到了刘尚面前。可是刘尚并没有了还手,只是垫步后撤,连续三个后跳,就是躲了过去。 “你怎么不还手?”孙尚香收枪而立,很奇怪的看着刘尚。虽然她心中恨不能在刘尚身上捅几个窟窿。可要是打一个不会还手的人,她却是不屑为之的。 刘尚微微一笑,斜视着孙尚香道:“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时候,我哪里有闲情跟你胡闹?” “啊?遭了,差点忘记了。” 被刘尚一提醒,孙尚香突然想起来,今天可是安排的潘璋与自家的部下成亲的日子,这样的好日子,她可不想马虎了。 “暂时放过你….”匆匆忙忙的丢下一句狠话。孙尚香飞速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刘尚摸了摸鼻子,心中提着心的总算是放下去不少。好在,总算是蒙混过去了。等到今天的事情完了,说什么,也得让张紘把这个丫头给带回去。 “姐夫,想什么呢?” 刘尚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竟然是小乔俏生生的站在后面,虽然清晨有些凉风,可是此时的小乔却是穿着一身紧窄的短衣,额头汗水一片。亮晶晶的,不住的从脸颊滑落。 因为起得早,小乔此时并没有带着轻纱,把自己嫩白柔美的脸蛋自然的展露出来,只有一双大眼睛,依旧是忽闪忽闪的,里面藏着无数的狡黠。更有着一丝怒气。 “姐夫不老实,一大清早,就背着姐姐出来勾搭那个狐狸精。” “勾搭?”刘尚差点没被小乔的话吓死,好吧,他承认,在家中自己时常会蹦出这些后世的词语,只是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竟然把一个娇滴滴的小姨子给教坏了。 误人子弟啊。刘尚掩面,心中更是暗自决定,以后在家中,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的 看到刘尚不说话,小乔更是生气,嘴巴一撅,脆声道:“看吧,被我说中了,我这就告诉姐姐去。” 刘尚脸皮一抽,深刻的感觉这家事比起国事,更加的难以掌握。可不能让这个丫头过去打小报告,刘尚急忙伸手,拉住了小乔的胳膊。“别胡闹。我们只是切磋了一些,你可能误会了。” “真的吗?怎么我看着她满脸通红的跑回房去了?”小乔满脸狐疑。用一种很不信任的眼光看着刘尚。 “姐夫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刘尚觉得有必要维护自己的高大的形象,挺着胸膛,满脸正气的说道。 “真的不是姐夫调戏她吗?”看到刘尚认真的样子,小乔歪着脑袋,咬着自己的白嫩的手指头问道。 “当然没有,家中有了两个大美女。我怎么有那个闲工夫去调戏那疯丫头?”刘尚连连点头,就差没有赌咒发誓了,是人都知道,他可是很纯洁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小乔柳眉一竖,挽着袖子大怒道:“好不要脸,定是那个狐狸精主动勾引你,不行,我要找她算账,小小年纪就这么狐媚,大了还得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刘尚哭笑不得,好像你比孙尚香也大不了几岁啊。甚至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他干脆就不出来了。 又是一把拉住了快要暴走的小乔,和声道:“别跟我添乱,我们不是你想得那样,就是比武切磋了一下。后来她有事,就先走了。” “比武?比武的人,会是满脸绯红的吗?” “这个,运动久了,脸上自然就有了血色。”刘尚好歹也是华佗的学生,一些简单的医理自然是信手拈来。 “既然如此,你的脸为什么没红?”小乔上下打量刘尚一眼,更是使劲的撇了撇嘴,“说谎也不找个好一点的理由。你当我是小孩子呢?” “这个,我的脸皮比较厚,血液上升没那么明显。你看,我可是出了汗的。”刘尚急忙指着自己的额头。 “是吗?真的有啊。”小乔凑到刘尚身边,果然发现刘尚满头的大汗,不由的眉开眼笑吹气如兰的道:“好吧,这一次,我就勉强相信你啦。下不为例哦…..” “还有下次,光是这一次,老子就受不了。”刘尚黑着脸,也不敢在待在这演武场,害怕孙尚香再跑过来,索性朝着马场走去。 小乔蹦蹦跳跳的跟在刘尚身后,就仿佛一个小尾巴一样,“姐夫你去哪里?” “马场。”刘尚头也不回,起来了这么久,他还没有练习五禽戏呢,天色却是已经蒙蒙亮。再不过去,等到一会儿文臣武将涌过来,他就没有时间了。 “我也去。”小乔小跑了几步,插到了刘尚的前面。 “你也去?”刘尚虎着脸,盯着小乔道:“马场乃是练武的地方,到处都是侍卫,你过去干什么?” “我也去练舞啊,反正哪里地方大,不会碍你眼睛。除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背着我们,偷偷的私会情人。” 刘尚满脑门的黑线。好吧,他承认,自己算是被小乔给打败了,她要跟着就跟着吧。反正他也拦不住。 两个人打打闹闹,已经到了马场之外,远远的,就是有着一声高亢的马嘶嘹亮的响起。随即,就见追风欢叫着冲了出来。朝着刘尚打了一个响鼻。 “呀,是追风,过来跟姐姐玩玩。”不容刘尚反应,小乔早已经大呼小叫的冲了上去。吓的追风四个蹄子都是软了。急忙夹着尾巴,想要躲入马厩之中。可是小乔一把抓住了它身上的嚼头,又是拼命的扯着追风的大耳朵,眉开眼笑的道:“几个月不见了,你胖了好多,耳朵也是柔软多了。” 刘尚嘴角差点抽了,整天被你扭着耳朵玩儿,它能不软吗?刘尚突然觉得,家中有个小恶魔,他的神经无疑要粗大的多。 追风委屈的打着响鼻,一边拼命的作出乖巧的样子,一边使劲的朝着刘尚眨眼睛,好大一颗眼泪,滚滚而下。 刘尚心中不忍,好歹追风也是自己的伙伴,总不能被小丫头虐待了,急忙走上去,虎着脸道:“你不是要练舞吗,还不过去。” “我不要,我要跟追风玩。” “乖,练完了舞,再过来跟它玩好不好?”刘尚只能拿出哄小孩子的手段,柔声的说道。 小乔瞪大了眼睛,里面充满了怒火,她挺起胸膛,右手食指一下子戳在了刘尚的心口上,“你当我是小孩儿呢?亏我还认为你是个大英雄,气死我啦!” 说着,又是狠狠的揪了追风的耳朵一下,气呼呼的跑到了一边生闷气。 “你本来就未成年。”刘尚苦笑着摇头,果然,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千变万化的。不过,好歹是令的她老实了下来。。刘尚安慰了一下心灵受伤的追风一下,也是走到一块空地,开始练起了五禽戏。 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一抹晨光幽幽的洒下来,刘尚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重复他练习了无数遍的动作。 只是这一次练习,刘尚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更加的自然,更加的轻柔,更加的有力感。其实早在新野他与孙尚香比斗的时候,刘尚就是隐隐的感觉自己的五禽戏似乎到了更上一层楼的边沿。 此时,沉下心来,刘尚几乎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心中,只有这那曾经重复了千百遍的动作。 一旁的小乔,本来是独自生着闷气,在刘尚眼中,小乔或许还小,可是在豫章的时世家之中。就是比小乔小个一两岁就是嫁出去的也是大有人在,这对于一直渴望长大的小乔老说,刘尚的话,无疑令的她很是气愤,更有些失望。 “原来,在他眼中,我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小乔心中闷闷不乐,索性蹲下去,扯起了地上的青草,一把又一把。 “臭姐夫,我扯掉你。扯烂你。来,追风,把它们吃下去。” 扯掉周围最后一根青草,小乔招呼追风过来,指着满地还带着泥巴的青草的说道。追风老老实实的过来,用一种极为委屈的眼神盯着小乔。 “乖哦,吃光它们,好马儿要吃的多,才能够长的快。”小乔语气温柔,仿佛三月的春风一般。 追风眼睛一翻,勉强低下头,左挑右选,终于看到了一根还算干净的青草,细细的咀嚼了一下,随即,马脸顿时拉长了,噗的一声,把它吐了出来。 “怎么,还挑食?来,吃光它们?”小乔抓起地上的一堆青草。凶巴巴的凑到了追风嘴边。 追风只感觉四个蹄子有些发软。它先是看了看小乔手中沾满了泥巴的青草,很干脆的扭过头,朝着刘尚走了过去,。它觉得,还是刘尚这边,安全一点。 小乔的目光,也是随着追风的举动,转向了刘尚一边。尽管,她是打定了主意,这一天都是不理刘尚的。 可是心中还是好奇, 虽然知道刘尚喜欢练功,可是以前的几次,刘尚都是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她看到刘尚大清早就是跑出来。 只是这一看,小乔就是挪不开眼睛。心中更是闪过了一丝疑惑。因为,无论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刘尚练习不是武艺,而是一种优美的舞蹈。 事实上,刘尚此刻练气的正是五禽戏中的白鹤之行。如果说,老虎乃是百兽之王,那么白鹤,无疑就是禽类中的仙子。它们的每一个动作,即使是发自本性,可是在常人眼中,都是极为优美的。 华佗更是吸取了白鹤之中所有的优美的动作,结合人体的结构熔炼而成,自然是一等一的优美绝伦。 一个漂亮的白鹤展翅,刘尚缓缓收功。朝阳红彤彤,已经从云层里跳出来,万千柔和的光线洒落,照射在刘尚的身上,似乎为他增添了一层朦胧的光辉。 追风凑过去,紧紧的挨着刘尚,马头好奇的打量着刘尚举动,最后,它又是歪着褦襶想了想,后踢突然人立而起,就那么在原地转了一圈,两只前提却是努力想要往左右伸开,可惜它所能做得,只得不断的前后挥动。 “哈哈哈哈哈…….那马儿好好玩。”场外,一个美丽的少女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忍不住就要跌倒在地上,她只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搭在大乔的肩膀上,身体不住的起伏。 “你是…..”刘尚感觉眼睛有些花,更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这女孩一身雪白的裙子,污乌黑浓密的头发仿佛瀑布一般,在阳光下闪着光亮。一双细长的柳叶眉。下面却是一双炯炯有神的胭脂虎目。本来应该是一个刚硬一个柔美,可是生长在这女孩儿的脸上,却又是那么的和谐。 “小狐狸精一个。”小乔有些愤愤,更是暗暗的后悔,早知道这样,她也是打扮打扮。 “你是孙尚香?”刘尚吃了一惊,整个将军府,能够让小乔骂作狐狸精的,可不正是她吗,只是,刘尚绝对没有想到。这小妞看起来凶巴巴的,可是摘下了面纱,竟然是如此的…好看。 一瞬间,刘尚感觉有些恍惚。只是脚下蓦然一痛。令的刘尚瞬间清醒。孙尚香也是脸色微红,虎目一瞪,鼻子里哼了一声。 刘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果然虎妞就是虎妞,无论多么漂亮,一个举动就是露出了原型。 再看大乔,不过是一身素衣打扮,脸蛋上也没有多少浓妆。可是举手投足,都是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此时,她正微皱起好看的眉毛,嗔怪的对着刘尚说道:“怎么起来也不说一声。” 说着,已经快步走到刘尚跟前,掏出怀里的手绢,神情专注的给刘尚擦拭着。 “我看你睡得正好。不忍心打扰你。”一把抓住大乔的嫩手,刘尚心中却是感动,莫名的有了一种家的温馨。 大乔的脸微微有些红。挣扎了几下,可是无济于事,她只能白了刘尚一眼,说道:“练习了这么久,恐怕你也是饿了吧。我起来的迟了些,只是熬了一点米粥,你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 轻轻的把自己的手从刘尚的手中抽回来,大乔举起左手,刚才刘尚没有注意,此时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食盒。盖子揭开,一阵浓郁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莲子粥,相公你尝尝。”大乔乘了一碗,双手捧着,就要递给刘尚。 刘尚的心中更是温暖。却是不接过去,老着脸道:“你做得,肯定好吃。不过,我要你喂我吃。” “相公….”大乔脸色更红。可是看到刘尚殷勤的眼神。她还是忍住羞涩,颤抖着手,轻轻的舀了一勺子, 莲子粥还有些烫,勺子一搅动,就是升腾起阵阵白气,更是发出了浓烈的幽香,今人精神为之一爽快。 “啊…..”刘尚张开了嘴,心中更是得意,暗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子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得到这迟来的温柔了。 “哼哼…..”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突然想起。孙尚香眼睛望天,不住的清者嗓子,晶莹的耳朵上,却是悄悄的爬上了一抹红晕,心中更是暗骂刘尚的无耻,竟然要大乔姐姐那么温柔的人,当着众人作出这种事情. “啊…..”小乔也长大了嘴巴,眼睛里有着一丝促狭,急声道:“姐姐,这里这里。” 大乔微微一笑,给了刘尚一个歉意的眼神。那木勺在空中转了个弯子,进入了小乔的口中。 “可恶啊!”刘尚有一种恨不能把小乔抓过来痛打一顿的冲动,我清晨的温柔啊,竟然就这么没了。 ................ 最终,刘尚还是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大乔的喂饭待遇。心中顿时没了遗憾。四个人吃完了早饭,日头早已经到了高空。露出了热情的一面。 深秋来临,整个豫章都是忽然间火爆了起来,无数获得了好收成的农户带着自己一年的收获前来换取各种财货。无数的商人想要趁着这一年最后的机会,在狠狠的捞上一把。尤其是北方的商人,他们必须赶在入冬之前收购上足够的货物,才能来得及赶回家过一个团圆年。 等到刘尚出去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副人山人海的景象,将军府有喜事,这可是武昌百姓最喜闻乐见的事情了 依稀间,刘尚还能听到别人议论去年自己大婚的盛况。心中也是不无得意,并不是人人都能够用大象来增添喜庆的。 虽然潘璋的婚礼不可能有什么大象,可是光是一群女兵的出现,就可以让人大饱眼福了。 孙尚香虽然住进了将军府,可是她的部下却是都在驿馆之中,一开始,刘尚有些难以理解,好好的地方不住,她为什么偏偏要住进自己府中,可是等到看到了张紘。刘尚就有些明白了。 张紘是一个标准的道学者,平生动辄以礼,就是孙策见了他,也是浑身的不自在,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被张紘指责。更何况孙尚香还是逃婚。恐怕,要是知道了张紘也在武昌,恐怕打死,她也不会跟着过来的。 此时,孙尚香就是躲在大乔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张紘。张紘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地朝着孙尚香施了一礼,沉声道:“三小姐,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哈哈…..”孙尚香打了一个哈哈,忽然楼主了大乔的手臂,大声道:“我刚刚认下了大乔作为姐姐,还想着在这里玩一会,麻烦张公回去告诉我母亲,再过两三个月,我就回去了。” 两三个月的时间,母亲的气也该是消了吧。孙尚香皱着眉头安慰自己道。 大乔也是微微的一笑,上前了一步,朝着张紘道了个万福,轻声道:“小妇人见过张公,久闻张公,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我与尚香一见如故,若是可能,还请上覆吴夫人,若是她同意的话,我希望留妹妹在这里住几天。” 看到大乔,张紘自然不敢怠慢。不说如今寿春的战况不利,江东极为希望能够与刘尚拉近关系,就说大乔本来的身份,也是不低。 乔玄的名气太大,就是张紘见了,也要行晚辈礼的。如何敢跟大乔摆架子,急忙拱手回礼笑道:“既然是乔夫人如此说,老夫回去,定然了回禀主公知道。” 又是看向了刘尚,又是行礼道:“恭贺武侯,夺下了荆南。” 刘尚脸色肃然,郑重的回了一个礼,随即,再也不容张紘啰嗦了,一把扯过了郑浑,“此乃郑浑,也饱学儒者,你们好生亲近一下。” 张紘眼睛一亮,看向郑浑,很是严肃的道:“久闻贵兄弟大名,今日一件,实在快慰平生。” 郑浑淡然一笑,他自然明白刘尚的心思,也知道,刘尚最烦的就是繁文缛节,故此一出来,就是拉住了张紘的手。 “张公的名头,我也是耳闻久已,正好许子将也在这里,我们前去煮酒论诗,讨教一下各自的学问。” 不由分说,拉着张紘就走。 刘尚擦了把头上的汗水,暗自庆幸身边有个郑浑。门外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到了正午。不过是一个女兵成亲,虽然是孙尚香的部下,可是张紘自然不可能拉下脸过去。反倒是刘尚这边,刘晔鲁肃等文臣,太史慈甘宁等武将,都是一窝蜂围拢在刘尚身边,甚是极为的浩大, 也令的潘璋极为的感动,潘璋在武昌还没有住宅,刘尚就把将军府腾出了一间房间,暂时作为两人的新房。 门外,已经响起了一片喧哗,只见一群女兵顶盔惯甲而来,人人英姿飒爽,个个不让须眉。更难的是,这些女兵都是一个个娇滴滴的,丝毫没有那种农家妇人大手大脚的特征。一时间,倒是引得豫章的百姓齐声喝彩。 孙尚香极为的得意,斜着眼看着刘尚,挑衅的道:“我的兵马,当不比你的兵马差多少。” 罕见的,刘尚点了点头,能够把一群女兵训练练到如此地步,孙尚香的本事自然不赖,甚至刘尚再想,若是孙尚香是个男儿,恐怕孙家又会走出一头猛虎。 只是,这里可是自己的地头,刘尚怎么可能让别人给比下去。一声令下,将军府大门敞开,露出那刻着鞠躬尽瘁的巨大假山。大门旁边,早已经站满了威武雄壮的军中悍卒,看人数,不过数十名。却是刘尚亲自点名,配给潘璋的亲卫。 这些人一出现,原本喧闹的门外顿时鸦雀无声。虽然刻意收敛了杀气,可是那种尸山血海走出来的凝重,就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悬在众人的头顶上。 “这是武侯的兵!咱们豫章的好汉子。”人群中,一个突兀的声音大声的呼喊道。 “武侯,武侯,武侯!”人群霎时沸腾起来,是啊,这些人固然可怕,可是真是因为他们,豫章才会如此安定,谁的心中不感激,谁的心中不赞叹。 一时间,刚开始对于那些女兵好奇,瞬间化作了对于刘尚的高呼。、更有人拼命的朝前面挤压,想要近距离的看一看刘尚。 “这个人,似乎很得民心。”孙尚香有些惊奇的看着刘尚,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民众如此的为一个人欢呼,就是他的哥哥,也未必能够得到百姓如此拥护。 将军府外的酒楼上,张紘侧着耳朵,倾听者外面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心中不知道为何,幽幽的一声长叹。豫章百姓如此,对于江东,未必是福气啊。 迎着众人的欢呼,女兵方阵终于走近,当头一个女兵,长的极为的英武,虽然不是很漂亮,可是打扮起来,依然引得人阵阵沉醉,此时,她正红着脸,与潘璋的眼神碰撞。潘璋也是呵呵的傻笑着,口水都是差点流出来。这几天的经历,实在太令他吃惊了。 拍了拍潘璋的肩膀,刘尚笑道:“傻乐什么新娘子都到了,还不过去搀扶。” “哦,对对….”潘璋满脸喜气,急冲冲的跑过去。、那女兵娇羞无限,却是落落大方的牵住了潘璋的手,不知道何时,两人竟然已经是如胶似漆。 “别忘了绣球。”刘尚笑骂了一声,不过就是成亲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当即,带着人让在了一边。 毕竟是刘尚主办的婚礼,豫章的文武十分的给面子,凡是也有些地位的官员悉数到齐,就是多日不见的乔公,也是板着脸,慢慢的踱步走了过来。 见到自己的老丈人,不知道为何,刘尚忽然举得有些心虚,急忙走上去,朝着乔公行礼,道了声岳父大人。 乔公鼻子里哼了一声,勉强同刘尚行礼,随即就是去找自己的女儿说话去了。刘尚有些尴尬。却是不好多说。毕竟,孙尚香可是就在这里,就是乔玄再有涵养。心中不痛快也是肯定的。只是希望大乔能够劝住乔玄吧。 夫妻两仿佛心有灵犀,刘尚心中想着,大乔已经出现了,并且亲热的扶住乔公,小乔也是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两人扶住乔公,直接往内堂走去了。 此时,宾客已经陆续到齐,潘璋与女兵拜过天地,女兵又是拜过了孙尚香。眼角含泪。毕竟,她从小跟着孙尚香,如今嫁为人妇,心中怎么不伤感。 孙尚香倒是笑得极为的爽朗,抱住那女兵,说了好一阵子恭喜的话,又是取下自己身上的玉佩,送给了她,刘尚看了看,那玉佩少说也值个百金,没想到孙尚香看也不看就送出去,只是他更是注意到了孙尚香眼神中的那一丝黯然。 “刘子任,可敢与我斗酒?” 似乎有所察觉,孙尚香眉毛一扬,虎目中露出挑衅的神色。既然打斗,刘尚老是推诿,可是这么多人,她就不信了,刘尚还是一味的躲避。 “斗就斗!”刘尚先是看了一眼孙尚香,心想这丫头恐怕心里不痛快吧。毕竟是自己从小到大玩伴儿啊,说分开就是分开,又怎么不难过呢?有心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却是变了味道。 “那好,拿酒来!”孙尚香眼睛一亮,心中突然有些欢乐,叫你不应战,今天老娘新仇旧恨一起算,非把你灌趴下不可! 对于自己的酒量,孙尚香可谓是极有信心,孙坚还在的时候,就经常拿着筷子沾酒水逗她,可以说,她从小就是酒罐子里面泡大的。 刘尚自然想不到,这个丫头柔弱的身体内到底有着怎么样强悍的酒量。等到看到孙尚抱着酒坛子,一口气喝干的时候, 他的额头,已经是被一片瀑布覆盖。这还是女孩子吗、简直就是酒中的豪杰啊。 “怎么,你怕了?”咚的一声放下酒坛,孙尚香脸不红气不喘。眼角更是斜视着刘尚,嘴巴几乎撇到了耳根子上。 “好,老子豁出去了!这么多人看着,在怎么也不能不被一个小女孩给比下去了。”刘尚挽起袖子,推开身边的众将。大呼一声,拿酒来。 周围的武将,早就被这边的事情吸引了注意了。霎时,就有一群校尉搬来数十坛酒,放在了刘尚面前,那高度,几乎与刘尚等高 黄叙寇封更是挽起袖子,大声的加油道:“主公,我们支持你,这边不够,我们再搬几十坛过来….” 看到身边的酒坛刘尚就是晕了,听了黄叙的话,他更是差点没有吓趴下,再来几十坛子,他就要跳下去淹死了。 恶狠狠的瞪了黄叙一眼,刘尚极为豪迈的抬起一坛子酒,高高的举起。周围的武将都是齐声喝彩,等着刘尚把那坛子酒喝下去。 “不如这样!”酒坛子晃荡了两下,刘尚眉头皱了皱,暗道自己酒量可是不行,若是真喝下去,恐怕最多三坛子,就要钻桌子了,那样子可就糗大了。倒是要想个办法蒙混过去。 “怎么,你怕了,怕了就说一声。”孙尚香撇撇嘴,低声嘟哝道:“亏我哥哥还说你英雄了得。喝个酒都是不敢。” “谁说我不敢。”刘尚觉得自己有必要证明孙策所言不虚,牙根一咬,脖子一梗,举起那坛子酒,咕哝咕哝就是喝了起来, 酒水辛辣,好在度数不高,刘尚连续呛了几口,还是咬着牙把它们喝干了。又是碰的一声,把酒坛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一坛酒水而已,能奈我何?不过,光是喝酒没有意思,我们来猜拳,谁输了,谁就喝酒?直到那个倒下去为止,你敢不敢来?” “谁怕谁?”虎目一瞪,孙尚香葱葱手指朝着刘尚勾了勾,又是挽起了袖子,完全是大干一场的样子。“敢跟我猜拳,等会我看你怎么死。” “这个,、我不会弄巧成拙了吧?”刘尚有些心虚,军中的划拳套路他虽然精熟,可是看孙尚香的样子,恐怕来者不善。 “不如,我们来玩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就喝一坛子,” 孙尚香耻笑了一声,笑道:“军中男儿,也玩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吗?” 刘尚脸有些红。抗声道:“岂不闻小把戏,往往有着大道理,我看你是个女孩子,所以让着你一些。” “吹牛….不过,就依你,剪刀石头布。”孙尚香也害怕把刘尚给逼急了,反而适得其反,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又是扭头,要提起地上的酒坛。 “那好,我出剪刀,你出布,开始。” 根本不给孙尚香反应的机会,刘尚右手一伸,顿时出了一个剪刀。、孙尚香看到刘尚都是出了,几乎是下意识出了布。 “太好了,我赢了!”刘尚大喜,暗道这个凶丫头果然够听话。 “呀,,,,,,,卑鄙小人,你竟然是使诈,这把不算,我还没有准备好。”孙尚香气的脸色通红。一双虎目更是要喷出火来,哪有刘尚这样的,说出手就是出手,竟然连给她准备的时间都是没有。 “愿赌服输,战场之上,敌人会给你时间准备吗?”刘尚嘿嘿直笑,眼角一挑,朗声道:“若是你不喝也可以,你主动认输吧。” “你给我等着!”孙尚香咬牙切齿,硬着头皮,又是喝了一坛子,脸上,已经微微的有些红润。 刘尚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小妞的酒量,还没有到了酒中豪杰的地步,而且还有些马虎,自己的赢面还是比较大。 “再来。”孙尚香斗志昂扬。发誓要从刘尚身上找回场子。 “不好,划拳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来比扳手腕,当然,若是你怕输,那就算了,我还有着很多事情要做,可不能在这里陪你过家家。” “哪有这么便宜,赢了就想走!”孙尚香肺都要气炸了,若是被刘尚跑了,她还怎么报仇,当即点头道:“好,扳手腕,你岂是我的对手!” 孙尚香对自己力量很有信心,就是一般的壮汉,力量也没有她大,看刘尚柔柔弱弱的文士样子,她的自信心顿时膨胀。 “那好,我们数一二三,一起发力。”刘尚令人搬来椅子,又把自己的是右手放在了桌子上,孙尚香气呼呼的坐下,也是伸出自己的右手,两个人双目都是斗志昂然,周围的将官也是屏住了呼吸,太史慈甘宁的眉头更是皱起,似乎主公力量的,比不上那个孙尚香啊,这么主公选了个明知道会输的赌法? “我数一二三,你准备好了吗?” “来吧!”孙尚香更干脆,俏脸上满是认真,对于刘尚的卑鄙,她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中更是暗暗的告诫自己,千万,绝对不能再上当了。 “听好,一,” 孙尚香开始吸气,积蓄力量。 “一个半….” 孙尚香的气势顿时卸了,怒道:“二就二,哪里来的半个?” “不然,不然,一个炊饼都能都能扮成两个,半个自然算数了。”刘尚振振有词。 “二…..”一个极为悠长的声调,虽然时断时续,就是不泄气。 “你给老娘快点。”孙尚香咬着牙,努力再努力,握住刘尚的手更是不住的颤抖,恨不能一拳把刘尚打翻在地。耳根子更是有些微红。刘尚的手指头,可是不够老实。老是在她的手心画圈圈。 “三!”刘尚嘴巴飞快的叫出来,更是趁着孙尚香不注意的空挡,用力的往左边按下去。碰的一声,孙尚香的手,被刘尚压在了桌子上。 “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啊…….”孙尚香发出一声十二分贝的尖叫,呼啦一声拔出了宝剑,“卑鄙的家伙,你又用诡计了!” 刘尚很委屈,指着孙尚香道:“不是你叫我快点的吗,所以我直接省略了那两个半。” “你还说!” 孙尚香胸脯剧烈的起伏,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能够令的自己如此生气,此时,那里还有心情跟刘尚比斗,眼圈一红,拔腿就是冲出去大堂。 刘尚目瞪口呆,突然心中有些一丝罪恶感,貌似自己这一次真的过分了吧? “相公,还不快去追,惹哭了小丫头,看张紘回去,不说你的坏话。”大乔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刘尚身边。 刘尚扭头一看,果然,张紘的脸色黑如锅底,正是目不转睛的而看着自己。刘尚头皮发麻。尴尬的笑着道:“这是误会,误会。” 如果可能,他是不希望现在就和孙策打起来的。大乔又是推了推他,刘尚无奈,只能是小跑着追了出去,心中也是哀叹,挺坚强的一个小丫头,怎么说哭就是哭了呢?也许是自己喝多了吧。 刘尚迷迷糊糊走出了宴客的大厅,凉风一吹,脑子却是清醒过来,刚才光顾着想事情了。这如今,黑咕隆咚的,孙尚香早就跑的没了影子,他到底上哪里去找她啊?就是要赔罪,也得给自己一个地点啊。 连续问了几个下人,竟然是都是摇头,站在将军府中,刘尚不仅欲哭无泪。心中不由开始琢磨着,是不是明日一早,请大乔过去哄哄她。 就在此时,刘尚听到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小乔小脸红扑扑的走过来,活像一个大苹果。眉头顿时微微皱起,“你喝酒了?” 小乔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笑道:“只喝了一点点。” “一点点,脸会红成那样?”刘尚心中不信。 小乔做了一个鬼脸,急忙岔开话题,问道:“姐夫,你是不是想要找那个小狐狸?我可能知道她会去哪里哦。” “她回去哪里?”刘尚急忙问道。可怜,整个将军府虽然是他的,可是直到如今,刘尚都是没有完全的逛过。谁叫他整日都在打仗呢。 “花园啊。将军府中,只有那里最好玩,也最清净。” “真该死!”刘尚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刚才怎么没有想起,整个将军府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孙尚香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当着人哭泣,也只有自己的房中,或者花园之中,才没有人过去。 想到这里,刘尚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拔腿往花园跑去。心中更是想着法子,如何能够哄的孙尚香不生气,,不然,恐怕第二天,孙策就要打上门了。 “笨蛋姐夫。要不是姐姐要我提醒你,你恐怕要跑出将军府了吧!”小乔跺了跺脚,眼中,却是露出一抹狡黠。 第二八四章 家事8 深秋的季节。晚上的风已经有了些刺骨的寒意。刘尚走往花园的路上,阵阵寒风吹过,身体都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 略微迷糊的脑袋瞬间就是清醒过来。花园离着不远,却很是幽静。平常的时候,这里是大乔与小乔游玩的地方,许多的下人都是很自觉的避开这里,久而久之,这冷夜下的院子可是有些阴森。 地面上,鲜花凋零,黄叶遍地,走上去,就是沙沙的脚步声。更有微微的冷风从刘尚的脚底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树叶。也惊动了里面的人。 “谁?”黑夜的光线很不清晰,虽然天空有着朦胧的月晕,可是不到了近前,想要看清楚,根本是不可能的。 “是我。”刘尚硬着头皮回答,心中更是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被小乔给猜对了,孙尚香果然是在这里。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有吱呀吱呀的声音不间断的发出。刘尚很奇怪,心中估计了一下声音的来源,竟然是转角的秋千上。 又是走了几步,果然,只见一个娇小的人影正低垂了头,坐在秋千上,发出阵阵吱呀的声音。 深秋的武昌,已经有了淡淡的薄雾,那阵吱呀的声音,就是挂着秋千的铁环与横柱摩擦的声音。 秋千上的人并没有因为刘尚的到来而有丝毫的表示。依然自顾自的荡着秋千。 “这个,孙姑娘…..”刘尚走到近前,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此时的孙尚香显得有些沉闷。与平日里的英武大相径庭,也令的刘尚的心中暗叫糟糕,看来这一次,真把这丫头给惹毛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哭了?所以赶过来赔礼道歉?若是这样,就不必了,输了就是输了,哥哥曾说,兵不厌诈,只是我太笨了。” 孙尚香抬起了脸,嘴边露出一丝生涩的笑容。只是眼圈,却是有些红肿。 “不是你笨,是我太过分了,太计较了,现在,我就是来向你赔罪的。”刘尚很认真的说道。心中也是暗叹,真是一个坚强的女孩,更是一个单纯的女孩,自己刚才做得,却是有些失身份。 不就是输一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刘尚又是道:“我知道你不服输,这样吧,就在这里,我们公平一战,这一次,我不会躲避。” 孙尚香嘴巴一撇,突然笑了:“若是你不躲,恐怕在我手中撑不过三十回合。” “是五十回合。这可是子义亲口告诉我的。”刘尚脸色讪讪,本来他还以为掩饰的很好,没想到,原来这小妞早就看穿了。 只是,刘尚心中也很疑惑,不禁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打不过你,为什么还一直吵着跟我比武?” 孙尚香眼睛一翻,“因为你打法太无赖,本姑娘大小数百战,从来就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不揍你一顿,我心里能痛快?” “这算什么理由?再说,我哪里无赖了。”刘尚觉得有些委屈。 “比武哪有你这样的,只是一味的躲避,现在一想起来,本姑娘就是生气。”似乎又是想起了跟刘尚比斗,那种有力气没处使的憋闷。孙尚香虎目一瞪,看向刘尚又有些恶狠狠的了。 刘尚却是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这才他印象中的孙尚香啊,永远都不认输,尽管凶巴巴,内心却很善良。 “那好,这一次,我决定主动进攻。你放马过来吧.。” 又是一个白鹤翻身,刘尚一步跃到了空地上,稳稳的扎了个马步,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斗志。 “不要,今天我没有心情。”孙尚香眼睛亮了亮,看着刘尚行云流水的动作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摇了摇头。 刘尚哭笑不得,有些无趣的重新回到秋千上,他当然知道孙尚香为什么没心情,从小相处的玩伴忽然就是嫁人了,心中总会有些不舍。婚礼上,孙尚香眼中的那一丝伤感他可是清楚的看到了。 谁叫这小妞长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总是令人不自觉的望过去。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似乎察觉到了刘尚的目光,孙尚香的俏脸爬上了一层红晕,更是突然想起了大乔对她说得话,耳根子都是觉得热热的。 “好把,我不看了。”刘尚双手捂住眼睛,又是做了一个鬼脸。 孙尚香噗嗤一声就是笑了出来,眼睛都是弯成了月牙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是哈哈的笑出了声。 看到终于把孙尚香给逗笑了,刘尚不由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果然哄女孩子不是他的专长啊。多少年没有扮鬼脸了,若是被外人看到,恐怕传出去就要笑翻满城的文武了。 “你真的想要跟我道歉?”笑着笑着,孙尚香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仰起头,板着脸,很认真的看着刘尚。 “没错。今天我确实有些过分。” “那好,你再扮一个鬼脸。我就原谅你啦。”弯弯的眉毛往上面扬了扬。孙尚香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刘尚满脑门的黑线,还好是夜间,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不过,为了哄得这丫头消气,自己就委屈一下吧。 于是,刘尚又是扮了一个鬼脸,绕是他厚脸皮,此时也是有了一团酡红。 “哈哈哈哈哈…….”孙尚香大笑,笑得眼泪都是流出来了。她拍着大腿,笑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不行,两个已经足够了。”刘尚急忙摇头,他害怕再扮下去,自己就要半人半鬼了。 “不扮也行。等回头我就告诉小乔去,说他的姐夫曾经扮鬼脸逗我开心。我想她还没有见过你扮鬼脸的样子吧。”孙尚香嘻嘻一笑,似乎不经意的说道。 刘尚脸皮一抽。女流氓,果然是女流氓啊。。竟然调戏到了自己的头上。可是,刘尚又不能不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小乔那个小恶魔的本性,若是知道自己会扮鬼脸,恐怕以后自己就别想有清净的日子了。 “好吧,最后一次,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必须要为我保密才行。”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说给第三人听得。”孙尚香拍着胸脯,眼睛里满是笑意。心中更是恶狠狠的叫道,本姑娘不会告诉第三人,但是会告诉第四人,第五人。甚至更多人,叫你无赖,叫你惹我生气。 刘尚觉得有些不放心,有些怀疑的看着孙尚香,这丫头,真的能够为自己保密吗?万一说出去,那脸可就是丢大了。堂堂武侯,二十多岁了,还学着小孩子扮鬼脸,若是传到了孙策耳中,恐怕这个铁血的汉子,都要笑翻了吧。 “不行,你的保证,我不相信。” “要不,我们拉钩。”孙尚香急忙板着小脸,更是郑重的伸出自己的小指头。“大丈夫一诺千金。只要拉了钩,我绝不会反悔。” “还要拉钩?”刘尚突然感觉很荒谬,跟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娃拉钩,怎么看,都有些过家家的感觉。 不过,看到孙尚香眼中那一丝威胁的眼神。刘尚最终还是含着泪,勾起了自己的小指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对于拉钩,孙尚香倒是行家里手,口中更是飞快的爆出一连串的柔嫩的声音。最后,方才用一种极为期待的眼神看着刘尚,“好了,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好吧,” 都已经拉钩了,堂堂武侯,刘尚可是一诺千金的。只是他的心中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那一点不对劲,他又是想不起来。 赶鸭子上架。无论是硬着头皮还是软着头皮,刘尚都只能咧开嘴,吐出舌头,又是做了一个鬼脸。 “哈哈哈哈……”孙尚香顿时乐不可支,更是笑的差点在地上打滚,强自忍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顿时流了下来。 “有这么好笑的吗?”刘尚感觉,虽然自己脸皮厚,不怕别人笑话,可是孙尚香这样的笑法,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嘻嘻嘻嘻……”又是一阵嬉笑声,夹杂在孙尚香的大笑声中。 “有人……”此时的刘尚,就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感觉整个天地都是倒转了过来,天啊,竟然有人可耻到,可恶到,躲在一旁偷看。 “好啦,可以出来啦。”孙尚香擦着眼泪,冲着一旁的花丛大声的说道。她早就察觉到周围有人了,偏不告诉刘尚。 “是那个混蛋。”刘尚红着脸,恶狠狠的冲过去,一把提起花丛中的小小身影。定睛一看,刘尚差点没有晕过去,花丛中的,竟然是小乔。 “又是你这个捣蛋鬼!” “不是我啦。”小乔红扑扑的小脸满是笑意。更是不住的在空中扭动。想要挣脱刘尚的大手。 “还说不是!越来越坏了。”刘尚脸皮抽搐,一看小乔还不认错,索性伸出手掌。作势要打, 小乔吓了一跳,双手急忙捂住自己的pp,更是朝着花丛中大声的求救,“姐姐,你再不出来,姐夫就要打死我拉。” 刘尚一愣,怎么大乔也来了,他慌忙放下小乔,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花丛中,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再看小乔,已经撒腿朝着花园外跑去。 “好啊,竟然敢使诈。”刘尚气的鼻子都是歪了,一个健步冲上去,小乔毕竟是女孩子,又没有武艺,如何能够跑得过刘尚,才跑了十几步,又是被刘尚一把捞起, 小乔吓了一跳,双手急忙护在身后,嘴巴更是一撇。大声道:“你要是打我,我就哭给你看。” “还要把他扮鬼脸调戏我的事情告诉大乔姐姐。”孙尚香也适时的插话。 “这两个女流氓。”刘尚脸黑儒锅底,心中更是恨不能躲在墙角画圈圈。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了,家中一个恶魔不够,竟然又是带回来一个。 “若是姐夫也扮鬼脸哄我开心,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啦。”小乔看到刘尚要暴走了,急忙装成了乖乖女,更是捏着自己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尚。 “我…..我不要活了。”刘尚泪流满面。就是跟吕布单挑,也没有面对两个小丫头的可怕啊。 “姐夫,好不好嘛…..”一看刘尚没有反应,小乔干脆拉住了刘尚的胳膊,使劲的晃啊晃啊,几乎要让刘尚以为自己躺在摇摇椅上,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就是,再扮一个,我们就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孙尚香唯恐天下不乱,也是插了过来,扯住了刘尚另一只手,也是使劲的摇晃着。 刘尚感觉头都要晕了,心中更是哀叹,看来这撒娇的本事,实乃女孩子天生的本能啊。他怕在被两个丫头摇下去,自己浑身的骨头是要散架了。 “不行,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也笑过了吗?” “天黑黑的,太远了我没有看清楚。”小乔扬着脑袋,不依不饶。 “没看清楚是你自己的事情。现在想看,没门。”刘尚吃了一次亏,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怎么可能会在扮。 “那,我要荡秋千,姐夫你推着我。”小乔一看刘尚板着脸,知道没有指望了,眼睛又是一转,脆生说道。 “好吧,不过先说话,只能玩一会儿。”刘尚觉得自己还是要牺牲一下,做出一些让步才好,不然,堵不住她的嘴巴。 孙尚香羡慕的看着小乔,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无忧无虑,只是现在…..看着在高高扬起的秋千。她的目光一阵黯淡,打算离开这里。 “那个,你要玩秋千吗?”看到孙尚香有些孤单的背影。刘尚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有些难受,像她这样的年龄,若是在后世,还是什么都不懂的疯丫头,可是孙尚香的心中,明显有着太多的不快乐。 也许,凶恶,只是她的伪装吧。 “小妹妹,快来,快来。秋千好好玩儿。”小乔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朝着孙尚香招手。 刘尚微微一笑,朝着孙尚香招了招手,又是看了看兴高采烈的小乔,只能摇头叹气,这丫头,恐怕就是后世的女孩子见了,都是自愧不如吧 “什么小妹妹,你也就比我大一岁。装什么大人。”孙尚香瞪着虎目,很不满小乔对自己的称呼。却是走到了小乔身边。 “我这里比你大!”小乔毫不示弱,一指头戳在了孙尚香的胸脯上,得意洋洋的道。 “大有什么用,再说,我的也比你小。”孙尚香满脸的不服气,故意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很是挑衅的看着小乔。 “姐夫,你说,我们两个,到底谁的大?”小乔不甘示弱,扭头问身后的刘尚。 “咳咳,”刘尚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只能尴尬的扭过头,表示我是正人君子,只是眼角,却是不自觉的飞快的扫了两个丫头一眼。 “姐夫,问你话呢.”小乔不满的捅了捅刘尚。 “咳咳……”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刘尚嘴角扯了扯,勉强笑道;:“荡秋千,荡秋千….” “我觉得,还是我的大一些。”小乔揉了揉自己的小胸脯,又是趁着孙尚香不注意,跑过去捏了捏她的,方才得意的说道。、 “呀….”孙尚香突然被偷袭,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心中更是懊恼,刘尚还在,小乔怎么能讨论这么敏感的话题呢? 一旁的刘尚,早已经鼻血狂流,他感觉,今天实在是太刺激了,刺激到,就是他已经极为粗大的神经,也是有一种要断掉的感觉。 ….. 那一晚,刘尚失眠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刘尚不得不顶着一个黑眼圈。还是大乔细心,命人寻了一些热水,温柔的给刘尚热敷。 “相公,昨天你与孙尚香在园地里说了什么。怎么我今天早上看见她的眼圈也是黑黑的。” “没什么,就是推着她,荡秋了一晚上的秋千。”刘尚甩了甩还有些酸麻的胳膊,心中没来由的又是感觉一阵心虚。 他伸手拉过大乔,令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大乔温暖的怀抱,大乔有些羞涩,双手也是颤抖的抱住刘尚的脑袋,眼中更是有着一丝甜蜜。她知道刘尚对自己的依恋,光是有了这一点,就是够了。 “相公,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情?”刘尚细细的闻着大乔身上的体香,感觉心中好受了点。虽然他明白,自己最终,绝对不可能只有大乔一个女人,可是她,却是自己最爱的,也许,她不能给自己太多的帮助,可是仅仅是搂住她,刘尚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那个,我把你的意思,告诉香儿了。” “香儿?”刘尚脑子里转悠了一圈,方才知道,这个所谓香儿,就是孙尚香,没想到,最终孙尚香还真是认了大乔当作干姐姐。就是刘尚听说,心中也是奇怪,这人与人,还真是没法说清楚,他从来没有想到,孙尚香那个凶丫头,竟然能够与大乔一见投缘。不由的笑出了声。 “相公你笑什么?”大乔有些嗔怪的打了刘尚的脑袋一下。脸色更是突然绯红一片。她感觉,一直大手,突然伸进了自己的衣襟。更是捏住了自己最为敏感的地方。 深深的吸了口气,入手滑。嫩一片,刘尚再也受不了,整个大手全部伸了进去,捏住了最顶端的蓓蕾,不住的摩挲着。 “不要在这里…..相公,你还没有吃早饭。”大乔呼吸顿时凌乱,她感觉自己心,都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偏偏,那支作怪的大手,似乎越来越深入。她有一种冲动,不由得轻哼出声。 “我要你喂我喝。”刘尚肆意的握住那对磅礴,不住的柔弱。眼神中,也是露出阵阵欲。火。 “你,你先把手拿出来,”大乔心如鹿撞,虽然是在自己房中,可是大白天的就是如此,还是令的她感觉到了紧张。 “我的手没空。”刘尚得寸进尺,另一只手也是伸了进去。 “呜……”眼看着无法阻拦那作怪的双手,大乔只能给了刘尚一个千娇百媚的眼神,又是端起桌上的米粥,轻轻的舀了一勺子,送到了刘尚的口中…… 这一顿饭,刘尚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才是意犹未尽的走出了大乔的房间,这一出来,他只感觉浑身都是舒坦啊,看着周围的景致,都是不一样了。 只是,温柔苦短,刘尚不得不前往前面,再不过去,恐怕刘晔鲁肃等人就要冲进来了。他可不希望给臣下留下个坏印象。 黄叙寇封早就等在了内院的门口,看到刘尚出来,急忙行礼,黄叙脸色凝重,沉声道:“主公,刚才刘军师还有鲁军师已经来过几次了。” “他们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刘尚脸色顿时凝重,虽然日头高升,可是还没有到自己议事的时间,若是没有大事,刘晔与鲁肃不可能跑过来。 一旁的寇封道:“好像是江东方面,又来了个人,排场还挺大,不但带着数百甲士,更有着大量的财货。” “江东来人?”刘尚的好心情顿时没了,沉声道:“速速跟上来,孙策连续派出使者,恐怕事情不简单。” 虽然回到了武昌,可是刘尚没有一刻不在担心寿春的情况。心中,更是略过一丝阴影。难道孙策在徐州,又是吃了败仗? 不然,为什么他一月之内,竟然派出了三波使者? 议事堂中,刘晔等人早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刘尚,大家急忙行礼, 刘尚心中有事,挥手示意众人坐下,自己也是坐在了整座的主位上,又是环顾了一周的众人,沉声道:“可是徐州的战事有了转折?” 刘晔第一个起身,摇头道:“不是,徐州吕布虽强,可是手下人心不齐,只能死守而已。倒是探子来报,江东周公瑾,带着数百甲士,正往武昌而来。” “周瑜要过来?”刘尚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哼了一声道:“徐州战事胶着,他不在哪里帮助孙策,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这个,听说,周瑜打算亲自上门,向乔公提亲。驿馆的张紘,今天早上也递上了公文,说明了此事。” 一旁的鲁肃站起来,递给刘尚一封公文,看字迹极为的强劲,当是张紘亲手写得。刘尚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更是恨不能一脚把周瑜给踢回寿春去,小乔那么可爱的人,怎能能够嫁给这等薄情寡义的伪君子。 没错,早在周瑜表示要把自己的元配降为妾室的时候,刘尚的心中,对于这个所谓的江东周郎就是再也没有好感了,此时,印象无疑要更加的差。 “不见!让他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个,他昨天已经进城了。”鲁肃苦笑说道。 刘尚脸色一黑,此刻的心情,无疑比吞了一个臭鸭蛋还要来的难受。难道,真的要把小乔嫁过去? 刘晔似乎看出了刘尚的恶劣心情,又是补充道:“主公放心,我们暂时把他安置在驿馆之中,周围也有大量的兵马看守。只是,如今我们与孙策关系微妙,主公还需要早日拿定主意才好。” “我知道了,先让他等一等吧,就是要求亲,也不急于一时。”刘尚有些烦躁,本来大好的心情,也是烟消云散。 有些事情他还想拖一拖。可是现在看来,他必须要做决定了,只是,这个决定,无疑很是艰难。甚至有可能不会成功。但是,前提是要把周瑜给赶回去。 正在想着,外面已经传来了大声的叫嚷。整个将军府,顿时就是鸡飞狗跳。 刘尚微微一笑。这声势,恐怕是小乔回来了。 “气死我啦!姐夫,你在哪里,快出来,给我出气。” 小乔怒气冲冲的闯进了议事堂,整个小脸都是涨的通红。一看到刘尚,急忙跑过去,又是办了个椅子坐在刘尚身边,就那么用双手支撑着脑袋,一个劲儿的盯着刘尚。 “怎么啦,将军府中,谁敢惹你生气,告诉我,我打他五十军棍。” “不是他们啦。”小乔撅着嘴,满脸都是写着我不高兴。 “那是谁?”刘尚有些糊涂了,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昨天夜里,似乎小乔是回去乔公的府邸的。 难道? “还不是那个什么周瑜,长的跟个女孩子一样,竟然腆着脸跑到我家去提亲。实在是气死我了。不行,姐夫,你要立刻让我开心。”小乔又是凑近了一些,拉住刘尚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着。 “什么,周瑜那个娘娘腔,竟然跑去了你家提亲。”刘尚脸色一沉,全武昌都是知道乔公有把小乔嫁给自己的意思,周瑜算个什么,竟然敢挖自己的墙角! “姐夫,难道,连你也是同意的?”看到刘尚脸色阴沉,小乔忽然有些心慌,眼圈瞬间就是红了。眼泪更是吧嗒吧嗒的往下面掉。 刘尚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好好的就是哭了,心中更是有些痛,小乔在家中,从来都是快快乐乐的,还是第一次,留下了眼泪。 “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刘尚感觉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在身掏着手绢,可是翻遍了身上,竟然发现早上出来的匆忙,他没有带着手绢,无奈,只能又是扮了一个鬼脸。 小乔扑哧一声,就是笑了出来,只是眼泪依然滚滚,更是打了刘尚一下,哭道:“臭姐夫,坏姐夫,人家真伤心呢,你却是逗人家笑。” 刘尚哈哈大笑,眼看没有手绢,只能伸出手,给小乔擦去眼泪,“伤心什么,只要你不喜欢,我立刻就让人把他赶走。” “可是爹爹已经同意了。”小乔嘴巴一撇,忽然扑入了刘尚怀中,哇哇大哭了起来,“姐夫啊,我不要嫁给那个周坏蛋啊,我要永远跟着姐姐,呜呜呜呜…..” “不哭,不哭。岳父答应算什么,要我答应才算数,只要你不同意,就是周公瑾十万大军过来,我也要把他踹回去。” “真的?”小乔止住泪,眼中露出极为开心的笑容。更是啪的一下亲了一下刘尚的额头。 “谢谢姐夫,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不过,我决定,还是要嫁给他。” 刘尚忽然觉得心中一痛,失声道:“为什么?” 小乔咬着嘴唇,用一种很轻快的语气道:“周瑜很好啊,长的很漂亮,琴也弹的好。更是一个大将军。而且,我爹说,只有这样,孙刘两家的关系才能更密切,姐夫也可以放心的攻打荆州。” “这是你的真心话?”刘尚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子杀人的冲动。此时,什么利益,都是狗屁!重活一生,自当快意恩仇,若是要靠出卖自己喜欢的女子来奠定霸业的基石,这样的霸业,他宁愿不要!、 小乔也是愣愣的,还是第一次,他看到刘尚冲着她发火,若是以前,她的心中会委屈,可是此时,为何她的心中却是感觉很甜蜜。 原来,他的心中还是有我的。 小乔感觉脸上有些发烧。更多的却是一种巨大的幸福。早在乔玄默认她与大乔一起住在将军府中。小乔就知道,自己此生,恐怕这座将军府就是她的归宿了,就是府中的下人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正因为如此,她的心中更加坚定了离开这里的决心,在这里,虽然她可以带给他欢乐,可若是她嫁出去,她却可以带给刘尚一个坚定的盟友,最起码,十年的时间,孙刘两家,当不会有着战事。 想到这里,小乔强忍住心中的不舍,低声道:“周瑜很有才华,我很喜欢。我决定,嫁给他。” “不行!今生,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嫁给任何人!”刘尚几乎快要气疯了,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冲到小乔身边,一字一顿的看着小乔:“记住,自从今日将军府的那一刻,你注定了,只能是我的女人!” 小乔的心猛然一颤,她感觉心慌意乱。心中更是重复刘尚的那句话,我是他的女人,我是他的女人,眼角的泪水,更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不该过来的。明明已经决定了离开,为什么我还要过来。、为什么还要来看他最后一眼?” 小乔脑子好乱。可是容不得她多想,刘尚已经蛮横的抱着小乔,大步走出了议事堂。小乔惊呼了一声,双手急忙推在刘尚胸前。呐呐道:“姐夫.,你,你干什么?” “哈哈哈哈…..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向乔公提亲,现在,我只问你,可愿意嫁给我?”刘尚低下头,很是认真的看着小乔。 “我….我……”小乔脸色绯红。有心想要说不,可是迎上刘尚火热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小乔却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双手,更是紧紧搂住了刘尚的脖子,她喜欢刘尚,她喜欢刘尚宠着她,让着她,扮鬼脸逗她开心,虎着脸威胁要打她的小PP,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快乐的,都是她不舍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气呼呼的跑回来。 “只是,好羞人啊,这样子跑出去。” 小乔红着脸,把脑袋深深的埋在刘尚怀中,几乎不敢抬头看向周围的下人。反倒是周那些下人,一个个都是带着善意的微笑,恭敬的弯下腰,在他们看来,唯有刘尚,才能配的上小乔。 追风早已经被识趣的黄叙牵了过来,这会儿,它正跪在地上,朝着刘尚不住的打着响鼻。 “呀,是追风,姐夫,放我下来。”已经到了前院,周围可不仅仅有着下人,更有着许多的侍卫,官员,小乔如何受得了,又要挣扎着,从刘尚的怀中下来。 可是,刘尚的双臂紧紧的抱住她,一下子跃上了追风的背上。追风似乎察觉到了刘尚的急迫,一声响亮的长嘶,顿时狂奔了起来。 周围,黄叙与寇封相视而笑。也是带着亲卫,策马追了上去。 武昌街头,人来人往。可是刘尚的出现,却是惊得许多人都是目瞪口呆,认识的刘尚的人还好一点,毕竟刘尚经常都会有出人意表的举动,可是不认识刘尚的人更多,虽然汉代还是比较开放,可是当街抱着一个女子策马狂奔,依然极为惊世骇俗。 等到知道了刘尚身份,整个武昌,都是沸腾了。无数的目光,朝着刘尚走过的方向望去,无数人的脚步,也是紧紧的跟上去。 人群中,刘晔鲁肃暗暗的点头,沉声道“看来,主公终于作出了选择。就是不知道,那孙家的人,北上的信心,可是像我们预料的那般大。” 一旁的鲁肃笑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孙家想要同归于尽,我们随时奉陪。就怕,孙家的人,,没有那个胆量。” 刘晔愣了愣,随即又是大笑,没错,如今的他们,已经不是当初困守豫章的时候,如今的刘尚,羽翼丰满。若是孙策再过来,注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走吧,难得有一场好戏,我们也别错过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心头莫名的有了一种轻松之感。 乔玄府邸,周瑜正心不在焉的与乔玄说着话,不得不说,周瑜的相貌,就是放在整个南方,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就是一些女子见了,都要自卑。I 周瑜自己,也时常为自己的相貌自信。江东美周郎,可不是吹得。在他看来,他已经是如此的貌美了,小乔就是在漂亮,又如何能够入得了他的眼中。只不过是因为利益的关系,他不得不娶了她而已。 可是,等到周瑜真正的看到小乔,才知道什么叫做千娇百媚,什么叫做倾国倾城,虽虽然小乔还没有长成,可是那种青涩之美,更加的惹人怜爱。 当时周瑜即使感觉到,这一趟他没有白来,甚至于,隐隐的周瑜还很感激刘尚,要不是他突然拒绝了孙策联姻,恐怕自己根本就不会与小乔遇见,也不会明白,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令自己动心的女子。 一旁,孙尚香却是一个劲儿的撇嘴,什么美周郎,亏他以前还以为这人是个英雄,可是现在看来,竟然连刘尚都是不如。 人家刘尚、能够为了大乔,拒绝自己,可是周瑜,却是为了所谓的利益,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己发妻。 同时,孙尚香的心中也是有着一抹哀伤。都是女儿家,小乔的心思,她如何看不出来,可是,身在豪门,看上去风光无限,她们心中的苦楚,又有谁人能够知道。 “起码,她还与那刘尚有过快乐的日子,自己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与一个陌生人结为伴侣。不管是他老,是丑,不管他对喜欢自己,还是厌恶自己。除了母亲和大哥,恐怕所有人,都当自己是一个货物吧?” 再也看听不下去周瑜跟乔玄的废话,孙尚香起身,带着亲卫,打算先回到将军府中。虽然刘尚很可恶,可是在那里,她起码很安心,也赶到很快乐。 只是,还不容孙尚香走出乔府,一群家仆已经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孙尚香很奇怪,乔玄好歹也是名士,怎么府中的下人如此唐突?可是,,她毕竟是客人,也不好多说,只是带着人,让在了一边。 屋子里,乔玄也是听到了动静,脸色颇为不悦。尤其是未来的女婿还在这里,虽然没有把小乔嫁给刘尚,乔玄很是遗憾,可是周瑜的品貌,也不算委屈了自己的小女儿,乔玄很满意,可是一群下人的闯入,却是令的乔玄感觉到了很没有面子。 “不知礼数的东西,没看到我正与州牧大人商议事情吗?” 周瑜倒是很大度,笑着道:“没关系,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岳父不妨叫一个进来问一问。” 原来,那些家丁都是拥挤在门口,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于进来禀告。也没有一个人敢于抢先开口, “阿福,出了什么事情?”乔玄眉头皱的更紧。点了一个还算稳重的家人沉声问道。 若是平时,被乔玄亲自点名,那可是在主人面前露脸的机会,许多人都是争着抢着,可是,那个阿福被乔玄点名,此时却恨不能钻到地缝里。他只能低垂着脑袋,叉着手道 “回主人话,武侯抱着二小姐,已经到了门外。” “什么?”乔玄手一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刘尚,竟然抱着自己的女儿到了门外,开什么玩笑。 周瑜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第二八五章 家事9 大门外,早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堂堂武侯,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居然还是乔家的二小姐。这可是绝对是武昌最大的新闻。 消息一时传出,惊爆了一地的眼球,更是有知情的江东商人寒着脸,破口大骂道:“武侯如此,还有廉耻吗?” 他们大多都是各个世家的出来的。刘尚拒绝了孙策的联姻,此时在民间没有风闻。可是在江东的世家,早已经传开了,甚至连周瑜此次过来的目的,这些商人也是心知肚明。 毕竟,周瑜并没有掩饰的打算,一路上都是大张旗鼓。见了小乔之后,周瑜更加的不想掩饰了,他恨不能立刻把小乔娶回家中。 “快看,武侯过来了。” 乔府的门外,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更有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神情兴奋的看着策马过来的刘尚,眼睛里亮晶晶的 “若是我能被武侯这样抱着过来求亲,那该多好啊。” 刘尚一出场,就是吸引了所有女性的目光,尤其是此时刘尚依然紧紧的抱着小乔,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无疑就更加的吸引眼球了。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真正是岂有此理!”也有老夫子寒着脸,摇头叹息不住。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 一群士子垂足顿胸,引经据典,显然认为刘尚如此身份,不应该作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瞬间,这些士子就是被愤怒的大姑娘小媳妇一顿狠揍,更是收获臭鸡蛋无数,显然都是武昌百姓。毕竟刘尚出格的事情太多了,武昌的百姓早就是习惯了。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小乔的脸蛋红的能够滴血。更是仿佛鸵鸟一般,把头深深的埋在刘尚的胸膛上。 “好多人啊,姐夫,你放我下来,要是在这样,我就要变成坏女人啦。” “放什么,我的地盘,谁敢多言,今日,老子就要告诉大家,你是我的女人。”刘尚极为霸气的说道。 更是扬起手,大声喝道,“各位父老乡亲,麻烦大家让让,你们挤坏了我不要紧,若是挤坏了我的新媳妇,我可是不依的。” 众人大笑,更是看了看自己的周围,急忙让出了一条通道。更有许多女子冲到最前面,大声叫道:“武侯,我们支持你。” “好样的,武侯,我等着你,下一次,你也要这样抱着我,去我家提亲啊。”一个麻子脸的小丫鬟满脸憧憬的挥手道。 刘尚脸都吓白了,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朝着乔府的大门闯过去。追风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就那么载着刘尚与小乔,气势汹汹的往里闯。 “给我关起门来!岂有此理,真当老夫是好欺负的吗?”乔玄气的眼睛都是红了,君子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周瑜,乔玄怎么可能反悔,就仿佛当初答应了刘尚,尽管后来刘尚的周围十分的危险,他还不是义无反顾的把女儿嫁过去了? “追风,闯进去。”刘尚眼中露出一丝坚定,他要娶小乔,谁也别想阻止,就是乔玄,也是不行。 年少轻狂又是如何,起码老子对的起自己的心,这就是足够,权位再重,若是把自己心爱的女子拱手让人,就是封禅泰山,又有什么乐趣? “愣着干什么。给我把门关上。”乔玄气得跳脚。更是抽出了身上的佩剑。心中却在苦笑,刘子任啊,刘子任,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侯杀过来,老夫又该怎生下台。 再看一旁的周瑜,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双目已经喷出了火来,心中,更是把刘尚恨了个要死,他心中的女神,此时却在别人的怀中,这让堂堂美周郎情何以堪! 吱呀一声,乔府的家丁纷纷跑进去,想要把大门关上来,他们虽然害怕刘尚,可是更害怕乔玄,毕竟,乔玄才是他们的主人。 “尔敢!”刘尚大怒,追风一声暴嘶,速度陡然快了起来,几个呼吸就是闯到了大门之外。此时,那些家丁方才把大门关起来一半。追风害怕小乔,可是对于乔家的家丁可是毫不客气,马头使劲的往前一撞,顿时撞翻了两个家丁,两只蹄子用力的抬起,又是狠狠的提在了大门之上。 碰 大门两面分开,撞翻了一群下人。刘尚昂然而入,就那么抱着小乔,在马上同乔玄行礼,“岳父大人,小婿这边有礼了。” “哼,武侯,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女已经许配给了公瑾,光天化日之下,须知道男女授受不轻。” 乔玄没了办法,周瑜就在一旁,他就是想要偏心也是不行,只得大步走上去,厉声指责道。 “哦?原来公瑾也在这里,”刘尚眼睛望天,鼻子里哼了一声,沉声喝道。“周公瑾,你好大的胆子,我明明让在你在驿站待着,为何却又偷偷的跑出来,” 周瑜一看到刘尚抱着小乔,早就是火冒三丈,此时又是听到刘尚提起那档子事,心中的火气再也忍不住,冷笑一声,恶声道。“刘子任,放开我的夫人!” “要找夫人,你自己滚回寿春去,到了我的地头,你还敢撒野吗?”刘尚眼神一冷,心中更是起了杀心,若是要与孙策交战,这个周瑜,可是留不得了。 周瑜可是人精,刘尚身上的杀气虽然很淡,可是他还是瞬间就是感觉到了,心中不由的感到了震惊。 这个刘子任,难道真的是疯子不成,他难道不知道,杀了我,他与伯符,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吗? 再不看周瑜一眼,刘尚抱着小乔跳下追风,很是诚恳的看着乔玄,朗声道:“岳父,我很喜欢小乔,还请岳父允许,让我娶了她。” “不行,老夫已经答应公瑾。此事没得商量。”乔玄面如寒霜,想也不想,就是摇头拒绝。又看到小乔还是趴在刘尚怀里,那怒火又是大了几分。 “二丫头,老夫平日怎么教你的,出嫁从夫,为何如此没有廉耻,乔家的脸都是让你丢尽了。还不快给我过来,向公瑾认错。” 小乔闻言,娇躯剧烈的颤抖,刘尚立刻就是发觉了,急忙把她楼的更紧,哈哈大笑道:“岳父说的好,出嫁从夫,如今这么多人看着,我就正式宣布,娶小乔为妻子.。” “你小子,糊涂,真是糊涂。”乔玄急得跺脚,这个刘尚,怎么就是不开窍呢,难道他真的看不清其中的厉害? 刘尚却是大笑,一手搂住了小乔,一手拉住暴躁的追风,沉声喝道。“人生在世,总有几回糊涂,不管岳父答应不答应,你的女儿,我是娶定了。” “刘子任,你别太过分。小乔如今可是我的夫人。”周瑜再也忍不住了,阴寒着站出来,他的周围,数十名亲卫同时拔出了刀剑,他们都是周家的死士,即使明知道必死,只要周瑜有令,他们绝不会走一下眉头。 “要动武吗?”刘尚眉毛一扬,沉声喝道:“黄叙寇封听令,我数一二三,三声一过,要是谁敢在持有刀剑。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诺!”黄叙寇封一左一右,同时从刘尚身边走出,黄叙手中持着一把环手刀,寇封掌中一柄亮银枪。两人身后,又是密密麻麻的甲士蜂拥而出,不过是几个呼吸,、整个乔府,就是被刘尚的大军包围。 乔玄手一抖,佩剑顿时垂了下去,虽然他知道,刘尚是不可能杀他的,只是,不知道为何,面对今日的刘尚,乔玄忽然感觉到一种扑面而来的压力。 周围的乔府家丁,也是识趣的丢下刀剑,躲的远远的。他们可不希望被殃及了池鱼。只有周瑜带来的人,一个个气的面色通红。都是看向周瑜,等着他的命令。 即使面对数百名甲士的虎视眈眈,可是周瑜并没有多少惊慌。他只是用极为凌厉的目光看着刘尚,还有刘尚怀中一直没有抬头的小乔,心中,闪过一丝强烈的嫉妒,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够让他一见钟情。对于小乔,他是绝不可能放弃。 “一….”刘尚寒着脸,开始了数数。周围的亲卫不少人都是掏出了手弩,对准了周瑜等人。 周瑜依然面不改色,极为镇定的道:“武侯,你可是想好了,杀了我,对武昌可是没有丝毫的好处。东南乐土,从此又要烽烟四起。” “二….”刘尚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是不抬。孙家又如何,大不了鱼死网破。难道他如今,还有必要害怕吗? “这家伙,莫非真的是个疯子?”周瑜脸色未变,可是心中却是不自觉有些抖,刘尚如今的态度,与他预料中,可是不太一样。 “将军可知道,若是我们交战,极有可能两败俱伤,最终沦为别人的俘虏?”周瑜觉得有必要跟刘尚详细的说一说。 “你要战,我便战,我豫章,只有顶天立地的汉子,我们可以流血,却绝不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泪。” 言辞铿锵,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刘尚双目怒瞪,大喝道:“三!全军听令,凡是持有武器者,杀!” “杀!杀!杀!” “不好,这是个疯子,大家快丢下武器。” 周瑜脸色狂变,再也没有一开始的从容了,他急忙丢下了身上的佩剑。又是命令亲卫放下武器, 只是,周瑜还是晚了一步,三字一出,刘尚亲卫手中的手弩毫不犹豫的倾泻而出,两个动作慢的死士惨叫一声,身上顿时中了数箭,更有一只利箭,直射向了周瑜,好在他身旁的死士不顾安危,把周瑜扑到在了地上。 “疯子,真是个疯子。”周瑜脸色发白,又是抬头看了看周围,还好,自己的护卫只是有三个受了伤,其余的人并没有大碍。 乔玄也是脸色惨白,有些惊恐的看着刘尚,这可是周瑜啊,孙策的左膀右臂,刘尚竟然眼睛都是不眨,就要取他性命,一时间,乔玄的心中也不知道是该痛骂刘尚还是表扬刘尚。 毕竟,从利益上讲,刘尚此举,极有可能激怒孙家,可是从感情上讲,乔玄的心中却是感觉欣慰,他没有看错人,起码,对于自己的两个女儿,刘尚绝对是做到了有情有义。 “岳父,如今,你可愿意把小乔嫁给我?”镇住了周瑜,刘尚又是看向了乔玄,就为郑重的朝着乔玄行礼,“我发誓,此生若是负了她,天打….” 、不容刘尚说话,一只小手已经了捂住了刘尚的嘴巴,小乔满脸的认真,“姐夫,我不许你乱说话。” 宠溺的揉了揉小乔的脑袋,刘尚笑着道:“好,你不同意,我不说就是了。” “这样才对。”小鸡啄米般的在刘尚的脸上一点,小乔又是做鸵鸟状,把脑袋深深的埋进了刘尚的怀中, “哎…..罢了罢了。”看到小乔如此样子,乔玄就是在顽固,也是苦笑着摇头,他一生信守承诺,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说不得,只能都破例了,再说,比起周瑜,刘尚这个女婿,无疑更加的令他满意。 “不行,我聘礼已经下了,婚期也是商议定了。当着天下人的面,乔公你真的要毁约吗?难道你乔家的声誉,就是如此不堪吗?” 周瑜满脸的不甘心,又是指着刘尚道:“刘子任,你口口声声说要对小乔好,可是正妻的位置只有一个,难道你要小乔做妾室,就是对她好了吗?” 刘尚轻蔑一笑,却是不回答,只是耐心的等着乔玄的决定。 却不知,这却让周瑜更加的来劲儿了,他满含神情的看着小乔。沉声道:“小乔妹妹,你还很单纯,不要受了刘子任的蛊惑,跟我去江东,你就是正妻,总好过做别人妾室啊,”; “谁说我要让小乔做妾了?”刘尚眼睛一翻,懒得理会周瑜,直接朝着乔玄拱手道。、“岳父放心,既然小乔跟了我我,我自然不会委屈她,若是岳父同意,我就来个两头大。” “两头大?”乔玄眉头微皱,显然不明白刘尚的意思。 “没错,大乔与小乔,都是我的正妻,不分高下,只要谁先有了我的子嗣,那个人,就是我的嫡长子。” “什么?” 刘尚此言一出,不说乔玄,就是周瑜也是吃了一惊,虽然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可是他的理智还在,几乎是一瞬间,就是弄清楚了这样的好处。 乔玄也是颇为的震惊。不过。刘尚都能够干出抱着你小乔过来求亲的举动了,有了这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刘尚再提出两头大的想法,也不是不能令他接受。 目前来看,刘尚的提议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再说,女儿如今又是这副模样,除了刘尚,谁还敢娶?就是周瑜不建议,他这张老脸也是挂不住啊。 想到这里,乔玄不由得给了周瑜一个歉意的眼神,沉声道:“周使君,如今这个局面,老夫只能向你赔罪了。” “赔罪,赔罪有什么用?”周瑜惨笑一声,恨只恨他与小乔相见的太晚。一时间,他看着刘尚目光满是复杂。 “既生瑜,何生尚….” 第二八六章 家事10 刘尚满脸古怪,貌似,周瑜这句话应该跟诸葛亮说才对吧?怎么却是论到了自己的头上? 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思关心这些,事情闹大了,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虽然都不敢进入乔府,可是外面嗡嗡的交谈声却是不住的传进来。 “乔氏姐妹可是武昌最美的两朵鲜花,没想到这次被武侯全部摘取了,实在是羡煞了我等。” “只是,那周瑜乃是江东重臣,这次丢了好大一个脸面。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恐怕这东南从此多事。”也有儒生摇头叹息。 “怕个什么。我豫章的男儿,还怕了那些江东的窝囊废不成?若是开战,我第一个就去投军,早就看那些江东人不爽。” 也有赳赳武夫瞪着浓眉大眼,语气豪迈的说道,丝毫不管他的周围,就是站着一群怒目而视的江东客商。 “快,此地的消息必须速速报知上头。”也有隐藏的探子神情兴奋,觉得自己撞了大运,此事若是传出去,升官发财不是梦。 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般,瞬间就是传遍了长江两岸。震动了无数人心。有人欢喜,也有忧愁。 小沛,正与吕布激战的孙策二话不说,火速退兵,进驻了彭城。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武昌的方向。 “刘子任,此时的你我,终究还是不免一战吗?” 孙家的众人最是暴怒,孙权等随军众人公开表示:“江东十余万大军,定要踏平了武昌,生擒了刘尚!” 虽然求婚的周瑜,可是明眼人都是知道。刘尚此举,落掉的是谁的面子。 襄阳,刘表欢欣鼓舞,当天夜里,抱着蔡夫人努力耕耘。直到三更, 云收雨散,蔡夫人满脸的红润,充满了久违的满足感。手指头更是在刘表的胸膛画着圈圈。柔声道:“相公,今天你怎么这么厉害?” 刘表大笑,只感觉雄风再起,又是恶狠狠的扑了上去,一边摩挲,一边嘟哝道:“刘子任自寻死路,为夫这心里痛快啊。” “是吗?”蔡夫人幽幽一叹,口中虽在欢畅,心中却是莫名的悲凉,同为大家族的女子,小乔的境况,无疑令她羡慕。 同一时间,许昌,丞相府中。曹操的心中也是赞叹。悠然叹道:“冲冠一怒,只为红颜。这刘子任,果然是个疯子。恨不能与他把酒言欢。” 郭嘉却是微微一笑,沉声道:“主公想要还不简单。等到两虎相斗,玉石俱焚之时,只要我们一句话,两只老虎,俱为主公阶下之囚。” 曹操不答,忽然嘴角露出一丝诡笑。“那江东二乔,真有那么漂亮?” “这个…..”郭嘉脸色尴尬,显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府中美色虽多,若不得二乔,心中终为憾事。”曹操又是自语,仰望着武昌的方向。 “阿嚏!” 刚走入将军府,刘尚就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心中更是暗暗的奇怪,暗道自己最近都很老实,难道是寿春那头大老虎惦记上了自己? 不过,你是大老虎,老子就是疯老虎,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姐夫,你着凉啦?”小乔伸出小手,摸着刘尚的额头,满眼都是关怀之色。就是追风也是好奇的扭过头,眨着眼睛看着刘尚。 只是瞬间,它的眼睛又是充满了委屈,感觉自己的耳朵又被某人的怪手给扯来扯去。 “没事,只是鼻子有些痒痒的。”刘尚笑着说道。只是看到黑夜中的将军府,刘尚不知道为何。这脚却是有些软。 一开始头脑发热还不觉得。这会儿就要归家,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乔。只有小乔,依然没心没肺的,笑着扯着刘尚的袖子,拖着他往里面走。 守卫的亲卫急忙跪下去,刘七小跑着迎了上来,举着灯笼,晃动着满身的肥肉走了上来:“主公,二小姐,主母已经吩咐了下人准备好汤水,等候主公沐浴。” 刘尚心中突然感觉有些温暖,点了点头,大步跨入了府中,也不去后院,拉住小乔的手,笑着道:“走,我们去见你姐姐去。” 小乔脸色有些红,眼神中更是有些慌乱,“不要啦,我今天好累,要回去睡觉了。明天再去见姐姐吧。” “也好。”小丫头害羞,还是刘尚第一次看到,更是感觉有趣,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腆着脸道:“亲亲我,我就放了你。” “呀…..”小乔心脏噗通乱跳,红着耳朵道:“不好,这里怎么多人。” “那里有人?”刘尚笑着搂住小乔,又道:“再说,今天下午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你不是也亲了我吗?” “那不一样啦。”小乔觉得身体有些软。尤其是感受到刘尚宽阔的胸膛,她更是感到浑身都是没了力气, “那,你闭上眼睛,不许张开哦。” “没问题。”刘尚立刻闭上了眼睛,心中只感觉热血澎湃,小姨子主动献出香吻,光是想一想,他就是激动啊。 “在放开我啦。不然人家站不稳。” 刘尚只感觉耳边传来一阵吹气声。暖洋洋的,十分的舒服,急忙松开了手臂,顿时,他感觉一条大舌头舔在了自己脸上。口水四射。 “不对。”刘尚火速的张开眼睛。就见到追风一个劲儿的舔着自己,小乔早就跑的没了影子。 “又上了那丫头的恶当。”刘尚哭笑不得。急忙躲开追风的马头,又是牵着它回了马厩,早有人准备好了上等的精料, 奔驰了一天,追分浑身的白毛已经有了一些尘土。刘尚无奈,只得又去打了桶水,给追风细细的刷洗了一番。时间,早已经到了二更天。 刘尚忙了一身的臭汗,好在澡堂中的水依然是温热。刘尚痛痛快快的洗了,方才有蹑手蹑脚的朝着大乔的房中行去。 外面没有丫鬟。看来大乔早就是睡下了。刘尚的脚步,不由得放的更轻。一进入房中,就看到大乔侧着身子睡在里面。正在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刘尚微微一笑,心中也有些歉意,更不想吵醒了熟睡的美人。他只是脱掉自己的衣服,从后面搂住了美人的腰身,一双手,很自然的摸上了前面的汹涌。 怀中的人身体一僵,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原来是装睡。”刘尚心中一喜,手指不由的捏住那前面蓓蕾,微微的往上面提了提。 “啊…..”一声尖锐的叫喊,差点把刘尚的小兄弟都是吓缩了。因为他突然发现,怀中的这个声音,似乎,绝对不应该是大乔的。 此时,背对着刘尚的美人已经转过了头。一双虎目,亮晶晶,光闪闪,只是其中,却是被惊天的怒火充满。 “孙尚香……怎么是你?”刘尚有些结巴。 “正是老娘。刘子任,你个混蛋,去死吧。”孙尚香要疯了,她本来看了一场好戏,提前赶了回来,又跟大乔聊了一整晚,早就是困倦了,索性就与大乔睡在了一起,谁知道,半夜醒来,居然发现刘尚在轻薄自己, 这还得了! 两人都是躺着,身子又被刘尚抱着,孙尚香又惊又怒,情急之下,露出小虎牙,对着刘尚的肩膀就是咬了下去。 “啊……痛啊,快松口,君子动手不动口。”刘尚吓了一跳,急忙滚落下床,又是往门外跑去。 “想走,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孙尚香眼泪汪汪,一个健步从床上跳下去,挡在了刘尚面前。 “这个,孙姑娘,这是个误会。”刘尚感觉很冤枉,他本来很纯洁的,怎么一回来,老是碰到这样的事。 “误会,等老娘杀了你,再来说误会不迟。”再不容刘尚多话,孙尚香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女儿家的清白都是毁在了刘尚手中,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出手,对着刘尚的小兄弟就是踢了过去。 刘尚急忙躲闪,虽然房中有些小,可是要躲避也是足够。 “你就只会躲吗?”孙尚香连续三拳落空,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哭了,打,打不到刘尚,可是不打,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跟你拼了。”最后,她终于一咬牙,又是感觉身边的桌子的碍事,很是干脆的抓住桌子用力的举了起来,她的打算也会很好,桌子足够大,房间却是很小,只要丢过去,就是刘尚躲的再精妙,也定然会被砸中。 “我的天啊。那可是白玉的桌子。起码也有一百来斤啊。若是打下来…..”刘尚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危险。哪里敢让那玩意儿砸中,急忙道:“慢着,孙姑娘,就是要打架,你起码穿上衣服啊。” 孙尚香楞了一下,急忙一看,差点就是晕了过去,原来,刘尚早在上床的时候就是顺手解开了她的肚兜,如今的孙尚香,可是完全的没了遮掩。 “啊……”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那声音,足以贯穿金石,就是刘尚的耳朵也感觉到了一阵嗡嗡的声响。 碰的一声,白玉的桌子重重的落在地面,刘尚只感觉眼前一花,只看到一个洁白光滑的人影火速的冲入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 刘尚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又是躲过了一劫。有心想走,只是突然听到被子里传来一阵呜呜之声。 刘尚的头,顿时就大了。心中更是哀叹,看样子,这一次,他就是想不跟孙策死战都是不行了。 门外,早有听到动静的侍卫闯了过来,黄叙更是捂着眼睛,伸进来一个脑袋,大声道:“主公,出了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吗?” “没你们的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刘尚脸色尴尬,心中有火没处发,急忙挥手令亲卫都出去。反正屋子里没什么武器,单纯比拳脚,孙尚香也奈何不了自己。 “哦。”黄叙吐了吐舌头,脑袋火速的退了出去,还体贴的给刘尚关上了房门。摇头叹息不止。 寇封年少,好奇的看着叹气的黄叙,问道:“怎么不冲进去,里面那么大动静说不定主公有危险。” 黄叙一把拉住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神秘的道:“别,主母正在执行家法,我们过去,主公脸上不好看。” “家法?”寇封心中一抖,他突然想起,上次去黄叙家玩,却是看到黄忠被揪着耳朵的情形,脸色瞬间就是白了,惊慌道:“快走快走,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黄校尉,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脑后有人询问,黄叙立刻转过了头,眼睛都是差点没有凸出来。结结巴巴的道:“主….主母,你不是在里面吗?” 寇封也是呆住了,左看看,右看看,嘴角更是直抽抽,急忙接口道:“主母,我们是听到里面的动静太大,所以过来看一看。” “啊…遭了。”大乔吃惊的捂住嘴巴。急忙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说着匆匆就是往里面跑。 众多亲卫眼神顿时古怪起来。 黄叙更是叹道:“我觉得吧,还是我爹好,只有我娘一个,虽然凶了点,可是多清净啊。” 寇封也是咬着舌头,拼命的点头道:“主公这下子可惨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揪耳朵。” “就怕被赶出来打地铺。” “那我们得提早给主公准备被褥。”寇封担心道。 “说的对,根据我看我爹的经验,十有八九跑不掉。”黄叙很是认真的说道。 “靠,你们这群混蛋,都给老子滚远点。” 刘尚一出来,即使看到黄叙与寇封在哪里八卦,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不好,被我们说中了。”黄叙寇封讪笑一声,带着众多亲卫,统统作鸟兽散了。 只有刘尚,欲哭无泪,仰天长叹,堂堂武侯,今晚不会是真要打地铺了吧? 第二八七章 家事完 时间再回到房中。 刘尚看到孙尚香哭泣,好几次他都是走到床边,想要安慰一下孙尚香,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也许在后世没什么,可是在如今这个时代,女子可是不能轻易的抛头露面的,更何况是刚才那般,被刘尚那样的轻薄。若不是现在孙尚香身无寸缕,恐怕她早就冲过来找自己算账了吧。 正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大乔却是走了进来,刘尚如获救星,脸色更是有些发红毕竟,此事可是被大乔当场撞破了,他就是想要解释,也有些无力 仅仅是看了一眼房中的情况,大乔就是明白了八九分,脸色顿时一板,没好气的瞪了刘尚一眼。 刘尚脸色通红,讪讪的道:“你去了哪里?我刚才以为床上的是你。” 大乔脸色有些红。更是推着刘尚道:“我知道,不怪你,你先出去,这里有我就够了。” 刘尚点点头,抬脚就往门口走,冷不丁被子里哭泣的孙尚香钻出了一个脑袋,“慢着,把那个东西还给我。” “哪个?”刘尚有些糊涂。 大乔早已经是羞红了脸,暗自呸了一声,又是指了指刘尚的右手。 “这个….我不是有心的。”刘尚欲哭无泪,心中更是暗叫糟糕,这下子,他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只见他的右手,此时赫然还抓着一条肚兜,那肚兜入手温暖,很明显,刚刚被摘下来不久。 “我信你。”大乔强自忍住羞涩,又是劈手夺过那那件羞人的东西,把刘尚推出了房门。 碰的一声,门房紧闭,把刘尚挡在了外面。、 此时已经到了深秋,夜,早已经没有热气,一阵寒风吹过,刘尚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又是把耳朵凑到门上,想要偷听,只是里面说话声很小,刚开始还有些抽噎,最后,就是一阵嘀嘀咕咕。 刘尚心中犹豫,不住走来走去,又是一阵凉风吹过,刘尚更是不自觉的抱了抱手臂,暗自后悔把黄叙赶走了,早知道,就让他带一床被子过来, 好在,似乎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唤,一床被子,正不紧不慢的迎面朝他走来,更有一个好听的声音,不住的叫道:“姐夫,这里这里。” 刘尚的心中顿时有些温暖。原来抱着被子的竟然是小乔,他急忙走过去,接过了被子放在地上,“你怎么过来了?” 小乔白了刘尚一眼,取笑道:“给你送被子啊,刚才跟姐姐聊天,听说孙尚香在她房中,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刘尚恍然大悟,他正奇怪大乔怎么在外面,原来是去找小乔了。 “羞羞羞,竟然被姐姐赶了出来,老实交代,姐夫,你跟孙尚香有没有那个。”小乔仰起小脸,极为好奇的问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刘尚哭笑不得,就是他想,也要打的过那小妞才行啊。这丫头,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既然没有,那你怎么被姐姐赶出来啦?”小乔奇怪的问道。 “这个…..你姐姐与孙尚香有些体己话要说,我不好在场。”刘尚老脸一红,索性撒了个谎。 “吹牛。”小乔撇了撇嘴,扭头要走。 刘尚却是眼睛一亮,一把拉住了小乔,柔声道:“你来的正好,不如你进去,听听她们说什么,然后出来告诉我,” 小乔眼睛瞪的老大,更是忍不住咬住自己白嫩的手指,“姐夫好坏,竟然要人家去做间谍,才不要,要挨姐姐骂的。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先说来听听。”刘尚有些警惕的说道。 “你要陪着我,玩一整天。” “行。”刘尚很爽快的答应,不就是玩一天吗,最多他辛苦一点,一天之中多处理一些公事。 “我要玩秋千,你必须推着我一整天。” “行。”刘尚额头有些冒汗了,若是推一天的秋千,也不知道他的手臂受不受得了。 “还有,你要把追风借给我玩一天。” “这个…..”刘尚脸色发黑,心中更是默默的替追风哀悼了一下。 “然后,然后….”小乔板着手指头,很是认真的想着。 “我的天啊。”刘尚都有种用头撞墙的冲动了,不就是让你带个话吗,若是答应下来,恐怕他这一年,就不用出门了。 不过,为了能够尽快的摆平里面的事情,刘尚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好啦,我暂时想到这么多,以后想到了,再跟你说哦。”小乔又是丢下一句话,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刘尚急忙把耳朵贴过去,只听到呀的一声惊呼,随即,里面又是没了动静,直把刘尚记得抓耳挠腮,心中更是惴惴。 好在没过多久,房门又是打开。小乔伸出个小脑袋,朝着刘尚招手,又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刘尚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方才大步走了进去。里面,孙尚香低垂了头,坐在大乔的身边,看到刘尚进来,抬头飞快的瞄了一眼,虎目早已经是红肿一片。 “大乔姐姐,我先回去。” 场面有些尴尬,孙尚香也有些不敢面对刘尚,只是低着头,与刘尚擦肩而过,又是重重的踩了刘尚一脚。方才夺门而出。 “嘶……”刘尚倒吸了口凉气,这丫头,好真狠啊,他只感觉脚趾头一阵剧痛。随即,又是一只脚踩了上去。 “你干什么?”刘尚怒瞪着小乔。 “我看你痛不痛。”小乔嬉笑了一声,也小跑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就是剩下了他与大乔。 “相公。你没事吧。”大乔抿着嘴,好笑的看着刘尚抱着脚的样子, “好啊,连你也敢取笑我。”刘尚有火没处发,一把抄起大乔,坐在床头,又是对着大乔的后臀狠狠的啪了一巴掌。 “啊……”大乔发出一声痛呼,又是用一种极为哀怨的眼神看着刘尚:“妹妹说的没错,相公真是坏透了,刚刚轻薄孙妹妹不够,这会儿又来轻薄我。” “你还说!” 啪的一下,刘尚又是重重的打了一掌,恶声道:“说罢,今天这事,是不是你策划的。” 在外面,他可不知是慌乱,心中也是闪过一丝疑惑,哪里有这么巧,明知道他要归家,孙尚香还睡在大乔的屋子里,除非是她有意勾引,可是只是一转念,刘尚就是摇头,那可是只母老虎,要他揍自己一顿还差不多,主动引诱自己,不太可能。 那问题,一定就是出在了大乔的身上。 大乔被刘尚打了两下,身上又是疼痛,又是羞涩。急忙捂住自己的发热的俏脸,扬声道:“相公,冤枉啊。” “还想喊冤。”刘尚又是拍了一巴掌,随即放过大乔,把她楼在怀中,低声叹气道:“你这样,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吗?” 大乔身体一僵,眼角突然划过了一丝泪珠儿。她把头贴在刘尚的肩膀上,低声说道:“有什么委屈的,今生能够与相公相遇,乃是妾身的福分。再说,大家族的女子,看起来风光,其实不过就是家中的一个货物,任人挑选。只要对家族有利,哪怕那人七老八十,还不是长辈一句话,就要嫁过去,还要作出高高兴兴的样子。” 刘尚也是叹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他就是有心,也是无力。 大乔又道:“再说,孙家与相公的处境都是不好,合则两利,分则两败,我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令相公大业不利,” 刘尚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身边的女子。“只是,太委屈你了。而且我与孙尚香八字还没有一撇,你未免太着急了。’ 大乔抿着嘴,嗤嗤的笑道:“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怎么,你吃干抹净就想溜走啊。就是我同意,孙妹妹也不可能同意的。” “此事是我不对,若是她要报复,我接着就是。”刘尚沉声说道。毕竟,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若不是一开始对大乔说什么两头大,她也不会如此的煞费苦心。 只是,面对刘尚的豪气,大乔却是嗔怪的打了刘尚一下,“说你是木头,你还真是木头,刚才我跟她谈过了,她已经同意嫁给你了。” “怎么可能?”刘尚手有些抖,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大乔却还镇定,柔声道:“怎么不可能,她迟早也是要嫁人的,与其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还不如嫁给你算了。再说。你真当孙妹妹是个虎妞啊,江东与豫章的情况,她清楚的很,;嫁给你,既能够每天欺负你,又能够令的孙家免去后顾之忧,她怎么不同意。” “整天欺负我?”刘尚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又是有些痛了。 “我不娶了行不行?” 刘尚很是认真的说道,虽然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关键是,这也要夫妻两武力值相当才行啊,刘尚真的很害怕那一天,万一惹得孙尚香不高兴了,给自己一拳头。 似乎有些明白了心情,大乔很是柔顺的安慰刘尚道:“没关系啦,孙妹妹很乖的。你接触久了就知道了。” “正因为接触久了,我才害怕。”刘尚脸皮直抽抽。 第二八八章 国事1 第二八八章国事 这一夜,刘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是爬了起来,要出去练功。至于孙尚香怎么样,走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乔醒来的也很及时,正要当刘尚给她掖上被子的时候,她已经张开了朦胧的睡眼,吹气如兰道:“相公,你怎么又不叫我。” 刘尚微微一笑,反正大乔已经醒过来,他索性把她楼在了怀中,“怎么不睡一会儿。俗话说,睡得好的人,早上才有精神。” “还不是你……”大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红,又是打掉了刘尚作怪的手,很是羞涩道:“你先出去啦。” “又不是没见过,还还什么羞。”刘尚又是一笑,终究今天起得迟了些。刘尚又是说了几句,急忙跑出了房门。走向演武场。 只是,演武场中,早就有了人。一道火红的身影,不住的在哪里闪转腾挪。手中一根银枪,啪啪啪的在空气中划出无数朵枪花,看上去格外的美丽,却又是暗藏杀机。 刘尚头皮有些发麻。脚步一顿,想要转身朝着马场走去。场中舞动的人影,却是突然间收枪,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寒风中,孙尚香一身火红,就是脸蛋上,也是红彤彤的,亮晶晶的虎目之中,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 “这个…..今天天气真好。”都被人家看到了,刘尚只能给自己壮了壮胆,口中打着哈哈。 “天上还飘着毛毛雨。”孙尚香没好气的白了刘尚一眼。更是有些气苦,昨夜她辗转反侧了一晚上,虽然略微施了些淡妆,可是胭脂虎目依然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可是再看刘尚,整一个没事人的样子,居然是神采奕奕。 刘尚尴尬的笑了笑,抬起了手,果然,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尽管很轻微。地面上,也有些湿润,甚至孙尚香的头发,都是沾了许多的水汽。 “还在下雨?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要是头发淋湿了,当心会得着了风寒。” 孙尚香翻了个白眼,莫名的却觉得心中有些暖。 “我哥哥说,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那个…..”刘尚弱弱的抗议:::“好像这句话是我说的吧?”他还清楚的记得,他说这句话,就是在前天, “是吗,我没听见。”孙尚香不再理会刘尚,心中更是有些慌乱,虽然从家族的利益上说,嫁给刘尚,乃是她最好的选择。可是一想起昨夜的事情,她又是恨不能立刻冲上去,与刘尚大战三百回合。 或许用不到,老娘手中大枪一动,十招之内,撩翻了他!孙尚香在心中恶狠狠的想着,虎目瞬间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儿。若是能够打的他痛哭流涕,那就更好了。就是他哭起来,有没有扮鬼脸来的好看。 想着想着,她竟然笑出声,随即又是想到刘尚还在这里,脸色又是一板,狠狠的白了刘尚一眼,大枪舞动,开始了专心的练武。 女孩子,玲珑心,非我辈能够揣摩的。刘尚摇了摇头,既然来了,看孙尚香的样子,好歹这气可能是消掉了。 好在演武场足够大。刘尚选择了一个角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脑中抛去了杂念,神情极为专注的开始练起了五禽戏。 算起来,华佗这五禽戏乃是一门极为精深的养生功法,入门容易,上手快,可是越到后面,越是难以精进。 刘尚如今,就是到了这样的地步,虽然他依然勤练不坠,可是却能很明显的感觉道,自己的进步,已经越发的艰难了。, 也许,自己终生都不能达到老师那样的地步吧,毕竟,这五禽戏也是属于武学的范畴,可是刘尚,很明显的已经错过了学武的最好年龄。 但是尽管如此,当他专注的沉浸在其中的,一招一式,依然给人浑然天生的感觉。孙尚香起初还只是瞄了一眼。嘴巴撇的老高,暗道,打的什么东西,软绵绵,慢腾腾,一点都没有男儿的豪情。 她想看的,是刘尚如何练习那种躲避的身法。 可是,等到她看到刘尚使出熊形的时候,眼睛里却是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因为,那一招她实在太熟悉了,巨熊开山! 他竟然,真的是用这种慢吞吞的拳法打赢了我!看到这里,孙尚香顿时收起了心中的轻视,漂亮的大眼睛更是这眨也不眨的看着刘尚一举一动、心中默默的记忆着,最后,脑中更是不断的回想着应该如何破解这些动作。 “要学就跟着练。光是看有什么意思。”刘尚早知道孙尚香会偷看。心中也不介意,反正他都决定要她娶进门了,传给自己的老婆也没有什么。 孙尚香脸色微红。仰起脸道,“谁稀罕。慢腾腾的仿佛老大爷走路。” “你想快,我就快给你看。”五禽戏可不是太极,讲究一个从容不迫,华佗之所以创造出来,健身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防身。 刘尚速度陡然一提,顷刻,仿佛化身成了一头老虎,笑傲山林,一举一动,无不霸气横溢,不过一会儿,他又是一头巨熊,力大无穷,仿佛能劈山裂地。 孙尚香的眼睛顿时亮晶晶的。心中的兴趣更浓。脸上更是有些发烧,原来,他刚才是故意示范给我看的。 “好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姐夫又在调戏小狐狸了。”就在这时候,一个柔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尚与孙尚香都是吃了一惊。反应也是各不相同。刘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大声道:“那个丫鬟没规矩,拖出去,打三十军棍。” 孙尚香却是狠狠的呸了一声,怒道:“死丫头,又在乱嚼舌根子,他敢调戏本姑娘,我一拳头就把他打趴下,我调戏他还差不多。” 刘尚一听,差点没有晕过去,这话太彪悍了。绕是他神经粗大,也有些受不了。不禁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孙尚香的脸,也是刷的红了遍。话一出口,她就是后悔了。更是恨不能拔腿就走,虽然她一向有些大咧咧,可是那话,实在是太羞人。 “羞羞羞。”小乔从草丛中蹦了出来,一边刮着脸,一边看了看两人,歪着脑袋,很是认真的道:“按照我的经验来看,你们是在互相调戏。” “不许胡闹。”刘尚满脑门子都是汗水,你才多大,哪里来的那么多经验。 孙尚香也是呀的一声,显然有些受不了小乔的话。跺了跺脚,索性走到小乔身边,伸出手去,挠向小乔的胳肢窝。 “啊哈哈哈…..不来啦,姐夫救命啊……”小乔最怕的,就是有人绕她的痒痒,孙尚香的本来是临时起意,却是歪打正着,正好抓住了小乔的死穴。 “你这么爱笑,笑死你算了。”孙尚香饶的更起劲了。两只手上下夹攻。 刘尚假装没有看见,抬头看着天上的白雾,仿佛上面有着什么美妙的风景。 “啊…..”就在此时,孙尚香也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刘尚扭头一看,却是小乔与孙尚香抱成一团,两个人一起摔了下去。无巧不巧,小乔正好趴在了孙尚香的身上。一双小手,却是落在了孙尚香的胸脯上。 “要死啦,还不下去。”孙尚香脸上全是红霞,就是脖子,也是粉红一片。心中更是羞涩的没边了,这下子,又被他给看到了。 “起不来啦,都怪你,我都笑的没有力气了。”小乔眼泪汪汪,一边笑着,一边努力的想要爬起来, 只是她很快就是发觉,自己被人给提起来了。小乔的眼中顿时有些羞涩。使劲的挣扎了起来。双手更是拼命的捂着后臀。 刘尚哑然失笑,强忍住在上面打一下的冲动,把小乔放下地面,又是对着孙尚香伸出了手。 孙尚香眼神变换了几下。也是伸出了手,握住了刘尚的大手。更是感觉一股力量,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刘尚说了一句,就是往内院走去。 孙尚香满脸红霞,声音更是仿佛蚊子在哼哼,“你….你先放手啊。” 刘尚假装没有听到,大手反而握的更紧了。一旁的小乔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也是主动的拉起刘尚的另一只手,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小狐狸,我们比一比,看谁跑得快。” “你才是小狐狸!”孙尚香露出一个极有威胁的眼神。更是示威性的扬起了拳头,“当心我揍你。” “那你来啊。”小乔却是不怕,拉住刘尚一只手,撒腿就跑。 “喂,拉着我怎么跑。”刘尚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踉跄,急忙用力,要把小乔给拉回来。可是冷不防另一边,孙尚香也是开始了跑步,她的力气可不是刘尚能够比的,只是稍微用力,刘尚就是身不由己的跟着跑起来。 若是两个人跑的一致还好,偏偏两个丫头都是存了比赛的心思,刘尚连反应就机会都没有,即使惨叫着被拖着跑远了。 演武场附近,黄叙等一干亲卫同时捂住眼睛。寇封更是长大了嘴巴,呐呐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这调子好耳熟。”一个亲卫嘟哝道。 “主公不是经常爱唱吗?”又是一个亲卫低声道。 黄叙脸皮抽搐,沉声道:“我决定了,今生只娶一个女人。” 寇封连连点头,深有同感。 …… 刘尚三人气喘吁吁的回到内院,只不过刘尚是累的,孙尚香与小乔却是笑得。内院之中,大乔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看到刘尚,她急忙走过去,掏出手绢给刘尚擦去了汗水。 刘尚心中感动啊,还是大乔温柔啊。可不像两个小魔女,又是喘了几口气,刘尚端起桌子上的米粥,咕哝咕哝,一口就是喝干。米粥香甜,瞬间就是让刘尚有一种舒心的感觉。 “对了,相公,你等下要和孙妹妹去一趟驿馆。”大乔一边喝着米粥,一边笑着道,身边的孙尚香却是突然低下头,巴拉巴拉的喝着米粥,头也不敢抬起。 刘尚的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先是看了看孙尚香,又是看了看大乔。场面有些沉默。 “我去洗把脸。”小乔放下饭碗,给了刘尚一个促狭的眼神,一溜烟儿的跑的没了影子。 大乔却是给了刘尚一个鼓励的眼神,起身收拾好饭碗。也是默默的走了出去。场中,就是只剩下了刘尚与孙尚香。 场面更加的尴尬了。孙尚香也会低垂了头,不住的扣着自己的衣角。心中更是感觉有着一头小鹿在撞。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的决定到底有多么大胆,私定终生,就是自己再受母亲宠爱,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整个江东的天都是要翻过来吧。 刘尚心中也是嘀咕,不过他好歹也是个男人,总不能就这样一身不吭。若是如此,恐怕反而让孙尚香看轻了。 尽管他知道,孙尚香答应嫁给自己,更多的是因为无奈,可是毕竟,身边的女孩儿已经是家中的一员。他走了过去,坐在孙尚香的身边,道:“这件事,迟早是要告诉你家中的,正好张紘今天要走,就让他们,给伯符带个话吧。” 孙尚香身体一震,心中更是慌了,她呐呐的道:“真的要去吗,虽然我答应了你,可是母亲那边,很难说的。” “怕个什么?”刘尚笑了起来,更是试探性的环住了孙尚香的腰肢。心中却是暗自戒备,一旦这个小妞发飙,他也要躲避。 感到刘尚的大手环住了自己的腰肢,孙尚香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要给刘尚一拳头。不过最终,她的心中幽幽一叹,还是默认了刘尚举动,不管怎么说,对于刘尚,她还谈不上多喜欢,可是也不讨厌。 再说,便宜都被刘尚占尽了,她又有什么办法。 两个人又是沉默。都是不知道该找个什么话题才好,就在这时候,黄叙却是大步走了进来,沉声道:“主公,张紘要回江东了,已经派人送来的信笺。刘军师过来询问,可是要送一送他们?” “先别让江东的人走了,我马上过去!”刘尚笑了一下,反正搂也搂了,他干脆的握住了孙尚香的小手。 孙尚香微微的挣扎了一下,脸上更是火烧一般,口中轻轻一叹,还是随着刘尚站起了身,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内堂。 看的一边的黄叙眼珠子都是差点瞪出来。貌似,前不久这个孙姑娘还吵着要痛揍主公一顿吧。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伸出双手,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只是,怎么还是她! “快点跟上来,别磨蹭了。”刘尚心中微微有些得意,还是第一次,孙尚香露出如此乖巧的一面,不容易啊。 “哦,来了….”黄叙答应了一声,急忙目不斜视的冲到了前面,大呼小叫了一阵,随即就是听到了两声高亢的马嘶声。 孙尚香脸色一喜,飞快的挣脱了刘尚手掌,跑了上去,只见一匹浑身火红的骏马已经欢叫着迎了上来, 一个漂亮的上马动作,孙尚香稳稳的坐在马背上,虎目挑衅的看着刘尚,“可敢同我赛马。看看谁先到驿馆。” “没问题。”刘尚哈哈一笑。吹了声口哨,不远处,顿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嘶。只见到一道雪白的身影窜了进来,又叫又跳,更是是示威般的朝着孙尚香的坐骑嘶鸣。吓的那坐骑不住的后退。 “哼!”孙尚香很是不满,一样马鞭,骏马吃痛,迈着蹄子飞快的奔了出去。 刘尚微微一笑,也罢,今天就让你赢一次吧。翻身上马。追风瞬间就是追了上去,几个呼吸,就是到了那骏马的身边。 孙尚香大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骏马一声痛呼,速度陡然到了极致。、刘尚也不追赶,了就是那么远远的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除了将军府,直奔驿馆而去。 驿馆之中。周瑜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周围的军卒,心思却是已经飘到了将军府中。 “公瑾,大丈夫何患无妻?一个女子而已,何至于令你如此?”张紘静静的走过来,拍了拍周瑜的肩膀。 周瑜却是摇头苦笑。是啊,大丈夫何患无妻,整整一夜,他一直不断的用这句话激励自己,可是换来了,不过是更加的伤心。 “为什么要我见到你。”周瑜喃喃自语,背着手,低低的叹息。 张紘也跟着叹气,如今刘尚连续拒绝了两个联姻,恐怕,两边从此,又会是战火密布了。就是不知道,赢得会是哪一家。 老实说,张紘并不愿意此时与刘尚开战,甚至江东很多的世家,心中都在犹豫。毕竟吕布是头狼,刘尚就是头疯虎。 狼好对付,疯虎可是难惹。‘ “公瑾,走吧,时候不早了,联姻失败,再呆下去,不过是徒增烦恼。”张紘又是劝说了一句。 周瑜点点头,仰望着将军府的方向,沙哑着嗓子道:“罢了,迟早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小乔,你可要等着我!” “这才是我认识的周公瑾!”张紘欣慰的笑了,又是拍了拍周瑜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走出驿馆,可是,外面的情况却是令他们吃了一惊。只见无数军卒挡在外面,人人都是甲胄齐全,而他们的从人,则是极为紧张的缩在一边。 “马忠,怎么回事?”周瑜冷着脸,大步的走了上去,此时,他又是那个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周公瑾,再不复刚才的颓丧。 “将军,他们不让我们走,说是要等武侯过来。”马忠的气得脸色铁青。他是孙策的部将,在江东,从来都是他们横行,还是第一次,他们竟然被拦住了。 周瑜的脸色也是变了,心中更是感觉一种恐慌,难道,刘子任这就是要对付自己,若是如此,他就不怕遭到天下人的耻笑吗?他就不怕自己仁义的名声毁于一旦吗?“ 张紘的心中也是一抖,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看向了驿馆之外领兵的武将,“敢问老将军,武侯为什么要拦住我们?;” 这次带兵的乃是黄忠,虽然他却是年纪大,可是张紘也看不出那里年轻,一听到那老将军,黄忠的心中别提有多生气了,寒着脸道:“我哪里知道主公要做什么,老人家,你就暂时等一等吧。” “老人家?”张紘的脸瞬间拉长了,气的差点抽出宝剑跟黄忠拼命。只是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军卒,张紘到底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能耐,只能是拂袖走到一边,满脸的阴沉之色。 这一等,就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周瑜的脸色越来越差,急忙叫来马忠,沉声道:叫将士们准备一下,恐怕来者不善。“ 马忠点点头,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刀,受到马忠的感染,周围的将士也是纷纷的紧张起来,更是又性子急躁的,眼神中露出了杀气, 黄忠眉头一皱,一抬手,麾下将士齐齐上前了一步,人人刀剑出鞘。毕竟,如今江东的与武昌的关系眼看着降到了谷底,刘尚就是想要当场杀了周瑜,也并不是不可能。 张紘脸色惨变,失声道:“怎么,刘子任真的要撕破脸了?” “因该不是,他要杀我,绝不会这么婆婆妈妈。”周瑜还有些冷静,眼神不住的军卒中转动,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了沉思之色。 “主公来了,大家让开。”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危急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即,就是阵阵马蹄声不断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周瑜眉头瞬间皱紧,也是抬头看过去,不过,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白衣白马,而是一团火红之色。 孙尚香策马奔驰,一瞬间冲到驿馆门前,骏马一声长嘶,高高的人立而起。 周围的军卒都是满脸古怪,他们本来以为第一个冲过来的应该是刘尚才对,没想到是个女子, 只是,这个女子还真是漂亮,许多的军卒心中暗自的赞叹,不过他们也仅仅是抬头看了一眼,又是急忙的低下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隆隆的马蹄声之中,刘尚策马而立,先是看了看兴高采烈的孙尚香一眼,笑着道:“赛马,你赢了。” “哼….”孙尚香扭过头,眼睛却是弯成了月牙儿。虽然明知道刘尚有意让着她,可是心中就是开心。 “三小姐…..”张紘吃了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孙尚香会出现在这里。同时心中又有些愧疚,他光顾着把周瑜送出去,却是明显忽略了孙尚香,如今武昌就是龙潭虎穴,孙尚香在这里,可就是吉凶未定。虽然,她与大乔已经义结金兰。 “张公。”孙尚香在马上欠了欠身子,又是朝着周瑜略微的点头。 周瑜心中一动,大步上前,朝着刘尚行了一礼,朗声道:“武侯,三小姐在此时叨扰了许久,伯符甚是想念,还请武侯让我带着三小姐一起回去。” 刘尚哈哈大笑,急忙跳下马。上前了几步,也是朝着周瑜拱手,“公瑾走的匆忙了也。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与公瑾说说。” “什么事情?”周瑜很是不爽的看着刘尚,心中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你们先退下,汉升,你留下。”刘尚脸色有些尴尬。 黄忠答应一声,下令众人退后,自己则是站在了刘尚身旁。 刘尚这才觉得好了一些,微红了脸道:“不瞒公瑾,这个…我与伯符乃是好友。昨天回去,我想了一夜,觉得江东与武昌交恶,实在令的亲者痛仇者快,所以我决定,要加深与伯符的关系。” 周瑜的心,忽然有些抖,即使呼吸也是急促了起来,他微笑了一下,朗声道:“武侯明鉴,我们很愿意跟武侯加深关系。不过,若是我们要相互信任,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联姻,” “没错,联姻,我很赞同。”刘尚猛点头。脸色更是红了,肚子里更是不断的想措辞,怎么把求亲的事情说的婉转一点。 周瑜脸上更是高兴。忽然就是灿烂起来,他笑着道:“武侯放心,只要你把小乔让给我,江东定然会成为武侯最坚定的盟友。’ “什么,你个死娘娘腔!谁说老子要把小乔让给你了!”刘尚大怒,这混蛋,竟然对自己的老婆依然贼心不死。 周瑜也变了脸色,更是受不了刘尚的漫骂。语气哆嗦的道:“好啊,刘子任,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的吗?” “谁有闲心跟你过家家,我是过来加深跟伯符的关系的。”刘尚心中很不爽。再不堪周瑜,直接朝着张紘拱手,老着脸道:“张公,实不相瞒,这个….我与孙尚香两情相悦,已经私定了终身,在下这里斗胆,还请你回去告诉伯符,我愿意娶他的妹妹。” “武侯说笑了。”张紘脸色漆黑,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抽筋。 “呸,谁跟你私定终身啦,你就不能委婉点。”孙尚香的脸红的能够滴血,差点没有晕过去。 至于周瑜,早就是气的呆住了,他看了看刘尚,又是看了看低垂着头的孙尚香,心中又惊又怒,大喝道:“刘子任,你真当我江东无人了吗?小香不要怕,有我在此,他刘子任休想欺负你。” “我欺负她,她欺负我还差不多。”刘尚心中嘀咕。 张紘也是寒着脸,看着孙尚香,眼中有着一丝担忧。“三小姐,这可是真的?你真的要嫁给武侯,你可知道,他可是有了妻子。” “没错,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他。”孙尚香眼中闪过一丝羞涩,更是狠狠的瞪了刘尚一眼,清白都是毁了,不嫁给他,嫁给谁。 “不行,你可是孙家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够嫁给他人做妾?再说。这个刘子任如此花心,昨天才抢了小乔,今天又是向你提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你好。”周瑜脸色张红,看着刘尚眼睛能够喷出火来。、 “谁说要她做妾了,老规矩,两头大。她也是我的正室。”刘尚又是朝着张紘拱手,“还请张公把我的话转告伯符。” 张紘吃了一惊,又是转头看向孙尚香:“三小姐,你真的要这样?” “恩…..”孙尚香点了点头,主动的下了马,走到刘尚身边,牵住了他的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刘子任,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逼迫小香答应下来的!”周瑜满脸潮红,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燃烧出来一般。 “说了我们是两情相悦,你还想怎么样,她又不是你妹妹,你操个什么心!”刘尚好不郁闷,人家姑娘都是点头,偏你不相信,罢了,你周公瑾不相信啊,老子证明给你看。 越想越是窝火,刘尚一把搂住了孙尚香,突然就是吻了下去。 孙尚香猝不及防,没想到刘尚尽然这样子大胆,再想阻拦,一条舌头已经滑进了她的口中。 张紘完全傻了,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噗…..”周瑜再也受不了这个刺激,一口血水,顿时喷了出来。 …….. “什么,妹妹与刘尚私定终生了?” 寿春,孙策满脸的震惊,嘴角,更是挂着一丝苦笑。若是换了别人,他一定会认为那个人在开玩笑,可若是自己的妹妹,倒是极有可能。 连逃婚这种事情都是做出来了,私定终生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她不是不喜欢刘尚吗,怎么突然就是改了主意。 孙策的旁边,周瑜满脸的不甘心,更是有着深深的悔恨。堂堂美周郎,竟然在驿馆之中吐血晕倒,说出来,脸上都是没有光彩啊。 心中,更是恨不能立刻把刘尚弄死。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人让如此讨厌过。 周瑜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碧眼的眼睛不住的转动。里面更是有着一丝怒火。厉声道:“那刘子任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们手下留情,他会有今天,说什么两头大,也太小瞧我们孙家了!难道没了他,我妹妹就早找不到好夫婿了!” “对,不能把妹妹嫁给他!” “我孙家的掌上明珠,岂能给他人做小!” 一时间,孙家的人人激愤。更有人站起身,大声道:“不能让那丫头待在武昌,要派人把她接回来.。” 说话的是孙静,孙策的叔叔,孙坚的弟弟,在孙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的话音刚落,又是一个人站起来,却是孙贲,刚刚从秣陵过来,“叔叔说的对,小妹涉世不深,定然是被那刘尚给欺骗了。两头大,说的好听。保准哪一天他厌倦了,就把妹妹丢在一边。” “闭嘴!”孙策剑眉一扬,一拳砸碎了桌子上的长案,吓得孙家的众人都是安静了下来,江东小霸王的脾气,谁敢招架不了。 环顾了四周一眼,孙策目光闪烁。沉声道:“刘子任可恶!竟然敢诱拐我的妹妹,。此事,绝不能算了!”; “对,杀了他,打到武昌去!”孙权碧眼中幽光闪烁,更是亲自起身,朗声道:“大哥,我给五万兵马。我们立刻攻入江夏!” “我当为先锋!” 又是一人站出来,大声的叫嚣道。 孙策眼中爆出一抹凶光,伸手取出一支令箭,细细的摩挲着,众人也是不说话。一个个目光炯炯,就等着孙策下令呢。 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渐渐响起,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孙权大怒,扬声骂道:“混账,那个人在外面,不知道这里不让靠近吗?” “你才是混账!”咚的一声脆响,只见一根龙头拐杖碰的一声把大门砸开,一个老妇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乃是孙策的母亲,吴国太。 “母亲,您怎么来了?”孙家众人大惊,一起跪下去请安。就是孙权,脸色也是一片雪白,扑通一声跪下去,自己抽了两个嘴巴子,“娘,孩儿该死,孩儿嘴臭。” “哼!不成器的东西。”吴国太一把推开了孙策的搀扶,气呼呼的走到主位,一下子坐了下去。又是看到桌子上的令箭,那气愈发的大了,一巴掌拍在了长案上,把那令箭丢给了孙策,厉声道:“小霸王,好生威风,怎么,你妹妹还在武昌,你就迫不及待的要下令动兵了?” 孙策大惊,急忙跪下去,朗声道:“孩儿不敢,只是我怕那刘子任油嘴滑舌,妹妹又是涉世不深,恐怕被他给骗了。” “就算如此,可是你妹妹吉凶未卜,你这一过去,香儿怎么办?再说了,老婆子虽然老了,可是还没有到了老糊涂的地步,当初你们说什么来着,孙刘开战,便宜的绝不是我们孙家!可怜你妹妹,才多大,现在好了,总算那刘子任,她看着喜欢,年龄也是般配,你们却又是阻拦!” “娘啊,我们这不是怕妹妹被骗了吗?再说,什么两头大,还不是让妹妹做小!我孙家的女儿,岂能给他人做小!”孙权却是不服气。 吴国太叹了一口气,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你们看看吧,这是孙丫头派人送给我的信,信中她说了,之所以嫁给刘尚,这一半,是为了我们孙家,另一半,她确实觉得刘子任不错,可以托付终生。” 孙家的人都是一惊,只有周瑜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心中暗自的恼怒,“不用说,定然是刘子任教唆的!” “不管是不是,可是看的出来,丫头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吴国太也是抹了把眼泪,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谁忍心把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 孙策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满脸惭愧的道:“都是儿子没用,打不过那个吕布。” “算了,算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丫头又是做出了决定。又大庭广众之下被那刘子任亲过了,就是再要嫁给别人,也是艰难。”吴国太又是生气,又是怜惜,忍不住又是抹眼泪。 倒是孙家的许多人,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周瑜一眼。 吴国太也是反应过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公瑾,老婆子说了些胡话,别往心里去。” 周瑜勉强一笑,心中却是涌起了滔天的怒火。眼睛一转,却是想出了一个主意,不禁冷笑了一声。 吴国太又是数落了一会儿,到底精力不好,又是连续赶路过来,眼看着有些昏沉,只得起身离开。 孙策重新坐回了主位,脸色也是有些犹豫,对于刘尚,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私底下,他很愿意与刘尚交朋友,可是说道公事,刘尚这一次做得,却是太过分了,娶了自己妹妹也就罢了,竟然还弄出个两头大,现在的孙策,就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瑜却是笑出了声音,沉声道:“虽然刘子任孟浪了一些,不过我觉得老妇人说得对,木已成舟,我们就是反对也是不能,毕竟三小姐还在武昌。依照刘子任的性子,恐怕能做的,早就是做了。” “那混蛋!”孙策大怒,心中更是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提出把妹妹嫁过去。 “却是个混蛋!”周瑜更是脸色铁青,不过到底他还是冷静下来,又道:“如今徐州吕布虎视眈眈,若是我们此时与刘尚交恶,恐怕不妥。我的意思,还是同意下来。” “公瑾,你要我答应他?”孙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周瑜,如果说现在谁最恨刘尚,无疑就是周瑜了,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苏日安孙策也开导过,可是周瑜心结犹在。 “没错,答应他!”周瑜脸上闪过一抹凶光,嘴角更是露出一丝冷笑,“他刘尚不是自认为风流吗,他要娶三小姐,伯符何不派人告诉他,要娶三小姐也行,只是要他亲自过来下聘礼!” 孙权诧异的看了周瑜一眼,眼睛却是露出一丝恍然,更是嘿嘿的笑了出来。 孙策的脸色也是一变,周瑜那个模样,他如何猜不到其中的玄妙,恐怕下聘礼是假的,想要趁机杀了刘尚,才是真的。 “不行,”孙策想也不想,直接摇头拒绝了周瑜的建议,目光更是凌厉的扫过了众人,“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行得正,坐得端。我与刘尚,只能在正面的战场上争锋,若是用那些阴谋诡计,我不屑为之。” 周瑜叹息了一声,沉声道:“难道我们就吃下这个亏,任由刘子任胡来吗?” 孙策目光闪烁,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孙尚香送来的信,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字迹极为霸气,更有一种神采飞扬的气势。 这却是妹妹的亲笔。孙策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里面,孙尚香说了很多她在武昌的趣事,更是提到了刘尚给他扮鬼脸的事情,推千秋的事情。字里行间,洋溢着一种欢快的情绪, 孙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是笑了,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是流下来。 “这个刘子任,果然是个奸猾之徒!怪不得哄的妹妹团团转。罢了,罢了,既然妹妹喜欢,我这个做哥哥索性的成全他们!” “伯符…..”周瑜大惊,怎么刚才孙策还犹豫,现在却是突然就是转了态度。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孙策起身离座,大笑着走了出去。只是眼角,却是挂着一丝泪水。 扮鬼脸,他也会,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鬼脸,就能够令的孙尚香那么开心,他以为,只要给她最好的玩伴,最华丽的衣着,最显赫的身份,她就应该很幸福了。 原来,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一个微笑,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是足够!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希望,妹妹在武昌,能够真正的快乐起来吧。、 看着孙策大步离开,孙家的人都是面面相觑,许多人都是叹息,孙策从来说一不二,看来,刘尚这个妹夫,他们是人认定了。 只有孙权,脸色有些阴郁,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大腿,怒声道:“若是此事成了,我孙家,定然变成世家的笑柄!” 周瑜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先是看了看孙权,等了好一会儿,方才笑着:“仲谋不用担心,伯符如此,恐怕是不忍心伤害三小姐,有些事情,还要靠我们自己去揣摩。” 孙权眼睛一亮,急忙凑到周瑜身边,两个人挨在一起,“公瑾可是有设么办法,老实说,我孙家也是名门望族,岂能容刘子任如此欺凌!” 周瑜冷笑了一声,拍了拍孙权的肩膀。笑着道:“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孙权的眉头微皱,有些不满的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过瞬间,他又是露出了微笑。含笑点头道:“有公瑾出马,定然能够给刘子任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用不了那么久,最多一个月,刘子任这个名字,就将烟消云散。”周瑜的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机。 就是身边的孙权,也是感觉到了一阵寒气,暗道这个周公瑾,恐怕真的要与六子人刘子任不死不休了。 “只是,刘子任还在武昌,若是派人刺杀,恐怕难以成功。”孙权又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不禁皱起。 周瑜森然一笑,“何必在武昌,等他来了寿春,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孙权更是皱眉,摇头道:“万一他不来呢?” “这就要看你的了,只要你告诉老夫人,若是刘尚真的爱三小姐,就让他亲自过来下聘,若是不来,这桩婚事,八成就要黄了,到时候,我当亲自大军,杀奔武昌!” 周瑜的眼神,闪过从没有过的斗志。 “我绝不会输给你!只有我,才能配的上小乔!” 第二八九章 国事2 深秋已过,天气越发的寒冷,可是将军府附近反而显得越发的热闹了,不断有着各地的官员过来求见。汇报着自己在于地方的政绩。 官员来了一波又一波,刘尚忙的脚不沾地,就是吃饭的时候,他也是习惯性的拿起公文。不想耽误一天的时间。 今天,刘尚虽然在陪着大乔吃饭,可是还是习惯性的拿起身旁的公文细细的看着,眉头,更是紧紧的皱着。 “相公,怎么了?”大乔有些关心的问道,更是坐到刘尚的身边,柔声道:“以前也没有见到你怎么忙过,怎么这段时间那么多的公文,再说,就是公文多,也可以让外面的文臣处理,相公何必事实亲躬呢?” “这不一样…”刘尚笑着搂住大乔,又是放下了心中的公文,摇头道:“豫章和交州等地倒是没什么,都是我的心腹,小事交给鲁子敬处理就好了,我可以抓一株总。不过这荆南的情况却又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大乔好奇的问道。虽然她很聪明,可是毕竟常年在将军府中,对于荆南的事情,她大多也是听说。 “怎么说呢,豫章交州都有些荒凉,没有太多的世家,可是荆南这地方,世家盘根错节。稍不注意,就要激起民变。” 刘尚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指着桌上的公文,“就比如说这个金旋吧,还真的大胆,竟然不经我同意,就是杀了巩志,偏偏,我还不好处置他,这金家在荆南,可不是一股小势力,杀了他容易,就怕其他的世家心中着慌,最近这段时间,刘表在荆南的动作可是不小。” “刘表出兵了?”大乔秀气的眉毛扬了扬。 “没有,只要我不跟孙策打起来,他绝对没有胆子来招惹我…..”刘尚随口答道,只是心中却感觉有些沉重。虽然他认为刘表不可能冬季出兵,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毕竟武陵还在刘表的手中,直接威胁到了长沙与零陵。 一提到孙策,大乔的脸色也是变了,问道:“相公,孙家的人还没有消息过来吗?” “应该快了,孙尚香已经给她的母亲写过信了,我猜测,最迟十余日,孙策也应该作出决定了。” “万一,孙家拒绝了呢?”大乔的心中有些担心。毕竟,刘尚与周瑜的仇可是不轻,周瑜对孙家,又是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拒绝?就是拒绝,孙尚香,我也是娶定了。”刘尚很是得意的道。 “呸,要我嫁给你,除非你堂堂正正的打赢我。”孙尚香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更是有些红,刚才的话,她可是听到一清二楚。 “亲都亲过了,今生你只能嫁给我。”刘尚笑着上前,想要搂住孙尚香,老实说,当她不凶巴巴的时候,还是挺有趣的。 “那可难说的紧,婚姻大事,总是要父母做主的。”孙尚香脸色更红,却是灵活的一个闪身,跑到了大乔的身边,又是拿出一封信,丢给刘尚。 刘尚飞快的接过。拿起来一看,脸色不禁有些凝重。孙家的信,没想到这么快就是送了过来! 大乔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只是刘尚正在看信,她不好打扰,只能是扭头问孙尚香,“妹妹,上面说的什么,老夫人同意了吗?” 孙尚香也很紧张,紧紧的捏着衣角,低声道:“我…..我也没有看过。刚刚收到信,我就忙着过来了。” 大乔一听,更是紧张,又把手放在孙尚香的手中,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虽然,大乔的心中也是担心。 两人都是瞪着眼睛,看着皱眉看信的刘尚。 刘尚的脸色却是有些古怪。把那封信来来回回的看了三遍,方才放下来,一抬头,方才发现大乔与孙尚香都是紧张的看着自己。不敬有些好笑。 “难道我脸上长花了,还是我最近又是变帅了?” 孙尚香瞪了刘尚一眼,劈手夺过刘尚手中的书信,展开来一看,却是有些吃惊的道:“母亲要你去寿春提亲?” “什么?”大乔吃惊的长了大嘴巴,心中有些欢喜,更是有些忧愁,她也是冰雪聪明的人,只是一联想,就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没错,孙家答应了我的提亲,不过,他们有个要求,我必须亲自过去下聘,并且必须在寿春成婚。” “那怎么行!”大乔第一个不同意,刘尚可是武昌的主心骨,再说,周瑜在武昌,可是丢尽了脸面,若是刘尚跑到寿春去,很有可能受到周瑜的报复。 “要不,你不要去寿春了,我在去封信,给母亲说说。”孙尚香咬着下唇,低声说道。 刘尚忽然笑了,摇头道:“恐怕,这是你家对我的试探吧,看看我对江东是否有着野心若是我过去了,证明我却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与伯符结盟。若是我不去,恐怕有些会觉得我心里有鬼吧。” “相公千金之躯,怎么能够亲涉险地呢?我看,不如我们再派个人,跟老夫人沟通一下,老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她应该能够明白我们的心情。”大乔劝道。 刘尚想了想,又是拿起那封信看了起来,字迹很是娟秀,更是透着凝练,当时吴国太的亲笔,也就是说,这个邀请,就算不是她想出来的,恐怕也是她同意了的。 若是不去,恐怕他与孙尚香的婚事,十有八九就是要黄,若是以前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他不娶了,跟孙策认认真真的干一架,看是那个先死。不过….. 刘尚看了看紧张的孙尚香,这是个好女孩,自己亲了亲过了,抱也抱过了,若是突然撂下她不管,那岂不是太不负责任。 “你们先吃饭,我去前面与大家商议一下。” 刘尚撂下这句话,就是急匆匆的跑出了内院,寇封黄叙都是守在门口、看到刘尚,急忙行礼, “不用行礼了,快去,把两位军师给我找来。”刘尚一把拉起两人,命令道。 寇封黄叙赶忙点头,飞快的往门外跑去。更是牵着马匹,打算分头通报消息。刘尚脚步匆匆,一路走入议事堂,又令人端来茶水,打算等着刘晔与鲁肃的到来。一抬眼,却又是看到黄叙小跑着奔了过来。 “怎么回事?”刘尚扬声问道。 黄叙跑近,大声道:“主公,夏口方向快马来报。新野的贾诩前来拜见。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到达武昌了。” “贾诩?”刘尚差点忘了,贾诩曾经说过要把他的家小给接过来,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快,召集文武,我们亲自出去迎接!”刘尚心中突然感觉有些愉快,这个三国中的毒士,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 “诺。”黄叙也明白刘尚对于贾诩的重视,听到刘尚的命令,急忙带着亲卫分头前去传令。 刘尚也暂时把孙家的事情放下去了。毕竟,贾诩虽然说过要把家小送过来,可是刘尚一直认为贾诩还想再观望一段时间呢。 这一次,贾诩突然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把家人送过来,可谓是意外之喜,刘尚自然不能怠慢。 匆匆忙忙的换过衣服,众多的文武已经到齐,刘晔鲁肃站在最前面。衣衫都是簇新的,见到刘尚,都是露出笑容,躬身行礼道:“恭喜主公,又得一个大才。” 刘尚却是苦笑,走上前拉住自己的两个军师,沉声道:“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料到,贾文和会在这里把自己的家人送过来,子敬,子扬,你们说,贾诩此举何意?” 鲁肃爽朗一笑,道:“主公不必多虑,贾文和也并不是一味明哲保身的人,再说,锦绣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刘晔也道:“我观贾文和之言语,似乎对于主公也是颇为的欣赏,更是为主公提出了两头大的主意,可见其心中,早就有了投靠主公之心。” 听了刘晔鲁肃的话,刘尚的心中多少放下了一些疑惑。又是问道:“既然如此,你们随我来,我当出城三十里迎接他。” “诺..”刘晔鲁肃相视一笑,脸上都是有些欣喜,他们虽然也是自认才华出众,可是心中,对于贾诩也是极为的推崇。 如今贾诩来投,无论对于刘尚还是对于他们,都是一个天大的好事情,这也意味着。新野的张绣的完全归顺。 走在路上,刘晔又是问道:“对了,刚才黄校尉曾说主公有事找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鲁肃也是转头看向刘尚。黄叙寇封带着众多亲卫自动的扩大了保护的圈子。 看看周围都是亲近之人。刘尚也不瞒着。就把今天孙尚香收到的家信说了出来。 “你们说,这寿春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刘晔眉头微皱,摇头道:“主公与孙家,如今貌合神离,虽然有着孙策之妹从中撮合,可是主公与她到底没有正式成亲。寿春之地,不可去。” 鲁肃沉吟了半晌,脸色有些犹豫,“我觉得,主公应该去,寿春也不全是龙潭虎穴,孙策此人,从来不屑用阴谋诡计。更是说一不二,只要主公带上足够的兵马过去,就是孙家之中有人不甘心,恐怕也无能为力。” “不行,这样子太冒险了!”刘晔直接反对,“再说,我们可能带兵过去吗?带多了,恐怕惹人耻笑,带少了,又不足以保护主公的安全。” 鲁肃也是叹息,摇头道:“子扬说的是,看样子,我们只能再想一想别的办法了。不过从这件事,倒是可以看出,孙策的重心依然放在了徐州,并没有与我们大战的打算。” 刘尚闻言,也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沉声道:“能够不与孙策交战最好。现在,我与孙策可都是输不起。” 刘晔的眼睛忽然一亮。出言道:“这两头大的主意可是贾文和出的,我想,也许他会有什么好办法。” “对啊!”刘尚暗骂了一声自己笨蛋。怎么把这个大才给忘了。 其实也不怪他会忽略了贾诩。在新野,虽然贾诩给他出了一个计策。可是更像是贾诩给他的一个考验,在刘尚看来,只有等到他彻底的解决了江东的麻烦,贾诩才会心悦诚服的为自己效力,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不过现在贾诩已经表明了态度,刘尚反倒是省了事情。说起来,在三国,若是说道阴谋诡计,贾诩当是行家里手了。 想到这里,刘尚神情更是兴奋,急忙下令众人加快脚步。 刘尚与众多文武说着话,已经到了武昌郊外。微风吹过,郊外的气候比之城中微微多了一丝寒意。 可是刘尚却是站在寒风之中,翘首远眺。 远处,一辆马车慢慢的行来,马车不是很大,也没有多少华丽的装饰,看上去普普通通,与平常村中的马车没有多少区别。 可是马车的周围,却是有着百余名将士紧紧的守护,都是苏飞身边的亲卫。此时,正有一个亲卫策马来到、贾诩的马车旁,沉声道:“贾先生,武侯已经在城中备下了水酒,特命我过来通报。” “麻烦壮士,就说贾诩随后就到。”摘下斗笠,贾诩的脸上,微微的挤出了一声笑意。又是抬头眺望着远处,果然,哪里早已经有着一群人马停留。当先的一个人,白衣白马。可不正是刘尚吗? 贾诩的心中,顿时觉得有些温暖。更是微微的颔首,虽然刘尚最终的处事方式与他所设想的不太一样,可是到底,刘尚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意见。 “多少年了?”不知道为何,贾诩的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丝感叹。更是有着一丝火热,他从来自负才学,怎会甘心老于山林。只不过,张绣虽然对他言听计从。可是到底张绣的格局太小,他就是有着惊天的才华,也是颇有种大材小用的感叹。 “也许在这里,我可以施展自己所长。”贾诩心中暗暗说道。手中的马鞭也挥动的更加、快了,马车的驽马痛呼了一声,开始加快了脚步。 越来越近。刘尚的脸上也是越来越欣喜,不等马车停下,刘尚已经翻身下马,大步迎了上去,离着还有十余步,又是拱手行礼,大笑道:“贾公一路可好?” 贾诩急忙下了马车,郑重的回礼道:“承蒙将军关照,老夫一切安好。”说着,又是掀起帘子,把自己的家人一一给刘尚介绍了一遍。 刘尚客气的说了会儿话。更是亲自拉着贾诩的手,一起走回城中。进入将军府中。分宾主坐定,歌舞顿起,刘尚勉强喝了几杯。贾诩才来,刘尚不好立刻询问贾诩的意见。耐着性子观赏舞蹈。 贾诩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玩味之色。暗道自己虽然受到武侯重视,到底没有怎么显露手段,此时正是机会, 于是,贾诩佯作醉酒,来到刘尚身边,问道:“我观武侯愁眉不展,可是在为江东的事情发愁。” “没错。” 一看贾诩主动提起,刘尚也不好再隐瞒了,就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道:“如今我心中犹豫不定,不知道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贾诩闻言,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在心中沉思了半晌,方才问道:“我来时听人说,武侯曾经在武昌羞辱过周公瑾,不知道是也不是?” 刘尚脸色有些红,含糊道:“也不算是羞辱,是周瑜自找没趣。” 贾诩微微点头,又是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声道:“这么说来,恐怕孙家之所以要武侯过去,乃是存了斩龙的心思。” “斩龙?文和是说,这是周瑜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我?”刘尚的脸色顿时古怪起来,心中更是暗自好笑,这周公瑾真把自己当作那刘大耳了。 “很有可能。周瑜在武昌丢了老大的面子,他可能想要报复吧。”刘晔是最坚决反对刘尚冒险。 鲁肃却是沉吟道:“若是如此,恐怕孙家未必是真心与我们结盟。只是我想不明白,若是孙家借用迎亲的名义暗下杀手,难道他们就不怕万人唾骂吗?” “这还不简单,找个替死鬼就行了。”刘尚翻了个白眼,“我的仇家那么多,随便往他们头上一推就行了,若是我,就把罪名丢给黄祖或者袁术,反正死无对证,只要做得干净点,就是有人怀疑又是…..” 刘尚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顿时停下了口,眉头都是皱了起来。刘晔三人也不说话,都是默默的等着。 良久,刘尚方才是回过了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决定了,这寿春,再去一次也无不可。” “主公….”刘晔鲁肃大惊。就是贾诩的心中也是感觉一抖。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突然觉得,再去一次寿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再说,维持与孙策的关系,全力进攻荆州,乃是我们准备了一年的计划,若是半途而废,我实在不甘心。” “可是那个周瑜。。。。”刘晔还是很担心。 刘尚却是笑道:“没关系,周瑜不能代表孙家,他就是再想杀我,只要孙家的人同意,他也是没折。而且,之所以孙家现在举棋不定,那是因为,他们还无法确定,到底徐州与豫章,攻打那一个,他们的利益更加的大。只要我给他们一个不得不攻打的徐州的理由,孙家的人,定然不会同我翻脸。” “孙策在徐州碰了个头破血流,再要让他进攻,恐怕很难。”鲁肃皱着眉头道。 “不难,只要有那个东西的下落,我想孙策一定会疯狂的进攻徐州。”刘尚却是哈哈大笑。 “主公,你说得,可是那传国玉玺!”刘晔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 “什么,传国玉玺!”贾诩鲁肃的都是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更是有着浓浓的疑惑。这本来讨论的是下聘江东的事情,怎么一眨眼,又跟传国玉玺扯上了关系。 “没错,就是传国玉玺,可能你们也听过孙坚在洛阳得到传国玉玺的事情吧?”刘尚笑着说道。 “却是听说过,据说,当年的刘表就是为了阻拦孙坚藏匿玉玺,方才与他大战,结果两家成了生死仇敌,可是,那仅仅是个传言,当不得真。就是我在董卓的身边,也没有听到他说过,玉玺在孙坚手下。”贾诩的眼中露出狐疑的光芒。 鲁肃也是插言道:“我在淮南,倒是听说袁公路得到了一枚玉玺,作为传国之宝,听说后来孙策还大肆的搜捕了一阵子,结果又是不了了之,主公是不是把两者搞混淆了。” “没有搞混淆,事实上,那玉玺就是孙策为了借兵,送给袁术的,孙策之所以那么卖命的攻打寿春,也是为了得到那枚玉玺。”刘尚沉声道。 鲁肃呆了呆,“原来传说竟然是真的。那这么一说,孙策之所以攻破寿春后大搜全城,不过为了迷惑人心?” “那道不是,事实上,孙策那样做,就是为了搜出玉玺,只是他性子太急,反倒是把那东西给弄丢了,我想,这件事恐怕他还在耿耿于怀吧,不知道,要是突然有人说,吕布得到了那个东西,孙策会是什么反应。”刘尚摸着下巴道。 贾诩目光闪动,沉声道:“若是如此,恐怕不仅是孙策,曹操,袁绍都会冲过去抢夺,不过,吕布曾经跟在董卓身边,可是见过传国玉玺的,一个假玉玺,虽然能够引起一时的争端,却是瞒不过有心人的注意力。” 刘尚微微一笑,道:“若是真的呢?” “难道那东西,如今在武侯手中!”贾诩的脸色忽然白了白,他可不相信刘尚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用一个假玉玺鱼目混珠,毕竟,传国玉玺可是独一无二的,明眼人一下子就是能够看出来。 就仿佛当初的孙坚一般,虽然许多人都是猜测他得到了玉玺,可是真正的相信,也就是刘表,还有一个袁术,也是半信半疑,其余的人,虽然怀疑,却是都没有动手。害怕是别人的离间之计。 若不是如此,恐怕孙坚根本走不到襄阳,就要被疯狂的诸侯大军撕成碎片。毕竟,玉玺,那可是气运的象征,到了他们那个地位,谁不想着登上那九五之位! “你们随我来。”刘尚看了看周围,觉得也是该亮出杀手锏的时候了。刘晔鲁肃毫不迟疑,起身跟了过去,贾诩却是苦笑着摇头,心中暗自叹息不止,听到了如此重大秘密,他就是想不跟着刘尚走到底也是不行了。 穿过重重门户,刘尚带着贾诩,刘晔还有鲁肃一起走入了一间密室中。里面陈列的东西很简单,不过寥寥十来件,可是每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不过显然刘尚对这些东西的兴趣并不是很大。那些珍宝的架子上早已经布满了灰尘,一看就知道直接放上去就再也没有动过,更有一个与人等高的玉珊瑚上结满了一圈圈的蜘蛛网。厚厚的尘土,几乎掩盖了它本来的晶莹。 就是贾诩这等淡然之人看见了,心中也是颇不是滋味,暗暗的替珊瑚惋惜,恐怕刘尚脚下的鞋子,都比它要干净的多。 刘晔鲁肃更是苦笑,这些东西,都是刘尚征战获得战利品,每一件都是珍稀异常,如今却是仿佛破烂一般的被堆放在这里。一直走到最里面。刘尚方才挺了下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心中很是疑惑。 “奇怪了,我明明放在这里的啊。” “主公,你看看那个架子底下的东西,是不是那个玉玺。”刘晔脸皮有些僵硬,手指颤抖的指着刘尚身边的架子。 刘尚低头一看,忽然笑了起来,“原来现在这里,上次随便丢进来,没想到却是落在地下。” 贾诩眼皮直跳,那可是传国玉玺啊,虽然他对那个气运说是不屑一顾的,可是刘尚也不能把它随意的丢在地上啊。 鲁肃更是急忙跑过去,俯身把它捡了起来,顾不得灰尘,极为小心的把它上面的黄布给解开。 还没有完全解开,那玉玺就是发出阵阵霞光,极为的耀眼。好在是在密室,能够欣赏到的只有刘尚四人。 “传国玉玺,真的是传国玉玺,”贾诩声音有些抖,如此霞光,绝不是那些普通的玉石能够比拟的。只是,武侯真的要用把这东西送出去吗? 贾诩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紧缩,这可是传国玉玺!无数人为之疯狂的传国玉玺 鲁肃也是失去了镇定,艰难的吞着口水,沉声道:“主公,你真的要把这东西送到徐州去?” “没错!”刘尚把玩着传国玉玺,眼神中也有过一丝的迷醉,这玩意儿可是代表了最高的权利,虽然他不是很在意,可是他相信,孙策一定在意。曹操一定在意,袁绍也一定会在意。 “可是,这可是皇权的象征,既然主公得到了,实乃天意要主公成就大业。就这样送出去,未免太过可惜了。”鲁肃还是没能从那玉玺上挪开眼光,满心都是惋惜。 刘尚摇了摇头,很是认真的道:“气运对于我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在我看来,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够成就霸业,这东西,不过是块死物罢了,若是它真能带给人气运,那孙坚早就当了皇帝,袁术也早就当了皇帝!老实说,我倒是觉得,这东西在我手中,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我早就想把它丢掉了。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好时机!” 想了一想,刘尚又是笑道:“我觉得吧,若是天要我得到这东西,我就是把它丢出去,总有一天,它还是会回来,若是天不让我得到它,我现在拿着,早晚是个祸事!好了,东西你们看过了,你们认为,它能不能令孙策疯狂?” “何止是疯狂,若是此物出现,整个天下都要疯狂。”鲁肃沉声道。 “文和,你认为呢?”刘尚眼神玩味的看着贾诩,这么早就让贾诩参与自己的机密事情,可是有些冒险的。不过贾诩能够在自己前途还没有明朗的时候前来投靠,他自然要表现的对贾诩足够的重视,现在,就看贾诩如何抉择了。 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贾诩拱手道:“主公妙算,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东西若是出现在徐州,恐怕整个中原,都是要陷入卷入战火之中,那时候,孙策肯定不会放弃那个机会的,主公实在妙计。” 刘尚微微点头,这个毒士,终于还是认自己为主了。 “走,东西看过了,我们再去喝酒,也猜猜看,这东西出现,到底谁会最先忍不住!” 第二九零章 国事3 徐州,战火弥漫。至黄巾之乱就是没有停歇,数不清的战场,令的徐州的百姓大量的减少,道路上,更有着许多的白骨,来不及掩慢,也没有掩埋,许多人都是麻木了,能逃走的,都是逃走,剩下的,也是不断的哀鸣。 州牧府中,吕布跪坐在主位上,一手搂着冯夫人,一手搂着袁夫人,这两个,都是他在寿春抢来的战利品,最珍贵的战利品。 主位之下的大堂之中,更有一个女子在翩翩起舞,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就是白白净净素面起舞,可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不自觉的被她吸引。眼神中。露出或者嫉妒或者迷醉的神采。 孙策主动退兵,吕布也懒得追赶。只是命令张辽守住了小沛,时刻注意孙策军的动静。“蝉儿,给我来个火辣一点的。” 吕布的大手分别伸进了冯氏还有袁氏的衣襟之内,不住的滑动着,嘴边也闲着,冯氏斟酒,袁氏喂水果,眼中更是见到天下第一美人那诱人的歌舞,一时间好不快活。 “听说刘子任冲关一怒为红颜,只是比起我家的貂蝉,恐怕她再漂亮,也是有限。”吕布哈哈大笑。 冯氏的眼神,瞬间露出强烈的嫉妒,她微红了俏脸,突然放开了衣襟。任由自己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也许是因为用力过大,前面荡漾起阵阵波涛。 吕布的眼睛顿时就是直了,两只手同时伸了过去,使劲的握住,用力的往中间挤压。一股子热流,更是直接冲击到了脑门。 旁边,袁氏之女不甘示弱。也是害羞的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娇小玲珑的上身,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只看的吕布眼花缭乱,干脆一手搂住一个,就要提枪上马。 就在此时,门外却是传来一阵敲门声。“主公,大事不好了,徐州城中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了。” “不管什么事情,明天早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就是孙策亲自到了,也修想要吕布放弃怀中的美人。你陈宫来了又是如何? “主公,传国玉玺,城中出现了传国玉玺!”外面的陈宫急得跳脚,终于忍不住,大声的说出来,本来,他是很想跟吕布单独说得。 吕布大惊。就是自己的小兄弟也是顿时缩了下去,再也顾不得享受美人,一个健步就是冲了出去,差点把面前陈宫给撞翻。 “你刚才说什么?” 陈宫脸色很难看,一看吕布衣衫不整的样子,就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只是沉着脸道:“回主公话,城中有人在树下乘凉,突然头上露出落下一方玉印。发出七彩霞光,随后,就是有人传言,那就是传国玉玺!” 吕布的脸色,彻底的变了。若是刚才他还是怀疑,可是陈宫连续说了两边,那就绝不肯能是假的,他了解陈宫,虽然背着自己有些小动作,不过总的来说依然是尽心尽力, “走,带上甲士,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给我开这种玩笑。” 府中的亲卫早就是牵来了赤兔马,更有人扛着方天画戟过来,吕布上马提戟,一声呼啸,朝着事发地点冲了过去。 此时,那个地方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无数人交头接耳,更是目不转睛看着那个发出奇才霞光的玉玺,却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都让开,我来看看!”事发地点离着州牧府不是太远,赤兔马又快,吕布几乎只花了一刻钟就是赶到。 周围的百姓都是惊恐的让出条通道。吕布的脾气,可不是太好。 也有人目光闪烁,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吕布的一举一动。若是平时,吕布很可能一下子就是发现,可是此刻,他早已经被地上玉玺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竟然是真的!” 他跟着董卓作威作福,这玉玺自然也是见过。只是,自从董卓迁都长安,所有人都是以为它失踪了,没想到,事隔多年,它竟然是出现在了徐州! 众人哗然,吕布的声音虽小,可是周围的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刚才还是有些怀疑的人顿时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天意啊,看来温侯有天子的气象!若不然,为何这玉玺会从天而降!” “对啊,我就是奇怪,为什么看到温侯老是不自觉要跪下去,原来是见到了天子!”l又有人大声的惊呼。 “温侯天命所归,我等还不跪下!拜见天子!”又有人高呼、,当场,一些被玉玺神异惊吓的百姓,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万岁,万岁,万万岁…..”滚滚声浪,不断的从人群之中传出。许多人就是心中疑惑,此时也不敢站起来, 场中,吕布的眼睛早就是通红了一片。尤其是周围的百姓的议论声,更是让他迷醉,天子,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此时竟然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主公,速速收起这东西,再命人关闭城门,不然,你我都为齑粉!”陈宫脸色雪白,听着周围的欢呼声,看着吕布一脸享受的样子,他的心都是要抽搐了,在他看来,这枚玉玺固然很是惹眼,可是,它更是一个祸乱的根源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好手段,好气魄! 吕布脸色微微有些不悦。不过到底还是听从了陈宫的劝说,满怀激动的走过去,拿起了那枚玉玺! “主公,还请速速关闭城门,禁止百姓进出!”陈宫又是道。 吕布微微犹豫了一下,又是看了看手中的的玉玺,方才点头,沉声道:“封闭城门,任何人敢于进出,杀!” 只是,吕布的命令,似乎有些晚了,不过数日,徐州出现传国玉玺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大汉。 许昌,曹操震惊,几乎是立刻派人前往徐州,邺城的袁绍,也是满脸阴寒,焦急的在屋子里走动。 “传国玉玺,那可是传国玉玺啊!”有人惊呼,根本不敢相信,它竟然出现在徐州。落在了吕布手中。 虽然,玉玺丢出,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可是对于毫不知情的百姓来说,却好似仿佛惊天霹雳, 更有相士放言,“大汉气运已经尽了,这天下,从此再无共主!” 可是也有人怀疑,始终认为不是真的。更多的人却是感觉,这更像是一个阴谋! 不过,随着徐州之中陆陆续续传出的消息,徐州出现传国玉玺的消息立刻被证实了。毕竟,见到玉玺的不止是普通的百姓,还有无数的世家中人,, 这些世家,通过各种渠道把自己看到传了出去,整个大汉的天空,一瞬间就是阴沉了下来。 寿春,孙策脸色隐寒,眼中几乎能够喷出火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挖地三尺都没有寻到的传国玉玺,竟然会是出现在了徐州!他极为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又是扭头看向周瑜,沉声道:“公瑾,看来我们都错怪了刘尚!” 周瑜脸色凝重,虽然很是不愿意承认,可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他不得不推翻当初的判断,刘尚,却是没有得到传国玉玺。 “可恨啊!要不是当初吕布过来搅局,那东西怎么会跑到徐州去!”孙权狠狠的锤击这自己的大腿,脸上露出极为懊恼之色。 “不管怎么说,那玉玺是我们孙家的,别人休想夺走!”孙静站了起来。脸色极为的复杂,为了这个玉玺,他们孙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如今又是出现,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了。, “叔叔说的没错。那东西,是父亲用命换来的,绝不能给别人!公瑾,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孙策看向了周瑜。 周瑜苦笑一声,突然感觉心中有着一股子无名的怒火,眼神中更是露出了剧烈挣扎的神色。良久,他方才喘着粗气,恶狠狠的道:“若要争夺玉玺,必须集中全力,如此一来,我们必须与那刘尚联姻,稳住后方!” 孙权脸色也是一变,心中极为的不甘心,所有的事情都是布置妥当,就等着刘尚过来,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很不满,孙权还是低下了头,刘尚可以慢慢对付,但是争夺玉玺的机会,却是只有一次。 第二九一章 国事4 玉玺风波越来越大了。几乎所有的势力都是把目光投向了徐州。只是,作为这玉玺本来主人,当今的天子,似乎被所有人都是遗忘了。 臣下厉兵秣马,皆有逐鹿之志,如今的献帝,恐怕连傀儡都是不如。 更有世家放言:“汉家气数已尽,此当为战国重开!” 只有那些地处偏远的势力,比如刘璋马腾之流,火速的上表,希望天子能够收回玉玺。可是,那些表文还没有到达皇宫,就是被付之一炬。 整个许昌,兵马抽调的极为频繁,或者说,只要能够出兵徐州的地方,兵马早已经是星罗棋布。 “我从来没有想到,一块玉石而已,会是引出这么大的风波,这气运之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刘尚策马而行。身边,则是贾诩相陪。 不远处,还有一个马车,孙尚香就是坐在其中,这几天,小丫头有些伤风,刘尚害怕她吹风,加重了病情,所以令她老实的待在马车中。 刘尚这一次是要去寿春。 不过他去的很是轻松。仿佛郊游一般。如今的孙家,可没有兴趣跟刘尚翻脸,也不想跟刘尚翻脸。 虽然很多人依然觉得自家的明珠嫁给刘尚做小,心中极为的不平衡。可是很快的,这些声音就是淹没在了一片请战声中。 寿春的兵马越来越密集,甚至于湖口的祖郎数次来报,江东的兵力正在大规模的集结。但是刘尚反而没有太多的担心。 “气运虚无缥缈,不过只从光武帝颁图谶于天下,气运之说,已然深入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贾诩沉声说道。 刘尚微微的摇头,“民心难得,非一块玉石所能左右。那东西,在盛事乃是九五之尊,在乱世,不过是祸乱的根源而已。” 贾诩叹气,虽然心中极为的惋惜,可是他明白,刘尚说的很对,没有足够的实力,拥有它,迟早会是自取灭亡。 两个人说这话,已经到了柴桑渡口,宽阔的水面之上,战船密布,甘宁带着张承潘璋都是迎了过来。 如今,潘璋乃是水军校尉。位置仅在甘宁之下,与张承并列。可谓是一步登天,他的心中,对于刘尚也是最是感激。甘宁与张承都是行的军礼,可是他却是跪下去磕头。 刘尚吃了一惊,急忙扶起潘璋,笑道:“文珪何必如此?” 潘璋粗声道:“主公乃我再生父母,潘璋不得不如此。而且,末将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主公能够答应。” “你说….” 对于潘璋,刘尚还是很喜爱的,也许这人的名声不好。可是轮到治军,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如今潘璋手中不过数百人,可是每一次看到,刘尚都觉得仿佛是数千人一般。 潘璋抱拳道:“末将在江东,着实欠下了不少的债务,承蒙主公厚爱,赐下许多财物,末将想随着主公渡江,前往寿春,把以前的债务给还清了。” 刘尚这才注意到。潘璋的身边的亲卫,都是背着不大不小的包袱,恐怕里面就是财物了。 只是略微的想了一想,刘尚就是同意了潘璋的请求,多他一个,也不算什么。 随即,他又是扭头,与甘宁攀谈。沉声道:“我出发后,兴霸随时留心,若是江东水军有异动,兴霸无须顾忌,只管杀敌。” 甘宁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抱拳道:“主公放心,若是江东的小崽子敢乱动。我第一个带兵杀到秣陵去。” “呵呵,我有兴霸,何忧江水。”刘尚哈哈大笑。心中也更加的安定了,江夏有太史慈带重兵屯驻,长江有甘宁率水军监视,孙家就是还有坏心眼,也是要掂量掂量,惹怒了自己的后果。 又是攀谈了少许,就见徐晃魏延大步而来,抱拳道:“主公,所有的兵马都已经上船了孙夫人叫我们来问你,何时可以启程。” “就现在吧。”刘尚笑了笑。又是看了看天气,天空中一轮红日高挂,虽然没了太多的热度,可是倒也是暖洋洋的。 “诺!” 魏延徐晃又是抱拳,急匆匆的跑到了船上。虽然寿春没了什么危险,可是刘尚还是决定带上两员大将。关键时刻也好用一些。 信步登上了楼船,、忙碌的水手急忙扬起了风帆,数百艘楼船风驰电掣一般,直接驶向了皖口。 刘尚在船上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不由的缩进了舱中。里面,充斥着淡淡的药味儿,粗木板的桌子上更是放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水,而孙尚香却是侧着身子躺在里面,听到脚步声,方才是转过了身子。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刘尚更是有些脸红。似乎想到了什么。虽然他与孙尚香已经决定在一起,到底相处的时间还是有些短,两个人一时间都是没有话题。 可是,总不能这样默默的对视啊。索性坐到孙尚香身边,问道:“头还痛吗?” 孙尚香微红了脸,带着一丝儿鼻音道:“不痛了,最多休息一晚,这病就改好了。” “哪有这么容易!” 刘尚可是知道,伤寒这玩意儿,绝不是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够好起来的。虽然华佗开的方子很是管用。也不可能喝了一贴药就是药到病除了。 他看了看桌子上药水,眉头微微的皱起,板着脸道:“还说没有事情,鼻子都还堵着!桌子上的药也没有动过。” 孙尚香的脸微微有些委屈,拖着鼻音嘟囔道:“那药又苦又烫,怎么喝嘛….” 刘尚哑然失笑。没想到,生病了的疯丫头看起来倒是柔弱了许多。他摸了摸那碗,却是有些烫。不由的摇了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 “张嘴。” “不要!”孙尚香脸色刷的全红了,更是感觉身子滚烫滚烫,不由的把身体又是往被子里缩了缩,只是露出一双亮晶晶的虎目在外头, 刘尚调笑道。“堂堂小霸王的妹妹,练武那么苦你都受得了,怎么还怕喝药吗?再说,我不是吩咐人,在里面放了蜜糖吗?” “还是苦,我才不要喝。”孙尚香眼睛眨啊眨的,可是鼻子一阵发痒,忍不住轻轻的打了一个喷嚏。 刘尚无奈,暗道真有那么苦吗?小时候他也喝过中药,虽然味道不好,可是绝对算不上难喝啊。 想到这里,刘尚也喝了一口药水,只是瞬间,他的脸色就是变了。恨不能一口把那中药吐出来,舌头更是忽然苦涩,忽然甜蜜。却不知道是那个丫头把蜜糖放多了,以至于这药水的味道着实古怪。 孙尚香捂住被子,偷偷的笑着,两只眼睛又是弯弯的,“怎么样,好喝吗?” “很苦,不过良药苦口啊,生病了,怎么能够不吃药呢?”刘尚又是舀了一碗,示意孙尚香把头冒出来。 孙尚香眼睛眨了眨,忽然笑道:“要我喝也行,除非,你喝掉一半。” “一半?”刘尚砸吧了一下舌头,顿时满嘴的苦涩,不过,想了想孙尚香的病情,刘尚还是咬着牙,作出了豪迈的样子,“好,就一半,不过,我喝了之后,你一定要喝啊!” 孙尚香点点头,笑着道:“你先喝,好汉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 “那,我喝了。”刘尚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很是艰难的把碗中的药水喝下去一半。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满嘴的苦涩,板着脸道:“好了,到你了。” 孙尚香微红了脸,出言道:“先放着,我等一下再喝。” 刘尚眉毛微扬,立刻低下头,紧紧的盯着孙尚香的眼睛,两个人都是挨得很近。额头都是要挨在了一起。 “你说的可是真的,该不会等我走了,你就把这药给倒掉吧。” 孙尚香耳根子都是红了,不自觉的又是往被子里缩了缩。几乎把眼睛都是遮住了,“放心吧,本姑娘说话从来算数。” “是吗?那上几次在武昌,是那个人背着老师,偷偷的把药给倒掉了。” “啊….你…..你怎么知道的。”孙尚香脑袋顿时全部缩进了被子里,仿佛做错了事情被抓住的孩子一般。 亏她还自以为做的隐秘,为此很是得意了一阵子,没想到竟然被刘尚给发现了。 果然….刘尚拍了拍额头,小时候他就经常干这事,没想到随口一说,还真是被他给说中了,怪不得,将军府中就是住着两个神医,孙尚香的病情却是时好时坏的,现在却是找到了原因。 刘尚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一把就去掀开孙尚香的被子,笑着道:“别躲了,你今天要是不把药吃了,休想我会离开。” “不要,你放下就行了,我等一下吃。”被子里传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更是死死的抓住被子的边角,不让刘尚掀开。 “那怎么行!”刘尚生气了,暗道你这样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万一孙策发起狂来,我还不被他给揍死。 想着,刘尚一用力,顿时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入目之总,一片雪白的肌肤顿时映入了刘尚的眼帘,令人看的血脉膨胀! 孙尚香也是楞住了,显然,她也没有想到,刘尚竟然说是掀被子,就是立刻掀开了被子,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阻止。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随即,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响。直接穿破了舱门,传到了甲板上。 魏延的脸色顿时一变,提着刀,就要走过去,冷不防却是被黄叙拦住了。寇封更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叹气道:“不用过去了,等一下就安静了。” 第二九二章 国事5 屋子里,刘尚满脸的尴尬,急忙一个虎扑,把就要发飙的孙尚香给死死的按在了床上,嘴里更是苦笑道:“不要胡闹,我不是有心的。” “你都这样了,还不是有心!”孙尚香虎目怒瞪,拼命的在刘尚的怀中挣扎着,两只脚更是胡乱的蹬着,反正,就是不肯老实下来。 刘尚无奈,只能用更大的力气把她按在床上,两个人拼命的扭动。一直闹了许久,也许是孙尚香感冒了,力气渐渐的微弱,也不那么挣扎了,反而是整个身体都是变成了粉红了,颤抖着声音道:“我不闹了,你先放开我.。” “放了你,你可不能在胡来了。”刘尚沉声说道。 孙尚香咬着嘴唇,狠狠的瞪着刘尚道:“还说我胡来,明明是想要轻薄我,我回去就告诉大乔姐姐去。” 刘尚调笑道:“都是要进了我的家门,我哪里算是轻薄了。” 不过,他还是放开了孙尚香,又是给她盖好了被子,、虎着脸道:“既然不胡闹了,就把这药给喝了。” 孙尚香微红了脸,知道不喝是不行了,只能让刘尚转过了身体,又是披上了睡衣,捧起了桌子上的药水,一咬牙,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眉头顿时皱紧了。 “给。”刘尚看到孙尚香把药水喝完了,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蜜饯递给了她。孙尚香的眼睛顿时一亮,急忙接过来,迫不及待的塞入了口中,一股子香甜的味道,瞬间就是流入了口中。 孙尚香眉开眼笑,又是伸出手道:“我还要。” “没了。”刘尚双手一摊,苦笑道:“所有的都被你吃光了,这一个,还是我在刚才从一个小丫鬟手中抢过来的。” “真没羞!”孙尚香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却是有些甜蜜,她当然知道,自己带着的蜜饯早就在上船之前就是被自己给吃光了,唯一可能还有的,就是身边的小丫鬟,毕竟她们身上,也会时常准备一些零食,只是,她哪里好意思过去要。 “有什么羞不羞的。若不是我临时向她们要了一块,恐怕这药,你是喝不下去的!”刘尚苦笑了一声。又是拍了拍手,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先睡一会儿,今天风向有些多变,恐怕要到皖口还需要一些时候。” 说着,刘尚站起身,走出了舱门。孙尚香也是哧溜一声,把整个脑袋都是闷在被子里,只是露出一个极为微小的缝隙,凝视着出门刘尚。眼神中,莫名多了一丝笑意。 一路行船,皖口遥遥在望。里面的守军,也是发现了刘尚的船队,水寨的大门顿时打开了,露出里长长的通道。 这皖口,刘尚来过了许多次了,对于里面的布置早就是烂熟于心,自然是熟门熟路,令人靠岸。 只有魏延徐晃等人第一次过来皖口,看着水寨之中密布的战船,眉头微微皱着。徐晃更是暗暗的点头,沉声道:“这守卫皖口的人,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徐盛可是我江东新起的将才,”楼船上,孙尚香在女兵的簇拥下大步了下来,喝过了药,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又是恢复了往日的英姿飒爽。身边的女兵都是神情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外面,早有一个小校迎面跑来,看到孙尚香,脸色极为的恭敬,叉手道:“末将徐盛,拜见三小姐!主公如今已经到了庐江。” “大哥到庐江了?”孙尚香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急忙翻身上马。朝着庐江城就是冲了过去。 刘尚苦笑,有必要这么心急吗,不过孙尚香都是走了,他总不好落在后面,急忙叫过来追风,翻身上马。“徐校尉,我的战船,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武侯放心。这些战船,我会派人仔细看守的。”徐盛客气的回礼,只是那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潘璋看个不停。仿佛有些话要说。 潘璋脸色有些红,怒道:“看什么看,老子又不差你钱!” 徐盛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却是露出一丝凝重,拱手道:“文珪,我知道你如今发了财,可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文成如今病重,若是可能,你还是去看看他。” 潘璋脸色一变,语气焦急的道:“怎么会,上次我离开的时候,他还不是说恢复了一些了吗?” “哪里这么容易,病来如山倒,岂是轻易能够好的起来的。好了,我言尽于此,公务缠身,恕不远送了。” 潘璋失魂落魄,勉强笑了一下,随即低着头,跟在刘尚身后。 刘尚过意不去,拍了拍潘璋的肩膀,笑道:“你不用跟着我了,人生在世,难得几个知己,你带着人,好好的看望一下老友。、若是他们有什么需要,你办不到,只管来找我。” 潘璋眼圈一红。重重朝着刘尚行礼,方才带着人出了皖口,往别处去了。 刘尚也没当回事,只是有些可惜的看着徐盛。他曾经也是派人到江东寻访过许多贤才,这个徐盛,就是一个重点寻访的对象,只可惜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不过,人物虽在,却是注定了不能为自己所用。同时,刘尚的心中也是沉重,像徐盛这样的人才,若是在自己帐下,就是不能独当一面,也当是引为心腹将领,可是如今看来,他却是不过一个小小的校尉,守着皖口弹丸之地。 可见,江东的人才底蕴,是多么的庞大。 “主公可是看上了那员小将?”贾诩眼光老辣,虽然刘尚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依然看出了刘尚的心思。 “没错,如此良才,竟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校尉,江东的底蕴,实在可怕!”刘尚也不避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贾诩笑着道:“江东世家众多,更有许多中原士人避难其中。自然底蕴深厚,可是荆州之地,比之江东犹有过之,等到主公夺下了荆州,这底蕴,自然就是出来了。” 刘尚眼睛一亮,是啊,要轮到人才汇聚之地,大汉可是不止一处,第一个,自然是颍川,可惜被曹操占据了,第二个,自然就是襄阳,却是还在刘表手中。这江东,不过是在第三,只要自己夺取了荆州,还怕没有底蕴吗? 只是,刘尚的眉头又是皱起,若是那样,恐怕自己就不得不依靠世家大族了,没有他们的支持,如何会有底蕴。 不知不觉,刘尚又是想到了徐庶的话,嘴边露出了一丝苦笑,当即摇了摇头,暗道想这些还是太早。,且先过了孙策这一关再说。 一路想着,早就到了庐江城中,也看到了冲到前面的孙尚香。在刘尚想来,孙尚香应该是欢欢喜喜的冲进城中。可是此时的孙尚香却是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 刘尚楞了一下,命令众人停下,他自己独自骑着追风走了过去, 孙尚香没有回头,这个时候能够让自己女兵退下的,也是有刘尚了。她只是抬起头,看着高大的城门,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怎么不进去?”刘尚奇怪的问道。 “我怕!”孙尚香的身体有些抖。 “怕什么?”刘尚好奇心更甚,这丫头平日里凶巴巴的,没想到还会有着许多的害怕,这可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也是,是人都有着两面性吧。 “我怕母亲骂我。”孙尚香低声道。 “我看不见的。我倒是认为,岳母大人非但不会骂你,还会很高兴你能够给她带回一个好女婿。”刘尚腆着脸道。 “呸,要不要嫁给你,我说了可是不算。”孙尚香有些羞,更有些恼,她扬起了拳头,一拳就是打向了刘尚,只是那拳头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力道。 刘尚一把就是捉住了,紧紧的握在手心。、 “你放开!”孙尚香没想到刘尚这样子无赖,着急的说道。 “我不放,这样的小手,我还打算牵一辈子。”刘尚很是蛮横的说道。 “嘻嘻…….”周围的女兵顿时偷偷的笑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红红的。孙尚香的脸也是红透了,还想着挣扎,一声怒吼滚滚而来, “刘子任,你个混蛋,放开你的爪子!”一匹乌骓马,仿佛一道惊雷一般从城中杀了出来,孙策脸色黑如锅底,本来,他听说自己妹妹来了,心中高兴的很,急忙骑着自己的爱马冲了出来,可是一出来,就是看到刘尚在调戏自己的妹妹,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还得了。孙策一声怒吼,舞动霸王枪就是杀了过来。 刘尚脸色也是有些黑,暗道老子又没调戏你老婆,你着急什么!你不让我摸,我偏要摸!想着,刘尚抓起孙尚香的小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绕是孙尚香泼辣大胆,也给刘尚的举动给弄的有些受不了,急忙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 赶过来的孙策,两只眼睛几乎是要喷出火来,大枪舞动。就要杀向刘尚,孙尚香早就是挣脱了刘尚的大手,大打马冲了上去,眼角更是带出了一条晶莹的水线:“哥哥…..” 仿佛乳燕归巢,相隔还有好几步远,孙尚香就是凭空一跃,仿佛一只优美的白鹤一般朝着孙策扑了过去, 刘尚一阵汗颜。这丫头,似乎那五禽戏,才学会没几天吧。 看到孙尚香飞过来,孙策慌了手脚,急忙丢下了霸王枪,张开双臂,接住了自己的妹妹,紧紧的抱在怀里。 “妹妹,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孙尚香扬了扬拳头,大声道:“他敢欺负我,看我不揍他!” “真的没有被他欺负?”孙策满眼的狐疑,更是张开虎目,狠狠的打量刘尚。 刘尚咳嗽了一声,策马上前,满脸正色的道:“好你个孙伯符,俺的媳妇,是你能够抱着的吗?” 孙策脸色涨红,几乎气的吐血,这是典型的倒打一耙啊,可是他又不好一直抱着孙尚香。毕竟,如今她可是大姑娘了,只能放下她,寒着脸盯着刘尚道:“你来的正好,我听张紘说,你的武艺大有进步啊。我们现在来练练!” 刘尚嘴巴一撇。笑道:“什么打打杀杀的我最讨厌了,我可是一个文士,动手动脚怎么好意思!” “你他娘的!”孙策气的爆了粗口,刚才是哪个,对着自己的妹妹动手动脚!实在是太无耻了! 孙尚香也是暗自呸了一声,不过到她不想见到自己未来的夫君一见面就跟自己的哥哥打一架。急忙拉住孙策的胳膊,仰起脸问道:“哥哥,娘呢,她也在城中吗?” 孙策闻言,顿时收起了怒色。露出一个笑脸。沉声道:“娘已经到了,这些天一直都在念叨着你。” “原来岳母大人已经到了。”刘尚摸着下巴,心中更是好笑,看来孙家很不希望自己卡再去寿春啊。 不过想一想他就是明白了,毕竟玉玺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孙策自然不想自己跑过去与吕布接触。 当即,一行人进入庐江城中,太守府前,更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笔挺的站立在台阶上。虽然她模样苍老,可是眼神中却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看到孙尚香拐棍重重的顿了顿,怒道:“死丫头,还知道回来了!” 孙尚香身体一抖,下意识的靠近了刘尚身边。刘尚微微一笑。急忙握住了孙尚香的小手,带着她走了上去。 “这混蛋!放开你爪子!”孙策几乎晕了过去,城外也就算了,到了城内,到处都是人看着,刘尚竟然还敢握住自己妹妹的小手,实在是太失礼了。 孙尚香也觉得脸蛋儿微红,不过心中却是忽然没了害怕,她有些心虚的抬起头,低声道:“娘,女儿给你请安了。” 吴国太板着脸,先是瞄了瞄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爽朗的道:“丫头,不知道羞,大庭广众也是拉着手,好不过来让娘看看,出去一来,怎么脸色差了许多.。” “娘…我哪里不知道羞了!”听到吴国太爽朗的声音,孙尚香却是不依了,脚步轻快的跑过去,抱着吴国太的脖子拼命的摇晃。 吴国太的脸顿时露出笑容,一把搂住孙尚香,宝贝心肝的叫个不停,又是抬眼打量着刘尚,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你就是刘子任?” “在下刘尚见过岳母大人。”刘尚从容上前,朝着吴国太行礼,又是命人抬过来一把椅子,笑着道:“这是我送给岳母大人的礼物,还请岳母大人不要嫌弃。” 吴国太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椅子,有些迟疑的说道:“此物可是胡凳?” “差不多吧,我不过我叫它摇摇椅。”刘尚有些得意的说道,这还是他有一次处理公文到了深夜,累的腰酸背痛偶尔想出来的,后来寻了工匠试验,直到最近,才是被做成功,一共三把,前面两把刘尚送给了华佗还有张仲景,这乃是最后的一把,也是最好的一把。 不断整个椅子都是请了手艺高超的匠人做一个厚皮的套子,就是椅子身上,也是雕刻着许多的花纹,让人一眼就是觉得这是个艺术品,非同凡响。 吴国太一看就是喜欢上了,在孙尚香的搀扶下,她一步步的走下了台阶,好奇的打量个不停,就是孙家的众人,也是探头探脑,看个没完。,因为,这椅子的做工,实在是太精美了。 “这个…….摇摇椅,应该怎么坐?”吴国太看了一圈,眼中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刘尚一看,这可是个讨好岳母的大好机会啊,急忙殷勤的走过去,亲自搀扶着吴国太,笑着道:“岳母小心,你只要躺下去,对,就是这样,” 在刘尚的指导下,吴国太又是好奇又是小心的坐了上去,随即,又是在刘尚示范下,把身体靠在椅背上,顿时,她就是感觉到其中好处,椅子能够自动的摇晃,就仿佛有人推着一般。 “岳母大人,不知道你觉得如何?”刘尚在一旁问道。 “好,好的很,倒是放我想起来自己的小时候,我娘也是这样推着我,哄我睡觉的。”吴国太满脸的沈醉,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的皱纹都是舒展了开来。 不过,到底是在大门外,吴国太也不好一直躺在这里,只能依依不舍的起身,吩咐身边的丫鬟道:“给它抬进去,当心一点,可别弄坏了。” 又是看向了刘尚,眼神中露出满意的神色,笑着道:“都是一家人,子任不见外,你呼我一声娘就行了,快,都别站在外面,我们里面说话。” “娘,我来扶你!”刘尚脸色一喜,搞定了吴国太,这婚事,已经是成了八九分。不枉他送出这把椅子啊。 “这怎么行,老身还走得动。”吴国太急忙推却,毕竟刘尚可是堂堂的武侯。 “有什么不行,你是我母亲,我搀扶你,天经地义!”刘尚满脸正色,很是严肃的说道。 吴国太的脸,顿时变得更加的灿烂,满脸的皱纹都是、舒展了开来,看看拗不过,只能依从,在刘尚的搀扶下、走入府邸之中。 一旁的孙策看的直接摇头,这个刘子任,本来还想给他个下马威,哪知道三言两语,就是哄的自己的母亲那么高兴,怪不得妹妹那么刚烈的性子,都是要嫁给他。 孙尚香满心的甜蜜,觉得刘尚虽然有些可恶,可是对自己,还是真心不错,不由的给了刘尚一个满意的眼神。 刘尚也是怒了努嘴,孙尚香赶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吴国太,她脸上的笑容越是越发的浓郁了,或者刘尚还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是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女儿,可是真的好。 作为世家的女人,嫁给一个对自己好的男儿才是真重要的,其余的,不过是细枝末节。 进入府中,分宾主坐定,吴国太很是直接的问道:“子任啊,过两天就是一个良辰吉时,我想在那天,把你们的喜事给办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娘啊,哪里又那么急啊!”孙尚香满是羞涩,虽然已经决定要嫁给刘尚,可是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 “还什么羞,我在你这个年纪,还不是嫁给你爹了!”吴国太笑着搂住刘孙尚香,目光却是看着刘尚。 刘尚心中一动。孙家这么着急要与自己结亲,他如何不明白,不过他也想速战速决,免得拖着久了节外生枝,于是点头道:“全凭母亲做主!” 吴国太更是高兴,朗声笑道:“那感情好,反正府邸中的东西都是现成了,伯符,吩咐下去,把谢帖都给撒下去,我孙家嫁女儿,虽然仓促了点,也不能太寒碜。” 孙策急忙起身,答应了下来, 又是说了一会闲话,吴国太有些倦了,就在孙尚香的搀扶下走入了内院,场中,也就剩下了刘尚与孙策等人。 不过孙策明显有事情,跟刘尚匆匆的说了几句,就是忙着出去筹备了婚礼,反倒是令孙权代替自己招呼刘尚。 对于孙权,刘尚可是闻名久矣啊,江东碧眼儿,本来他还以为那是史书夸大的,可是没想到,现实中的孙权还真是碧眼。 不过,孙权看向刘尚眼神可是不怎么友好,他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刘尚,拱手道:“敢问武侯平常有着什么消遣啊?” 刘尚脸色淡然的瞄了孙权一眼。心中却是奇怪,暗道老子有没有惹你,、你怎么一股死人脸,我理你才怪。 孙权顿时生气了,。他好歹也是江东的二公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不回答自己的话,不过,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强自忍住怒气,露出了一个笑脸、 “对了,庐江城有座酒楼,在这里枯坐没意思,不如我们上那里去玩一玩,我也顺便为武侯介绍一下江东的名士。” “江东的名士?”刘尚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虽然不能够令的他们效力,可是结一个善缘总是好的 而且,江东之中,很是有着许多鼎鼎大名的人物,刘尚也很想去见识一番,于是点头道:“好,就去那里!” 孙权大喜,当即起身,命人准备车马。 贾诩趁着别人不主意,来到刘尚的身边,低声道:“主公小心一些,我看这个孙权不怀好意。” “不管如何,能够见识一番江东的名士,也是一件快事,至于这个孙权,还不入我的眼中!”刘尚微微一笑。也是起身,带着人跟了上去。 那酒楼其实并不是很远,就在太守府前面五百余步,。按照刘尚的意思,直接走过去就行了。可是孙权却是不同意,坚持要坐车,更是召集了大批的仆人,前呼后拥着往酒楼行去。 刘尚看到直咂舌,这个排场,果然是大世家出游,、与他们比起来,豫章的那些个世家,简直是不入流了! 不过,他的心中却很是反感这种风气,若是他记得没错在世家大族最为辉煌的晋朝,就是因为这些世家的腐化堕落,方才有了后来南北朝的苦难。 酒楼之上,早已经是聚满了文人墨客,更有许多的武将。都是精神抖索。此时,场中正有两人在那里比剑,许多的人都是围拢在其中。 见到孙权到了,许多人都身行礼,孙权一一回礼,指着场中比斗的两人对刘尚道:“武侯武艺高强,不知道觉得这场中二人的剑法如何。” 刘尚瞄了一眼,心中顿时没有兴趣。那两人虽然打的热闹,可是只要是上过战场的人,都能够一眼看出那些花架子,围观的人众,也大多都是文臣 孙权可是一直主意刘尚的神色,看到刘尚不感兴趣,随即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刘尚身后的魏延一以及徐晃。 “武侯可是觉得,这些人的武艺太差?” 刘尚摇了摇头,沉声道:“说不上差不差,只是我知道,若是他们这样子上了战场,必死无疑!” “好大的口气,久闻武侯大名,可敢与我决一胜负!”这里,可不仅仅有着文臣,更多的却是武将,而且,这些武将,年龄都不是很大,衣衫更是华丽,一看就知道乃是世家子弟说话的人,就坐在众人的最上面,极为的显眼。 魏延顿时就怒了,大步上前,抗声道:“哪里来的小崽子,我主何等尊贵,岂能与你等无名小卒比武!” “大胆,你又是什么东西!”那人也怒了,一掌把长案拍碎,站起身道:“竟然敢小瞧我,那汉子,可敢与我决斗!” “咳咳…..”刘尚咳嗽了一声。更是责怪的看了魏延一眼,他知道,这家伙有些爱出风头,可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刘尚也不想惹事。 魏延脸色顿时苦了,有些讪讪的退在了刘尚身后。 “吓,原来是个纸老虎,一看我动真的,竟然就是缩了回去!”那人又是出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之色。 魏延的脸,顿成了猪肝色,扬声大骂道:“鼠辈,你算个什么东西,来日战阵之上,我定叫你认得爷爷!” “你才是鼠辈!有种的,现在跟我打!”那人也是怒了,一把抽出了长刀,用一种极为阴冷的眼神看着魏延,“当然,若是你怕死,现在就滚出去!” “你…..”魏延大怒,急忙扭头,朝着刘尚拱手道:“主公,此人出言不逊,还请让我去教训他!” 刘尚目光闪动,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人一眼,随即,又是看向了孙权,孙权微微一笑,拱手道:“手下人不懂规矩,还请武侯别见怪。” 又是扭头,骂那人道:“堂堂武侯在此,是你能够撒野的地方吗?万一伤到了武侯的武护卫,你吃罪得起吗?速速退下去!” “二公子此言差矣,我只是向武侯的护卫讨教一番,想要看一看,武侯的身边的护卫,是否像传说中那么厉害而已。还希望能够满足在下这个小小的企盼。” 刘尚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冷笑,看来,这孙权把自己拉过来,恐怕是存了羞辱自己的心思吧。也好,我们就看看,到底是谁羞辱谁! 若是斗将,他还怕过谁? “文长,既然这位将军那么想要见识你的武艺,你不妨过去教教他怎么用刀。”李素安 “诺!”魏延早就是忍不住了,听到刘尚发令,一下子冲到了空地之上。哪里本来比斗的武将,则是早就退了下去。 “某家魏延,你可要记住了!”长刀出鞘,顿时一片寒光。魏延双目喷火,死死的挑衅之人。 “魏延?没有听说过,我只闻太史子义与甘兴霸,像你这样的无名小卒,岂会让我记住!” “啊,你找死!”魏延大怒,在不多话,拔刀冲了上去。 “找死的是你,记住,杀你的是朱恒!” “什么,朱恒?”刘尚一听,心中顿时震惊,这可是东吴未来的大将,孙权的心腹之人,没想到,挑衅的竟然是他! 第二九三章 国事6 朱恒,吴国的名将,素来骁勇,乃是江东朱家最出名的人。刘尚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相遇, 朱恒的态度很不友好,听到刘尚的话后,双目更是要喷出火来。教他怎么用刀,好大的口气! 酒楼上的众人早已经被这里的争斗吸引,许多人都是围拢了过来。更有大群的武将搬开碍事的家什,露出足够的空地。 他们都是有眼色的人,朱恒与魏延的比斗,明显不会是花花架子,许多人都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朱恒还有魏延。 “难得见到豫章的勇士,不如我们搏个彩头如何?”就在这时,又是一个武将站了出来,他的话虽然是对着所有人说得,可是眼睛却是看着刘尚。 刘尚目光一闪,看向了孙权,心中感到很是奇怪,这个孙权,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老是要针对我? 难道,孙家的人想要对付我? 刘尚的心中吃了一惊,不过他的很快就是否定了这个猜想,江东的兵马调动不是假的再说,太史慈与甘宁也是带着重兵屯驻水路两条要道,孙家不可能轻举妄动。毕竟自己可不是刘大耳,只要愿意,他完全能够与孙家同归于尽。 只是,若不是如此,孙权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得罪了自己,明显是不理智的啊! “主公,既然孙将军有意试探,我们何不顺水推舟,也展示一下我豫章男儿的豪勇!”贾诩低沉的声音在刘尚的耳边响起,一双眼睛更是微微的眯着,冷冷的瞧着孙权。 不知道怎么的,孙权顿时有一种浑身都是不自在感觉,透体冰凉。背上,更是突然冒出了丝丝冷汗,主动挑衅刘尚,就是他,也是担着极大的风险的,但是孙权又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我认为这个主意不错,朱将军乃是我江东的大将,魏将军也是豫章的勇士,若只是打斗,难免没什么趣味,搏个彩头也好,不知道武侯你的意思呢?” 刘尚心中冷笑,孙权这是明显的赶鸭子上架啊,当着江东群臣的面,如果自己胆怯了传了出去,这名声可不好听。不过刘尚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了魏延,问道:“文长,你可愿意?” 魏延怒气勃发,当啷一声抽出了腰上的佩刀,朝着刘尚行礼,“末将定要取了彩头,献于主公案下。” “好大的口气,当心待会儿输了没的面皮!” 魏延说的自信,可是落在众人的耳中却很格外的刺耳,这还没有比试呢,就是大包大揽,实在是太小觑人! 就是朱恒,那心中的火也是突突突突的往外面冒,本来他还有些不乐意跟魏延比试,可是如今,却是巴不得一刀子捅死了事。 孙权也是气乐了,心中更是暗喜,不怕你狂妄,就是怕你不答应!连忙趁热打铁,笑着道:“魏将军果然豪迈,这样吧,我们各出百金,谁胜利了,这些黄金就是谁的,武侯,你觉得呢?” 刘尚轻蔑一笑,、翻了个白眼道:“区区百斤,如何能够激励勇者之心?要彩头,分量自然不能轻了!一千金,胜者全得!” “千金?”许多人眼神一突,差点没有被刘尚的话给吓死,虽然在坐的都是世家大族,富贵无比,可是一下子拿出千金出来,也有些困难的。 孙权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看了看朱恒,又看了看魏延,心中不禁起了狐疑。眼神不禁朝着朱恒看去,露出了一丝询问之色。 朱恒的脸色也很有些不好,眼神极为警惕的打量着魏延。刘尚既然敢拿出千金,可见这个魏延的实力,绝对不简单。 只是,魏延到底有多强,朱恒却是不知道。毕竟,在豫章,最有名的就是太史慈与甘宁,虽然魏延乃是山越营的大将,可是无论战功还是名望,都是远远不能与前面两个相提并论的。至于徐晃,至始至终,就是没有怎么出战过, 可是不出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强,朱恒可不希望自己阴沟里翻船了,孙权的嘱托没有完成,自己面皮却是给丢了。 “喂,你到底比不比,若是怕了,乖乖滚回去,再吃几年奶再来!”对于朱恒,魏延可谓是恨的牙根子痒痒,他奔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看到朱恒脸色犹豫,顿时露出轻蔑的神色。 朱恒大怒,事到如今,输人不输阵,心中更是暗道,自己好歹也是跟江东最顶尖的武将,就是周泰见了自己,也不敢如此托大,更何况是刘尚身边的小小的护卫!想到这里,不由的朝孙权点了点头, 孙权心安,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沉声道:“好,千金就千金!只要哪位胜了,彩头就给他!” 刘尚心中更是肯定的,这碧眼儿存心就是要给自己找茬的,心中顿时涌出了一股子无名火。暗道你个既然敢惹我,不整整你也说不过去。当即眼皮一翻,不屑道:“我突然觉得,光是看着没有意思,不如我坐庄,大家来一场赌博,就博谁能够得胜,每人最低出价百金,你们可敢?” “咳咳…..既然武侯好兴致,在下当然奉陪!”文官之中,走出了一个青年的男子,看年纪与刘尚仿佛,头戴进贤冠,身穿绿色织锦宽大儒衫,看上去自有一种不落凡俗的气势。 “阁下是……”刘尚眼神又是一亮,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可是这个人的气势,一看就是一个大才啊。 “呵呵,在下步骘,现为主公帐下从事。” “步骘?”刘尚心中恍然,怪不得这个要站出来,孙尚香曾经告诉她,孙权如今又是娶了一个女子,就是这步骘的妹妹。 “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致,那也算我一份!”有了步骘的带头,又是一个人占了出来,更是当场命人取来了一百金,放在地上。 “这是张温,张家的人。我曾经在洛阳见过他。”贾诩半眯着眼睛,眼光不住的看着在场的众人。 刘尚的心中又是一动,不经意的看了孙权一眼。孙权也是微笑以对,笑着道:“我也出一百金,就赌朱将军能够获胜吧。” “我也出,我也出……” 有了这三人带头,文武之中,连续走出来十余个人,或者取出身上的配饰,或者写了文书,都是江东鼎鼎有名的世家公子。 霎时间,地面上就是堆放了无数的金银珠宝,惊动了整个酒楼,许多人悄悄的溜走,也有人慢慢的靠近,把魏延与朱恒围在了中央。 朱恒脸色更加的凝重,如今事情可是真的闹大了,他也没了退路,若是这一次输了,不单是他丢脸,恐怕整个朱家,都要跟着丢脸! 魏延却是好整以暇,怀里抱着宝刀,看也不看左右一动的朱恒。 “喝啊!”终于,朱恒趁着魏延不注意,一个健步绕到了魏延的身后,手中长刀带着一片风声。呼啦啦的朝着魏延的后背砍了过去。 “小心……”刘尚身边的许多亲卫都是惊呼,虽然明知道魏延本事很好,可是大伙儿都是很少看到,更有武艺高强的亲卫背心发凉,这行家一出手,自然分出了高下,朱恒那一刀虽然是偷袭,可是无论时机还是力度,都是到了无可匹敌的地步。 只见空气中划过一片白芒,瞬间就是接近了魏延的后背。可是魏延不慌不忙,怀中宝刀只是往后面一横,当啷一声,就是格挡住了朱恒进攻。 朱恒脸色顿时一冷,长刀转动,脚步更是不停,只是一个后撤,脚步滑动,已经拉开了同魏延的距离, 一击不中,立即后退, 魏延眼睛一亮,很是郑重的点点头,长笑道:“你可为我对手!不过,刀法,可不是你那样用的!” 说罢,他的眼神顿时变了,身上更是露出了阵阵杀气,也不见他什么动作,长刀瞬间拔出,却又是无声无息,朝着朱恒就是杀了过去,短短十余步,转瞬就到。 “怎么可能这么快!”孙权惊呼,心中更是发凉,若是换了自己,恐怕那一刀,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刘尚却是微微点头,笑着对徐晃道:“看来文长的武艺又是进步了,这一刀,虽然不如汉升的必杀一刀,也是有了几分神韵。” 徐晃眼睛开阖,也是轻微的点头,心中不禁却是叹了一口气,经此一战,魏延就是想不成名都难,可是自己,又要等到何时? 刘尚似乎明白了徐晃的忧愁。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公明不用着急,好好训练骑兵,等到开春,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 徐晃眼睛一亮,精神又是振作了起来。 再看场中。魏延那一刀,明显出乎了朱恒的预料,不过他的武艺也是不低,虽然抵挡狼狈,可是还能稳住阵脚。此时,他已经彻底收起轻视之心,全身心的投入了与魏延的交战之中。 不得不说,朱恒能够在江东声名鹊起,也是个有真本事的。经过开始的惊慌,他迅速反应了过来,虽然守多攻少,倒也是打的有声有色。 两人交手百余合,竟然是不分胜败。就是刘尚,心中也是有些惊讶,他本来已经很是高估了朱恒,没想到,估计的还是不足。 但是更惊讶的却是孙权,此时,他的眼珠子都是差点凸出来,看向魏延的眼中,满是惋惜还有杀机,隐隐的,心中更是揪的紧紧的,暗暗的替朱恒加油。 场中,观战的江东武将也有些沉不住气,一个个脸色涨红,拼命的给朱恒加油。、更有一个弱冠的少年,吼叫的声嘶力竭,大呼道:“大哥,加油啊,打败那个黑汉字!” 却不知道,少年的话,却是正好触到了魏延的逆鳞,他生平,最恨别人说他黑了!一听到这话,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再也不顾及会不会错手杀了朱恒,浑身气势一变,手中的刀法,也是变得杀气腾腾。 “却是苦也!”朱恒的压力顿时增加了数倍,一个不留神,就是被魏延的刀口看中了肩膀,还在那里有着铠甲防护,不然,恐怕那一刀就是把他整条臂膀都是卸掉。 一旁的孙权看的真切,听得仔细,这朱恒,可是他千方百计才拉拢过来的心腹,如何肯让他受伤,而且,孙权眼看着朱恒渐渐的抵挡不住,却是存了赖账的心思,急忙跳出去,大叫道:“不好,他们动真的了,快来人,把他们分开,比试就此作废,免得伤了和气!” 刘尚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一步走过去,抓住孙权的脖领子,就往后面拖,徐晃更是干脆,斧头一扬,当场砸翻了十余个孙权的亲卫,厉声道:“胜负未分,谁敢乱动,我这斧头可是不认得他!” “刘子任,你干什么!放开我!;来人,给我拿下他们,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孙权气得眼睛都是红了,一个不留神,竟然被刘尚当众给拖走,这让堂堂二公子情何以堪。 “我看谁敢!你也给老子闭嘴,他们没打完,谁敢乱动,老子当场捅死你!” 刘尚一手拖住孙权,一手却是拿出匕首,架在了孙权的脖子上。 酒楼上的人都是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尚。有些搞不明白刘尚这是唱的哪一出。一旁的魏延与朱恒也是停下比试,都是眼神疑惑的看了过来。 “继续打,必须要分出个胜负,公明,你给我看着,要是那个混账觉得输不起想要赖账,无须顾忌,一斧头给老子砍死了事!” “诺….”徐晃眼神闪过一丝杀气,当即拔出斧头,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 魏延却是恍然大悟,怒声骂道:“鼠辈,竟然想着赖账,可恶,看招!”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若是刚才真的被阻止了比斗,恐怕孙权再胡搅蛮缠一番,很可能,比试真的就要黄了,这怎么能够不让魏延不生气,那可是整整两千金,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孙权的脸上更是愤怒,大怒道::“谁说我要赖账了,我只是不想他们受伤,影响了我们两家的关系,刘子任,你别乱说。” “既然不想着赖账,你就给我老实点!”刘尚匕首一用力,孙权的脖子上,顿时露出了一条血线。 “疯子,你他娘的就是个疯子!”孙权吓的脸色都白了,他们想到,众目睽睽,刘尚敢如此做。、虽然他不相信刘尚会真的杀了他,可是,脖子上被盯着一把刀,就是孙权在有主意,此时尽然也是心中慌乱。 至于酒楼上的文武,早就是吓的呆了,就是有心想要劝阻,可是看了看徐晃的大斧头,都是只能缩了缩脖子,只能把眼睛看着场中继续比斗的两个人。 此时,朱恒哪里有心思比斗,魏延发威,那刀刀可就没有客气的,稍微不注意,他就有可能身首异处, 又是打了十余个回合,魏延久战不下,早就是不耐烦了,看到朱恒露出了疲态,一刀挡开朱恒的长刀,飞起一脚,直接踢向了朱恒心窝, 朱恒大惊,急忙侧身,不过,他只是来得及让开要害,突然感觉肋骨一阵剧痛,啊的一声,就是摔倒在地上。 魏延依然不肯放过,几步赶上去,就要杀了朱恒。 “文长回来!”刘尚大惊,急忙开口。 碰的一声,魏延长刀偏转了方向,直接插在了朱恒的身旁。方才是挺起胸膛,回到刘尚身边。 场中,顿时变得落针可闻。许多人更是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堂堂江东的大将,曾经被孙策亲口夸赞,未来能够与他比肩的人,竟然就这样败了。 朱恒也是脸色惨白,看着身旁还在抖动的长刀,心中有些灰心,枉他还自以为武艺江东第二,可是刚才要不是刘尚出声提醒。他可能已经是个死人。 “大哥,你没事吧!”朱家的人冲了上去,扶起了朱恒。 “没事!”朱恒挣脱众人的搀扶,眼神复杂的看着魏延,更是郑重的保全:“阁下好武艺,在下心服口服!” 又是朝着刘尚行礼,“多谢武侯救命之恩,朱恒以后定有厚报!只是如今比试已经完了,还请武侯放过二公子。” “是啊,武侯放心,我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绝不会赖账的。”步骘也是站了出来,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心虚,他跟孙权也是好友,刚才孙权的举动,可是实实在在的有着赖账的嫌隙。 “好说,好说!你们却是误会了,我与仲谋可是兄弟,我怎么会为难他呢。”刘尚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是低下头看着孙权,露出好大一口白牙,笑道:“不过,兄弟归兄弟,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你说是吧!” “是,是…….”孙权急忙点头,只是心中已经把刘尚给恨了个半死。 “那好,不知道一千金,你什么时候给我的部下啊!”刘尚笑得更加的灿烂了。 “我给,我回去就给!”孙权咬牙切齿,心中更在滴血啊,一千金,就是他所有的家当加在一起,也不过这个数目啊! “口说无凭啊!”刘尚很是怀疑的看着孙权,暗道这家伙该不会回去后就赖账吧。 “那你要怎么样!”孙权脸色涨得通红, “这样把,你写个借据!” “你……”孙权眼睛一番,恨不能跳起来跟刘尚拼命。“大丈夫一诺千金,我说回去给,就是砸锅卖铁,明早我一定把一千金送给你!” 步骘也看不下去了,孙权丢脸,就是他丢脸啊,他急忙上前了一步,朝着刘尚拱手道:“武侯若是不信,我可以作保!” 张温也是脸色铁青的上前,傲然道:“千金而已,来人,速速从仓库中兑出一千金,送到这里来!” 朱恒也是上前,拱手道:“武侯,你看,我们已经给出了千金,你看,是不是先放了二公子,不过是一个玩笑,大家何必伤了和气。” “对对…”步骘也是急忙点头。 刘尚脸色一板,手中的匕首顿时不见了踪影。语气严肃的道:“怎么,你们以为我是那等贪财的人吗?刚才,我不过是跟仲谋开个玩笑而已,虽然鲁莽了一点,不过我想你不会介意的吧。” 说这话,刘尚更是亲热的搂住了孙权的肩膀。 孙权脸色发黑,却是不得不委屈的点头,讪笑着道:“没错,刚才只是个玩笑,没什么,我怎么会介意呢?” “那就好。”刘尚嘻嘻一笑,又是扭头吩咐亲卫:“去一个人,寻一杆秤过来,这么金子,都给我称量仔细了,千万不能少了一分。” “你他娘的……” 江东群臣的脸色集体黑了。在有涵养的人,心中也是忍不住要咒骂。 第二九四章 国事7 最终,在付出了足够的金子之后,孙权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江东群臣也是黑着脸,有钱的直接给钱,没钱的,就是借钱,也要把一百金给当场拿出来,谁要是留下了借据,那笑话可就是闹大了, 孙权本来还想在刘尚面前威风一下,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被整得灰头土脸,心中吐血的心思的有了,他红着脸,先是朝着张温道谢,沉声道:“那一千金,我明日一定派人还给你!” 张温极为大气的道:“换什么,些许身外物,二公子不必介意。”孙权更是感动,朝着张温郑重点头,方才是上了马车。 马车上,孙权的脸色依然很是不好,直接命人拐了方向,朝着周瑜的府邸行去。 周瑜早已经等到那里。他如今可谓是跟刘尚水火不容,刘尚过来,他自然不会露面。索性托病在家中,直到听到孙权要来,他才是迎了出来。 刚一见面,周瑜就是神情凝重的问道:“怎么样,刘尚身边的护卫实力如何?” 孙权脸色一黑,没好气的道:“你还说,你不是说,那刘尚手中只有甘宁与太史慈两个大将吗?今日那个魏延。就不输给那两人。” 说着,就把酒楼的经过细细的说了一遍。 周瑜脸色一变,眼神更是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的神色,良久,方才是叹息道:“人言刘子任善于识人,今日,我算是服了!” “那我们的计划?”孙权苦着脸道。 周瑜摇头,沮丧道:“不可行了,魏延此人既然能够打败朱将军,其武艺就是不如伯符,也不会差的太远。刘尚有这样的猛士护卫,行刺的机会不会太大。”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孙权气的眼珠子通红。今天,他可是实实在在的丢了大脸。 “当然不能放过他!”周瑜也是气的脸色铁青,一想到那个美丽的女孩曾经躺在刘尚的怀中,他的心中就是阵阵疼痛。 “绝不能这么算了,再忍忍,等伯符夺取了徐州!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我周公瑾的厉害!” “忍忍忍!这口气,要我如何忍得下去!”孙权眼神幽幽,一双拳头。捏的紧紧的,他出了周瑜的府邸,又想到,朱恒今天惨败,自己也必须要过去慰问他一下,也借机拉近一些关系。 就命车夫驾着马车,往朱恒的住处行去,只是,等到到了朱家,却是被拦在门外。朱家的亲卫更是客气行礼,陪笑道:“我家主人心情不好,这些天都是不见客人了!” 孙权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差点忍不住闯进去,什么心情不好,恐怕是朱恒战败,迁怒于他了。 想到自己为了拉拢朱恒,花费了多少心血,如今刘尚一来,这关系顿时断裂,孙权心中只感觉胸口憋闷。恨不能当场提着刀子去寻刘尚拼命。 “那刘子任,如今去了哪里!”孙权随口问道。 一个负责打探的亲卫急忙道:“刚才监视的兄弟说,他好像见到这人,前往邓当邓校尉的家中去了。” “邓当?”孙权心中感觉有些耳熟,细细的回忆了一番,依稀记得,自己身边曾有一个叫做邓当的武将,后来生了重兵,自己就把他打发出去了,在庐江谋了一个小官。只是,刘子任去找他干什么? “走,我们去公瑾的家中!”孙权满心都是怒火,更是不好意思立刻回到家中,毕竟孙策可是吩咐了,要他好好招待刘尚,结果他却是处处刁难人家,现在过去,依照孙策的火爆脾气,不当场抽他一顿才是怪事。 亲卫点点头,又是令马车掉转了方向,朝着周瑜的家中行去。 。。。。。。。。。 邓当的住的地方,说是一个家,其实跟一个茅草屋差不了多少。虽然也是青砖黑瓦,可是上面早就是斑驳一片,房顶上,更是长着许多的青草。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刘尚望着这间残破的小屋子,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堂堂邓校尉的住所。 潘璋眼中也是露出一丝伤感。叹气道:“我没有想到,老友竟然落到了这一个地步,本来我还以为他在城外又一个庄子,可是等我过去,才知道老友竟然把他变卖了,搬到了这里。主公,若是可能,还请你救他一命。” “看看吧!”刘尚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看这件破烂的房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就是世家与普通的将领的区别。若是世家的将领,即使死了,自己手中的兵马也是由后人继承,可是这个邓当,还没有死,部下就是被人瓜分。自己也是落得困顿不堪。 房子里,早有人听到了动静,毕竟,刘尚这么一大群人站在门口,想不引人注意都难。随着吱呀的一声木门转动的声音,一个妇人走了出来,她的脸色微黄,更是有些苍白,只是身上的衣服虽然陈旧,可是浆洗的很是干净。 看到刘尚等人,她也并不胆怯,只是低垂着忧愁的眼睛问道:“小妇人拜见将军,不知道将军前来,所谓何事?” 语气柔柔的,却是并没有丝毫的卑微之色。 “嫂子,你不认我了?”潘璋细细的辨认了一番那女子,突然走上去,大声的嚷嚷道:“嫂子,你看看,是我,潘璋啊!” “啊?”那妇人也是吃了一惊,细细的打量了好几眼,才是认出来,吃惊道:“你怎么回来啦。” 又是看了看潘璋满身的甲胄,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迟疑道:“难道你在主公手下当官了吗?” 潘璋大笑,摇头道:“没有,如今我乃是武侯帐下水军副将,对了,这是我家主公,主公,这是我嫂子!” “武侯!”那女子明显吃了一惊,更是抬头,飞快的看了刘尚一眼,随即就是要跪下去。她可以在普通的武将面前保持从容,可是在刘尚面前,她却是不敢失礼。 刘尚微微一笑,朗声道:不必多礼,我今日乃是特意来拜访邓校尉的,不知道他如今可在家中?“ 女子一听,眼眶微微的红肿,哽咽道:“我家夫君在家,只是他病势沉重,恐怕不能出来与武侯交谈。” “无妨,就是坐在床上交谈也行。”刘尚笑着道。 女子无法,只能请刘尚与潘璋进入。潘璋心急邓当,急忙跑进了内室,顿时发出了一声大叫::“大哥,你怎么如此模样了,痛煞我也!” 刘尚吃了一惊,带着魏延与徐晃一起走近了内室,就见到里面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正吃力的张开眼睛,与潘璋说这话。 这就是邓当了?刘尚眼神怪异,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邓当,却是病死的。可是没有想到,竟然病的是如此严重。 “请了大夫吗?”刘尚皱眉道。 “请过了,药也吃了无数,就是不见好。”随着进来的女子一边抽噎,一边小声的答道。 刘尚的眉头更是皱起,有心想要请华佗过来,可是看这邓当的样子,差不多已经病入膏肓了,他的心中也没有把握,虽然自己的老师乃是神医,可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啊,再说,他凭什么要救他,算起来,曾经他还跟这人交过手! 潘璋陪着邓当说了一会话,只是现在的邓当,明显已经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只能是或者点头,或者摇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尚不忍再看,带着人走了出去,那女子哭了一会儿,又是跑出去,要给刘尚倒水。冷不防帘子拉开,潘璋急冲冲的跑过来,朝着刘尚就是跪了下去, “主公!” 刘尚脸色微微一变,忽然叹了口气,也不去搀扶他,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沉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虽然老师是个神医,未必就能够把他治好!” “末将知道,末将只是想尽尽人事!还记得当初,末将初到江东,举目无亲,债主遍地,唯有邓大哥慷慨解囊,我方才能够一路挣扎着过来,也是邓大哥相助,我才能离开江东,若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邓大哥这样死去,我的心中,有愧啊!” 潘璋流着泪,更是嘭嘭嘭的直磕头,哀求道:“主公,末将不求别的,只希望华神医,或者张神医这两位神医能够过来一个,给我大哥看看病,若是两位神医依然没有办法,咱也只能认命。可是若有一线生机,咱也不想放过啊!” “文珪,你说的那个华神医,可是名满江东的华佗?”邓当的妻子也听到了潘璋的话,眼睛里忽然略过一丝神采。 “大胆,怎敢称呼神医名讳!”一个亲卫大声斥道。毕竟,华佗可是刘尚的老师。 “无妨!”刘尚对于这些可没有觉得什么,毕竟名字就是用叫的。他只是皱着眉头思索,这邓当一看就是病入膏肓了,就是自己的老师过来,恐怕也是回天乏术吧! 可是女子得到潘璋的答案后,却是当啷一声,把手中水漂都是打翻,扑通一声也是跪了下去,使劲磕头道:“谢天谢地,终于被我们找到华神医了,城中大夫都说,我夫君这病,出了华神医外,再无他人能治,还请武侯开恩。救救我家夫君,小妇人来世结草衔环,报答武侯厚恩!” “这……”刘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受不得一个女子朝着自己磕头。再说,潘璋也算是自己要重点栽培的大将,虽然心中有些顾虑,可是刘尚还是点了点头,沉声道:“让老师过来可以,只是,能不能治好,我却是不敢保证,毕竟邓校尉的病情太重了!” “小妇人明白,只要华神医过来就好,至于我夫君能不能挺住,就看他的命了!”邓当的妻子急忙磕头,生怕刘尚再反悔。 潘璋却是露出笑容,扶住女子道:“嫂嫂不用担心,大哥宅心仁厚,定然吉人天相!”又是朝着刘尚磕头。 “起来吧!你是我的大将,当要顶天立地,怎能轻易下跪!”刘尚微微一笑,亲手把两人扶起,他也是想清楚了,一个邓当而已,就是治疗好了,也对自己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至于那个吕蒙,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刘尚就是想要打压,也是有心无力,来时他已经问过了,吕蒙如今在孙权手下为将,孙权为人虽然反复,可也是一个能够用人的人。 “就当是结个善缘吧!”刘尚如此一想,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再三拒绝了邓家人的留饭邀请,刘尚带着人,开始往太守府赶去。 毕竟,今天可是他过来庐江的第一天,都还没有陪着吴国太吃过饭,若是过去的迟了,难免惹得老人家不快。 只是绕是刘尚催促了众人快走,可是等到回到太守府,时间也是已经落山了。看看时辰,孙家的人恐怕都在等着自己吃饭吧。这么一想,刘尚忽然有些汗颜。自己恐怕也算是孙家最大胆的女婿了吧。 果然,孙家的管家黑着脸,看着刘尚的车架过来,很是生硬的道:“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主公正要命我去寻你呢。” 刘尚更是苦笑,左看看,又看看,忽然眼睛一亮,没想到,都快要到了冬季,这附近居然还有一从野花,虽然野花,但是个头也是不小。 刘尚喜滋滋的冲过去,连续摘了十几朵,想一想又是不对,当即把那些花分成了两堆,用丝绸包裹着,方才是朝着太守府走去。 魏延徐晃面面相觑,都是摸不着头脑,那管家更是拉长了脸,搞了半天,他刚才是对着空气说呢。 也好,本来还想提醒你几句,等一下,有好戏看咯!管家撇撇嘴,微微的弯下腰,打算给刘尚引路。 “武侯,请!” “恩…”刘尚矜持的笑着,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跟着管家走入了饭厅。 里面,孙家的人都是坐齐了。孙策更是寒着脸,极为不爽的看着大摇大摆的刘尚,差点忍不住要拍桌子了! 孙权更是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刘尚骂道:“刘子任,你架子好大,虽然你是武侯,可是,如今可是我们的家宴,有你这样,让自己的妻子苦等的吗?” 其余的孙家人虽然没有开口,可是一个个显然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就是吴国太,表情也是变了变,心中不禁暗暗的担心,如今女儿还没有嫁过去,刘尚就这样,若是嫁过去了,那还得了。 听到孙权的数落,刘尚眉头一皱,心中颇有种冲上去踹他一脚的冲动,不过今天却是自己理亏,刘尚也不好多说,总不能在此时摆架子吧,那样子,恐怕孙尚香的脸色更不好看。虽然她如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刘尚知道,越是大家族,攀比越是厉害,固然孙尚香很受孙策与吴国太宠爱,可是更多人的,却是恨的她牙根子痒痒。如果,今天一个处理不好,孙尚香以后就别想在娘家人面前抬起头了, 想到这里,刘尚的心中更是愧疚了,快行了几步,朝着孙尚香走去, 孙权一看,鼻子都是气歪了,心中又有些得意,白天他可是被刘尚给害惨了,现在难得有的机会正大光明的数落刘尚,他如何肯放过了,当即,孙权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沉声道:“刘子任,虽然你是武侯,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香儿可是我家的明珠,我不希望,她受了委屈!” 刘尚瞄了孙权一眼,根本懒得理他,直接走到吴国太面前,忽然从后面掏出了一束野花,笑着道:“娘,是我不对,只是我听人说庐江城有一丛野花开的灿烂,我就想,娘天天待在屋子里,也是闷得慌,所以我就过去,亲手摘了一些过来,希望娘能够像这些野花一般,越活越年轻。” “呵呵,你这孩子……”吴国太满脸的不痛快瞬间不见了,满脸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急忙命人接过那捧鲜花,关心道:“这么晚回来,饿着了吗,快,给姑爷端上热汤来。” “刘尚笑着谢过,却是不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而是老着脸,蹭到了孙尚香的坐席上、又是拿出一捧鲜花,笑着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哼!”孙尚香满肚子都是怒火。可是还是抬起头,正要说话,却是发现眼前一亮,一捧鲜花几乎要触碰到了他的脸上。 “啊?”孙尚香低低的叫了一声。脸上更是突然飞起了一层红霞。呐呐道:“你这么晚回来,就是为了去摘这个。” “当然,”刘尚满脸认真,沉声道:“我说过,我要让你的每一天,都是像鲜花一般的开开心心。” “啊!你要死了!这么多人!”孙尚香羞的耳根子都是红了,一把接过那些鲜花,心中忽然觉得有些甜蜜。至于刘尚是否说过那些话,她早就是自动的忽略了。 “子任,给我坐回去!”孙策看着刘尚蹭到自己妹妹身边,一股无名火蹭蹭的就是升到了脑门。 “无妨,本来是家宴,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大家都随意一些,这样才像是一家人。”吴国太反而是大感欣慰,看着刘尚的样子,越发的顺眼。 “还是娘对我好!”刘尚又是蹭到吴国太身边,给吴国太夹菜、笑着道;“我听老师说,多吃蔬菜,可以延缓衰老,娘,这些青菜给你吃。” “你他娘的,蹬鼻子上脸!”孙策心中极为挫败,看到自己碗里还有块骨头,一口塞进嘴里,咬着的嘎嘣直响。 吴国太则是眉开眼笑,越看刘尚越是越是喜爱。时不时被刘尚给逗的眉开眼笑,老人家图个啥,还不是热闹吗。 “那是我的娘!”孙权满肚子火气统统憋在肚子里,想发没处发,看到桌子上恰好有一块青菜,想也不想,一筷子就是插了上去! 第二九五章 亲事1 吃过晚饭,又陪着吴国太说了会话,大家各自散开。虽然刘尚很想跟孙尚香单独相处,可是却是被吴国太以就要成亲为由给拒绝了。 碰了壁头的刘尚无法,只能讪讪的退到自己的屋子里,可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索性又是坐了起来,信步走出了门外。 负责值夜的乃是徐晃,夜色微寒,可是徐晃却是抱斧挺直,双目炯炯,活像个怒目的金刚。他的周围,一个个亲卫也是面色严肃。不敢妄动一下,许多的脸,都是被寒风吹得通红。 直到听到刘尚开门的声音,他们放才敢活动了一下手脚,更是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脸蛋, 刘尚微微一笑,在军中,徐晃可是出了名的军纪严明。只是冷飕飕的,让亲卫僵直的站着也不是个事,他想了想,反正左右无事,还是四处溜达一下才好。 这太守府,曾经被刘勋修饰的极为的华丽,虽然后来里面的东西被刘尚搜刮了一空,可是如今,它竟然又是恢复了那华丽的模样。 “走,公明,我们难得出来一趟,也看看这庐江的夜景。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放下斧头吧,这太守府中,还会出什么事情吗?” 徐晃急忙行礼,恭敬道:“末将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夜深人静,总是要小心一些。” 刘尚无奈,知道徐晃是个倔脾气,认死理,可是莫名的,他的心中又有些感动。说实话,当初的他,根本没有想到郑浑能够凭借三言两语就把徐晃给说服过来,直到后来,刘尚无意之间想起了这个事情,问了出来,方才是明白,徐晃之所以能够过来,恐怕三分是因为不得志,七分,还是冲着自己这个汉室宗亲的身份。 尤其是如今,玉玺的消息一出现,当今天子连个傀儡的作用都是没有了,隐隐的,这天下突然就是有战国重现的迹象。徐晃紧张自己,也是难免的。 信步在院子里逛着,虽然气候渐寒,可是草木依然留着一份绿色。天空明月高挂,外面的街道上,隐约的还能听到阵阵更鼓之声。 、“竟然是四更天了!”刘尚喃喃自语,又是抬头,看着那轮明月当空。、这天,这地,仿佛永恒不变,变得,只是这赏月的人。 “主公,前面有人练武!”徐晃的耳朵动了动。更是紧了紧手中的斧头。 “哦?”刘尚很吃惊,这时候了,居然还有人练武!心中顿时来了兴趣,侧耳听了听,认准了声音的方向。 刘尚径直走了过去。转过两个曲折的回廊,前面豁然开朗。却是一片大草地,草地的小草早已经枯黄,月色下金黄色一片, 草地之中,孙策挥舞着霸王枪,正使到了得意处。那枪,嗡嗡的仿佛一群蜜蜂在不断的扇动翅膀,又仿佛根根利箭倾泻而出。 整个空中,都是充斥着淡淡的杀气,只是淡淡的,比起初见孙策的时候,此时的孙策的身上,那杀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孙策的武艺,又是进步了!”刘尚心中想着,眼神之中却是露出一丝羡慕,虽然人人都说孙策鲁莽,可是,刘尚不怎么觉得, 有所得,就有所失,权利与自由,从来是相悖的,可是,在孙策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协调。一种融合。孙权的权利,无疑是巨大的,可是他的自由,却是没有人能够夺走的! 场中的孙策,显然也是发现了来了看客,可是,他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于,他自动忽略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自己手中的霸王枪。 刘尚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上去,就那么抱着手臂,看着孙策练武。 “我听妹妹说,子任曾经打败了她!夜色漫漫,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足足舞动了一个时辰,孙策方才是收枪而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尚。 刘尚苦笑,摊手道:“我那几下功夫,打打小兵还行,伯符面前,我又怎敢班门弄斧?还是算了吧!” 孙策眼睛一瞪,怒道:“莫非子任认为我不配,所以推脱!既然你能打败我妹妹,想必武艺也好,你放心,我不用武器!我单手跟你打,别以为打败了女孩子就了不起!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孙家,可不仅仅会是用枪的!” 刘尚闻言,那脸色更苦了,搞了半天,这大舅哥却是为小丫头找场子来了,早知道他就不过来了。 “单手,就是你两只手都不用,我也打不过你啊!” 孙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孙尚香只是说刘尚躲的好,可没有说刘尚的拳脚也好,心中不禁犹豫,可是,好不容易与刘尚遇到了,过了今天,等到明天就是刘尚成亲的日子,他总不好那时候去挑战吧。心中不禁为难。 却不知,孙策的话却是惹怒了徐晃。什么一只手,这是摆明了藐视刘尚啊,虽然徐晃知道,孙策的话很可能不是有心的。可是心中依然举得愤怒。 “主公,不如让末将出战吧!” “公明?”刘尚扭过头,看着怒气勃发的徐晃。心中有些犹豫。虽然徐晃武艺好,可是比起孙策,恐怕也是差了一点。 “好,你来也行!”孙策虎目大张,里面闪过强烈的战意,虽然徐晃只是抱着斧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可是敏感的孙策,只是看了一眼徐晃的斧头,就是再也挪不开眼睛。 那宣花斧,可是名副其实的重武器,杀伤力巨大,尤其是徐晃的这柄,重足有五十斤。就是不用什么力气,也能当成把人砸扁。 最终,刘尚还是点头,他也想让孙策看看,自己的手下,可不必你江东弱了多少。 徐晃用斧,从来都是一击必杀,这次,也没有例外,那宣花斧虽然重量大,可是被徐晃轮动,却仿佛一根木头一般。极为的灵动。 “杀!” 没有丝毫的犹豫,徐晃一出手就是毫不容情,他的斧头,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斧头带着狂风,呼啸着砸向了孙策的脑袋。 “来的好!”孙策眼睛更是亮了,手中霸王枪毫无征兆的一个刺击,当的一声,与迎面扑来的斧头撞在了一起。 火星四射,两道巨大的力量的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孙策脸色微红,不由的退后了三步,徐晃也是身体摇晃,不断的后退。 两个人交手,竟然是不分胜负! “真好汉也!”孙策的眼神变了,变得极为的霸气,他长啸一声,厉声道:“再来,今日我们战个痛快!” 徐晃不说话,只是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无畏!宣花斧极为暴烈的一个下劈,轰的一声砸在了霸王枪的枪头之上。若是平常人,恐怕受到如此强大的攻击,大枪都要被硬生生的砸飞。可是孙策只是脸色红了红,厉声叫道:“开!” 碰,霸王枪急速的抖动,更是仿佛有着重重力量在不断汇聚,徐晃只感觉一股子巨力涌入,呼吸顿时有些急促,可是他的经验何等丰富,只是心中略微一惊慌。斧头速度竟然又是快了几分,架住了霸王枪。 斧来枪往,孙策咆哮连连,霸王枪更是狂风暴雨一般,朝着徐晃不断倾泻。可是徐晃面不改色,虽然守多攻少,可是始终顽强的挡在了孙策面前。 孙策越打越是心惊,狂暴的进攻之下,忽然涌上了一种浓浓的担忧。眼角不自觉的看向了刘尚。 这个人,太可怕了!固然,刘尚没有所谓的世家大族支撑,可是先有魏延战败朱恒,如今又有徐晃挡住了自己,这刘子任,不显山露水之间,身边,竟然也是汇聚无数的良将! “不打了!”孙策久战不下,加上心中的忧虑,顿时停止了进攻。虽然他有信心百合过后打败徐晃,可是现在,明显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 若是在昨天,孙策的心中,对于刘尚只是顾忌的话,现在,他已经不得不警惕了。 刘尚当然知道孙策在想什么。来的路上,贾诩就曾经跟他分析过,虽然孙家的人十有八九是打定了主意与他联姻,可是必要的试探,也是难免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带上徐晃与魏延过来。 “怎么样,伯符,公明还入得了你眼中吗?”刘尚有些得意的道。 孙策好不郁闷。霸王枪一收,坐在了刘尚的身边。“你别得意,我江东之中,豪杰也是不少。” “死鸭子嘴硬!我有子义兴霸,可完胜了你!” “你…….”孙策有心反驳,可是却是找不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脸色不禁有些难看,怒道:“子任是来求亲的,还是来炫耀武力的!” 刘尚脸色一正,肃然道:“当然是来求亲的!” “求亲?有你这样求亲的吗?先是带人打了仲谋,今晚又是故意的来迟!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野花,不过是你在门口随便摘得!当然,这些也罢了。” 孙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抬眼看了看刘尚周围的亲卫。 刘尚会意,挥手让众人推来,甚至徐晃,他也是令他退下了。 孙策揶揄道:“你就不怕,我这个时候突然发难,杀了你吗?” “刘尚摇了摇头,沉声道::“若是伯符真的是那样的人话,我也不过来庐江了,因为是你在这里,所以我才会放心的过来!” 孙策楞住了,很是认真的看着刘尚,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更是搂住了刘尚肩膀,笑着道::“当今世上,知我者,除了公瑾,当属子任!今日,我们也就是敞开了说。如今传国玉玺重现,许昌的地位眼看着一落千丈,不知道子任心中有何想法。” 刘尚闻言沉默。孙策这话,似乎是试探,又似乎是已有所指啊!孙策也很有耐心,静静的等着回答。 过了半晌,刘尚才是抬起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这些俗人,不过是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苦了那个天子了!” 孙策闻言也是沉默了,心中更是微微有些震惊。刘尚的话,不啻于是一个惊雷,在他的心中炸响,虽然很多人都是知道,这大汉算是走到了尽头,可是没有人敢轻易的说出口,反而是越是这么认为的,调子却是唱得越高,他没有想到,刘尚,竟然这么看的开。 可是,莫名的,听了刘尚的话,孙策却是有些心安。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沉声道:“徐州出现了传国玉玺,不知道子任以为,它最终会落入谁手中?” 刘尚撇了撇嘴,嘲笑道:“一块破石头而已,谁爱要谁要。这可是乱世,那玩意,拿来当镇纸我来嫌它太重了!” “那可是传国玉玺,真的!”孙策嘴角一抽,心中更是擦了把汗,他父亲拼了命的回来的东西,竟然被刘尚贬的一文不值。 “我知道,玉玺怎么啦,曹操手中,还握着当今天子呢!那又是如何?”刘尚肚子里暗笑。更是暗自感叹,尽管这中原诸侯也是人杰,可是见到了传国玉玺,依然是失去了方寸。 “难道子任就没有兴趣?”孙策苦笑,只能亮出了底牌,他怕在试探下去,刘尚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没兴趣,在我心中,一个人也比它珍贵的多!”刘尚打了个哈欠,却是突然感觉一阵睡意袭来,再也没了说话的兴致,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忽然心中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什么,脚步又是停顿。 “伯符,有些东西,拿住了烫手。自己手中有实力,那才是真的!” 孙策眼神又是一变,默默的听着刘尚的话,却是没有出声。他何尝不知道那东西烫手,可是,那毕竟是他父亲用命换来的! “就在再烫手,我也要去搏一搏!” 孙策握紧了拳头,在回神,却是发现刘尚早已经走了,心中,不禁又是发出了一声轻叹。 第二九六章 亲事2 困了一夜,刘尚倒头就睡,可是刚刚迷糊了一会儿,就是一大群人冲了进来,刘尚吃了一惊,急忙张开眼睛,有些目瞪口呆的意思。 进来的,是一群小丫鬟。一个个满脸通红的看着的刘尚,又有一个稍微年长的,笑嘻嘻的看着刘尚,弯腰道:“姑爷,该打扮打扮啦!” 刘尚这才想起,今天可是他成亲的日子。虽然仓促了点。 在小丫鬟的服饰下,刘尚算是真正的享受到了什么才是世家的奢华。他先是沐浴,两个模样俏丽的丫鬟丝毫不避讳的脱光了他的衣服,更是微红了脸,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只是身着小肚兜,替刘尚沐浴。 “呼…..”水温正好,身上更是有着两双小手不断的游动,刘尚的小兄弟,顿时就兴奋了。他的脸,也是微微的红了。心中更是暗暗感叹。怪不得刘大耳去了江东,就是沉迷进去。这样的诱惑,谁能够挡得住! 最终,刘尚还是摆手让丫鬟退了下去,他觉得吧,还是自己洗澡,自在一些。虽然那两个丫鬟极为的引人犯罪。 草草的梳洗了一番,刘尚想要穿上衣服,可是却是尴尬的发现,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是不见了踪影。 反倒是一群丫鬟,都是红着脸,抱簇新的衣服走了进来。 刘尚忽然觉得老脸很烫,这样子的享受,他还是有些不习惯,又是赶走了那些丫鬟,他自己穿上了新衣服,方才是走了出去。 太守府中,早已经张灯结彩,虽然还是白天,可是江东各地,能够赶过来的文臣武将一个也没有落下。 就是周瑜,也是过来了。不过再看到刘尚后,周瑜的脸却是刷的一下子黑了下去。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把刘尚给杀了。 周瑜的身边,孙权也是眼神闪烁,虽然带着笑容,可是明眼人一看就是在假笑。 “听说了吗。就在昨日,二公子被武侯用匕首架住,硬生生从二公子手中夺走了千金!”来的人之中,许多都是豪门大族,更不是所有人都买孙权的帐的,都是聚拢在一起,低声的议论着。 “什么听说,我亲眼看见的…..”又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得意的说道。 “真的,快说说,真后悔昨天没有过去!”一群人呼啦一声围了过去,一脸的渴望的神情。 只是,那个公子却是脸色尴尬。急忙低下了头,往人群里钻去。其余人一愣,急忙扭头,却是看到孙权黑着脸站在后面,顿时做了鸟兽散去。 “刘子任,你给我记住了!”孙权的眼睛都是绿了,看着不断微笑着与宾客说话的刘尚恨不能冲过去跟他单挑。 好在孙权还是有些理智的,强忍住怒火,笑着朝朱恒走过去。不过朱恒脸色一板,扭头就往一边钻。显然没有跟孙权说话的意思。 孙权的心,顿时凉了。整整一天都是浑浑噩噩,好在身边还有着张温步骘两个人,朱他才是没有崩溃过去。 眼看着入夜,刘尚不由得擦了一把汗水。虽然已经有过了一次经历,可是江东的世家,还真是多啊,整整一天,他的脸都要笑抽了,竟然还没有见完那些世家的人。更不要说还有些没有资格小世家。 “子任,过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孙策抱着酒坛子,走过来拉住了刘尚,就往坐席上拖。 刘尚脸色顿时苦了,看了看孙策那小水缸一般的酒坛子,暗道你要我喝死啊!就是我不怕死,我的胃也受不了啊! 好不容易糊弄了过去,吉时已到,拜过了天地,新娘子不声不响就被人带进了房中,可是刘尚却是不得不过去陪着众人饮酒。 周瑜心情郁闷,看着刘尚走过来,跪坐在自己身边,脸色那个黑啊,偏偏这还是孙策有意的安排,他就是想躲也是躲不过去。 刘尚的心情倒是很爽快,看了眼周瑜,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仰头叹道:“哎,回去还有成一次亲,真是头痛啊!” “你别得意!”周瑜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 “不得意,不得意!”刘尚眉飞色舞,突然叹气道:“哎,人家常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是人生两大乐事,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啊!” “哦,这洞房花烛,果然是我男儿一大乐事,只是金榜题名,我却是不解,还请武侯赐教!”张昭就在附近,听到刘尚的话,立刻好奇的问道。 场中的喧闹都是小了许多。就是周瑜,也是不自觉的皱眉,暗暗的苦思,只是金榜题名的来由。 刘尚心中顿时苦笑,更是暗骂自己多嘴,本来想气一气周瑜,结果把自己给绕进了,他赶忙打了个哈哈,笑着道:“也没有什么,我就是再想,以后的推举贤良方正,若是用金子铭刻下来,挂在城墙上,令的众人皆知,方才能够表达出对于贤士的重视。” “原来如此,这倒是一个妙计。”张昭眼睛一亮,却是暗暗的记在了心中。 孙策更是大笑,拍手道:“好一个金榜题名,古有千金买马骨,我们就是做一个金榜有何不可!” “主公高见!”群臣一听,都是露出了笑脸。虽然用金子书写名字奢侈,可是,这也显示了咱读书人的地位不是!就是许多世家看向刘尚眼神,也是多了一丝亲切,说起来,虽然如今的汉室名存实亡,可是刘尚,那可是真正的天潢贵胄,也算是世家子弟。天然就能够引起世家的好感。金榜题名的话一出,更是令人觉得顺眼。 当即,张紘张昭,顾雍朱恒,都是一个劲儿的往刘尚身边凑去。 孙权看的好不发酸。觉得嘴里的美酒都是没了味道。碧眼一阵转动,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当即朗笑道:“大哥,既然我们这么高兴,何不来个击鼓传花,行一个酒令。以为众人助兴。” 孙策正抱着美酒,同徐晃魏延,周泰蒋钦众人狂饮,听到孙权说话,顿时回道:“怎么个击鼓传花?” 场中的众人也是安静下来,都是看着孙权。 孙权更加的得意了,扬起头大声道:“很简单,我们令一人击鼓,把一束花依次传下去,鼓声一停,那花落在谁手中,谁就要吟诗一句!” “好,我赞成!”周瑜眼睛一亮,也是突然跳出来,更是挽起了袖子,高兴道:“我来击鼓!” “我也赞成!” “不错!” 江东可是儒学昌盛之地。这吟诗作对显然是不能少了,孙权的提议,可谓是正好骚到了众人痒处。 武将一边,却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更有人极为不满的瞪着孙权,你们倒是爽了,我们可是大字都不认得一个。就是孙策,那脸色也是不好,原因很简单,他也不爱这些调调。 孙权又是笑道:“当然,这个酒令,大家自愿。若是不想参加,也可是猜拳啊,不过嘛,武侯,我可是久闻你的文才,这次说什么,你也不能推脱啊!” “对对,武侯必须要参加!”其余的世家公子都是跟着起哄。大有刘尚不答应,他们就不依的架势。 “你个绿豆眼!”刘尚心中大怒,这摆明了是要让自己出丑啊,他有个屁的文才,能够写的一手看的过去的字,都是他千锤百炼的结果。还吟诗,他当即站起来,、正要找借口推辞。坐上的吴国太却是发话了,“也好,子任啊,听说你曾经在许子将哪里学文,想来才学也是好的。不妨尽情发挥。” 吴国太也有自己的考虑,虽然对外面说得是两头大,可是许多人暗地里还是说,这摆明是孙家要把女儿送过去做小。吴国太的心中怎么能够痛快,自然希望刘尚本事再大一些,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 刘尚却是苦笑。正要回嘴,却是看到吴国太身边,一个俊俏的小丫鬟,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充满了鼓励之色。 “我的天啊,这丫头!”刘尚有种抓狂的感觉,孙尚香不是该乖乖的待在房间里,等着自己过去吗,怎么竟然女扮男装,偷偷的跑出来了。 不过他一想,心中又是叹气,孙尚香嫁给自己,一半是无奈,一半是为了利益,要让她乖乖的待在房子里,等着自己过去,那她就不是孙尚香了, 不行,媳妇儿在面前,自己可不能熊了!这可关系到一会儿的洞房花烛!想到这里,刘尚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朗声道:“既然娘都发话了,我自然没说的。” “那是我的娘!”孙权有些怨念。更是有些狐疑,偷偷的问身边的步骘道:“你可有把握,胜过那刘子任?” 步骘一听,脸色顿时通红,怒道:“黄口小儿,轮到文才,他岂是我的对手!” 一旁的张温也是冷笑,沉声道:“一个兵家子,如何是我们的对手,二公子且看着,我定要叫他丢一个大丑,让他知道我江东的厉害!” 刘尚这边,贾诩也是眯着眼睛,低声道:“主公小心,恐怕那孙权又要生事。” 刘尚也有些心虚,不过是吴国太都是发话了,孙尚香也是在那里,自己一旦怯阵,恐怕两人都要失望了。 好在,他还记得几首诗,希望能够过关吧。 “那么,我开始了!”周瑜眼神阴沉,拿起鼓锤,用力的敲了起来,更有一个小丫鬟,拿了一个簪子过来,现在可是快要到了冬季,哪里来的鲜花? 在坐的文臣。一个个都是抖擞了精神,虽然里面很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可是到了此时,那手脚丝毫不慢,都是飞快的传递着,转眼间,那簪子就是到了孙权的手中。 孙权咳嗽了一声,、慢悠悠的把簪子递给了步骘,步骘也是咳嗽了一声,慢悠悠的把簪子递给了张温, 张温却是冷笑。拿起来好生把玩了一番,就是不传递。 刘尚不解,问贾诩道:“怎么回事?” 贾诩笑道:“一通鼓快要到了,主公小心!” 刘尚连忙打起了精神,更是有些紧张,脑子里诗词满天飞,可惜关键时刻,不是这里断了,就是那里断了, 本来还想着床前明月光,后来紧跟着就是来了一句,美女快脱光。左边想着的大江东东去,右边忽然冒上来一句好大一滩口水。 可是时间不等人,就在刘尚愣神的功夫,那簪子就是到了他的面前,一通鼓声,恰好也是戛然而止。 “好了,竟然是武侯拿到了,我等都仔细了,听听武侯的诗句!”孙权露出灿烂的微笑。等着刘尚吟诗。 江东众臣,也是忽然间安静下来,都是翘首,等待刘尚的绝妙好词。就是孙尚香,也是莫名有些紧张。暗暗的有些担忧,因为,她忽然想起来,刘尚天天练武,可是没有怎么见到他学文的。 刘尚拿着簪子,眉头微微的皱着,虽然只是一个游戏,只要作出诗词就可,可是,若是太过平常,或者说不幸垫底,恐怕孙权就要抓住了大做文章。但是一时间,他又如何做得出什么出彩的诗词。 千万不要小看了古人,也不要小看了一首诗中蕴含的意思,那些认为记住了满肚子诗词就能够在古代横行,可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一首好诗,不但要说的出来,还必须给人解析,你为什么这么做,里面到底隐含着什么。甚至于,当听到一首好诗之后,许多人更是可能当场发问,就其中不懂的地方进行讨教。那才是考验一个人功底的时候,掺杂不了半分假的,只要稍微试探,是自己做得还是抄袭的根本是一目了然。 刘尚还在想着,一旁的孙权却是得意极了,恨不能当场跳出来歌舞一番,终于整到了这小子了,他的心中顿时充满了快乐的情绪。 周瑜也是扬眉吐气啊,揶揄着道:“做不出诗词来也行,当中歌舞也是好的!” “娘娘腔,你说什么呢!”孙尚香忍不住了,如今对于周瑜,她可是没什么好感,再说,都是拜过了天地,如今的她,可是正正经经的刘尚的夫人,怎么可能让周瑜比下去。甚至于,孙尚香的心中还是有些一些小甜蜜, 她知道,刘尚看到了她,才会硬着头皮参加这个游戏的,虽然做不出来,可是刘尚没有退缩,就是这一点,孙尚香也没什么好失望的。诗词而已,又不能变出千军万马。 “住嘴!”孙策呵斥了一声,心中却是苦笑,刚开始还没有注意,这一听声音,孙策差点没有晕过去,自己的宝贝妹妹,竟然跑到了这里来。若是传出去,孙家的笑话,可就是闹大了。 周瑜也是听出了孙尚香的声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是到底在生气,孙尚香都是孙策的妹妹,他又有什么办法,满肚子的怒火都是朝着刘尚烧了过去。假笑道:“可能武侯还没有准备好,我们重新来过。” “对,重新来过也好!”吴国太也出声了,更是把孙尚香拉到自己身后,害怕被人认出来,心中更是后悔,早知道刘尚文才不行,她就不该同意这事情。 江东其余的人也是会过了意思,都是打了一个哈哈,就要揭过去这事。 周瑜更是提起鼓锤,进行第二轮。、 “慢着!”就在这时,刘尚却是阻住了周瑜。一边把玩着手中簪子,一边笑着道:“我突然想出了一首诗词,只是做得不好,你们别见笑啊!” “不会,不会,武侯尽管说。”孙权笑着道。眼睛更是盯着刘尚,一副看戏的样子。 “那好,我说了啊,你们不许笑啊!” “不会,不会!”众人都是点头,心中却是暗自好笑,我们这会不好笑,回去了在笑也似不迟。 “恩恩…..”刘尚清了清嗓子,又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做沉思状。半晌,没有言语。 “刘子任,你给我快点…….”孙权等了好久,就是听到恩恩声,那心中别提有多焦躁了。 “鹅鹅鹅……”刘尚低头说道。 “什么我我我….”孙权没听明白。一旁的步骘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周瑜更是夸张,笑得口水都是喷出来。 就是孙策的脸也是抽搐的厉害,暗中更是责怪刘尚,做不出来就算来,何必勉强自己呢。 至于孙尚香,早就是羞愧的满脸通红。暗中更是气苦,怎么自己的夫君硬是要逞强呢,这下子脸丢大了,这一头鹅,算个什么诗! 刘尚却是不管不顾,声音微微的扬了扬。“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哎,果然啊,我就这水平了,好在吗、,虽然不是很好,可是也逗的大家开心了,公瑾,你说呢?” “这…..”周瑜的笑声嘎然而止,喉咙里仿佛被塞了一块破布一般,就是发不出声音。 其余的人也是忽然停住了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张昭最是夸张,竟然是摇头晃脑的念了一遍,笑着道:“不错,不错,虽然这诗有些怪异,可是那白鹅的形象,却是令我回味。” “没错,我的心中,仿佛也是见到了一只美丽的白鹅!”张紘死板的脸也是舒展开来,露出一丝微笑。 “那么,我算是过关了吧?”刘尚暗暗的擦了一把汗,好在,这首儿歌他还是记得,太难得虽然也记得,可是一说出来,绝对经不住考验,还是简单一点好啊,老子就说了一只白鹅,你怎么招! “过关,当然过关了!”周瑜心中苦笑,虽然有心挑刺,可是刘尚只是说了一只白鹅,他总不能郑重其事的跟刘尚讨论一只鹅吧! “那好,我们继续,不过,击鼓可是个力气活,可不是我们这等文人做的,文长,你过去给击鼓!”刘尚令身边的魏延过去。 “诺!”魏延一步跨过去,根本不给周瑜反应的机会,一把抢过了锤子,沉声道:“各位,准备了!” “这个,我看还是算了吧!大家今日只是图个痛快,击鼓传花,实在是很没有意思。”看到魏延过去了,孙权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有些心惊,急忙出言道。 “不行!”刘尚心中正不痛快了,怎么可能让孙权搅和了,一边示意魏延击鼓,一边大笑道::“再来一次,不过这一次,规矩要变一变,刚才我可是令的大家都笑了,这一次,咱簪子传给谁,谁也要作一首令大家发笑的诗来!题目我也想好了,就用我们面前的食物吧,好了,文长,开始吧!” “好咧!”魏延早就等着了,双手用力,就去擂鼓,根本不给江东众人反应的时间。孙策脸色有些黑,可是却不好阻止,只能抱着酒坛子,大喝特喝,方才的事情他也是明白了,摆明了要找刘尚的茬,刘尚有气也是应该的。 在坐的众人,也是一个个脸色发苦,他们不怕作诗,可是用桌子上的菜为题目,还要令人发笑,这难度可就大了! 可是又不敢反对,只能是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飞快的传者簪子 咚的一声,鼓声停住,所有都是心中都是一跳,纷纷看向了簪子的位置,只见那簪子稳稳的落在孙权的手中。十分的扎眼。 “完了…….”孙权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簪子,欲哭无泪。 “呵呵,原来到了仲谋手中,那我们就听听仲谋有什么好诗吧,当然,若是你觉得为难,我也可以帮你起个头!我看这样吧,你盘子里的那只鸡长的蛮可爱的,不如这开口,就叫鸡.鸡。鸡。吧…….” “噗嗤….”吴国太再也忍不住,顿时笑了起来。 孙尚香也是肩膀耸动的厉害。软到了吴国太的怀中。 只有孙策,顾忌着孙权的心情,飞快的冲了出去,顿时,外面传来阵阵疯狂的大笑声。至于孙权,整个眼睛都是绿了,极为尴尬的看着盘子中的那只鸡,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最终,还是周瑜寒着脸,一把把那盘子鸡给端走了,众人方才是停住笑。孙策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孙权整刘尚再先,可是到底吃亏的还是自己的弟弟,他只能勉强忍住笑,拍手道:“好了,良宵苦短,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要在缠着子任了!” 第二九七章 亲事3 孙权闹了好大一个笑话,心中怎肯甘心。暗道自己今天注定是丢了大脸,若是让刘子任舒舒服服的进了洞房,这口恶气如何出得了。 当即给步骘使了一个眼色。 步骘跟孙权的关系极为密切,今天孙权丢脸,连带的他也有些抬不起头,也把刘尚给恨上了。听到孙策想要结束宴席,急忙起身道:“主公,我们与武侯亲近的机会可不多,何不对喝几杯。” 张温见到步骘出面,也急忙站起来,笑着道:“子山说的没错。这里这么多美酒,若是不全喝掉,岂不可惜。再说,我们也要给新娘子时间准备准备啊……” 孙策猛然醒悟,扭头看向吴国太,孙尚香还赖在那里没有走呢,若是刘尚过去,却是发现新娘子不在,这笑话可就是闹大了。 急忙改了口,道:“没错,没错,难得子任过来一趟,今日我定要与你一醉方休,” 刘尚肚子里暗笑,什么一醉方休,恐怕还是拖延时间而已。不过这件事情可不好点破,他也只能是笑着点头。重新做了下来。 “死丫头,都已经嫁人了,还是这么胡闹。”吴国太轻掐了一把孙尚香的脸蛋,一把放开她。 孙尚香却是撅着嘴,拉着吴国太的衣服撒娇道:“不嘛,我还要陪着母亲一会儿。” “害羞了….”吴国太可是过来人,一看孙尚香样子,心理面就是猜到了几分,不禁打趣道:“迟早都是经历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娘。”孙尚香脸蛋红红的,虽然是扮作了小丫鬟,也难以掩饰天生的国色,其实,还真是被吴国太给说中了她的心事。虽然看也被看了,可是等到真正要经历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感觉很慌张,索性把头埋进了吴国太的怀中。 “好了,好了,在待一会儿。” 吴国太极为宠溺的把孙尚香重新抱在了怀中,低低的说着什么。孙尚香却是捂住了发烫的脸颊,偷偷的听着。 看到终于稳住了刘尚,孙权给步骘和张温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借口如厕,跟在孙权身后,一起走了出去,选了僻静处。, 孙权恨声道:“刘尚小儿辱我太甚,说什么,今天也不能令的他得意!” 步骘叹了一口气,说道:“刘尚不是好惹的,若是过了头,恐怕主公那边,不好交代,仲谋还是忍一忍,等到主公夺下徐州再说。” 孙权大怒,厉声道:“有仇不报非君子,若是今日我忍了,以后还有面目在江东立足吗?我不管,今日说什么也要让他丢一个大丑,不然,我心中怒气难消。” 能够跟出来的,都是他的亲卫,孙权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碧眼儿一阵闪烁,在步骘与张温的脸上扫来扫去,希望两人能够给出一个主意。 步骘张温眼神飘忽,都是沉默以对。 孙权更是愤怒,道:“我待你们不薄,如今我有难,你们就忍心看着我受辱吗?” 步骘脸色一红,“仲谋,不是我们不帮你,只是一时间,我们哪里能够想出什么好办法,文斗,斗不过,武斗,也未必能行…….” 正在说着,周围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一个厨房的胖丫鬟从回廊上走了过来。那丫鬟,一身的横肉,粗眉毛,细眼睛。又生就了一张厚嘴唇,偏偏上面还涂着又红又浓的胭脂,红的似血一般。 丫鬟还不知道这后院有人,掌着灯,一边走一边抱怨道:“这下子可好,三小姐跑出去玩儿了,却让我代替她在房中发呆,吃也吃不得,喝也喝不得,哎,想我小桃红也是娇滴滴的大美人,怎生就是没人看上呢…..” 她只顾着低头走路,也不知道附近有人,更是翘着兰花指,朝着无人的地方使劲的抛着媚眼儿,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好大一口黄牙,“帅哥哥,给姐儿笑一个…..” 那媚眼儿,无巧不巧,正好对着孙权。 “呕……”孙权浑身都是一激灵,只感觉胃里面翻腾的厉害,刚才吃的东西全部都是吐了出来, 步骘与张温也是忍不住,两个人惨白了脸,只感觉两只脚都是在颤抖,至于周围的亲卫,早就是忍不住,也跟着一起呕吐。 胖丫鬟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这里还有人,她是认得孙权的,脑子瞬间就是懵了,扑通一声跪下去,抬起那满手的油腻,就往自己脸上挂过去:“婢子该死,冲撞了二公子,二公子饶命啊!” “滚,给我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孙权大口的吐着酸水,连连摆手,让丫头快点离开。 “是。是,婢子这就走。”胖丫鬟神经也粗大,听到孙权的话,脸上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就要起身离开。 “慢着…..”张温却是突然叫住了她,眼神中更是露出丝丝阴险之色。 孙权大怒,跳着脚指着张温道:“你什么意思,还嫌恶心的我不够吗?” “二公子息怒,你不是要整刘尚吗,我有个主意,保管令他丢个大丑!”张温阴阴一笑,凑到孙权耳边低声说道:“二公子,如今三小姐不在,那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不如我们重新布置一间新房,找个理由骗三小姐过去,然后,却把这胖丫头丢在原来的新房里面,却引导那刘子任过去,到时候,嘿嘿嘿……” 步骘只听了几句,满脑门就是冒出了冷汗。更是感觉一股子凉气,从头上升起,又从脚底板冒出,满脸古怪的道:“我们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一个不好,可能与武侯结成死仇。” “死仇怎么啦,我恨不能现在杀了他!”孙权咬牙切齿,怒声道:“大哥也是糊涂,天子都快没用了,那玉玺算个什么东西,有必要拼死拼活吗,若是我,就该趁着刘尚根基还没有稳固,把他给灭了!张温,就按你说的做。” 步骘还是有些担心,皱眉道:“可是三小姐哪里……” “什么三小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怪只怪,她嫁错了人吧…….”孙权满眼都是怒火。更是拍了拍张温的肩膀,沉声道:“放手去做。出了事情,我担着!” “二公子放心,我办事,从来不出纰漏!”张温嘿嘿一笑,朝着胖丫鬟就是走了过去。 孙权也是阴沉的笑着,孙策一向都不怎么管政事,大多都是孙权在处理,他重新置办新房,府里的下人也不敢违拗。 看看一切准备妥当,孙权又是选了一个亲卫,吩咐道:“你,速速去准备一瓶装满了春药的烈酒,记住,药越厉害越好。对了,把公瑾也给我叫过来。” 那亲卫脸色一变,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孙权,方才是抱拳离开,又是进入大厅,把孙权的话带给了周瑜,只是经过刘尚身边的时候,亲卫明显犹豫了一下,语速飞快道:“武侯,酒里有春药,新人已换房…….” 说罢,又是飞速的离开,仿佛他仅仅是与刘尚擦身而过一般。 刘尚正要打算过去跟孙策拼酒呢,突然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心中好生奇怪,更是有些吃惊的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亲卫。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家伙的装扮,似乎是孙权身边的人吧。 心中更是好笑,孙权难道还怕我枪法不好,满足不了那个小丫头吗?不禁又是扭头看了匆匆离去的亲卫一眼。心中好生不解。 但容刘尚可不敢马虎,心中一动,借口如厕,带着徐晃,也是跟了出去。 那亲卫依然走的不紧不慢。专门往僻静的地方走。刘尚跟了几步,心中有些犹豫。亲卫也不着急,看到刘尚停下,他也是放缓了脚步。 “我有徐晃在此,也不怕有什么暗算….”刘尚看了眼身后抱斧而立的徐晃,心中安心了不少,又是往前走。 转过数条回廊,看看周围已经夜深人静。远离了人群,那亲卫方才是停下脚步,大步朝着刘尚走来。 “站住!”徐晃一步跨出,斧头瞬间划过一道白光。在空气中发出嗡嗡之声。 那亲卫却不胆怯,更是不曾躲闪,只是沉声道:“武侯,邓当是我姐夫……潘璋是我叔叔……” “公明且慢!”刘尚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邓当的妻弟?那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人,该不会是….. “在下吕蒙,乃是二公子身边护卫,昨日归家,我听姐姐说,武侯有办法治好我姐夫,不知道可是真的?” “竟然真的他!”刘尚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快,脸上更是有些古怪,不由问道:“你就是吕蒙,吕子明?我不是听说你在江东为将吗?怎么却是到了庐江?” 吕蒙笑着道:“不瞒武侯,听闻姐夫病重,我昨夜就弃官赶到了庐江,又拖了关系,到了二公子身边做事情。” 当下,吕蒙把自己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随即脸色就是阴沉下来,“武侯,二公子要害你,还请小心。” “你可有证据!”徐晃脸色一沉,并没有因为吕蒙表明身边而有所放松,反而又是上前了一步,把刘尚挡在身后。 “公明不用紧张。我相信子明。”刘尚喝令徐晃退下,又是朝着吕蒙拱了拱手,肃然道:“若是方便,还请子明细细说来。” 吕蒙点点头,就把张温的计策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听得刘尚浑身都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更是狂怒,那碧眼儿可真毒啊,若是自己真的不知情,一脚踏进去,恐怕这头,一辈子也别想抬起来。 “还请武侯早做准备,我出来久了,恐怕二公子怀疑,在下先告辞了。”吕蒙又是一抱拳,就要离开。 “慢着…” 这可是鼎鼎大名的吕蒙啊,好不容易见到了,刘尚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的走了,急忙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吕蒙的手,眼角微红的道:“子明,别过去了,孙权不是蠢人,他一旦发现我不上当,恐怕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吕蒙大笑,沉声道:“武侯放心,我自有脱身的办法。再说,若是我不过去,恐怕二公子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好歹孙家待我姐夫也算不差,再怎么,我也不希望二公子为了泄私愤而令的江东遭遇战火…” 刘尚又是感叹,朝着吕蒙郑重的一抱拳,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阻拦了,只是,若是子明在江东不如意,随时可以来我武昌。” 吕蒙脸色也变得严肃了,郑重的施礼道:“吕蒙别无所求,只希望,将军能够治好了姐夫,如此,我愿足矣。” 刘尚苦笑,摇头道:“若要治好,我不能保证,我只能保证,会让大汉最好的两位神医为邓校尉诊治,至于结果….” “尽人事,知天命,武侯能够如此,吕蒙心中已经很感激了。时候不早了,请恕我先告辞了!”吕蒙再也不敢跟刘尚多说。脚步匆匆,朝着后院走去。 刘尚目送吕蒙离开,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笑意,看来,如今的吕蒙在江东,似乎也并不是太受人重视啊。 徐晃沉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开的吕蒙,道:“主公,这人毕竟是孙权的亲卫,他的话,真的可信吗?” “是真是假,过去看看就是知道了!那碧眼儿果然阴险,不过你做初一,可别怪老子做十五!公明,你悄悄的前往后院,探查一番,若是真如吕蒙所说,你就如此如此….”刘尚对着徐晃耳语了几句。 徐晃点点头,嘴角却是微微的抽了抽,脚步轻微的挪动,朝着后院潜伏了过去。 刘尚冷笑了一声,看看周围没有人,又是撒了泡尿,方才是重新回去前厅。里面,酒香扑鼻,所有人都在开怀痛饮。 孙策更是一手抱着一个酒坛子,大声的叫嚷道:“子任,还不过来,今夜,我当与你一醉!” 孙权也回来了,与周瑜一起,都是满脸堆笑的看着刘尚,周瑜作出豪迈的样子,大步走到刘尚身边,很是认真的施礼的道:“子任,以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 孙权跟着起哄,笑着道:“公瑾何必如此,如今我们可是一家人,来干了这杯酒,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罢。大哥,你说是吧。” “没错,子任,仲谋不懂事,我这里,向他赔罪了。”孙策脸上笑开了花,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又是亮出碗口,示意一滴不剩。 “武侯,以前多有的得罪,我给你赔罪了。”周瑜也是咬着牙,勉强喝了一碗,脸上顿时充满了红霞。 “子任,过了今夜,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前的是我不好,我也给你赔罪了!;”孙权也是端起一大碗酒水,一口喝干。 长案上,如今就剩下了一碗酒水,还没有动过,江东众人都是停下了喧闹,静静的看着刘尚。 就是吴国太,也是身体微微的前倾了一下,毕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当然希望孙权与刘尚能够和解。 刘尚瞄了一眼孙权与周瑜,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也是端起了大碗,似笑非笑的看着孙权道:“喝了这酒,我们当化干戈为玉帛。” “这个自然。”孙权满脸的严肃,很是陈恳的道。 周瑜也是急忙点头,心中却在狂笑。化干戈,自然要化干戈,不然,明天你刘子任起来,不找我们拼命啊。 “这么着,我喝。”刘尚笑着端起酒碗,忽然又是一笑,提议道:“只是我酒量不好,要是喝多了,待会可没有力气,不如,我们分成四份,一起喝下去。” “这……”孙权的脸色成了猪肝色。 周瑜的嘴角也是抽了抽,那酒里,可是有着浓烈的春药的,他怎么会喝。 刘尚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不愿意和我和解?” “怎么会呢。”周瑜与孙权笑的很尴尬。 “那就每人喝一口,除非……”刘尚若有所思的看着酒水。 “除非什么,大丈夫那里这么婆婆妈妈,不就是喝酒,我来!”孙策看不下去,一把夺过那酒碗,仰着脖子就要一口喝干。 孙权大惊,急忙扑过去,着急道:“大哥,这可是五十年的珍藏,可不能让你一口喝了,我也要喝!” “说好了是赔罪酒,怎么能让伯符干了。”周瑜也是急红了脸,扑过去争夺。 刘尚微微有些好笑,更是不怀好意的看着两人的下面,不知道那药的效力有多大。 “好了,我们都是喝过了,武侯,现在就看你的了。”周瑜满脸堆笑。把剩余的酒水递给了刘尚。 刘尚微微一笑,暗道反正自己待会也要努力,、吃一点这玩意儿也是不错。当即也是一口喝干。, “哈哈哈哈,…”孙策突然放声大笑。随即,周瑜,孙权,刘尚,都是一起放声大笑了起来, 张温趁机上前,朗声道:“天色不早了,武侯也该去新房了,不然,新娘子可要久等了。” “对对对,时辰可不早了,今天可是子任的大喜日子,大家喝的也差不多了,都散了吧。”孙策高兴的说道。 “武侯,请!”几个侍女小跑着过来,提着灯笼,给刘尚照明。又有步骘,走在前面给刘尚引路。 刘尚微微的笑着,装作醉酒的样子,歪歪斜斜的跟了出去,笔直的走入了新房之中。 步骘大喜,急忙赏了丫鬟们许多的银钱,却是乐滋滋的回了前厅,朝着孙权周瑜点了点头, 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孙权更是抱着酒坛子,大笑道:“还是公瑾聪明,知道那刘尚疑心重,喝了酒又如何,回头找点解药吃了就是。” 周瑜那个痛快啊,一口把手中的美酒喝干,笑着道:“那刘子任不是风流吗,这次,非要他风流个够,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去换件衣服,再来看刘子任的笑话….” “有理,有理。”孙权大笑,一连又喝了三大碗,再也支撑不住,就让亲卫扶着,跑到自己房中,去不想他刚跨进房中,裤子刚刚脱到一半,忽然一双油腻腻的大手,闪电般抓住了他的小鸟。 孙权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就见到一个双眼通红的胖丫鬟,不住的朝着他抛着媚眼,一双大手,更是用力的拉扯着孙权的小鸟。 “嗷……”孙权痛的眼泪都是要掉下来,可是那小鸟却好似不争气的挺了起来。 “嘻嘻…..果然是个宝贝,”胖丫头站起身,翘着兰花指撒娇道:“死人,这么晚才来,让人家都等得流水了。” “你…..你…..你放手啊..”孙权眼泪鼻涕都是出来了,更是感觉到一阵恶心,差点忍不住要吐出来,心中却在疑惑,这胖丫鬟,不是应该是在刘尚的房中吗。 “死鬼,还什么羞啊!先让姐姐舒服再说!”胖丫头一把提溜着孙权的小鸟,用力朝着床上扯去,孙权痛的不断痛呼。不住的叫唤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还敢叫!”胖丫头怒了,一张大嘴,顿时顿住了孙权的嘴巴,双手更是滑溜的握住了孙权的小鸟,一声怒吼,顿时坐了下去。 “嗷……..”孙权白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第二九八章 亲事4 刘尚走入房中,只感觉小腹一片火热,只能是寻了一壶清水,浇在了脑袋上。有了凉水,他的火气稍微降下去不少。等到门外没了声音,刘尚才是放心的打开房门,信步走了出去,左右看着。 “主公,我在这里!”一道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刘尚奔来。 “怎么样,可找到了解药吗?”刘尚已经浑身发热了,要不是为了去看孙权的笑话,他恐怕早就是去寻孙尚香了。 “找到了。”徐晃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笑着道:“那吕蒙倒也机灵,他在放春药的格子里放上解药,在放解药的格子里,放上春药,我看这一次,孙权要丢一个大丑了。” “你是说…..”刘尚忽然觉得有些邪恶啊,他本来是想直接把那个丫鬟丢到孙权房中就算了,现在看来,貌似那孙权似乎还能吃上点肉啊。 徐晃脸色忽然白了白,语气之中充满了同情的味道:“孙权给那丫鬟喂了春药,他自己也是吃了不少,若是没有解药…..” “干柴烈火啊!”刘尚感叹了一句,又是感觉身上一阵燥热,急忙吃了解药,沉声道:“不过,既然他敢做出来,我若是不报复也说不过去。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对了,孙尚香在哪个房间?” “第三个院子,最后一间。”徐晃面色古怪的道。 刘尚也是一愣,据吕蒙说,那第三个院子旁边,就是孙权的房间吧。 “嗷…….” 就在刘尚发愣的时候,突然远处出来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刘尚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急忙冲了过去,徐晃也是不敢怠慢。也是紧紧跟上。 第三个院落,环境极为的幽静。可是一声声惨叫,却好似令的这里仿佛人间地狱一般。孙权的房门之外,几个亲卫正在奋力的撞着大门,希望能够闯进去,阵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 “怎么回事?”孙尚香本来就在不远的房间中、满脸羞涩的等着刘尚过来,谁知道突然听到自己哥哥的惨叫,急忙跑了过来。也要帮着撞门。 可是一只大手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孙尚香大怒,脑袋就要朝着后面撞过去, “别动,是我!”刘尚急忙出声,更是歪着脑袋,躲过了孙尚香的攻击。 “呀,怎么是你!我不是故意的。”孙尚香脸有些红,看到刘尚没事情,方才是放下了心。 这是,那惨叫声已经有些小了,变得有些哼哼叽叽,仿佛有人在低语。 “遭了,我二哥好在里面!不要出了什么事情。”孙尚香回过了神,又是急着要去撞门。 “不用了。”刘尚赶忙拦住,低声道:“恐怕仲谋是太兴奋了,所以才会叫得那么大声吧。” “太兴奋了?”孙尚香满眼的不解。 “是的,他应该很兴奋。”刘尚忍住笑,又是喝住了那些撞门的亲卫。 “怎么回事?”又是一阵脚步声,从远处飞快的走来,却是有人把这边的消息告诉了孙策,他亲自带着人走了过来。 “大哥,你来的正好,不知道怎么的,二哥突然在房中惨叫。”孙尚香急忙道。 “什么,难道有刺客!”孙策脸色一变,一个健步就要冲过去。刘尚赶忙拉住了,一脸暧昧到:“伯符不可,仲谋可能没什么事情,也许是太兴奋了吧。” 太兴奋?孙策满心疑惑,又是静下心听了听,这一听可就坏了,里面,竟然是传出了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孙权的惨叫,一个却是女人的声音。 过来的文武官员显然都不是生手,、这种声音如何听不出来,一个个也是满脸的古怪。更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二弟!”孙策骂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腹很是燥热,就是呼吸也是急促了许多。他正要打发众人离开,可是房门中的孙权却是听到了声音,大声的道:“大哥,救命啊,我快受不了了。” 孙策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其他了,大叫道:“二弟莫慌,我这就来救你!” 几个健步冲过去,一脚就是把房门给撞的稀烂。 大门四分五裂,也是露出了里面摇曳多姿的灯光。灯火下,只见一大坨白花花的肥肉不住的震动,而孙权,则是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有气无力的叫道:“大哥,我受不了了,快,快把她拖下去。压死我了,压死我了……” “呸呸呸!”孙尚香只是看了一眼,就是羞的红了脸,赶忙挣脱了刘尚的怀抱,朝着自己的房中跑去。 冲进来的文武官员也是脸皮子直抽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极有威仪的孙权,竟然跟一个厨房的丫鬟搞到了一起。 而那丫头,还是如此的难看。 朱恒的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厌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 还是孙策沉得住气。急忙令人众人推开,又是命令亲卫上前,把那丫鬟给拖下去。、冲过去问道:“仲谋,你没事吧?” “是啊,仲谋,你没伤着吧。就是心里有火,也要量力而行啊!有嗜好是个好事情,可是也注意身体啊。还好这次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不然,你可就危险了啊,你们说,是不是?” “大哥……”孙权痛哭流涕,更是恨不能一头撞死,可是,如今的他,却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是没有,只能是瘫软着躺在床上,把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好了,好了,下次注意一点。你要玩可以,但是也不能太过火了!”孙策感觉很丢脸就这么一会儿,他的小鸟也是微微的有了抬头的迹象。草草的安慰了孙权几句,孙策弓着腰,飞也似的往外面冲。 “就是,仲谋放心吧,古人云,食色性也,虽然你口味重了一点,我们是能够理解的!”刘尚也在一旁笑着道。 “噗……”孙权终于忍不住,一口血顿时喷了出来。 “哎!看来仲谋还有些害羞啊,走了走了,我们都出去吧!” 孙权都吐血了,刘尚也不好在待在这里,带着徐晃,又是退了出去,江东的众多文武,也是一个个面色古怪,更有人摇头叹息。纷纷做了鸟兽散去。 只有步骘与张温两个人惨白着脸色,呆呆的站在原地,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是出了这样的纰漏。 “公明,你速速过去邓当的家中,告诉他们,若是愿意,他们可以往武昌去,孙权吃了这么大亏的,恐怕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走在路上,刘尚沉声道。 徐晃点点头,就在院子的门口与刘尚分开。刘尚目送徐晃离开,方才是转身,朝着一个小院子走过去, 刚才他已经看到了孙尚香冲进去的房间,这会儿自然不会认错了。 悄悄的走过去,却是发现房门没有关。刘尚嘿嘿一笑,搓着手,就是走了进去,想象着孙尚香带着红盖头,等着揭开的样子。 可是一走进去,刘尚却是背心一阵凉,只见灯火之下,孙尚香正在擦拭着自己的宝剑,一双虎目,更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这个,老婆啊,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刘尚头皮有些发麻,小心的坐了过去。心中更是暗暗的想着,这虎妞,不会当场给自己一剑吧。 孙尚香眉毛一扬,轻哼道:“现在知道怕了,你这么整我二哥,就不怕他一怒之下冲过了杀了你!” 刘尚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知道了。只能是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道:“不是我故意要整他,是他自作自受。” 孙尚香没好气的白了刘尚一眼,怒道:“就是如此,你也不该那样对他!这要传了出去,那多丢人啊。” “那是他活该,你想想,若是换了是我,不是更丢人!”刘尚走到孙尚香身边,一把拉住了她的腰肢,沉声道:“除非你心里希望我向他那样。”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孙尚香长剑一横,放在了刘尚的脖子上。 “当然怕,不过我更怕得不到你!”刘尚微微一笑,双手开始去解孙尚香身上的纽扣, “不要….”孙尚香忽然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火烧一般,心里一着急,长剑顿时又是靠近了一些,瞪着虎目道:“再动手动脚,我就真的割下去了。” “那你杀吧。”刘尚的手丝毫不停,从解开的衣襟之中,慢慢的滑了进去。 “恩….”孙尚香鼻子里哼了一声,急忙丢了长剑,握住了刘尚两只作怪的大手,用文蚊子一般的声音叹道:“不要啊,我….我怕…..” “小虎妞也有怕的时候吗?”刘尚笑了笑,却是听话的把手收回去,他看的出来,孙尚香却是很紧张。再说,刚刚经历了孙权那一档子事情,恐怕她的心中也在为难吧 想到这里,刘尚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住孙尚香的腰肢,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不要也行,可是你要亲亲我。” “啊?”孙尚香满脸酡红,羞得恨不能躲在床底下,她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是鼓足了勇气,低声道:“那,你闭上眼睛。” “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刘尚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却是老实的闭上眼睛,接着,他就是感觉到了嘴唇上阵阵麻痒,心中奇怪,急忙张开眼睛。 却是不禁乐了,只见孙尚香正眨着眼睛,用自己的手掌在自己嘴上蹭来蹭去。刘尚有火没处发,、干脆伸出手舌头添了一下。 “啊…..”孙尚香急忙抽回了自己的小手,低声道:“说好了闭上眼睛的,你耍赖!” “我看你耍赖吧!”刘尚没好气的把孙尚香低着的头抬起来,狠狠的很了下去,孙尚香挣扎了一下,眼中闪过丝丝羞涩,更是感觉一条舌头滑进了自己口中。 好在刘尚只是亲了一会儿,就是抱着她,打算睡觉了。孙尚香很奇怪,趴在刘尚的胸口道:“你怎么啦?若是你真的要…..那个,我答应就是啦!” “傻丫头,今天经历的事情还不多,乖乖睡觉。”刘尚笑着摸了摸孙尚香的头,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你憋着不难受吗?”孙尚香却是抬起头,用小手努力的把刘尚的眼皮给撑开,羞涩道:“我娘说,新婚夜,必须要那个的。” 刘尚呼吸有些急促,却还是摇头道:“我累了,只想着睡觉。”他看的出来,孙尚香今天的心情可不是很好,既然娶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 孙尚香歪着脑袋,听着刘尚的话,心中忽然有些感动。老实说,她却是还没有适应这种身份上的变化,可是,若是让刘尚憋着,她又觉得过意不去,想了又想,终于,孙尚香咬着牙,搭在刘尚身上的小手也是慢慢的移了下去。 “嘶…….”刘尚身体瞬间绷紧了。 “很痛吗?”孙尚香吓的停住了。 “不是,你继续!”刘尚忽然有一种流鼻血的冲动。多少年了,小时候的梦想,竟然就是成真而来。 …….. 庐江城中,一辆马车正在飞奔,丝毫不顾及周围还有行人呢,只要敢于拦住,车马扬声就是一鞭子 马车上,周瑜的脸色仿佛桃花一般的红润,浑身上线,几乎快要被汗水给淹没了。此时,他正衣衫不整的坐在里面,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什么,只是他的口中是不是,就要发出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车夫还以为周瑜还在为今天晚上的事情生气,毕竟周瑜跟刘尚结仇乃是人尽皆知的,不由的扭头劝说道:“主人,何必跟那刘尚一般见识,我看啊,他也蹦跶不了几天的。” 周瑜依然穿着粗气,鼻子里哼了哼,隔着帘子沉声道:“加快速度,这么今天的马车怎么慢?” “咦,很快了啊!这马车就这个速度!”车夫絮絮叨叨的说着。 “闭嘴,全速前进,速速给我赶回家中!”周瑜的喘息又是粗重了几分,两只手臂更是在下面不断的前后移动着。若是不这样,他害怕自己就要爆炸了。 心中,却是已经把孙权给恨了个半死。身边有着内奸都是不知道。竟然害得堂堂江东周郎在马车上….. 一想到这里,周瑜都有种干脆自刎的冲动,好在,家就要到了,娘子也是过来了,只要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周瑜如此安慰着自己,更是憋红了脸,默默的念着忍字决。终于,就在他不知道念了多少便的时候,奔驰的马车终于是停了下来。‘ 可是,不容他下马车,一个骑士却是瞬间追了上来,大声道:“周将军,主公有令,命你速速过去,不得有丝毫耽误!” “什么?”周瑜一声哀号,手一抖,一条白线顿时飞了出去。 “主公有令,让将军过去。”骑士以为周瑜没有挺清楚,又是重复了一遍。 “老子没空!”周瑜死了的心都是有了,哪里顾得上跟骑士闲扯,草草的收拾了一番,朝着自己的家中就是冲了过去。 骑士楞住了,看了看弓着腰疯狂奔跑的周瑜,完全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夫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空荡荡的马车。脸上却是露出一个赖人寻味的笑容,看不出来,这主人也是雅好此道啊! 第二九九章 天下事1 陈留,曹操行营。剑戟森森,旌旗林立。 许诸,夏侯渊,典韦等将分立在两侧。郭嘉,程昱,陈群等众,跪坐在一旁。主位之上,曹操黑脸阴沉无比, “孙刘联姻,两头狮儿,不可制了。” 郭嘉也是皱眉,“刘子任倒是有些胆量,竟然真的过去求亲。却是我疏忽了,还请丞相恕罪。” 曹操露出点笑容,摇头道:“我们都是疏忽了啊,如今,孙策与刘尚结为一体,恐怕徐州之地,又要多一个变数。” 程昱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朝着曹操拱手道:“丞相,我有一事不明,这传国玉玺,我们都知道它在孙家手中,怎么突然间就在徐州出现。” 曹操的脸色笑容又消失不见,冰寒了脸,狭长的眼睛中露出凶狠的光芒。 “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这传国玉玺,我们必须要夺到手中,不然,汉室的气运,就要走到尽头。” “对,必须要夺回来!”在坐的文臣大声疾呼,都是变了脸色。 传国玉玺对于如今的汉室,实在是太重要了,天子仅剩下一个名义,这枚玉玺,就是维系这个名义最好的办法, 若不能夺回,那仅存的名义也将被众人抛弃,地处中原的曹氏,也将失去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优势。 “主公,大事不好了。” 行营外,曹仁大步跑了进来,看到曹操,急忙跪了下去。 “出了什么事?”曹操霍然起身,曹仁乃是他留驻许昌的大将,他竟然亲自过来,难道是许昌出事了? “主公,汉中米贼传来表文,张鲁,自称汉宁王了。” “贼子焉敢如此!”程昱怒了,“高祖曾经杀白马而盟誓,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诛之!” “丞相,给我三万兵马,我亲自过去灭了他。”夏侯渊大怒,这边才传出传国玉玺的消息,张鲁跟着就称王了,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曹操神情惨变,颓然的坐了下去,玉玺一出现,他就是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快。 郭嘉也是幽幽叹息,“背后的人好气魄,传国玉玺,多少人打破了头去争抢,他却是把它丢了出来,” 典韦有些糊涂,粗声道:“大家不是说,那玉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这话,鬼才信!”郭嘉露出一丝凝重,跪直了身体,“丞相,汉中偏远,张鲁突然称王,恐怕绝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意思。” 曹操忽然感觉背心一片寒冷,眼神惊骇的看着郭嘉,“你是说,袁本初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恐怕是的!”郭嘉脸色也很不好,一双手更是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南方变数太多了,若是依照我的计划,丞相夺取淮南,封死江东北上的可能,攻下徐州,消灭吕布这条虎狼,然后兵进关中,抵挡西凉兵马夺取三辅,如此一来,方能与袁绍争雄,可是如今…..” “如今南有刘尚刘表,东有孙策吕布,这中原烽火,又要重新燃起,这还不算关中各将,如今依然各自为主。” 曹操的脸色更加黑,他感觉如坐针毡,忽然站了起来,阶下群臣,脸色也相当的难看。河北袁绍,就仿佛一根钉子,狠狠的扎进他们的心脏。更有许多人,眼神深处,闪过沉思之色。 “都散了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袁本初固然强,若是他能再忍上三年,再于我争雄,我不是对手,如今,他想凭借新造之河北与我争斗,却是自寻死路。” 曹操忽然笑了,笑得很是得意,他的笑容,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在场的文武听候,竟然都是镇定下来, 许多人都感觉到了踏实,纷纷起身,恭敬的告退,只有典韦许诸,一左一右的护卫在曹操身边,只有郭嘉,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原位,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曹操微笑着,直到看到最后一个人走出营帐,方才是颓然的坐了下去,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玉玺一出,我的优势也快要失去了,奉孝,你可有教我?” 面对自己最信任的三个人,曹操没有丝毫的掩饰,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怕了,袁家的实力太强了,就是他,最初也是靠着袁绍才能够走过来, 与袁绍对上,他的心里没底。 郭嘉也在沉思,事到如今,他的全盘计划已经被彻底打乱了,除了关中依然混战,这天下,隐隐的开始了分崩离析。 一旁的许诸倒是开口,迟疑道:“主公,我们不如不要这个玉玺了,等到吕布元气耗尽,再过去捡便宜也好。” “不要?”曹操眼中很是挣扎,走到他这一步,不容易,拥立一个天子,更加的不容易,要他放弃,心中何忍? 郭嘉的心中却在思索,许诸的话,倒是给了他一些灵光,郭嘉道:“主公,其实我也觉得,传国玉玺的出现,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联合起来,进攻袁绍的机会。中原四面受敌,若能得到河北,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曹操满脸狐疑,问道:“那玉玺若是袁本初得到,他万一重新拥立一个宗室,我们不是更加的不利?天不能二日,地不能二主,再说,袁本初已经有了河北之地,在进入徐州,兵锋何人能挡?” 郭嘉笑道:“主公怎么忘了,这玉玺当初是谁得到的,我料袁绍绝不会得到徐州….至于玉玺,倒是很可能被袁绍得到,不过,我料他决不会拥立宗室,主公岂不闻民间谶语,代汉者,当涂高也。寿春袁术,就是一个例子。” 曹操眼睛一亮,有些惊喜道:“奉孝是说,袁本初得到玉玺,会自立为帝?” 郭嘉点头道:“很有可能,不过,若是我们推波助澜一番,我想,袁本初的野心,一定会不断的成长。” 曹操更是惊喜,问道:“奉孝别卖关子,若有妙策,尽管说来。” 郭嘉微微一笑,凑到曹操耳边,两人细细的商议了一番,当天下午,数匹快马就是冲出了军营,奔向了大汉各地。 数日后,北海城中,袁绍站在城头上,皱着眉头,眺望着徐州的方向。心中却在沉思, “怎么许攸还没有消息过来,吕布那头虎狼,真的以为得到了玉玺,就能够成为真命天子吗?” 袁绍的身后,站着一群群的文臣武将, 河北之地,历来多有豪杰。更是人文汇聚之地。在加上与袁家的号召力,袁绍的麾下,绝对是实力雄厚,真可谓谋臣如云,猛士如雨。 他们的心中,此时也尽是激动。眼看到汉室日渐的衰败,很多的人心中都是萌生了他念头,隐隐的,北方的世家已经通过了消息,只要袁绍能够得到玉玺,就是要称帝,他们也绝对支持。 这个诱惑可是太大了,从龙之臣,开国元勋,光是想一想,就令人热血沸腾。武将一方最是明显,好男儿,生乱世,匹马单刀,就敢把战阵闯荡。 燕赵从来多豪杰,头可断,血可流,只为了博得个封妻荫子,威名传流。这一次,、北海城中,更是第一次汇集了河北四大战将,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悉数到齐,他们每一个,心中都是藏着千万豪情。渴望着获得更大的战功。 如今,河北已定,自当兵进中原。武将的威名,从来都是在沙场中传扬,更何况,这一次的对手,还是虎狼之将吕布。 比起文臣一方的希望吕布投降,武将一方,几乎是清一色的请战。谁不想杀了吕布,成就自己的威名。 可是最终作出决定的,只有袁绍。 城楼上,袁绍颇有些举棋不定。许攸去了五日了,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虽然许攸为人势利了点,到底也是他的老朋友,十几年的交情,可不是很容易。 但是,袁绍的心中又很怀疑,自己的能力,能够驾驭的了吕布吗?除非,他能够解除吕布的兵权,不然,心中不安。 “主公,我们的探子回来了。”袁绍身边有人叫道。 袁绍轻微的点头,心中固然犹豫,脸上却很是淡然。身为袁家的子弟,他早已经是练到了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的地步。一举一动,无不透出雍容华贵,威仪稳重。 “派人过去问问,可是子远回来了。” 有亲卫跑了下去,不多一会,又是面色古怪的走上来,跪下禀告道:“回主公,探子来报,天子处来了使者。” “使者?”袁绍有些奇怪,又是回头看了看群臣,众人表情各异,都是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时候派出使者,曹操到底要做什么? “主公,或许曹孟德要向我们示好吧。”审配走了出来,拱手道。 袁绍闻言冷笑,生气道:“要示好,就该把天子送到邺城去,许昌那等乡下地方,是天子待的吗?不过,既然他过来了,也不好不见,对了,那探子可知道,为何有使者过来?” 亲卫脸色更加的古怪了,沉声道:“主公,那探子说,许昌使臣过来,要封主公为邺侯。” “哦?”袁绍有些吃惊。心中更多的却是喜悦。刘尚年纪轻轻,就是封了侯爵,袁绍早就是不满。如今许昌封他为侯爵,袁绍的总算是平衡了些。 “恭喜邺侯!”文臣一方反应很快,不管怎么说,到底也是个侯爵。大家自然高兴,只有袁绍的官位大了,他们的官位,才能够水涨船高。 田丰眉头却是微皱,上前了一步,沉声道:“主公,我认为现在应该是打下徐州,夺回传国玉玺,侯爵的虚名,不要也罢。” “不然,主公世代公卿,为汉室立下汗马功劳,就是封王,有何不可,区区侯爵,我倒是认为委屈了主公。”又是一站了出来,大声的反驳道。 田丰一看,好悬没有气歪了鼻子,这出来的人,乃是郭图。颍川人,算起来,跟郭嘉还有点远亲。 袁绍见是郭图,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大声道:“既然是天子恩赐,我们做臣子的,总不好退却,来人,带一队兵马,保护天使入城……” 第三零零章 天下事2 这个冬季,大汉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刘尚清君侧,后来传国玉玺又是重现。直到最近,汉中张鲁突然称王,河北袁绍受封了邺侯,林林总总,无一不令的风雨飘摇的许昌朝廷动荡不安。 皇宫之内,天子寝宫。献帝神情恍惚、,双眼麻木的看着这个冬天。内院之中,花草虽然稀疏,到底也残留着一丝艳丽。 后宫之中,妃子虽无绝色,也个个面若桃李。可是献帝的心,却是冰凉。每当夜深人静,护卫的甲士经过他的寝宫的时候,他都要数次惊醒。每当午夜梦回,等他张开眼睛,几疑还在梦中。 “这样的生活,就是荣华富贵一生,又有何等乐趣。这里的空气,我也是受够了!” 献帝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多久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帝王。朕,这个帝王专用的称呼,他仿佛也是遗忘。 整个皇宫内院,一派歌舞承平。可是献帝的脸上,却仿佛这冬季一般寒冷。哪怕皇宫之中妃子数十,也不能给他丝毫的温暖。 “总有一天,我要展翅飞翔。” 献帝望着天空,那里,一只老鹰不断的盘旋 ………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这是诸葛先生的口头禅。如今也快要成了刘尚的口头禅。 太阳都是照到了床上,刘尚方才是起身,与孙尚香梳洗打扮,一起去见了吴国太。方才各自回到了家中。 刘尚心中有事,稍微吃了点早饭,就是带着徐晃魏延朝着城中行去。孙权的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昨夜丢了那么大的脸,奈何不得自己,可是教训一下邓当一家子却是可以的。 刘尚当然不肯能让邓当受到伤害,翻身上了战马,问徐晃道:“邓当一家,今日可有什么事情?” 徐晃拱手道:“末将派人查过了,邓当一家还算好的,有潘璋在那里,我料孙权也不好乱来。” 刘尚点点头,那就好,帮了自己的人,他就绝不会让别人受到伤害。孙权又如何,就是孙策要追究,也要问问自己同意不同意。 一路想着,刘尚倒是轻车熟路,笔直的朝着邓当的家中走去。心中却在想着,吕蒙害了孙权,恐怕这江东是没办法立足了,自己怎么样也要找个办法把他劝说到了武昌去才好。 正想着,众人已经到了邓当的家,不过如今的邓当家附近,已经围满了人。无数的甲士把这里团团围住,里面不断的传来争吵之声。 刘尚一看,心中就暗叫糟糕。不用说,肯定是孙权事后过来算账了,他急忙给魏延使了个眼色。 魏延会意,扛着大刀就是冲了过去,大声喝道:“那里来的兵马,武侯在此,还不给我速速闪开!” 众人一阵骚动。里面更是走出走出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先是看了看魏延,随即才是望向策马而来的刘尚,脸色很是不好, “原来是武侯,末将马忠,这边有礼了。” “马忠?”刘尚想了想,没怎么听过,不过看样子也是孙权的手下,心中顿时有些厌恶,指着周围的甲士道:“怎么回事?” 马忠迟疑了一下,还是拱手道:“回武侯,今早二公子说,他有一个亲卫偷了身边的财物藏匿,所以派我们过来搜查….” “偷了财物?”刘尚眉头微皱,心中却是暗笑,原来孙权也怕事情传出去啊。所以想到这个法子。 “主公,他们胡说,吕子明虽然鲁莽了一些,又岂是那等人,再说,搜查就搜查,为什么要抓人!”潘璋却是站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怒色。 此时,刘尚方才是看到,邓当的家门口,倒了许多的甲士,不用看,就是被潘璋打伤的。 “潘璋,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尚眉头一皱,心中却是忽然有些头痛,感情那吕蒙昨天自信的样子就是装出来的,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什么脱身的计划。这下子可遭了。 潘璋上前了几步,一把推开周围的甲士,大声道:“主公,这些人好没道理,无缘无故的打上门来,若不是我睡在这里,恐怕这些人就要动手捉人了。” 马忠脸色一变,也是生气的道:“文珪,你别乱说,我只是奉命行事。再说,二公子亲口说的,那吕蒙偷了他的东西,这邓当拒不说出吕蒙的下落,就是同犯。” 潘璋几乎气炸了肺,一把提起了马忠,怒声道:“什么乱说!那吕蒙往常跟在我们身后,也是再老实不过的人,他怎么会作出那种事情。” 马忠也怒了,使劲的要潘璋推开,“这是上面吩咐的,是非曲直,你自己让吕蒙说去。” “好了,都别说了,马忠是把,你回去告诉孙权,这邓家,可不是他能够撒野的地方,昨天的事情到底如何,他自己心知肚明。若是再来搅扰,别怪我不客气。” 刘尚脸色一沉,直接威胁道:“给你们一刻钟,立刻给我消失,还能保住一条命,若是不然,你们就留下一条命!” 马忠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刘尚的性子,那可是人尽皆知的,向来说一不二,说是要人命,就绝不可能含糊。 几番犹豫,马忠只能抱着拳,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打算把这里的事情交给孙权处理, 刘尚冷着眼,看着马忠离去的背影,终于是想起这个人是谁,若不是同名同姓的话,这个马忠,应该就是与潘璋一起捉住关羽的那个人了吧。没想到,他也是孙权的人。 “多谢武侯援手。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邓夫人看到甲士,走了,方才是迎了出来,朝着刘尚行礼, 刘尚避过,示意众人入内,先是问了邓当的情况。 潘璋道:“主公放心,我还清欠债,身上还有余钱,买了些补药给大哥吃了,身子渐渐的有了起色。只等着华神医过来。” 邓夫人却是忧虑自己的弟弟,垂泪道:“只是可怜了阿蒙,才回来一两天,本指望给他找个好差事,哪知道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他怎可能去偷窃呢?” 抬起袖口,不住的擦拭着眼泪。 刘尚心中很惊讶,问道:“怎么,子明昨夜没有回来吗?” “没有啊?”潘璋很奇怪,问道:“怎么主公见过了阿蒙?” 刘尚苦笑,岂止是见到,他还靠着吕蒙,躲过了一次大劫。说起来,他还是被历史给左右了,只是想着吕蒙如何如何的厉害,可是现在的吕蒙,明显还是一块璞玉,远没有后来的那等沉稳老练。 这些事情可不好当着邓夫人的面说出来,刘尚想了想,出生安慰道:“邓夫人放心,子明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只是邓校尉的病情可不是太好,我看,他最好还是前往武昌养病才好,正好张仲景张神医也在那里,又他们联手诊治,这病也有把握些。” “这怎么好意思……”邓夫人很是为难。本来,邓当已经跟他说好了,落叶归根,要辞官回去汝南,可是,刘尚的话又是很有诱惑力,毕竟,张仲景的名头她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够与华佗齐名的人,自然不会是凡俗之辈,若是有两大名医联手,自然是好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起来,我该要感谢令弟,若不是他帮了我一个大忙,恐怕我现在说不定要丢个大脸。好了,就这样吧,令弟的事情,邓夫人尽管放心,至于这行程的安排,文珪,就劳你费心了,若是邓校尉愿意去豫章,你就带着,择个吉时过去也行。” 潘璋大喜,沉声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是不错。大嫂,大哥这病可拖不起。我看,这家中也没什么值钱的事物,大哥那部曲也没了,只不过留个虚名,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 邓夫人明显心动,眉头也舒展了不少,沉吟道:“武侯好意,妾身感激不尽,我何尝不知道夫君的病情拖不得,只是如今子明又是出了事情。我实在放心不下。” 给了潘璋一个赞赏的眼神。刘尚笑着道。“子明的事情尽管交给我,他与我有恩,我保证,定会拼尽全力,为他洗脱罪名。” “如此…..就多谢武侯了。”邓夫人毕竟使个妇人,哪里知道许多的弯弯道道,在她看来,刘尚连续的保证,已经是很令人放心了。再说,刘尚如今又是孙家的女婿,分量自然不不同。 又是陪着邓夫人说了几句话,刘尚心事重重的走出来,潘璋也跟了出来。很是感激的朝着刘尚抱拳道:“主公,谢谢你。” “谢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尚摆了摆手,眉头还是皱起,看着潘璋道:“那吕子明,真的没有回来过?” “没有。”潘璋摇头,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心的神色,“主公,该不会阿蒙他,真的偷了二公子的东西吧。” “别多想,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只要有我在,定然不会让他伤害了阿蒙。你进去吧,如今这庐江可不太平了,我给你五十个亲卫,一路护持,若是哪个不开眼的敢阻拦,直接杀了。” 刘尚眼中闪过一抹冷芒。 潘璋的脸色也是变了变,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刘尚,沉声道:“主公,可是孙家的人又有了变化?” “谈不上什么变化,就是有些人总是爱搞事,”刘尚不想多说,毕竟昨天的事情引起的风暴太大了,不是潘璋可以参与进来的。 匆匆的上了马车,刘尚的心中也在嘀咕,这吕蒙,不会是桃之夭夭了吧,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能够成为江东四大都督之一,定然是个有担当的,尽管现在吕蒙还是青涩的很,可是基本的品质也是有了, 但这也是刘尚疑惑的原因,他昨夜可是特意看过了,虽然场面有些乱,基本的人还是到齐了,孙权的亲卫之中,并没有发现吕蒙的踪影。那么说,吕蒙定然是趁乱走了。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吕蒙没有回来。 不过这也说不过去,吕蒙做下了如此大的事情,孙权不恨死他才怪,拔出萝卜带出泥,在那样的情况下,就是吕蒙要逃走,难道连跟自己姐姐通一声气的时间都没有吗? 一路奔驰,刘尚又回到了太守府中,却是见到太守府此时热闹非凡,无数的文臣武将都朝着里面涌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刘尚很不解。按理说,发生了昨天那么大的事情,这太守府再怎么也该是冷清一些日子的啊,怎么这情况看起来,比他昨天成亲还要来的热闹。 “咦,子任,你去了哪里,我们都在等你呢。”一个中年文士发现了刘尚,大声的招呼道。 刘尚认得他,乃是孙坚的弟弟,孙静,也是孙家唯一一个没有官职的人,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原来是三叔,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热闹?” 刘尚心中一动,露出笑脸,赶忙迎了上去。 “哈哈哈哈……”孙静人未到,却是先笑出了声,心中十分的开心,“子任不知道吧,刚刚寿春传来消息,天子封了伯符作吴侯了。” “吴侯?”刘尚吃惊,他倒不是吃惊这个爵位,而是吃惊于曹操突然的大方。现在的这两家人,不应该是互相敌视的吗,曹操该不会是糊涂了吧,高官厚禄,却是拱手送给敌人。 “没错,是吴侯。”孙静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想当初,刘尚获得武阳侯的爵位的爵位的时候,家中不知道多少人暗中发酸。觉得曹操太不公平了,现在,孙策终于也是堂堂的侯爵了,连带的,孙静对于曹操的恶感也是少了些许多。 “那可要恭喜伯符了。”刘尚陪着笑了一下,忽然话锋一转,不经意的道:“三叔昨天不是带人巡城吗,我怎么今早听说,昨夜城中吵得慌。” 第三零一章 天下事3 孙静闻言楞了一下,摸着脑袋道。“没什么事情啊,也就是巡城的兵丁,在城中捉了几个泼皮之类的货色。” “哦?”刘尚注视着孙静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特别,心中也是疑惑,难道自己猜错了,吕蒙没有被抓?只是躲起来了。 孙静是个老好人,说到底,他就是不爱管事,随口说了几句巡城的事,就是没了兴趣,话题又是转移到了孙策的身上,笑着道:“如今我们也算是一门两侯爵,走,随我一起进去,看看伯符去。随便也讨个彩头。沾沾新爵爷的喜气。” 刘尚一个不注意,就被兴奋的孙静给拉走了,心中不禁是苦笑,暗道这人倒是热情的过头,果然是大家族,什么样的人都能够遇到。 只是,刘尚刚一跨进大门,却是同时收到了两道仇恨的目光。 孙权拉长了脸,上面仿佛一张白纸,昨夜他可是被折腾惨了,差点腰都要断掉了,本来今天还想着装病,躲过一段时间,等到风头过了在抛头露面,谁知道无巧不巧,许昌那边的封赏就到了, 尽管心中老大的不情愿,孙权也只能硬着头皮跑过来给孙策道喜。不过,孙权的头,一直垂的低低的,只要耳中听到有人笑,那心中就是一片愤怒。 另一边,周瑜的脸色也不是太好。昨天夜里的经历,就仿佛一个噩梦。虽然没有人看见,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收到了奇耻大辱。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刘尚。 刘尚进来,孙策倒是很开心,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刘尚身边,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子任,如今我的官,可比你的大了。” 刘尚撇撇嘴,“大有什么用,有本事,你让曹丞相再划给你几块土地。” 本来是个玩笑之言,孙策却是很认真的摸着下巴,沉声道:“你还别说,说不定,曹孟德还要划一片土地给我才行。” 刘尚脸色一变,看了看孙策认真的神色,心中却是想到了很多。、低声道:“你是说,曹操有意跟你和解?” 孙策不动声色,看了看周围往来的宾客,拉着刘尚到了僻静的地方,低声道:“没错,我与公瑾分析过了,袁绍的实力,绝不是我与曹操单独一个人能够抵挡的。我这边还好,跟袁绍还隔着一个徐州,曹操可是直接面对着袁绍的冲击,他当然不想跟我交恶。” 刘尚翻了个白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告诉我这些?” 孙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是严峻。沉声道:“子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刘尚也无必严肃的挖着鼻孔。 “你小子,就不能正经点。”孙策好无奈,本来还想着向刘尚炫耀一下,此时也只能偷垂头丧气的道:“我与公瑾商议过了,再过不久,我们就要进兵广陵。” “那很好啊,吕布守着小沛,你打不过去,从广陵出兵,正好断了他的后路。”刘尚点了点头,恐怕这进兵广陵的计划,孙家谋划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因为自己的兵马吞在头上,他们一直不敢妄动罢了, “是很好,可是关键是,我要知道你的态度如何。”孙策看着刘尚挖鼻孔,感觉自己的鼻孔也有些痒了,昨夜他为了抑制欲。火,可着实流了不少鼻血,今天的火气也很大。 刘尚的手顿时停住了,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慢慢的看着天边的云彩,忽然叹了一口气,“伯符,这些话,恐怕不只是你想问的吧,许昌哪位,也坐不住了吗?” 孙策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事实上,早在刘尚还在武昌的时候,担心会与刘尚翻脸的孙家人就是试探着跟曹操联系了,只是后来孙尚香突然非刘尚不嫁,两边的关系才又是降下去。 只是这些话,总不好对刘尚直说。 刘尚已经明白了,心中更是忽然冒出来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想,“难道,伯符要与曹操联合,一起进攻袁绍。” 孙策心中猛然一惊,他没有想到,仅仅凭借一些支离的线索,刘尚竟然看出了他们的目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奇怪,曹操屯兵陈留那么久,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却是为了等你的回音。” 刘尚苦笑着摇头,心中也是感叹,这官渡之战,没有打起来,玉玺争夺战恐怕就要序幕了。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问道:“若你们联合,你能得到什么?” 孙策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若是我们联合,子任该何去何从?” “你先说!”刘尚可不上当,虽然这看起来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聊天,可是他明白,也许今天的一席话,竟会决定未来这大汉的格局。 “你先!”孙策也不傻,没有确切的知道刘尚的打算之前,他可不敢贸然把计划说出来。这可是关系到整个江东的未来的大事情。 两个人都是寸步不让,眼神死死的盯着彼此,都在等着对方的屈服,当然,他们也可以说谎,不过,刘尚不屑,孙策同样不屑。 大哥,相公,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两人相互压迫的时候,孙尚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本来带着自己的女兵陪在吴国太身边的,可是一听到刘尚回来,她又是跑了出来,结果却发现孙策与刘尚在院子里僵持着。 “这个,挖鼻孔……”刘尚很是无奈的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大业。 孙策也露出一个笑脸,掏了掏自己耳朵,“我在掏耳朵。” “真的?”孙尚香满脸的狐疑,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撇着嘴道:“你们不会骗我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骗我的宝贝妹妹呢!”孙策大声的道。 “小香香,你看我骗过你吗?”刘尚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孙策的肩头,不住的蹭啊蹭的。 孙策顿时就怒了,低喝道:“拿开你的脏手。” 刘尚急忙露出最灿烂的笑容,低声道:“微笑,微笑…..” 孙策猛然醒悟,自己妹妹还在远处呢,急忙挤出了笑脸,更是伸出手,死死的箍住了刘尚的肩膀。 “你个混蛋!再用力老子翻脸了!”刘尚龇牙咧嘴,最后更是一脚踩在了孙策的脚面上。 “真的没事?”孙尚香站得远,两人的前面又是隔着一丛灌木,并没有看到刘尚的小动作。 “没事!我跟子任不知道谈的多开心呢!是吧,子任!”孙策笑得灿烂,一双手,不由的更加的用力。 “当然!”刘尚也是笑着,一抬手,扯住了孙策的脸皮,“你看,你哥哥要给你扮鬼脸。” “什么鬼脸,难看死了。”孙尚香皱了皱眉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偏偏看着孙策与刘尚勾肩搭背的,又是好的跟一个人是的,又不像是假的,只能是歪着头喊道:“有话快点说话,娘等着你们呢。” 说完,孙尚香又是风风火火的走了。 “呼……”刘尚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突然感觉脸皮一痛,却是被孙策扯住了自己的脸皮, “你个混蛋…..敢扯我的脸!”刘尚大怒,一拳头砸了过去。 孙策也是怒了,骂道:“你他娘的,昨天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今天说什么也要揍你一顿。” “你们在干什么?” 远处,孙尚香鼓着腮帮子,虎目中闪着一丝寒光。 “没事!没事!” 刘尚孙策同时大笑,更是使劲的拍着是对方的肩膀。微笑着向孙尚香走去, “没事就快过来,娘等急了。”孙尚香说完,又是扭头往屋子跑。 孙策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孙尚香的发髻,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疑惑,沉声道:“你们昨天没有圆房?” 刘尚脸色一红,忽然想到了孙尚香昨夜的大胆。 孙策却是误会了,一把扯住了刘尚的衣襟,怒声道:“刘子任,你什么意思,怎么,我妹妹这么漂亮,难道配不上你吗?” 刘尚苦笑,一把推开孙策,骂道:“你说什么呢,昨夜你又不是没有看到你那个宝宝弟弟的惨样,小香香看了,如何会不怕……要我说,谁看了昨夜的那一幕还能硬的起来,这心里一定问题。” “谁说的!”孙策脸色忽然有些白,似乎昨夜他就是很兴奋啊。难道自己心里也好上那一口? 越想越是害怕,孙策拉住刘尚的衣衫,低声道:“子任,你说,仲谋怎么会突然喜欢那样的女子的。” 刘尚沉默了一下,有些怜悯的道:“谁知道,也许,是他的火气比较大吧,找个厚实一点的,耐力也强一些。” “完了……”孙策脸全白了,似乎他的火气也很大啊。 第三零二章 吕蒙1 孙策受封吴侯,这可是孙家的大喜事,整个庐江城都是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吴国太的也是笑开了怀,女儿有了好归属,儿子也是成了吴侯,心中着实欣慰,唯一的隐忧,恐怕也就是孙权了吧。 虽然跪坐在吴国太身边,孙权的脸色就是从来好过。头也不怎么抬起。虽然孙策及时派人警告了知情人。昨夜的事情不可能传开,可是孙权知道,经历了那一次的丑闻,他在江东的众人之中的形象,已经是毁于一旦了。 周瑜的脸色就更加不好了,端着酒杯走到孙权的身边,低声道:“仲谋,那个吕蒙没有抓到。” “没有抓到?”孙权咬牙切齿,怒道:“他跑了,那就拿他姐夫问罪!” 周瑜心中也很是生气,不过他不比孙权,可以无所顾忌,微微的摇了摇头,“不行,我帮你去搜查邓当的家已经是很过分了,他毕竟是伯符的旧将,如今更是重病之身,一次没有抓到,再去抓,恐怕会惹人非议。” “难道我们所遭的罪,就这么轻轻的揭过了吗?”孙权很是不甘心。一想到昨夜的事情,他的身心就是颤抖啊。 周瑜犹豫了一下,心中忽然有种庆幸,好在昨天自己跑得快,不然……同情的拍了拍孙权的肩膀,“想开一点,邓当的家,我们是不能再碰了,免得传入伯符耳中,令他为难。不过那个吕蒙,却是一定要抓住的,昨夜刘尚大婚,城中处处戒严,但有人在城中走动,是必须要拿住的。吕蒙既然没有归家,也许被巡城的兵丁拿出了也说不定。” “对,对,城中的兵马可是我大哥的精锐,那吕蒙孤身一人,断然不可能逃出去,不是被抓了,就是躲起来。”孙权双目微微一闪,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给了周瑜一个感激的眼神。大步朝着孙静走过去了。 刘尚从外面走进来,正好看到孙权阴沉着脸,与孙静交谈,心中不由一沉。看来,孙权也与自己想到了一会儿去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吕蒙到底是不是被抓了。” “子任,你说什么?什么吕蒙?”孙策心中奇怪,听到刘尚低着头嘟囔,急忙关心道。 “哦,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件事。”刘尚脸上重新挂起笑容,拉着孙策一起往里面走去。 “伯符,子任,快快过来。两个孩子,怎么一说话就是去了这么久,宾客们都等急了….咦,你们的脸怎么了。” 吴国太奇怪的看着刘尚与孙策,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有着淡淡的手指印。远处看着不明显,走近了很容易就是发现。 “嘻嘻…..大哥和相公在扮鬼脸,可能脸皮抽了吧。”孙尚香眼睛里全是笑意。语气促狭的道。 “不许胡说,都嫁人了,还这么没规矩。”吴国太拍掉自己女儿的手,又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上有些担忧“你们真的没事?” “没事,伯符就是想着,娘在家中闷得慌,想要寻个注意逗您开心,我就告诉他,若是他扮鬼脸,娘一准高兴。只是伯符这脸皮够厚实的,怎么学都学不好。是吧,伯符…..” “你脸皮也不薄!”孙策心中暗骂,脸上却是挤出一个笑容,点头道:“儿子时常征战,没有时间陪着娘,实在是我的罪过。” “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好男儿自当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岂能戚戚然做女儿态呢?”吴国太板着脸教训道。 “是,是,娘说的是。”孙策那个委屈啊,没想到讨好不成,还挨了一顿数落。只能是讪讪的退下去。开始招呼宾客。 却没有发现,当他转过身去,吴国太眼神中的欣慰。她又是看了看刘尚,、也板着脸道:“你也是,虽然你是武侯,可也是我的女婿,老婆子还是要说,既然我的女儿嫁给了你,孙家就绝对站在你这一边。我知道你与仲谋不对付,可是不看我的面,也要看看我女儿的面啊,有些事情,能揭过去,就揭过去吧。” 刘尚苦笑,感情昨夜的事情,并没有瞒过吴国太啊。也就是孙策那等直肠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看吴国太的表情,并没有生气,刘尚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娘说的是,我只有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仲谋对我好,我自然对他好。” “这才对嘛,”吴国太露出一个笑容。又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摇头道:“老了,精力不及了,子任,你好好玩儿,老婆子先去歇息了。” “娘,我扶你进去。”孙尚香急忙起身,扶起吴国太,两个人一起走出去,自往后院去了。 “我也扶你!”刘尚心中有事,并不想待在这里,也赶忙过去。 “不用了,你们小两口自己玩去。”吴国太连忙摆手,笑着道:“若是真要尽孝心的话,你们就早点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说完,就让丫鬟搀扶着自己往内院走去。 “娘,你说什么呢!”孙尚香闹了个大红脸,就是两只耳朵,也是爬上了一绯红。就在原地跺了跺脚。 刘尚也有些扛不住,又看到孙尚香脸蛋红扑扑的很有趣,却又显得可爱,不禁笑出了声。 孙尚香本来就羞涩,被刘尚一笑,更是难为情,虎目一瞪,凶巴巴的道:“不许笑。” “好,不笑也行,召集你的那些女兵,我们去一个地方。”刘尚看了看左右,并没有太多的外人,急忙一把拉住了孙尚香,就往外面走去。 “我们要去哪里?”孙尚香奇怪的问道,又是指了指远处喧闹的人群,“大哥还等着我们呢。” “不用管他了,派个人通知一声,就说我们去娘那里了。”刘尚的脸色有些严肃,拉着孙尚香大步往外面走。 孙尚香无奈,只能招呼自己的女兵准备车马。到底庐江不比武昌,世家多的地方,孙尚香也不好太抛头露面,惹得众人非议。 两个人都是上了马车。在众多女兵的护卫下出了府邸,徐晃魏延的亲卫反倒是落在了后面。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马车上,孙尚香有些担忧的问道,刘尚急冲冲的把他拉出来,又是让她带着女兵,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其中的不简单。 刘尚也没有隐瞒,就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说了出来,反正昨夜,他也把孙权的龌龊和盘托出了。 “你真的确定,那个吕蒙被抓住了?”孙尚香抿着嘴唇,“要是弄错可不好办,毕竟你昨天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今天如果再去闯军营,大哥的面上可不好看。” 刘尚微微一笑,干脆把孙尚香给楼在了怀中,笑着道:“所以,才要我的娘子出马啊,有你在,就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怕。” 孙尚香也不挣扎,只是把头靠在刘尚的怀中,想了一想,方才道:“我试试吧,虽然大哥很疼我,可是军中重地,他一般都是不让我过去的。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把那个吕蒙给救出来。” “尽量吧,若是不行,我再去向伯符要人。”刘尚搂住佳人,却似大声的催促道:“速度在快一点。” “诺!” 帘子外的传来女兵清脆的答应声,马车的速度陡然加快了。 庐江城很大,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刘尚方才是带着人来到了军营的门口, 一群军卒瞬间围拢了过来,厉声道:“什么人,军营重地,擅入者死!” “大胆,我家主公在这里!你们岂敢无礼!”一群女兵柳眉倒竖,到了庐江,可谓是真正的回了自家的地盘,这些女孩子怎么可能示弱,挽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大胆,再靠近一步!杀!”营门之中,顿时又是冲出了数百名士卒,一个个剑拔弩张,、眼睛里闪过丝丝强烈的杀气, 这些人,都是孙策精兵,眼睛里除了孙策,再无其他。虽然面前个个都是娇滴滴的女子,他们却恍若未见,只是神色冷漠的挡在前面。 最前面,更有一个少年将领,双目冒出浓浓的凶光,大喝道:“报上名来,若有片刻迟疑,别怪我辣手无情!” “大胆!” “也说大话!” “小毛孩子一个!” 一群女兵也不是个怕事的主,或者说,她们巴不得闹出些事情,少年的话还没落,就是激起了阵阵声讨。 气的他的眼睛都是红了,大喝了一声,照着最前面的一个人就是一刀砍过去。没有丝毫的停顿或者犹豫。 所有人都懵了,就是刘尚心中也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是谁,好重的杀心。不过现在可不是思考的这些的时候,那少年一出手,刘尚就知道要糟,他可不希望一个小小的误会闹出什么人命,急忙一个翻身,就要跳过去阻止, 只是,他的身侧,孙尚香早就是怒气冲冲的跳了过去,瞬间挡在了少年面前,大吼道:“凌家的小子,翅膀硬了,连姐姐的女兵也敢打!” 少年手一抖,见到孙尚香,他就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急忙收刀,有些惊喜的看着孙尚香,呐呐道:“孙尚香,你…..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孙尚香虎着脸,眼睛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五六年不见,怎么,连姐姐也不叫了!” 少年脸上顿时涨红了,抗声道:“凭什么啊,你就比我大不了多少,也好意思……..” 不过,最终,在孙尚香虎视眈眈下,少年还是不情不愿的低着头,叫了一声姐姐,丝毫没有刚才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 刘尚看的直咋舌头,那少年的疯狂,他刚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没想到见了孙尚香,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一般。 “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这里!”孙尚香皱着眉头问道。 少年眼睛一红,垂泪道:“我爹战死了,我要子承父业,为他报仇!就来了这里…..” 孙尚香闻言一愣,眼神也是柔和一些,她走过去,抱住了少年道:“不哭,不哭,你爹是个大英雄,你未来也一定是个大英雄。” “恩,我不哭,主公说,要做好汉,可以流血,却不能流泪。”少年一个劲儿的点头,更是擦了擦眼泪,似乎有想起了什么,语气又变得恶狠狠的,厉声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时候,我要打败那个武侯,把你救回江东。” “什么跟什么啊,”刘尚有些傻眼了,貌似,他与这少年没什么恩怨吧。怎么似乎对自己敌意很大的样子。 孙尚香也是微红了脸,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成亲是我自愿的。” 少年却忽然激动起来,很是认真道:“我没有胡说,上次我亲耳听到二公子他们说,武侯要那你做小的!实在是可恶之极。姐姐这么好的人,他竟然如此对你。” “咳咳!”刘尚听不下去了,心中更是把孙权给恨了个要死,搞了半天,又是这小子乱嚼舌根子,不就是两头大,虽然惊世骇俗的一些,可也用不着这样子污蔑自己啊。 孙尚香也是苦笑。打了一下少年的头,却也不好就在这里跟他讨论这些事,急忙问道:“你来的正好,我问你,昨夜,你们可抓住什么人了吗?” “是很抓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很扎手,我怀疑他是城中的探子,揍了他一顿,丢在军营里,”少年嘴里说着,眼睛却是狐疑的盯着刘尚,里面冒出丝丝凶光。 刘尚摸了摸鼻子,心中也有些头痛。看来自己在江东的名声很是不好啊。 孙尚香也发现了少年眼神的异常,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没规矩,叫姐夫。” “哼!”少年昂起头,鼻子里直喷气。 “算了,正事要紧。”刘尚笑着走过去,他也不好跟一个少年计较,走过去,拉住孙尚香的小手。 孙尚香的脸刷的红了,想要挣脱,却是发现刘尚拉的紧紧的,不禁轻哼了一声,急忙低垂了头。 “可恶!你放开孙姐姐!”少年气得跳脚,眼神中的杀气更浓了。只不过,不容他有什么动作,他的左右就是瞬间出现了两个人影。 魏延冷哼了一声,争着怪眼夸赞道:“小子,杀心很重啊!” 徐晃不说话,只是抱着斧头,神情冷漠的盯着少年。 少年的心中,顿时感觉一阵心惊。他虽然凶悍,可是感觉却很敏锐,从魏延与徐晃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就仿佛,另一个孙策站在他的面前一般。也是那么的不可仰望。 “文长,公明,别吓坏了小孩子,”刘尚头也不回,拉着孙尚香走入了军营。 周围的军卒迟疑了一下,到底不敢真的阻拦,只能是让开道路。孙尚香过意不去,揪了刘尚一下,哼道:“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说着,走到少年身边,拉住了他的手,笑着道:“公绩,带我去见见你昨夜抓住的人。” 少年急忙点头,只是路过刘尚身边时候,低声喝道:“我不是小孩子,记住了,总有一天,我凌统一定会让你知道厉害!” “还胡说!”孙尚香怒了,一把扯住凌统的耳朵,就往军营里走。 “啊….孙姐姐,放手,放手啊,这里这么多人……..”凌统一路惨叫着,不住低声求饶。脸上更是红了个透。 “他就是凌统?”刘尚心中有些吃惊,看着大声告饶的少年,他实在和史书上记载的那个只带着数十人就敢冲击数千大军的东吴大将联系在一起。 “没错,他就是凌校尉的儿子,人称凌家疯子,凌校尉战死乱军,本来尸首都是找不到了,就是这个人带着数十名亲卫杀进去抢回来的。” 旁边有守卫骄傲的说道。 “还有这事?”刘尚的脸色有些古怪,似乎史书上的凌统,也是因此才开始扬名的吧,又是看了看那个小小少年身影,刘尚忽然叹息了一声,自己的身边虽然猛将很多,可是除了一个寇封,还真是找不出一个能够与这凌统抗衡的人了。 有些烦躁的走入军营,有了凌统的带路,谁也不敢阻拦。军中的主将本来是程普,算是孙家的老臣,可是如今却在太守府赴宴,其余的将领也不敢多问,只能是任由孙尚香在营中走动。 好在军营虽然巨大,关押犯人的地方倒是很显眼,就在层层眼营盘的角落,周围都有i许多的军卒往来的巡视。 “里面很有几个探子,都是我捉住的,昨天夜间,我还亲手杀了几个…..”凌统边走比边说,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如今的他,不过十二三岁,可是却已经是堂堂的校尉,这怎么不让他自豪,嘴里说着,时不时还朝着刘尚翻白眼,挑衅的意思很明显。 刘尚也懒得理会,他只是心中闪电般的思索着。他没有想到,孙静轻描淡写的话语下,竟然还是藏着这许多的东西, 昨夜的庐江城,远远没有想象中太平。 “到了,就是这里,那个扎手的奸细就在里面。”凌统走到了一个小木屋旁边,停下了脚步。又是叫来士卒,把木屋子打开。 第三零三章 吕蒙2 木屋子一打开,里面就是充满了一种潮湿的味道,更有阵阵刺鼻的血腥味不断的传出来, 刘尚的眉头顿时就皱起来,孙尚香的脸色也是不好,看着凌统道:“你没有下重手吧?” 凌统急忙摇头,很是得意的道:“没有,他虽然扎手,又怎么是我的对手,对了,我听说武侯武艺很好,不如我找个时间,向武侯讨教一下,孙姐姐你说好不好?” “就你…..”孙尚香弹了一下凌统的脑门。暗道自己相公太无赖,你跟他打,不要人没打到,自己反倒是气个半死。 “难道武侯的武艺真的很高?”凌统却是误会了,以为孙尚香认为自己打不过刘尚。心中好不服气。 “别废话了,把笼子打开!”刘尚头也不回,只是看着木屋子的里的大笼子,里面一共躺着五个人,每个人都是血肉模糊的一动不动。刘尚的心中顿时着急了。 “不行,程将军吩咐过了,笼子里的人都是奸细,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打开笼子。”看守的士卒神情冷漠的说道。 “没错,这是程伯伯吩咐的。”凌统看到孙尚香脸色不好,也是出声附和道。 “哦?”刘尚脸色变了变,又是看了看那五个躺着的人影,心中又有些犹豫,若是吕蒙在里面还好,若是不在,自己若是强行打开了笼子,难免落人话柄,毕竟这里可不是武昌。 “哪里那么的吩咐,你们是程普的兵还是我大哥的兵!”孙尚香柳眉一竖。虎目中露出一丝凶光。 “这……要不三小姐可有主公手令?”两个守卫很是为难。只能是退而求其次。 “就是,孙姐姐,主公特意吩咐过了,在他没有审讯过这些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跟他们说话的。今天我带你过来,已经是破例了。”凌统也在一旁劝说道。 “打开,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孙尚香寒着脸,指着那个木笼子,“我数三声,若是不开,别怪我下手无情!” 一群女兵顿时围拢了过来,一个个也是目光含煞,冷着脸站在孙尚香周围,隐隐的却是把两个守卫给堵住了。 “凌校尉……”两人哭丧着脸,朝着凌统求救。 “恩哼。差点忘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先失陪了。”凌统眼看着事情不妙,一溜烟的就是跑了出去。 刘尚看到失笑,排除凌统身上的杀气,这小子,倒还是挺机灵的,既然凌统都是默认了,刘尚也不客气,一步走到、两个守卫身边,伸出手道:“交出钥匙吧,就当我从你们手中夺过去的,你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好吧,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两个守卫苦着脸,暗道反正这也是他们孙家的事情,自己两个小兵能有什么办法。只得老老实实的把钥匙给了刘尚。 刘尚拿着钥匙,又是眨了眨眼睛,就走过去开门。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两声扑通的声音,他急忙回头,却见孙尚香正一人一脚,把两个守卫给踢晕了过去,不由的楞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 孙尚香拍了拍手,很是得意的道:“你不是让我把他们打晕过去吗?” 刘尚哭笑不得,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打晕他们了啊!这下子好了,本来还是威胁,这下子等于明闯了。” “啊…..”孙尚香脸色飞红,更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瞪着虎目道:“那你刚才怎么给我眨眼睛。” 刘尚差点没崩溃,没想到眨下眼睛也被误会了。不过还好,这丫头还没有一人一剑,他利索的打开房门,看了眼躺着不能动弹的五个人,左右看了看。又令人把他们扶起来。 五个人披头散发,脸上更有许多的青紫,明显曾经被用过刑。刘尚左看右看,眼睛终于定格在了最左边的一个人身上。 那人虽然满脸血污,可是脸上还透着一丝稚嫩。依稀就是那吕蒙的模样。 “子明?”刘尚有些不能肯定。毕竟昨夜光线黯淡,、匆匆一面,并不能完全的记住,眼前这人更是鼻青脸肿,一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的样子。 好在,刘尚的话一出口,那人的眼皮动了动,微微的张开了一条缝隙,眼神中也是露出了一丝神采,挣扎着道:“武侯,你怎么在这里?” “真的是子明!委屈你了。”刘尚高兴的叫了一声,又看到吕蒙的衣衫破破烂烂,急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去给吕蒙披上,叹道:“可叫我好找。” 吕蒙闻言苦笑,脸色更是微微的涨红,低声道:“有劳武侯费心了,也是我倒霉,遇到了凌家的那厮,三拳两脚,打他不过,还被抓了起来,对了,我姐姐姐夫呢,他们可有事情?” “子明放心,我已经命潘璋带着人护送他们前往武昌,不会有问题的。”刘尚笑着安慰道,又是直起身,吩咐了两个亲卫扶着吕蒙,一起走出了木房子。 “站住!”凌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恶狠狠的看着刘尚,怒道:“武侯,你要干什么,这人可是奸细,主公还要审问呢。” “让开。这件事,我会向伯符解释的。”刘尚可没有时间跟凌统计较。眼看着吕蒙伤的不轻,必须要尽快找大夫过来。 凌统神色一怒,张开手臂拦在刘尚身边,“不行,带你们过来,我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但是这人昨夜鬼鬼祟祟,没有查清楚之前,我决不让你把他带走。” “公绩!这个不是奸细,我保证。”孙尚香走了出来,拉住了凌统。 “孙姐姐,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刚才二公子派人过来说了,昨夜抓住的人,不可放跑了一个,只要有一个疏忽,看押的军卒全部处斩。我死了不要紧,可是我的部曲,都是跟着我爹出身入死剩下来的,我不能让他们白白的送了性命。” “啊?二哥下的令?”孙尚香有些吃惊,又是扭头看着刘尚,心中很是为难。常言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凌统为自己背黑锅啊。 吕蒙也抬头道:“武侯,放开我吧,为了我一个小卒,而与二公子交恶,实在不划算,我只希望,武昌的两位神医能够尽量的治疗好我姐夫,那我就是死也心安,走也痛快。” “不必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正好,我与仲谋还有帐没有算清楚。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威风。凌公绩,速速给我寻一个军中的大夫过来,给你一刻钟,快去……” 刘尚看了看周围,选了一处最近的军帐,命人把吕蒙扶过去。 “凭什么啊!”凌统很不甘心,暗道孙姐姐命令我就算了,难道还要我听你一个外人的话? “公绩,寻个大夫过来。”孙尚香皱眉说道。 “好!”这一次凌统可不含糊,一溜烟的就是往远处跑。差点没把刘尚给气死,心中更是暗暗的担忧,这小子,不会是看上我媳妇了吧。 军中大夫来的很快,几乎是被凌统给拖着跑过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又给刘尚给拖入了军帐之中。 不久,大夫摇头晃脑走了出来。黑着脸道:“武侯,那人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些皮外伤,找些金疮药就行了,” “很好,这个赏给你了!”刘尚看也不看大夫,直接冲进了军帐。那大夫眼睛一亮,双手闪电般接住刘尚丢过来的金子,放在嘴里咬了咬,顿时眉开眼笑,砸吧着嘴,满意而起。 军帐之内,吕蒙的起色好了不少,看到刘尚,他急忙要坐起来给刘尚行礼。 “不用了,子明有伤在身,要主意休息。”刘尚急忙走过去,不让吕蒙起来,更是关心的道:“怎么样,身体可什么不适?” 吕蒙心中感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死不了。只是麻烦武侯了。” “子明哪里话,若不是你,估计我就惨了,我刘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安心养伤,这江东,你是不能待了,等我会武昌的时候,子明随我一起过去就是。”刘尚、目光恳切的道。 吕蒙脸色一变,心中却是叹气。去武昌,他从来没有想过,只是看到刘尚殷切的眼神,他的心中有很是温暖。虽然江东很好,可是要出头却是很难。毕竟江东世家太多了,每前进一步都是千难万难。倒是豫章,没有太多的人压制,反而容易出头。 默默的想了想,吕蒙最终还是点头,“若是武侯不嫌弃,吕蒙愿为帐下小卒。” “呵呵,子明说笑了,当个小兵那才是委屈你了,未来的你,当是统领千军的上将。那才是你应该有的志向!”刘尚紧紧的握住了吕蒙的手。 “好,若真有哪一天,吕蒙愿意为武侯征战沙场。”心中豪情顿生。吕蒙毕竟也会死一个少年,心中也是流淌着不甘寂寞的鲜血。 做一个小兵,从来就不是他的目标。不想到将军的士卒,就不应该进入军营之中。 两人交谈少许,军帐的帘子却是被人掀开了,魏延神色有些凝重,沉声道:“主公,孙权带着人过来了。” “刘子任,竖子,你给我滚出来!”帐外,孙权肺都要气炸了。不过晚来了一步,竟然又被刘尚钻了空子,把吕蒙给救走了,这让孙权的心中如何不怒。 昨夜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恨刘尚,毕竟他能够做出来,刘尚自然能够反击,可是,孙权不能忍受自己的身边的人,对于自己的背叛。 “说那么多做什么,仲谋,这可是我们的地方,怎么能够任由外人乱来!”又是一个声音大声吼叫,却是孙家的庶子孙贲,也是跟着孙权一起过来了, 两个人的身边,簇拥着大量的亲卫,步骘也面色阴沉的跟在身后。 “二哥,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真要我们亮出来闹得众人皆知吗?”孙尚香俏脸冰寒。大步走上去。 “这….三妹,不关你的事情。只要让那刘子任交出吕蒙!”孙权心中有些慌,他可是深知自己妹妹的脾气的,真的是说得出做得到,要是当中说出昨夜的事情,他就真的不用活了。 “三妹,话不能这样说,毕竟那吕蒙也是仲谋的部曲、要杀要放,也该是仲谋说了算,武侯这样公然袒护了吕蒙,传了出去,我孙家颜面何在!这江东,我们何以立足?” “就是,三妹,你让开,如今那吕蒙还是我的亲卫,他那条命,本来就是我的。我要杀他,乃是天经地义,谁又能阻止!”孙权看到挤兑住了孙尚香,急忙插口。 “放你娘的狗屁!”刘尚一出来,就是听到孙权的话,脸色顿时就拉长了,大步走过去,瞪着孙权道:“老子就是要袒护他,你能奈我何!” “你…..刘子任,做人别太过分!我已经很忍耐了!”孙权气得要死,偏偏对上刘尚,他的底气、又是不足。 “老子怎么过分啦,吕蒙帮助过我,你难道要我见死不救,公明,文长,带上吕蒙,我们回去,懒的跟你废话。” 刘尚看到孙权就是一阵不爽,扭过头,就吩咐去吕蒙给扶出来。 孙权左右为难,咬着牙看着被扶着出来的吕蒙,一股子怒火再也忍不住了,暗道若是自己真的熊了,那这辈子就别想抬起头了,顿时怒道:“来人,杀了吕蒙!” “你敢!”刘尚大怒,心中更是暗惊,没想到这孙权突然只见就硬起来了,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孙权怎能不硬气,出了昨天那一档子事,恐怕一辈子自己都要被人嘲笑,这一切,都与吕蒙脱不了关系,若是不杀了吕蒙,孙权怎能甘心。加上又被刘尚连续给呵斥,孙权长久挤压的怨气顿时爆发了。 亲自提着宝剑就往前面冲。他就不信,刘尚真的敢杀了他。 周围的亲卫一看孙权都冲了,自然不肯落后,都是嗷嗷的叫着冲了上去步骘脸色阴沉冲着周围的军卒喝道:“看什么,你们是孙家的兵,还是武侯的兵!” “我们是吴侯的兵!”凌统站了出来,回了一句,却是抱着手臂,一副看戏的样子。其余的军官也不是傻子,这面前的,一个是孙家二公子,一个是孙家的明珠,刘尚更是与孙策比肩的人物,除非脑子烧坏了,谁肯躺这趟浑水。 步骘一看,目光更加的阴沉了。孙权也是气的跳脚。终于发了狠,朝着吕蒙冲过去。 “杀,但凡敢冲上来的,杀无赦!”刘尚冷冷的看着有些疯狂的孙权,心中却是冷笑,他就不信,这个孙家的公子哥,真有那个决心敢冲上来受死。 “相公…..”孙尚香脸色惨白,不知所措的看着刘尚。两面都是自己的亲人,这让她如何自处。 “放心,我自有分寸。”轻轻的握住孙尚香的手,刘尚冷冷的看着冲过来人群,厉声喝道:“开始,杀!” “诺!”一道雄壮的身影从刘尚身后闪出,魏延几步走过去,发出一声怒吼,手中长刀嗡的一声,在空气中划过一刀白芒。两个冲的最快的亲卫惨叫一声,竟然被一刀砍成了两段。 魏延可没有什么顾忌之类,刘尚让他杀,他就直接开杀。闪电般饶过已经砍成四段的尸体,长刀一挥,朝着前方又是一刀,不断短短几个呼吸,就有七八人惨被分尸。 “砰砰砰…..” 徐晃那边更是残酷,大斧仿佛一个风车,他根本就是没有挪动一步,可是,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是直接被大斧头砸的倒飞出去,更有一人冲的急切,那斧头顿时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那人惨叫都是来不及,整个脑袋已经变成了浆糊。 “呕…..”周围的女兵何曾看过如此场面,都是忍不住跑到一边,大吐起来,孙尚香脸色也是微微的白了白,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孙策一直反对她来军营。 军营,就是地狱!就是修罗场!就是不断的杀戮。 魏延与徐晃,就仿佛两个杀神,仅仅是两个人,可是却挡住了数百名孙家的亲卫,所有人,竟不能前进一步。 不过一刻钟,在丢下了数十具尸体之后,孙权的亲卫终于怕了,潮水一边的退了下去。眼神惊恐的看向孙权。 打,还是不打? 孙权脸色惨白,看着满地的尸体,都有种忍不住要呕吐的感觉。这些,可都是他身边的精锐啊,精挑细选。 如今,却是两刘尚身边的两个人都是挡不住。 “仲谋,还要打吗?”刘尚眼神阴寒,看着满地的鲜血,隐隐的,他更有一种拔剑的冲动。 “算你狠!这件事,我会告诉伯符的!”孙贲被这场面吓的心都凉了,急忙扯住孙权,就往军营外退去, “不行,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跟他单挑!”孙权突然怒吼了起来,更是拼命的挣扎着,想要冲向刘尚。 “算了,我们走吧。这个疯子,我们惹不起。”孙贲叹了一口气,与步骘一起,把孙权给拖走了。 第三零四章 波澜 “什么,子任闯进了军营!”太守府中,孙策勃然大怒,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长案,满桌的的酒菜顿时狼藉。 欢宴的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张昭张紘对视了一眼,一起朝着孙策拱手道:“主公,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狗屁隐情,大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刘子任杀了我的亲卫,更是闯入你的大营,这明显不是把我们孙家放在眼里!”孙权满脸垂泪,干脆趴在了地上。 “仲谋,你这是做什么!”孙策急了,赶忙让众人把孙权扶起来,柔声宽慰了几句。 “伯符,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孙贲也站了出来,满脸都是冰霜。“那刘子任仗着我们有求于他,越来越过分了,先是搞了一个两头大,摆明了让三妹做小的,如今更在三番五次的羞辱我孙家的人,伯符,身为家主,这口气你难道就不管吗?”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孙策脸色一变,双目凶狠的看着孙贲,“退下去,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孙贲的瞳孔顿时缩了缩,看着发怒的孙策,他本来还想争一争,可是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不是谁都敢跟发怒的孙策硬气的。就是孙权,也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吭声,不过他虽然不敢吭声,可是有人敢啊。 周瑜眉头微微的皱着,沉声道:“伯符,我听说,今天早上,刘子任命人带着邓当一家人,往武昌去了,估计这会儿,也该是到了皖口。” “邓当?”孙策皱了眉头,脸色更是阴沉。他如何不知道邓当,曾经也是自己的部将,后来被孙权给要了去,心中疑惑更深。 周瑜心中一喜,看到已经挑起了孙策的疑惑,又是道:“伯符,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公瑾你说……” “伯符,刘子任恐怕有亡我江东之心啊!”周瑜满脸的忧虑,“刘子任先是擅自闯入军营,干涉仲谋处置叛徒,后来又是不经过你同意,引诱邓当叛逃,我很怀疑,他与我们结盟的诚意。” “没错,大哥,这庐江可是我们的地盘,可你看看那刘尚,哪里有着丝毫客人的样子,还有没有把我们孙家当一回事。”孙权紧跟着说道。 两人一唱一和。不约而同的,竟然有了联手的姿势。 孙策心中更加为难。若是孙权一个人,他还能拿出长兄的样子压住,可是周瑜也这么说,他的心中就拿不定主意了, 再说,听了孙权的描述,孙策又何尝不怒,几经犹豫,怒道:“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杀了他!我们进攻武昌。”孙权红着眼睛,大声的说道。 “闭嘴!”孙策虎目一瞪,身上更是涌出一股子杀气。心中更是狂怒,若不是孙权屡次挑衅,局势如何会弄到这个地步。 孙策虽然性子直,可是他不是傻子,昨夜的事情他早就怀疑有问题了,只是没有来得及问罢了。 孙权赶忙闭嘴,低垂着头,只是流泪,暗中却不断的对周瑜使眼色。 周瑜恍若未觉,心中却是思索,他固然恨不能刘尚早死,却也知道杀了刘尚的后果。太史慈,甘宁两只大军就是屯驻在家门口,只要他们妄动,一个不好,寿春武昌就是同归于尽的结局。这当然不是他所希望的。 孙策也在沉思,更多的却是为难。他与刘尚,可谓是亦敌亦友,如今刘尚更是他的妹夫,从私心上,他是不愿意对付刘尚的。可是,今日的事情,刘尚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就是孙策有心袒护,也要顾忌臣下的感受。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沉默良久,又是一人站了出来。孙策一看,却是顾雍,嘴角立刻露出一丝笑意,问道:“元叹可有教我?” 顾雍微微点头,低低的对着孙策说了几句。 孙策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神中略微的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跺脚,沉声道:‘“就按照你说的办,至于子任,就看他如何抉择了!” ………. 刘尚带着吕蒙,前往邓当家中,邓当一家,却早与潘璋一起,前往皖口而去,刘尚无法,只能暂时把吕蒙安置其中又命人去寻大夫,过来与吕蒙诊治。 吕蒙心中感激,眉头却是紧皱,焦急道:“武侯,二公子为人,外虽宽仁,内心多嫉,如今你杀了他的亲卫,恐怕他会在吴侯面前说你的坏话。吴侯若怒,必要见血!还请您早做打算。” 刘尚笑了笑,对于吕蒙的话并不是很在意,只是道:“伯符那里,我自有处置,子明尽管安心养伤。再过几天,我们就回武昌去。” 看到刘尚说的自信,吕蒙只能点头,微微的闭上眼睛,开始养伤。却是没有发现刘尚眉头升起的一丝愁云。 “刚才杀的倒是痛快,估计这会儿孙策肯定跳脚了吧,哎,还得寻了文和,给我处处主意,可不要一冲动,把小命给丢在这里了。” 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屋子,随口吩咐了数十名亲卫保护好这里,刘尚上了马车,打算前往太守府。 去不想两个人拦在了前面。 魏延脸色凝重,沉声道:“主公,如今我们杀了孙权的亲卫,更是干涉了他的私事,这仇不可解,此去太守府,太过危险。” 徐晃也道:“是啊,不如趁着孙策举棋不定,我们直接去皖口。” “相公,两位将军说得对,我二哥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如今你令的他颜面尽失,恐怕他不会放过你的,要不……要不你先回武昌去吧。”孙尚香也皱着好看的眉毛,语气黯然的说道。 刘尚微微有些感动,一把搂住孙尚香,笑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的男儿,可不是一个做了事情就会逃的人。再说了,如今我们可是在庐江,我们在能跑,还能够跑得过千军万马?” “可是大哥哪里…..”孙尚香又是一叹,她又何尝不知道,出城一样的危险。可是,她总不能看着刘尚遭遇了不测吧。 事情闹得如此大,谁知道孙策会作出什么举动。 “放心,伯符那里,我会给他一个交代的。”刘尚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孙策爱护妹妹那可是出了名的,他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出嫁第二天就守寡吧。 正想着,远处一辆马车已经飞快的本跑了过来,周围更是有着许多的亲卫策马相随, “文和怎么来了?”刘尚吃了一惊,急忙走上去,语气急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慌张?” “主公,孙策刚才派人使者过来,请你过去赴宴。”帘子掀开,贾诩的脑袋弹了出来,他的眼神依然阴冷,仿佛一条毒蛇。说话间,更是有着丝丝寒芒不断的闪烁。 “伯符请我赴宴?”刘尚楞了一下,他以为,孙策这会儿应该带着人,杀过来给孙权讨还一个公道才对。 魏延徐晃的脸色却是变了变。 “鸿门宴!” “不许胡说!”孙尚香怒了::“我大哥光明磊落,就是要杀人,也绝不会用这等手段!” “那可未必!吴侯虽然磊落,可是周瑜的心眼,可不怎么样!”贾诩双目发寒,一下子跳下了马车,“这一次虽然不是鸿门宴,不过我料其中定有凶险,故此过来告之主公。” “凶险?”刘尚心情有些沉重,“那我该如何做?” 出于对贾诩的信任,他没有那个凶险到底是什么。而是直奔主题,寻求解决的办法。 贾诩笑了笑,眼神中有着一丝自信,笑着道,“我已经有了对策,保准主公平安无事。只不过,这件事还须孙夫人出手。” “我?”孙尚香有些奇怪,却是想到了自己手下百余个女兵,不由紧了紧手中的佩剑,大声道:“贾公放心吧,我会一直跟在相公身边,若是我二哥真要动手,我会阻止他的。” 贾诩微笑,摇头道::“孙夫人不用太担心了,我料吴侯弄出这个举动,也是为了试探主公结盟的诚意,最多,他们也就是软禁主公而已。” “软禁!”魏延徐晃一起变色,脸上都是露出一丝愤怒的情绪,倒是刘尚,心中没有觉得什么,反而是被贾诩说得眼睛一亮,他是不相信孙策会杀自己的,不过软禁却是很可能的。 “没错,就是软禁,主公在庐江的举动有些过分了,孙家的人难免心中不安。如果我所料不差,孙策请主公过去,一来是为了逼迫主公表态,试探主公到底站在哪一边。二嘛,就是为了请主公在庐江多住一些日子。” “多待一些日子?他们想得倒美。”刘尚翻了个白眼。这可是龙潭虎穴,待的越久,他的处境也就是越危险。 再说。若是自己长时间不在武昌,手底下的文武难免不会心生二心。 “若以我才要赶过来告诉主公,若是要尽快回武昌,这关键,还得着落在孙夫人身上。”贾诩自然也能猜到刘尚的心思,又是笑着说道。 “我?”孙尚香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要我如何做?” 贾诩眯起眼睛,稍微的凑近了孙尚香一点,低低的说出一番话来。 “啊?”孙尚香只是听到一半,就是俏脸飞出朵朵红霞,羞得一下子钻进了马车。就是刘尚,那脸上也是有些红,不过心中又是暗暗的点头, “若是真的这样,也可以堵住那些孙家的口,令他们安心北上了。” 第三零五章 波澜2 有了贾诩的主意,刘尚的心中很是安心,等到大夫过来,配好了药材,刘尚就带着人,大步往太守府走去。 太守府中,欢宴已经到了热闹的程度,无数的歌女翩翩起舞,几乎让人看花了眼睛。好在能够坐在这里的,不是位高权重,就是世家大族,大家见惯了美色,自然不会作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不过,怀中揽着佳人,两人喝个交杯酒那是肯定的。只有孙权黑着脸,独自坐在一边,怒火突突突突往脑门上乱窜。 他的身边,一个胖嘟嘟的美人正举着酒杯,尴尬的跪坐在那里。劝酒也不是,退下去也不是。 她可是江东世家特意挑选出来的。虽然孙策下了死命令,不许把昨天的事情传出去,可是如今的庐江城中,谁不知道孙权爱好独特,不喜欢江南柔嫩的女子,反而独爱身材丰腴的女子,偏偏孙权就是有气,也没有地方说理去,只能露出一副苦瓜脸,不住的朝着周瑜使眼色。 可是周瑜哪里有时间跟孙权处理这些事情,他全部的心思都是放在了刘尚的身上,心中更是患得患失。 他既希望刘尚能够过来,那样,无论刘尚如何说,他也要撺掇着孙策把刘尚留在庐江,最好是留到他们打下了徐州。稳固了地盘。也好借此打破如今两边势均力敌,都不敢轻举妄动的窘况。 可是另一边,周瑜又不希望刘尚过来,那样子,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劝说孙策沿途追杀,虽然事后可能要面对武昌疯狂的报复,可是只要顶住了,孙氏却是能够顺利的统一南方,坐观天下成败。 想着想着,周瑜自己也是犹豫不定。只能是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瞧着门外。主位上,孙策几乎就是滴酒不沾,低头不断的沉思。 “主公,武侯到了!”府中的管家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大声的说道。 场面瞬间就安静下来,别看众人都是在喝酒谈笑,其实那个人的心中不是捏着把汗刘尚那是什么人,堂堂武侯,占据了整个南方三分之一的江山,可是他们刚才却是商议着如何把人家给软禁,这也太疯狂了。 反倒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顾雍表现的很是镇定。依然是该喝酒喝酒,该谈笑谈笑,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 孙策不仅看的暗暗点头,顾雍在他的手下并不是太久,可是这气度,着实令人赞赏,隐隐的,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元叹,坐到我身边来!” 众人又是一惊,满脸羡慕的看着顾雍,对于世家,孙策一向不怎么感冒的,除了与张紘张昭亲近,对于其余的人,向来不咸不淡,如今突然对顾雍青眼,怎么不让许多人眼红。 但也仅仅是眼红,谁也不敢多说。若是换了一个寒门的人,恐怕许多人就要嫉妒了。 顾雍依然很淡漠,从容的走到孙策身边跪坐了下去,眼睛,却是盯着门外。 门口,刘尚带着魏延徐晃已经大步的走了进来。屋子瞬间宁静,变得落针可闻。许多人都是抬眼打量着刘尚,希望能够从他的身上看出一丝的情绪波动。 可是刘尚就是站在那里,朝着众人拱手,径直就是走向了孙策。丝毫没有什么客套的说法。 “坐吧!”孙策拉长了脸,又是左右看了看,见到魏延徐晃雄壮,又是想到了那夜与徐晃的比武,脸上不由露出敬重之色。笑着道:“两位勇士也坐。” “多谢吴侯,不过在下职责在身,恕不能从命。”徐晃眼神漠然,只是不断的看着怀中雪亮的斧头,那上面,犹自有着血污,看上去格外的刺眼。 魏延却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刀,站在刘尚身后,目光不住的在孙策脖子上转动,暗中更是想着,若是自己此时动手,不知道杀的了这个孙策不。 他向来是胆子极大的,才不会管这样做的后果,整个武昌,除了刘尚,谁也无法左右他。 孙策也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魏延的敌意虽然藏得很深,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心中不禁更是烦闷。索性直接开口了。 “子任,我听说你刚才杀了仲谋的亲卫,更是抢走了一个叫做吕蒙的人。” “没错!”刘尚点点头,淡淡的撇着低头的孙权,冷冷道:“吕蒙对我有恩,仲谋要杀他,就是杀我!” “哦?”孙策眉头皱起,他没有想到里面竟然还有这一段隐情。隐隐的,又是感觉吕蒙的名字有些耳熟。可是偏偏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在坐的众人也很吃惊,看了看孙权,又是看了看刘尚,一时间人人的眼神都是有些异样。更有人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孙权。 孙权的心中顿时又是一阵火大,更是不敢纠缠在吕蒙的身上,只能是拼命的给周瑜使眼色。 这一次,周瑜反应很快,笑着打了一个哈哈,似乎不经意的说道:“今天早上,守城的卫兵来说,武侯的部将潘璋带着邓当一家前往皖口去了。” “没错,邓当乃是潘璋的结义兄弟,他如今重兵垂死,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武昌城中,有我老师,邓校尉过去,还有一线生机。” “子任的老师?”孙策有些疑惑。 就是顾雍的脸上也露出丝丝不信之色,忍不住插言道:“怎么许子将也擅长医术吗?在下却是没有听说过。” 孙策更加的疑惑了,盯着刘尚的双眼,看他如何回答。 刘尚直接翻了个白眼,沉声道:“谁说我老师是许子将了,我老师是乃是一个大夫,也许在坐的众人也听说,他姓华讳佗。” “华佗!”场中有一人惊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其余知情的人也是面色古怪,朝着刘尚左看右看。显然,华佗的名头这些人都是听说过,但是并不很敬重。反倒是人人都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刘尚。就是顾雍,嘴巴也是忍不住张大了。 堂堂武侯,竟然拜了一个大夫作为老师!实在是,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若是别人,顾雍肯定忍不住要发表议论了,只是刘尚嘛,惊世骇俗的举动太多了,反倒是令的人有些麻木了。 孙策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这件事情,他很早以前就听探子说了,心中有了足够的贮备,只是,他还是很不理解,刘尚为什么要拜一个大夫为老师。 刘尚当然知道这些在想什么,自古士农工商,在这样的社会,华佗的医术再好,也无法真正的入了这些人的眼中了。 看到这些的表情,他的心中很是生气,又是补充道:“当然,我老师的名号也许有人没有听说过,不过武昌城中,还有一位与我老师医术相当的人物,他叫张仲景。” “什么!”众人哗然,更有人失声惊叫。 如果说,华佗只是一个草根的话,那么张仲景那就是绝对的世家人物,虽然只是一个小世家,可是张仲景的名头依然极为的响亮。 孙策也有些被惊住了,皱眉道:“可是那弃官行医,发誓要著出惊世医术的神医张仲景。” “然也!”刘尚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暗自惊讶,他没有想到,那个时常跟自己老师抬杠,脾气古怪的张仲景,竟然有着如此巨大的名头。 这样也好,起码我也是与有荣焉啊。不是谁都能够跟他说上话的。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有些沉重,就是张昭与张紘也是对视了一眼,张紘叹气道:“你说这刘子任善于识人我还不信,今日算是心服口服。张仲景,那可是不出仕的老顽固,竟然也被他给请出来了。” 张昭脸皮子抽了抽,他又是想到了新野城外,刘尚慷他人之慨,三言两语收服了潘璋的事情。 至于周瑜,眼神中更是充满了狐疑,心中更是升起了老大一个疑团,却又是不好过去询问,惹得他颇有种抓耳挠腮的感觉。 “怎么样,现在伯符可是相信,我是真的要为邓当治病,而不是某些人造谣的,我要拐了你的武将。”刘尚板着脸道。 孙策有些讪讪,心中更是恼怒不该听了孙权的一面之言,害得自己仿佛一个小人一般。只能是站起身,朝着刘尚拱手,朗声道:“子任,刚才是我不好,还请你原谅!” “伯符,怎么能算了,擅长军营者死!更何况,他还杀了我们的亲卫。”眼看着商议好的事情要被刘尚给搞黄了,孙贲再也忍不住了,他还打算,趁着刘尚被软禁,寻个时间找回场子呢。 “闭嘴!”孙策眼神闪过一丝凶光,朝着孙贲就是瞪了过去,孙贲脸色刷的白了,甚至不敢跟孙策对视,心中更是感觉仿佛被一头猛兽给盯住了一样。 “江东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刘尚看着孙策怒睁的眼睛,脑海中却是回忆起了楚汉争斗的时候,那时候,不也是没有谁敢跟发怒的项羽瞪视吗。 “虚名而已,当不得真。” 孙策沉着脸,与刘尚面对面的坐在了一起,“刚才是我错怪了你,不过,你擅自闯入军营,劫走了我犯人,这也是事实,虽然你是我的妹夫,可是我军中自由法度,擅入军营着死,劫持人犯者斩!两条罪状,你都是犯了,更是当众杀了我孙家的护卫,子任你说,该怎么办吧!” 刘尚微微一笑,直接把头伸了过去,做了个咔嚓的动作,“那你砍了我吧,反正你们这么多人,我就是想要反抗,也是徒劳的。” “你…..”孙策看着刘尚无赖的样子,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心中更是肺腑,你若是真的这么老实,还用带着两员大将。 看了看表情阴沉的魏延,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徐晃,孙策心中掂量了一下轻重,终究还是颓然,也收起了想要给刘尚一个下马威的心思,“杀你是不可能的,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找我拼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毕竟杀了我部下,我必要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这样吧,你留在庐江半年,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 “大胆!我主岂能为你阶下囚乎!”魏延再也听不下去,当啷一声拔出长刀,上面血迹犹自未干。 “你才大胆,须知道这里不是武昌!”孙权一看,心中那个高兴啊,急忙跳出来,更是使劲的拍着手掌。仿佛在欢呼一般。 事实上,随着他手掌的拍动,真个屋子周围,瞬间就是出现了无数的甲士,当头一人,中年模样,浑身仿佛熊罴一般,黑着脸喝道:“主公,黄盖前来听令!” “子任,你觉得如何。”孙策仿佛没有看见周围的紧张的局面,只是微笑着,等着刘尚的答复。 “真要我待在这里?”刘尚微微的笑着,眼神中却是露出一丝凶光。“你就不怕,我把庐江给搅和的天翻地覆!” 孙策沉默,暗道凭借刘尚的性子,恐怕真的有这个可能。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沉着脸道:“我总要给自己的部下有个交代!” 第三零六章 波澜3 “那些人,都是跟着我出身入死活下来的,我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孙策脸色冰寒,语气很是沉重。 “这可不关我的事情,全是你那个宝贝弟弟惹出来的,伯符不认为,那些人的死,都是因为你弟弟那所谓的面惹出来的吗?” 刘尚寸步不让,也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甲士,语气中更有一丝嘲讽。 孙策沉默,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孙权觉得自己妹妹放着正妻不做,却是做了人家的小妾一般,觉得丢了孙家的脸面。 可是,那些亲卫,确确实实都是曾经跟着他出身入死的亲卫啊。 最终,孙策还是松了口,叹气道:“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你待在这里三个月,我也对那些兄弟,有了一个交代。” “不行!我一天也不会待!”刘尚摇了摇头,说得斩钉截铁,“事情错不在我,要追究,你应该追究仲谋的责任!” “胡说八道,刘子任,你杀了我的亲卫,营中数千人亲眼所见,如今我们好意给你一个台阶,你也不要吗?难道真要血债血偿?” 孙权狂怒,更不想刘尚胆大如此,如今的房中,他们可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啊。 “闭嘴!”孙策脸色一变,怒喝道:“黄盖听令,再有敢插嘴者,无论是谁,杀!” “诺!”黄盖双目微闪,语气低沉的说道。 孙权脸色顿时黑下去,可是终究不敢违拗孙策,只能是悻悻的退下去,反正他已经成功的挑起两边的对立,双目更是阴沉的看着刘尚。 刘尚也回瞪了过去,虽然眼神不如孙策那样令人害怕,却也是仿佛要吃人一般。“血债血偿,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得!”孙权毫不示弱,他怕孙策,可不代表就怕了刘尚。 “那好!”刘尚点了点头,冷笑道:“那昨夜的那笔帐,我是不是应该跟你算一算!” 孙权脸色剧变,心中忽然就是凉下来,更是暗骂自己该死,忘了还有把柄在刘尚手中,若是他当中说出来,可就是惨了,如今这里面,可谓是文武汇聚。绝不可能堵住每一张口。 “呵呵,我看这样吧,我们再退一步。子任新婚不久,何必急着离开,再说,老夫人就只有三小姐一个女儿,仓促分别,难免让老夫人伤心,不如子任就住个一两月,再走不迟。” 周瑜站了出来,打起了圆场。 “没错,我们抛开谁对谁错不说,子任毕竟杀了我的部下,若是我不闻不问,以后谁为我效死?” 孙策也很为难。老实说,他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刘尚的,可是作为一军的主帅,他却绝不能让自己的部下受了委屈。 所以,明知道是个误会,他也只能坚持了。 “杀人的是我,你要为部下报仇,尽管冲着我来吧!”魏延提着刀,充满战意的盯着孙策, “我也有份!”徐晃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冰冷,落地有声。 孙策的脸,顿时就变了,怒喝道:“你们真当我不敢杀人吗?” “你敢杀人,我就不敢杀人?”刘尚冷笑,霍然起身,指着周围的人群道;“伯符,是非曲直,你我心知肚明,真要说开来,我们都是一个笑话,你不是说无法给那些人交代吗,好,我给你交待!” 大步走到厅堂之中,刘尚挑衅的看了看孙权,沉声喝道:“孙仲谋,那些士卒都是你的部下,血债血偿,我就站在这里,你可敢跟我一战?” “刘子任,你别嚣张!”孙权脸色通红,梗着脖子大骂,却是不敢上前。 “没胆鬼!”刘尚耻笑了一声,忽然抽出身上的而匕首,照着自己的手臂就是划了过去。匕首入肉极深,血水更是仿佛溪流一般的流出来。 “主公!”魏延徐晃同时吃了一惊。就要扑过去, “不要过来!我没事!”刘尚抬起手,任由鲜血流向地面,沉声道:“人是我命人杀的,虽然错不在我,可是他们到底是伯符的部下,既然你们说他们的血不能白流,那就用我的血,让他们死的安心一点!现在,仲谋可敢放心与我一战,为你的属下报仇?” “这…..”孙权目光闪烁。看着刘尚受伤了,他本来应该是高兴才对,可是看着刘尚那冷漠的眼神,他又是觉得害怕,怎么敢上去跟刘尚单挑,只能是骂了声“疯子” 孙策也是动容,看了看刘尚,又是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子任好气魄,就这么办吧,,仲谋,若你要报仇,就上去与子任决斗,若是不然,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吧。” “大哥,怎么能这么算了。”孙权着急了,他还指望着软禁刘尚,伺机报复呢。 “那就上去!”孙策也有些失望,孙权的武艺也是不弱,没想到面对竟然胆怯了。 孙权脸色剧变,看了看浑身杀气的刘尚,他的心中还真是没底,不过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敢退缩, 不仅左右为难。心中更是把刘尚骂了一个遍,疯子,真他们的疯子啊。你乖乖的在庐江待几天会死啊! 步骘可是孙权的好搭档,一看孙权的样子,就是明白了几分,当即笑着站起来,“武侯,主公,我看吧,这件事双方都是有错,既然武侯已经流过了血,那些亲卫也不算白死了.。” “主公,我也觉得如此。”朱恒迟疑了好久,看到步骘都出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到底孙权与他家也死亲家。不好见死不救。 “伯符,你认为呢?”刘尚笔挺的站在堂中,虽然血液了遍地,仿佛丝毫没有觉得疼痛。 “好,这件事,我们揭过去了!”孙策郑重起身,呼啦一声撕下了胸口的衣料,走过去要给刘尚包扎。 刘尚眉头微皱,嘟哝道:“你这布料消过毒了吗,可不要让老子感染了破伤风。”不过他还是伸出了手臂,任由孙策而给自己包扎。 场中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群臣都是有些惊异的看着刘尚。眼神变幻不定。顾雍更是叹气,沉声道:“武侯还真是刚烈的性子,若是真要强留,恐怕适得其反。” 周瑜眉毛扬了扬,心中有些不甘心,可是,刘尚都是用出了这种方式,他们总不可能真的为了一群不相干的士卒,让刘尚偿命吧。也是叹息了一声,心中越发觉得,自己与刘尚两人,天生就是克星啊。 只有孙权,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挣扎了几下,又道:“伤人的事情虽然算了,可是那吕蒙背叛了我,你需要把他交给我。” 孙策脸色又是一变,看了看刘尚,又看了看孙权,心中着实苦笑,这两人,怎么就是这么不对付呢。本来他还想蒙混过去,偏偏孙权又是提出来。 众人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刘尚,看他如何应对。 刘尚微微一笑,极为轻蔑的看了一眼孙权,撇嘴道:“别说吕蒙跟了你才一天,就是跟了你一年,见识了你昨夜的风流,他要走也是应该的。” “刘子任你…….!”孙权狂怒,他仿佛又是响起了昨夜差点被人干晕过去的窘迫,整个脸都是成了猪肝色,怒声道:“不管如何,就是一天,他吕蒙也是我的门下,除了我能,谁都不能决定他的生死!” “好大的口气!”一声冷哼,从门外传了进来,随即,就是见到一条拐杖重重的砸在了门框上,发出碰的巨响。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孙权孙策更是浑身一抖,急忙转过头,神态恭敬的看着那条拐杖,躬身道:“娘,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我怎么不来!”吴国太气得浑身颤抖,颤巍巍的被孙尚香扶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大骂道:“好得很啊,是不是以为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儿子怎么敢!”孙策孙权吓的脸都白了,急忙跪下去磕头,其余的文臣武将也是一个个屏息凝神,请安声连成一片。、 “怎么回事!”吴国太看着地面上的一滩血水,又是看了看刘尚抬起的手臂,眼神中怒色更浓。 孙尚香虎目一瞪,当即抽出了拔剑,大怒道:“那个混账敢动老娘的人,站出来。看我不砍死他!” “香儿,斯文,斯文!”吴国太老脸有些发红,一把拉住了暴怒的孙尚香。 刘尚的脸也有些红,暗道这会儿可是闹出了大笑话。 “怎么样,相公,你要不要紧!”孙尚香闹了个大红脸,急忙装作温柔的样子,跑到刘尚身边。虎目之中犹自带着一丝担心。 “没事,没事!”刘尚擦了把额头的汗水,这丫头,太强大了,恐怕刚才才是她的本性吧。 “还说没事,血都流了一地!”吴国太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孙策,喝道:“策儿,你本事渐长啊,才成了吴侯,就想着要杀了你妹夫!” “儿子怎敢,那伤,可是子任自己弄成的。”孙策好不委屈,急忙辩解道。 “住嘴!”吴国太眼神一瞪,又是扭头看向孙权,眼神中闪烁恼怒之色,骂道:“不成器的东西,你刚才那话,吓唬谁呢?” “儿子知道错了,还请母亲原谅!”孙权那个郁闷啊,刚想抖威风,吴国太就是来了,只能是跟着磕头,却不想眼光一瞥,看到一个靴子站在自己面前,不禁抬头一看,居然是刘尚站在自己面前。那脸色顿时就红了,差点气的吐血,搞了半天,刚才的头,竟然是磕给了刘尚了。 刘尚却是没有想那么多,看到吴国太,下意识的就过去搀扶,哪里知道这些,吴国太看到刘尚,脸色却是缓和多了,嗔怪道:“你也是,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顽皮,要不是老婆子来的及时,你让香儿她们孤儿寡母怎么以后怎么办啊!” “咦,什么当爹了?”刘尚佯装惊讶的问道。 吴国太呵呵大笑,脸上的皱纹都是舒展了开来,“差点忘了告诉你,子任,我们家香儿有喜了!”; “什么?”众人惊呼。、只不过孙策与刘尚是惊喜,周瑜与孙权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相公,娘说的没错,我…..我有孩子啦!”孙尚香心虚的低下头,谎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是一片红霞。 第三零七章 余波 孙尚香怀孕,这可把孙家的人给镇住了。孙权更是满脸的不相信,怒道:“不可能,你们成亲才两天,哪有那么快的!” 群臣一听,也是这个理儿,脸色都有些变了。就是孙策,也是双目闪过疑惑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妹妹,暗道这丫头,说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孙尚香倒是红着脸,羞涩不可抑止,索性是把头埋在了吴国太的怀中。 “呵呵…..丫头这会儿知道害羞了,早干嘛去了!”吴国太眼神中闪过一丝柔和,又是扭头看着孙策,爽朗的笑道:“不用怀疑了,刚此我已经让大夫诊过脉了。香儿真的有喜了。” “啊?可是三妹,你们才成亲两天啊!”孙权瞪大眼睛,满眼都是我不相信。 “咳咳…..”孙策突然有些尴尬,极为恼怒的瞪了孙权一眼,目光又转向刘尚,仿佛要杀人一般。 其余的人也个个面色古怪到了极点,他们也不是傻子,吴国太都说让大夫看过了,那定然是真的无疑了,只是,才成亲两天,就是突然有了身孕,这话只好骗鬼,除非…… 张昭张紘更是拉长了脸,极为不满的盯着刘尚。怪不得孙尚香要急着嫁过去,搞了半天。两人早就是有了私情。 “咳咳。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再把大夫叫过来,给子任疗伤。”吴国太的脸也微微有些尴尬,毕竟女儿与人珠胎暗结,怎么说,都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好在,孩子的父亲就在当面,她看着也是满意。 “不用了娘,只是失了些血,不碍事的。”刘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骗人就是不对,吴国太反而如此关心他,他更是过意不去了。 “胡闹,这么多血,就是我看了也心疼,还说没事。”吴国太此时看刘尚,那是越看越满意,就连一开始心中的小小的疙瘩也是不翼而飞, 女儿虽然胡闹一些,到底也是有了刘家的骨肉,这要是生出个男孩儿,无论对江东还是对自身,那都是大大的有利啊, 孙权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心中好不烦闷。只能是怏怏的退在一旁,眼神中闪过极为不甘心的神色。 眼看着剑拔弩张的情况,就在吴国太的插手下不了了之。孙家众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是上来恭喜了刘尚一番。陆续退了下去。 刘尚也被孙尚香搀扶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你也是的,贾军师不是安排好了吗,干嘛如此伤害自己。”屋子里,孙尚香脸上露出一丝怒容,一把扭住了刘尚腰间的软。肉,轻轻的掐了下去。 “疼啊!”刘尚眼泪都快流下来,孙尚香那是什么力气,即使不用力,那力量也不输给普通男子的力气,他只感觉腰上一股子钻心的疼痛。 “知道疼了吧!刚才用刀子扎伤自己就不疼了吗?”孙尚香没好气的白了刘尚一眼,哟是皱着眉头看着刘尚伤口裹着的丝绸,眼神有些黯然,“都是你啦,动不动就是杀人,害得我还要陪着你骗人…..” 刘尚笑了笑,一手搂住了孙尚香的腰肢,笑着道:“什么骗人啊,最多我辛苦一点,那就不算是骗人了。” 孙尚香歪着脑袋,奇怪的问道:“你辛苦与我骗人有什么关系呀?” “自然是旦旦而伐,让你早些给我开枝散叶啊。”刘尚嘿嘿一笑,一双手顿时爬到了孙尚香的胸部,轻轻的颠了颠,顿感觉弹性十足。 “敢调戏我!”孙尚香虎目中寒光一闪,一口小虎牙朝着刘尚的胳膊就是咬了下去。 “嗷…..”刘尚正捏的爽呢,猝不及防,就是被咬了一口,一股子钻心的疼痛顿涌入了脑海。 心中更是哀叹,看来要降服这虎妞,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好不容易,哄的孙尚香松了口,刘尚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上那一排深深的牙齿印,不由的摇了摇头。 “你是属狗的啊!老是咬我!” 孙尚香红着脸,听着胸脯道:“谁叫你动手动脚的,光天化日,让人看了去多不好。” “我看谁敢!”刘尚瞪着眼睛。忍不住手臂传来阵阵疼痛,伤口处,本来被布料包裹的地方又是冒出了血水,却是刚才刘尚的举动,令的伤口再次裂开。 “哎呀,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孙尚香眼看着刘尚伤口裂开,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造成了,眼神顿时露出歉意。 刘尚心中一动,急忙板着脸,抬起流血的手臂道:“你看看,都是你做的好事,你要补偿我!不然要是我重伤不治,我做了鬼也要缠着你!” 孙尚香嘴巴一撇,还是低垂了头,呐呐道:“那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啊….” “这个….亲我一下,我就大人大量,让故你了!”刘尚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只是一下,你可不能动手动脚。”孙尚香羞红了脸,低声说道。 “就一下。”刘尚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更是把头低了下去。慢慢的靠近身边的女孩儿。 孙尚香恩恩了两声,觉得自己刚才做得真的有些过分了,只能强自忍住羞涩,抬起了头,想要蜻蜓点水的亲一下应付过去。 可是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间就是把她搂紧了怀中,更有一条舌头,滑进了她的口中。不住的游动。 孙尚香顿时瞪大了眼睛,双手顶住刘尚的胸膛,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又是一只大手,攀上了她的胸口,不住的移动着. 孙尚香虎目闪过一些羞恼,最终,却是受不了浑身的燥热,一下子软到了在了刘尚的怀中。 刘尚得寸进尺,一边亲吻着,一边熟练的就要去解孙尚香的衣襟,冷不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怒吼,仿佛九天霹雳落下,震的人耳膜都要破裂。 刘尚的手顿时僵住了,孙尚香也仿佛受惊的兔子,急忙挣脱了刘尚的怀抱,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都要被他欺负死了!”孙策怒火熊熊,本来他是好心,要过来看看刘尚的,谁知道一进来就是撞到了两人在亲热, 就是神经再粗大,孙策的脸上也有涨红。看到刘尚的手还放在孙尚香的腰上,他就是更怒了, “你个混蛋,把你的手拿来!” 刘尚翻了个白眼,也是怒道:“你才是混蛋,身为哥哥,却是偷看我与媳妇儿亲热,实在是有辱斯文!” “你….”孙策那个气啊。只感觉一股子火把头发都要烧光。虎着脸道:“少胡搅蛮缠,妹妹,你先出不去,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大哥,你该不会趁着我出去,要打相公一顿吧。”孙尚香虎目闪动,里面带着一丝担心。 “妹妹放心,我只是跟他有些军国大事要商议。”孙策拉长了脸,一把拉着孙尚香,令他走了出去。 “那,大哥,你下手不要太重了!”孙尚香虽然有些生气,到底知道孙策的臭脾气,只能是小心的提醒道。 刘尚吓了一跳,暗道你要是出去了,孙策还不揍死我啊,急忙哎呀一声,往地下就倒下去。 “啊,相公,你没事吧!”孙尚香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搀扶。 刘尚眼神黯淡,语气虚弱的道:“娘子,我的头好晕啊。刚才又被伯符那一声大吼吓的不轻,恐怕这命,只在须臾之间了,这时候,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啊!” 孙尚香身子一僵,一下子撇下了刘尚,怒道:“你去死吧,我也好早点改嫁。”只是却是蹲在刘尚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毕竟刘尚却是受伤了,若是孙策真的发怒了,恐怕刘尚真要是伤上加伤。 孙策满脸无奈的看着躺在地上装可怜的刘尚,心中就是万千的怒火,也不敢当着妹妹的面发作啊,只能寒着脸,寻了个坐席坐下,“别装死了,你给我过来,我们有些事情,也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刘尚闻言,那浑身的伤痛的顿时忘了个一干二净,立刻直起了身体,坐在了孙策的对面。抖擞精神道:“正好,我也觉得,有些事情,我们应该商量一下。” 孙策皮笑肉不笑,“你先说。” “你先说!”刘尚也是寸步不让。 “可恶,你就不能稍微的退一步?”孙策感觉自己的火气又上来了。 “退不了,后面是悬崖,一旦退了,恐怕万劫不复。”刘尚意味深长的说道。 孙策楞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沉声道:“那好吧,我决定,派出两路大军,一路从江东出发,进攻广陵,一路从寿春出发,进攻小沛。汝南的曹操,已经答应我保持中立!” “什么?”刘尚吃了一惊,虽然孙策说得简单,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看起来,战争不过在徐州发生,可是刘尚隐隐的有一种感觉,徐州的玉玺争夺战,恐怕仅仅是北方大混战的序幕。 “不算太快!其实我的兵力早就是准备好了,只是一直在等你的决断,所以才没有妄动。”孙策说着,眼神不禁有些愤愤。若不是估计刘尚,害得他不敢大肆调动江东的兵马,恐怕他早就打下了徐州,那玉玺,也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 “伯符需要我做什么?” 刘尚沉着脸,眼神中的惊骇还是没有退去,尽管在当初抛出玉玺的时候他就是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如今看来,那玉玺掀起的风浪,比他想象的要猛烈的多。 “新野与江夏,子任的兵马不能超过两万!”孙策也直接,很干脆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伯符说笑了,新野张绣如何,我怎么管得了。”刘尚微微一笑。心中却在震动,他想到了曹操。 “这话你只好骗鬼!那贾诩乃是张绣的谋主,他如今不是在你帐下吗?”孙策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刘尚讪笑,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真的决定,与曹操联手了吗?” 事情也不难猜到。新野一地,能够威胁的除了刘表就是曹操,孙策忽然让他限制新野的兵力,恐怕是为了给曹操说情。 “没错,河北太强大了,若不如此,我们迟早都会被袁绍给吞并,只有联合起来,方能保存自己。”孙策握了握拳头,“我知道子任是信守承诺的人,我现在就想向你要一个承诺,只要你答应,你与仲谋的事情,我不会管,你要走,随时都可以!” “承诺吗?”刘尚沉默了,双目在沉思,心中却是极为的惊骇,到了如今,他所熟悉的历史终于走上了岔道,再也不可挽回。 曹孙联手,要与袁绍争雄,可以说,这是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大事。这可是代表了黄河两岸的最强者的对决。 而这一场大事件,最终的决定权,却是莫名其妙的落在了自己的手中。如今,只要一个念头,他甚至就可能令的整个大汉的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怎么不让刘尚的心中感觉沉重。 只有孙尚香,满脸骄傲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这才是她希望的夫君。举手投足,无不泾搅动天下风云。一言一行,震动整个世间。 “子任,你觉得如何!”孙策当然明白刘尚的震惊,就是当初,他又何尝不是震惊。 刘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着脸,盯着孙策的眼睛,“这个计划,是谁提出来的?” “郭奉孝,还有公瑾。”孙策迟疑了一下,又是道:“还有刘备也有意参与此事,如今,只要子任一诺,大事可成。” “刘备也要参与?” 刘尚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感觉,孙刘曹,那可是天生的死对头,可是如今,他们竟然联合起来,要一同打败袁绍。 不得不说,河北的强大,给了北方群雄多么大压力。 “没错。袁绍太强,若是再被他夺取了玉玺,恐怕在北方,将无人能够制衡他了,唇亡齿寒,我与曹操是绝不会让袁绍好过的。”孙策沉声道。 刘尚点了点头,忽然又是疑惑起来,奇怪道:“曹丞相不是号称大汉的忠臣吗,那玉玺可是还在吕布手中捏着,他就真的任由你攻打徐州,没有丝毫的表示?” 孙策叹气,紧紧的捏着拳头,“说提那吕布了,简直愧对虎狼之名,如今的他,恐怕正在徐州跟袁绍谈着投降的条件吧!” “吕布要投降?”刘尚又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是释然了,吕布与孙策有仇,与曹操有仇,只有跟袁绍,两边还算是较为和睦。加上手里握着一个烫手的东西,只要有点脑子的人,也不可能认为徐州能够守得住。 就是不知道,做惯了诸侯,突然沦为袁绍的属下,以吕布那高傲的性子,受不受得了。脑海中想着吕布叫袁绍主公的样子,刘尚不禁是笑出了声。 孙策可没有觉得自己跟刘尚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探子突然发现吕布与袁绍的使者往来频繁,曹操也不可能急着要与孙策联合起来。 两边各自想着心事,反倒是把原来的事情都是忘记了。 还是孙尚香在一边看的直打哈欠,嘟着嘴道:“你们怎么啦,突然说着就成了闷葫芦。” 刘尚哈哈一笑,看着孙策道:“伯符说的,我会考虑的,只是,要让我袖手也行,只要曹操给我足够的好处,我答应他,新野城中,兵马决不超过一万。” 孙策点点头,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沉声道:“子任放心,我相信,曹丞相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真希望是男儿,与那袁绍决一雌雄,我时常听人说,河北豪杰无数,兵马更是大汉最精锐的。”孙尚香神往道。 “是啊,我也听说,河北有四大战将,每一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在加上吕布~”孙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战意。从来没有这一刻,能够让他如此激动。会尽天下豪杰,一直是他最大的心愿。 看着陷入激动的两兄妹,刘尚只能是摇头苦笑。他实在不明白,不就是打打杀杀,有什么值得激动的,也可能,他不是真正的武者,并不了解武将心中的渴望吧。 又是聊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到了黄昏,三人正要出去吃饭。吴国太却是在丫鬟的陪同下往这边赶来。 刘尚三人可不敢怠慢,急忙迎了出去,给老人家请安。 吴国太看起来很高兴,一看到孙尚香,就是一叠声的叫着道:“什么事情谈的那么高兴,连午饭也是不吃了,就是你不怕饿着,我的乖孙子也是要吃饭的啊!” “娘,你说什么呢?”孙尚香闹了一个大红脸。羞的直往吴国太的怀中钻,头也不敢抬起来。 “怎么拉,我不能说啦!”吴国太满脸的不高兴,又是拍打了一下孙尚香的后背,方才是转眼看着刘尚与孙策,“你们也是,都是一方侯爵,还不快去吃饭,我有些体己话,还要跟香儿说说,你们就不用陪着了。” 说着,已经拉住了孙尚香说道,“这女人有了身孕,绝不能委屈了自己…..” “娘,哪有你说的那样…….”孙尚香低着头,搀扶着吴国太渐渐远去。 看着一群人慢慢的走入花园之中。刘尚只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看到孙策还没有走,不禁笑道:“这下子好了,饭也没得吃了,看来我们只有去外面问问。” 孙策也笑了,拉住刘尚的手道:“想要吃饭还不容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准吃好的,喝好的。” 不由分说。拉着刘尚就走。拐了几拐,径直就朝着厨房走去。刘尚会意,两个人都是急冲冲的朝着里面闯去。想要寻一些吃的。 冷不防,那柴房之中,却是隐隐的传来阵阵哭声。一开始还隐隐约约,可是随即就是嚎啕大哭,更有一个尖利的嗓音,不住的咒骂着。 两个人都是心惊,孙策的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了看刘尚,很有些尴尬。刘尚倒是不觉有些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只是听着这声音着实悲切,刘尚的心中也有些不忍,就对孙策道:“这人哭的伤心,恐怕有什么委屈,虽然是仆役,到底也不好不管。” 孙策道:“有理,可能是那个恶奴在仗势欺人!这种事绝不能放任!子任随我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 第三零八章 余波2 虽说是君子远庖厨,孙策对着厨房倒也轻车熟路,侧着耳朵略微听了听,就是判断出了大致的位置。 “在柴房那边,子任跟我来。” 刘尚紧紧的跟着,也好奇的打量这个厨房。不由的暗自咂舌,他的将军府,虽然有着厨房,也不过是一进一出的而已,最多就在周围弄个草垛,作为柴房,可是这太守府的厨房,却是华丽之极,更是单独占了整整一个院子,里面更是分门别类,有生冷的,单独一间屋子。有熟食的,又是单独一间屋子, 里面的小厮也是众多,看到孙策过来,一个个脸色都是白了。更有一人,还想着往柴房跑去,刘尚眼明手快,几步跨过去,一把就把那人提了起来。 “吴…….”那人被捉住了,还想大声的叫喊。 刘尚看的有气,一巴掌拍过去,把那人的话直接抽了回去,沉声喝道:“谁敢出声,杀!都给我站着不许动!” 孙策的脸色更加的阴沉,看了看周围的小厮丫头,低声骂道:“这些混账,里面果然有问题。” “别说这么多,我们先过去看看。”刘尚心中也升起了疑云,若是刚才他还只是猜测,可是这小厮一看就是想通风报信,那就不得不重视了。 两个人脸色都不好,并肩朝着柴门走去。看也不看那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小厮。直到他们走远了,厨房的人方才是大口的喘息。 一个丫头拍着胸口,满眼却是小心心,“刚才那个人似乎是武侯,我在上次成亲的时候见过他。” “见过有什么用,这些人,不是我们高攀的起的,不见那小桃红么!”又一个老妈子继续洗着盆子中的菜,眼神一片麻木。 “难说,武侯素来爱民如子,吴侯也是嫉恶如仇。这下子,我看那个冯管家有难了。”又是一个小厮低声的说道 “不如,我们过去看看。”有那大胆的人提议道。 “这不好吧,武侯说了,乱动要杀头的。”掌案的师傅提着刀,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丝毫不敢妄动。脸上更是苦恼的很。刘尚只顾着吩咐他们不动,可是却没有说啥时候能动啊 “别理他,我们过去看看。”厨房的小厮,到底不全是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一些,好奇心的重,偷偷的跟了上去, 有人带头,众人也不怕了,除了特别胆小的,其余的人都是悄悄的跟上。 “伯符,看来你家要出大新闻了。”刘尚修炼五禽戏,感觉很是敏锐,一下子就是发现了后面的人。 “别只管说笑!他们要跟着也好,正好让他们知道一些规矩。”孙策皱着眉头,一直走。头也不回。 说是柴房,可是只那房子依然是精雕细琢,更有着各花纹。地面上,更有着青石铺成三尺宽的路面,保证了就是下雨,这里也不会泥泞。,两旁则是一排排联起的房间,或者存放杂务,或者直接就是堆满了柴火。 走了没多久,路已经到了尽头一堵墙却是挡在了众人的面前,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缺口,需要人猫着腰才能够走进去。那墙外,却是别有洞天,竟然是一片树林子,已经到冬季,所有的树木都是光秃秃一片,只有一阵阵的女子哭嚎在其中传来, 更有一个粗壮的男子声音,时不时的咒骂两句。 等到刘尚猫着腰跨进去,更是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皮鞭声。与一个女子惨烈的叫喊。不过很快的,那女子的声音就是消失了。 “他娘的,这么不经打,给她泼点水,让她清醒清醒!”一个男子的粗狂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来, 随即就是听到一泼水声。这水,自然不可能是热水,如今更是冬季,虽然不是泼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他还是感觉一阵寒冷。 “他娘的,还不醒过来,来人,过去扒光了她的衣服,我们接着抽!”粗狂的声音又是响起。 随即,刘尚就是听到阵阵惨叫。却是那女子忽然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竟然想装晕,可恶,都上去,给我把她的衣衫给拔了!”粗狂的声音从充满了一种独特的兴奋。 刘尚紧走了几步,一步就是跨出了树林,就见到一个满脸凶恶的男子正抱着双臂,满脸凶光的大笑着, 不远处是一块空地,紧挨着一面墙,墙头上,一个胖胖的丫头被死死的绑在墙头的铁环上。此时,她的身边更有两个仆役满脸张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那丫头,粗,黑的眉毛已经少了一个,细长的眼睛里更是惊恐。此时正在不断的挣扎着,想要保持着最后的一丝尊严,可是周围的人明显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是哈哈大笑,仿佛正在做什么愉快的事情一般。 “住手!”刘尚看不下去了,无论那个丫头犯了什么罪,要杀也不过点头地,可折辱人如此,就是有些过分了。 “哪里来的小子……”举着鞭子的男子听到脑后有动静,想也不想,就是狠狠的抽了过去,甚至他连头都懒得转,反正鞭子舞动,就是笼罩一大片的空间。 看到鞭子抽过来,刘尚更是怒了,眼神盯紧了空中的鞭子,一伸手,就是抓住了尖头。鞭子嗡嗡的声音嘎然而止。 “给我过来吧!” 刘尚手臂用力,朝着自己这边使劲的扯着,前面的男子显然没有多少防备,就感觉自己的手中的鞭子被人夺走了, 心中不禁大怒,扭头正要开骂。一个拳头已经到了他的面门,碰的一声,拳头与那人的的鼻梁正好撞上。发出卡吧一声脆响。 “啊……”男子惨叫着被打飞出去三米多远,直到撞到了墙壁,才止住了飞起来的身影。 不过那人也是硬气,虽然疼的满脸流泪,依然大叫道:“都楞着干什么。冲上去,杀了他,杀了他啊,……” 可是,没有人敢挪动一步,甚至连大口喘气都是不敢。也不知道是那个,扑通一声就是跪了下去,颤抖着嗓音道:“吴侯.!” “什么,吴侯?”断了鼻梁的男子顿时停住了声音,扒开散乱的头发一看,差点没有被吓死,在他前面,刘尚握着鞭子,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刘尚身边,孙策则是寒着脸,眼神中冒出丝丝杀气。 “吴侯饶命啊!小人知罪,小人知罪了!”那男子倒也机灵,慌忙跪下去磕头,每一下都是重重的,地面上血红一片。 孙策却是冷冷的转过目光,看向了其他的人。 “伯符,现在可不是给脸色的时候,过来两个人,把那个…..恩,姑娘放下来!”刘尚看了看胖丫头鼻青脸肿的面貌,实在不好分辨,她到底有多大了。 林子里,几个看热闹的机灵小厮顿时飞奔过来,七手八脚的就去给胖丫头解开绳索。 “怎么回事!”孙策看着磕头的男子,紧紧的上前了一步。 “吴侯饶命啊,小人知罪了……”那人只顾着磕头,鼻涕眼泪都是流出来,再不复刚才的凶恶。 刘尚看的直皱眉,摇头道:“跟他说有什么用,你们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树林子里面瞬间的安静下来。许多人都是低着头,嘴里嘟哝着,就是不说话。 刘尚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了看孙策。 孙策大怒,一脚踢翻了磕头的男子,双目更是爆发出丝丝杀气,厉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犯了事情,自有家法处置,谁允许你们这么折磨人的。” 众人吓的脸都白了,却还是不敢说出口。 刘尚看不下去了,直接道:“算了,这些人可能不会说了,都拉出去,杀了算了!” “不要啊!”众人一听,再也顾不得了,那磕头的男子更是一骨碌爬起来,跪下道:“吴侯息怒啊,我们也是不得已,这些事情,都是二公子吩咐的。” “仲谋!”孙策咬牙切齿,感觉自己对孙权是不是有些疏于管教了。 “胖丫头?”刘尚也摸着下巴,细细的打量了几眼,如今的她,没涂脂抹粉,刘尚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可是听到孙权的名字,他本能的就是想到上次发生的事情。 孙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看了看那个胖丫头,有些不确定的道:“这个女子,可是上次仲谋宠幸的那个?” “回吴侯,她就是小桃红……”人群中有人出声,可是都低着头,并没有抬起来。不过这样子也够了,事后刘尚曾经派人打听过那个丫头,毕竟那丫头也是个受害者,他也不希望恼羞成怒的孙权把仇恨转移过去。 “她不是应该被妥善安置的吗?” 刘尚的语气有些沉重,更是有些不满的看着孙策,说要好好安置别人,结果却是在寒冬之中,受人毒打。 孙策脸色全黑了,沉声道:“我已经吩咐过,给此女子一笔财物,养在府里面,仲谋怎敢如此!” 孙策那个气啊,虽然这女子难看,可是孙权的做法明显有些过分了,再说,要不是孙权主动惹事,这丫头如何可能会遇到这样的对待。 “伯符,上次的事情,你我都清楚,毕竟她虽然有错,可是更多的却是无辜,若是你们不能妥善的安置她,那我看,还是把她接到武昌去,寻个好人家出嫁了了事。” “子任这是什么话~”孙策满脸涨红。更是感觉羞愧的很。若真的被刘尚就接过去了,恐怕他也没脸在与刘尚见面了。 “那伯符打算怎么办呢?”刘尚冷眼问道。 “这…..”孙策想了想,拳头捏的紧紧的,怒吼道:“来人,把仲谋给我叫过来,再去寻了大夫,给姑娘看一看!至于这几个人,给我拖下去,每人一百军棍!” “一百军棍?”刘尚咂舌,暗道孙策还真生气了,虽然这些人很强壮,可是军棍可不是轻易能够受得了的,甚至于有些执行刑罚的老手,一棍子下去,就能够把人打死,可见军棍的可怕。 那几个男子更是吓的浑身瘫软在地上,可是却没有人敢吱声,毕竟孙策没有直接杀了他们,也算是走运了。 不多一会儿,闻讯的亲卫纷纷过来,甚至连吴国太都是惊动了,让孙尚香扶着,颤巍巍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骂。她的身后,孙权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娘,你怎么来了?”孙策与刘尚都有些吃惊,怎么好好的把吴国太给惊动了。 “我不来,我不来这家就翻天了!混账,混账至极!”吴国太说着,气呼呼的走过去,此时,胖丫头虽然清醒,却是一直哭个不停。混身上下,血迹斑斑,吴国太看的心酸,也跟着掉了眼泪,哽咽道:“孩子,别哭了,老婆子给你做主,定要还给你一个公道!” 也许是气的急了,吴国太身体都是在发抖。刘尚看了,急忙跑出去搬了把椅子,扶着吴国太坐下去, “都散了吧!”孙尚香看了看四周,大声的说道。 众人那个敢多看,都是一哄而散。 没了外人,吴国太的气息均匀了一些,看着孙权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孽子,还不跪下,给人家认错!” 孙权脸色顿时变了,大声道:“娘,你没搞错吧,你让我给一个贱婢下跪!” “怎么,你差点要了人家的命,跪下认个错,那有什么!”刘尚气氛道。 “刘子任,你别血口喷人,要不是你,她会这样吗!”孙权眼神通红。极为强硬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跪下去的意思。“我孙家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名门,岂能给下人跪下,” “下人怎么啦,下人也是人,他们也有尊严!”刘尚大怒,一步跨过去,扯住了孙权衣领子,“事情是你做出来的,你说吧,该怎办!” 刘尚知道,向孙权这样的世家公子,是不可能真的会给一个下人下跪了,吴国太也是气得极了,方才会说出那番话,但是刘尚也希望,孙家的人又把事情给糊弄过去,事情多少也跟他有关系,他不可能见着这个胖丫头含冤受辱 “那你要我如何,她本就是我家的人,要杀要打,谁也管不着,倒是你刘子任,在武昌胡闹也就罢了,我们管不着,可是这庐江,是我们孙家的,我们要如何做,你管不着!” “住嘴!”吴国太气的给了孙权一拐杖,怒道:“你做错了事情,还有理了,你杀人我不挂你,可是你侮辱人,老婆子就是看不得。怎么,难道我也管不得你了吗?” “儿子不敢。”。孙权立刻就怂了,只能低着头,作出忏悔的样子。 “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吧!”刘尚斜着眼睛问道,更是亲自走过去,给胖丫头检查伤势,跟着华佗,他好歹也会一些皮毛了。 “还能怎么办,还给她卖身契,赶出家门去!总不能让我娶了她吧!”孙权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做错了事情,好像反倒是我们不对了!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刘尚起身,沉声道:“想要敢她出家门,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人家清清白白的身体给了你,你要是不给她一个名分,怎能说的过去。” “这…….”吴国太脸色明显犹豫,看了看刘尚,又是看了看那凄凄惨惨只剩下一口气的的胖丫头,不觉的动了恻隐之心。 孙权脸都绿了,瞪着一双碧眼儿,颤声道:“娘,你可不能听他乱说啊,儿子若是娶了她,恐怕一辈子也别想抬起头了。” “怎么,娶了他很委屈你吗?再说了,万一她有了身孕。你也忍心抛弃她吗?”刘尚冷笑一声,看着孙权就来气,直接朝着吴国太拱手道:“娘啊,我看着这样,先把她留下来以小妾的待遇养着,若是她真有身孕,就让仲谋给她个名分,若是没有,也要仲谋拿出万贯家财,弥补人家姑娘。总不能真的随便给几个钱,就让她出门,不然,背地里传来,那才是真的丢脸。” “恩!”吴国太缓缓点头,沉吟道:“若是真的有了我孙家的骨肉,还真不能不闻不问。” “天啊!”孙权白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第三零九章 五溪 悠闲的日子总是短暂。 本来在吴国太的挽留下,刘尚还打算跟孙尚香在待一段日子,可是一封战报,却是令的他不得不动身了。 花园之中,刘尚皱着眉头,看着正在分析战报的贾诩,极为不爽的说道:“刘表就是个糊涂鬼,那武陵到底也是一处战略要地,他倒好,竟然一下子拱手送了出去。” 贾诩倒是呵呵的笑着,把战报重新放在了石桌上,“不过很有效果,如今刘表与五溪蛮族结盟,看上去,他似乎失去了牵制荆南的优势,其实又何尝不是收缩了自己的防线,我们在想进攻荆北,恐怕有些难度了。” 刘尚叹了口气。仰望着荆北的方向,“我还是小看了刘表身边的人啊,或者说,我小看了刘表的气魄。” “是啊,能够毫不犹豫的把武陵送给五溪蛮族,用来抵挡我们的进攻,若是刘表早些年能够有此气魄,也不至于弄到如今的田地。”贾诩也是感叹。 “这里不能再待了,文和,你出去传令,让公明他们收拾行装。我要立刻启程,回去武昌。”刘尚脸上带着怒气,大声的说道。 贾诩躬身告退,自去寻了徐晃的人,把刘尚的命令的传达。 花园中,刘尚犹自有些生气。五溪蛮族可是一只极为强大的力量,本来,他还想着联合他们,给刘表找一些麻烦,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被刘表抢了先手。心中怎能不怒。 好在贾诩的办法终于是奏效了,得知孙尚香有了身孕,江东孙家的人反对他的声音顷刻间消失无踪,就是孙权,也是销声匿迹,不知道跑到哪里独自伤心去了, 他要走,谁也不会在拦着。 唯一让刘尚不爽的就是,曹操那边一直没有回音。虽然北方越乱,他就是越有利,可是,若是平白的让曹操的势力延伸到了河北,自己却是不能分到丝毫的好处,他的心中,又怎能甘心! “相公,可是武昌出事了?怎么我看到徐将军他们在收拾行礼。”孙尚香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 刘尚急忙走过去,一把搂住她,调笑道:“夫人有了身孕,不在房中安心养胎,却是跑出来作甚。” “你再说!”孙尚香示威性的露出小虎牙,做了一个咬的动作,心中更是闷的不行,嗔怪道:“都是你啦,惹出这么多事情,害得我这些天老是被母亲看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能,闷都闷死了。” “委屈你了。”刘尚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说起来,孙尚香一个活泼的性子,这会儿却要陪着自己装作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还真是有些难为她了。 “有什么委屈的。”孙尚香很喜欢刘尚对她的宠溺,也反手搂住了刘尚,低低的道:“只是回去后,你也要推着我,荡一整天的秋千啊。” “这个…….”刘尚脸色难看了。 “还有,那个追风,我也要骑着玩一天。”孙尚香又道。 刘尚:“………” “对了,以后每天早上,你要陪着我练武。”孙尚香又是补充道。 刘尚脸全黑了,他感觉,似乎以后的家中,又要多了一个小恶魔。额头都是已经开始冒汗了,唯一只得欣慰的就是,孙尚香除了这三个要求,就没有在提其他的了,刘尚好歹是还有一条活路。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花园外又是传来一阵脚步声。人还没有走近,就听到孙策响亮的嗓门传了进来,“子任,我听说武陵有变…..恩?刘子任你个混蛋!” 孙策那个气啊,心中恨不能真的冲上去揍刘尚一顿,三番五次,他都是看到刘尚在轻薄自己的妹妹,心中的火气大的没边了。 “我…..娘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孙尚香也是脸色有些红,朝着孙策点点头,步履匆匆的走出了花园。 “咳咳……伯符啊,这还是早上呢,你不去关心国家大事,怎么有闲情到这里来。”刘尚尴尬的笑着道。 “哼…”孙策鼻孔里直冒白气,没好气的看着刘尚道:“我听说武陵有变,特意过来问问。” 刘尚顿时收起了玩笑的面孔,请孙策坐下,两人面对面。都是有些沉默。空气中已经有了淡淡的白雾,把花园中的草木装扮的有些飘渺。 “我正要寻你说这件事。我打算,明日就是启程,回去武昌。”刘尚开口道。 “这么快?”孙策有些吃惊。“我还打算,就在寿春与汝南的边界,我们与曹操好好的谈一谈。最近徐州的情况很不稳定。有消息说,吕布军中,有人已经提出了易帜的打算。” “易帜?”刘尚失声。这所谓的易帜,就是整军归附的意思啊,“难道,吕布就是甘心把基业拱手送出去?” 刘尚有些难以置信。吕布的为人,天下皆是知道,先是在丁原帐下,杀了丁原,后又在董卓帐下,杀了董卓,最近更是夺走了刘备的徐州牧,不说别人如何议论,恐怕就是吕布自己,也明白再去投靠他人,绝对是凶多吉少的。这会儿怎么可能一仗不打就是投降呢。 “千真万确。我在下邳的探子来说,前天夜里,吕布帐下将军郝萌,连同谋士许凯举兵前往青州,半夜里被吕布镇压,可是随即又有曹性,侯成等人提议全城易帜,如今的徐州早已经是沸沸扬扬了,绝不是空穴来风。” 孙策神情凝重的说道。吕布投降,绝不是他所愿意的。 刘尚的眉头也皱紧,徐州的兵马,少说也能凑足五万人,加上张辽高顺等大将。陈登陈宫这等贤人,如果全部都是归了袁绍,那么从此以后,恐怕整个大汉,都没有人能够是袁绍的对手了。 “北方之地多马,骑兵威力更是巨大,燕赵之人,又是善于用戟,河北之地,更有一支大戟士,若是吕布将骑,袁绍领步,整个天下,何人是其对手,你我二人,最多也只能退过长江,勉强自保而已。”孙策又是说道。 刘尚点点头,本来他还想着待价而沽,想要从曹操手中敲着多点好处,现在看来,袁绍的强大,已经到了众人无法容忍的地步。不说别的,就是如今战国初具规模。正是天下野心家大量滋生的时候,谁肯愿意袁家突然站出来统一天下。 “我知道了,伯符尽管告诉曹操,我保证,袁绍不亡,我决不主动进攻他的后方。不过,他必须给我补偿,河北四洲之地,再加上一个虎狼盘踞的徐州,不可能我做出了如此大的让步,却让我光是看着。” 孙策点点头,身板瞬间崩的笔直,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严肃的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子任做出了如此让步,我们断然不能让子任眼睁睁的看着。子任你说吧,需要什么条件,你才能按兵不动。” 刘尚没有立即说话,反倒是满脸肃穆的站了起来,不断的在花园中踱步,孙策也没有打扰,而是抓住一个过路的丫鬟,令她弄一些酒水过来。自己独自喝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刘尚心中却是有些混乱。北方之地,可以说乃是整个大汉的核心。在那里,无数的文臣猛将,仿佛雨后春笋一般,数不尽,说不清。绝不是如今这个刚刚走出蛮荒的南方能够比拟的。 如今的孙策已经够强了,若是北方的世家也是大量的归附,恐怕在南方,刘尚的日子也是不好过,虽然荆北也算是个人文荟萃之地,可是世家的数量质量,比起中原,依然是远远不如。 虽然刘尚很讨厌世家,可是他也知道,在当今这个时代,世家大族,就是那最先进的一批人,只有得到他们的支持,一个政权才可能稳固。但是,他总不能让曹操或者孙策把北方的世家给迁移到自己的境内吧。 恐怕就是曹操孙策同意,那些世家,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反而可能叛乱的机会比较大。 想来想去,刘尚忽然发现,自己想要从这一场龙争虎斗之中得到好处,恐怕很是有限,要不是自己如今疯子的名声远播,又是出了名的不肯吃亏,恐怕曹操与孙策未必会这么重视自己。 “那么,到底我该要什么好处呢?”刘尚摸着胡须,一步步的想着,地盘,那时不用想的,大家可不是刘表,走投无路,就把地盘给丢出去。人口,更是不可能了,北方战乱不断,有时候,一百个百姓比起一百亩良田还有珍贵, 可是,不要土地人口,难道要他们给我送几个降将过来。 想到这里,刘尚的脸上忽然有些古怪,竟然是嘿嘿的笑出了声音。似乎,在北方,还真是有那么许多的文臣武将,如今可都在袁绍的手下啊。世家的人他不指望,可是那些寒门的出身的,没准自己也能够分一杯羹。 “就这么决定!”刘尚握紧了拳头,使劲的朝着空中挥舞。 “哦,子任的条件是什么?”孙策停下酒杯,极为防备的看着刘尚。童谣唱,打头阵的孙郎,敲竹杠的刘尚。那可是传遍了江东城里城外。孙策吃过太多亏,一听刘尚发笑,心中就是腻味。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刘尚很是不爽,看孙策的样子,不认识的还以为他是个贼,正被主人家盘问呢。 “对于你,我不得不防。”孙策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又是闭口不说了,就等着刘尚狮子大开口。 刘尚苦笑,“我可是一向与人为善的,伯符你可别听人乱说。” “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孙策板着脸,一想到庐江城如今的荒凉,他就是心痛啊。 “好吧,看来我有必要改变自己的形象了。”刘尚想了想,伸出一个手指,笑着道:“这一次,我不要人口,也不要钱粮,我只要几个人,若是你们能够帮助我得到他们,我保证,决不在拖你们后腿,甚至,我还能派出一支兵马,作为雇佣军,暂时在伯符帐下效力。” “子任要给我兵马?”孙策眼睛一亮,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他搞不明白刘尚出兵的目的,喜的是,豫章兵马善战,更是多有猛将,若是能够请出太史慈或者甘宁任何一个,他再对上吕布,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什么给,是雇佣!毕竟那几个人有些特殊,还是我的人亲自过去抓,我才能放心。”刘尚沉声道。 “你要什么人?”孙策的心又是提了起来,眼神更是灼灼的看着刘尚,对于刘尚的眼光,孙策可是从头佩服到脚,心中更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刘尚如此重视。 “到时候伯符就知道了。只是到了那时,伯符不要跟我抢就行了。”刘尚神秘一笑。 看到孙策好不郁闷,不满道:“你那是什么话,照你这么说,只要你的人看上的,我都要让在一旁不成?” 孙策也不是傻子,中原大地人才无数,也是他所觊觎的,就那目前他的帐下众人来说,从中原过来的或者说在中原游学的,就占据了三分之二,可见中原大地人才之鼎盛。 “放心,我保证,我抓捕的人,绝不会超过三个,当然,若是有人自愿投奔我,你们也不许阻拦。” 刘尚觉得有必要给孙策与曹操提个醒。毕竟自己好歹也是汉室宗亲,这中原大地,未必就没有心向汉室的人,万一有什么大才要过来投奔,却忽然被曹操或者孙策给截留了,他可就亏大了。 孙策想了想,点头道:“好,这件事,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人数不能太多。毕竟出了大力气的是我们,那些人才,也当是我们的。这样吧,你抓捕的人,不能超过三个,主动投奔你的人,也不能超过三个,否则,一旦我们发现,定然截留!” 孙策也不得不跟刘尚说清楚,毕竟,刘尚如今可是名声在外,出了名的善于识人。就是比之许邵也犹有过之,孙策还真怕,刘尚不声不响的把所有的大才全部给挖走了。 刘尚微微一笑,连连点头道:“伯符放心,我们谁跟谁啊,就是坑曹黑子,我也断然不可能挖你的墙角啊。” 孙策并不上当,怒道:“还说没有,那个潘璋是怎么回事!还有吕蒙。我看你挖的挺高兴的啊!” 刘尚吃了一惊,心中更是狂跳,暗道难道孙策也发现了吕蒙的与众不同。若是他要回去,自己可就是亏大了。 好在孙策只是发了一通脾气,心中除了惋惜没有发现潘璋这个良将,对于吕蒙,压根儿就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怒气过后,话题很快就是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刘尚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自然不会傻到旧话重提。两个人就在花园中一边饮酒,一边谈论这如今的局势。 酒过半酣,孙策已经有些醉了。酒水更是冰凉,再不复温热的状态。 刘尚可不是酒桶子,刚才被孙策拉着,早就是满脸的酡红。差点要钻了桌子,一看酒凉了,急忙站起身说道:“天色快正午了,娘还等着我们过去吃饭。” “急什么!我们相聚的日子不多了,难得我与你投缘,今日我们只求一醉。”孙策一把拉住刘尚,又把他按回了座位。 刘尚很为难,“酒水冰凉,不能再饮了。” “无妨,添些炭火就是。”孙策嗓门本就是很大。酒醉之后,那嗓音就仿佛阵阵闷雷。早有亲卫听到了,急忙机灵的端来了炭盆,弄好支架。又有一女子匆忙而来,给两人温酒。 刘尚只能坐下,陪着孙策说话。心中忽然也感觉到了一种宁静。他与孙策,是敌人,但更是朋友,这种关系,比之太史慈甘宁又是不同,太史慈甘宁与他相处,到底也是顾忌着君臣的关系,、态度多有恭敬。可是孙策与刘尚相处,完完全全发自本心,该生气就生气,该欢笑就欢笑,绝没有丝毫的避讳之处。 “高处不胜寒,今日我算是领会到了。”刘尚悠悠长叹,如今局势如此,他与孙策安逸日子,恐怕不会太久。 “好一个高处不胜寒!”孙策突然拍了桌子,虽然是石头的桌子,可是随着孙策的那一掌下去,真个石桌子都是不自觉的颤抖,可见力气之大。 刘尚看着眼睛都在抽筋。暗道怪不得孙尚香一个小女孩那么大的力气,有其兄,必有其妹啊。 旁边的炭火劈劈啪啪的响个不停。阵阵酒香伴着水雾慢慢的升腾。一个侍女端着酒杯,巧笑嫣然的缓步走来,人没有走近,女儿的体香已经让人沉醉。她微微的笑着,先是给孙策斟酒,随即扭头,又给刘尚斟酒,那嘴角的笑容,甜蜜蜜,仿佛一颗蜜枣般,滋润人的心田。 即使不喝酒,也能让人沉醉。刘尚虽然见惯了绝色,可是看到这个女子,心中还是有些恍惚,更是看着孙策,暗道这样美丽的女子,孙策竟然让她作为侍女? 仿佛明白刘尚的疑惑,孙策笑着道:“我等英雄,也会被女儿容颜所动吗?” 刘尚笑着道:“发乎情,止乎礼,就是万丈豪情,见到这绝色佳人,总会是想入非非。” “那就好!”孙策也笑了,笑的有些开心,刘尚的身边的女子,那可是个个名声在外,能够让刘尚都是动心的女子,他觉得很是满意,“我打算,把她送给公瑾,子任觉得如何?” “送给周瑜?”刘尚心中微微有些震动,暗道孙策对于周瑜,倒还真的好,如此一个美人,恐怕在江东也是万中无一的人物,孙策竟然毫不犹豫的送给周瑜,刘尚怎么感慨,现有凌统十几岁为大将,后有孙策赠送周瑜绝世佳人,难怪江东众将,愿意为孙策赴汤蹈火。、 “美女配英雄,公瑾好艳福。”沉默了一番,刘尚还是说出了一句赞美的话。 孙策点点头,抬手令美人退下去,他亲自给刘尚斟酒,语气诚挚的道:“子任,我知道公瑾与你有些过节。可是如今我与你兄弟,我与公瑾,也是兄弟,公瑾不好做的,我愿待他做,这杯酒,就当是我为公瑾向你赔罪。” 刘尚急忙起身,举起酒杯,与孙策碰了碰,笑着道:“今生有你这样的兄弟,也不算白来了这世上一遭。就凭你的面子,我答应,原谅公瑾了!” “多谢子任,来,我们当痛饮,今日,我有幸会过了南方的英雄,他日归来,我当与你讲述这北方的豪杰。”孙策扬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尚苦笑,摇头叹道:“伯符过誉了,我不过是有些运气的小子,这一路走来,也多亏了众人的扶持,哪里算得上什么英雄。” 孙策动容,更是若有所思,出声问道:“子任都不算英雄,那这天下,谁人又敢自称英雄?” “这个嘛……”刘尚想了想,说道:“许昌曹操,河东刘备,还有就是伯符,我看天下,只有这三个英雄。” “曹操独占中原,挟天子令诸侯,当为英雄,只是河东刘备,犹如丧家之犬。东奔西走,岂能算是英雄?我只愿与子任并列,终不能与此人为伍.。” 刘尚苦笑,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摇头道:“伯符错了,岂不知风云际会,一跃化龙,如今这天下,战国已经初成,我料定然有那刘备一席之地。” “刘备真有这么厉害?”孙策脸色微变,心中不禁沉吟,“子任眼光毒辣,他说刘备是英雄,定然不会太差了,看来自己也要重视才行……..” 刘尚早已经喝的多了,醉眼乜斜,歪倒了在了石桌上。哪里有空回道孙策的问题。只是不断的嘟哝道。“那大耳贼,出了名的厚脸皮,跑的又贼快,光是这样两样本事,你我不及,你我不及……” “哈哈……”孙策大笑,也笑着趴在石桌上,畅快道:“你啊,老是给人取些绰号,也不怕人听了去心中别扭,我可是听说,那曹黑子的绰号传到了许昌,曹操的脸,可是整整的黑了四五天……” “是么…..”刘尚嘟哝了一声,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甚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一边犯困,一边又是始终睡不下去。 孙策也是好不了多少,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不多久,周围就是响起了鼾声。 迷迷糊糊,刘尚感觉到了一阵香气靠近了自己,随即就是感觉身体仿佛被人抱了起来,随即,就是感觉自己躺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精神再也不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三一零章 五溪2 武陵城中,大队的蛮兵进进出出,郊外,更是有着大队的军卒不住的汇聚,只不过,这些军卒都是背着行囊,丝毫没有进城的意思。 李严骑着马,停在不远处的军卒中间,眼神中闪过一丝强烈的不甘,这个武陵,乃是他第一次统带万军的地方,如今,也是在这里,他却是不得不带着人,拱手把这座坚城给让了出去。 如今,这里已经不是大汉的武陵郡,而是五溪蛮王的王城! 没错,就在刘尚与孙策联姻成功的那一刻,襄阳的刘表终于同意了蒯氏兄弟的主意,把这座雄城拱手让给五溪的蛮王。为了完全拉拢这支强悍的力量,,刘表甚至亲自过来,与蛮王盟誓。 城北的郊外,已经建造了土台,刘表将会在那里与五溪蛮王正式结盟,从此,这五溪的蛮兵就将会成为荆北最有力的盟友。 坐在马车上,刘表甚至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损兵折将又是如何,只要有了五溪蛮族支持,可以说,在与刘尚的争斗之中,他又是占据了上风,甚至于,若是他想,他现在就可以带着襄阳的兵马再次杀入荆南!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刘尚的手中,刘表的心中就是再想杀到武昌去,也要顾忌一下。 “琦儿,你等着,再过不久,我就派人去接你!”刘表遥望着武昌的方向,心中有着一丝浓浓的愧疚,尤其是他已经正式宣布,将会由自己的小儿子继承州牧的位子,这愧疚,也就是越发的深刻了。 “镇南将军,我家大王有请。”一个身高近丈的蛮族大汉走了过来,很郑重的朝着刘表行礼,样子中规中距,赫然是士人常用的礼节。这个壮汉,也没有穿着五溪特有的服饰,反而是穿着特别定做的汉服,可是温文尔雅的汉服在他的身上,却是越发的显得这人彪悍,最特别的是,他还是披散了头发,光着脚底板。 如此不论不类,可是壮汉反倒是很是满意。 刘表也不见怪,反而很是亲热的凑上去,笑着拱手道:“多谢沙首领了。早就闻听沙首领博通典籍,有空不如来我襄阳,那里的贤士最多。” “呵呵,大人客气了。我不过认得几个字而已,哪里能够当得起大人讨教。”壮汉皮笑肉不笑,,心中很不习惯刘表这种几乎直白的拉拢。 刘表也不介意,凡是都要慢慢来,他眼前的这个壮汉,乃是蛮族有名的勇士沙摩柯。几乎是第一眼看到沙摩柯,刘表就是动心了,经历了连续的惨败,刘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如今,他正在荆州拼命的招揽勇士,这个沙摩柯,可谓是他最满意的一个人,可惜,暂时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拉拢。毕竟沙摩柯的上面,还有一个蛮王。五溪事实上的话事人。蛮甘可夫。 说道甘可夫,刘表的心中又是得意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蒯氏兄弟竟然还与这样的人有着联系,如果是以前,说不定刘表会嗤之以鼻,可是现在嘛,他巴不得自己的手下都兵马越来越多。 张鲁称王,徐州出现传国玉玺,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北方的群雄,可以说,整个大汉的诸侯的野心,都开始了疯狂的滋长。 作为占据南方最富庶的地方的刘表,这心中何尝没有激动。 “你等着,等到我与蛮族结盟。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刘表看着武昌的方向,恨的发狂。 ……… 刘尚正做着好梦,忽然感觉自己的鼻子痒痒的,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吐,满腔的睡意顿时不翼而飞,睁开眼睛一看,正巧与孙尚香的虎目来了一个对撞。 孙尚香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嘻嘻笑道:“懒虫,睡了一天了,太阳都要落山了。” 刘尚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竟然已经睡到了自己的床上,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了一丝昏沉。 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依稀记得与孙策是在花园中喝酒,后来就感觉被一个人给抱了回来。 等等,是有人把我给抱回来的! 刘尚的老脸忍不住有些红,因为,他忽然发现,孙尚香身上的香味,跟自己醉后闻到的竟然一模一样! 难道?刘尚的脸色有些变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那个,我记得似乎有人把我抱进来的。” “是啊,正是本姑娘!你还说呢,沉的要死,害得我抱着你走了一路,胳膊都是酸了。”孙尚香抱怨道。 “完了!”刘尚忍不住把被子蒙在脑袋上,有一种大哭一场的冲动。忍不住冒出头道:“难道你就不能扶住我吗?” “干嘛要扶着你啊,你路都走不稳,我抱着你,多省事啊。”孙尚香奇怪道。 “问题是,你省事了,我可要闹出大笑话了。”刘尚那个悔恨啊,早知道,就是少喝一点。大白天的,想他堂堂武侯,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抱着走,说出去都是丢人啊。 孙尚香却是没有往这方面想,使劲的拖着刘尚道:“你起来的正好,刚才贾军师来找过你好几次了,我大哥也派人过来询问了。” “文和过来了?”刘尚吃了一惊,贾诩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一来,准是出了大事情。刘尚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穿着鞋子就跑了出去。 “鞋子穿反了!”孙尚香看的好笑,急忙提醒道。 刘尚哪里管这些啊,匆忙跑出去,就见到贾诩正烦躁的在庭院中踱来踱去。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急忙开口道:“文和,出了什么事情?” 贾诩看到刘尚,眼神中闪过一丝神采,急忙上前一步,沉声道:“主公,武陵出了天大的事情!探子来报,刘表自称襄阳侯,五溪蛮王,也建国了!” “建国?”刘尚吃惊,更是感觉不可思议,五溪虽然是蛮族占据,可是到底是大汉的一部分,也偶尔会有官员过去征收赋税,可是说道建国,还是太出人意料了。 “没错,就是建国!刘表亲自参与,更是正式承认了五溪作为一个诸侯王国。”贾诩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出口,就是石破天惊。 五溪建国,那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大汉的威仪,虽然如今全天下都是不把天子当一回事了,恐怕如今的曹操也是开始觉得天子碍眼了,可是无论怎么说。那龙椅上,天子可是还坐着啊。 那刘表身为汉室宗亲,竟然就敢公开的承认五溪建国。刘尚震惊,孙策震惊,甚至整个天下,都是震惊! 不过震惊过后,又是一场巨大的动乱,无数人纷纷议论。 有人惊呼,“此乃大汉灭亡之始,连刘氏对于宗庙,也是没了信心。” 也有人愤怒,扬言要起大兵讨伐不臣,这一点,成都的刘璋的表现的最为积极。就在刘表与五溪盟誓的当天,夔关的守军突然增加了一倍。可是紧接着,又有臣子联名推举刘璋为成都侯。 连表文也懒得给许昌送上一封。 只有西凉的马腾,上了一封表文,表示愿意继续效忠天子,更表示愿意带兵进攻张鲁。可是却是石沉大海,许昌没有任何回音。倒是河东的刘备,令诸葛瑾做了一封洋洋洒洒的陈情书,历数了五溪的罪状,颇为的震动人心,就是马腾,也公开赞扬了刘备不愧是大汉的皇叔。朝廷的忠臣。 可是两个人随后不久,先后自称了侯爵。马腾为西凉侯,刘备为河东侯。整个天下,忽然间侯爵遍地,隐隐的,大汉的最后的一丝元气,也要散去。 不过,这些都是后事,如今的刘尚,还远远没有料到五溪建国所造成的危害。他只是震惊,刘表身为汉室宗亲,大汉八骏之一,竟然会如此做。 贾诩倒是很镇定,沉声道:“刘表如此做也无可厚非,如今主公与孙家联盟,眼看着就要全力腾出手攻略荆北,刘表不甘心失败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我该如何做,立刻赶回武昌,起兵攻打五溪?”刘尚阴沉着脸,心情突然变得极为恶劣。这建安二年都还没有到,大汉就要分崩离析了。 “没错,主公必须尽快回去,若是拖延,恐怕大汉其余的地方,也会争相效仿。那时候,主公的宗亲身份,可就是没了太多的用处。”贾诩眼神眯着,里面闪烁着惊人的寒光。 刘尚当然知道,大汉都亡了,宗亲还有个屁的用处。倒是现在,不管天子如何窝囊,如何的没有地位,到底天下人都还是承认大汉的正统呢。 “这样吧,文和,你先回去,带我的话给子扬子敬,让他们便宜行事,今天我肯定走不成,明日一早,我在带人返回武昌。” 贾诩点点头,又是看了看天色,现在确实不适合赶路,他只能朝着刘尚拱手,“属下这就去,我在武昌恭候主公归来。” “恩。我送送你。”刘尚点点头,拉着贾诩的手,就朝着外面走去。 “主公你的衣衫…..”贾诩迟疑道。 刘尚看了看,自己倒穿着鞋子,劈头散发的,看上去很是不雅观,不过他也不是太注重仪表的人,依然迈步往外面走,笑着道:“不要紧,文和要走,我说什么也要送一送。” 更是寻来魏延,令他带着一半人护送贾诩离开。贾诩心中感动,可是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朝着刘尚点了点头,策马出了庐江城。 城卫也不阻拦。只是有人跑去告诉了孙策。 军营之中,孙策正与周瑜商议着军情,五溪蛮夷建国的事情就发生在家门口,他们如何不知道,都是心中诧异,心情沉重。 与刘尚一般,孙策也不希望大汉灭亡。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有大汉的招牌挡在前面,做起事情来也要方便一些。 听到刘尚分兵出城,孙策只是微微的皱眉,就是笑了出来,看着周瑜道:“看来我们不必操心了,五溪的事情,子任自然会去对付。” 周瑜点了点头,双目闪过一丝精光道:“这可难些,剿灭五溪的难度,比之剿灭山越也是不遑多让,再加上有着刘表的帮助,两边的实力加起来,刘子任应对起来,也定然吃力的很。若是伯符这个时候在去跟刘子任谈谈,很有可能我们不用任何条件,他也会同意不插手北方的战事。” 孙策脸色一变,最终还是摇头,大声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已经答应他了。再说,你真的以为,五溪与刘表联手,就能够抗衡子任吗?” 周瑜顿时语塞,虽然他巴不得刘尚跟刘表同归于尽,可是他还是冷静的,只是略微一分析其中的情况,就是明白了双方的差距,不由的狠狠的叹了口气, “不能,虽然刘表得到五溪的兵马,兵力比之以前还要雄厚,可是他手下的将才…..哎!我估计,恐怕已经被刘尚给挖的差不多了!” 孙策一听,语气也是酸的不行,生气道:“我扬州的很多大才,也被他挖了不少。那个纪灵,听说在武昌很滋润!那个鲁肃,还是公瑾的好朋友……” “真他娘的!”周瑜也忍不住骂出了声,满口都酸气,“这人就是这么无耻,可怜小乔妹妹,还没有认清他的真面目……” “咳咳……”孙策顿时尴尬起来,心中更是苦笑,以前他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的,可是如今看来,却是不信也得信啊。好在,他总算是寻到了一个绝色,心中多少又有些安慰,看来要找个时间,安排两人见一见。 只是忽然周瑜与孙策眼睛又是同时凝固了,异口同声到:“你说那个吕蒙…..” “哎!”两人又是同时叹气。 周瑜更是一种强烈的冲动,“伯符,我觉得有必要把刘子任送走,越快越好。” 第三一一章 何人 送走了贾诩,刘尚也是回到了房中。 孙尚香插着手,虎目瞪的溜圆,一把拉住刘尚的衣襟,强令他坐在床边,怒道:“伤口还没有好,就这样跑出去,着凉了怎么办?” 又取出了一套崭新的衣衫,脸色微红的递给了他,说道:“换上我看看。” 刘尚笑了笑,也知道孙尚香凶巴巴的外表透露出的浓浓的关心,只能是拿起衣服,不过他的脸色瞬间就是绿了,那衣衫的料子倒是很好。只是不知道是谁在上面绣了一朵花,在白色的衣服上显得极为的醒目。 也就是那多花,焉不拉几,活脱脱像给烈日曝晒一天没有浇水的样子。花瓣也仿佛被老鼠啃过了一般,歪歪斜斜的四面铺开。 刘尚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拿着衣衫左看右看,“这是那个针娘做得衣服?样子也太难看了…..” “你说什么!”孙尚香活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本来手里还拿着一条裤子,一把就丢给了刘尚。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她承认,那花是突兀了点,可也不能说难看啊。 “遭了!”刘尚忽然想起,最近老是看着孙尚香拿着一块布料穿针引线,愁眉苦脸咬牙切齿,他去问,孙尚香也不说。 这朵奇葩的花,该不是自己的娘子的杰作吧! 刘尚哪里顾得了许多,赶忙跑出去,却是见到孙尚香已经一溜烟儿的跑远了。只把一条瀑布一般的长发亮给了他,就在院子的门口一闪,那长发也是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只剩下了淡淡的清香,证明佳人曾经来过。 “这是什么事情啊!”刘尚欲哭无泪啊,深感自己的水深火热,,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古人诚不欺我。 重新走回了房中,刘尚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提起那件奇葩的衣衫,虽然针线不好,甚至许多地方干脆就是一条线拉到底,也不知道穿上了会不会灌风,他还是咬着牙,勉强的换上了。 左右看了看,还不算太难看。就是那花有些扎眼睛,但也顾不得了,哄回来娘子要紧,孙尚香怒了,没了人压制孙策,他可就要对着自己雄起了。 好在是傍晚,算算时间,也到了吴国太用膳的时间。老人家的饮食很规律,平常是连晚饭也不吃的。不过女儿成亲了,女婿也她满意,吴国太方才破了例,每天定然要小两口子过去陪着她。也算是趁着女儿没有去武昌,多与女儿亲近。 “希望娘那里没有多少人吧。”刘尚低着头,红着脸,活脱脱仿佛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媳妇。走在太守府的走廊上。 虽然可以的掩饰了,也躲着人,到底太守府的下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总会有那个几个丫鬟小厮迎面撞上来,一抬眼,就是见到了刘尚胸口那朵奇葩的花儿,嘴角就是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不过等认出了是刘尚之后,大家又是赶忙的低头,眼角儿都是忍出了泪花。 下人的嘴巴永远是最大的,闲来无事,整天待在府邸之中,会嚼舌根子的也多,短短的时日,刘尚穿着一条不伦不类的衣服在外面走动就是流传了开去。 感觉最明显的,就是刘尚忽然有一种错觉。怎么自己撞到了的人越来越多了,当然,他还不知道这是某些无良的下人刻意跑过来看稀奇。也是刘尚为人谦和。没什么架子,大家也乐意跟刘尚说话。若是换了孙策,恐怕这些人早就是有多远跑多远了。 终于,刘尚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实,就是刚走走过去的丫鬟,似乎自己一路上已经见过了三次了,每一次,都是微笑而过,这一次虽然低着头可是那肩膀的耸动程度很明显就是在偷笑啊! “笑就笑吧。”刘尚这样子安慰自己,有些自我陶醉的看了看身上的衣衫,暗道好歹也是小虎妞第一次做的东西,总算没有把长袍做成短袖,就是值得夸奖啦。 吴国太的院子乃是整个府邸最好的,就是孙策孙权的住的院子,也没有老太太的来的大,今天,孙家的人不约而同的过来了,凡是在庐江的,一个也没有落下。甚至稍微远一点的,比如皖口的孙家的旁系,庶出,也是尽量的赶了过来。 商人永远是最敏锐的,五溪建国的消息几乎就是从他们的口中,传到了庐江,继而闹得人尽皆知。相信要不了多久,大汉所有的地方,都是要传遍。那时候可就热闹了。 许多的孙家都是想着。也有人心不在焉的看着面前的几案,恨不能催促刘尚快点。全家都到齐了,刘尚却是又一次的迟到了。 可是孙家的人早已经是免疫了,等就等吧,也没有人自讨没趣的出来惹事,好歹孙尚香也是有了身孕,眼看着这正妻的位子算是定下了,算是给孙家的挽回了巨大的掩面,甚至有人请了专门的相士推算,断言孙尚香这一胎定然是个男儿,孙家的人自然心满意足了。 武侯的嫡长子,留着咱孙家的血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他迟到就迟到吧,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自家可不能做第二个孙仲谋。 此时的孙仲谋,低垂了脑袋,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他的身旁,小桃红眨着细长的眼睛,也是低眉顺眼的跪坐在一旁。陪着老太太说了好些话,方才是被人搀扶着回去养伤。 虽然不招人待见,可是如今的姑娘的也是名正言顺的小妾待遇啦,真正的一步登天,也许在当事人看来没觉得什么,甚至有些伤心失望,可是府邸里的丫鬟婆子却是一个个瞪红了双眼,垂足顿胸的埋怨不休。若是当天是自个儿在二公子房中,那该有多好啊。 孙权的脸色很是难看,从头到尾,几乎就是没有怎么抬过头,小桃红的事情,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令的一向风流的二公子几乎是换了一个人,沉默寡言,光华内敛。真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连续的挫折竟然是成全了他。 孙尚香也是低垂了脑袋,气呼呼的坐在吴国太身边,几乎是吴国太问一句,她才会答一句。一双小拳头更是捏的紧紧的。暗道那衣服哪里难看了,自己可是偷偷向着大乔姐姐学来的。每夜里挑灯夜战,手指头都是扎了好多下,方才是赶在昨天早上弄出来,竟然还不领情。 “丫头,怎么啦?”吴国太发现了女儿的异常。低低的凑到女儿的耳边,笑着道:“五溪建国可不是小事,你总要体谅一些。好男儿,总是要顾着外面的。就想你爹当年….” “娘,这些话你说不下五十遍了。”孙尚香不耐烦的捂住耳朵。嘴巴撅的老高,红嘟嘟的嘴唇看上去格外的诱人,可惜这会儿却没有欣赏它的人。 “死相公,若是我数三声还不来,回去看我不揍你!”孙尚香心中想着,默默的开始数数了。几乎是念头一起,三声就是到了。看看门口,人影儿也没得一个。倒是孙家的众人,嗡嗡的交谈着。 “可恶!再不来,回去我让你睡床底下!”孙尚香虎目中露出一丝怒色,心中却在不断的为刘尚开脱,找着各种的理由,嘟哝道:“哎呀,相公说,半个也作数的,要不,我再数数…..” 孙尚香搬着指头,又要开始数数了。 “来了!”有人眼尖,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扭扭捏捏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咦,那是什么,哈哈哈哈…….”孙静到底是长辈,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忍不住笑出了声。 “嘻嘻嘻嘻……”陪着来的孙家的女眷也一个个俏脸儿通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走过来的刘尚。露出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笑容。 孙策更夸张,一巴掌把几案给打碎了,差点没有笑到地上去。站起身,忍住泪,招手道:“子任,你那衣服,是那个针娘做的,我回去命人扣了她的月钱。” 孙尚香本来是不想着搭理刘尚,暗道自己今天定要给他脸色看。可是听到众人大笑,她也忍不住抬起头,这一看不要紧,却是见到刘尚穿着自己给他那件衣衫走了过来,衣服小了些,传在他的身上紧紧的,更加的衬托的胸前的花朵的焉不拉几。 “呀…..”孙尚香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低低的呼出了声音,顾不得周围还有人,一步就跑到刘尚身边,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我只是叫你试试,你怎么就穿出来啦。” 刘尚好悬没晕过去,暗道你这个丫头,话撂下半截就是气跑了,你让我试试就明说啊。这下子好了,倒是闹出个大笑话。不过他的心中又是感动。一把拉住了孙尚香的小手。 “啊….”孙尚香感觉手上有些刺痛。忍不住皱了眉头。 刘尚也皱了眉头,急忙把握住的小手摊开,却发现孙尚香的手指头红红的,甚至有些轻微的红肿。 “傻丫头,你……” “没什么。天气冷了,冻住了。”孙尚香红着脸,要挣扎着把手抽回去。刘尚却是不放,心中更是有着许多的感动。这是自己的娘子,这是要相伴自己一身的人。虽然他们的结合有着偶然,有着无奈,有着赤裸裸的利益,可是她确确实实关心着自己。 “还说没事。回去再收拾你。”刘尚瞪了孙尚香一眼,又看到孙尚香红嘟嘟的嘴唇微微的张开,忍不住有一种吻下去的冲动。 脑袋也不听指挥,慢慢的凑了过去。 “咳咳…….”孙策看不下去,他感觉自己的怒火有一种要飙升的迹象。心中更是后悔太快的答应把妹妹嫁出去,香儿这么小,万一给刘子任给带坏了。 孙家的女眷也是羞红了脸,偷偷的议论着,话题自然在刘尚身上。心中更是隐隐的遗憾,若是刚才吻下去,那该多好啊。 “子任,来了就坐下吧,外面冷,来人,快给姑爷来碗热汤。”吴国太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尚的身上的衣服。眼角眉梢的皱纹顿时舒展了开来。那件衣服,她是见过的,可不就是自家的女儿绣的吗? 难得有一个嘲笑刘尚的机会,还是名正言顺,孙权自然不肯放过了,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子任果然特立独行,这衣衫还真有趣。” 刘尚看都不堪孙权一眼。爱叫就叫吧,哄了媳妇高兴要紧。刘尚依然坐到给他安排的座位上,而是挨着吴国太坐了。只是一坐下,那花儿更加的皱巴巴,仿佛有人在上面踩了一脚。 吴国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孙家的人也笑。觉得自己这一趟等待果然没有白费。 孙尚香则是低垂了头,给了刘尚一个歉意的眼神。嘴唇开阖,仿佛再说对不起。 笑了笑过了,穿也穿过了,刘尚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在后世,更加奇葩的服装的他都再说,小虎妞为了做这件衣衫,肯定吃了不少苦。他感动还来不呢。看到孙尚香愧疚,他故意的把身上的衣服提了提,笑着道:“娘看看,这可是香儿为我做的,你说好不好?” “好好,我家闺女做得,自然没的说。”吴国太笑呵呵的摸着刘尚身上的衣服,眉梢上都是带着浓浓的喜气。刘尚能够这么宠着自己的女儿,做母亲的自然不能泼冷水。 “这是……妹妹做的?”孙策虎目瞪的快要裂出来,仿佛大白天里见了鬼。一脸的不可置信。 孙家的众人也是停住了笑声,一个个呆呆的,甚至还有人不相信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没有搞错吧,孙尚香凶名在外,说道穿针引线,还真是破天糟的头一回。 孙策更是满脸的醋意,语气好不酸楚的说道:“妹妹,你好偏心,会女红了也不想着哥哥。”从小到大,孙尚香都还没有给他做个衣服呢。 孙尚香不好意思的吐了吐了舌头,“下次啦,我一定给哥哥做一件比这还好的。” “我也要,养了你这么大,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吴国太也起了童心,搂住孙尚香,不住的笑着…… 这一顿饭,可谓是宾主尽欢。也冲淡了武陵局势所带来的紧张气氛。 老人家饭量小,吃了点蔬菜,就是放下了筷子,看着刘尚道:“子任,听说你命人的收拾行李了,可是要走了?” 刘尚急忙点头,“不错,五溪的局势、变化太大了,我不得不回去了。” “也对,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也不留下你,只是有一件事,我的外孙出世了,你可一定要带着他们娘俩儿过来看一看老婆子。” “一定一定。”刘尚有些尴尬,暗中更是苦恼,俗话说十月怀胎,可是十个月后,自己上哪里过去给吴国太弄出一个宝贝孙子出来。 吴国太却是笑逐颜开,看上去精神都是好了许多,又是说道:“这样才对,子任尽管回去。若是五溪的事情麻烦,我们孙家也不会光看着。伯符,你说呢?”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孙策去的,语气也是有些严厉,可见老太太对于刘尚,那可是真心的有些偏爱。 “娘说的是。”孙策急忙点头,很是郑重的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一家人,本来就该如此…..”吴国太说着,却是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低着头只顾着吃喝的孙权,慢慢的踱了出去。 刘尚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沉默了许多的孙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此刻的孙权,就是他也有些看不出深浅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不过,孙家做主的,永远都是孙策。刘尚还不是很担心。老太太走了,刘尚也顺势告辞,早上跟着孙策拼酒,着实把他醉的不轻,就是现在头还有些疼痛。他只想着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孙策也没有什么兴致陪着众人谈笑,草草的吃过了晚饭,众人各自归家。这一顿,算是一场告别的宴,大家都知道刘尚明早还要启程,也没人过来纠缠,都是礼貌的行礼告退。只有孙家的女眷,或者羡慕或者嫉妒的跟孙尚香寒暄两句。 夜色已然深沉。即使礼貌性的行礼,也着实把刘尚给累的不轻。深感一大家子的不容易。 孙尚香倒是很开心。一整晚两只虎目都是亮晶晶的,更是挽着刘尚的胳膊,蹦蹦跳跳的往屋子里走。一边还喃喃的道:“回去把这衣服换下去,我重新给你做一件。” 刘尚颇有些头痛。急忙抓住了孙尚香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不要勉强自己,我希望,你能够做个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为了刻意讨好我而有所改变。” “可是我娘说,女孩子要贤淑良的,才会得到丈夫的欢心。”孙尚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刘尚苦笑,一把抱起了孙尚香,刮着她的小鼻子,“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还是喜欢以前的虎妞…….” “真的?”孙尚香眼睛亮晶晶的。 “比金子还真。”刘尚笑着道。 “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那个?”孙尚香的眉头有些愁云。咬着嘴唇,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活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娘说,只有受了冷落的女子,才会那样的。” “你真的很想那个?不怕了吗?”刘尚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了。不打仗了,火气反而是越来越大。看到孙尚香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他没有反应才是怪事。 孙尚香也是红了脸,她感觉自己的后臀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红了,最后,更是大胆的伸了下去。 “你个小妖精!”刘尚吃惊于孙尚香的大胆,冲动不可抑止,终于,他一脚踢开了房门,抱着怀中的佳人冲了进去。 第三一二章 何人2 春眠不觉晓。 这句话刘尚一直是嗤之以鼻的,在春天,他总是醒的很早,他的小鸟,比他起的更早。 只有在冬季,才能深切的体会到那种美梦苦短,不忍离窝的艰难。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被拔的精光的小佳人陪伴在身边,那赖床的决心就是越发的大了。 不过终归还是要起来的,五溪的事情,仿佛火烧了眉毛,刘尚哪里有心思睡觉。天色蒙蒙亮,徐晃已经带着人守候在大门外。 清晨的雾气很冷,站在其中,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是要被冻结。这可是古代的冬季,一碗水放在外面,第二天就能够结成薄薄的冰块。 可是徐晃却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他的身旁,还有许多人静默的站立着。人人屏息凝神。在沉寂的清晨,仿佛座座雕像,只有他们偶尔转动的眼睛,方才是能够证明那是个活物。 孙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刘尚的亲卫那一丝不苟的样子,还有抱着斧头威武雄壮的徐晃,眼神中有失落,更多的却是遗憾。 如此良将,就是找遍江东,也拿不出几个。他心中,隐隐的更是有着企盼,于是大步走了过去。 “来人止步!”徐晃看着孙策斧头不自觉的微微动了动,一滴露水落在斧尖上,啪的一声裂成了两半。 孙策脸色有些怒容。暗道这可是我的地盘。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怒气,站在外面大喝道:“子任,出来!” “大清早的,嚎什么…..”刘尚推开了门。大步迎了出来。“我还没走,伯符就迫不及待要来送我吗?” ;“我才没那个功夫送你!”孙策没好气的瞪了刘尚一眼,他眼神好,看到孙尚香正在房中梳妆。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相处了十几年的,自己最为特疼爱的妹妹转眼就成了人妇,做哥哥的心底能够痛快? “那你来干什么?”刘尚奇怪了。 孙策翻了个白眼。“忘了我们说过的事情了?我来是告诉你,许昌那边勉强同意你的条件,不过,有改动。” “改动?”刘尚收起了笑脸。他是知道的,孙策还说话,那是两人的是知己,更是亲戚,曹操却是另外说,他早就知道,曹操是不可能毫无保留的就同意自己的条件的。 “是的,首先,你可以出兵,但是兵力不能超过一万,并且需要受到我们双方的节制,不能随意行动。”孙策沉声道。 “可以!”刘尚想了想。反正他派兵,不过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就是占据了一块飞地,也没什么大用处。 “第二,你抓捕的降将,必能超过两个人,也就是说,我们两家各自让出一个人,若是超过了,曹操是绝对不能答应的。当然,若是有人执意要跟着你,我们也不反对,不过人数不能超过三个!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孙策说这话,忽然感觉有些心虚,这第二天,可是他与周瑜临时加上去的,见识了刘尚那恐怖的挖人的本事,他们说什么也不敢让刘尚跑到北方去大肆的招揽人才。孙策也相信,曹操一定会赞同他的做法。 “那个曹黑子!”刘尚心中这个生气啊。不过想了想,如今刘表提前恢复了实力,甚至隐隐的还有超出,实在不宜跟曹操翻脸,再说了,哪怕只是招揽到一个人,他也是稳赚不赔的。于是点头道:“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看到刘尚松口,孙策心情大好,更是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朝廷必须剥夺刘表一切官职,改任我为荆州牧!”刘尚肃容道。 孙策微微变色。沉吟着没有回答。这件事他可做不了主。天子名存实亡,到底也是天子,一切,还是需要天子用印的。 “这件事,我会告诉曹操,至于他答应不答应,我不能保证。” “他一定会答应的!”刘尚语气的很坚定他相信,一个虚名,换来河北的富庶之地。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既然子任有这个自信。我会把话传给曹丞相。”孙策点点头,暗道这样也好,荆北可不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加上一个五溪,没个一两年的时间休想平定。倒是更让人放心一些。 只是孙策忽然心中又有些好奇,问道:“既然子任要与刘表争雄,不知道,你会调出那支部队随我北上呢?当然,我也很想知道,在北方,到底是谁,令你如此看中?” “恐怕最后一个,才是你真正要问的吧?”刘尚瞄了孙策一眼没有立即说话。 这可把孙策给急坏了。他大清早等在这里,可不是为了跟刘尚过来寒暄的。看到刘尚吊胃口,孙策顿时就急眼了,一把搂住了刘尚的肩膀,语气严肃的道:“子任,别给我打马虎眼,就当我看我妹妹面上,北方到底那些人有大才,你要好好跟我说说,反正人多了,你也不可能全部招揽啊,便宜了我,也不能便宜了外人啊。” 至于这个外人是谁,孙策没说,刘尚也没有问。 两个人一路说着,又等了孙尚香梳妆完毕,一起去向吴国太辞行。老太太早已经等在自己的房中,看到孙尚香过去,眼泪跟着就下来,哭泣道:“死丫头,老娘抚养你这么大,终于看着你嫁人了。只是从此隔着江水,却让我好想念…..” 孙尚香的眼睛也有些红,却是没有流泪,只是把头埋在了吴国太的怀中,低声道:“娘哎,不就是一条江水吗。要是娘想我了,就命人传个话,我自然回来就是,若是不然,娘也可以到武昌去啊。” “是啊娘,若是你愿意,随时可以来武昌。”刘尚也在一旁道。 众人正说着话,丫鬟已经端着稀粥进来,浓浓的香气,十分的惹人开胃。吴国太为了等女儿过来,这会儿还没有吃饭。也就问孙尚香道:“吃饭了吗?没有就陪着我一起吃。你们两个大男人先出去,该忙什么忙什么,不用陪着我了。到了时辰,我自然让香儿过去。” 刘尚摸了摸鼻子,与孙策一起告退,孙策念念不忘刚才的事情,又是搂住了刘尚的肩膀,恶狠狠的威胁道:“想了一路,你心中可有什么人选提供给我?” 胳膊顿时一用力,疼的刘尚直翻白眼。 “你放开我!”刘尚怒了,这个孙策摆明了要严刑逼供啊。 “说一两个你会死啊!”孙策不放,反而又是加大了力量。脸上还带出了丝丝笑容,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有多要好呢。 刘尚无奈,只能说道:“我不知道谁能够投奔你,不过,若是你真的夺下了徐州,有一家人,你千万不能用。” “哪家?”孙策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徐州陈家,陈珪与陈登暗地里都是曹操的人,若是你用了,恐怕以后定然有大麻烦!”刘尚沉声道。 “怎么可能!”孙策的额头顿时冒出了一片冷汗。喃喃道:“我进兵徐州,那陈登还曾经暗中帮助过我,没想到,他竟然是曹操的人!” 孙策没有怀疑刘尚的话,就像刘尚从来不会去怀疑孙策的话一般。两个人固然钩心斗角。可是说到底,两人都有一种感觉,他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他们不希望一个谎言,把这份得之不易的友情抛弃。 “怎么不可能?”刘尚拼命的撇嘴,历史上,就是因为陈家父子,吕布栽了无数的跟头。最后更是落得个白门楼被吊死的命运,若是孙策用了,不出乱子才怪。 “我知道怎么做了!”孙策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更是重重搂住刘尚的肩膀。问道:“只是陈家父子吗?” “你轻点!”刘尚龇牙咧嘴,暗道怪不得孙策能够能够一下子把人给夹死,就是这个力量,就不是人该有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激动了一点。”孙策急忙松开手,陪笑道:“子任啊,那个既然你能够知道陈家父子不可靠,那可知道,徐州之中,还有谁的本事厉害啊?” “徐州臧霸,当可为一员猛将。” “臧霸么?此人我听说,却是有些名望。不过,吕布身边那个张辽高顺,我甚是喜爱!”孙策接着道。 “你想的美!”刘尚急眼了,大声道:“那张辽可是老子先看中的!谁跟我抢,我就跟谁拼命!” 孙策神色一黯,叹气道:“果然,你也看出来张辽的厉害了吗?可惜,他似乎在吕布手下有些不得志。那另一个人呢,你还打算要谁?” “放心吧,我这人一向不贪心的,颜良文丑,得其一,我愿足矣!”刘尚笑道。 “你他娘的!你还说不贪心!”孙策鼻子都要冒火了,怒道:“那颜良文丑,皆是万夫莫敌的人,多少人盯着,还得其一,没得谈,这两人,没你的份!” “那张颌其人,当归于我!”刘尚又道。 “张颌么?”孙策皱着眉头,“此人也是与颜良文丑高览三人相差无几,号称河北四大将。不过倒是没有听说后面两人有什么功绩,若是你要张颌,我可以同意,不过我不能保证曹操一定会答应。” “不用管它。战阵之上,刀剑无眼。我们在这里商议,没准一个不好,他们就是战死了。这种事情,只要表露出一个意向就够了,免得到时候我们三家争抢起来,面子上不好看。” 刘尚说着,已经出了太守府,门口,徐晃带着亲卫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孙策亲卫也前牵着乌骓马走了过来。 “我送送你!今日一别,往后再要相见却难。”孙策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翻身上了乌骓马,与刘尚并肩而行。 …………. 徐州,乌云密布,寒风凛冽。可是大自然的威力再大,也不能令的人们如此心惊。那北海之地,大军云集,不过十五万,可是传到了下邳,数目已经翻了一倍。 百姓对于传谣,很轻易的就相信了,河北的强大,袁家的声望,令的无人会去怀疑。倾尽四州之力量,就是再多三十万,也有人信。 所有的目光,都是集中到州牧府邸之中。吕布在其中已经待了一月了,这一月,甚至连军营都是没有去,除了上次平定郝萌的叛乱,他压根儿就是没有走出大门一步。 吕布的全部心神,都是集中在手中的玉玺上。无论吃饭还是睡觉,没有一刻放手,传言。只要得到它,那个人就能够登上九五之尊。多么巨大的诱惑! 尽管吕布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可信,可是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又在不断的怂恿着他去前行。可是,北海那十五万雄兵,又仿佛一把刀子悬在吕布的头顶。 袁绍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尤其是郝萌叛乱之后,许攸更是过来下了最后的通牒。三日之内,要么改弦易辙,要么人头落地! 如今,北面是袁绍,南面是孙策,东面又是曹操,西面更是大海,无路可逃,无人会收留,要么投降,要么就死! 死,他怕吗?吕布扪心自问。当然怕!没有人能够与死亡搏斗,因为不用打,他已经输了。 吕布很强,甚至自认天下无敌,可是他又很弱,徐州四战之地,一旦被人合围,他竟然没有了一条退路。 “温侯,张将军求见!”门口的亲卫大声的说道。 “传!”听到是张辽,吕布稍微振作了一下精神。看了看手中的玉玺,最终,他还是一把丢开。坐等张辽的进来。 张辽的容颜,多了一些风霜。看到吕布,急忙单膝跪了下去,沉声道:“主公,军营中发现了逃兵,虽然末将及时镇压,可是如今军中的形式很不妙,若是主公再不露面。我怕…..” 怕什么。张辽没有说,这些日子的吕布情绪很不稳定。不但下令军中禁酒,更是下令全军日夜警戒。就在昨日,、大将侯成部下私自偷盗马匹逃走,被众人追回,大家高兴,喝了一些酒,就是被闻讯的吕布打了四十军棍,张辽可不想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吃苦头。 “杀!逃兵全部杀了,没有胆色的人,不配做我吕布的兵!”吕布脸色阴沉,呼吸都是急促了不少。 “可是主公,若是玉玺的事情一日不解决。我恐怕军心一日不得安宁啊。”张辽苦着脸道。 “玉玺!玉玺!”吕布忽然大怒,没有人比他更加热爱战争,没有人比他更加的喜欢军营。部下叛乱,军卒逃亡。吕布的心很痛,很愤怒。大吼道:“没有玉玺,我们何等逍遥,什么九五之尊。岂能任由一块石头决定!” 吕布的眼神中,忽然露出一抹坚定。再次看向那玉玺,竟然出奇的没了想法,一把抓起来,丢给张辽道:“派人把它送给袁绍,这东西,他要就拿去吧!” “主公你要投降了?”张辽大惊,这一次,可不比上几次,这一次投降,可以说,吕布的诸侯生涯正式走到了尽头,甚至于性命都可能失去。 没有了兵权,吕布再能打,还能打的过千军万马? “谁说我要投降!”吕布眼中闪过强烈的战意,更是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神格外的而嗜血。“做了这么久的温侯,真当我没了血性,什么投降,投降了我们都没有活路!” “那主公的意思是?”张辽糊涂了,玉玺都送了。怎么又不投降了? “放出消息,就说我把玉玺给了袁绍,若是他识相的,就主动给我退回河北去,要称帝就称帝,我吕布管不着,若是他不识相,我吕布也不是好惹的,这徐州是我的,想要从我手中夺过去,就拿十万条人命来换!” “遵命!”张辽大喜,豁然站了起来,郑重的朝着吕布行礼,这才是他所追随的温侯,他可以被打退,却是从来不会被打倒! 吕布也是热血沸腾,厉声大喝道:“备甲!取我画戟过来!文远也随我来,我们去军营,看一看,这徐州,可还有我军中的健儿!” “诺!”这一次,张辽的行动很快,几乎一刻钟,吕布装饰就是停当,赤兔马雄壮。方天画戟凶残,在配上一身明晃晃的黄金铠甲,吕布的气势又是不同,仿佛一座高山,只能令人仰望。 赤兔马暴烈的嘶鸣,火红的身影瞬间朝着府门外冲出去。与张辽一起,直接朝着军营冲去。 军营之内,无数的士卒早就是得到了消息,一个个簇拥在营门之外,看着远处那道飞速接近的声音,忽然不知道那个发出了惊天的呐喊:“温侯,回来了!” “吼吼吼吼……” 整座军营仿佛突然变成野兽的海洋。无数人嘶吼,肆无忌惮,仿佛野兽的一面复苏,仿佛胸中的热血重燃。这一切的源头,则是拿到火红的身影,红的似血,猛烈如狮虎….. 第三一三章 商议 建安一年冬,徐州吕布派人送玉玺于北海。天下震动。群臣振奋,据说,当袁绍接过玉玺之时,群臣三呼万岁。大汉袁氏,声威一时鼎盛。 又有相士放言,袁氏乃舜之后,先天土德,以土承火,实乃顺天应民。 但是北海城中,却是忽然又出奇的沉默。袁绍没有退兵,也没有返回河北的意思。仿佛他就要把自己的权利中心转移到黄河南岸一般。 徐州,再一次成为焦点。战云密布,一触即发。许多人拖家带口想要逃走,可是茫然四顾,这天下,竟然已无一片乐土。这四周,竟然已是铜墙铁壁。 军营之中,吕布神色默然。袁绍的态度变化,似乎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温侯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今天,乃是袁绍发出通牒的最后一天,虽然送过了玉玺,可若是不改弦易辙,恐怕徐州也难逃覆灭。 “主公,北海许攸在营门外求见!”张辽大步行来,全身的甲胄发出当啷的脆响。那是甲叶相互碰撞的声音。他身上,赫然穿着两层重甲! 听到张辽的声音,在坐的众将都是竖起了耳朵,许多人的眼神中都是闪过一丝希冀,一眨不眨的看着主位的吕布。 也有人眼神黯淡,露出丝丝迷茫的光泽。唯有一群群军卒,神色严肃的站在沙场上。寒风凛冽,刮得人骨头都是刺痛。可是大多数军卒眼睛也是不眨,只是双手死死的握住兵刃,手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今天,是决定他们的命运的一天,没有人敢马虎,一双双眼睛,都是望着主位上那道缓缓站起的雄壮的身影。 冬季的太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射在吕布的黄金甲上,顿时折射出阵阵金光。吕布仿佛一个天神,一步步前行。确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看见他! “带上来!”吕布冷冷的出言。仅仅三个字,却是铿锵有力。 张辽抱了抱拳头,躬身离开。没过多久,就见到了许攸昂然而入,神情自有一股子傲然。 见到吕布,他只是长揖不跪,“吕将军,可决定好了吗?” 许攸的话,带着淡淡的优越感,更多的却是自豪,单枪匹马,降服并州虎狼,他已经可以想象回去后的风光。什么田丰,什么沮授,在他许攸看来,不过嘴角一笑。 “大胆,见了我主,为何不跪!”一声惊雷,从武将中炸响,高顺须发张扬。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杀机。他当啷一声拔出了宝剑。遥指着许攸,大声的呵斥,丝毫不顾及他是代表了袁绍。 “高将军!”在坐的众将发出一声惊讶的叹息,却是不敢多言。吕布没有让人发话,谁敢多言!也唯有高顺,敢于如此孟浪! 曹性侯成等辈,皆是垂头顺目,不敢发一言。隐隐的,更为高顺担心。吕布军令,无故喧哗者,杀! 可是偏偏,令人诧异的一幕,吕布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丝毫处罚高顺的意思,反而是微微点头。 许攸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成了猪肝色。他感觉受到了羞辱。一个兵家子的羞辱,哪怕他是将军,到底属于粗鄙之人,这样的人,许攸不屑与之争辩!他只是抬起眼。露出一丝怒容。笑道:“吕将军,这就是你的治军之法?主公素来军纪严明。可容不得这等人胡为!” 言语之中,傲慢之意尽皆显露。甚至于,连吕布的爵位,他也是不屑于称呼。在许攸看来,除了袁绍,天下皆不可称侯。 “大胆!”吕布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那是愤怒。一种火山即将喷发般的怒意。他仅仅踏前了一步,就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 许攸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忍不住连续的后退。却依然大声道:“没错,此人大胆,还请吕将军严明军纪,万不可令此等人败坏了主公的名声!” “没错!有些人,就不该踏入军营。”吕布眼神冰寒。声音转厉,“张辽何在,杀!” “诺!”张辽一声怒吼,拔出宝刀,大步走出了队列。刀口已然猩红,皆是曾经暴饮的鲜血。今日,它又将痛饮一番。 许攸笑了,怜悯的看着高顺,心中更是叹息,可惜了一员上将,偏偏得罪了自己!得罪自己,就得死! 高顺也笑了,笑的许攸莫名其妙。可是很快,他就是感觉了不对,脑后传来急速的恶风,吹得他头发都是飘起,他根本就来不及回头,只感觉脖子一麻,自己的视线忽然急速的旋转…… 当啷一声脆响。张辽收刀入鞘,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与许攸无头的身体擦肩而过,血水喷了他一脸,更显张辽的脸色的狰狞。 “张辽交令!” “嘶……” 直到此时,众将方才是反应过来,表情各不相同,心中却都是惊骇莫名!那可是许攸,堂堂的袁绍使者。如今一个照面,竟然被杀! 许多人的脸色都是苍白,战栗不已。许攸一死,就是封闭了他们投降的退路。 “你们,把这人的头颅,送回北海!”吕布踩着许攸的尸体而过。没有丝毫的停留,他的目光,一遍遍的在许攸的随从身上扫过,眼神格外的狰狞。 “你们要战,我就战,告诉袁绍,要徐州之地,就拿十万条人命来换!” “温侯!温侯!温侯!” 军卒彻底沸腾了,这些人,都是一路跟随吕布的老人,他们见证了吕布从辉煌到没落,可是,就在众人都以为吕布已经是英雄末路的时刻,他又一次的站了起来。 就在当天,徐州大肆扩军。吕布发令但凡男子十五以上,六十以下,皆需从军。整个徐州,风起云涌,兵马云集。人人心中,都有种莫大的危机。 第二日,吕布杀许攸,招募壮丁的消息就是传遍黄河两岸,大江南北。诸侯莫不惊悚。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吕布疯狂了。” 前往武昌的刘尚听到这则消息,心中五味杂陈。吕布,那是一个神话。一个他也是仰慕的人。或许,吕布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可是今日此举。刘尚不得不说,吕布是好样的。 以徐州孤地,独立抗衡三大势力,这样疯狂的举动。就是他,心中也要冒冷汗。也唯有吕布,这个当世之虎狼。才能作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他当初还以为,吕布很有可能投降。 “恨不能与温侯一战。”徐晃满心的向往。握着斧头的手臂顿时露出根根青筋。仿佛一条条扭曲的怒火。 “若刘表敢用十万人杀过来,我也能为主公吞之!”魏延双目火热,心中更有着万丈的豪情。 “会有那一天的。”刘尚拍了拍魏延的肩膀。目光转动,再次望了望徐州的方向,忽然有着一丝叹息。吕布的疯狂,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但有一兵一卒,就决不投降。 “主公,末将有一件事,还请主公答应。”徐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出声道。 “你说。”刘尚看着徐晃,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末将希望,主公能够让我带兵北上!”徐晃的语气很是诚恳。“南方多水,并不是太适合骑兵作战。只有北方,那里才是骑兵的福地,也只有那里,才能够训练出真正精锐的骑兵。” “这样也好。” 如今的破军营虽然强大,可是真正能派的上用场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数时候,破军营都是作为一股威慑的力量存在。如今北方眼看着大战就要序幕,破军营过去,无疑是个很好的练兵机会。 “但是恐怕公明一人,难免力量薄弱了些。”刘尚心中想着,觉得还需要确定一个人选,他这一次过去,只要是为了练兵,也是看看能不能抓捕几个大将,徐晃领兵的本事一流,可是武艺并不是拔尖。若是遇到了一些厉害的武将,也是难过。 一路想着。车马已经进了武昌。直趋将军府邸。刘晔鲁肃贾诩等人早已经等在那里,每人的手中都是带着厚厚的文书,显然是等着刘尚决断。 “这就是武昌?” 吕蒙受得不过是皮外伤。将养了几天,早已经是大好。这会儿,他正好奇的骑在马上,看着武昌城中来来往往的人流,眼睛瞪的老大。这地方,可比庐江城中的萧索强大了许多。 “这就是武昌了,子明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人。”刘尚乐呵呵的拉着吕蒙的手,两人一起下了马,朝着刘晔等人走去。 至于孙尚香,自然不好在这时候过来,只是带着女兵以及自己的陪嫁从偏门进入。人绕是如此,整个将军府外也是人流如织,孙家的明珠出嫁,孙家自然不可能小气了,光是派过来的仆人就是不下三千人。再加上孙尚香自己的数百名的女兵,还有他们的家人,这陪嫁的人,竟然足有万人。几乎把门口都是堵住了。 众人在门口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就是前往议事堂中。分宾主落座。刘尚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刘晔,鲁肃,贾诩,徐庶,杨修,再加上一个新来的吕蒙,也算得上的人才济济。刘心中颇为的得意。 刘晔等人也是好奇的打量着吕蒙。心中暗暗的猜测着。议事堂这等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够进入了,再加上,今日要讨论的,乃是征讨五溪的事情。分量不够,不属于军中的人,几乎是没有资格进入,除了鲁肃是个例外。他乃是刘尚的大总管。有资格列席。 “呵呵,给你们介绍一下,此乃吕蒙吕子明。我新收的爱将。对了,子明,你初来乍道,许多事情都是不懂,你就先跟着….恩…..”刘尚看了看左右,“跟着子敬学习一段时间吧。兵书韬略。史籍文书,都不能落下了。我会定时抽查,什么时候我满意了,我就命你为一方大将。” “什么?让我读书?”吕蒙脸上拉的老长,活像个苦瓜一般。“主公,我也老大不小了,在读书,恐怕耽误了武艺啊。” “别装可怜。我也不求你成为饱学的儒士。只要能够观其大略即可。子敬,子明的事情,就要麻烦你费心了。”刘尚笑着道。 鲁肃点点头,又是摸着胡须,上下打量着吕蒙。心中更是好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刘尚如此重视一个年轻人。甚至要自己教导他。 刘晔等人也是心惊。特别是杨修,双目放光的看着吕蒙,活脱脱像是看到了一个大宝贝一般。 “果然,高智商的人,就是恐怖啊。”刘尚看着杨修的那兴奋的样子,就是知道,自己的心思肯定又被他给看破了。 其余人显然也发现了杨修的表情。在场的都不是笨蛋,很快就是反应过来,神色也开始变得严肃。 没有人会去怀疑的眼光。既然刘尚能够让吕蒙坐在自己身边,也就是表示了超乎寻常的重视,众人放了心,开始进入了正题。 刘晔首先站起来,把最近五溪的情况说了一遍。随即,就是各处探子从武陵收集的情报一一放在了刘尚的案头。 “情况不怎么好,探子来报,五溪人大量涌入武陵各地,刘表更是给出了大量的甲胄,兵器,五溪人的实力恐怕最少也能提升个一倍左右。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善战,有了精良的武器,当不下于我们的精兵。”鲁肃沉声说道。 “尽然已经聚拢了四万人。”刘尚眉头微微皱着。五溪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更是没有想到,刘表竟然一口气供应了五溪四万人的装备,这得要多少钱啊!哪怕仅仅让军卒穿上统一的服装,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还不止。”贾诩站起了身,也递给了刘尚一叠纸张。“主公,这是今天各处探子送来的情报。五溪之中,还有着大量的蛮族没有出来。若是他们倾巢出动,最少也能凑出七万人的规模。” “七万人?”刘尚被贾诩的话给吓住了,他的手中,最多能够调动的也就是十余万人,这还是跟孙策两边联盟。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可是一个小小的五溪,竟然能够凑出这么多人。不得不让人震惊。 徐庶却是笑出了声,虽然是才来,可是徐庶无疑用他的学识在刘尚的身边站稳了脚跟。他站起身,朝着刘尚道:“恭喜主公,七万人,这可是五溪所有的能战之兵啊。” 刘尚眉头微皱,不爽道:“那是七万个人,不是七万只蚂蚁,喜从何来?” 刘晔倒是露出了笑容,有些鼓励的看着徐庶,笑道:“元直心中,可是有着妙策对付五溪了?” 徐庶没有说话,只是把眼睛看着刘尚。 刘尚心中忽然一动。看了看自信的徐庶,试探着到:“难道,元直真的有办法对付五溪吗?” 徐庶点点头,笑着道:“要破五溪不难,只是,主公是想着一战而令的五溪屈服,还是花个三五年的时间,一点一滴的侵蚀的五溪部族呢?” “三五年的时间?”刘尚龇牙咧嘴,暗道三五年的时间,若是努力一点,恐怕自己的子嗣都要断奶了,怎么等得起,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三五年太长了,若能一战而定五溪,自然是最好不过。” 徐庶微笑,“那么主公就不能太着急,要一点一滴的给五溪以压力,令的他们把所有的能战之兵都集中到了武陵。然后,再出其不意,自然一战功成。” 刘尚恍然大悟。没错,五溪之所以能够一直存在到今天,连大汉战无不胜的伏波将军马援也是无法剿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五溪多山,根本就无法全力进攻。一个不对,他们退到深山老林,就极为的难以剿灭了 可是如今,五溪却是突然在武陵建国了,看起来他们仿佛是越发的强大,其实却是主动放弃了自己的优势,在山地之中,五溪无疑极为难缠的,可是在平地上,大汉的武装又岂是五溪能够对付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刘尚方才明白徐庶为什么要对自己说恭喜。若是等到蛮王把所有的兵马都集中到了武陵,自己再去堵住他们的后路,恐怕这五溪,还真有可能一战就能够平定。 只是,刘尚很快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刘表如今与五溪结盟。若是我们进攻,难保刘表不会出兵骚扰我们的后方,必须要先把刘表给打怕了,令的他不敢出兵,我方能顺利灭掉五溪。你们可有教我?” “这…..”刘晔等人眉头又开始皱起,刘表如今是摆明了用五溪做挡箭牌,自己却躲起来偷偷的发展。他要是避而不战,还真的难办。江陵可是荆北的重镇。就是打个一两年的时间,也不是不可能的。 倒是贾诩忽然露出了笑容,朝着刘尚拱手道:“主公,我有一个计策。当能令的刘表寝食难安。他就是不想战,也不得不战!” 第三一四章 商议2 商议完军情,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傍晚。刘尚却是不能立刻回去,过去了庐江这么久,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了,五溪与刘表,更是仿佛两座大山一般压在他的头顶。令人心情沉重。 更有一些事情,也是拖了太久了,刘尚也必须要尽快的处理。送走了刘晔等人,刘尚片刻不停。就是带着黄叙寇封前往了城中的监牢。 多日不见,寇封的神情又是不同,虽然依然玉树临风,一看就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可是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硬朗的线条,更多了一丝男子汉的彪悍。虽然比之刘尚见到凌统还是不如,可是寇封的进步还是极为的明显。 这一个月。寇封几乎就是在太史慈的魔鬼训练下度过的。最明显的就是寇封的装扮,他如今也是学着太史慈的样子,手中提着一根三十余斤的点刚枪,背上插着四把手戟。处了模样还很年轻,活脱脱就是一个太史慈的翻版。 这一点,最是令的刘尚满意,在历史上,寇封的本事不能说好,可能连廖化都是不如,不过刘尚相信,经过自己精心调教出来的寇封,定然会是未来的一员猛将。至于黄叙,依然是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刘尚也懒得管他,反正黄叙不用人操心,家中自有一个黄忠细心调教,望子成龙。 守卫监牢的是个悍卒,脸上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疤痕,看上去格外的狰狞。最特别的是他的右手,只有一条袖子垂落,看上去空荡荡的一片。十分的扎眼。可是他看向刘尚的目光,却是格外的激动。 这是一个老兵,因为手臂被砍断,不得已,只能退出了军营。本来他以为,像他这样的人,这辈子就算是完了,最多得到一点点抚恤,回到家中慢慢的挨日子,可是刘尚却是给了他们第二个机会,守卫着各地的监牢,对于刘尚。老兵是真心的感激。 刘尚看着老兵的空荡荡的袖子,心中也是伤感。温声问道:“那文聘呢,最近可还好?” 老兵笑着道:“回主公,文将军还好,就是闷得很,一直不说话。有人来看他,他也不太理睬人。” “哦/?”刘尚心中微微有些触动。却又不得不佩服文聘的刚烈。他虽然痛恨刘表,可是却是一直忍到了现在,也没有开口向自己投降,无论是威胁,还是利诱。 可也总不能关着他啊。这样一个大将,眼看着他从辉煌走向没落,那是刘尚不忍的。 “今天,就当是我最后试一试吧。若是还不能令的他投降,也只好放了他,令他在武昌做个闲人了。” 一边想着,一边信步朝着监牢中走去。牢房很是空旷。只有零星几个犯人。但这并不是说刘尚的治下就是一片太平。只是因为不安分的人,几乎都是被刘尚给征调进入军中,或者跑去屯田了,真正能够关在其中,大多都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文聘身处其中,自然寻不到人说话。但是文聘也不需要说话。刘尚是允许犯人在狱中看书的。尽管这一度引起了华歆为首的文官的不解,可是对于文聘来说也算是一个福音,起码这段日子,他的学识长进了不少。 刘尚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派就是看到文聘在看书。土坯的牢房上,有着一个小小的窗口,保证了里面的光线。文聘就是盘膝坐在地上,摇头晃脑的诵读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 “仲业好兴致啊,这战国策可读的熟悉了?”刘尚示意牢头打开了房门,自己一步垮了进去。 读书声依然继续。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仿佛,文聘没有听到有人来了一般。 黄叙顿时就怒了,喝道:“大胆,我主在此,你还不转过身来。” 在黄叙看来,背对着别人,那可是极为失礼的行为,哪怕他曾经是荆州的第一战将。 读书声顿了一下,接着又是继续。文聘的头,依然没有转过来。 这下子,连寇封都是闪过了一丝怒色。忍不住要去拔背后的短戟。刘尚急忙阻止。摆手道:“这里没你们事情,都给我外面呆着去。” “可是主公……”黄叙不放心,文聘的实力他可是清楚的,即使手中没有武器,照样能够轻易的置人于死地。 “出去。守在门口。顺便拿些酒菜过来。”刘尚虎着脸,把两人赶了出去。自己走到走到文聘的床头,随意的翻看着上面的书籍。 经历了一年多的改良,书籍的装订已经渐渐的开始了考究起来,上面不但有着封面,偶尔还有着一张张的插图。虽然样子很是难看,可是到底也是一种巨大的进步。刘尚就那么拿起一部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文聘的嘴角,顿时露出一丝苦笑。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不理不睬,能够让刘尚知难而退,倒是要杀要打,他也是无所谓了,可是他显然料错了刘尚容忍的气度,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就是诵读,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刘尚也是读过战国策的,虽然不是很熟悉,到底也有个印象,听到文聘心不在焉的诵读,顿时就抓住了里面的一个毛病,虽然很少,可是很巧,那一篇他刚好有些印象。 “看来这文聘,并不是真的心如死灰啊。” 出去的寇封,很快的寻来了酒菜,监牢不远处,就有一座酒楼,酒饭都是现成的,端进来热气腾腾,冒出阵阵香气,黄叙很不放心文聘,干脆借机蹭了进来,在一旁温酒。 炭火熊熊,劈劈啪啪发出声声爆响。一股子浓烈的酒香霎时充满了窄小的房间。 “十年的醉花香,乃是那酒楼的招牌了,听说掌柜的是从南阳过来的,这酒是他们家乡的特产。”黄叙一边说着这酒的来历,一边把旁边的酒觞给斟满。 香气越发的浓郁了,这种酒,不比后世的那种的白酒,翻来覆去,不过是辛辣而已,终汉室一代,饮酒都是一种风尚,这酒的讲究自然许多,甚至酿酒的器具,清水,都是有着莫大的讲究。 “仲业,不来喝一杯吗?”刘尚端着大觞,故意的来回的晃动。使得那酒香越发的浓烈了。 文聘忍了又忍,鼻子更是不断的抽动着,却很终究没有回头。 “可惜,如此美酒,一个人喝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刘尚一看,干脆把酒水洒在了地上。顿时,房间中的酒香仿佛沸腾了,几乎闻上一口,就能使人沉醉。 文聘的心都揪紧了,更是暗暗的为刘尚倒掉的酒惋惜不已。这醉花香。可是他家乡的特产,每次出征之前,文聘都是要喝个痛快的。只是自从沦落成了俘虏,他还真的许久没有品尝。 “仲业,真的不喝吗?不喝,我就要命人丢出去了。”刘尚很敏锐的发现了文聘的身体动了动,心中暗暗好笑,他可是打听过来,文聘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酒鬼,他就不信,文聘能够忍得住。 果然,文聘听了刘尚的话,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道:“我喝!”迫不及待的转过身体,几乎是抢过了黄叙手中的酒壶,更是顾不得酒水还很烫,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呼,,,,,”多日来的渴望一朝达成,文聘满意的吐出了阵阵酒香,咂舌道:“是正宗的醉花香,那掌柜的没有骗人。” “呵呵,仲业喜欢就好,来人,再去寻几壶过来,让仲业喝个痛快!”刘尚笑嘻嘻的说道。 文聘迟疑了一下,看着桌子上的酒壶,更是吞了吞口水,不过他没有再动手,而是叹了口气,摇头道:“武侯,在下已经心灰意冷,再不想踏入官场之中。你又何必如此呢?” “将军真的甘心吗?”刘尚眼神灼灼,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口中,慢慢的品味着。“刘表如此对你,实在是令人扼腕,还有蔡家,摆明了是在陷害你,更是差点害得你满门被杀,你就不想着报仇?” “蔡瑁!”文聘咬牙切齿,一听到才蔡家,他再也忍不住冒火。若非是蔡家,他何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文聘心中又很疑惑,“蔡家不是武侯的暗棋吗?” “谁说蔡家投靠我了?他们可是刘表的姻亲,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会挖自己的墙角。”刘尚翻了个白眼。 “啊?”文聘很惊讶,双眼充满了迷惑之色,摇头道:“武侯还要蒙骗我么。我们在荆南惨败,就是蔡家一手造成的。他们不是你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刘琦在我手中,这个理由,足够了。”刘尚觉得文聘也是可怜,莫名其妙的就被蔡家给坑害了,于是就把自己跟蔡家的达成的条件一一说出来。 文聘一听,差点气的吐血,原来蔡家只是为了不让刘琦回去,就把自己三万大军给卖了,实在是令人愤怒。 “现在你明白了吧,如今这荆州,你是真的回不去了,何不归顺了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知人善任,我来自认为还是做的可以的,最起码,仲业这样的大才,我绝不可能埋没了。”刘尚满含希冀的看着文聘、 “这…..”文聘心中有些意动,更多的却是犹豫,“刘荆州负我,我不负刘荆州,在说我若是投降武侯,乃是背主,此乃忠臣所不能为。” 刘尚大笑,指着文聘道:“仲业此言差矣,如今整个荆州,谁不知道你背叛了刘表,就是将来的史官,恐怕也会信以为真。倒是你投靠了我,不但能够洗刷冤屈,更能够博得无数功名,流芳百世,你说,你是要背着一个叛臣的名字默默无闻,还是要做一个顶天立地,功勋卓著的大将军?” 文聘苦笑,暗道谁愿意没事背着一个叛臣的名头。咬着牙想了想,文聘七分无奈,三分叹息的说道。“武侯把我的妻小如何了?” “都在武昌,我寻了一处宅子给她们,若是你愿意,随时可以去看他们。”刘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文聘的样子,心中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啊。 “武侯可否容我考虑几天?”文聘心中依然有些难以决定。毕竟这与他的为人原则有些冲突,一时间,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前,他老是想着逃避,以为刘尚看劝不动他,最多把他杀了, 可是今天;刘尚的一番话,却是令的文聘不得不考虑了,若是不出意外,他不投降,还真有可能背着一个叛徒的名号度过一生。这当然是文聘所不能容忍的。 他没有错,他的心中从来不缺少忠诚。可是刘表偏偏就是不相信! 刘尚点点头,比起以前的无所谓,起码现在文聘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不怕他不答应,就破这人没了想法。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希望仲业能够给我答复,对了,就在不久前,刘表把武陵送给了五溪蛮夷,以帮助他们建国为条件,取得了蛮王的支持。” “不可能!刘表可是汉室宗亲。”文聘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溪建国,那可是赤裸裸的打了汉室的脸面,刘表怎么可能如此做? “怎么不可能!生死关头,子女都能抛弃,更何况,他打的是天子的脸,又不是打的自己的脸,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真以为,如今这天下,天子还能够做主?” 文聘楞了楞,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看着身边的战国策。心中顿时感到一种慌乱,低声道:“难道,这大汉真的没救了吗?” “有救,不过晚了!”刘尚叹了口气,“若是天子在曹阳,刘表与刘璋能够联合起来,起兵勤王,这大汉,说不定还真有气运。不过,那两个人,恐怕心中都巴不得看天子的笑话,联合起来,怎么可能!要是真的可能,袁术如何会称帝,五溪如何会建国?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刘表如今自称襄阳侯,这爵位,可比我的大多了。” 说完,刘尚起身朝着文聘点头,带着黄叙大步走了出去,说了这么多,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文聘自己决定的,就是他,也无法勉强的了。 “牢门不用锁了。他要出去,也不可阻拦。” 刘尚吩咐了牢头几句话。在亲卫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文聘看着大步离开的刘尚,心中感觉沉甸甸的。他看了看这个关押了自己数月的牢房。又看了看床头那一堆堆被自己翻烂了的书籍,嘴角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谁说汉室没了希望,有武侯在,或许大汉的气运,还没有走到尽头!” 想到这里,文聘的心中忽然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他在这待的够久了,久到,他几乎要忘却了曾经的自己,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老茧依旧, “我天生,就是该活在战场上的!”文聘眼神露出一抹坚定。“叛徒就叛徒吧,终有一天,我会让刘表看看,他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双拳紧握。文聘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一边走,一边大步的走出了牢房。 牢房门口,那个老兵早就是等候在了一旁,看到文聘过来也不惊讶,用仅剩下的左手推开了监牢的大门,漠然道:“决定了?” “决定了!老哥,这些日子,多谢你了!”文聘看着老兵,特别是注意到了空荡荡的袖子。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明悟。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豫章的兵马打起仗来仿佛不要命一般,从这个老兵的身上,他似乎读懂了许多。 “那就请吧!”老兵把大门全部推开了,语气忽然有些低沉,“我是没有指望了,希望你能够在武侯帐下闯出一片天地吧,以后,我也好跟人说,那鼎鼎大名的文将军,曾经在我的手下关押过。” “哈哈哈…….”文聘忽然大笑,还是第一次,他看到这个老兵开玩笑,虽然很不好笑,可是文聘就是笑了。他走过去,拍了拍老兵的肩膀。大声道:“那你就好好看着,我保证你吹一辈子,也吹不完的我的事迹!” “那就好,”老兵也笑了,更是小心翼翼的从怀中逃出一张纸张,递给了文聘,“这是主公叫我留给你的,主公说,若是你愿意为他效力,就去城东寻访黄将军。你的家眷,也在他的府上。” “黄将军?”文聘接过纸张,脸上忽然有些惊喜,大声道:“哟喝,汉升做了中郎将了,这老卒,倒是交了好运!” “阿嚏!”黄府之中,正在练拳的黄忠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道自己身体很好啊,怎么无缘无故的打起了喷嚏。 “你个老卒,还不给老娘我死过来,大冷天的光着膀子,也不怕冻着了!”堂屋中,黄夫人大步杀了出来,满眼睛都是杀气“听说武侯要派人前往北方作战,大把的战功就在眼前,这要是病倒了,你就一辈子给我睡地板吧……” “嗷…….” 黄府之中,顿时传来阵阵惨叫。 刘尚正好经过,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微笑,他真愁徐晃一个人过去罩不住呢,似乎,派黄忠与徐晃作伴,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啊. “走,我们去看看汉升,他这叫的,也真够惨的。”刘尚带着人,一步跨进了黄家的大门。 地三一五章 商议3 从来没有想到,回来之后的事情会是这么多。刘尚刚刚从黄忠府邸走出来,华佗那边又是派人来请。 偏偏刘尚却是没有办法推脱。不说华佗是自己的老师,就是华佗送过来的信息,就是令的他不得不过去。 张仲景有请。 这可是个稀罕事,张仲景往常都是埋头写着自己的伤寒杂病论,几乎是很少与人交流,似乎所有的气,都是憋在胸口上,就是为了压过华佗一头似的。尤其是见识过华佗发明的麻沸散、张仲景就是更加的疯狂了。 “也不知道他寻我有什么事情?”刘尚边走边想。心中也想到了邓当,暗道这人真的已经是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很快的,刘尚又是摇头,觉得不太可能。这邓当过来也有些日子了,若是真没得救,华佗或者张仲景也会是派人过来通知一声。 没有通知,也就代表着有希望。 刘尚如此想着,慢慢的朝着城南走去。整个武昌,除了占据中央的将军府,也就是城南的位置最好,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家都喜欢在城南寻一个好的住处。华佗与张仲景素来喜欢清净,从长沙搬过来以后,也就是城南寻了一处大宅子安顿下来。 来到神医府,早有军卒跑过来,接过刘尚的马缰,又有府中的小厮赶忙过来牵走众人的马匹。 “武侯,两位神医在后面的药院子里。” 刘尚点点头,示意黄叙与寇封陪着自己进去,却把其余的亲卫留在了外头。华佗与张仲景都不是喜欢打打杀杀的人,太多的军卒进去,反倒是显得肃杀。 倒是黄叙与寇封,颇为得到两人的喜爱,进去也没有什么。 整个神医府,说起来就仿佛一个药院子一般。虽然只有最后面的大片空地,才有两个闲来无事的老神医细心的料理,可是沿途所见,点缀的尽是重重叫得出来或者叫不出来名字的奇异的药草。使得整个府邸,都是透着浓浓的药香。 刘尚进去院子的时候,华佗正挑着两个大木桶,仔细的给园中的药草浇水。看到刘尚只是微微的偏头,示意他自己的进去。 药院子的左近有两座小小的茅屋,一座青翠欲滴,却是个竹楼,一个朴实无华,顶上是金黄的麦草,在黄昏中却又一种宁静内敛之美。 麦草的屋子,前面是一株青松,、苍劲而有力道。仿佛华佗一般。老而弥坚。竹楼的一边有着一汪池水,里面鱼儿悠闲,仿佛张仲景的恬淡。 刘尚看着,心中尽是平静。暗道怪不得许多有才的喜欢隐居。莫名的竟然多了几分感触。叹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两位老者的心境,果然不是我们能够仰望的。” 黄叙摇头晃脑,赞叹道:“主公这诗到也贴切,两位神医,自不是我们凡俗中人能够比拟的。” 寇封却是听得一头雾水,眨着眼睛道:“主公那诗什么意思?好在那里呢?” 刘尚大怒,好不容易想起了一首名句。竟然被人打岔了。不由的狠狠的瞪了寇封一眼,暗道自己的部下,可不能都是一群大老粗啊。 “回去你就去郑文公那里学文!我要定时抽查的。” “不要啊!”寇封哀号,差点就要痛哭流涕了。郑浑与许邵,并称为武昌双煞,一个万年死人脸,人见人怕,一个万年冷板凳,人见人躲,寇封可不希望跟着郑浑学文章。 “没得商量!” 刘尚给了寇封一个白眼。大步朝着张仲景的屋子走过去,大门敞开着,露出里面一排排的药箱子,外面的空地上,还晒着大量的草药。 张仲景已经听到了动静。站在了大门口,有些愣愣的看着刘尚,问道:“刚才那诗,可是你做的。” 刘尚闹了个大红脸,没想到随口说得,竟然被张仲景给听去了,心中不由得发虚,讪笑道:“我路上听来的,觉得与张老的生活也贴切,所以有感而发。” 张仲景点点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没错,这样的诗,绝不是你能够做出来的,此人,定是深的隐士的精髓了。” 说罢,竟然是直接扭头,朝着屋子里走去了。丝毫没有客套的意思,更是连招呼也是没有打过。 或许,在张仲景看来,他迎出来,已经算是打过了招呼。 刘尚也不是很介意,若是换了别人,他可能就要横眉立目了,可是张仲景的臭脾气,远近闻名。刚才能够露出一个笑容,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回。 脱掉了鞋子,刘尚踏上了竹楼的阶梯,朝着屋子里走过去。黄叙与寇封皆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外面,仿佛两柄标枪。 屋子里,张仲景已经跪坐在自己的坐席上,提笔写着什么。看到刘尚进来,只是淡淡的道:“左边角落里有些药酒,子任要喝自己去倒。” 刘尚自然不会跟张仲景客气,听到有药酒,那眼睛顿时就亮了,张仲景注重养生,他的药酒,可是万金难求的稀罕东西。刘尚一步走了过去,索性把整个酒坛子都是抱了出去,令寇封好生的看着。 张仲景看的直皱眉头,他有些后悔把刘尚给请进来,这哪里是客人,分明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强盗啊。 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张仲景也不好反悔,只是心疼的嘴角直抽搐,更是拉长了脸,看着刘尚不说话。 “老家伙,摆什么脸色啊!”华佗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刘尚道:“乖徒儿,不用客气,就在这竹楼下,这老儿还藏着好几坛子,走的时候你一块搬回家去。我听说那孙家的丫头有了身孕。也好用来将养下身体。” 张仲景脸色更黑了,没好气的瞪了华佗一眼,“拿我的东西做人情,你也好意思。有本事,你再弄出一种药酒给我瞧瞧!” “我有麻沸散,足够了!”华佗豪气的一挥手,嗓门更是放的极为的响亮。 张仲景心中酸溜溜的,瞪大了眼睛道:“你别得意,等我这书完成了,看你还笑得出来!” “那也要等着你完成再说…….”华佗依然是得意洋洋。也盘腿跪坐在张仲景身边,瞄了一眼几案上的稿子,“写的不错,不过那邓当的病可是急症,你这种温和的法子真管用?要我说,还的我的法子好,一刀切开的他的肚子,把那患处直接给割掉了,多省事啊。” “割开肚子?”刘尚的额头忽然冒出好大一滴汗水。也就是华佗,若是换了别人,有人敢跟自己这么说,恐怕他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拖出去砍了。 这可不是后世,有着良好的医疗条件,华佗的言行就是刘尚心中也是嘀咕,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只是,刘尚的心中又是闪过一丝忧虑,看着两人道:“难道,这邓校尉的病情真的那么严重吗?” “何止是严重,若是再晚来几个月,恐怕这人就是能够活命,也是一个活死人的样子。现在我们虽然稳住了他的病情,可是还需要一种药物才行。”华佗用手指了指张仲景,“你问问这老儿吧,” “没错,这人的病情很是复杂,又拖了许久,乱吃了不少补药,寻常的药物,很难让他的身体好转,除非是那种深山的上了年岁的老药。我这次请你过来,就是想要和你说说,这武陵山中,有着许多的老药,若是你有兴趣,可以跟我一块儿过去。” “啊?张老要我跟也过去?”刘尚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思议,那武陵群山,可是五溪的地盘,他过去了,恐怕一个不好,就会被人给抓住了。 “爱去不去!”张仲景直翻白眼。站起身,一摆袖子就是朝着屋子里走去。 “别啊!谁说我徒儿不去了,他这不是正在考虑吗。”华佗一把拉住了张仲景的袖子,一边更是拼命给刘尚使眼色。 刘尚心中一动,暗道华佗是不可能害自己的,也没有理由害自己的,几乎是毫不犹豫,他就是点头道:“好,我愿意过去。” 他也是打定了主意,反正先答应下来,搞清楚张仲景要自己过去的原因,到时候在决定也是不迟。 “三日后,你过来等我,人数不得超过十个。”张仲景重新坐了下来,又是看了看刘尚,忽然叹了口气,“那竹楼下,还有四坛药酒,既然孙夫人有了身孕,你拿走三坛子吧。” 说罢,又是提起笔,埋头开始写字。张仲景可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刘尚无奈,本来还想从张仲景身上打探打探消息,看他这一副闷葫芦的样子,估计开口很难。他只能转向华佗,希望华佗能够给自己讲明白。 华佗微微的颔首,迫不及待的拉着刘尚就往外面走去,笑着道:“子任啊,走,我送送你。” 刘尚点点头,跟着华佗一起走出去。 出了竹楼,刘尚再也忍不住了,好奇的看着华佗,“老师,你刚才为什么要我答应呢?要知道武陵如今与我是仇敌,只带十个人过去,万一出了事情……” 华佗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沉声道:“乖徒儿,你放心,或许在别的地方,你只带十个人出去会出事,可是在武陵山中,我保证,只要你不自己暴露身份,就是横着走,也是没人敢于拦着你。” “老师,你不是开玩笑吧?”刘尚觉得华佗的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那五溪对于汉人虽然谈不上仇恨,可也绝不算是友好,甚至他时常听闻五溪掳掠汉人的事情发生。他一个汉人,在山中横行,恐怕不出一个时辰,就要被蛮人给撕成了碎片。 “谁跟你开玩笑了!”华佗不乐意了,气的胡须都是抖动起来,“实话跟你说,这五溪,张老儿本来是要独自过去的,是我缠着他好久,他才是终于松口,答应带着你一块儿过去。你可别小看了他,只要有他挡在你面前,那个蛮人敢对你不敬?” “真不是玩笑?”刘尚脸色也有些严肃起来,他知道,华佗并不是一个喜欢玩笑的,相反,在刘尚的印象中,华佗一向是个极为严谨的人。更何况,似乎张仲景答应下来,还是华佗求来的。 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玄机呢? “不是玩笑,是机遇!一个难得机遇!子任你想想,张老儿没有过来以前,可是在住在哪里的。看来对于五溪,你知道的还是不多啊。这样把,我就细细的给你说说。” 华佗皱了眉头,整理了一下思绪,方才道:“这五溪,自汉代以来,虽然屡次兴风作浪,但是势力也渐渐的衰弱了,尤其是伏波将军马援进剿五溪失败,朝廷更是对五溪采取了羁縻的政策,五溪的生活,就更加的艰难了。到了如今,这五溪也从数十个部族,衰落成了五个大姓氏。” “五大姓氏,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是甘,沙,樊,杂,无五个姓氏。据说,前面三个,乃是五溪的正统,这杂姓,却是其余分散的部族联合起来的,最后一个无姓,乃是有名无姓的意思,都是历来抓捕的汉人奴隶与蛮女留下的后代。” “你知道的还不少。”华佗微微的点头。 “这个,我也是今天从探子的情报中知道的。”刘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脸上更有些红,以前的自己,对于这个五溪还真的没怎么留意。可是他又不明白了,“这五溪,难道与张老有什么联系?” “怎么没联系,联系可大了!”华佗有些激动,满脸都是酸味儿,“同样是行医,我也是活人无数,也不过搏了个虚名,那老儿倒好,竟然赢得了五溪人的崇拜。做了什么长老。” “长老?”刘尚惊呼,也是感觉不可思议,他可是知道,五溪每一个姓,除了一个首领,还有一个长老存在,说起来,首领虽然是领军打仗,可是真正具有决定权的,却是族中的长老,因为,挑选长老,武勇不过是其次,只有智慧,才是成为长老最主要的条件。 只是刘尚万万没有想到,张仲景一个汉人,竟然也能够成为长老,不过,听了华佗的解释之后,他又有些释然了, 被大汉连续的封锁了数百年,五溪的医疗条件极为的恶劣,甚至于很多人几乎活不过四十岁就是丧命,一个张仲景的出现,对于蛮人来说,无异于他们的天神一般, 再加上,张仲景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夫,他还是有着世家的出身,学识也是渊博,更是做过大汉的太守。家事,才华,身份,这三点张仲景一样也不缺,更有一手神乎其技的医术,蛮人崇拜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相争相斗数百年,蛮人的心中已经不是一味的排斥汉人,更多的,是对于大汉繁华先进的羡慕与向往。要不然,五溪的蛮王也不会一听刘表要把武陵送给他,很干脆的就跟刘表结盟了。 想明白了这些,刘尚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以前没有发觉,他现在才明白,这个张仲景对于荆南的重要性。到底有着多么的巨大。一个五溪的长老的身份,他若是能够善加的利用,完全可以从内部分化五溪的力量,进而伺机打败他们。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答应了吧,这是一个机会,若是子任能够善加利用,当能够令的许多人逃过战火的波及。”华佗的眼神有些黯淡,大汉的局势,他一直在关注,虽然他只是个大夫,可是他却是一步步的用着自己的医术,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在乱世中活下去。 如今,身为刘尚的老师,华佗无疑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个更加的大了,他觉得,有必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影响刘尚,使得他能够少一些杀戮,也给百姓多一些生机。 刘尚显然了解华佗的想法,他的心中,有何尝愿意杀人,只是,前路茫茫,后路已断,他不能不杀。 吕布的遭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走上诸侯这条路,只能前行,一旦后退,注定是身死家灭的惨状,尤其是家中还有着绝世的女人,那更是招祸的根源。没有足够的实力,妻儿定然受辱。 “老师,不知道与张老亲近的,是哪一部的蛮人?” 华佗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个他倒是没有说,不过我猜也能猜出来,这五溪三大姓,恐怕不会令一个汉人做长老,另外两个,那无姓虽然也是一部,历来却是直属于蛮王统领,根本没有长老,唯有这杂姓,人员组成很是复杂,有蛮人,更有流落的越人,甚至还有逃难的汉人。最后可能,仲景是这杂姓的长老……” “咳咳…….”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竹楼中,传来了不满的咳嗽声。华佗脸色顿时变了,拉着刘尚就走,沉声道:“这老儿若是生气,我可骂不过他,子任啊,事情就这么多了,你自己回去考虑一下吧。走,我带你去拿那些药酒,我房中,也写了一个安胎的方子,你回去命人每天熬给孙丫头喝…….” 刘尚哭笑不得,心中更是有些感动。华佗对他,可是真的很好,而且是完全不求回报的。他怎么忍心骗自己的老师,只能把孙尚香是假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 华佗一愣,继而又是苦笑,指着刘尚没好气的道:“你可把张仲景给害苦了也。他也是听闻了你夫人怀孕了,才特意的调制了许多的药酒……” 刘尚更是感动。暗道张仲景平日里冷眉冷眼的,其实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摸着鼻子道:“老师,要不我这就去跟张老解释一下?” “解释个什么!难得那老儿炮制的药酒,不喝白不喝,正好,你两坛,我两坛,只是若是他问起了,你切不可说是我的主意。”华佗笑眯了眼睛,乐滋滋的往竹楼的底下跑去。 这竹楼,为了避免地底的潮湿,下面却是用柱子悬空的,那药酒就是随意的放在地面,整整齐齐,一共四个小坛子。 华佗看的口水都留下来,急忙跑过去抱住了两坛子,乐的裂开了大嘴,笑嘻嘻的看着刘尚::“记住了,这四坛子酒,全部都是你拿走了,我可没有看见。” 说罢,不容刘尚反应,飞快的躲进了自己的小木屋,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不是吧,又要我背黑锅!”刘尚脸色僵硬的厉害,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没有华佗那么贪心,想了想,最终还是抱走了一坛,留下了一坛子,不然,他怕再见到张仲景,迎接自己的就是一顿拳脚了。 第三一六章 商议4 刘尚就这样,令黄叙与寇封一人抱着一坛子酒返回了将军府,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可是刘尚却是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今天他的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五溪,更是让刘尚看到了一个不错的前景。就是对于五溪的担忧也是减少了许多。 张仲景是五溪的长老,这里面大有文章可以做。虽然张仲景与华佗都是没有说什么,可是隐隐的,却是暗示了刘尚一个事实,这五溪,并非是铁板一块,有一个部族,甚至是倾向了于他的。 “看来张老有促成我与杂姓蛮人结盟的意思啊。若是那样,我还真的该过去一趟。”刘尚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却是经过了马场之中。就听到一声高亢的嘶鸣声不断的传出来。 刘尚的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微笑。去庐江,他并没有带上追风,算起来,也是好久没有听到追风的声音,怪想念的。 反正已经是深夜。估计家中的三个女人早就是睡觉了,刘尚也不忙着回去,就信步走进了马场之中。 可是,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不远处,追风两个蹄子按在一块儿跷跷板上。不住的用力上下起落。 另一头,小乔乐的呵呵直笑,嘴里还很不满的说道:“追风,不许偷懒!继续踩!” “呼哧,呼哧……”追风吐着大舌头,马脸又长又臭,得到小乔的命令,却是理也不理,反而是扭头看着迎面走来的刘尚,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嘶鸣。 “啊?姐夫,你怎么过来拉!”小乔俏脸儿飞红,背着手低着头,满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在黑夜星空下,格外的醒目。两条小辫子,也是俏皮的搭在了肩头上。 刘尚心中苦笑,果然还是家中的小魔女啊,更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别的不说,小乔这训兽的本事着实厉害,一匹马,竟然会踩跷跷板,别说看见了,就听也没有听说过啊。 追风见到刘尚,活脱脱像是见到了大救星,漂亮的甩了甩鬃毛,就是冲到了刘尚身边,一个马头,不住的往刘尚的怀中拱来拱去。 “追风,你瘦了…….”远处不觉得,走到近处,刘尚明显感觉到了追风的身体的异常,几乎是瘦了一整圈。 “咴儿……”追风也是委屈的流出大颗的眼泪。眼睛里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你过来!”刘尚一看追风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暗道自己是不是太宠小乔了,竟然把自己的伙伴都是欺负的流泪了。 “我才不过去!”小乔偷偷的捂住自己的小PP,眼睛咕噜噜的乱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逃跑的空间。 “你不过去,我就过去!”刘尚虎着脸,一步跨过去,到了小乔身边。小乔啊了一声想要扭头跑,却是被刘尚一把给提了起来。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顿时划破了夜空。刘尚直感觉耳膜都是差点要被小乔高分贝的声音给震破了,脸色立刻板了下去,怒道:“我来没有打你,你叫什么!” 小乔扭过头,露出一副我很害怕的样子,楚楚可怜的道:“小时候我爹打我,我提前吼叫出来,等会儿打下去就不那么痛了。” “你那是什么逻辑啊!”刘尚哭笑不得,“实话告诉你,扮可怜是没用的,你看看你,我走时说什么来着。叫你好好照顾追风,你看看它被你欺负的!” “谁欺负它啦,我不过是帮它减肥。姐夫你不知道,你走了,追风可懒惰了,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整个一胖乎乎的样子。多难看啊。” “那不能这样子欺负它啊!”刘尚心中好受了点,这追风贪吃的毛病与它踢人的毛病一样的出名。只是,刘尚想了想,还是觉得生气,“就算是这样,你骑着它出去玩儿也好啊,怎么让它干这个,对了,你是怎么让它学会踩跷跷板的?” 小乔闻言顿时得意起来,骄傲的昂着头,“别看不起我,别说让它踩跷跷板,本姑娘正打算什么时候教它学会推秋千,那样子,姐夫出去了,追风就来代替姐夫推着我玩儿。” “一匹马,你让它推秋千?”刘尚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更是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它有没有手,你让它怎么推?” “对呀,这个问题很严肃,本姑娘得仔细考虑考虑。”小乔咬着手指头,好看的眉毛顿时皱起来了。更是不住的在追风身上打量。 追风顿时就紧张了,现在,它算是完完全全怕了这个女主人。只能紧紧的靠在刘尚的身上,片刻也不忍分离。 刘尚也觉得不能让小乔在想下去,天知道这个丫头的脑子里装着多少古怪的念头,只能把一把抱住她,威胁道:“以后不许你欺负它!” “哦……”小乔低垂了头,脸色更是有些红,挣扎着道:“姐夫,放我下来啦,让人看见不好。” “你也怕被人看见,我问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刘尚笑了笑,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我要等你回来…..”小乔用蚊子一般的声音的说道。若不是夜深人静,还真的很难听清楚。 刘尚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丝暖流,又是感觉怀中的女孩儿身体微微有些冰凉,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暗道大半夜的跑到马场,也不怕着凉了,当即脱下自己披着的大氅,把小乔包裹的严严实实。 “姐夫,我不冷。”小乔脸蛋儿整个红了,却是勇敢的仰起脸,给了刘尚一个明媚的笑颜, 刘尚只感觉眼前一亮,大有一种夜色虽黑,也掩盖不住这丝笑容的感触。更是有一种狠狠吻下去的冲动,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反而把小乔放了下去,警告道,“以后在欺负追风,我就把你送到岳丈哪里去。” “知道啦,”小乔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整个人几乎都是钻了进去,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闷闷的道:“最多,人家以后专心训练它。” “你的训练,还是免了吧。”刘尚真怕突然有一天,看到追风用两只脚走路,那他就只有崩溃了。 陪着追风说了好一会儿话,又牵着它回了马厩,给它盖上厚厚的毛绒,直到追风慢慢的闭上眼睛,刘尚方才是转身抱起小乔,朝着马场外面走去。 小乔突然被抱起,、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吃惊了,虽然心中还是羞涩,可却是很享受被的把头靠在刘尚的怀中。幽幽的道:“姐夫,我听说,小狐狸有了小宝宝了,等到小宝宝出生了,你还这么宠着我吗?” “那是假的,不过是为了骗孙家的人而已。”刘尚苦笑着摇头,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香儿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了啊。”小乔扬起脑袋,绞着自己的手指头,“可是,她早晚还是要给你生小宝宝的啊。我不过是提前问问。” “…….” “姐夫,你怎么不说话啦?”小乔嘟着嘴道。 “到你门口了,还不回去睡觉。”刘尚放下小乔,推开了房门。小乔却不进去,而是给了刘尚一个极为心动的眼神。身体更是站在了一边。露出自己的闺房。 刘尚的呼吸顿时就急促了。心中更是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咆哮,进去,进去!小乔的眼睛也更加的水汪汪了,看上去,仿月色下清澈的小潭。 “小乔…….”刘尚吞了吞口水。 “恩。”女孩子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一道靓丽的风景,又仿佛一卷秀美的画卷,令人不自禁沉醉。 “有戏啊!”刘尚更加的激动了,半只脚,顿时就跨进了小乔的闺房。心脏更是紧张的扑通扑通的乱跳,“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睡觉吧。” “啊?”小乔楞住了,脸上更是露出了朵朵红霞,一只脚顿时就在刘尚的脚面踩了一下,嗔道:“坏姐夫,想进我的闺房,想得美!” 刘尚很无语,更是有些不甘心,问道:“你不让我进去,干嘛让在一边?” “要死啦!我等着你回答,为什么突然不说话啦!”小乔羞涩极了,虽然早已经确定了关系,可是到底也是女儿家,怎么可能受得了刘尚如此露骨的暗示,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刘尚那个尴尬啊,搞了半天,却是自己会错了意思,可是这火已经被挑起来,要降下去也不容易,刘尚垂头丧气,扭头打算到大乔的房中去。 冷不防身后又是传来一阵开门声。小乔冒出个脑袋,突然冲到刘尚身边,根本不容刘尚反应过来,啪的一声,狠狠的在刘尚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随即又是兔子一般跑进了房门。 “碰!”房门重重的关上。直把刘尚给留在了门外。 “强吻啊!我要抗议!”刘尚摸着嘴唇,感觉自己吃了大亏,可是佳人已经躲在了里面没了声息,再多的火气也是出不了,刘尚只能是一半兴奋,一半遗憾的朝着大乔的房中走去到了最后,就是他搞不懂,自己是该遗憾,还是该生气。 整整一夜,刘尚终于没有睡好。可是房门却是已经被人被拍的啪啪直响,往身边一看,大乔早已经是不知道去向。 很有可能却是去准备早餐,刘尚的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温馨。心中更是有些后悔昨夜回来的太晚了,他进屋子的时候,佳人已经睡着了。 “相公,快起来,再不开门,我就要打进来了!”门外,孙尚香一身劲装,提着自己心爱的银枪,使劲的拍着房门。 刘尚哀号了一声。这才想起,他似乎答应小虎妞,以后每天要陪着她练功的,看看天色,沉沉的夜幕还没有完全的消退,这么早练功,还是冬季,刘尚心中那个无奈啊,暗道以后的温暖被窝恐怕是难以坚持了。 好不容易,刘尚才从温暖的被窝中挣扎着下了床,衣服还没有穿好,房门已经被暴力的孙尚香的踹开了。 “女孩子,不可以这么野蛮的!”刘尚觉得必要抗议一下,不然以后这小妞就是另一个小乔了。 ‘我就是野蛮!怎么样?”孙尚香挺着胸脯,骄傲的昂起了脑袋,更是一步跨到了刘尚身边,拖着他的手臂摇晃道:“快走啦,好男儿若是不专注武艺,到了战场怎么办?” 刘尚无奈,只能被精神奕奕的孙尚香给拖了出去。冷风一吹,他全身的睡意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虽然是还很早,可是演武场中已经聚满了人,全部都是清一色劲装女兵,一个个更是顶盔贯甲,正在场中参演战阵。 人还没有走近,阵阵娇嫩的喊杀声已经惊动了真个将军府,黄叙寇封干脆一人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 女兵操演,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看到的,就是刘尚,也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长久的战场厮杀,一支部队的强弱,光是从气势上就能够看出来。这些女兵,固然没有经历过多少血腥。可是操演起来一板一眼,已经完全可以当作一种模板一般。 “怎么样,我的部下厉害吧!”孙尚香很得意的看着刘尚,这些可是她的心血所在。 “不错。”刘尚好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心中更是感叹,若是这些人是男子,说什么,他也要把他们收归帐下。 可惜,她们是女兵,即使在精锐,可是在激烈的战场上,她们起到的作用反而是有限。 孙尚香可不这么觉得,今天,可是她特意命自己手下的姑娘们集合训练的,目的就是要让看看,她的女兵也是一支极为强大的力量。 看到刘尚露出满意的神色,孙尚香快乐的简直要飞起来,一把抱住了刘尚的胳膊,虎目中露出强烈的自信,“相公,你说我们组建一支女子大军如何?到时候,我就带着她们,为你征战沙场。” “女子大军?”刘尚脸色有些抽搐,暗道这么多母老虎我都看的心惊,再扩建,天下不知道又有多出多少铁娘子。 “是啊,相公,你看看她们,一个个绝对不输给百战精兵,即使现在上战场。也定然是一个无敌的劲旅。”孙尚香虎目中露出一种强烈的斗志。 “这个……她们距离无敌,还差得远吧。”刘尚看了看那些女兵,心中却是苦笑,男儿抛头颅洒热血无所谓,可是这些娇滴滴的姑娘,若是在战场上有个闪失,恐怕对士气的影响会很大。 “就算不是无敌,也是一等一的强兵!我不管,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我要招兵买马!”孙尚香可谓是踌躇满志。 却是差点把刘尚给吓趴下。急忙出言阻拦道:“招兵的事情不着急,这个老婆啊,你看这些姑娘的衣衫是不是没什么特色啊,我觉得,应该又更加的威武的兵甲,才能够令展示她们强大的一面。” “是呀……”孙尚香顿时皱了眉头,“我的士兵,自然不能让人比下去了。可是,什么装扮才适合她们呢?” “我觉得上次你做的衣服就不错,不如,你亲自给她们设计一套服装,那样才能显示你对她们的爱护啊。” “我?”孙尚香几乎把脑袋埋在了胸口,喃喃道:“我做不好啦!” “就是要你做不好!”刘尚偷笑,赶忙安慰道:“一回生二回熟,我觉得,你很有做衣服的天赋!” “真的?”孙尚香眼睛顿时就亮了,举起小拳头肃容道:“那好吧,就这么决定了,大不了本姑娘辛苦点,一点招兵,一边绣花。” “我到宁愿跟你打一架!”刘尚白眼一翻,恨不能晕过去。 第三一七章 蛮地 寒风刺骨,兵甲慑人,短暂的沉默过后。徐州的战火就在这隆冬时节重燃。徐州,霎时成了天下的焦点。无数人的目光,都是投射了过去。 温侯吕布,与河北袁绍,这两强敌,终究是碰撞在了一起,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并州虎狼的战力,震惊了天下。 双方激战于青徐交界,出动兵卒数万人,剿杀作一团。整个战场,血液染红的疆界。并州虎狼,更是发动了数次自杀式的冲锋,杀敌近乎万人。袁军为之胆寒。 随即,双方再战于琅琊,袁绍军大军近乎十万,与吕布精锐骑兵纠缠。大战持续了一日,并州虎狼又一次发动了亡命冲锋,杀敌超过一万,自身也是折损几乎一半。 这是一场惨烈的搏杀,整个琅琊都被摧毁。无数百姓死于战火,战场之上,仿佛泥泞的沼泽,尽是无尽的尸骨与血水…… 虽然吕布节节败退,可是袁绍几乎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数千人的伤亡,真正应了吕布的誓言。若要徐州,非得让十万条人命来填。 ………. 武昌,这是刘尚回来的第三日,虽然徐州的战火不可能波及这里,但城中的百姓依然是莫名的胆寒。 城外,更有着一万名骑兵,静静的伫立在刺骨的寒风之中。徐晃,破军营的主将,面色肃然的站在大军的最前面,他的身旁,一杆徐字大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不远处,头发花白的黄忠,也是策马而立,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上了无数的风霜,却不能令的老将军的脊梁有着哪怕一丝的弯曲。掌中宝刀,背后长弓。皆不是凡品流俗,一出手,必然见血。 此时,黄忠的目光正炯炯的看着城头的刘尚,心中充斥着无尽的热血。埋没了大半生,从今天开始,他定要让整个大汉,都是流传着他的名字。 城楼上,刘尚带着文武官员。安静的看着已经集结完毕的一万骑兵,这些人,可谓是他手下所有的骑兵总和。老实说,就这么放出去,让他们把血水抛洒在北方,更有可能埋骨他乡,这是很冒险的举动。 但刘尚更知道,在南方,永远不能培养出真正的骑兵,只有北方,只有如今充斥着鲜血与杀戮的北方,他才有可能,训练出一支真正的精锐骑兵。 温床固然是美好,不经历风雨,是无法成长为参天的大树。 “主公,破军营一万将士,已经集结完毕。”黄叙脸色肃然的走来,一改平日嬉笑的脸色。极为的沉静。眼神中,更带着一丝自豪。 出征的,有他的父亲。 “很好。来人,备马,取旗帜过来。”再次看了一眼城下静默的兵卒,刘尚飞身下了城楼。 追风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不消刘尚吩咐,主动的跑了过来。寇封更是带着亲卫,把一面巨大的旗帜递给了刘尚。 那旗帜,近乎三米,通体都是绸缎缝制,金灿灿的旗杆,赫然更是用黄金浇注。 刘尚一把扛起那面卷着的旗帜,翻身上马,朝着城外冲了过去。 “主公!”徐晃黄忠同时策马迎了过去,双眼,更是火热的看着刘尚扛着的那面大旗,这是刘尚特意吩咐人赶制的,今日,他们就要得到它。 “公明,汉升,能不能训练出一支无敌的铁骑,就要看你们的了。”刘尚看着自己两员大将,又是策马,在整齐的军阵之间前行。 “将士们,相信你们都知道自己的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没错,你们即将面对的,就是北方最精锐的骑兵,他们比你们更优秀,更有经验!人数,更是你们的好几倍。更有着无数的步卒,随时准备着把你们撕裂!” 刘尚冷漠的眼,从一个个年轻的士卒身上扫过,“我也向你们保证,凡是出征的将士,每人都将得到土地,财富,还有无尽的荣耀。你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破军营的一员。也将享受,和破军营一样的待遇…….” 所有的军卒都是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土地,财富,永远是最为激励人心的东西,刘尚的许诺,无疑给本就狂热的众人,再添了一把烈火。、 “但是。你们之中很多人,很可能再也无法踏上这故乡的土地,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妻儿,告诉我,你们能够接受吗?”刘尚冷漠的眼,更加的冷漠了,这一万骑兵,在南方固然强大,可是在北方,他们还是显得稚嫩。即使只有一半人活着归来,他也不会意外。 “誓为主公效死!” 斧头高高的举起,徐晃神色肃穆,放声怒吼了出来。 “杀!杀!杀!”一万个整齐的声音,同声怒吼,仿佛要让整个武昌都是听见。整齐长刀,更是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惊人的杀气,令的寒冷空气更加的阴寒。 可是刘尚的心,却是热乎乎的。抛头颅,洒热血。看似残酷,可是却有种深深的魔力,吸引着男儿前仆后继。 极为郑重的战旗交给了徐晃,刘尚的脸色,变的前所未有的严肃。“公明,练兵固然重要,若是事不可为,当要及时抽身,保存实力要紧。” “主公放心,末将定然会给你带回一支铁血之师!”徐晃接过那面金黄的旗帜,当着一万将士的面,猛烈的抖动了开来。 寒风呼啸而过,刮的黄金战旗猎猎作响,旗帜中央,一头猛虎栩栩如生。最中央,斗大的破军二字更是仿佛两条巨龙在不断的盘旋。 “主公,我等去了!”黄忠朝着刘尚行礼,神情甚至感激。这个机会,来之不易。 “出发!” 徐晃高举着战旗,与黄忠一起冲进了军阵。一万骑兵,转瞬间由静而动,汇聚成一条钢铁的洪流,朝着远方而去。大地轰隆隆作响,几乎震动的武昌城都是颤抖。无数战马在暴烈的咆哮。渐渐的冲向远方。 破军营的将士,将会前往湖口,从那里坐上战船,到达寿春,在跟着孙策一道,对徐州发动猛烈的进攻。 前路茫茫,不知道会生会死,众人却是义无反顾。更不曾回头看上哪怕一眼,每个人胸腔,都像此时的刘尚的一般,热乎乎的。 大好的前程,当要去搏一搏。 刘尚就是那么静静的看着骑兵的身影渐渐的远去,直到眼中,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耳中,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地面,再也感受不到最微小的震动,他方才是策马转回武昌。一群武将,早已经是默默等候在那里。 刘尚没有回将军府。若是重新走上了城楼,那里,文武汇聚,大大小小,几乎塞满了这段城墙。 之所以这么多人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送破军营出征,还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等着刘尚决定。 还没有坐定,刘尚就是看向了鲁肃,沉声问道:“子敬,兵粮战甲可准备好了?” “回主公,所有辎重已经准备妥当,当可满足十万大军一年所用。”鲁肃的神色极为的严肃,这些物资,可以说是倾尽刘尚治下所有的钱粮。再想筹措。恐怕非得等上一年。 刘尚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己的领土过于荒凉了,能够支撑一年,已经出乎他的预料。再过强求,反而是不好。挥手示意鲁肃坐下,刘尚的目光,又是看向了贾诩,心中,颇有种犹豫之色。 “文和,你真的要我这么做吗?” 贾诩的目光冷冷的,沉声道:“主公若要削弱刘表,我的办法,是最有效的。当然,若能得到荆州世家的支持,我们就更加的有利了!” “荆州世家?”刘尚苦笑了一声,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看向了徐庶。 徐庶也是适时的望了过来,朝着刘尚眨了眨眼睛。 刘尚轻微的点了点头,时间不等人,若是等到曹操与孙策打败了袁绍,自己还没有占领荆州,恐怕将来的日子定然不好过。他想了想,冲着徐庶道:“元直,你给黄老先生去信把。说说这里的情况。” 徐庶眼睛一亮,虽然刘尚没有答应什么。可是徐庶的心中已经明白了许多,脸上,更是露出一个开心的神色。 又是商议了一会儿军情。刘尚脸色一沉,最终做出了决定。沉声道:“甘宁听令,我命你领兵入襄水,切断樊城与襄阳的联系,若有必要,配合新野张将军,一起攻打樊城。我要求,一个月内,必须攻克樊城,对襄阳造成直接的威胁。” “主公,末将可否把那荆州的水军一起灭了?”甘宁大步出列。沉声说道。 “可以,不过要优先保证夺下樊城。”刘尚想了想,刘表的水军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盘踞在襄阳附近也是碍事。 “诺!”甘宁大喜,水军的战事本来就少,甘宁自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立功的机会。 “潘璋,我给你兵马三千,楼船百艘,切断武陵与江陵的联系。绝不能让一人一船渡江,你能够做到吗?”刘尚又是看向潘璋。 “但有差错,请斩我头!”潘璋大步出列,跪下去接令。 刘尚轻微颔首,潘璋的水战本事也是一流,深的甘宁夸奖。五溪的蛮族没有战船,刘表的水军又被堵在襄水,这样子,也算是切断了两边救援的可能。 如今,只有乌江之地,卡在自己的地盘中间,守将更是霍峻这等难缠的人,更有着大量的战船其中。乃是刘表在长江上唯一的水军营盘,若要攻打荆北,这乌江不得不拔。 可是,派谁去呢? 刘尚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来扫去,一直下不定决心。霍峻可是个出了名的乌龟壳子,要打破乌江,光是武勇是不够的。 “武侯,不如让我去吧。”文聘站了出来,语气很是诚恳,“乌江易守难攻,霍将军更是谨慎之人。若要强攻,恐怕半年也未必能够攻破,倒是乌江之中,多有我的旧部,只要我过去,定能让的乌江内乱。” “仲业要去?”刘尚好奇的看着文聘。更是皱了眉头,“虽然乌江多有你的旧部,可是到底如今主将却是霍峻,你真有把握能够招引旧部来投?” “我有七层的把握,里面更有与我生死与共的兄弟,”文聘身上,露出一股子强烈的自信。 “那好吧,仲业,我给你一万兵马。前往攻打乌江!”刘尚想了想,觉得还不保险,贾诩的计划,最关键的就是能够打破了乌江,绝不能马虎了,又看了一圈众将,指着苏飞道:“苏将军,你也带兵出夏口,随时配合仲业攻打乌江…….” “诺!” 苏飞赶忙站出来,激动的朝着刘尚行礼,他可是明白进攻乌江意味着什么,那可是首功,乃是打开荆北门户的第一步,刘尚能够把这个功劳给他,苏飞如何不激动。 刘尚微微的笑了笑,仿佛明白了苏飞的内心。说起来,这也是他送给苏飞一个战功。 又是看了看四周,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至于如何攻打荆北,实现贾诩的计划,就不是他应该关心的,反正武昌有了贾诩刘晔鲁肃三个大才撑着。他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当即就把众人打发走了。算算日子,今天更是他与张仲景约定的时间,他害怕去晚了,张仲景脸上不好看。 众将识趣的告退,可是贾诩刘晔与鲁肃三人都是没有走。刘晔更是有些担心,上前了一步,朝着刘尚拱手道:“主公,你真的要去五溪?难道就不能随便派个人过去与他们联络?” 刘尚没有说话。只是把眼睛看着贾诩。 贾诩微微一笑,眼神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五溪与我们汉人不同,更是对于我们有着很大的不信任,我认为,任何人过去,都没有主公亲自过去管用,也只有主公亲自过去,才能够取得五溪杂姓的信任,要不然,刘表也不可能亲自跑过去跟五溪蛮王歃血为盟。” “没错,我看张老也是这个意思,没有人,比我更能代表这诚意二字了。我也相信,张老是不可能害我的。” “虽然如此,可是主公不能不防,我建议,主公还应该在洞庭湖屯驻一只重兵,吸引蛮王的注意力,最好,主公派人打出自己的旗号,前往新野,用来迷惑众人的耳目。”鲁肃也是说道。 “好吧这件事,子敬你看着吧。我此去武陵,最多一个月就能够返回。这一个月,就要麻烦三位军师坐镇武昌了。”刘尚很郑重的朝着三人行礼,又把依依不舍的追风交给了亲卫。方才带着寇封黄叙两人,选了普通的驽马,朝着城外的长亭行去。 张仲景早已经等在了那里,陪同他的,还有其余的八个亲卫,看到刘尚过来,也只是微微的点头,“来了就好,我们启程吧,若是武侯同意,你就暂时称呼我为老师吧。” “老师?”刘尚眼睛亮了亮,笑着道:“这一日为师,当终生为师,怎么能做暂时呢。若是张老不嫌弃,就是收下我这个徒弟又有可不可。” 张仲景嘴皮扯了扯,算是一个笑容,“我这一个糟老头子,可没有什么太好的本事能够交给武侯的啊。” “没关系,一言一行,皆可为师,再说,您与我老师乃是好友,算起来,我就是称呼你一声老师也是不为过。”刘尚笑着道。 张仲景脸上露出一丝奇怪之色。很是困惑的道:“我一直一个事情不明白,武侯乃是万金之躯,为何甘愿拜我等医者为师,传了出去,士人难免非议。” 刘尚大笑,摇头道:“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人有着三六九等。可是在我看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只要能令我有所启发,令我学到自己不会的东西,就可以为师。” “闻道又先后,术业有专攻.”张仲景眼睛一亮,嘴角终于是露出一个笑容,叹服道:“武侯果然有见地,在我看来,这医术,可比那些风花雪月强太多了,罢了,既然你叫我一声老师,我也不能没什么表示,等到了五溪,我为你引荐一个人,若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找他帮忙。” “多谢老师。”刘尚心中大喜,虽然张仲景没有明说,可是他隐隐的感觉到,这次五溪之行,无疑会要顺利的多。 既然认下了张仲景作为老师,刘尚自然不可能让他背着药篓,赶忙走过去,接过了张仲景的药篓,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张仲景也不阻拦,只是出言道:“记住,你现在就是我的弟子,在我没有确定杂姓部族的心意前,却不可暴露了身份。” “我明白了。” “那好,我们上路吧。”张仲景看了看天色,时候还早,于是翻身上驽马,朝着五溪行去。 黄叙等人都是扮作了张仲景的随从。紧紧的簇拥在张仲景身边,仿佛张仲景才是他们之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马蹄轻快,不过半日的光景。众人就是出了武昌,也远离了人烟。更有大大小小的山林水泽密布。只是偶尔才能从遥远的地方,看到一缕缕炊烟。 虽然是冬季,可是郊野之地,草木还有着青翠,每到这样的地方,寇封与黄叙必定要分出一个人先过去探路,然后才让刘尚通过。 终于,又是到了一片密林,刘尚看到黄叙又要过去探路,急忙一把拉住,笑着道:“不用了,这里好歹也是武昌的地界,那个宵小敢在这里惹事。” 黄叙脸色却是很严肃,沉声道:“小心无大错,主公万金之躯,就是没有强人拦路,万一从中跑出来一头凶猛的野兽,那也是末将是失职了。” 正在说着,忽然密林之中,闪过了一道人影。虽然速度很快,可是刘尚还是发觉了,心中顿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难道自己的地界,还真有强人出没吗? “主公小心!大家警戒!”黄叙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其余的亲卫也是反应迅速,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刘尚与张仲景围在了核心。 “我去看一看!”寇封站了出来,更是一手提着一个短戟,朝着密林之中冲了进去。刘尚则是紧张的看着,暗道回去之后,自己可要好好训示一下各县的县令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强人都不知道。 林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一般。寇封也是没有声响传出。似乎一进入,就是不复存在了。 刘尚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沉声道:“在去几个人,看看寇封在搞什么!” 寇封的武艺,在太史慈的调教下早已经是登堂入室了,可是他进入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丝毫的声响传出来,这就太诡异了,就算是被杀,总也得叫上一两声吧。 “主公,他们不行,还是我过去吧。”黄叙脸色也很是凝重,隐隐的更是担心,他与寇封也是搭档了这么久了,感情很是深厚。 “不必了,我们一起进去!”刘尚想了想,掏出了手弩。“若是敌人有心,前面肯定有着埋伏,人少了进去,反而会不好。你们只要保护好老师就可。” 虽然不知道寇封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能够让寇封连示警的信号都是来不及发出,来人肯定不简单。张仲景又不会武艺,刘尚自然担心。 “不用管我,华老儿的五禽戏,我又不是没练过。”张仲景倒是表现的很镇定,更是掏出一包药粉,不住的洒落在地面。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敢在五溪那种蛮人横行的地方一住就是数年,他自然也有着保命的本事。 刘尚一看,顿时放下了心。带着人一步步的朝着林子里走进去。不过,很快的,刘尚的眉头就是皱了起来,鼻子更是不断的抽动。 一股子香气,渐渐的从密林中飘荡出来,那是烤肉的气息,隐隐的,似乎更有着几声银铃般的笑声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刘尚楞住了,众人更是面面相觑,更是感觉到一种诡异,他们在外面担心紧张了半天,这里面,竟然是还有心情烤肉,也太小瞧他们了吧。 “我在前面探路。”黄叙取出背上的弓箭,第一个朝着前面走,;刘尚等人则是提着手弩,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越是靠近里面,那香气就是越发的浓烈,女子的谈笑声,也是越来越大声。隐隐的,刘尚有一种十分耳熟的感觉,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主公….”密林深处,也是传来了寇封惊喜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并没有事情。 刘尚一听,脚步更是加快了几分,透过树木的缝隙,他更是看到两个女子背对着她,一边谈笑,一边烤着一只山鸡,刚才的笑声,就是从她们的嘴边发出,而寇封,尽然是站在一旁,极为无奈的清理着另一只山鸡的内脏,看到刘尚,更是露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其中一个女子更是回过了头,露出了一丝明媚的笑容。虽然隔着面纱,可是依然令的这寒冬的树林增色了不少。 “小乔!”刘尚几乎要晕过去,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误会的强人竟然是小乔,怪不得寇封进去了就是没有声音。还老老实实的在那里拔鸡毛。 “啊,姐夫,快来,烤山鸡哦,我亲手烤的。”小乔得意的举着一只金黄的山鸡,似乎在炫耀一般。 “哼,那是我烤的!”又是一个女子回头,不满的嘟着嘴巴。竟然是孙尚香。虽然也是蒙着面纱,可是银枪之上,竟然还插着一只烤的半熟的山鸡。 “你们怎么来了?”刘尚感觉天地都在旋转。两个女孩子,竟然跑到了荒郊野外来围猎,实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了。 “我们在等你啊。”小乔蹦跳到刘尚身边。眼神中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我来代表姐姐看着你。有人说,蛮女都是很开放的,只要看到心仪的男子就是抢回家去,若是你被人抢走了,姐姐会伤心的。” “什么跟什么啊!”刘尚脑袋乱哄哄的,更是有些无奈的接过小乔递给自己的烧鸡,满脸严肃的道:“速速回去,那五溪之地野蛮的很,你们怎么能够跟着去?” “我不管,我就要去,我听说,刘表为了跟蛮王结盟,更是取了一个蛮女,我才不要姐夫往家中带一个凶凶的蛮女回去。家中有一个小狐狸就够了.。” “小乔,你说谁凶啊!”孙尚香诈毛了,一下子跳到了小乔的身边,挥舞拳头就冲了过去。 “好了,不要闹了。”刘尚感觉头都要大了,急忙拦住要发飙的孙尚香,另一只手又是拉住小乔,厉声道:“都给我听好了,乖乖的回武昌去,等我回来在收拾你们。” 小乔嘴巴一扁,两只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若是你干我走,我就哭给你看。” “这…..”刘尚为难了,他可不希望莫名其妙的把小乔给弄哭了,只能是柔声道:“我保证,决不会去什么蛮女,这样子好了吧。” “太好了,不过,我还是要跟着去,天天待在将军府,好闷啊。”小乔挽住了刘尚的手臂,不住的摇晃着。 孙尚香也是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保住刘尚另一只手臂,威胁道:“相公,你可要想清楚哦,你不带我们去,就不怕我们偷偷的溜过去吗?” “这……”刘尚顿时苦笑,心中更是暗暗的叫苦,若是自己真的不带两人去,恐怕她们还真有可能自己偷偷的跟上来,那时候一个不好,出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只能是把眼光转向了张仲景,问道:“老师,她们两个跟着去,会不会有问题啊。” 张仲景缓缓点头,显然也很是头痛两个女孩子,又害怕她们真的偷偷跟在后面,只能是点头道:“跟着去可以,只是两位两位夫人太漂亮了,需要易容一下。” “易容?”刘尚来了兴趣,颇感兴趣的问道:“这世间,真有易容这样的事情?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就是搂着刘尚的孙尚香与小乔也是支起了耳朵,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张仲景苦笑,“哪里有这种事,别说是我,恐怕就是华老儿也不能不办到,倒是有些手段,能够让人的容貌稍微的改变,正好老夫手中有种药材,涂在脸上可以掩盖住两位夫人的天生丽质。” “好把,还请老师尽快调制。”孙尚香很干脆的说道。她刚刚新婚,自然不想这么快就跟刘尚分开。 “张爷爷,那东西涂在脸上,以后洗的掉吗?”小乔却是咬着手指头,满脸担忧的说道。 就是孙尚香,忽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中跟着一紧。 “呵呵,放心,洗的掉的。若是洗不掉,你们尽管来找我算账。”张仲景微微一笑,又从刘尚背着的药篓中取出了一个小木盒子。 第三一八章 蛮地2 最终,涂抹了药水的两个女孩子,虽然依然掩盖不了自身的美丽,但是比起以前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现在的她们无疑就是一个丑小鸭。 刘尚一行也是继续上路。沿途之上,到处都能够看到无数百姓忙碌的身影,更有着大量的军卒不住的聚集,然后奔赴武昌,在那里接受重新的编制,随即开赴战场。 可以说,北方的战事如火如荼,这南方,同样的暗流涌动。 连续赶路了七天,刘尚一行人终于是到了这五溪群山之中。饶过武陵,刘尚很明显的感觉到这里风俗的变化,首先,披发纹身的人越来越多,就短头发的也是极为的常见,更有人些大胆的蛮女。公然的扛着自己抢回来的丈夫,大摇大摆的往自己的家中行去。 一路之上,这样的事情刘尚发现了三波,那些被抢来的,更是无一不是武陵各县的俊美的少年, “看到了吧,蛮女都是很开放的,若是我们不过来看着你,恐怕姐夫也要被人抢走了。”小乔很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得意。而素来喜欢跟小乔抬杠的孙尚香也是难得的同仇敌忾,目中露出警惕的光芒。“相公,我觉得你也应该涂点老师的草药。” “我又不是美男子,再说,该担心的也不是我!”刘尚指了指脑袋几乎要埋在胸膛的寇封道:“你们该担心的是他。周围的蛮女,可都是冲着他来的。” 正说着,一个蛮族少女突然拦住了众人的去路,眼神更是火辣大胆的看着刘尚,有一口结结巴巴的汉语说道:“公子,泥成亲了吗?” “啊?”刘尚傻了,他没有听错吧,这蛮族的少女,竟然大胆如此。可是,不对啊,他身边无论寇封还是黄叙,那可是都堂堂美男子,寇封面如冠玉,黄叙威武雄壮,再怎么,也不论到他啊。 刘尚更是感觉背后传来两道杀气,额头顿时就冒汗了,急忙侧身让道一旁,干笑着道:“姑娘,你找对人了,他们才是你应该追求的男子。” “不要,他们…..没有你好看。我就是喜欢你。”蛮族少女的目光更加的火辣大胆了,俏脸上个更是露出一抹羞红。 “哼!”小乔柳眉一竖,小手顿时就是掐在了刘尚的腰上。孙尚香虎目一瞪,眸子中杀气腾腾。 “咳咳…….”刘尚颇有些尴尬,只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位姑娘,真对不起,你看,我已经有了两位妻子了。” “是么,真遗憾……”少女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看了看小乔与孙尚香,无论那一个,她都是比不上,只能是幽怨的看了刘尚一眼,怏怏而去。 “算你识相。”孙尚香瞪了那蛮女一眼,暗自庆幸自己跟着来了。 “还是姐夫好,经得起考验。”小乔露出开心的笑容,放在刘尚腰间的手也是瞬间收回了。 刘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苦笑着看向张仲景,“老师,这里的蛮人都是那么热情的吗?” “当然了。、五溪环境恶劣,男子很多都会夭折,所以五溪之中,女子一向多过男子,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抓捕那么多的汉人啊。” 张仲景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刘尚的肩膀,笑着道:“呆久了你就是习惯了,走把,这里是无姓部落的聚居地,我们不能久待,免得有人怀疑。” 刘尚点点头,这无姓部落,说穿了就是蛮王的附庸,谁是蛮王,他们就是效忠谁,乃是他天生的敌人。 “这五溪的蛮王,本来是甘氏,樊氏,以及沙氏轮流来做的,不过最近十余年,樊氏衰落的厉害,沙氏的实力也是不强,反倒是甘氏趁机控制了无姓部落,以至于五溪的情况开始有了一家独大的局面…..” 张仲景一边说着,一边把五溪的情况的缓缓的说出来。刘尚自然不肯放过一句话,虽然这些看似随口说说,可是里面蕴含的信息太多了。不是五溪内部的人,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一路上,他也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够拉拢这杂姓的蛮人。虽然有着张仲景穿针引线,又是明白了五溪内部的冲突。刘尚几乎可以肯定,这杂姓的人,可能有意与自己靠拢。但是,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给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为刘尚出力。 刘尚之所以过来,可不仅仅是希望他们保持中立的,他更是看重了这些蛮人不输于山越人的体质,如今,他与孙策结盟,也就不可能在跑到孙家的地盘去引诱山越人过来投奔了,可是山越营却是需要补充大量的兵丁。交州等地的越人又是没什么战斗力,倒是这五溪的蛮族,是个不错的兵源地。 甚至名字他都是想好了,就叫做无当飞军。一个纯粹的山地部队。 不过这一切都是想想而已,到底如何,还要见到了这杂姓的首领再说。 又是经过了一天艰难跋涉,刘尚一行人终于穿过了无姓部落的地盘,正式的进入了五溪的内部。 在这里,蛮人更加的多了,看到刘尚等人,一个个都是好奇的围拢过来,许多人,更是隐隐的透露出敌意。 寇封又一次成了焦点,一群蛮女火辣大胆眼神的好不避讳的在他的脸上扫来扫去,吓的他急忙低下了头,还是黄叙聪明,头上带着一定斗笠,反而是没有太多的目光关注着他。 到了最后,附近的蛮人更是蜂拥而来,把张仲景等人团团围住,许多人的手中都是提着弓箭,箭簇上乌黑一片,明显有着剧毒。 刘尚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早就知道蛮人不好说话,没想到他们刚一过来,这些就要动手。寇封与黄叙也是顾不得低头,两人一左一右,把张仲景与刘尚挡在了身后。 “没关系!”张仲景倒是没有特别的表情,反而张口用蛮语大喝了几声。 围拢的蛮人的顿时一阵骚动。更有人似乎是认出了张仲景,脸上露出敬畏的表情,用汉语的大声的叫道:“可是神医长老?我们过来拜见。” 说着,一群人大步从蛮人群众走过来,先是仔细的看了看张仲景,人人脸上都是露出喜悦的神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道:“长老,您可回来啦!” “啊,他就是杂姓部落的神医长老?”围观的蛮人,顿时露出极为尊敬的神色,更有许多人匆忙的往自己的家里跑去,似乎是要叫人过来围观。 此地,乃是五溪人的交汇处,各个部落人都用,甚至于,还有少量的越人以及汉人商贩夹杂其中。 听到是张仲景过来了,不光是蛮人,就是许多越人也是迫不及待的扑了过来,这个来请,那个也要请,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神医能够给自己或者家人看看病。把个刘尚等人围拢的里三层外三层,更有些大胆的蛮女,不是冲着张仲景来的,而是瞧上美男子寇封,一双双目光,仿佛冬天里的两道火炬。 “老师,这样下去不行啊。他们堵在这里,我们都走不动路了。”刘尚苦笑着摇头,更是看着一左一右护卫在自己身边孙尚香与小乔。心中也是哀号,他已经看到,似乎有些蛮女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张仲景也是苦笑,叹气道:“走不了,走不了,今天,我们就住在这里吧,明天在赶路。许久没有来了,寻我看病的人可能有些多了。” 第三一九章 蛮地3 蛮族之所以称之为五溪,乃是他们的所处的地方,有着五条溪流,这是蛮人生息繁衍的根本。 杂姓蛮族就是居住在其中一条溪流附近,这条溪流,名叫辰溪,据传说,当初的伏波将军曾经一度打到这里,最后却是群山阻隔,功亏一篑。 又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刘尚一行人方才是正式进入了辰溪之中。群山峻岭中间,枝叶繁茂的过分,固然是冬季,却丝毫没有令的这里缺少了生气,远远的密林之中,更是隐隐传传出阵阵兽吼,,令人感受到一种蛮荒的气息。 溪流的两侧,皆是连绵的群山,只有两岸的一小块地方露出可供一人行走的山路,山路两旁,一边是陡峭的近乎不可能攀登的山壁,翠绿的苔藓,零落的不知名的植物,稀稀落落的生在上峭壁之上,显示着它们旺盛的生机。另一面,则是奔腾的溪流,哗啦啦的流淌。 杂姓蛮族的房屋,就建造在这溪流的尽头,哪里有着一个大峡谷,呈现出葫芦形状,周围都是群山遮挡,虽然不如蜀道那般的艰难,也绝对是易守难攻。更有一条瀑布,从那群山中倾下而下,保证了里面不会缺少水源。 虽然是蛮族,可是在这平坦的河谷,刘尚依然能够看到许多的良田,更多的野畜,自由的放养在其中。几乎是每家每户的房门前,都是挂着狰狞的野兽的骷髅。 在前一天,早就有出门的杂姓族人认出了张仲景,跑回来通报了信息,刘尚等人还没有走近,一行近百个蛮人大踏步迎了上来。 当中又一个老者,花白了胡子,脸上更是满脸的皱纹。几乎是皱成了一团,唯有他的身体,极为的青壮,仿佛一头雄壮的熊罴,磅礴的力量绝不因衰老而有着多少减弱。 “张老,你可是回来了。” 蛮族老者的身旁,还有着一个壮硕的青年,大冷的天,可他却只用兽皮遮挡了下身,露出黝黑精壮的上半身,怒突的肌肉,更是仿佛要爆炸了一般,线条极为的分明,身后皆是蛮人的青壮,多是赤裸着上半身,显露出身上奇异的纹身,或者花鸟,或者猛兽,唯有带头的青年,胸口绣着一头猛虎的图案。 青年的脖子上,更是挂着一串锋利的巨大的虎牙,用一种抑扬顿挫的声调,向着众人问好。 “这就是杂姓部族的首领,叫做赤乌。旁边,是他的父亲,赤蒙,也是部落的长老。”张仲景低声解释。 刘尚眼睛一亮,暗道这些蛮族果然厉害,光是这种身板,就是在自己的军中也很少能够寻到。这些人,皆是天生的战士。 尤其是那个赤蒙,虽然模样苍老,看他龙行虎步,可以想象,这人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部落中武勇之人。 蛮人可是全民皆兵的,不分老少,故此,他们才能够在大汉的压迫下,始终维持着自己的一片天。 张仲景在这里的地位很高,几乎与赤蒙这个真正的长老一般。百余个蛮人皆是恭敬向他行礼,不敢有丝毫的僭越。 “老友,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我的弟子,金尚。”寒暄了几句,张仲景招过刘尚,把他介绍给了赤家父子。 “既然是长老的高徒,这么算来,你也算是我五溪族人。初次见面。这把匕首,就当作礼物,送给你吧。”赤蒙很是豪迈。更是他掏出了插在腰间的镔铁匕首,递给了刘尚。 “这…..”刘尚有些迟疑,眼睛看向了张仲景。 “既然是长老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张仲景微微的笑着。示意无妨。 刘尚点了点头,五溪的蛮人对人很纯粹,对于亲近的客人,他们会送出各种礼物,表示友善,对于敌人,则用毒箭。 匕首寒光凛冽,极为的锋利,把手尾部,更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宝石。看上去平添了一种华贵。 刘尚知道孙尚香喜好兵刃,顺就是递了过去。 “好漂亮啊。”孙尚香几乎是瞬间,就是被那匕首所吸引了,一把抢过了匕首,细细的端详着,嘴角之上,更是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 “啊,姐夫偏心,我也要。”小乔扁着嘴巴,更是伸出了自己白嫩的小手,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众多的蛮人,都是被突然出现的两个女孩子给镇住了。虽然刻意的掩饰,可是两个女孩子那种天然的美丽,依然有一种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是赤蒙,也是不自觉的呆了呆,至于赤乌,干脆是瞪大了眼睛,在两女的脸上扫来扫去。 似乎是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小乔忽然微红了脸,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孙尚香则是不然,随意的抛耍着手中匕首,丝毫不怕别人看到。 “这两位姑娘是…..”赤乌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身为首领,族中美丽的女子他都是看腻了,反倒是小乔的娇憨之态,以及孙尚香飒爽之姿颇为的引人注目。 “她们是我的娘子。”刘尚急忙挡在两女身前。也遮住了赤乌那几乎贪婪的眼神。 孙尚香与小乔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都是柔顺的偎依在刘尚怀中。红着脸低下了脑袋,仿佛真是一个听话的小媳妇一般。 “呵呵…...金兄好艳福啊。”赤乌颇有些不甘心看了看两个女子,又是上下打量了刘尚几眼,终于回过了神。 其余的蛮人也朝着刘尚露出善意的笑容。前呼后拥,把刘尚等人迎回了寨子之中。这寨子,建立在半山腰上,规模颇为的庞大,仿佛一个巨型的村庄。周围,则有着星星点点的竹楼木屋分布,平日,众人皆是分散居住,一旦有着敌情,则可以依托寨子防守。 “子任啊,你随意的看看,我与老友还有些事情要商议。” 张仲景与赤蒙的关系很深,两个人一见面就是说个没完,大多数时候,是赤蒙再说,更有着许多的蛮人跑过来,朝着张仲景问好,很快,他就是顾不得刘尚,不得已的被人群淹没。 作为张仲景的学生,刘尚也体会到了一把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味道,许多的蛮人看看在长老身边插不上话,一部分人很快的围拢到了刘尚身边,问东问西,格外的热情。 已经到了正午,正是午饭的时间,就有那许多的蛮人过来邀请刘尚去家中吃饭。更有人腾出了家中的屋子,请刘尚在他家留宿。 但是刘尚皆是一一拒绝了,背心更是一片冷汗,邀请他的,竟然全部都是青春活泼的蛮女,固然人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是架不住身边跟着两个醋坛子啊。 就是黄叙寇封等随从,也有热情的蛮人过来邀请。他们的身份,如今乃是张仲景的随从,自然也是受人重视。 “金兄弟,神医刚刚回来,恐怕会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这样吧,你去我家住下。正好,我昨天打到了一头獐子,今天正好招待你们。”赤乌大步行了过来,虽然是对着刘尚说的,可是一双眼睛,却是不住的盯着孙尚香,尤其是看着孙尚香耍弄的匕首的玉手。 ‘赤乌首领客气了,我们随身带着干粮,再说老师的屋子恐怕很久没有人住了,我们也要过去帮忙收拾一下。”l 刘尚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赤乌,心中更是暗暗的恼怒,明知道是自己的老婆既然还敢过来挖角,实在是可恶之极。 孙尚香似乎也感受到了赤乌的火辣的目光,虎目顿时露出露出一抹怒色。拉着小乔道:“走,我们去帮老师收拾屋子。” “恩,好。”小乔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更是隐隐的察觉了什么。也是点头,两个女孩手拉着手,朝着远处走去。 刘尚笑了笑,也不是很担心两个女孩子。张仲景居住的地方很是好认,整个寨子,就只有一出地方挂着黄幡,上面斗大一个医字。 赤乌很是遗憾的看着远去的倩影,久久,方才是收回了目光,摇头叹道:“金兄弟,恕我直说,你配不上他们。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有最勇猛的勇士,才能够给她们幸福。” “你个混蛋!”刘尚气的鼻子都歪了,暗道老子配不上,你就是配的上了,不过好歹赤乌也是杂姓部族的首领,他也不好当面翻脸,只能是冷下脸,沉声说道:“一个人的武勇,不是看他的力量有多大,而是看他的智慧有多深。” 赤乌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刘尚会说出这番话来,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脸上难得的有些严肃,“你们汉人的口舌总是这么厉害。不过现在可是乱世,智慧再多,也是敌不过手中宝刀!” 说罢,他更是拔出了身上的长刀,用力的空气中挥舞,长刀寒芒一片,在空中嗡嗡的作响。 “如果你不是长老的弟子,我一定要寻你决斗。我不清楚你们汉人是如何的,可是在我们五溪,最美丽的女子,只有最强壮的勇士才能够得到。” “问题是,我不是五溪人。”刘尚无奈的摊了摊手,心中却是不由的有些烦恼,事实上,赤乌虽然说的五溪,可是无论在哪里,无论在哪个时代,他的话都是一针见血。 只是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够保护身边的人。 莫名的,刘尚对于赤乌已经不是那么讨厌了,这是个实在的人,他的爱慕毫不掩饰,比起许多口蜜腹剑的人来说,赤乌无疑要可爱的多。 “既然你不愿意去我家,我会派人把食物送到你的住处,希望你不要拒绝。”赤乌很是真诚的说道。 没有理由拒绝,刘尚微微的颔首。带着寇封黄叙朝着张仲景的屋子行去。那是一个双层的小木屋,就是建造在村子的入口处,格外的容易辨认。, 小乔与孙尚香,都是并排的坐在木屋的台阶上。事实上,木屋内外都很是干净,虽然张仲景走了,可以每天都有蛮人过来定时的清扫。木屋中,更是有着几个蛮人在那里忙进忙出。 看到刘尚,都是过来行礼,口称师兄。几乎把刘尚叫的一愣。想了半天,方才是明白过爱,这些蛮人都曾在张仲景手下学过医术,虽不是弟子,见了刘尚叫一声师兄也是应该的。 简单的与他们交谈了几句,刘尚正要进去,忽然耳中听到阵阵钟声,在山巅上回荡。 “怎么回事?”刘尚有些吃惊。这钟声极为的刺耳,更仿佛一种警告,他的心中一瞬间就是紧张起来。 孙尚香更是瞬间拦在刘尚身边,手中紧紧的握住了银枪。毕竟,刘尚的身份太敏感了。 倒是身边的蛮人并不是特别的紧张,其中一人微笑着,用一口并不是很流利的声音比划道:“师兄,不用担心,可能是那个部族派人来了,这些天,我们已经习惯了。” “怎么,这些天经常有别的族人过来拜访吗?”刘尚心中一动,这五溪虽然是一体,可是更像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别的族人,也就是说乃是其余三个部落的人过来拜访。 “是啊,大王如今占据了武陵,一直催促我们出山,恐怕这此又是大王的使者吧。”有人嘴快,说出了其中隐情。 刘尚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沉声道:“是吗,久闻甘氏的威名,我今天就是看一看。” “我们也去。”孙尚香与小乔跟在刘尚身边三个人一起往村口走去。剩下的蛮人相互看了看,都是没有跟上去。见的多了,他们可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就是村口的守卫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倒是懒洋洋的靠在石墙边上,只是看到刘尚走过来,方才是站直了身体,朝着他露出善意的笑容。 刘尚回了一个微笑,站在寨门口,他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一群人大步走了过来,人数足有百余个,有男有女,个个身材都是雄壮之极,更是有着两个雄壮的大汉抬着一乘滑竿,上面坐着一个女人,太远了,看不清面貌。 “这就是甘氏的人?”刘尚自语,这些人,明显是以那个滑竿的女子地位最高。难道甘氏的使者是一个女人。 “不对,这不是甘家的人,这是樊家的人。快去通报。”一个守卫惊叫了一声,急忙朝着里面跑去。另一个守卫则是赶忙迎了出去。 寨子里,听到动静的赤乌也是大步跑出来,颇有些匆忙,一边跑,一边往身上穿着衣衫,他的身后,更有着一群蛮兵匆匆的装扮。每一个都是打足了精神。 “那女的是什么人啊,好大的威风,连那个赤乌都是惊动了。”孙尚香看着有些混乱的寨子,眼中闪过好奇之色。 “似乎是樊家的首领亲自过来。”赤蒙走了过来,为孙尚香解释道。一旁的张仲景也点头。 “怎么可能,那上面,坐得可是女子。”寇封有些不相信,忍不住出声道。 “女的怎么啦!”孙尚香满眼都是小星星,虎目中更是露出一丝向往,“这才是女儿中的英雄。” “前面的可是赤乌,首领听说张老回来了,特意过来拜会.。”外面,一道雄壮的大汉站大步走在前头,高声的喝道。 “呵呵,正是老夫。樊首领近来可好?”张仲景大步迎了上去,朝着众人拱手。 “真的是神医……”滑竿之上,那个女子忽然抬起了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更是把她的绝世容颜,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她的美,是一种狂野的美,更是一种诱惑的美。虽然是隆冬,可是略施粉黛的脸上,天生一双凤眼,虽然只是淡淡的瞥过来,却好似能够钩走了人的魂魄一般,挺翘的琼鼻,嘴唇丰润性感。只是微微的开启,就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最令人感觉此女大胆的,就是她竟然穿着一条粉红的纱裙,里面更是有着洁白的玉腿若隐若现。她刚刚跨出滑竿,就是吸引的众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她的玉腿望过去,那轻纱之下,因为动作多大,露出好大一片洁白。可是瞬间,又被她肩上雪白的狐皮大氅给遮掩,让人忍不住发出一阵遗憾的叹息. 这女子,就是个天生尤物。一颦一笑,都能使人发狂,随着狐皮大氅的遮盖,她又仿佛一个可爱的妙龄少妇,说不出令人心动。 场中的众人,许多人都是有着一瞬间失神。就是刘尚也是不能免俗,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胆而又火辣的女子,不过他很快就是移开了眼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没办法,身边杀气太过浓烈,就是他胆子再大,也不该惹毛了身边的母老虎。 “又是一个大狐狸。”小乔看着正与张仲景攀谈的女子,嘴巴撅的老高老高,就是同样身为女人,她也感觉到了压力,一种成熟的压力。 “美,真美,若是自己能够被樊首领看重,就是短命十年,也是愿意。”不远处,一个蛮人一眨不眨的看着已经迈步进入的女子,眼中尽是痴迷。 “别作梦了。听说大王已经正式宣布,要迎娶她为王妃,你说出这种话,不想活啦?”又是一个蛮人低声的提醒道,但是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女子的身体,丝毫不肯放松。 那蛮人重重一叹息,再不说话,只是贪婪的看着的背影。 “蛮王要迎娶樊氏的首领?”刘尚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若是这事成功,那蛮王的势力,无疑将会更加的强大,他不怕蛮人众人,最怕的,就是蛮人能够团结一致。 “必须要阻止他们联合!”莫名的,刘尚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凶光,看向女子的背影,更是露出了一丝杀机。 第三二零章 蛮地4 樊姓女子的到来,对于刘尚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整整一天,他都是在担心之中度过,抱成一团的五溪,绝对是自己的大敌。就是最后能够取胜,他也定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同样,他更是担心这个女人过来的目的。既然这个女人已经要成为了蛮王的王妃,那么是不是说,她这次过,就是为了充当一个说客。毕竟,王妃亲自出面,已经充分表明了蛮王对于赤家父子的重视。 他更是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子的名字,樊莺莺,很诱惑的一个名字,令人不自觉的想到莺莺燕燕的这个词语。 “黄叙,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个樊家首领的部下实力如何。”刘尚眼神幽幽,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若是杂姓真要与甘氏联合,说不得,只能是在这里杀了那个女人,逼迫杂姓站在自己这一边。 “诺!” 黄叙也知道事情的严重,脸色变的极为严肃。大步就走出了木屋。更有两个亲卫,一起跟随而去。 对于黄叙,刘尚很放心,这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长久的病患,更是令的他变得极为的冷静。 “主公,张神医让我过来叫你。”寇封走了进来,带给了刘尚一个消息。 “我这就过去。”刘尚愁眉不展的站起身。裹上了厚厚的大氅,方才是走出了屋子,天色已经昏暗,露出漫天的繁星。一丛丛火炬,或远或近的摇曳着,令的寨子中很明亮,最中央的大片空地,更是燃烧着熊熊的篝火,篝火之中,更是有着一头牛被烧烤的金黄,冒出吱吱的声响。 张仲景与蒙家父子,樊莺莺都已经就坐。场中,更有着无数的蛮女载歌载舞。孙尚香与小乔,皆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事物。这是她们第一次见识到异族的风情,一切都很新鲜。 张仲景也是看到刘尚,笑着朝他招手,更是亲自起身,朝着刘尚走过来。 刘尚赶忙快走了几步,也笑着迎了上去。只是他的笑很勉强,尤其是看到樊姓女子与赤家父子谈笑欢快,心中更是动了杀机。 并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战场从来就是如此,两军交战,没有仁慈,都是各自凭借手段。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没有太多的道理可讲。 张仲景显然也发现了刘尚的杀心,幽幽的叹了口气,沉声道:“子任,看到那个蛮人了吗?这个人,不是樊家的人,而是甘可夫手下的第一战将,就在刚才,赤蒙告诉我说,蛮王下了最后的命令,让他们一月之内带兵去武陵,若是你还想与杂姓结盟,必须要打败此人。证明你的武勇!” “老师是说,让我亲自打败他?”刘尚脸色有些凝重,更是看了看那个蛮人,其人仿佛一个人熊一般。静静的坐在樊莺莺的身后。虽然没有坐在主位,可是所有人都是不敢忽视他。就是赤乌也是陪着笑脸,不断的朝他敬酒,可是男人并不领情,不但是酒,就是面前的烤肉,眉目传情的蛮女,都是不曾看上一眼。 “这是一个危险的人。”刘尚瞬间就是看出了这个人不同。尤其是看着他比之赤乌雄壮了一倍的身材,脸色很是不好,这样的壮汉,就仿佛一个人形的怪兽,那胳膊,几乎比他的腿还要粗,身边,更是放着一把巨大的镔铁锤,光是看分量就是超过了百斤,自己,能够打败他吗? “这个自然,他到底也是甘家的第一勇士,实力相当于沙家的沙摩柯。”张仲景脸色还不算太凝重,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不过,你必须打败他,只有这样,我才能能够趁机跟赤蒙提出结盟的事情。在蛮人的心思很简单。谁最武勇,他们就支持谁。” “难道就不能让黄叙或者寇封上去吗?”刘尚脸色有些苦,他固然最近学了不少本事,可是身体的差距摆在哪里,那个人就算什么武艺都不会,光是拼接自己的身体,就是一个不错的武将。 “不行,胜者为王。这是蛮人所遵循的道理,蛮人崇尚武勇,他们所要追随的,也必须是武勇之人。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我这里有一种药物,你等会想办法让他喝下去,只要喝下去,我保证他十层的实力,能够发挥出五层就是不错了。” 张仲景很是郑重的掏出一包药粉,递给了刘尚,“记住了,这药效发作,需要一刻钟才能奏效。可是离着晚宴结束还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内,你必须要寻个理由与他搏斗......” 说罢,张仲景不敢再耽误,害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拉着刘尚的手,两个人一起朝着篝火的中心行去。 “张老,这位就是你的弟子?” 看到刘尚走过来,樊莺莺露出一个颇为感兴趣的神色。一双凤眼们朦朦胧胧不住的在刘尚的身上打量着。 “呵呵,没错,这就是我的弟子,还请樊首领以后多多照顾。”张仲景微微的笑着,又是指着那个壮汉。“此乃大王手下第一大将,名叫黑龙,你们皆是武勇之人,正好多多亲近。,” 刘尚会意,一屁股插在了樊姓女子与黑龙中间,丝毫客气的意思都是没有,但是在外人眼中看来,刘尚此举,难免就有着趁机揩油的嫌疑。 樊莺莺的眼神深处也是露出一抹凶光,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给了刘尚一个极为魅惑的眼神。 可惜,她的眼神注定是落了空,刘尚哪里有心思关注身边的女子,全副的心神都是扑在了黑龙的身上,能不能从内部瓦解五溪,就要他是否能够放到这条黑龙了。 刘尚双眼更是露出极为崇拜的样子,马屁源源不断的就是朝着黑龙拍了过去,“哇,原来、你就是名震荆南的黑龙大将啊,怪不得能够如此威武,早就听人说阁下打遍五溪无敌手,如今一见,啧啧…..却是……” “却是什么!”黑龙睁着怪眼,声音仿佛打雷,他早就看刘尚挤在樊莺莺身边不顺眼了,要不是顾忌张仲景的名头,恐怕已经是动手了,如今又听到刘尚话中有话,那怒火再也忍耐不住。 “将军别着急嘛。”刘尚清了清嗓子,脸色也瞬间变得严肃,上下打量了黑龙几眼,摇头叹气道:“要我说,将军如此模样,岂止是打遍五溪无敌手,我看放眼整个大汉,也就是温侯吕布能够与你一争长短。其余的众人,如何是你的对手,看看这胳膊,一看就是能够撕裂猛虎的存在啊,看看这大腿,恐怕奔马也是跑不过你,哇,那锤子是真的吗,怎么可能有人使的动这样威猛的兵器…….”l “哈哈哈…小意思,才一百来斤,轻了点。”黑龙爽朗一笑,感觉浑身都是舒坦起来,他重来就是不缺崇拜者,可是堂堂神医的弟子,竟然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这个面子可大了。 就是对于刚才刘尚鲁莽的举动,黑龙也是自觉理解为那是刘尚听到自己的名字太激动了,迫不及待的想要与自己亲近。 一旁的樊莺莺,更是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神医弟子,竟然如此没有面皮,竟然会去拍一个武夫的马屁。 就是赤乌父子,脸上也是露出鄙夷的神色。他们固然害怕甘氏,可是若要他们如此巴结奉承黑龙,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赤乌更皱紧了眉头,忍不住转头去看孙尚香,暗道这样的人,如何能够赢得美人的芳心。 刘尚却是似乎没有觉察到一般,依然是滔滔不绝,空若悬河,更是试探着去提那个铁锤,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如何涨的脸色通红,就是提不起来。 反倒是把众人都是哦弄的哈哈大笑,不过大多都是嘲笑。 黑龙更是笑了眼泪都是流出来,大步走过去,朗声道:“看我来!”手臂的肌肉、瞬间鼓起好大一团,那躺在地上的铁锤仿佛木头一般,顿时被他举了起来。 “真乃天神也!”刘尚好不吝啬的自己的赞美之词。其余的蛮人也是大声的起哄,显然黑龙的武勇令的众人心惊。更有许多的蛮女一个个水汪汪的朝着黑龙直抛媚眼儿。把个黑黑龙的得意的啊,觉得别人一万句奉承的话,也没有刘尚一句话来的痛快。 刘尚又鼓噪道:“将军,给我们舞上一路,让大家开开眼界,也让我们瞧一瞧,将军绝不是五溪的第一战将,就是做了那大汉的第一战将,又有何妨。” “哪里哪里,金兄过奖了。”黑龙难得的谦虚了一下,却是碍不住已经被挑起了热情众人,只能是走到场中,挥舞着大铁锤。 黑龙也确实有些本事,那百来斤的铁锤在他的手中轻若无物,舞动起来,周身上下几乎就是一团黑影,看的人眼花缭乱,空气中,更是不断的传出剧烈的爆响,震动的人耳膜都要破裂。 赤家父子顿时紧皱眉头,满眼都是惊骇之色。黄叙与寇封则是脸色诡异的看着刘尚,熟悉自家主公性子的他们,更是默默的为这个黑龙默哀。 孙尚香与小乔也是兴致勃勃,丝毫不觉得刘尚有什么丢脸的,反而是满脸期待后续的发展,小乔更是拍着手,大声的给黑龙加油。她知道,这个黑龙舞动的越是得意,带回吃亏的时候也是越发的大。虽然,众人都是不知道刘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到小乔这样的美女,黑龙也是眼睛一亮,舞动的更加的卖力了,甚至为了先是自己的武勇,黑龙更是撕裂了自己的衣衫,露出极为精壮的上半身。 刘尚微微的笑着,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是放在黑龙身上,飞快的掏出药粉,倒进了一个酒坛子中。随即,又是大呼小叫的冲上去,高声道:“将军,你真的神人也,不过有佳人在此,怎可少了美酒。” 黑龙大喜,更是给了刘尚一个你小子识相的眼神,抱起酒坛子,一仰脖子,就是咕噜咕噜的喝下去,小乔也是配合的拍着手,大声的给黑龙加油。 “好酒!哈哈哈哈………”黑龙爽快极了,看到小乔那欢快的样子,心中再也忍不住,就要过去抱住她。 “黑龙,你干什么!”刘尚立即收起了笑脸,拦住了黑龙,“这可是我的妻子!” “什么?”黑龙不可置信的看着小乔,又是看了看刘尚,脸色顿时阴晴不定。最终,他看了看张仲景那明显发黑的脸色,极为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张仲景毕竟是这里的长老,黑龙就是再嚣张,也是得罪不起。他只是极为贪婪的注视着小乔,眼神中闪过一抹凶光。 刘尚自然看到黑龙眼中的凶光。不过反正他已经喝下了药粉,刘尚也是不怕,只要在加把劲,挑逗的黑龙与自己战斗,那么事情也就好办了。 现在黑龙的药效还没有发作,刘尚也不好主动上去挑战。只是拉着小乔,一起回到孙尚香身边。歌舞再起,看过了黑龙的表演,蛮人已经彻底的陷入了兴奋之中。更有人受到感染,也是约好了同伴,两个人在场中相扑。 “姐夫,刚才我表现不错吧。”小乔笑嘻嘻的挽着刘尚的胳膊,更是仰起脸,等待着刘尚的夸奖。 刘尚微微一笑,捏了捏他的小琼鼻,“知道你机灵,总行了吧,” “那相公打算怎么对付他啊?”孙尚香也是好奇的望过来,低低的说道。 “放心,保管让你们看一场好戏。”刘尚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朝着黑龙那边望过去,正巧黑龙也是望了过来,眼神中的杀机毫不掩饰, 刘尚的脸色顿时冰寒一片,这个黑龙,看样子是瞧上了小乔啊,不过他与赤乌不通,赤乌好歹很是磊落,该怎么就怎么,不过这个黑龙,明显的在想着什么阴谋诡计。 但是现在刘尚可是不怕他,刚才哄着黑龙舞锤,他已经大致判断出了黑龙的武艺,也并不是太好,更多的还是黑龙那骇人的身材,这才是他最的本钱。 默默的计算着时间,眼看着一刻钟就要到了,气氛更是到了顶点,更有许多的蛮族男女手拉着手,开始了跳舞。 刘尚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直接奔着樊莺莺走过去,微笑着道:“美丽的姑娘,你可愿意跟我共舞?” “金兄!”赤乌大惊,仿佛大白天见到了鬼,他没有听错吧,刘尚竟然敢公然的邀请未来的王妃跳舞。 赤蒙也是楞住了,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仲景,又看了看从容平静的刘尚,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神情。 只有樊莺莺,微微的张开自己饱满丰润的嘴唇,露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小弟弟,我可是未来的王妃哦,你胆子有点大哦…..” 那个哦字拖得老长老长,就是刘尚心如止水,也是被弄的红了脸,暗道这个女儿还真是妖精。 “死狐狸精!”小乔与孙尚香异口同声,显然很是不满。不过想到刘尚这样别有深意,两女方才是忍住了这口恶气。 黑龙直接就是挡在了刘尚面前,手指头几乎要戳到了刘尚胸口,大声道:“大胆,这可是王妃,岂会与你这等人共舞!” “王妃?我问你,她成亲了吗?”刘尚冷笑了一声,看也不看黑龙,又是上前了一步,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美丽的夫人,你可愿意与我共舞呢?” “你真要与我跳舞?”樊莺莺好奇的看着刘尚,凤眼之中热力十足,心中更是有些混乱,刘尚此时的表现,与刚才的表现,完全就是判若两人,几乎要让她怀疑这是两个人一般。 “有趣,既然你不怕死,我就跟你共舞一曲。”樊莺莺嘴角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心中却是冰冷一片,她摇动起婀娜的身姿,更是毫不避讳自己的洁白的玉手伸了过去。 “王妃!”黑龙急眼了,想要扑过去阻拦,可是瞬间,黄叙与寇封皆是挡在了他的面前,等到他推开两人撞过去,却是已经见到刘尚拉着樊莺莺的玉手,两个人一路谈笑着步入了人群之中。 “可恶的小子!”黑龙越想越是生气,可是樊莺莺已经同意了,他也不好过去阻拦,只能是扭头看着小乔,眼睛突然亮了亮,也是大步走过去,更是展示着自己健美的肌肉,“这位姑娘,可愿意跟我共舞。” “滚!”小乔直接翻了个白眼。拉着孙尚香,两个女孩子手拉着手,也是朝着人群中走过去。 第三二一章 蛮地5 歌舞笙箫,回荡在这山谷小寨之中。篝火熊熊,橘黄的火苗也在欢快的跳动。映照的黑龙的脸色更加的黑了。 尤其是小乔的态度,令的黑龙怒发欲狂。堂堂蛮族大将,从来只有女子倒贴,何曾会被女子拒绝。更何况,这女子又是那么的美丽,哪怕服色稍微黑了些,也是难以掩饰这天生丽质。 有一种人,即使她刻意装扮了,也是难以产生的美感。也有一种人,即使她只是素面朝天,依然令人眼前一亮。 小乔滚字一出。惊动了四周的头人,就是赤家父子也是感觉心中发抖。黑龙的威名太大了,大到足以令的每一个蛮族赶到忌惮。虽然这两父子有了想着武昌靠拢的心思,可是黑龙面前,他的信心在动摇。 “黑龙将军。这些汉女有什么好,我族中的女孩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她们可都是希望与你亲近呢。”赤蒙到底是人老成精,主动站了起来,想要化解这里的尴尬。 黑龙双目阴沉的看了看小乔,又看了看小乔身边眼神冷厉的寇封黄叙,最终,他还是退了下去,今日,他是过来邀请杂姓出兵的,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小弟弟,那边的情况可是不太妙哦。”樊莺莺翩翩起舞,仿佛夜色下的玫瑰,令的周围的女子都是黯然失色。 蛮族的舞蹈,更是活泼欢畅,皆是快节奏,再配上那有力苍劲的乐器之声,寻常人大多是不可能听到场外的动静的,可是偏偏樊莺莺却有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就是黑龙的脸色,她也是瞄了个一清二楚。心中更是好奇,这个神医的入室弟子,会是如何解决呢? “无妨,黑龙不敢乱来的。”刘尚脸上带笑,眸子深处却是有些阴冷。算算时间,一刻钟就要到了,看来,他需要一个理由,引动那黑龙的怒火了。 “这么自信?万一他真的邀请你的小妻子呢?”樊莺莺伸出自己的香甜的舌头,微微的舔了舔自己的丰润的嘴唇。只是一个动作,却是令的周围的一个蛮人瞬间的扯起了大旗。那人刷的红了脸,急忙弓着腰钻出人群。 樊莺莺却是妩媚一笑,显然这样的情况她已经见的多了,只可惜,在她看向刘尚的时候,却是发现刘尚眼神淡然,并没有丝毫的迷醉之色。 “难道我的魅力减弱了?”樊莺莺心中泛着嘀咕。又是故意的贴近了刘尚少许,此时,那乐器的声调更加的急促了,仿佛阵阵奔马在原野上奔驰。 樊莺莺的身体很自然的随着这猛烈的节拍不住的旋舞,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一般。她本来穿的就有些暴露,下场跳舞,自然不能披着雪白的狐皮大氅,这会儿剧烈的旋转起来,粉红的纱裙也随之旋转起来,露出一双如玉般洁白的大腿,胸前的磅礴,更是不住的上下晃动着。仿佛要掉下来一般,引诱的众人有一种上去接住的冲动。 跳舞的人群很自觉的退在了一旁,男男女女皆是露出极为迷醉的表情。蛮族爱厮杀,更热爱歌舞,樊莺莺,无疑把歌舞的精髓融入到了灵魂深处,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浑然天成,仿佛天生,就应该在此歌舞。 反倒是刘尚,平常根本没有时间干这些事情,不过是在家中偶尔陪着小乔跳一跳,如何能够跟上樊莺莺这个舞蹈高手的节拍,随着乐曲的加快,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 不过,刘尚并不是一个服输的人,而且,这种乐曲,很明显的是两人的共舞,若是在乐曲没有停止的时候就是退下,那可是很失礼的行为。 暂短的不适应之后,刘尚动了。他仿佛忘记了这狂躁乐曲,忽然间,他的姿势变得极为的优美洒脱,从容不迫。 他仿佛一直白鹤,卓尔不群。自有翱翔在天地间。他的头顶,是蓝天白云,他的脚下,是碧草水池,鹤声一鸣,直入九霄之外,展翅翩跹,誓要扑击长空。 “相公这是…..”孙尚香睁大了眼睛,万万没有想到,刘尚竟然在歌舞之中使出了五禽戏的白鹤形状。 小乔却是双目迷离,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脸上忽然涌上一丝羞红。这段舞曲,乃是她根据五禽戏演变而来,还曾经强迫着刘尚陪着她练习,只不过当时的刘尚笨手笨脚,现在的刘尚,却是游刃有余。 樊莺莺的凤眼也是微微的闪亮,身体扭动的更加柔美,仿佛在刻意配合着刘尚动作,更是伸出了自己的玉手,高高的抬起。 刘尚会意,急忙握住那温玉小手。与樊莺莺共同起舞。眼神,却是时不时看着场外的黑龙。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这个黑龙,还真的沉得住气。 “小弟弟,你是想激怒黑龙吗?”樊莺莺很敏锐的发现了刘尚的走神。嘴角露出一个迷人的弧线。“我或许有办法达成你的愿往哦” “你?”刘尚愣了愣,心中更是有些警惕,这个女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只不过从蛛丝马迹,就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而且,她更是樊族的首领,蛮王的王妃! “小弟弟,专心。希望你不会死的太难看。” 随着乐曲最后的一个节拍的停顿。樊莺莺的身体忽然一个不稳,直接扑向了刘尚的怀中。 刘尚几乎是下意识的过去接住她。可是瞬间,刘尚发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事实,自己的手,无巧不巧的托在樊莺莺的胸口,那磅礴,顿时在他的手中变换了形状,不过瞬间,一股子惊人弹力又是几乎让他把握不住。 总之,这完全出乎了刘尚的预料。他本来的手,是要去撑住樊莺莺的肩膀。可是却不知道为何,樊莺莺的身体突然倾斜了许多。令的出现了这样的乌龙。 “你握的我好痛!”樊莺莺风眼儿通红。语气极为的幽怨,却又是令人浮想联翩。 “呀呀呀……..小子,你找死!”黑龙瞬间就怒了,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提着大铁锤冲了过去。 “黑龙将军!”赤蒙一把没有拉住,急忙站起身,想要冲过去阻拦,毕竟,刘尚可是张仲景的弟子,也算是他杂姓的半个族人。他岂能坐视不理。 “无妨!”张仲景却是拉住了赤蒙的衣衫,轻微的摇了摇头。 “长老,那可是黑龙啊,我五溪的勇士。”赤乌神色有些凝重,在他看来刘尚的身板太弱了。恐怕一个照面就会被黑龙杀死。 轰…….. 黑龙人高马大,几乎就是一个人形的凶兽,极为野蛮的直冲过去,沿途不管是什么。通通被他撞开。更有一个蛮人躲闪不及,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大口的吐血。 “小弟弟,你惹了大祸了,现在还不跑?”樊莺莺退到了安全的地方,饶有兴趣的看着刘尚。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疑惑。 “你家的这条虫子不怎么听话啊。我就替你管教一下吧。”刘尚微微一笑,看着气势汹汹杀过来黑龙,没有丝毫的畏惧。 块头大又如何,刀光剑影的日子经历的多了,哪怕面对一头猛虎,也不能令他畏惧。 “小子,受死吧。” 怒发如狂。铁锤舞动快如闪电。两人的话,正巧被冲过来的黑龙听了个一清二楚,手中的力道再也没有保留,如不杀刘尚,他心中怒气不平。 许多人的蛮人,都是惊恐的长大了嘴巴,更有些女子不忍见到刘尚被一锤子砸死的惨状,双手捂住了眼睛。 碰……. 铁锤劲风迎面砸下,直接在地面留下了一个深坑,整个地面都因为这一击而晃荡。众人的表情却是各异。 他们没有看错吧,那个斯斯文文,看上去还没有族中女子身体结实的刘尚,竟然是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小子,你去死吧。”一击不中,黑龙感觉这是莫大的耻辱。大铁锤不住的在刘尚头顶挥舞,他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砸烂刘尚的脑袋。 刘尚则仿佛一只灵活的猿猴,或左或右不断的腾挪。这舞池,不过方寸地。却是被刘尚利用到了极致。整个场地中,皆是他游走的身影,每一次,都是紧贴着大铁锤,令人为他捏着一把冷汗。 黑龙几乎是咬碎了钢牙,就差那么一点,眼看着刘尚就要被自己砸死,可是每一次,总是在毫厘之间,却又被他躲过去。这就仿佛火上浇油,气的黑龙不住的跳脚。哇哇的怒吼,仿佛疯狂的野兽。 交手三十余合,黑龙竟然战不下刘尚。 这完全出乎众人的预料。惊爆了一地的眼球。赤蒙眼神顿时闪亮无比。赤乌则是吃惊舌头都是吐出来。那可是黑龙啊。族中最勇猛的战士。 其余的蛮女倒是来了兴致。没有人喜欢弱者。蛮族的女子更是如此,再加上刘尚灵活自然,更是从容不迫。瞬间就是引起了无数的蛮女的热情,她们自发的开始为刘尚加油呐喊。一个个眼神火辣。 场中,更有人重新吹响了乐曲,那乐曲激烈,苍凉,充满了肃杀之感。 “黑龙将军,加油啊,不要输给这个汉人!”场中,也有黑龙崇拜者。不住的放声大吼。更有人仰天长啸。 “小哥,加油,黑龙快不行了。我们支持你.。”蛮女们不甘落后,也是放声的大吼。更有人干脆的袒露出自己胸膛。把自己的青春美丽毫不遮掩的暴露出来。 “小哥,若是你赢了,就跟着我回家,今天我家没人。”也有比较羞涩的蛮女言语暧昧,虽然不如同伴大胆。倒也是诱惑十足。 “一群狐狸精!”小乔与孙尚香羞红了脸,更是忍不住一起呸了一声,蛮女的大胆作风,令的两个中原女子也是大呼受不了。 场中的刘尚,更是忍不住差点晕过去。这也太刺激了一点。若不是清楚的知道这是古代,他还以为是后世的黑拳之中。 不过这也与打黑拳无异了。黑龙咆哮的连连,双眼的杀机是毫不掩饰的。刘尚几乎可以肯定,若是不杀了自己,恐怕这人是绝不会停手的。 锤影层层叠叠,没有太多花哨,尽是人体最纯粹的力量发出,每一次攻击,又快又急,几乎整个场中,都是黑龙挥舞大铁锤的身影。都快要把刘尚的身影淹没。 黑龙彻底的暴走了。 但无论他如何发力,锤子如何刁钻。皆不能打中刘尚分毫,每到关键时刻,刘尚都会从不可思议的地方突破而出。令他功亏一篑。 又是交手五十合。黑龙浑身都是汗水,腾腾的热气更是从他的头顶冒出,给这寒冬的夜空增添了一丝热度。 刘尚左右移动的步伐也有着略微的迟缓,固然不用出手,躲避依然消耗了他极大的体力与精力,几乎每走一步,他都必须要精准的计算。一步走错,就有可能被抓住机会的黑龙的重伤。 又是躲过了黑龙的致命一击。铁锤重重的砸在地上,带起大片的尘土,也引动的蛮人大声的喝彩。许多的蛮女经历过开始的热情。也是渐渐的停止了呼唤。毕竟,如此的多的回合,刘尚依然没有反击,许多人都是放弃。 唯有刘尚,丝毫没有受到众人情绪的影响,甚至额头的汗水落进了眼中,他也是不顾只是不断的游走在黑龙的身边。 黑龙极为的暴躁,可是体力却是跟不上刘尚走动的节奏,他发出一声怒吼。扭身挥锤,忽然袭击向背后的刘尚,极为的突兀迅猛。这乃是他的杀招,名为龙回头,更有五溪传言,没有人敢绕到黑龙身后,过去的都死了。这一招,从来没有失手。 许多的蛮人都是知道这一招,看到黑龙始出来,无数人惊呼出声。但是组织已经来不及,就是孙尚香黄叙等人也是变了颜色。 碰。没有想象中集中人体的沉闷。千钧一发之间,刘尚抓起一面大鼓撞了上去。铁锤直接击穿了鼓面,砸出巨大的窟窿。 黑龙愣了一下,他这一招,只在一个人手下失手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又是失手,但不容他多想,刘尚已经整个人蛮横的撞了过来。 巨熊开山再度始出来,刘尚整个人都仿佛一柄铁锤,直接把黑龙雄壮的身影撞飞了出去。 唏哩哗啦,黑龙那巨大的身影惨叫着足足飞出三米远。砸到了一排架子。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赤乌忽然感觉有些惊恐,黑龙那样的体格,就仿佛一头牛般,不说撞飞了,寻常人就是想要把他推到也是困难。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啊啊啊啊……..”周围,无数的蛮女疯狂的尖叫,刘尚的表现,实在是太野蛮了,更多的人露出自己的饱满的山峰,一边用力的揉动,一边放声的尖叫。 “黑龙,站起来,打败这个汉人…….”无数的黑龙崇拜者为之愤怒,大声的吼叫着,希望倒地的黑龙能够洗刷这个耻辱。 “吼……..”黑龙快要疯了,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狼狈的撞飞,实乃奇耻大辱。他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利索的爬起来,朝着刘尚恶狠狠的扑了过去。 “杀!杀!杀!杀了黑龙!”无数的蛮女放声的大吼,声势丝毫不弱于男儿,事实上,战场之中,她们也是绝对的强悍,并不比男儿差了多少,她们的心中,更是不曾缺少热血。 “黑龙,黑龙,黑龙!”无数的崇拜者也是放声怒吼。不断的锤击着自己的胸膛,他们不能接受,五溪的勇士竟然被一个汉人打败。 “小子,今日我要活撕了你!”黑龙大步冲击,虽然没有铁锤,可是一双拳头却是坚硬无比,仿佛连石头都能击碎。 “看看谁杀谁!”刘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黑龙固然勇猛,可是脚步已经虚浮,显然药力已经全面的发作。 忍了许久,无须再忍。刘尚深深的吸了口气,变得杀气沸腾。口中更是发出了猛虎一般的啸声。豪不畏惧的同黑龙对上的拳头。 “啊!”黑龙惨叫,空气中更是发出了骨骼碎裂的爆响。刺激的无数人心中发抖。更多的人,则是双目怒突,恨不得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他们没有看错吧。黑龙的拳头,竟然被打裂了。 “张老,看来你收了一个不错的弟子。”赤蒙眼神热切的看着刘尚,意有所指。 张仲景微微一笑,颔首道:“他的本事可大着呢。就是不知道赤老可有兴趣进一步的了解他。” “我很期待,他打败黑龙的样子。”赤乌忽然也是插了嘴,眼神中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能够当上首领,他也不是笨蛋。 “吼…….”黑龙左手骨裂,依然极为的悍勇,他怒吼着,再一次的冲了上来,手中更是夺过了一个蛮人的佩刀,那刀口,漆黑一片,明显有着剧毒。 刘尚脸色一变,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那毒刀给看重,急忙捡起不远处的大铁锤,用起虎形吐纳,口中更是发出一声怒吼, 轰…….. 铁锤蛮横的撞在了毒刀之上,直接把它砸断,刘尚去势不减。口中呼啸连连,铁锤带着劲风直接砸在了黑龙的脑袋上。一片血浆飞射,黑龙惨叫都是来不及,脑袋整个成了粉碎。 “怎么会这样!”黑龙的崇拜者瞬间失声。甚至感觉天地都是倒转了过来。许多人更痛哭。 “勇士!勇士!勇士!啊……..”无数的蛮女却是狂热的欢呼。纷纷涌了上去。丝毫不避讳刘尚满身的血污。 “父亲…..”赤乌遍体冰凉,与族人不同,他可是清晰的知道黑龙的分量,如今,他却是死在自己的地盘上,蛮王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赤蒙也是脸色阴沉。看着被众人高高举起的刘尚,眼神冰寒一片。“张老,你这个弟子,恐怕不简单啊!” 张仲景却是没有太大的惊讶,“他当然不简单,如今,就看赤老如何抉择了。” 赤家父子变了脸色,看了看被人抛起的刘尚,脸色阴晴不定。 第三二二章 蛮地6 黑龙,五溪最勇猛的大将,甚至有人说,就是沙摩柯也是无法与之抗衡的勇士,如今却是被人活生生的砸碎了脑袋,震撼了蛮人的心灵。 看着刘尚那并不是多么强壮的身体,无数的蛮人心中都是保存了极大的敬畏。许多刚才还在耻笑刘尚的人,此时也是低垂了脑袋,把自己的郑重的礼仪,献给了面前的勇士, 就是赤家父子,此时也不敢在刘尚的面前的托大了,。看着大步走来的刘尚,他们也是微微的弯腰,表达对于刘尚的武勇的尊敬。虽然刘尚是汉人,可是张仲景的名望摆在那里,就是他现在要争夺这个首领的位置,也并非没有可能。这也是张仲景要刘尚亲自打败黑龙的原因。胜者为王。蛮人的规矩就是这么简单。就是甘可夫,年轻的时候也是以武勇著称。 但刘尚想要的可不是一个蛮族的首领,他先是看了看张仲景,直到张仲景微微点头后,他才是朝着赤家父子行礼,沉声道:“尊敬的首领,长老,我想,我们可以加深一些对于彼此的了解。你们看呢?” 赤蒙眼神复杂,看了看满身血污的刘尚,又是看了看不远处黑龙无头的尸体,终于,他在点了点,“尊敬的勇士,我们很愿意,加深对于彼此的了解。、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到屋子里慢慢的谈。” “那她呢?”刘尚指了指樊莺莺,眼神中的杀机毫不掩饰。 “小弟弟,难道你连我也要杀吗?要知道,人家刚才可是帮过你的。”樊莺莺楚楚可怜,可是心中却是感觉到了一丝寒意,此时的刘尚,杀气盎然,没有着丝毫的掩饰,她明白,自己的美色恐怕吸引不了这个人。 樊族的族人,更是飞快的护卫在了樊莺莺身旁,满眼都是警惕,不过,在看向刘尚的时候,却是深深的恐惧。 “让开,都让开,在勇士的面前,你们这点儿人,不是太可笑了吗?”樊莺莺巧笑嫣然。仿佛丝毫没有害怕之色,她更是指了指黑龙的尸体,“我还要谢谢勇士呢,若不是你,我可就要被他劫持到了武陵去了。”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更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人,仅仅几句话,就是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樊莺莺并不是甘心嫁给蛮王,不过是黑龙实力太强,樊族又是不断的衰落,不得已,她才会点头同意,这次黑龙押着她过来,就是为了给杂姓一个下马威,令他们出兵武陵的。 从樊莺莺的口中,刘尚也是了解了更多,五溪直属于蛮王的人马,几乎是全部走出深山,也就是樊氏还有杂姓没有丝毫迁移的迹象,这当然不能让蛮王放心。娶了樊莺莺,是为了吞并她的部族,逼迫杂姓出兵,则是害怕有人堵住他的后路。 樊莺莺又是说道:“再说,你们杀了我又能如何呢,张神医在武昌住了那么久,又是辰溪的长老,大王怎么可能会放心你们。实话告诉你们,除了黑龙之外,在不远处,沙家的小子也是带着人在等着呢。如今你们杀了黑龙,恐怕事情真的不可收拾了。” “沙家的小子,难道是沙摩柯?”刘尚脸色微微一变。 “没错,就是沙摩柯,算起来,他才是族中最厉害的勇士,这个黑龙,不过是被大王给捧起来的。当然,如今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是会帮助你们的。”樊莺莺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一条船?”刘尚有些郁闷,这个女人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几句话,似乎就要化敌为友了,不过他的心中更多的还是震惊。看来五溪之行,并非如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张仲景也是变了脸色,颇有些歉意的看着刘尚,这个主意,可是他出的,如今却是令的刘尚陷入了险地。 刘尚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反倒是看向了脸色阴晴不定的赤家父子,如今情况算是说开了,蛮王摆明了有整合五溪部族之心。这对于掌握着实权的两人,自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勇士,还请你亮出真正的身份。我们以苍天的名义发誓,无论你是谁,我们也不会伤害你。”赤蒙沉默了一会儿,又是恢复了一向的睿智。他绝不相信,刘尚如此武勇,仅仅会是张仲景身边一个弟子。 “我们保证!”赤乌面色很是严肃。蛮人敬畏鬼神,尤其是天地。能够用苍天发誓,乃是他们最诚恳的誓言。 刘尚微微的点头,却是并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没有确定这些蛮人真的倒向自己之前,贸然说出,绝对会有危险。什么誓言,只要利益足够大,照样也会被背叛。 他想了想,沉声道:“我乃武侯部下,金尚。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是否能够与某个部族结盟的。” “武侯?”樊莺莺有些吃惊的张着小嘴,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尚,脸上也是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刘尚被女人一看,只觉得浑身都是毛毛的。侧了侧身子,很是诚恳的看着赤家父子,“;两位,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还请屏退左右。” 此时的场中,还有着大量的蛮人聚拢在一起,虽然隔的远,刘尚不能不防。赤蒙父子也感到事关重大,急忙下令族人散开。 更是命人把樊莺莺的人马看押了起来。樊莺莺也不动怒,只是眼睛在刘尚的身上扫来扫去,“小冤家,我如今可是上了你的贼船,你难道连我也要关起来吗?我们樊家虽然衰落,可是聚拢个数千兵勇也是小意思哦。”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寇封,你去把她捉起来。”小乔早就是看樊莺莺不顺眼了,撅着嘴,拉着刘尚的胳膊。 孙尚香更是提着银枪走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樊莺莺。 张仲景俩忙拦住,苦笑着道:“算了,算了,说起来,樊首领与武侯,还有着不小的渊源,她的姐姐,更是桂阳太守赵范的嫂嫂。” “什么?”刘尚明显吃了一惊,心中更是回忆起了以前的往事,怪不得他曾经试探着询问张仲景五溪的情况会挨骂,搞了半天,自己身边就是有着熟悉五溪的人。只是,对于赵范,刘尚真心没什么好感,故此反而是忽略了。 “将军大人,现在你相信,我与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了吧,再说,要不是我鼓动黑龙过来,你能够这么顺利的杀了他吗?” 樊莺莺眼神颇有些幽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刘尚对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呢。 刘尚瞬间就感觉身旁有着两个庞大凶兽就要觉醒。只能是苦笑着摇头,沉声道:“说来听听。” 樊莺莺似乎也感受到了两个女孩儿的敌意,或者说,面临正事,她也是严肃了起来,“我们樊家虽然衰败,到底也不是全无底蕴,因为我姐姐,桂阳太守赵范更是对我们多有接济。可以说,五溪的大部分物资,除了抢来的,就是由我们供应的。” “不过,”樊莺莺的脸色忽然有些黯淡,“后来沙家的首领死了,沙摩柯的后母又是大王的妹妹,沙家差不多已经快要被大王吞并了,刘表又把武陵送给大王,我们樊家的优势荡然无存。不得已,我只能屈从。好在路上的时候,我听闻张神医突然归来,心中想着碰碰运气,就是说服了黑龙前来。” “这么说,那个沙摩柯带兵过来,也是你的主意?”刘尚的眼神忽然有些凶恶, “没错,我过来,本就是碰碰运气,别人不清楚张神医与武侯的关系,我姐姐还不清楚吗?我在路上就打定了主意,若是张神医这次过来是做说客,我就参加一个,也算是保住了我樊家不被大王吞并,若是武侯没有这等心思,我也可逼迫赤首领出兵,也算是讨了大王欢心……” 樊莺莺没有丝毫的隐瞒。把自己的打算完全说出,眼神却是看着刘尚。事实上,她很敏锐的发现了一个事实,固然寇封等人对于张仲景很恭敬,可是目光在看向的刘尚的时候,却是更加的恭敬。 刘尚倒是没有计较樊莺莺的小心思。他也是可以肯定,樊莺莺没有说谎,她却是有着倾向自己的心思,心中不禁微微有些高兴,能够联合更多的五溪人,这五溪蛮王的实力自然是越来越弱。 当即,他就是点头,看向樊莺莺道:“你们放心,只要你帮助武侯,我别的不敢保证,可是仿照交州越人的办法却是定然的。” “不行,”樊莺莺笑得妩媚,眼神却是很是认真。“那些个软腿子越人,怎么能够跟我们五溪的勇士相比,再说了,我们可不会帮武侯屯田。” 刘尚愣了一下,心中却是暗暗点头,越人早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辉煌。自然是任他拿捏,可是蛮人的战斗力却是极为强大,若只是等同越人的待遇,自然无法令的他们心动。 刘尚想了想,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主意,笑着道:“这个好办,我可以代表武侯,给你们三点保证,若是你们同意,我们就结盟。共同对付甘家。” “那三点!”樊莺莺,赤家父子皆是询问。没有人希望失去手中的权利,尤其是还要赔上一个部族的存亡。如今又是杀了黑龙,三人心中都是有着焦急。 “很简单。第一,尊重你们风俗习惯,生活方式。也就是说,你们爱种田种田,爱狩猎狩猎。” “这样好。我们蛮人天生为战而生,怎么耐烦给人种地。”樊莺莺点头道。就是赤家父子也是深有同感。 刘尚微微一笑,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我会派人供应你们各种汉地的生活物资,甚至派人教导你们各种现今的技艺。比如医术,锻造之类的。” “真的?”赤家父子满脸的惊喜。五溪的环境之恶劣,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够知道。尤其是铁器,更是奇缺。 刘尚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第三个指头,“第三,你们在我军中担任各种军职,只要有能力,就是作为大将,也非不可。怎么样,这三点可是武侯亲口告诉我的,你们不用怀疑其中的诚意。” 我们自然不会怀疑武侯。“赤家父子点了点头,刘尚的信誉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违约的情况,他们自然放心。只是两人还是有一些犹豫。 赤乌在原地踱了几步,沉声道:“金兄,我们也知道大王的与武侯对上,绝对会死的很难看,不然,我们也不会偷偷的联系张长老,透露出归顺的意思,只是,如今沙摩柯就在外面,若是不想个办法解决他,恐怕武侯的兵马没有到,大王的大军就要杀来了。” 说到这里,众人都是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樊莺莺,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尚心中也颇有些郁闷,但也没有怪罪女人的意思,毕竟,樊莺莺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考虑,相信就是换了是他,也会如此。 如今,摆在众人面前的,就是如何对付这个沙摩柯了,刘尚的眉头也是微微皱起,对于沙摩柯,他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只是通过黑龙的表现,他也是明白,恐怕这个异族的首领,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樊莺莺倒是忽然笑了,她一笑,胸前的磅礴就是一阵的颤抖,仿佛要把衣服撑爆了一般。就是刘尚,也是忍不住多瞄了几眼,暗道这个女子还在很是妖娆。这样的情况还能笑得出来。 倒是赤家父子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语气焦躁的问道:“这沙摩柯可是樊首领到来的,如今,可也需要你出出主意。” 刘尚也是眼睛一亮,暗道自己真是笨啊,这个女人既然敢沙摩柯带过来,恐怕是留着后手的。 樊莺莺收起了笑脸,脸上忽然有着冰冷的神色。“我既然敢把他带过来,自然有着收拾他的方法。你们真以为,沙摩柯就甘心作大王的狗腿子,或许他能够瞒住别人,又怎么能够瞒住了我眼睛,我等会儿就派人通知沙摩柯,就说你们同意出兵了,让他过来参加宴席。到时候,我们再席间逼他表态,若是他同意,也算上他一份,若是他不同意,乱刀杀了,再去收拾外面的兵马不迟。” “这样会不会太突兀了一些,那沙摩柯可是族中有名的勇士……”赤乌脸上明显有着愁容。 “我们这儿不也是有一位勇士?”樊莺莺笑看着刘尚。 刘尚心中叹气,暗道总不能让自己再去给沙摩柯下药吧,但是众人的都是双目期待的看着他,也不好露出心中怯意。只能是点点头,沉声道:“若是他不同意,我来对付他。” “这就好,若是有金兄出马,我们也放心。”刘尚的勇猛,刚才可是被赤家父子尽收眼底,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众人商议了一会儿,都觉得未免夜长梦多,即可就去请了沙摩柯过来,赤乌更是吩咐了族人把场地重新打扫了一遍,歌舞再起,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 唯有刘尚心中有些担心,拉过来黄叙。低声问道:“你看那黑龙,你多少回合能够打败他?” 黄叙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重病许久,还没有完全恢复,若要打败他,恐怕要五十合过后。” “还好。”刘尚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一会儿谈不拢,众人围攻的时候出现伤亡。现在听了黄叙的话,倒是容易了许多。至于下药,刘尚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很快就是被张仲景给拒绝了,沙家乃是五溪的巫医世家。对于各种毒物极为的厉害,要给他下毒,明显不是好办法。 也唯有樊莺莺这个美妇,深的蛮王爱慕,如今更是得到了蛮王的信任,放才能够哄来沙摩柯。 同时,刘尚的心中又是感到一股子寒意,这个樊莺莺绝对是个危险的人物,但是,就是她,也被那蛮王压制的不能自主,那个蛮王,又是如何的心机深沉呢? “大家快准备,沙家的首领要到了。”赤乌低声嘶吼了一句话。 刘尚顿时打起了精神,看着漆黑的夜幕,沙摩柯啊,这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三二三章 蛮地7 赤面碧眼,黑发黄须,身高近丈,声若雷霆。这就是沙摩柯给刘尚的印象。最特别的是,这个历史上有名的蛮王,他骑的并不是马,而是一个大块头的犀牛,那犀牛独角狰狞。摇头摆尾而来,每一步踏出,地面就是一阵轻微的抖动。 一柄铁蒺藜骨朵,就横放在犀牛的背上,沙摩柯睁着怪眼,就那么打量着周围的人群。除了对着樊莺莺略微点头之外,竟然没有丝毫下牛的意思。 那犀牛也怪,大眼睛左看又看,鼻子更是不断的抽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好在这场地的血腥气息已经被处理的干净,张仲景更是命人撒上了药粉,这犀牛鼻子抽动了一阵,很快就是被篝火上烤着的一头全牛给吸引了注意力。口水更是哗啦啦的流淌下来。 这犀牛,竟然也喜欢烤肉,丝毫不避讳这可能是自己的同类,大步走过去,惊的周围的蛮人一片混乱。 “呵呵,沙首领进来可好?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在这附近。”赤蒙父子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去。眼神中说不出忌惮。 沙摩柯冷漠的看了两人一眼。没有接腔,反倒是皱着眉头看着刘尚,不满道:“这里怎么会有汉人?” “这是我们的族人,张神医的弟子!”赤乌极为不满沙摩柯的态度,这也太嚣张了,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张神医?”沙摩柯收起了傲然,这才发现,人群之后,张仲景独自坐在坐席上,自斟自饮,直到沙摩柯望向他,张仲景才是略微的点头,似乎并没有过来攀谈的意思。 沙摩柯却是一点儿计较的意思也是没有,反而是郑重的下了犀牛,大步朝着张仲景拱手行礼,“原来是张老在这里,沙摩柯过来拜见。张老一路可好,什么时候回来的?” “沙首领也好,老夫回来一两天了,听说沙首领领兵去了武陵,故此没有过去拜见。”张仲景也跪直了身体,还了沙摩柯一礼。 沙摩柯脸上露出笑容,笑着道:“也是巧了,我自来体长,寻常的坐骑驮不动我,正好听人说这山中有头犀牛,我故此过去捉了来……” 沙摩柯避重就轻的说了一番自己在附近的原因。又是仿佛不经意的看了看四周,诧异道:“黑龙将军怎的不见。” “那条虫子,这会儿不知道还在哪个女儿的肚皮上。”樊莺莺身姿摇曳,体态婀娜,晃动着胸前的磅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沙摩柯顿时露出恍然的神色。心中再无怀疑,在赤乌热情的邀请下,坐到了以前黑龙的位置上。 那犀牛也是不客气,直接走向了烤全牛,大口大口的啃下去。吓的周围的蛮人都是不知所措,更是没有人敢于靠近。 沙摩柯当即就是笑了起来,“为了抓捕这头犀牛,我足足损失了三百人,好在它算是听话了,大家放心,只要不主动招惹他,我保证,它是不会发狂的,哈哈哈…” 赤蒙父子陪着干笑了几声,都是不自觉的看向了刘尚,露出询问的眼神。 刘尚苦笑,看着周围蛮人那恐惧的眼神,他就知道这头犀牛不是个好对付的东西。再说,看它的体格,完全就是一个兽形的坦克一般。刘尚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打败这种东西。怪不得沙摩柯只是带了十几个人就是过来了,有这头犀牛在,在加上他的武勇,谁能够挡得住。 可是好不容易请来了沙摩柯,总不能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啊。能不能分化这五溪的部族,完全就要看自己能不能降服这个沙摩柯了。 一边想着,刘尚扭头看向张仲景,低声道:“老师,这犀牛难缠,你可有什么办法?” 张仲景笑了笑,给了刘尚一个放心的眼神,眉头却是不经意的皱起,有些不满的道:“沙首领,这犀牛脾气暴躁,它在这里,万一我们弄出什么响动。惊住了它可是不好。” “神医也害怕这犀牛吗?”沙摩柯大笑,想了想,最终还是给了张仲景一个面子,走过去摘下了犀牛身上的铁蒺藜骨朵。命人把犀牛牵了下去。 刘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沙摩柯不可怕,但是那头牛实在太令人震撼了。周围的蛮女看到犀牛下去了,方才重新跳起了歌舞,虽然依旧是热非凡。许多人的眼神中却是冰寒一片。 蛮人固然个性率直,但是他们并不是傻子,黑龙死了,这可是大事,一个不好,蛮王的怒火就能够令的他们的家园被摧毁,大家的心中怎能不担心。尤其是外面还有着沙摩柯的数千兵马。 若不是刘尚的武勇已经深入了人心。恐怕连赤蒙父子此时连笑都笑不出来。 沙摩柯的感觉很敏锐,尤其是对于危险。刚才犀牛在,他还以为这是众人畏惧自己的犀牛,所有放不开。但是如今犀牛已经走了,歌舞依然是有气无力,这就不太正常了。 尤其是,通过观察,沙摩柯发现,许多人的眼神时不时就要望向刘尚,尽管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黑龙怎的还不来?”又是喝过了一轮酒,沙摩柯的心中明显有些烦躁了。 “你要寻黑龙?”刘尚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魁梧的沙摩柯。这人的警惕,就是他也要赞赏。 “没错,让黑龙过来见我。”沙摩柯有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身旁的铁蒺藜骨朵。这把兵器,乃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看到它在自己的身边,沙摩柯心中多少有些心安。 众多的头人停止了谈笑。所有的目光都是转向了刘尚,更有人忍不住偷偷的拔出了匕首。毕竟面对沙摩柯这样有名的勇士,并不是人人都能够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沙摩柯感受到了这种紧张的气氛。心中不自觉的开始冰寒。他更是打量着刘尚,这个原本应该被他一眼忽略过去的汉人。 刘尚的身材并不雄壮,甚至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士。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沙摩柯却是从刘尚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压力,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飘忽,他今生只在蛮王的身上感到过。 “带上来吧。” 刘尚当仁不让,开始了发令。如今,沙摩柯已经到了,犀牛也是被人牵下去了。他没有什么好担心。再说,刘尚就不信,沙摩柯能够挡住这么多的人围攻。 沙摩柯的心中更是不安,看了看淡然自若的刘尚,又是看了看一边妩媚笑着的樊莺莺。他有一种落入陷阱的感觉。 两个蛮人抬着一块木板,从黑夜中走了过来,篝火很是明亮,照射在木板之上。露出一举头部碎裂的死尸。 “黑龙?”沙摩柯吃惊的跳了起来,更是忍不住提起了自己的兵器,那体格,那穿着,他绝对不会看错的。 “没错,这就是黑龙。沙家的小子,不用那么紧张,有些事情,我们应该坐下来谈一谈。”樊莺莺笑嘻嘻的,眼神却是极为的冷冽。 周围的蛮人也是不自觉的抽出兵刃,簇拥成一个圆圈。 “你们要造反?”沙摩柯并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样粗粗鲁,看到黑龙尸体刹那,他的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令人恐惧的念头。 蛮王的实力极为的强大,这些年,几乎是压得其余的步卒喘不过气来,沙摩柯绝对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暗中打算反抗。而且是事前毫无征兆的。 “什么造反。我们虽然是一族,却不是他甘家的下人。他想要吞并我们,难道还不许我们反抗吗?”赤家父子狠狠的说道。 “就是,实话跟你说了吧,如今我们已经决定联合起来,沙家的小子,如今就看你的态度了,是加入还是反抗,就你一句话。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樊莺莺冷笑了几声。更是紧了紧身上的狐皮大氅,谁也不知道,就在这皮衣下,她的手心却是捏着一把汗。 沙摩柯脸色一变,他父亲的死,一直是个谜团。如今给樊莺莺给提出来,更是引起了他的杀心。他双目冒出一丝寒光,极为冷冽的看着樊莺莺,“王妃,就凭借你们这些人,恐怕连我挡不住,怎能挡住大王的兵马?” “挡不住你?别以为就你是勇士,我们这里,也有不输给你勇士。”赤乌气的站了起来,沙摩柯的话,明显是带着蔑视。 沙摩柯的脸色又是一变,他这才是想起,这黑龙的本事可不是差不了自己多少,到底是谁,能够杀得了黑龙? 目光逡巡,沙摩柯直接无视了蛮人一边,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若是杂姓与樊家有着厉害的战士,也不至于被蛮王惦记上。他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刘尚三人的身上。尤其是黄叙,虽然是笑咪咪的,却是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是你杀了黑龙?” “不是我,是他!”黄叙摇了摇头,手指着刘尚。 “是你?”沙摩柯呆了一呆,双目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眼前这个文士,竟然杀了武勇黑龙,就仿佛是刀口下的鸡鸭,杀了持刀的人一般。 但是沙摩柯又是不能不信,如今他被骗了过来,可以说势单力孤,黄叙没有理由欺骗他。 “沙首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金尚,乃是武阳侯手下中郎将。”刘尚微笑着,站起了身。老实说,对于沙摩柯。他还是很是喜爱的。这个人既有武勇,更是熟知汉俗,若是能够收服了他,对于他掌控五溪定然极为有利。, 沙摩柯没有说话。赤红的脸膛也看不出太多情绪的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处他的心中是掀起了多么巨大的风浪。武侯的使者,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樊莺莺与赤乌两人却是毫不意外,这里面的信息可就是太多了。 “沙摩柯,想明白了没有?若是你愿意,就点个头,若是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族被大王吞并,也表个态。你不说话,我们就当你反对了。”樊莺莺的眼神杀气浓烈,丝毫没有以往的妩媚之色。此时,她仿佛一个冷血的毒蛇,双目冰寒的看着自己的猎物。 周围的蛮人,已经有人拉开了弓箭,压制的沙摩柯带来的人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即使篝火熊熊,也不能驱散周围的寒冷。 “真的是你杀了黑龙?单打独斗?”沙摩柯想了一会儿,又是抬起头看向了刘尚。 刘尚表情淡然,杀了黑龙,更多的凭借手段,没有什么炫耀的,他只是盯着沙摩柯的眼睛。沉声道:“沙首领,说实话,这五溪之中,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你们沙家,更曾经是这蛮王最有利的争夺者。、你,也是五溪中最勇猛的战士,若是你愿意跟我们一起,我可以代表武侯保证,助你登上王位。” “什么?”场中的所有人都是吃惊。就是沙摩柯,也是被刘尚的许诺给镇住了,心中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 赤红的脸膛也无法保持平静。沉声道:“若要成为蛮王,必须要彻底铲除甘家,但是就算我们的力量加起来,也比不上大王的实力。大王手下,可不只是黑龙一个人,也许你们赤家不知道,在他的身边,还有三个人的身手,超过了黑龙。” “还有三个?”赤蒙父子只感觉心中震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尚也是皱了眉头,暗道一个黑龙的实力,几乎就相当于廖化的水平,还有三个高过他的人,这个蛮王的身边,倒也是武将众多。不过他想了想又释然。毕竟五溪的人数众多,更是天生好战,就是有着许多厉害的武将也是可以理解。 沙摩柯很满意众人吃惊。脸色凝重的道:“我父亲的死,就是被甘家的那个女人毒害的。相信你们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这么多年,我之所以隐忍,就是我没有把握打过他们。若是你们要我加入,也行,除非你们能够再找出三个与我比肩的人,我才有把握杀了大王。” “再找两个么?”刘尚微微一笑,指着黄续道:“你看我这两个部下如何?他们的实力,还在我之上。” 沙摩柯冷笑一声,“将军可不要说大话。你杀了黑龙,我承认你是个真正的勇士,可也别把你的部下吹捧的太高了。” “是也不是,沙首领何不亲自试试?”刘尚微笑着,示意黄叙与寇封上前。 两人早已经是忍不住,更是不满沙摩柯的轻视,一起走上去,怒声道:“那蛮子,别以为你长的高就厉害,我们过来讨教。” “也好,就让你们知道天高地厚!”沙摩柯大怒,铁蒺藜骨朵化作一抹流光,竟然打算把黄叙与寇封全部笼罩进去。 “可恶!”两人也怒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小瞧他们。黄叙抽出宝刀,第一个迎了上去。刀锋夹杂着劲风。与沙摩柯的铁蒺藜骨朵碰撞出大片的火星。 寇封却是稍微晚了一步,只能是恨恨的站在一旁,给黄叙观阵。 众位的蛮人也是紧张的站在一旁,大声的呐喊。为黄叙加油。但是人人的心中都是捏着把汗水。 刘尚也皱着眉头,看着交手的两人。不得不说,这沙摩柯确实不是黑龙那种货色能够比拟的,他不但身体强悍,就是这奇门兵器在他的手中也是使用的出神入化。两人交手十余合,刘尚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黄叙的不适应。 沙摩柯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兵器舞动的更加的快捷,周身上下,几乎全部都是一片虚影,他身高臂长,再加上武器的长度,几乎是站在原地,就是令的黄叙手忙脚乱。 “你行不行啊,若是不能,我就要上了。”寇封看的心焦躁,忍不住提着钢枪就要冲上去。 黄叙大怒,回道骂道:“老子只是不适应,用没有被他打中。” 长刀的距离明显很短,用来跟沙摩柯这等巨人比试明显吹亏,又是打了十几个回合。黄叙干脆的丢了长刀,跑到刘尚身边,抓起了黑龙的大铁锤冲了上去。 这铁锤,可是实在的重兵器,黄叙舞动起来,整个空气都仿佛在震荡。更是不断的与迎面冲来的铁蒺藜骨朵发出剧烈的碰撞。此时,黄叙也不用担心武艺会被磕碎、反正铁锤就是用来砸人的。他鼓荡起双臂,没头没脑,朝着沙摩柯的兵刃就是一通乱砸。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章法。可是其中却是藏着无数的巧变。沙摩柯的脸色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了,更是感觉到了黄叙带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终于,在黄叙完全适应了铁蒺藜骨朵这件奇门兵器之后,沙摩柯不得不首次开始移动。 两人人影,不断的在圈子中缠斗的难解难分。众人几乎是看到呆住了。刘尚却是看的直打哈欠。他已经看出来了,黄叙的武艺与沙摩柯,恐怕在伯仲之间,想要分出胜负,除非是一方累趴下不可。 如今天色不早了,外面更有着一群兵马虎视眈眈,打得久了,万一有个人好奇的走过来探查,那可就悲剧了,而且,看出了沙摩柯的实力,,刘尚也是放心。说起来,沙摩柯的厉害,恐怕于他手中那件古怪的兵刃也是有着关系。 刘尚想了想,大步上前,沉声喝道:“都住手,你们二人恐怕再打下去,也难以分出个胜负。” 沙摩柯怪眼一翻,赤红的脸膛满是怒气。“不能打败我,却让我如何相信,你们能够挡住大王身边的高手?” 刘尚好不郁闷,无奈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罢了,这样吧,我们赤手空拳打一场,我不还手,五十合内,你能够把我打倒,结盟的事情就算作罢,若是打不倒我,你就跟我们一起,如何?” “好大口气!比就比,只是我手中,下手就要打死人!”沙摩柯那个怒啊,几乎连头发、都是飘荡了起来,还从没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说出如此的大话。 但是周围的蛮人却是眼前一亮。更有人高声的呼喊着刘尚的名字,许多的蛮女也都是兴奋起来,她们要看的可不是黄叙的战斗,而是刘尚如何战斗。 “勇士,勇士,勇士!” 看到刘尚下场,无数的蛮人发出了呐喊。更有人拍击着大鼓,为两人助兴。 刘尚一看,这下子不下场也是不行了。好在这个沙摩柯的本事他已经心中有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个鹤翻身,就是跃上了场中。引动的众多的蛮女阵阵尖叫。 孙尚香却是瞥了瞥嘴,“相公又要耍无奈了。那个沙摩柯要是知道相公真正的实力,恐怕要被气死吧。” 小乔眯着眼睛笑了笑,低低的在孙尚香耳边说了几句话,孙尚香的眼睛顿时亮了,两个人手拉着手,一溜烟儿的消失在众人之中,反正刘尚一个人足以应付,两人在此反倒是无趣。 场中,沙摩柯看到刘尚真的冲过来了,脸上的怒色再也忍耐不住,骨朵用力的跺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坑。 “小子,你真的要跟我比试?” “当然。”刘尚满脸无所谓,更是指着沙摩柯的铁骨朵笑道:“若是你怕输,也可以用兵器。” “汉人的勇士,打死他!”刘尚的话,更是引动了蛮人的狂热,呐喊声更加的激烈了,更有人朝着沙摩柯发出阵阵嘘声。 “啊…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沙摩柯鼻子都是喷出好大一股子白气,丢掉铁骨朵,一步就是跨到了刘尚面前。他本就是人高腿长,那拳头,更是仿佛碗口一般,朝着刘尚没头没脸的砸下去。 空气中,更是发出不断的爆响。啪啪声仿佛爆竹一般连绵不绝。许多人听到那声音都是变了脸色,。这样的拳头,比之黑龙还要来的猛烈,赤乌的神色顿时有些凝重。 樊莺莺也是微张开嘴巴,眼神中异彩连连,她早就是知道这沙摩柯不简单,可是今日出手,方才是知道沙摩柯的厉害。仅仅是一眨眼,沙摩柯几乎打出了数十拳,偏偏又不是乱到一起,每一拳头都是极有讲究,绝不是黑龙那等蛮夫能够比的。 在看刘尚,额头也是有着一层汗水,沙摩柯无疑是个难缠的对手,恍惚间,他仿佛有一种与太史慈甘宁练武的感觉。好在他经常跟众多的武将切磋,这躲闪的功夫几乎已经成为下意识的举动。不然,挨上了一拳头,他恐怕就被打趴下。 连续数十拳,竟然没能打到刘尚一下,可把沙摩柯给气的不轻。几乎是忍不住要骂娘了,尤其是,刘尚还一直没有还手,这也太轻视他了。 想到这里,沙摩柯再也不想留手了,手臂更是仿佛两条钢鞭一般,不断的甩动,一排架子不小心被砸中,直接就是四分五裂。看的人背心都是要冒冷汗。这样恐怖的手臂,几乎让人误以为那手臂是金铁锻造的。 刘尚额头的汗水更多了,几乎是滚滚而下,沙摩柯的武艺极高,反应也很是迅速,尤其是,这人仿佛有着用不完的体力,如此大开大合的攻势,非但没能让他流汗,反倒是越战越勇。 五十合,早已经过去,可是沙摩柯丝毫停手的意思的都没有,事实上,众人早已经忘记了这个约定,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仿佛风魔般的沙摩柯,尤其是那双手臂,仿佛风车一般,几乎就是没有停下来过。 黄叙更是看的手抽筋,却是不敢贸然插手,如今的沙摩柯整个人都是把刘尚笼罩在其中,他害怕自己一个举动令的刘尚分心,那就要糟糕了。 寇封更是暗暗的抽出了短戟,准备一有不对,就是丢出去攻击沙摩柯。反正沙摩柯是个大块头,他闭着眼睛也是能够打中。 但是此时两人都是不敢轻举妄动。这可是单对单的切磋,若是他们上去了,恐怕刘尚的建立的无敌形象,也会一瞬间瓦解。 “你还不出手吗?”沙摩柯越打越是窝火,都有种忍不住踹刘尚一脚的冲动。心中更是一片冰凉,他已经被刘尚给完全镇住了,心中认定了刘尚是个高手,早已经没了战胜的希望。 如今的他,完全就是放弃了一切防守,只希望刘尚能够大发慈悲,哪怕是踹他一脚,那也输的好看一些啊,若是刘尚不出手,他自己却是累的趴下去,这个脸可就丢得更加的大了。 “再等等,看你双臂舞动的太快,我都感觉有些抽筋。”刘尚额头汗水仿佛瀑布一般,心中却在苦笑,他不是不想出手,可是,沙摩柯就是个人形的野兽,他的全部心神都是用来防守了,哪里有时间反击。 再说,一反击,万一打不中,或者没有效果,那可就是穿帮了,还是防守稳妥一点。 “拜托你出出手吧。”又打了十几个回合,沙摩柯都快要哭了,更是把肠子都要悔青了,好端端的比什么拳脚,他的优势,可全部都在兵刃上,他可以肯定,只要兵刃在手,刘尚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沙摩柯也是身经百战的人,能够在蛮王的猜疑下活到下现在,他的心思绝对不是一个莽夫,而且刘尚额头的汗水可不是作假的。沙摩柯几乎可以肯定,面前这厮,恐怕只是防守的本事一流。 固然,这说起来就是他也感觉不可思议,但是事实摆在面前,沙摩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行。”刘尚咬着牙,继续坚持着,脚步更是不断的变幻。躲避着沙摩柯两条抽风般的手臂。 “最多,你打到我,我立刻认输。”沙摩柯可坚持不下去了,舌头都是吐出来了,更是不断的翻着白眼,他这样进攻,可是极为消耗体力的,他恐怕在打了几下子,自己就要晕过去了。 “真的?”刘尚也体力也是消耗极大,步履都是有些沉重。两个人如今都是有些骑虎难下。 “真的。”沙摩柯双眼露出极为真诚的神色,更是故意的露出身上的破绽,他现在巴不得刘尚给自己一拳。 当然,在外人眼中,两人依然打的难解难分。赤乌更是看的眼睛都是不眨,暗道金兄果然是深藏不漏,就是面对沙摩柯,也是不值得他用出全力。 蛮女们更是满眼都是亮晶晶,更有人做捧心状。每一次看到刘尚反击,都能引发他们的尖叫。 终于,连续数次试探,见到沙摩柯都没有反抗之后,刘尚趁着沙摩柯擦汗水的空挡,一声虎吼,极为猛烈的撞了过去。 “啊…..”沙摩柯极为的配合,大叫一声往后就倒,心中却是差点没有气的吐血,刚才刘尚那一下固然猛烈,可也是沙摩柯彻底的摸清了刘尚的实力,一想到自己的输的如此冤枉,偏偏还不能明说,恨不能立刻晕过去。 “勇士,勇士,勇士!”蛮女们可不管沙摩柯如何想法,反正她们是亲眼看到刘尚打败了沙摩柯,一个个兴奋的朝着刘尚扑了过去。 ……….. 大汉的这个隆冬,注定不会是平常的日子。、南方的战火熊熊,震惊了荆北的百姓。我所有人都是没有料到,刘尚刚刚从庐江回来,就是朝着刘表发动了全面的进攻。丝毫不顾及武陵的蛮族威胁。 荆北一片混乱,许多人拖家带口,更是提前的朝着城中躲避。但很快的,这些躲避入城中的百姓就是被刘表抓了起来,作为民壮,随同大军发动了反击。 五溪的蛮王,也是主动出兵,似乎有越过洞庭湖,直接攻击荆南的意思。 但这一切很快就是变化,战场的局势,总是瞬息万变。就在刘表发动人力准备抵抗刘尚大军的时候。 乌林守军突然临阵倒戈,没有丝毫的征兆,就在阵前投降了文聘。更是差一点捉住了霍峻,不得已,霍峻只能焚烧乌林,退回了江陵。 更令刘表感到恐惧的是,张绣突然易帜,帅兵攻打樊城,甘宁的靖海军也是进入了襄江,四处追捕残余的荆州水军。 几乎是一夜间,各种不利的消息就是传到了刘表的耳中,令的他似乎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荆北的世家,更是一夜数惊。 但是比起荆州的惊恐来说,徐州的百姓,则就要用惊悚来形容自己的处境了。连续的遭遇顽强的抵抗,袁绍终于忍耐不住,举起了自己的屠刀,、手下主簿陈琳,更是发出了告徐州百姓书,表明了河北大军的决心。 大军过处,但有人敢于抵抗,屠城。但有世家敢于援助吕布,族灭,发现家中有人身在吕布军中者,抄家!活捉吕布者,封侯! 仅仅三日,袁绍屠城三座,族灭三家,杀死百姓不计其数,城池为之荒废,尸骨充盈了荒野。比之曹操屠城还要可怕。震惊了整个大汉。 徐晃与黄忠,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一万名骑兵抵达了广陵。如今的广陵城外,早已经是一片兵营连绵。孙策并没有急着攻城,反倒是好整以暇的消化着占领的土地。更是忙着与徐州的世家不断的联络。 对于刘尚派过来的破军营,孙策也是表示了足够的重视。可以说,孙策是用一种近乎嫉妒的情绪看到徐晃统领的这一支兵马。 一万名骑兵,就是在北方,那也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目,更何况是在多水的南方,就是倾尽了江东所有的战马,也凑不出一万匹战马。, 这怎么不让孙策的心中发酸,当然,这还不是孙策嫉妒的最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领军的两个人,徐晃不用说,孙策已经较量过了,自然没有觉得有什么,最恐怖的却是黄忠。这个如今还在站在他面前的老将。 过来广陵十余日,连挑孙军三十余员骁将,无一敌手,一手弓箭,更是出神入化,。就是孙策见了。也是心中发寒。 此时,黄忠就是笔挺的站在孙策面前,朝着孙策行礼,“吴侯,我们已经发现了张辽的踪迹,今日,我们是过来向你辞行的。” 孙策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张辽么,如今的张辽也算是名扬大汉的猛将了,并州狼骑好几次亡命的冲锋,都是由张辽统帅,给予了袁军巨大的打击。固然,这些狼骑如今损失惨重,、可是两万名袁军士卒,永远的倒在了徐州的土地上。 老实说,孙策并不是很希望黄忠这个时候跑过去。在他看来,等到袁绍与吕布都是打的筋疲力尽再杀过去,方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只是他也明白刘尚派徐晃过来的目的,尽管很是不舍失去手中这支强大的武力,孙策还是点了点头,笑着道:“既然如此,我这就书信一封,老将军尽管去后军调运粮草。” “多谢吴侯。”黄忠恭敬的道谢。毕竟是大军远征,粮草可都是孙策供应的,黄忠也不敢拿大,就仿佛部将一般,朝着孙策行礼告退,外面,一万名骑兵早已经准备了妥当,徐晃更是面色凝重的站在最前面。 黄金战旗就那么飘扬在他的身后,这些骑兵,皆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许多人脸色的苍白。 破军营的老兵还好一点,这里面,许多人都是新近加入的骑兵,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战事,像徐州这样十余万的大军团剿杀做一团的大战役,所有人几乎都是第一次。 许多人还清楚的记得,一支江东的兵马奉命饶过广陵前往下邳,出去了三千人,回来的竟然不足一千人,两千多人,就那么永远的倒在地上。 这是一场惨烈的大搏杀,许多人就是做足了赴死的准备,心中也是莫名的惊骇,几乎是每一天,都会有着上千的尸体被抬回来。 要不然,孙策也不会按兵不动。 吕布军已经打疯了,袁绍的屠城,激发的徐州无与伦比的仇恨。真个徐州,仿佛一个绞肉的磨盘,每一天,都会有无数鲜活的生命倒在地上。 但这样的徐州,也是最好的练兵场,只要能够在连续的厮杀下活着走下战场,这人就是一个精锐的士兵。 “汉升,如何了?吴侯答应了吗?”看到黄忠出来,徐晃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答应了,十日的口粮,足够我们支撑一场大战了。只是这些儿郎?”黄忠皱着眉头,来的时候众人很是豪迈,可是真正的见识过了这里的惨烈,许多人的心中不免惊恐。 徐晃冷漠一笑,沉声道:“他们没得选择,要么成为精兵,活着走回去,要么,就死在这里吧。” 黄忠点点头,两人皆是铁血军人,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黄忠自然不会是为了这些叹息,他只是叹息,这些人心中的胆怯。 两军交战,勇者胜,这是刘尚告诉他的,黄忠深以为然。 “那么,我们这就去取了干粮,立刻出发,听说,袁绍手下大将张郃带着数千骑兵兵杀到了下邳城下,我们赶过去,或许能够跟他交手。” “张郃么?这人似乎颇得主公赞誉。若能擒获,也算是一件大功。” 黄忠脸色严肃,却在仔细的思考着擒捉张郃的可能。、 徐晃却是失笑,摇头道:“哪里有那么容易,这张郃的手下都是河北的精锐,乃是重甲骑兵。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我之所以要打他,还是给手下这帮子软蛋练练胆量。” “原来如此,却是我贪心了。”听到是重甲骑兵,黄忠也是变了颜色,这支部队乃是为了专门对付吕布的并州狼骑而成立,固然只有几千人,也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对付的。 同样的,黄忠更是有些担心,沉声道:“这支骑兵可不好对付,公明真要这么做?我怕就算我们胜利了,也会损失惨重。” 徐晃眼神忽然变得极为的寒冷,更是指了指身边的黄金大旗。“这是主公第一次发给我们黄金大旗,十余万大军,我们是第一个,我们可以战死,却不能辜负了主公的信任。” 黄忠神情一变,沉声道:“公明说的对,徐州兵都敢拼命。我们难道还比不上他们!就让那些北人看看,我南方也从来不缺少勇士。” 第三二四章 蛮地8 沙摩柯满心的不服气,被刘尚这样子打败,几乎令的他要吐血。但这已经成为事实,就是再多的怨气,竟也是无法发出。若是刘尚一个人,他或者还会冲上去再打一场,不过场中还有一个黄叙,他的心中就不得不有所顾忌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感受到周围众人毫不掩饰的杀机,沙摩柯终于低下了自己头,叹气道:“你赢了,我说话算数,加入你们。” 刘尚哈哈一笑,摇头道:“我只是侥幸而已。沙首领的本事如何,在下心知肚明。只是我们图谋的事情实在太大。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罢了。若是你不服气,等到打败了蛮王,我们在公平一战。” 沙摩柯眼睛一亮,却是拒绝了刘尚提议,叹气道:“输了就是输了,拳脚上,我不能胜你。只是…..” 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沙摩柯的脸色很有些不好。“光是凭借我们这些人,要对付大王还是有一些困难,我也不瞒你们,在武陵,我听到一个大消息。大王有意剥夺各部的兵权,我此处出来,他更是只给了我十天的时间,十日之内,若是还有人没有出山,杀!” “这么快?”赤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更是暗自庆幸刘尚过来的及时,要不然,他们在呆下去,恐怕就要被沙摩柯带兵给屠灭了。 刘尚的脸色也很是不好,十日,时间太短暂了。几乎是一晃眼就是过去,根本就来不及抽调各处的兵马。 沙摩柯看到刘尚脸色难看,心中也有些犯嘀咕,迟疑道:“金兄,不知道武侯的兵马,什么时候能够进攻武陵?” 刘尚苦笑,他这次过来只是为了分化五溪,哪里有出兵武陵的计划。不过好不容易拉拢了三部的首领,总不能平白的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脑中急速的思考了一下,暗暗的分析了手中还能够调动的兵马,可是十日的时间,哪里能够抽调多少人。也就是长沙处屯驻魏延的山越营,但也是很分散,毕竟还有新近降服的零陵需要守卫。 场中的人看到刘尚的脸色,多少也是猜到了一些,表情都不是很好。更有人暗中打了退堂鼓,甘氏数十年的积威,绝不是杀了一个黑龙就能够消除的。 “一群笨蛋!”就在众人苦恼之时,孙尚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不屑的看了看动摇的众人,大声道:“大好男儿,当驰骋沙场,马革裹尸,如今未战先怯,却是为何。我虽女子,却又一计,只是你们肯不肯听。” 众人都被孙尚香说的有些羞愧,刚才,他们可是却是有些害怕。都是低着头,说道:“还请姑娘细说。” 孙尚香小脸严肃,挽住刘尚的胳膊道:“相公,长沙哪里不是还有魏延的一万人吗。何不令他出兵?长江之上,不也是有着潘璋的近万水军,何不令他们进攻公安。如此两面夹击,蛮王定然分兵,然后我们在纠集各族勇士直接冲进武陵,杀了那个蛮王,不是一了百了。” “对啊!”刘尚暗骂自己笨蛋,刚才只顾着想如何调兵,与蛮王大战,却是忽略身边的蛮族,这些人若是加起来,恐怕人数也是有着两万人,只要蛮王分兵,武陵城中定然空虚,这完全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只要混进武陵,杀了蛮王,五溪就可平定。 在场的头人也是恍然大悟,一个个露出了极为凶狠的眼神。他们也是族中的实权之人,自然不可能甘心交出手中的权利。 但是沙摩柯等人却是想得更远。三部的首领都是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孙尚香与刘尚。 樊莺莺更是凤眼眯起,露出一丝冰冷的光芒。冷笑道:“小妹妹倒是打的好算盘,你们不流一滴血,就是看着我们五溪内乱,万一我们与大王拼的两败俱伤,你们却是趁机把我们一锅端了怎么办?” “别乱说,武侯不是那等人。”孙尚香瞪圆了眼睛,一双虎目中满是怒色。“武侯行得正坐得端,岂会做那等事情?” “这可说不准,我们在汉人手中吃的亏还少吗?”一个头人冷笑出声,“这些年来,多少汉官儿骗我们出兵,结果有好处他们拿,有坏事就是让我们背黑锅……当然,不包括你们。” 也是是感觉自己的打击面有些大了,那头人讪笑了几声,更是不敢与刘尚的目光的对视,急忙钻入了人群之中。 但是他的话却是代表了许多人的心声,赤蒙也是沉着脸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固然相信武侯结盟的诚意,可是大王得到的无数的兵甲,实力极为的强大,我们如果杀入武陵,损失会很大。” 他并没有明说自己的担心,但是樊莺莺与沙摩柯都是颔首,显然头人的担忧也是他们的担忧。 刘尚心中顿时有些郁闷。更是把金旋给骂了个半死。什么汉官儿,还不就是以前的金旋请了蛮人办事却是不给钱,把名声给弄臭了。 当然,这些都是他闲来无事听人说起的。当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过来与蛮族结盟。 到底眼前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刘尚并不想轻易的放弃,“你们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武侯结盟的诚意呢?” “这……”众人陷入沉思。皆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赤乌更是解释道:“金兄,你不要生气,我们相信你们的诚意,但是武侯我们只是耳闻,心有疑惑也是应当的。” 樊莺莺却是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的翘了翘,红润的嘴唇越发的诱人。“要我们信任武侯也行,除非,他能够亲自过来与我们刻石为盟。” 众人精神振奋,纷纷点头道:“没错,要我们相信他,除非,他能亲自过来。我们不能拿自己的族人去冒险。” 刘尚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好在,这些人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更是看向张仲景,暗道,这样的结果,恐怕老师早就是料到了吧。 所谓的刻石为盟,刘尚也很有印象,一般都是朝廷与异族结盟常用的手段。因为许多的异族相信,只有把盟约刻在山石之上,才能够得到天地的见证,也是双方最大的诚意。 想到这里,刘尚脸色也是变得很严肃,点头道:“我可以同意你们的要求,但是你们也要显露出自己的诚意。” 赤蒙最先表态,举起双手道:“我代表辰溪的族人发誓,在先祖的见证下,只要武侯前来,我们就愿意同他结为最牢固的同盟。” 樊莺莺也扬起了玉手,满脸肃然的发誓。随即,沙摩柯,各部的头人纷纷发誓。都是很郑重。 刘尚看到众人已经发誓,不由得点头。虽然在他看来,这些誓言就是狗屁,但是不得不说,在淳朴的蛮人心中,誓言依然是有着巨大的约束力。 “很好,那你们准备出兵吧,刘尚,如今就是站在你们面前。” “金兄,不要开玩笑。”赤乌满脸的严肃。 沙摩柯的脸也有些黑,更是感觉受到了愚弄。他们刚才可是极为郑重的发誓,而不是所谓的过家家。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就是武阳侯刘尚,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刘尚难得的说了一句俏皮的话。 但在场的众人根本就是没有笑得意思,一个个都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他们没有听错吧,面前的无敌勇士,竟然就是堂堂的武侯,那个武昌之主。 唯有樊莺莺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刘尚,她早已经有所猜测。自然不会太吃惊。 “张老,你可瞒的我们好苦!”赤家父子有些无奈的看着张仲景,堂堂武侯到了跟前这么久,他们竟然也是不知道。 “武侯的身份太敏感,我不得不如此,还请诸位恕罪。”张仲景站起了身,朝着众人深施一礼。 大家哪敢受了张仲景的礼节,在武陵,被他救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大家对于他,只有尊敬。同样的,他的话,也算是对刘尚身份的最大的肯定。 无人再去怀疑,皆是好奇的打量着刘尚。传闻,武侯极为的年轻,与孙策并称南方龙虎。今日,众人算是见识了刘尚的风采,在加上亲眼见证了刘尚的武勇。没有人不服。态度更是恭敬许多。 沙摩柯的眼神很复杂,他万万没有想到刘尚只带着十几个人就敢过来五溪,但是无疑这样的胆色很是令他赞赏。这样的诚意也很是令他安心。他第一个走上去,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武侯,我沙摩柯,代表沙家的人,愿意与你结盟。” 刘尚微微一笑,也伸出了手,与沙摩柯的手掌,在空中来了个响亮的撞击。两人的力量都是很大,在空中发出碰的爆响。 刘尚脸色微变,更是咬了咬牙,暗道这个大个子还真是舍得用力,沙摩柯却是洋洋得意,仿佛打了大胜仗一般。知道了刘尚的身份,他已经明白不可能再与刘尚交手了,但是村纯粹的力量上,自己还是稳胜一筹啊。 赤蒙也伸出了手,与刘尚的手掌重重的拍了一击。沉声道:“我辰溪的兵马,随时准备为武侯效劳。” “还有我们樊家哦,小女子手中,也有着数千的勇士。”樊莺莺咯咯的笑着,声音格外的清脆好听,似乎小女孩儿一般,可是胸前的磅礴却在微微的颤动。一双白玉般的小手,更是几乎伸到了刘尚的鼻子底下。撒发出阵阵的幽香。 “咳咳…..”孙尚香眼睛望天,眼角儿却是露出惊人的凶光。死死的盯着刘尚的举动。 刘尚只感觉头皮发麻。急忙摆出最严肃的面孔,与樊莺莺的玉手一碰就收,更是急忙转移了话题,唤过寇封道:“你立刻出山,传我军令,命令山越营直接进攻武陵,便宜行事,再令潘璋出兵公安,吸引蛮王分兵。” “诺!”寇封沉声点头,他知道这件事的紧急,丝毫不肯耽误,健步如飞,朝着寨子外面飞奔而出。 既然决定了结盟。沙摩柯的部下也被放出来,这些人,可以说是沙摩柯唯一掌控的力量了。 从沙摩柯的嘴里,刘尚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突然过来。这其中,固然是有着蛮王利用沙摩柯与黑龙的武勇来震慑赤蒙父子的心思,也是存了驱狼吞虎的计划。万一赤家反抗,也能够利用他们消耗沙摩柯的实力。黑龙,更是蛮王派来的监军。 听完了具体的经过,刘尚只感觉庆幸不已。若不是正巧遇上蛮王的夺权,若不是提前杀了黑龙,这个沙摩柯,定然会成为自己进攻武陵的一大阻力。 而现在,沙摩柯无疑会成为自己手下最大的一股力量,甚至于刘尚都想好了,等到杀了蛮王之后,就把这个沙摩柯给推到蛮王的位置上去。 他不想破坏五溪的传统,甘可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刘尚看来,蛮王的举措其实是很明智的。从分散走向集权,从游猎走向农耕,乃是五溪发展不可阻挡的趋势。可以说,这个蛮王,也是一个人杰。 “只可惜,这人操之过急了,手段也是过于的激烈。三姓的反抗,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刘尚默默的想着,他感觉,蛮王的举动很值得他警惕。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有着自己的规律,人为的加快,固然能够得到许多,但是失败的风险也是更大。 永远不要低估传统势力的强大。就仿佛,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消灭那些世家,相反,他也要与其他的诸侯一般,大力的扶持这些世家,毕竟,他们才是自己维系统治的基础, 趁着众人都还在商议具体出兵武陵的计划,刘尚拉住了沙摩柯,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来,他要让沙摩柯作为蛮族的新王。 对此,众人皆是一愣,但是没有人说什么。五溪五大部众,其中两部都是甘氏的核心,他们杀了蛮王,自然不可能再由甘氏的人作为大王,选择沙摩柯也是应当的,毕竟他可是族中的第一勇士。 又是过了几天,终于,樊家的兵马也到了,算上沙摩柯的兵马,杂姓的兵马,三方加起来也是有着接近两万的数目。 当然,这还不包括那些老弱妇孺,虽然在蛮人看来,只要能够拿得动兵器的都是可以当兵,但是刘尚却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留下了一些人保护着这些老弱,刘尚带着蛮族的大军开始朝着武陵行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迁移的人,刘表让出了武陵,许多的汉民都是逃难。武陵有着大量的空地,这自然为五溪人提供了大量的无主的荒地,怀着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许多人都是搬了出去,以至于大军所过之处,显得格外的荒凉。 “五溪啊,这可是我们的根本,没有它们,就没有我们的战士。”沙摩柯冷漠的看着那些荒凉的寨子,心中有着淡淡的失落。 刘尚也点点头,恶劣的环境,方才能够养育出善战的蛮人,蛮王迁移的举动,显然并不是很得人心,、、 又是翻过了几座山,方才是看到零零散散的几个村落,这些皆是不愿意搬出去的蛮人,都是聚集在了附近,重新组成了一个个村庄。 看到刘尚众人,他们也没有疑心,只是有老者叹气。喃喃道:“出了深山的五溪,还是五溪吗。” 刘尚没有回答。是不是五溪,他们以后自然会是知道。现在,一切都是骗过了蛮王再说。 一路行来,刘尚也是发现了五溪地势的险要,这里很明显是一个天然的藏兵处,许多地方,都是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势。 “若是要剿灭五溪,非得十万大军不可。”刘尚看着路过的险要之处,心中默默的相想着,更是感觉自己的幸运,若不是有着张仲景的穿针引线,恐怕,自己真的只能够与蛮王面对面的碰撞,最终,哪怕是夺取武陵,可是退守五溪的蛮王,依然会对他产生巨大的威胁。 恐怕,那才是刘表最乐意的看到的吧,他知道,一个武陵并不足以阻拦自己多久,可是一个五溪,却是足以耗尽他数年的时间。数年的时间,足够刘表改变很多事情了。 。。。。。。。 徐州,下邳军营之中,吕布脸色阴沉,就仿佛这冬季的天空。他的身边,一个个武将大气也不敢喘。都是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交战十余日,徐州兵的损失太大了,达到了足以伤筋动骨的地步。可是,他们偏偏不能不战。 袁绍已经被吕布彻底给激怒了。大军十五万,却是屡次吕布重创,手下武将,更是给个个带伤,可以说,对于吕布,他已经是恨之入骨。 “报……”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一个小卒飞快的跑了过来,他的身上,赫然插着一支羽箭,看上去格外的突兀,一路跑来,更是血水飞溅,但是他丝毫顾不得去擦拭,只是慌忙的跪在地上,大声的禀告 “袁绍大军已经突破了琅琊,高顺将军正往下邳退过来。”i 还没有等到他退下,外面,又是冲进来一群人,当中更是抬着一个简易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此时,那人的身体已经极为的虚弱,可是看到吕布,还是挣扎着要做起来。 “不用行礼了,可是广陵失守了?”、吕布站起身,大步走到那人的面前,虎目之中,带着一丝震撼。 担架上的人,乃是臧霸,他徐州的有名的武将,可是如今,几乎却是只剩下了一口气,他的胸口,赫然还是还有着殷红的血迹不断的流出。 “快叫大夫!”吕布双目通红,看着臧霸的惨状,心中只感觉一股子怒火在飙升,孙策,他默默捏紧了拳头,只是一眼,他就是看出臧霸身上那道伤口绝对是被孙策所伤。 两人交手无数次,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臧霸声音很细弱,看到吕布,只是苦笑着道:“主公不用担心我,我还死不了,只是那孙策,主公千万要小心,他已经放出了话,要为自己的部将报仇雪恨。” “那也要他有那个能耐!”吕布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机,死在他手中的太多了,多到他已经说不清,若是人人都要寻他报仇,那他不是忙死了。 他只是叹息的看着臧霸,这样的伤势,恐怕没有几个月修养,是休想好的了的。也就是说,他的手中,又一个大将无法再战斗。 算上跟着自己冲阵,战没于袁绍军中的曹性,他的手中,如今已失去了两员大将。 当然,这并不能令的吕布感受到多少打击,毕竟两军交战,生生死死太多了,那怕就是他忽然战死了,吕布也是不意外,他心痛的,却是自己的并州虎狼,那些从一开始就追随自己的老兵,如今,大多已经死的死,残的残,自杀式冲阵,本就是危险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冲击的还是袁绍手中最精锐的大戟士,虽然最终,吕布率领的骑兵几乎把大戟士们杀的溃不成军。可是,并州狼骑,却是再也不复存在。 如今,琅琊失守,下邳几乎是暴露在了袁绍的面前,可是并州虎狼剩下的不足两千人,城中的兵马,大多都是一些新兵,跟本就不能一战,他的心中怎不痛苦。 骑兵十余年,大小战阵无数,唯有徐州,方才是令他感觉到了穷途末路,广陵完了,琅琊完了,小沛也是被周瑜猛攻。估计也是完了,如今,他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困守孤城,不不能妄动分毫。 “主公,曹操的探子过来,送了一封信给你。”张辽走了进来,他的形象并不是很好,蓬头垢面,满身血污,仿佛刚刚厮杀过一般。事实上,今天他已经厮杀了三场,带着残余的并州虎狼与张郃的重骑兵交锋。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盔甲。城外,更是永远的倒下了数百条人命,但是这些并不能让张辽感受到什么,他的眼神已经冷漠,举手投足,皆是杀气。 随时准备着扑向战场。若不是突然在城外发现了曹操的使者,他还不会进城。 吕布双目微微一闪,看着张辽递过来的犹自带血的书信,却是根本不打开。直接就是撕成了碎片。 众将皆是惊讶,不过很快哟是无动于衷,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猜出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劝降的话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家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激动,最多就是心中惋惜一下。 但是没有人敢让吕布看出来,如今的吕布,浑身都是充满了暴戾,他的心中,只有战,不停的战,直到他倒下去为止。 “来人,送臧将军下去养伤。”吕布看了看臧霸,随即扭过头,看着张辽道:“城外的兵马可退了?” 张辽迟疑了一下,沉声道:“末将没用,不能阻拦张郃的进攻。弟兄们连日征战,也是个个带伤……” “军中的士气也很低迷。”许久不曾说话的陈宫出言到,自从吕布得到了玉玺,陈宫就是再也没有说过话,除非是吕布问他。 到是陈家父子很是活跃,站起来道:“温侯武勇,何不亲自出城一战,或许,能够挽回一些士气。:” 两人的神情都是很是忧虑,仿佛在为吕布思考一般,心中却是巴不得吕布出战几次,好让他们从容的布置。 这些天,虽然徐州的战况很激烈,虽然曹操已经暗示他们,他将会放弃徐州,希望两人举家前往许昌, 可是两人没有那么做,反倒是在众人一片恐慌之中,坚定的站在吕布的这一边,隐隐的,随着陈宫的沉默。这陈家父子倒是有了取而代之的迹象。 见到是陈登提出来的,吕布微微的笑了笑,更是看了看陈宫,虽然陈宫不给他出主意了,但是有了陈家父子,吕布反而更是省心了许多,对于两人的建议,更是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子也不错,大军不断战败,兵马更是损失了一半,若是再没有一个胜利,。恐怕军心就跨下去了。 “来人,取我的方天画戟来!” 最终,吕布还是决定一战。 “主公,让我与你一块儿去。”张辽高顺同时站了起来,一起朝着吕布行礼,其余的众将,大多是只是张了张嘴巴,都是没有出声。 如今琅琊都破了,可以说下邳城外全部都是敌军,袁绍手下也是个个厉害,他们可不喜欢自己落得臧霸那样的下场。 吕布自然明白众将的心思,心中却是只能苦笑,张辽高顺,并不是很的他的欢心,甚至于,这两人时常就要与他顶撞,乃是十足的刺头。可就是这两个人,一路随他征战,没有后退过一步,反倒是他所信任的侯成等人,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一声, “也好,你们随我出战吧!”吕布忽然笑了起来,他本就是一个美男子,这一笑,令的沉闷的空气也是变的轻快了起来。 吕布没有立刻出战,他反而提着方天画戟,朝着内宅走去,只是命张辽高顺准备军卒。 内宅之中,因为连续的战争,此处也是显得格外的沉闷,就是往来的侍女,一个个也是小心了许多,看到了吕布,侍女们更是吓的脸色惨白。 如今的吕布,每走出一步,身上都是带着浓烈的杀气,尤其是方天画戟之上,更是一片赤红。显然都是干涸的血迹, “夫人在哪里?” 吕布看也不看这些侍女,与她们擦身而过。口中冷冷的问道。他并不是很需要这些的回答,只是看到她们害怕,故此出言。 “在……在…….”跪下的几个侍女颤抖着抬起头,却是忽然发现,吕布早已经远去,她们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是否该追上去。 花园中,一片枯萎。没有一丝亮丽的颜色,一个白衣的女子,此时正背对着吕布,静静的望着天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是她的美,依然无处不在,满头的长发,更是瀑布一般的垂落在吕布的眼前。 吕布的声音忽然有些发抖,他想要伸手,把远处的女子抱紧,但是最终,他没有那么做,他只是轻轻的放下方天画戟,站立在原地,痴痴的看着她。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离开的他的女人,在战乱中,吕布曾经提出,把自己所有的女人都是送回九原去,但是,唯有这个女人,选择了留下来,其余的几位夫人,皆是哭哭啼啼而起,但是吕布明白,她们心中是高兴的 不知不觉,吕布的脑中忽然回忆起了长安之时,与这女人第一次见面情景,嘴角,更是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大步走了过去,沙哑着嗓子叫道:“蝉儿…….” “夫君。”貂蝉缓缓转身,露出自己绝世的容颜,她的美,不应该是人间所有,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所吸引。 吕布也是如此,他轻轻的,伸出双手,,想要楼抱住她,可是下一刻,貂蝉已经是扑进了怀中。 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都是没有说话,彼此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我要走了。” 良久,往常极爱说话的吕布,却只是吐出这几个字,但是这些字,每一个都仿佛要用出全身的力气。 貂蝉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抬起眼,一行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难道,你就不能不出战吗?” 吕布微微一笑,拍着貂蝉的后背道::“城中士气低迷,若是我不出战,军心必散。再说,太多的兄弟为我流血,我岂能避战?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恩。”貂蝉踮起脚,轻轻的吻了吻吕布,随即含泪放开。吕布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场外,喊杀声震天,吕布提着画戟,大步走出花园,只是,就当他要跨出去的事情,吕布的脚步忽然一顿,他没有回头,只是用自己特有的嗓音说道:“蝉儿,长安的事情,我都知道。还有,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你。” 方天画戟搭在肩膀,吕布忽然感觉心中很是轻松,这些话,他憋在心中很久了,如今,终于是说了出来, 吕布只感觉心中的一个石头忽然落了地。,甚至他有一种忍不住回头的冲动,不好吕布终究没有回头,他就那么龙行虎步,步履重重。 府门外,赤兔马已经亲热的跑了过来,随按它的眼神也是有些疲惫,可是浑身的精气神依然是极为充沛。 连续的厮杀,许多的战马都是累到,唯有它,依然是那么矫健。这是天生为战场而生的战马,吕布,也是那个天生为战场而生的人。 “出发!” 方天画戟斜指天空,吕布发出一声虎吼。 “吼吼吼……” 场中的并州虎狼一起发出震天的吼叫。几乎是传进了府中众人的耳中。 陈登父子脸色一变,忽然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神色。吕布出城,对于他们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这一切,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就是陈宫,也没有想到了身边坐着两头豺狼,他只是听着渐趋渐远的马蹄声,心中有着失落。 “轰……..轰……..轰……..” 城楼上,惊天的战鼓声不断的响起。无数的士卒振奋起精神,双目崇拜的看着那道火红的声音冲出了城门。 “温侯!”有人大呼。扬起手中武器,上面血污一片。 “温侯!”许多人同声大呼,这个男儿,是他们心中的神灵,哪怕吕布战败,依然令的无数人追随。 “哈哈哈哈……..” 吕布突然仰天长笑,策马扬鞭,朝着战场杀去,赤兔马也是仿佛受到了感染,发出高亢的嘶鸣。 “吕布,。你找死!”城外,张郃看到吕布杀出来,心中涌出狂喜之色。多久了,他带着骑兵杀入下邳十余日,所等的,就是为了能够吕布一战。 “一穷途匹夫,何必;劳烦将军,看我们兄弟上去杀了他!”张郃身边,一下子涌出了四个战将,皆是姓韩,为首一人名叫韩猛,乃是袁绍手下有名的悍将,身边三个兄弟,皆是善战之人,若是他们四人合力,就是张郃也是不能轻易战胜。 这四人,打定了主要去抢个头功,不等张郃发令,已经带着自己的兵马冲了上去。; “不好,张辽高顺皆在,这四人有危险。”张郃心中愤怒,可是这四人却是袁谭的亲信,他不能不救。 随着张郃的一声令下,数千名骑兵呐喊着发动了冲锋。 “杀,这些人交给我了!你二人去冲击军阵。”吕布眼神冰冷,嘴角更是露出一抹嘲讽,人数再多,他又何惧 赤兔马咆哮着冲上去,仅仅与韩家兄弟一个照面,方天画戟划过一抹红线,轰的一声,一个直接被劈成两半。根本不容韩家兄弟组成阵势。 “二哥!”剩余的三人眼睛血红,朝着吕布疯狂的进攻,仿佛狂风骤雨一般 吕布大笑,朗声道:“这样的武艺,也敢与我对战。” “噗……”画戟横扫,一人被直接扫成两半。没有丝毫停留,画戟威力不减,又是刺中了另一人的胸膛,直接把他挑在了半空。 韩猛亡魂大冒。扭头就要逃走,什么报仇,见识了吕布的厉害,他只很不能快逃。可是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头顶一片黑暗,一具尸体带着呼啸当头砸下,直接把他砸落下马,吕赤兔马一晃而过,前蹄子高高的扬起,照着韩猛的脑袋狠狠的踩下去。 碰……. 韩猛惨叫了一声,脑袋整个被踩碎,脑浆四处飞射,再看赤兔马,早已经是跑出三米多远,撞入军阵之中。 “快散开,不能让吕布冲入军阵。”一旁的张郃看的心惊肉跳,那韩家兄弟,就是他也不能说稳胜,可是竟然被吕布一个照面就是杀死。 更令他恐惧的是,吕布已经杀进了军阵,而冲入军阵的吕布,从来都是袁军的噩梦。 “啊……..”一片惨叫,吕布一刻不听你,在军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他看重了一个校尉,飞马赶上,方天画戟直接砸中那人的头顶,几乎把那人的整个头颅都是砸进了胸腔。 一群士卒想要围攻,赤兔马暴烈的嘶鸣,瞬间绕到了他们身后,方天画戟划过一片弧形的轨迹,十余个军卒的脑袋顿时飞上了天空。 “散开。用弓箭。”有副将杀到了近前,指挥军卒放箭,可是一眨眼睛,吕布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画戟带着森森寒气,直接把这人的砸飞出十几米,砸到了一片正要放箭的弓手。 大乱,全军大乱,张郃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恐怖到如此程度,一人一骑。硬生生杀透数千的重甲骑兵,这几乎是一个神迹。 “你的对手是我!”张辽浑身浴血,杀到了张郃的身边,一路跑来,无数人倒在了他的身后,血水,染红了地面。无主得到战马哀鸣着,围绕着死去的主人哀鸣不断。 张郃不敢接战,扭头就逃。吕布太恐怖了,他是个冷静的人,知道不是对手,果断的后退, “想走!接我一戟!”吕布杀了上来,大声的怒吼,那声音,竟然震的厮杀众人瞬间安静。 张郃才不会停下,一声呼哨,聚拢着士卒亡命后退,可是瞬间,他感觉脑后一阵风声,急忙低着头,趴在了马鞍上,眼角的余光,就是见到一柄画戟,从他的头顶飞过,直接射入了奔逃士卒的胸膛, 那人啊的一声,惨叫着跌落下战马。发出徒劳的挣扎,没有人救他,所有人都是自觉的绕过了插着画戟的同伴,一刻也不敢停下。 “难道,、就没有人敢跟我一战?”吕布没有追赶,只是颇为萧索的走过去,拔出了插入军卒身上的画戟,顺带也是结束了他的生命………… 战争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快,吕布稍微的追杀了一阵子,可惜张郃跑的比兔子还快,就是吕布也是无奈。毕竟,这城外可不是只有张郃一直人马。 不远处,寒日下,一杆黄金大旗猎猎作响。上面,破军两个斗大的字令的吕布也是忌惮。, “温侯,我们可要进攻?”张辽走了过来,也是神色凝重的看着远处的破军营,眉头皱的很紧。 “不用了。”吕布迟疑了一下,“如今我们两面受敌,没有必要,跟刘尚那个疯子结仇,他们要练兵,自有袁绍做对手。” 张辽沉默了一下,更是看着看高高飘扬的旗帜,心中微微叹气,自己的土地,却是屯驻着别人的兵马,这是身为武将的耻辱。 第三二五章 蛮地9 乌林港中,人来人往,到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文聘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攻占这座刘表的重要军港,里面,更是停泊了无数的战船,正要扬帆起航。 往来的都是百姓,拖家带口,扛着自己所能带走的所有的东西,无数人咒骂,无数人哭泣,但在刀口鲜血之下,没有人敢有丝毫的反抗。 起码,武侯的兵马没有展开屠杀,这对于荆北的百姓来说,也算是无数糟糕的消息之中最好的消息了。 徐州的战火,震惊了天下人。这荆北的战事,也是令的南方所有的势力的侧目。刘尚采纳了贾诩的计策,不占一城一地,只是疯狂的搬迁所有能够带走的东西。人口,牲畜,财物,带不走的,也是一把火焚毁。 大军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废墟。村庄小镇,人畜皆无。千亩良田,萧索一片。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大破坏,水库受到冲击,到处都是缺口,房舍遭到了焚毁,想要重建也是不能。因为山林的树木,已经被砍了个精光。荒野的杂草,皆是化作了灰尘。 消息传到襄阳,刘表当着群臣的面痛哭流涕。贾诩这一手,可谓超出了所有的预料。更是明目张胆的摧毁着刘表的根基,江陵城池再坚硬,可是没有百姓,没有人口,他刘表只能是越来越虚弱, 终于,在文聘领兵又是搬空了一座城池的之后,刘表再也忍不住,他召集了群臣,发出了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豪言壮语。但是紧接着,许昌的一纸书信,直接免除了刘表一切的爵位,几乎气的他当场吐血。 江陵之地,暗流涌动,民众恐慌万分。武陵所在,也是惶恐一片。汉民蛮人面有惊色。仅仅一日,山越营兵进洞庭。潘璋水军围攻公安,震动了整个武陵。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刘尚竟然敢两面对战,同时与蛮王还有刘表为敌。哪怕最有学问的名士,也无法理解刘尚为何是如此疯狂。 蛮王所能做的,只能是一边跳着脚大骂刘尚的混蛋,一边咬着牙把手中聚拢的兵马派出去。 同样的,他还要陪着笑脸,安抚住出山的三姓兵马。这些天,蛮王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的来形容了。 翻越了最后一座大山,终于是走出了这武陵群山,刘尚几乎累的要趴下了。暗中更是对于孙策深表同情,怪不得江东一直搞不定山越人。光是爬山,就能够活生生的把人给累死。 倒是身旁的沙摩柯,越爬越是精神,行军的蛮人,甚至还唱起了山歌。 一头犀牛摇头摆尾而来,震的整个地面都是轰隆隆作响,它的背上,小乔正手舞足蹈,一个劲儿的催促它快点。 那犀牛只能是哞哞的叫着,卖力的快跑,几乎是一阵风般冲到了刘尚的面前。扑面就是一阵劲风。 “我的牛……”沙摩柯满脸的怨念。脑门上更是一头的黑线。他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坐骑要回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伙伴被小乔折腾的都吐出了舌头,他也感到阵阵心惊。 “沙哥哥,你这牛慢死了,还没有追风跑的快。”小乔很是不满的下了犀牛,拍了拍它的牛角,那犀牛发出解脱般的牛吼,一溜烟的躲在了沙摩柯身后。 沙摩柯赤红的脸顿时有些黑,他这牛跑起来已经相当于一匹骏马了,竟然还被人嫌弃。那犀牛也是委屈直叫唤,尾巴啪的一声打在了自己的背上。 刘尚有些尴尬,毕竟这牛可是别人的,眼看着沙摩柯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急忙岔开了话题,沉声道:“沙首领,如今到了武陵,我们是不是休整一下,然后派人去武陵城中打探一番。” “武侯说的是!” 沙摩柯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口中发出阵阵口哨声。很快的,周围的人群之中就是跑过来许多的头人,赤蒙父子也是大步行来,这两父子,皆是虎背熊腰,身上更是挂着厚重的铠甲,小跑着过来,震的地面都是一抖。 “牛牛,我们去外面玩。”小乔对于行军打仗可是没有兴趣,朝着犀牛勾了勾手指。 沙摩柯脸色顿时全黑了,一把拉住了犀牛的缰绳,怒声道:“不许去。” “沙哥哥……”小乔嘴巴一扁,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 沙摩柯脸色又是红了,显然受不得小乔这个表情,只能是擦着汗水,千叮万嘱道:“你不能在欺负它了。” “知道啦.。”小乔提着犀牛的缰绳,就是朝着远处走去。那犀牛一步三回头,眼巴巴的看着沙摩柯,充满了依依不舍。 “咳咳……”刘尚有些尴尬,看了看周围的人,皆是已经到齐了,唯有樊莺莺却是不见了踪影,不禁有些奇怪。 沙摩柯倒是清楚一些,笑着道:“樊首领在接见甘家的使者。” “看来大王对我们还是很忌惮的啊。”赤乌难得的露出了笑脸。“听使者说,城中的兵马如今也差不多两万人,刚好与我们相当。” 众人的头人都是双目放光,开始了交头接耳。 刘尚更是松了一口气,两万人,也就是说,其余的两万人都是被蛮王派出去抵御魏延与潘璋的进攻了。、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看来我们的拖延的计策奏效了,大王派了使者过来,催促我们今日必须赶到武陵。”樊莺莺大步行来,身上还披着一层火红的软甲,左手藤牌,右手标枪。乌黑浓密的头发的随意的捆扎在脑后,耳畔却是插着一支纯白的羽毛, 看气势,活脱脱就是一个女中英雄,再无丝毫的魅惑之态,一双凤眼含煞,鹅蛋脸上冷然,凡是与她对视,众人莫不低头。不敢有着丝毫不敬。 刘尚也是眼前一亮,暗道这女子倒是千变万化,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不过看樊莺莺这身装扮,并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他倒是放下了担心, 不过刘尚的眉头很快就是皱起来,这个蛮王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进攻武陵,真的会是那么顺利吗? 他挥手令众多的头人散去。不管如何,目前赶到武陵城下才是正事。 头人们都很兴奋,一个个告辞离开,唯有樊莺莺站在刘尚的面前,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的笑容。 刘尚心中一动,在一次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女子,说实话,卸去轻浮的樊莺莺,具有着一种狂野的美,一直以来,刘尚都是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蛮人的首领,必须是最武勇的人才能够担任,虽然樊莺莺是一个女子,可是若要当上首领的位置,就必须迈过这武勇的一关。只是因为她平日的言行举止,令的刘尚几乎都是忽略了这个事实。 她为什么要装扮成这样?刘尚心中一动,看着微笑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女人,试探着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说呢?”樊莺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更是在原地转了一圈子,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人家这样子不好看吗?” “好看。”刘尚吞了吞口水,知道这个女人明显在岔开话题。不禁是苦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觉得,这个蛮王似乎对于你们,过于的放松了,我们过来的,也似乎太轻松了一点。” 樊莺莺脸色一变,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有些沉重的点头道:“没错,我也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大王城中的兵马并不多,照理说,他对于我们应该是很忌惮才对,可是他偏偏派人过来催促我们入城。除非…..” “除非他的手中,不止是两万人。”刘尚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道灵光。心中更是为自己的想法赶到惊骇。不止两万人,也就是说,蛮王并没有分出多少兵马,更有可能,他已经洞悉了众人的计划,正在等着鱼儿上钩。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想,刘尚并没有说的太明白,毕竟都走到了这一步,再回头已经不可能。 樊莺莺的脸蛋儿却是微微的有些白,能够以女儿身保持着家业的不失,她所要付出的,无疑要比男人更多。她明白了刘尚没有说出来的话,声音颤抖道:“武侯,你可不要吓我,哪怕大王手中再多一万人,我们也不可能战胜他。” 她的心中明显有些慌乱。蛮王有着大量精良的兵甲,更是有着城池作为依托,他们本来就处于不利的地位,之所以过来,也是认为蛮王定然出于虚弱的状态,若是蛮王实力犹在,他们过来,可就是羊入虎口了。 刘尚走动了几步,低声道:“我们过来,是建立在蛮王兵力虚弱,更是不知道我们真实意图的基础上,若是他的兵马走到半路,忽然折了回来,恐怕我们就危险了。” “啊?”樊莺莺长大了嘴巴,却是无法反驳。她拨了拨自己的额头的发丝,看着刘尚道:“会不会,我们之中,有着奸细。” 刘尚眉头微皱,出言道:“这个很难说,照理说,若我是蛮王,又是处心积虑要吞并你们,安排几个奸细是肯定的,不如这样,我们过去试探一番,其中是否有奸细,当可一目了然。” 看了看左右,周围到处都是人,刘尚只能是低头,凑到了樊莺莺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樊莺莺美目微亮,看着近在咫尺的刘尚,微微的点点头,忽然又是微微一笑,娇声道:“若是我们弄错了呢,这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 “宁错过,不放过。这可是杀头的买卖,总是要小心一些。”刘尚寒声道。他可不希望一个失误,把自己的性命给赔上。 ……………… 又与樊莺莺商议了一会儿,刘尚当即命人召集了沙摩柯以及众多的头人。 这些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家刚刚才商议过,怎么这会儿又是要过来,纷纷小声的议论着,一边看着刘尚与沙摩柯等人攀谈。 “什么,武侯要我们去袭击城外兵马?”赤乌第一个表示吃惊。“难道我们就不进攻武陵了吗?” “当然要进攻,不过,不是现在。”刘尚摇了摇头,“两万对两万,我们没有优势。再说,我们这么多人过去武陵,蛮王万一警觉了,封闭了城门,我们如何能够打的破?倒不如先歼灭城中分出去的兵马,斩断蛮王的手臂,到时候,他困守孤城,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同意!大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还是削弱他的实力,保险一点。”樊莺莺第一站了出来。 “我们也同意。”樊家的头人自然是支持自己的首领,率先表了态度。 沙摩柯若有所思的看了刘尚一会儿,也是点头。场中,只有赤蒙父子还有些犹豫。不过见到两边都是点头,他们不得已,也只能赞同。 场中的头人看到自己的头领都同意了,自然是无不赞成。、也有头人有些忧虑,道:“大王的使者还在这里,我们擅自改变目标,恐怕他会怀疑。” “杀!”刘尚冷笑了一声。 众多头人一阵震动,却都是点头,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大家也没什么顾忌,更有几个头人当场站出来,要亲自过去。 刘尚却是笑着摆手。一旁的樊莺莺也是凤眼眯着,不置可否,那几个头人讪笑了一阵,只能是无趣的坐下。 沙摩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不知道武侯要攻打哪一边的兵马?大王就在城中,恐怕周围也派了人监视,我们一动,大王必定知道,” “这有何难,停在原地,休整一天,趁着夜色扎几个草人应付一下就行了。”樊莺莺冷笑,“晾那些探子也不敢闯进来查探。” 沙摩柯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也就不再反对。 众多的蛮人都是被分派了出去收集杂草,那使者也自有人过去收押,刘尚并没有让人杀他。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若是真有叛徒,我会让他知道老娘的厉害。”樊莺莺脸色冰寒。提着标枪藤牌大步离去。 刘尚也懒得跟上去,到底这是蛮人的家事,若是没有,那固然是好,若是里面真有奸细,他也不好参与进去 “只希望我的担忧错了吧。” 刘尚站起身,信步走回了自己的营帐。无论如何,今天定然不会太平。刘尚爬了许久的山,也着实累坏了,回道营帐之中,倒头就睡下。不知不觉,竟然就是睡着了。 外面,众多的蛮人赶了一天的路,体力多少也是消耗不少,加上晚上还要行军,除了被分派出去割草的士卒,其余的人大多也是在营中睡觉。 其中就有一个头人,慢悠悠的在外面晃荡着。他先是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多少走动的族人。反倒是周围的鼾声响成了一片。 这头人放心了一些。慢慢的晃荡到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从袖口中掏出一只金黄的小鸟,那鸟儿一出现,就是灵活的四处察看,更是发出阵阵低低的叫声。 头人微微一笑,抚摸着小鸟的头顶:“鸟儿啊,鸟儿,我的荣华富贵,可就要着落在你的身上了。” 说罢,就把手中的鸟儿放飞,那鸟儿也不鸣叫,反而是绕着头人转悠了几圈,方才是朝着武陵的方向飞去。 头人微笑的看着,心中更是火热一片。他相信,只要这消息到了蛮王的手中,他以后的前途,定然光明一片。 可是瞬间,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再也笑不出来,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恐惧。一柄标枪,呼啸着把空中的鸟儿砸落,原本安静的四周,更是突然多出了几个人影。 樊莺莺俏脸冰寒,绝美的容颜满是杀气。赤蒙父子也是脸色铁青,他们不敢相信,樊莺莺说的尽然是真的,这族人之中,竟然真的有着奸细。 最特别的是沙摩柯的表情,有着愤怒,更多的却是悲伤。这个头人,乃是他的族人,更是他的叔叔,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人,竟然是蛮王的奸细。 营中出现奸细,令的三姓的头人都很是不安。更令人不解的是这人还是沙摩柯的叔叔,这一点,更加的令人不安,就是许多人看向沙摩柯的眼神也是有些怪异。 刘尚也被惊动了,带着黄叙等亲卫大步行来,众人自动的让开一条通道。那个头人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面如死灰,不能发一言,从被放出飞鸟,到被人捉住,不过短短一瞬间,他明白,这是一个圈套,可是他却是跳进去了。 也不怪他大意,事实上,早在决定起兵的时候,刘尚就与沙摩柯等人对族人进行了严格的排查,凡是有所怀疑的人都是留在了山中,能够跟出来的头人,就算不是忠心耿耿,也是利益攸关。 这头人也很懂得隐忍。特别是知道了刘尚的身份之后,他就是更加的小心,一直强忍住没有通风报信,直到快要出了群山,众人皆是放松警惕的那一刻,方才是放出了自己的第一份情报,可是,他绝对想不到,樊莺莺的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却是引起了刘尚的担忧,以至于仅仅半天的时间,他就被发现。 荣华富贵瞬间成了泡影,眼看着更要人头落地,这头人心中顿时冰凉一片,看到刘尚过来,脸色更是惨白, “三叔,为什么?”终于等到了刘尚过来,沙摩柯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的语气很沉重,每一个,都像是有着千斤的巨石。 “为什么,为了荣华富贵!”头人似乎知道自己的结局,也不打算隐瞒,很是直接的说道. 樊莺莺呸了一声,鄙夷的看着他,“亏你还是沙家的人,狗屁的荣华富贵,难道我们在山中,还不够尊贵吗?” “比不上,比不上!”那头人摇了摇头,目光中露出一丝向往,“没有到过武陵,你们想象不到那里的奢靡,最上等的美酒,最上等的佳人,甚至连陪我如厕的侍女,也比寨子中的女人要漂亮一百倍。大王答应过我,只要我帮助他吞并你们,这些,我都能够享受的到。” “可你也是沙家的人啊。”刘尚想不到就是这样,这个头人就是毫不犹豫的背叛,心中只能叹息。 “沙家?”那头人轻蔑一笑,“沙家又如何,早在十几年前,沙家就已经不存在了反正大王迟早要吞并你们,主动投靠,总比被人吞并要好的多吧,三位首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与其投靠大王,总好过跟着这个汉人,如今大王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大军随时会来,难道你们以为自己能够抵挡吗?” “闭嘴!我们可以战死,父亲的基业却不能从我手中失去!”沙摩柯发出一声怒吼,提着兵器就要冲上去。 但是他很快的就是被赤蒙父子给拦住了。 赤乌更是出言道:“怎么,我们还没有审问他,你就要杀人灭口?” “赤家的,你们说什么!”看到沙摩柯的部下虽然少,可是个个都是精悍,一下子拔出了刀子, “武侯,你可信我?”沙摩柯转眼看着刘尚,仿佛一个发怒的金刚。 “我信你!”刘尚缓缓点头,虽然相处不久,但是对于沙摩柯这人,他还是比较信任的。再说,如今眼看着计划暴露,他也需要沙摩柯这样的勇士。 “你们,就真的要跟着他陪葬吗?大王的实力,不是你们能够抵抗的。沙摩柯,听我的话,投靠大王,我们沙家还有重新崛起的希望。”头人眼看着起了冲突,心中忽然升起一线生机。 “闭嘴,你侮辱了自己先人,我沙家没有你这样的叛徒!”沙摩柯一步上前,手中铁蒺藜骨朵带着劲风,直接砸向了自己叔叔的脑袋。 轰的一声,头人的脑袋整个的碎裂,连带着半个身体都是被沙摩柯砸烂。吓的周围的头人都是后退了一步,更有人忍不住呕吐。蛮人固然凶悍,可是沙摩柯这样的做法,还是令许多人感到可怕。 “便宜他了!”樊莺莺与赤蒙父子皆是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按照族规,对付叛徒可是要活剐的,沙摩柯此举倒是少了他许多的痛苦。 虽然杀了奸细,但是众人的的心中都是有些沉重。纷纷扭头看着刘尚,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刘尚皱了皱了眉头,沉声道:“从这个头人说的来看,我的消息,蛮王最有可能是上午才知道的。若我是他,一定会带着大军主动出击。,现在我们有三个办法,第一,我们退回山中,等待蛮王一个个的围剿。” “不行,蛮王人比我们多,我们退回去,只能被困死。”赤蒙摇头。 “第二,按照我们下午说得,前去偷袭武陵分出去的兵马,砍断他的他一条手臂。”刘尚又是说道。 “这个倒是可行,可是我们走了,万一蛮王一怒之下冲入山中,我们的亲人不是要遭殃?”一个头人站了出来,满脸担忧的说道,周围的人脸色都是一变,他们不怕死,可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 “武侯,那第三呢?”沙摩柯声音低沉,情绪很是不好,自己亲叔叔的背叛,令的他心痛。 “第三,狭路相逢,勇者胜!”刘尚脸色肃然,指着武陵的方向道:“若是我料的不错,蛮王知道我的消息,一定会倾巢出动,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我,你们可敢随我在半路伏击他?” “武侯,你不是开玩笑吧.”有个头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如今身处险地,逃命都来不及,刘尚竟然要迎上去。 “谁跟你开玩笑了,别人是两万人,你们也是两万人,难道你们还怕了他吗?”黄叙冷笑着插言。 “可是他们兵甲比我们精良。正面对战,我们很吃亏。”那头人不服气,他可以对刘尚低头,却不会跟黄叙客气。 “没有人勉强你。”刘尚轻蔑的看了看那个头人,一仗不打就是退走,这明显不是他的风格。更可能,还是人数相当的情况。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沉声道:“你们,谁敢留下来跟蛮王干一仗?” “我!”沙摩柯毫不犹豫,第一个走了出来,“两万对两万,若是我们逃了,岂不是令人耻笑。”; “也算我一个吧。”樊莺莺也是站了出来,“这个机会很难得,城中还有着我们的族人,武侯在这里,他还顾不上对付他们,可若是我们退走,城中的族人肯定会被他杀死。” 众多头人的脸色又是一变,没错,武陵城中,可是不仅仅有着甘氏的族人,几乎五溪的每一族的人都是存在,他们怎么能退走。 “樊首领说的对,甘氏欺压了我们这么久,也该是算算总账了。”没有犹豫多久,赤蒙父子也是站了出来, 其余的头人看了看,自家的首领都是同意了,尽管有些人心里还是很担心,却也是不得不点头。 “武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众人统一了意见,又是把目光转向刘尚。 刘尚想了想,正要说话,忽然远处跑来一个蛮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的话。 “怎么了?”刘尚皱眉道。 “他说,外面来了大王的使者,带着许多的酒肉,过来劳军的。”沙摩柯粗声道。 “什么劳军,恐怕是他见使者这么久没回去,起了疑心。”樊莺莺睁着凤眼,里面闪过一片寒芒。“我这就是杀了他!” 刘尚心中一动,急忙抬手拦住了樊莺莺,肃容道:“先别,我倒是有个计划,或许可以瞒过他们。” ………….. 赤龙乃是蛮王手下的大将,整个五溪,除了黑龙之外,也就是他的武艺最高。他更是蛮王最为信任的人,心思也比较细腻,不止是会打打杀杀。但是绕是赤龙心思细腻,看着满脸笑容的赤家父子,还有一副死人脸的沙摩柯,他也是看不出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营中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异动,周围的蛮人也是载歌载舞,看不出哪怕一丝的敌意,甚至于有些人还对他了报以和善的笑容。 可是赤龙的心中却是冷笑一片,若不是大王安插了奸细突然通风报信,他还真的会被这些人给瞒过去了。 仿佛是不经意的,进入了营帐的赤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大王的使者怎么不见了?” 沙摩柯脸色一板,闷声道:“那人吃醉了酒,自在帐篷中快活,你要见他,自己过去。” “哦,还请带路?”赤龙倒是很沉得住气,更是解释道:“大王看他这么久还不回去,很是震怒。” “不放心就明说,装什么。”沙摩柯低声哼了一句。极为不满的看着赤龙。 赤龙也不生气,在别人的陪同下走到了一处帐篷之外。那帐篷中漆黑一片,却是传出阵阵男女的喘息声,更有着浓烈的酒气不断的发出来 也许是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一个粗狂的男声传了出来,“那个在外面,快给本使者再寻一个女人来。” 说着,帘子拉开,一个浓密胡子的大汉那么赤条条的走出来,胯下更是狼藉一片,隐隐的更有血迹,他醉眼乜斜,劈头散发,还是靠着一个同样赤条条的少女扶着才能够站稳。 “这个混账!”赤龙极为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他没有想到,让自己跟大王担心了一整天的使者,竟然是窝在营帐之中喝酒行乐。眼神之中不禁有了杀气。 那使者也许是真的喝高了,看到赤龙,竟然还是笑了笑,嘻嘻的道:“赤龙大人,怎么你也来啦,正好,这娘们不错,我们一起乐呵乐呵。”说着,更是打了一个酒嗝,浓烈的酒气喷了赤龙满头满脸。 “怎么样,人也看过了吧?要不要你亲自带回去审问一下啊。”沙摩柯阴阳怪气的走了过来,满脸都是嘲笑。 “沙首领说笑了,我只是过来看看。”赤龙很是尴尬,更是有些厌恶的看着醉醺醺的使者,更害怕逼得紧了会被人看出破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是离去。自于那个使者,他早已经当他是个死人,就是今夜死不了,明日他也要亲自杀了他。 沙摩柯阴沉着脸,目送着赤龙离去,眼神中闪过一片寒芒。那使者却是浑身都在发抖,看着赤龙不见了,他的酒也是醒过来了,脸上露出哀求之色。“沙首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你看,赤龙大人都走了……那解药。” “等我们杀了大王再说。”沙摩柯冷笑一声,更是有些揶揄的说道:“你们甘家不是得到了我家的秘方吗,有本事,你自己解解看。” 使者干笑了几声,眼神却是忍不住看向远去的赤龙。 走出了营地,赤龙的脸色顿时有些发黑,狠狠的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口水,怒骂道:“沙摩柯,给老子等着,今夜你如果不死,老子亲手剐了你!” “大人,我们真的不管那使者了吗?听说他也是甘家的人啊。”身边的随从低声道。 “我管他去死!大好的计划,差点被他给破坏了。”赤龙一边骂,一边骑着马朝着武陵行去,不过只是走出了三四里,他又是转向了不远处的山坳之中。 里面,早已经是聚满了无数的蛮族的士兵,许多人皆是穿着精良的铠甲,手中的武器也是极为的锋利。 在这当中,更是有个披着虎皮大氅的人,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他的身边甚至还有个漂亮的中年女子,衣着暴露的陪在一旁。 “大王,我回来了。”赤龙走过去,恭敬的跪下去,甚至都不敢抬头。 “怎么样,里面可有异常?”甘可夫是个极为雄壮的人,虽然模样苍老,可是一双眼神在夜色下却是极为的冷冽,几乎让人窒息。 赤龙心中一紧,沉声道:“属下没有发现异常,那些人可能都还不知道我们要动手了。” “那我派去的使者呢?他怎么没回来了?”甘可夫微微的皱眉头, “这个……..”赤龙咬着牙,决定直说。“他在营地中饮酒寻欢,醉的一塌糊涂,属下怕强行带他出来,沙摩柯会起疑,所以只能放弃。” “这个混账,算了,反正他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寻欢,就让他做个风流鬼吧。”蛮王脸色忽然一正,站起身来,“传令,所有人饱食,等到三更天,我们杀过去。” “大王,为什么不是现在呢,反正我们兵强马壮,难道还怕了那些叛徒吗,我保证,定要把沙家那小子的人头献给你。”又是一员大将站出来,身材倒不是很高,可是眼神极为的凶狠。脸上更是只有一只眼睫。 “糊涂!对面是两万大军,我们这样子冲上去,要损失多少人,万一惊动了刘尚,他跑了怎么办。再等等,等他们睡熟了,我们再杀过去。” 甘可夫的呼吸忽然有些急促,脸上更是铁青一片,他万万没有想到,刘尚竟然单人匹马说动了五溪的三姓来对付自己。这可是彻底的激怒了他。 “只可惜,我们的其余两只兵马来不及赶过来。”身旁的女子幽幽一叹,两万人对两万人,她觉得胜算并不是很大。 甘可夫却很是自信,一把搂住了那个女子,笑着道:“事情总不能太完美。对面的可是刘尚,若是拖得久了,难免让他逃了……” 提起自己的虎皮大氅,甘可夫跳下了岩石,翻身上了一匹骏马。其余的蛮人也是扛着武器,静静的等待自家大王的命令。 “出发!谁能杀了刘尚,我让他为一部首领,若能杀了沙家的叛徒,赏金一百。”甘可夫大声的说道。 “那个樊莺莺呢?”赤龙双目忽然变的火热起来, “若你能抓住,她就是你的女奴!”甘可夫有着一丝肉痛,那个妖娆的娇娃,可是族中的第一美女,不过想一想杀了刘尚之后的收获,他的心中又是火热,哪点肉痛也是瞬间消失。 大军缓缓进发,因为是夜袭,蛮王把最勇猛的战士全部放在了最前面,人人的手中更是带着无数引火的东西。 不过二三里,对于蛮族的士卒来说,算不上太长的路。但是蛮王很是谨慎。并没有贸然的冲上去,反而是派出了几个人,悄悄的接近军营探查 军营静悄悄一片,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了三更天,正是一个人做着好梦的时候,蛮王默默的看着那连绵的军营,终于,双手抬起,朝着前面甩动。 “跟我来!”赤龙扛着大刀,朝着身后低声的吼叫了一声,他们就那么悄悄的靠着朝着军营杀去。 直到此时,军营之中依然是一片安静,只是偶尔可以看到一些人影晃动,营帐的角落之中,更是有着许多人低低的卧在那里。在摇曳的灯火下投下一片阴影。 “真是天助我也!”蛮王看到赤龙带着人成功靠近了寨门,心中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原本的担心更是一扫而空。 “杀!”赤龙一马当先,朝着里面冲了过去,更是一脚就把寨门给踹了开来,事实上,所谓的寨门不过是篱笆而已,根本拦不住人。 “一起上!不能放走一个。”甘可夫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笑看着无数的火把丢如了营帐之中,不由的哈哈大笑。 冲入营帐的赤龙更是仿佛下山的猛虎,一手提着四五个火把,飞快的丢入周围的营帐之中,他跑的飞快,笔直的朝着樊莺莺的营帐就是冲过去,他进入的时候特意的观察过了,早就把樊莺莺住的地方给记在了心中, 一想到那个风骚的女人,他感觉自己的小鸟都有了抬头的迹象,同时,他更是知道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大秘密,这看起来的妖娆的女人,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黄花大闺女。放浪的外面,却是清白的身子,光是想一想,他就要嗷嗷的叫唤。 “吼…….”赤龙终于忍不住,发生大吼了起来,看着周围冲天的大火,他肆意的狂笑,想象着无数人浑身冒火冲出来的样子, 但是笑着笑着,大火熊熊,可是所有的帐篷都是安安静静,虽然人声鼎沸,可是没有一声惨叫发出。 “怎么回事?”赤龙感觉不对劲,一步走到樊莺莺的营帐外面,看到地面蹲着一个人,二话不说,一刀看了过去, “噗,”那人瞬间被劈成两半,露出了漫天的杂草。 “不好,上当了!”赤龙只感一股寒气袭上了心头。惊慌的大叫起来。 第三二六章 杀 三姓的兵营火光一片。烈火烧红了天空。可惜除了人喊马嘶,并没有一个敌人发出惨叫。赤龙脸色惊慌,退,不断的退,他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招呼着自己的同伴退出去。 周围全部都是草人,大火熊熊,照亮了整个营地。许多人都是发现了异常,不仅仅是草人那么简单,几乎是整个营地之中,到处都是堆满了干草。黑夜中,它们静静的躺在地面,,又被无数人的脚印践踏,所有人都忙着往前面冲,谁又会注意脚底下呢。 “啊…..”一个蛮人忽然被拥挤的同伴的撞到在地上,手中的火把跟着落向地面。地面的干草呼啦啦的猛烈燃烧起来,通红的火苗仿佛一群小蛇一般朝着周围的人群迅猛的扑过去。 “啊……不……..” 蛮人大多穿着野兽皮毛缝制的长裤。地面大火一起,几个靠得最近的人首先遭殃。熊通红的火苗顺着他们的裤管就往身上乱窜,那种毛茸茸的野兽皮毛几乎是沾火就着。 “快逃,快逃出去,这是个陷阱。”赤龙双目血红,眼珠子瞪的几乎要裂出眼眶,一把火,没有烧到敌人,反倒是把放火的人给烧死了大一片。这太令人抓狂。 外面的蛮王更干脆,直接一口血水就是喷了出来,统领五溪这么多年,他就没有遇到过如此屈辱的失败。数千人,竟然被自己的放的火给烧死,说出去就是一个大笑话。 但是不容他再别的动作,蛮人的后军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牛吼。漆黑的夜幕之中,忽然间出现一大片火把,一头大犀牛直接朝着蛮王发起了狂怒的冲锋,它的背上,沙摩柯赤红的脸膛狰狞嗜血,仿佛一头厉鬼。 “甘可夫,还我父亲命来!” “是沙摩柯!”簇拥在蛮王周围的头人惊恐一片,那中年女子更是神色惨变。不自觉的靠近蛮王许多,但就是这样,她也不能感觉到一丝的安全。没有人比她更加知道沙摩柯的可怕。 沙摩柯,仿佛一个黑夜的修罗,更仿佛一个嗜血的金刚,他等这个机会太久了,一看到火起,他第一个就是从远处冲来,铁蒺藜骨朵横扫,脑浆血水四处飞溅,许多蛮人猝不及防,当场就被砸死。 更多的人则是被蛮横犀牛直接撞飞,那犀牛的独角早已经是血红一片,它只是不断的往前冲,无视周围的一切。笔直的杀向甘可夫。 “老色鬼,认得老娘吗?”沙摩柯后面一个女子健步如飞,胸前的磅礴随着她剧烈的奔跑不断的颤动。可是没有人有心思去欣赏这美景。樊莺莺仿佛女修罗,左手藤牌格挡,右手标枪闪电一般的不断射出,洞穿了数个蛮人,随后,她不知道从那个人的手中夺过一把战斧,狂乱的挥舞起来,直接把一个人砍成了两半。 “是樊莺莺,这个贱人!”甘可夫几乎又有一种吐血的冲动。这女人,若不是他相信了这个女人,把沙摩柯给放了出去,怎么会有这三姓的联合。 “啊,这女人交给我了!”赤龙浑身漆黑,从漫天的火场冲了出来,他的头发全部被烧掉,浑身皆是大火烧得通红。剧烈的疼痛令的他疯狂,原地打了几个滚,扑灭了身上的火焰,顾不得身上的剧痛,赤龙已经嚎叫着冲向了樊莺莺。 “杀!杀光他们!”蛮王的神色很是惊恐,如今后路被断,前面却是火场,他没得选择,只能是大声的下令部下进攻。 甘可夫能够以一己之力,压制住三个部落,手下的兵勇自然不是等闲,经历过短暂的惊恐之后,无数的蛮人发出狂野的嘶吼,朝着后面杀了过去. 两股洪流,就那么在夜色之中剧烈的碰撞在一起,无数的武器发出呼啸,然后狠狠的撞击在一起,擦出无数的火花。两边皆是最勇猛的战士,一个胜在出其不意,一个仗着兵甲精良,双方一交手,竟然是杀的难解难分。 “差不多了,赤首领,我们也出发吧。”刘尚听着前面震天的喊杀声,心中莫名的有些的血液躁动。他所在的地方,就是营寨附近的一座山头,这里并不是很高,却足以看到前面混战的人群。 最显眼的,无疑披着虎皮大氅的蛮王。那样的大氅,少说也要数头猛虎的皮毛才能够缝制,极其罕见。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穿戴。 赤乌没有说话,只是舔着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举起手中雪亮的大刀。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吼……..” 无数的蛮人放声呼啸。双眼瞪的通红。齐刷刷的看着身边的刘尚。 刘尚摸了摸鼻子,更是看了看自己的身边黄叙,黄叙紧了紧手中的大铁锤,朝着刘尚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等一等,我也要去。”刘尚身后的阴影里,孙尚香提着银枪,大步走了过来,她的脸色坚定,一双虎目神采奕奕。周围的惨叫并不能令她有着丝毫的胆怯。胸中,尽是豪情。 刘尚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反对,他接过亲卫递过来的横刀,细细的摩挲着。眼神极为的专注。 周围的蛮人皆是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他,他们心中最勇猛的勇士。 “杀!”横刀划过一条白线,刘尚朝着空气狠狠的劈砍,当头冲了上去。没办法,谁叫他被人误会成了勇士,刘尚索性装到底,激励蛮人的士气。、 “嗷嗷嗷嗷嗷嗷…………..” 赤乌又是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紧随着刘尚开始了冲锋,他们身后,孙尚香,黄叙,无数的蛮人,扛着各式的武器朝着山下就冲。 陡峭的坡度令的速度的快到了极致,刘尚率先冲进了人群,横刀一个横扫,直接砍飞了一个人蛮兵的头颅。又是飞起一脚,把妄图偷袭的自己的人踹飞出去。 孙尚香银枪翻飞,周身上下皆是灿烂的枪花,每一次抖动,定然有人被一枪贯喉,她守卫在刘尚左侧,仿佛一道铁门,不容许任何人靠近。 右侧的黄叙则要凶恶的多,虽然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上参战,心中却丝毫没有胆怯。百来斤的大铁锤仿佛大风车一般,不断在人群之中轮动。噗的一声,一人直接铁锤砸中,脑浆迸裂。轰,有一人不小心被锤子打中,胸口整个的凹下去,露出巨大的窟窿。 不远处的蛮王很快的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转头一眨不眨的看着朝着自己的杀来的众人,神色有些疑惑,有些兴奋:“刘尚?” “孙子叫我何事?”周围有了两个强力打手,身后又有着赤乌保护,刘尚根本插不上手,干脆与蛮王开起了玩笑。 “杀,给我杀了他!我要把他的头颅做成酒杯!”蛮王狂怒,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骂他。他一边令人放箭,一边亲自带着人杀了过来, “甘可夫,你的对手是我!”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牛吼,大犀牛轰隆隆的直接撞了过来,脚下泥泞一片,皆是被它踩死蛮人。 一人一牛,皆是浑身浴血,那犀牛的独角赫然还是插着一个人的脑袋,它猛烈摇头,把角上的脑袋甩飞出去,直接落入了蛮王的脚下。 蛮王的眼神顿时惊恐一片,身边的女子更是发出了惊恐的叫喊。这人头,只有一只眼睛,正是蛮王手下的大将. “大王,快走,我们挡住他。”甘可夫的身后,又是冲出了几个头人,这些皆是甘家的直系,眼看到沙摩柯来的凶恶,纷纷冲了上去。 更有一人,身高比起沙摩柯还要高出一头,他人高马大,第一个冲到了沙摩柯身边,手中战斧带着沉重的呼啸,与铁蒺藜骨朵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后面不远处,慢了一步的十余个头人满脸的狰狞,纷纷朝着沙摩柯扑去,每个人的手中,皆是提着一把污黑的短刀。 “不好,那些刀有剧毒。”刘尚额头冒汗。蛮人的武器,多有涂抹剧毒的,真正的见血封喉。 但周围都是蛮人,他与沙摩柯隔着数十步,根本来不及赶过去。眼看着沙摩柯就要被众人围攻。忽然之间,那犀牛发出一声暴烈的怒吼,又叫又跳,头上独角一瞬间就把一人贯穿。 它的身上,沙摩柯哈哈大笑,铁蒺藜骨朵飞快的轮动。他本就是人高手长,手中的武艺也有着近乎两米的长度,这一轮动,竟然是令人无法靠近。 噗噗噗…….大犀牛的独角仿佛一个钻头,不管前面是谁,直接一头撞过去,哪怕蛮人都是穿着铠甲,也是被它所贯穿。 蛮王神色一变,看到那大犀牛又一次撞死自己手下勇士,他再也不敢待在原地,急忙朝策马朝着后面退去。 但是瞬间,一柄大铁锤朝着他的战马飞去,那马刚好掉头,整个脑袋几乎是凑上了一般,被砸了个粉碎。连带的蛮王也是被砸落下战马。 “大王。”不远处,赤龙真正的成了红色。他全身上下,血流如注,皆是被樊莺莺的战斧所伤,蛮王的落马,更是让他分去了心神,樊莺莺凤眼冰冷,双手轮动战斧,咔嚓一声,直接把赤龙的握着长刀的右手整个砍落。 “嗷……”赤龙发出惨烈叫喊。右手被斩落,令的他完全的疯狂了,他飞身撞向了樊莺莺,张开大口,恨不能咬下她的一块肉。 樊莺莺脸色如常,手中战斧直接砸过去,把赤龙砸到在地面,她的身后,一群蛮女嚎叫着冲上去,手中大刀乱砍,把赤龙剁成了肉泥。 惨烈的厮杀,给这寒冷的夜晚增添了无数的温度,地面洒满了热血,它们汇聚成的溪流,几乎能够把大火给剿灭。 火场之中,还有人没有死,带着熊熊的火焰冲出来,但不是所有人皆有赤龙那么幸运,大多前冲了几步,就是倒下去。 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地,这来自同一个种族的勇士,就拥挤在一起惨烈的搏杀。血液,仿佛暴雨一般,不时就要喷洒在众人的身上,震天的喊杀声,令的周围的野兽也要狼狈而逃。 这是一场充满了血腥的大厮杀。双方皆是来自同族,下手却不留情。混战之中,总有着无数的勇士发出最激烈的碰撞,他们嘶吼着,挥舞着手中武器。 周围的蛮人,自觉的围成一个圆圈。大声的为己方的勇士加油呐喊。双方都很克制,勇士们没有决出胜负,他们决不贸然插手。但是一旦一方倒下,胜利的一方就要展开追杀。 刘尚觉得自己没有杀多少人,恐怕加起来的人数,还没有黄叙一锤子砸下去的人多。但是他却是很悲哀的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也是被人推进了一个大圆圈。他的前面,却是浑身血污,披着虎皮大氅的甘可夫。 “杀,杀了他!”双方的蛮人自觉的围成了一个圆圈,甚至于,附近厮杀的众人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的靠拢过来, “哈哈哈哈哈…….”蛮王忽然大笑了起来,扬起滴血的长刀,指着刘尚道:“刘子任,可敢与我一战。” 他虽然是询问,还不如那是命令,根本不容刘尚有着丝毫的拒绝的机会,他已经杀了上来, 蛮王固然老了,到底一身的本事依然还在,他大踏步而来,丝毫没有把刘尚放在眼中。他乃是五溪的勇士,自小从血水中滚出来,对面,却是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吃遍了山珍海味。他不认为,刘尚能打败他。 中年的女子也是露出了冷笑,大声道:“大哥,杀了这个汉人,让他们看看,蛮王的武勇是无人能敌的。” “吼吼吼……..” 整个半圆之中,人群极为的拥挤,却是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双方的眼神皆是紧张的看着场中的两个人,这一场决斗,将会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喝啊!”蛮王一声大吼,手中长刀打破了场中的沉闷,他率先发起了进攻,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因为他的动作太快,带动的整个虎皮大氅都是飘动起来, “当!” 刘尚眼神冷漠,他没有选择躲避,一个老头子而已,雄师固然勇猛,可是当它们老了,力量也会随之减弱。 两把同样锋利的刀口在半空中剧烈的摩擦。刘尚一沾就走,仿佛一只灵活的猿猴,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势均力敌?蛮王的脑中,忽然涌出这么一个古怪的想法。心中莫名的更是有着一丝悲凉,难道自己真的老了,连一个汉人的文士都是打不过。 当然,若是他见识了刘尚击杀黑龙的场面,他就不会再以为刘尚仅仅是一个文士。; 两人又是交手,蛮王的神色极为的严肃,此时,他已经完全收起了对于刘尚的轻视之心,使出了自己所能施展的最厉害的刀法, 手中的长刀,卷起了阵阵冷风,招招不离开刘尚的脖子,他要一击必杀,刘尚却是冷笑,一边躲避,一边窥视者蛮王的破绽。 “小子,你只会躲避吗?”蛮王气的吐血,每一次,都是差那么一点,却被刘尚躲过去,他怎能不怒,脚步不禁又是加快了许多,更是有意的朝着自己的人马那边压缩,他相信,只要刘尚退过去,他的部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偷袭。 但就在蛮王加快的脚步的瞬间,刘尚动了,他口中发出一声虎啸,那声音极为的高亢,突兀,几乎令的蛮王的一瞬间有些失神,手下的动作不禁慢了一拍。 “好机会!”刘尚脚步一蹬地面,一个巨熊开山,直接撞进了蛮王的怀中,巨大的冲击了,令的蛮王的身体飞快的向后飞去。但就在他倒退的一瞬间,一把横刀,闪电般的划过了他的脖子, 噗的一声,场中顿时出现一个诡异的景象,蛮王的人头翻滚着被刘尚砍落,无头的身体则是飞快的朝着后面飞去,重重的砸在了围拢的士卒身上。 “蛮王,死了!” 黄叙忽然大吼起来, “大王,死了?”甘家人却是突然放声大哭,许多人的双目更是放出疯狂的光芒。朝着刘尚就冲过去。 混战,并没有因为蛮王的死而结束,反而更加的疯狂。 “为大王报仇啊!”中年女子满脸的疯狂,她抢过一把铁棍,第一个朝着刘尚冲了上去。 “贱人,我们的帐还没有算青呢!”沙摩柯一步上前,一脚就把女人踢飞,脸上更是露出狂怒的神色,“你害了自己的丈夫,背叛了沙家,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我呸,什么背叛,我是甘家的人,何来背叛!”沙摩柯那一脚可不轻,女子整个人都是被踢的怕不起来,她趴在地上,疯狂的笑着,更是拼命的伸手,想要抓住不远处的蛮王的头颅, 但是瞬间,她的身边出现一头大牛,直接抬起蹄子,朝着她重重的踩了下去………. 第三二七章 杀2 杀戮,不停的杀戮,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拿起武器。 下邳的城墙,早已经被鲜血所覆盖,但城头上,依然有着大量的血水不断的流淌下来,还有滚木,还有礌石,还有烧得沸腾的开水,无数的弓箭。 城外,则是蚂蚁一般的军卒,大军压境,总数目近乎十万,无数的旌旗,仿佛能够把天空都覆盖,闪烁着寒光的甲胄,组成一道道钢铁的防御,抵挡着城上各种攻击。 无数架云梯被推到,架起,再推到,无数的士卒惨叫着从高高的城头跌落。还没有来得及看上最后一眼这清澈的天空,又是被坠落下的同伴重重的压住。 云梯之下,尸体层层叠叠,更多的人却在哀号,可是没有人看上他们一眼,他们只能自求多福,所有人,都是疯狂的朝着城头爬去。 “给我上,三天之内,必须攻破下邳,我要亲手杀了吕布!”袁绍双目血红,看着自己怀中身受重伤的袁尚,这是他最喜爱的儿子,甚至还几次,他都有着传位的心思,可是如今,袁尚却是气若游丝的躺在他的怀中。 城头,吕布眼神冷漠,只是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每一次画戟舞动,必有一人惨叫着被砸落城下。 但是涌入城墙的兵卒越来越多,吕布越杀越是愤怒,终于,他再也忍不住,发出震天的怒吼,他丢下方天画戟,大步冲到城头,硬生生的抓住一个冲上来的武将,就仿佛抓小鸡一般,直接把那人提了起来, “啊……..”吕布发出野兽般的吼叫,突然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抓住那人的双脚,直接把那人硬生生的撕裂成了两半,无数的内脏肠子哗啦啦的流出来,溅了吕布满身, 但是他恍若未觉,丢下手中的尸体,走到城头,又是捉了一个敌将,不容他反抗,双手发力,直接把他撕裂成两半。I 城头上,无数的士卒发出惊恐之极的声音,吕布的疯狂,令的他们害怕。可是攻城的兵马,却是为之丧胆,许多已经攻上城头的士卒看到吕布走近,毫不犹豫的朝着城下就跳,丝毫不怕这样会摔死。 还在云梯上的步卒慌乱的冲了下去,再不敢朝着城头爬去,吕布的样子,就仿佛一个梦魇,让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也觉得恐惧。 “混账,混账,给我上,都给我上!”远处,袁绍不住的跳脚大骂。可是士气已经被夺,袁绍的吼叫淹没在了一片恐惧之中。 “轰隆隆……..”下邳的城门打开,身穿黄金甲的吕布杀了出来,身后,是呼啸着的陷阵营,这也是唯一还保持完整的部队,虽然人数很少,但是极为的悍勇许多躲闪不及的步卒被他们追上,,倒在了血泊之中。 “主公,快退吧,这里离着吕布太近了。”一群谋士担忧的看着袁绍,吕布已经用无数的人的尸体,证明了的他的勇猛,他们不希望袁绍出事。 袁绍咬着牙,看着正在追杀自己残兵的吕布,脸上有真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奈,他狠狠狠的跺了跺脚,叹气道:“如此猛士,却非我能用之,可惜,可惜,传令退兵吧。” 再次看了一眼的远处不断冲阵的吕布,袁绍极为不甘心的命人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吕布也没有追赶,带着疲敝的军卒走回了城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守多久,但是要人让他投降,却是不能。 杀了袁军那么的战将,更是差一点射死了袁尚,两边的关系,再也不可能修复。虽然袁绍退兵,但是吕布并没有放松警惕,依然是坐在城楼上,静静的等待着袁绍的下一轮进攻。周围的军卒,也稳定了一下刚才受惊的情绪,开始打扫起城上的狼藉,老兵们大多闭上双眼开始休息,新兵则是低低的啜泣着,看向吕布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恐惧还有麻木。 “父亲,看来火候差不多了。”下邳陈家,陈登脸色红润,指着城外道:“这下邳,挡不住袁绍多久,温侯的并州兵也几乎被打光了。这是一个好机会。” “可是,丞相要我们帮助的是孙策。”陈珪还有些担忧。 陈登冷笑,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袁绍曾经放言,但凡支持温侯的世家,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如今这下邳眼看着要被攻破,我们再不作出选择,恐怕就要给温侯陪葬了。” “这……”陈珪犹豫了一会儿,沉声道:“吕布猛虎,若要献城,必须先除此人。” 陈登大喜,笑着道:“父亲放心,孩儿知道如何做了。” “那就好!”陈珪叹了一口气,“不过我总感觉最近有些心绪不宁,你还是小心一些,吕布那头猛虎太厉害,最好你不要亲自露面。” “父亲说的是!”陈登等了一会儿,看到自己的父亲没有其余的事情了,方才是大步走出去,找来自己的亲信家人道:“速速过去,把侯成,魏续两位将军请过来。” ………… 城楼上,吕布安静的睡着。疲惫的甚至连身上带血的铠甲都是来不及脱掉,猩红的血水已经干涸,凝固在他的衣衫上,令的吕布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的狰狞。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梦,吕布的嘴角,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今天的下邳很安静,袁绍进攻了一次,也就是偃旗息鼓,所有人都是趁着这个难得机会静静的休息。 城墙上很少有人走动,更是没有人敢于靠近吕布的身边,方天画戟就那么斜倚在一旁,周围的十几个亲卫睁着疲惫的眼睛,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 侯成过来的时候,甚至还看到好几个人偷偷的躲在一边睡觉。 “真是天助我也。”侯成嘴角含笑,迎了上去,低声问道:“主公还没有醒吗?” “嘘!将军小声点,主公厮杀了数日,已经很疲惫了。”有亲卫低声的说道。看到是侯成,他们也放松了一些。 侯成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是我们没用,不能为主公分忧。” “诸位兄弟也幸苦了,你们也下去休息一下吧。主公这里,有我们两人守护就行了。”魏续从远处走了过来,笑着道:“城下已经准备好酒菜,乃是世家的人送来犒劳我们的。” “这,那就麻烦两位将军了。”周围的亲卫一听有酒菜,肚子顿时就是感觉到了一阵难受。他们厮杀了一天,又是守护了吕布一天,可是滴水未进,此时,一桌丰盛的酒菜,无疑勾起了他们的食欲。; 十几个亲卫立刻打起了精神,纷纷快步朝着城下跑去,侯成与魏续相视一笑,但是看向吕布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又满是复杂。 魏续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跪下去,朝着吕布磕头,低声道:“主公,不是我们不忠,实在是这下邳已经没救了,我们可以为你赴死,但是我们不能让家人也跟着你陪葬。” “说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快点行动。”侯成看了看城下,一群士卒已经走了上来,手中的武器犹自滴血。他又看了看吕布,依然是微笑着入睡。 侯成终于是大着胆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吕布靠近,他的心不住的颤动,额头更是亮晶晶的,布满了汗水, 仅仅是十几步的距离,可是侯成却是觉得仿佛一生那样的漫长。他更是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的湿了。 “主公?”他试探着叫了几声。 好在吕布没有醒过来,侯成放下了担心,伸出自己的双手,拿起了旁边的方天画戟,那画戟已经是猩红一片,一入手,极为的沉重,侯成小心翼翼的拿着,就要从吕布身边走过,可是瞬间,他感觉手中的画戟一紧。低头一看,却是吕布忽然张开了眼睛,虎目之中,带着浓烈的杀气。一只手,更是抓了画戟的尾部。 “主…..主公…….”侯成惊慌的后退,却是一下子跌在地上,他脸色惊恐,声音都是发不出来,只是手脚并用,想要逃离吕布的身边。 “碰!”方天画戟带着呼啸,重重的插入了的脸侧。几乎只要一个厘米,就是能够划破了侯成的鼻尖。 “为什么?”吕布双目血红,呼吸都是急促,一种强烈的痛楚,几乎令的他的心都是揪紧, 其实早在侯成与亲卫说话的时候,吕布就是醒过来,但是他没有欲望说话,所以一直假寐,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自己最信任的两名的大将,却是想着要谋害自己,饶是他铁血心肠,此刻也是心碎。 “不为什么,下邳完了,我们不想跟着你陪葬!”魏续的脸色很是狰狞,更是冲着周围的军卒叫道:“楞着干什么,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杀!”趴在地上的侯成,也是忽然间收起了恐惧,强烈的求生欲望激发了他的本能,他飞速的从地上弹起,想要摆脱方天画戟笼罩的范围, 可就在他弹起的瞬间,吕布动了,发出仿佛野兽受伤一般的吼叫,画戟带着残影,重重的砸在了侯成的身上。 啊的一声,侯成整个人惨叫着被画戟给拍出了城墙。紧接着,城外就是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猴子!”魏续声音凄厉,侯成的死,令的他彻底的疯狂了,他疯狂的朝着吕布冲过去,手中的宝剑带着猛烈的风声。 “杀!”城楼上,一共有着数百人,皆是徐州的老兵,并非是并州的人马,他们拿着武器,强忍住心中恐惧,朝着吕布杀去。 “啊……….”吕布须发张扬,他狂怒,他痛苦,他更是叹息,方天画戟发出阵阵的呼啸,不断的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击,定然有着一人人头落地, 吕布没有管其他人,直接冲向了魏续,没有人能够拦住他,沿途只是倒下成片的尸体,还有无数惊恐的人头, 魏续胆裂,前冲的势头硬生生的停住了,他想逃,可是吕布的速度极快,方天画戟只是几步就追上了他。 “温侯,你不能杀我,二夫人还在后院。”魏续吓的直接瘫软在地上,根本不敢与吕布对抗,他只是抱着本能的求生欲望,大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方天画戟带着劲风,直接碰到了魏续的喉咙,只差一点,、魏续就要一命呜呼,但是貂蝉的消息,却是令的狂怒的吕布有着一瞬间的清醒。 “二夫人,陈登带着人去抓二夫人了。”魏续飞快的说道,希望能够用这个消息换回自己的一条命。 “什么?陈登?”吕布楞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连自己最信任的谋士也背叛了他。 但是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地下的魏续却是飞快的爬了起来,朝着城下就跑, 同一时间,徐州的东门也是突然的打开,无数的袁军士卒疯狂的冲入了城中,破坏中所能看到的一切, 徐州兵猝不及防,皆是没有准备。只能是仓促的抵抗。但是城外的河北军源源不断,杀之不尽。 袁绍看着敞开徐州城门,更是哈哈的大笑,沉声发令道:“传令军令,杀吕布者,封万户!” “杀!”袁绍的话,仿佛在沸水里投下一颗石子,无数的兵卒疯狂了,吕布固然厉害,可是万户的封赏,可以让哪怕最懦弱的人变成勇士。 “你们陈家很不错,我不会亏待你们的。”袁绍又是扭头看着陈珪,露出一个人满意的神色。 陈珪微微一笑,恭敬的道:“吕布不知天时,强要与明公抗衡,实乃死有余辜,只是还望明公善待这城中的百姓。” “这个自然,”袁绍不由得又是高看了陈珪一眼,沉声道:“传我军令,只杀兵卒,不得随意杀害百姓…….” “吼…….” 回应袁绍的,是士卒狂热的嘶吼。大部分人冲向了徐州的兵丁,肆意的砍杀。杀的血流成河,杀的溃不成军。少部分人,则是跟着各自的主将,直接朝着吕布杀了过去。 魏续亲自引路,带着一群武将,拦住了下城的吕布。 大将颜良,提着厚背金刀,拍马冲到了最前面。厉声喝道:“吕布,事到如今,你还不跪下投降。” “丢下武器,跟我们去见主公,听候他的发落。”大将文丑,手中大枪指着吕布,满脸的倨傲。 “跪下受死!”一群人皆是怒吼,看向吕布,仿佛在看一个笼中的野兽。 “让开,我不想与你们纠缠。”吕布提着画戟,看也不看众人,直接朝着自己的家中奔去,那里有着他的心爱的女人,如今正处于危险之中,虽然府中有着高顺守护,可是高顺的手中,却是没有一兵一卒, 此时,吕布悔恨欲死,高顺的手中,本来有着最精锐的部队,可是他却硬生生的从高顺手中夺走,只有在出战的时候,放才是让他统带。 “可恶,既然不投降,那就死吧!”颜良纵马舞刀,直接朝着吕布杀去,文丑紧随其后,两人配合默契,分别从两侧杀向了吕布。 “滚开!”吕布大怒,方天画戟带着呼啸,直接杀向了拦路的颜良,刀戟剧烈的碰撞。虽然是步战对马战,吕布的力量竟然丝毫不下于颜良。 “怎么可能?”赶过来的文丑脸色震惊。下手却是毫不迟疑,手中长枪带着惨烈的杀机,扑向了吕布。 但是吕布仅仅是一个侧身,就是让过了文丑的攻击,画戟横扫,直接朝着文丑的脖子打去。 “小心!”颜良心胆俱碎,急忙大声的提醒。文丑也是吓的脸色惨白,他没有想到,仅仅一个回合,他竟然就被吕布逼到了险境。 “吕布,你敢伤人,我就杀了她!”一群士卒从远处行来,当中一人,却是陈登,他的手中提着一把长剑,剑锋,正对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虽然蒙着轻纱,可是依然难以掩饰绝美的容颜。 “貂蝉!”吕布大惊,看向陈登的目光,充满了凛冽的杀机。 “夫君小心!”貂蝉眼神惊恐。 却是文丑趁着吕布失神的瞬间,把长枪捅进了吕布的胸口。当的一声,黄金甲救了吕布一命,可是那大枪上猛烈的力量却是让的他退后好几步。 “我们一起上,趁早杀了他。”颜良也杀了上去,更是招呼周围的武将。随即,张郃,高览,凡是自觉勇猛的武将皆是冲了上来,把吕布围在了核心。 吕布却并不管这些,他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看着陈登,咆哮着道:“陈登,有什么冲着我来,何必挟持我的妻子。” 陈登大笑,仿佛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他恶狠狠的把剑锋朝着貂蝉的脖子压了压,沉声道:“吕布匹夫,识相的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杀了他。” “夫君,不要听到他,高顺将军就是如此被他重伤。”貂蝉花容失色,大声的提醒道,她宁肯死,也不愿意要吕布为她放下武器。 “闭嘴!”陈登大怒,一巴掌扇到了貂蝉的脸上,更是打落了她面上的轻纱,绝美的容颜顿时崭露出来,上面更是有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啊……..陈登,你该死,你该死!”吕布放声怒吼,装若癫狂,方天画戟又快又急,碰的一声,把一个武将砸落马下,无主的战马来不及哀鸣,就感觉身上又是多了一个人。 “不好,快杀了那马。”吕布马战的本事绝对是当时一流,看到他上了战马,许多人都是吓的冷汗一片。 第三二八章 杀3 颜良,文丑,张郃,高览,河北四庭柱悉数到齐,围住吕布厮杀,双方都没有留手,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 韩莒子,蒋义渠等战将,一个个面色凶恶,不断绕着吕布游走,有人取出弓箭,隐藏在人群身后,不断瞄准,伺机发动雷霆一击。 吕布浑身浴血,发丝狂乱,杀,他只能不停的杀,方天画戟一刻也不能停,在这众将之中往来纵横。 但他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部分的心神都是关注着人群中的貂蝉,他怒欲狂,眼眶崩裂,不断的催促着胯下的战马想要杀过去。 颜良文丑皆是世之名将,两人联手的威力极大,他们一左一右,死死的挡在了吕布的前面,张郃趁机绕到身后,手中长枪毫不容情,刺入了吕布的后心。 碰的一声巨响,张郃的力气极大,、那一枪全力出手,几乎是刺穿了黄金的甲胄,好在吕布躲闪的及时,他趴伏在马背上躲过。 前面的颜良文丑却是抓住了机会,厚背金刀带着劲风,迎面杀向吕布面门,打算连人带马,把吕布劈成两半。 文丑的长枪夹着杀气,仿佛毒蛇吐芯,闪电般刺向战马的咽喉。两个人配合默契,这一招使出来,浑然天成。 “啊…..” 吕布放声吼叫,想要催动战马闪避,可这战马不过是普通的骏马,并不能顺着他的心意,战马偏头,躲过了被颜良斩杀的命运,文丑的长枪早到,它快如闪电,却又是无声无息,噗的一声刺入了战马的喉咙。 “咴儿…….” 战马发出悲惨的哀鸣,大篷的血水从伤口喷射而出,再也驮不动吕布,摇晃着朝着地面倒去。 “杀!”如此良机,令的河北众将都是大喜,数十般兵器,几乎是同时赶了上来,想要把吕布分尸。 “不!” 貂蝉绝美的容颜满是痛苦,身体剧烈的挣扎着,想要扑过去。 “杀!”面临如此险境,并不能令的吕布的脸色有着一丝的改变。他灵活的跃下战马,再次步战。方天画戟卷动起一片残影。照着周围的战马狠狠的劈砍过去,、一匹靠得最近的战马忽然惨烈的大叫,整个前蹄都被画戟砍落,把背上的武将甩落在地面。 噗,吕布一步赶上,画戟奋力的刺入了他的胸膛,双手发力,就那么把人整个的挑在了半空。 “死!”画戟抖动,把上面的尸体抖飞出去,砸倒了一片人影。更是露出一个豁口。吕布顺着缺口冲了出去,摆脱了众人的包围。大步杀向了陈登。 “快拦住他。”有武将惊怒,数十员战将围攻,竟然被吕布如此轻易的突围,令他们感觉羞辱。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陈登脸色雪白,手中的长剑又是逼近了貂蝉少许,因为太用力了,锋利的剑刃划破了貂蝉洁白的脖子,殷红的血水顺着剑身溢出。 “蝉儿!”吕布眼神痛楚,却是不得不止步,但就在他停下的瞬间,一匹战马冲过,马上的武将脸色狰狞,手中的长刀划破吕布的肩甲,带起大片的血水。 “就是这样,大家快上,杀了他,封万户啊!”陈登的脸色忽然兴奋了起来,大声的吼叫. 围上来的众人也是兴奋异常,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吕布受伤,众人怎么能够不兴奋。 唯有吕布,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伤了一般,他只是深情的看着貂蝉,眼神中有着浓浓的心痛。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希望她流血。 “杀啊…..”城中,袁军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无数人发出震天的吼叫。狂乱的朝着这里涌过来,把吕布团团围住。 “吕布,你死定了。” “拿下他的人头,献于主公帐下!”, “主公有令,杀吕布者,封万户!”, 军卒兴奋的吼叫,声浪越来越大,他们疯狂至极,人人都渴望亲手斩下吕布的人头,陈登更是仰天发出了大笑。 “哈哈哈哈……河北军进城,吕布匹夫,今日你就是插翅也难飞走。等到你死了,我会好好照顾这个美人的…….” 貂蝉绝美的容颜,惨白了一片,听到众人的欢呼,看着吕布在军阵之中左冲右突,她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容。 “妾身此生,只属于温侯一人,今生不能厮守,但愿来生,我们再度重逢…….夫君,我先走了,你自保重!” 不容众人反应过来,貂蝉的脑袋,忽然朝着侧面剧烈的的移动。噗的一声轻响,锋利的剑刃擦着她的脖子,殷红的鲜血不断的顺着剑刃滴落。 “蝉儿……”军卒之中,吕布忽然发出极为苍凉的悲吼,滚滚热泪,夹杂着血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显得格外的恐怖。 “这……这…….”陈登脸色煞白,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如此刚烈,大错已经铸成,不难想象,没有了牵挂的吕布,就是一头凶残的猛兽。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登扭头就逃。他不敢站在这里,夺走一匹战马,朝着城外奔逃。 “嗷嗷嗷,……..” 身后,吕布仿佛草原上受伤的狼王,发出凄厉的悲吼,“陈登,就是身死,我也要让你偿命!” 方天画戟震动,发出无数凄厉的呼啸。仿佛九幽地狱的鬼啸一般。杀的周围的尸骨遍地。吕布的周围,更是下起了一场血雨。他一刻不停,双目血红。 噗,画戟带着残影,直接把韩莒子挑飞出去。轰…..拳头轮动,又是把颜良的战马的脑袋整个砸成粉碎。张郃策马而来,想要从后面偷袭,吕布猛然转身,画戟上血水飞溅,瞬间扎中了他的大腿。 疯狂的吕布,无人能当。他横冲直撞,一边流泪,一边疯狂的收割者生命。但人数太多,没有战马,他无法突围。周围的武将固然恐惧,依然是不断的冲上来, “让开,今日我只杀陈登!” 吕布浑身皆是惨烈的杀气,他任由一个武将的长刀砍中自己的身体,一拳猛烈的砸出,把那人的整个脑袋砸的四分五裂。红的白的溅射了他一身,更为他增添了无穷的杀机。 “想走,留下命来再说!”战马被砸死,颜良恼羞成怒,又是寻了一匹战马杀了上来,手中金刀带着一抹诡异的轨迹,朝着吕布的脖子杀去 “杀了他,大好的时机不容错过。” “杀!主公有令,只要死的。”一群武将再度杀上来,人人面色狰狞。 就在这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吼,一声暴烈的嘶鸣。 “张辽在此,谁敢伤我主公!” 一个浑身都是鲜血的血人,忽然从不远处杀了过来,他的身后,甚至还跟着数百个残兵。这些人,皆是满脸的杀气,甚至有人只有一只手,依然是咬着牙冲了过来, 他们人数很少,可是却是极为的悍勇,甚至可以说,他们漠视了自己的性命。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是决不放下手中的武器, 但这一切皆不如前面的一匹火红的骏马,那马快入闪电,在夜色之中,更仿佛一团烈火般冲了人群,连嘶带咬,又蹦又跳。 “是赤兔!”吕布大喜,胸中忽然涌上了一股子豪情,他发出阵阵长啸,大步迎了上去,一步一杀人。一人一马,飞速的接近。 颜良等人瞳孔顿时缩小一圈。他们想要阻拦,可是却是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仿佛一个梦魇。令的袁军感受到到了一丝惊恐。 “放箭,给我放箭!”文丑眯着眼睛,第一个拿出弓箭。有了赤兔的吕布,无人能够拦住,只有杀了那马,他们才有胜算。 “对,快放箭。”其余的人也反应过来,带着弓箭的人皆是拉开了弓弦。 “主公快走,我们为你断后。”张辽面色狰狞,一把抓过一个敌将,双手发力,朝着人群砸去。身后的士卒发出阵阵怪异的腔调。亡命的冲了上去,他们任由对手的武器刺入自己的胸膛,脸上却是带着狰狞的笑容,举起武器,朝着敌军的脖子疯狂的砍去。 不闪不避,敌我皆亡。 “你们疯了?”一个袁军的士卒使劲的想要把刺入对手胸膛的长枪拔出来,可是瞬间,他感觉心脏抽搐,一把长刀,赫然插了进去。 所有的袁军都被震动,他们不畏死,可是却不想这样白白的送死,一时间,虽然围拢的袁军的足有数千人,却是被数百个士卒杀的节节败退。 吕布没有逃走,他策马跑到貂蝉的身边,一把搂住了她,可是,、怀中的佳人早已经是香消玉殒,唯有嘴角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熟悉,那么美丽。 “主公…徐州完了,快走吧,不能让兄弟们白死啊。”张辽来到了吕布身边,泪水已经是打湿了脸颊。 看着将士们用以命换命的方法来争取时间,他就号称从来不哭的他,此时也是虎目含泪。 “不,我不走!”吕布声音沙哑。他想流泪,可是泪水早已经流干,眼眶中流下的,只是殷红到血。 他小心的抱起貂蝉。轻轻的吻了吻了她冰凉的嘴唇,又是脱下自己的火红的大氅,把面前的佳人温柔的盖住。 就这样默默的低头了一会儿,等到他再次抬起头,双眼之中,已经变成冰寒一片。他上马提戟,忽然发出一声大笑。 “文远,我为你们开路,答应我,带着兄弟好好活下去!” 赤兔马狂暴的嘶鸣,它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眼睛中忽然流出了一滴泪水。它仿佛一道火焰,带着吕布,冲入了敌军之中。 方天画戟舞动,卷动起无数的血浪,挡开了颜良的金刀,挑落了文丑的大枪,直接朝着张郃杀去 张郃奋力抵挡,却不过三合,就被吕布砸中的胸膛,大口的血水喷出来,张郃再不接战,落荒而逃, 其余武将,也是一哄而散。没有人愿意上前。富贵固然重要,但也要有命才行。袁军更是大乱,被杀的抱头鼠窜 仅仅一刻钟,周围的袁军就是跑了个干干净净,只敢站在远处不断的呐喊。但是吕布却是回头,并没有趁机杀出去,反而又是朝着东面杀去。 张辽急忙拦住,大声道:“主公,如今敌军溃散,正是逃走的好机会为何要杀过去?” 吕布沉默了一下,冷漠的眼神忽然有着有着一丝伤感。画戟挥动,赤兔马再次咆哮着冲向了袁军,只有吕布苍凉的声音的回荡着空气中。 “貂蝉已死,这人世间,再无吕布。” ………… 徐州城外,袁绍与陈珪相谈正欢,不得不说,陈家父子皆是有着大才的人,更是出身名门世家,他们与袁绍,无疑是极为的亲近。、 “那吕布一个匹夫,竟然也妄想争霸天下,更是数次侮辱我等衣冠中人,这次若是抓住了,老夫定要当面教训他!”陈珪寒着脸,看着城中的惨烈的厮杀。若非是吕布过来,徐下邳城中,如何会遭此浩劫。 袁绍也是点头,咬牙道:“伤我爱子,掳我侄女,此仇不共戴天,若是抓住了,我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陈珪含笑点头,心中却在冷笑,吕布纳了袁术的女儿为妾室,这对于袁家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袁绍如此表态,他也不用担心吕布会活命了。 “爹,邺侯。” 陈登从远处而来。他策马出城。直接就是奔着袁绍过来,也只有这里,他会感觉到绝对的安全。 “怎么样,那貂蝉可是捉住了?”袁绍的眼神忽然露出一抹精光,脸上更是带着一丝诡笑。 “这个……”陈登头皮发麻,脑海中又是浮现了吕布看向自己的眼神,冷漠,残酷,就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难道她跑了?”袁绍呆了呆。 “死了。属下无用,那女子太过贞烈,被我们抓住,伏剑而死。”陈登苦笑着说道。 “可惜可惜!”袁绍叹气,不过一个女人,显然不能令的他太过的重视,他只是双目火热的看着下邳,夺下了徐州,可以说,他的势力已经深入河南,手中更是握着传国玉玺,不知不觉,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中浮现。 但是就在袁绍沉思的时候,城中的喧哗变得更加的巨大了,喊杀声也是变的格外的激烈。 “怎么回事?”袁绍站了起来,看着身边的陈家父子,大声道:“你们不是说,吕布的兵马已经差不多死光了吗?” “报………邺侯,大事不好了,吕布在城中发狂了,正朝着这边杀过来。” “什么?”袁绍忽然变了脸色,就是周围的谋臣,也是齐齐失声。 ………… 血,不停的流,有他的,更多的却是别人的。他整个人,皆是成了红色。漆黑的发丝,血红一片。胯下的战马。也是血水嘀嗒。 一人一马,皆是放声怒吼,哪怕会喊破了喉咙。 杀,不停的杀,但凡敢拦路,皆是一戟挑杀。一路奔驰,滚落下无数的人头。冲散了无数的军阵。 最前面,一队徐州残兵正在围杀。他们的周围,几乎是十倍于他们的敌人。这些人,皆是残余的并州的老兵。跟了吕布一辈子,他们不想在改换主公了,面对敌人的劝降,回应的只有刀剑。 “一群蠢蛋,既然不投降,来人,点燃火把,把他们统统烧死,”一个面色黝黑,身材瘦小的武将阴寒着脸,指挥着众人缓慢逼近,他更是亲自举着一个火把,就要往前面丢去。 就在此时,忽然后面的军卒的一阵大乱,许多人皆是惊恐的声音的都在颤抖。 “吕布,是吕布!”终于有人大声的惊呼了出来,但他的声音忽然停顿,一只大戟,飞快的朝着他靠拢,快到他几乎反应不过来,整个脑袋就是被砍成了两半。 “吕布?”那黝黑的武将浑身一抖,抬眼看过去,却是只看到一道血红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耳中听到了阵阵呼啸之声,脖子上更是突然出现一道红线,那武将想要发出声音,一股血水,却从那条红线之中猛烈的喷了出来。 “温侯!”绝处逢生的徐州兵大喜,想要追上去,那道身影却是早已经远去。 很快的,吕布单枪匹马杀向东城门的消息就是传开了,同时,也是城外也是传进了袁绍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吕布! 更有谋士放言,“杀吕布者,封侯!” 这些话,仿佛飓风一般刮过了徐州城,,所有还在搜刮的袁军士卒皆是惊动,更多的人带着兵马杀过来,朝着城东汇聚。 可以说,城东,就是一条死亡之路,冲过去,必死无疑。哪怕他是吕布。 可是,他会害怕吗。不,他是吕布,刀光剑影不能够令他害怕,死神也是休想战胜他,陈登杀了他的爱人,若是不报仇,他妄自生在世间。 杀,他要杀出一条血路。他要为貂蝉报仇。他害怕,过了今日,他就是再也没有机会。 一群弩手从远处杀来,堵住了吕布的去路,为首一人,神色阴冷,看着吕布双目血红他乃是许攸的族兄,许攸乃是许家最杰出的人才,吕布杀了许攸,就是毁灭了许家更进一步的希望。 如今双方遇上,没有什么说得,注定是一场你死我活。无数的弩箭带着呼啸,朝着吕布杀了过去。 但吕布怡然不惧。画戟挥动,水泼不进。赤兔马咆哮,不容士卒再有第二轮射击的机会,它一个高高的跳跃,就那么带着吕布,跳进了人群之中,一个弩手躲闪不及,被马蹄他踏破了胸腔,大口吐血。 周围的弩手急忙散开,但画戟挥动的速度太快,许多人脑中刚刚有个想法,就是感觉自己浑身剧痛。 吕布仿佛杀神,瞬间收割了数十条人命。马蹄不停,风一般从为首之人旁边冲过。浓烈的血腥气几乎令那人作呕,浑身,更是传出一阵阵剧痛。他匆忙低头,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体缓慢的裂成了两半…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将军死了……”弩手一片惊恐,四下逃窜。把道路让开。 吕布一冲而过,看了看前面,城门隐约可见。他追上了一个小卒,画戟当的一声把他砸翻。声音机械的道:“陈登何在?” 那小卒惊恐的长大了眼睛,嘴里发出几声古怪的音调,竟然被吕布活生生的吓死。 吕布皱了皱眉头,额头上顿时掉下一块碎肉,看上去格外的恐怖。但他管不了这些,只是继续上前。 “吕布,跪下受死!”两个武将带着数百的大戟士杀了过来,这是两个兄弟,换作吕旷吕祥, 虽然都是本家,两人对于吕布可不会客气,一人用刀,一人用槊,大呼着杀上来。 “杀鸡而已,何劳两位将军动手,看我的!”军中,忽然抛出一个巨汉,那人身高超过两米,浑身肥肉乱颤,提着一个大铁锤,奔跑的速度比之战马还快。 这人是军中的大力士,单论力气,就是颜良文丑也莫能抵挡。铁锤挥动,更仿佛夜空中响起了霹雳,剧烈的恶风吹的人脸颊生疼。 吕布狰狞一笑,赤兔马的速度又是快了几分,一人一马,仿佛一团血液,朝着那人冲过去。 当的一声巨响,吕布身体微微的摇晃,那个巨人手中的大铁锤,却是脱手飞了出去,砸死了一片军卒。 “怎么可能?”大力士瞪大了眼睛,里面充满了询问之色。可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答案,画戟只是微微的划动,就是刺入了此人的脖子。 大力士抬手想要去捂住,身体却不听指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陈登何在?”画戟斜指着吕旷,吕布大声的喝道。 “在城外主公处。”吕旷还真的知道,急忙说出来,可是说完他就后悔了,感到极为的羞愧。 吕布再不管这两人,策马朝着城门冲去。 吕家兄弟面面相觑,脸色忽然通红,掩面散开。 “吕布,若要出城。先把命留下来。”城门处,颜良文丑重新聚拢,两人双目喷火,二话不说就是杀了上来。、 周围的军卒,也是摇旗呐喊,却都不敢接近。 三个人,就在这城门处惨烈的搏杀。吕布嘴角冷笑,画戟森森,一动作,就是飞洒出无数的血水。 赤兔马暴烈到了极点,忽然低头,猛烈的撞在了文丑的战马身上。前提也是抬起,狠狠的踹向了颜良的战马。 这这一切发生的极为的突然。两人都是措手不及,颜良躲得快,狼狈的跳下战马。文丑却是慢了一拍,画戟噗的一声刺入他的手臂,带出大片的血肉。 地面的颜良金刀抬起,朝着赤兔马的马头凶狠的砍过去。吕布无奈,只能带着赤兔马闪电般后退,让过了这一击。 颜良却不敢恋战。拉住文丑。两人朝着后面就跑。吕布狂笑,也不管两人,朝着城外就冲。 城门之外,黑压压的全部都是军卒。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不远处,月色下,一杆大旗安静的垂着,火把下,隐隐的还能看到一群人影。 火焰橘黄,袁绍的脸色却是铁青。大声道:“饭桶,一群饭桶,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速速上去,给我杀了此人!” 陈登父子的脸色也是微微变色。他们没有想到,吕布竟然真的冲了出来。隐隐的,心中更是有着一种恐惧,若是今日被吕布逃走了,恐怕后患无穷。 袁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拔出佩剑,大声发令道:“全军冲锋,杀了此人,后退者,族灭!” :“杀!”城外,数万大军齐声呐喊,组成一座座军阵。凶狠的杀了上去,没有人敢拿军令当玩笑,所有都拼命了。 后面,颜良文丑换了战马,也是重新杀了上来。 “数万大军,赤兔,你害怕吗?”吕布微微一笑,看了看夜色下疯狂的人情。忽然发出震天的悲吼、 “我只杀陈登,挡我者死!” 赤兔马也是发出暴烈的长嘶,声音震动了夜空,那火红的身影不待吕布发令,朝着前面就冲, 一排排军阵,仿佛波浪一般,被吕布蛮横的冲破,数万人,皆是不能抵挡吕布冲锋步伐。 “放箭!”袁绍眼神惊恐,他仿佛又是想起了虎牢关前,吕布一人面对十八路诸侯的风采。 “嗡.”箭雨仿佛蝗虫一般,在夜空下听起来格外的恐怖,袁绍命令一下,数千人同时发箭,几乎覆盖了周围数百米的范围。这样可怕的箭阵谁能够多的过去,就是吕布也不能。虽然他画戟舞动的飞快,可是到底一路杀来,他的体力也有着极限。赤兔马最先中招,身上被几只箭簇射中,但是这也激发了马王的凶性,它发出一声悲伤的长嘶,带着一路血水,飞快的朝着袁绍冲去。 “放箭!”袁绍彻底变了脸色。吕布实在太恐怖了,一个人,竟然躲过了数千人组成的箭阵。 “不愧是当世虎狼。”周围的谋士,皆是叹息,吕布能够躲过第一轮,但是绝对躲不过第二轮。 无数的弓箭手,有一次开始取出弓箭。 “还有三百步!赤兔,再快一点!”吕布满脸狰狞,身上更是插着数支羽箭,但是他并没有后退,而是双眼死死的盯着袁绍旁边的陈登。 “咴儿…….”赤兔似乎明白吕布的意图,眼睛滚出大量的泪水。四个蹄子奔驰的更加的迅猛。一人一马,仿佛风驰电掣一般,趁着没有弓箭没有射下来,疯狂的朝着前面冲击。 “这人疯了!”后面,颜良文丑看的心惊胆颤,再不敢往前面追击,他们怕自己被活生生的射死。 “嗡………”距离一百步,弓箭手脸色冷漠,松开了各自的弓弦,天空,又是大片的箭雨,更且比之第一次更加的密集。 “吕布死定了!哈哈哈……….”陈家父子满脸微笑,这样的箭雨,别说吕布,就是深神仙也是休想躲过。 袁绍却是默默的叹息,如此猛将,杀了真的舍不得。但是箭雨已经落下。 赤兔马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发出最后的一声长嘶,朝着前面又是冲了十几步、就在这最后关头,冲进了百步之内。 “啊……….”吕布发出惊天的怒吼,滚滚的声浪仿佛惊雷划破了夜空,手中画戟带着呼啸,仿佛一颗流星从他的手中的飞速的划过,百步的距离,不过一眨眼就是到了,陈登正在大笑,忽然感觉眼前一花、画戟已经到了他面前。碰的一声,画戟直接穿过了了陈登的胸膛,强烈的冲击了带着他飞了起来,把他钉死在了身后的旗杆上。 “噗噗噗噗噗噗………….”对面,无数的箭雨倾泻而下,层层叠叠,瞬间把吕布淹没。 “温侯!”下邳城头,高顺忽然放声大哭,他的身上,忽然还是插着一把长剑,可是高顺顾不得这些,看到箭雨落下,他的双目忽然涌出无数的泪花。就那么爬上城头,不住的哀号。 “高顺,投降吧,我保证,主公一定会重用你的。”不远处,张郃神色复杂,吕布已经死了,他不希望高顺这样的大将也跟着死去。 “投降,我呸,生为温侯征战,死当为温侯鬼卒!温侯,末将来也!” 高顺惨烈一笑,忽然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更是拔出了自己插在自己身上的长剑。就那么纵身,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将军,还有我们!”城头上,残余的十几个陷阵营的兵卒对视了一眼,纷纷爬上垛堞,纵身跃了下去………. “哎!”张郃叹息着上前,朝着城外深深的鞠躬。这些勇烈的兵卒,令人尊敬。 “将军,主公有令,一支吕布残军朝着城北突围,他令我们带着骑兵速速追上,若不投降,杀!” “知道了!”张郃抬头,天色已经鱼肚白,可这流血的夜却是还没有过去。他火速下了城楼,带着自己的骑兵,火速的冲出了城门。 城北,张辽泪流满面,好几次,他都想着杀回去,干脆跟着吕布一块儿死了算了,可是他看了看马背上冰凉的貂蝉,又是看了看身后沮丧的败军,这些人,可能是并州军唯一的幸存者了 遥想当年,他跟随吕布起兵,手下并州儿郎近乎万人,皆是悍勇敢死之人,可是如此,跟随的却是仅仅数百人。张辽的心中,顿时感觉一阵心痛,更多的却是愤恨。若不是城中有人突然叛乱,他们决不可能落到如此地步。 “徐州,我会回来的,陈家,我会亲手把你们屠灭!“张辽紧紧的握着双拳。看了看周看周围的方向,直接朝着北海而去。 他在徐州的也很久了,知道靠近琅琊的地方有着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往小沛。他决定从那里进入曹操的地盘,随后经过洛阳,去投靠张扬。 但,想法固然好,张辽却是不知道,陈登已经死了,袁绍更是彻底的震怒了,当着他的面,吕布都是杀自己的手下,这可是赤裸裸的羞辱。虽然吕布死了,袁绍的怒火却是不熄灭。如今,整个河北军,皆在追赶着张辽这一直残军。 最先追上来的吕旷兄弟,两人不战而退,自知有罪,自然不好意思回去见袁绍,却是带兵绕到了城北,正与张辽遇上。 两兄弟大喜,、张辽的威名随着徐州的战事可是传遍了河北,几乎比之张郃还要有名。 吕旷到底机灵一些,并没有贸然进攻,反而是露出笑容,带着人迎上张辽,、拱手道:“张将军哪里去,如今吕布授首之日不远,你也是有名的大将,何不投靠我家主公.?” “放你娘的狗屁!”张辽大怒,身边的并州兵也是脸色血红,不知道是那个发出怒吼,所有人嚎叫着冲了上去。 “找死!”吕旷也怒了,抽出宝剑,遥指着张辽道:“杀,这些人不识好歹,全部都杀了!” “吼吼吼………” 回应他的,却是并州兵野兽般的呼号,数百人早就是存了必死之心,稍微的试探都是没有,一出手就是以命搏命。 一个士卒满脸的狰狞,他只有一只手臂,可却是跑的最快的。他眼神疯狂,就那么任由无数的武器插入他的身体,只是不断的挤压。 他的身后,一群并州兵流着泪、,疯子般的冲上去,不容敌军把武器拔出来,手中的长刀带着惨烈的杀气,就是撞入了人群之中。 “敌将受死!”张辽双目血红,催动战马直接朝着吕旷杀去。手中长刀挥舞,从敌军中冲出一条血路。 “找死!”吕旷满脸怒容,提着一把长枪迎了上去,更是不忘招呼自己的弟弟。两兄弟默契十足,一左一右,把张辽围在核心。 张辽脸色冷漠长刀舞成一片血影,根本不容周围的军卒靠近,一刀逼退吕祥,专门照着吕旷招呼过去。 他知道,吕旷才是这里的主将,身后更是随时会有敌军追上来,不能单独太久。刀光又快又急,一道道猛烈的气浪在三人的周围肆虐。 吕旷抵挡了十余合,只感觉双手发麻,心中顿时有了怯意。吕祥却是气的发狂,张辽的行为,明显是无视了他,手中枪法舞动的更快了,誓要在张辽身上捅上一个窟窿。 但两人虽然勇猛,可是手下的将士却是被杀破了胆子,并州兵完全就是一命换一命,凶悍之极,但是这些河北兵却不过是郡兵,如何能够抵挡,主将还没有分出胜负,士卒已经是抱头鼠窜。 吕旷一看不妙,急忙抽身后退,吕祥独立难支,虚晃一枪,也要后退,张辽打的兴起,催动战马。紧紧追上,手中长刀没头没脸,照着吕祥就杀。 “大哥,救我!”吕祥眼看着摆不脱,急忙大声呼救。吕旷一看,只能咬着牙重新杀上去。 张辽冷哼了一声,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大喝。手中长刀快如闪电。看中吕祥的破绽,擦一刀就跺了过去。 “二弟小心!”吕旷吓的脸色惨白,但要救援却是来不及,至于吕祥,整个人都是吓的呆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长刀砍向了自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之间,一支羽箭从远处射来,朝着张辽的面门射了过去速度极为的迅猛。 张辽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趁着这个功夫,吕祥连滚带爬,策马就往后退,张辽恼怒之极,却是不敢回头,只是招呼部下快走,他却是朝着吕祥追了过去 “张文远,休要猖狂,你的对手是我!”远处,一群骑兵飞速靠近,张郃救下吕祥,急忙丢了弓箭,朝着张辽迎过去。、 身后的骑兵速度极快,紧紧的把张辽包围起来, “将军!”并州兵大惊,想要扑过来帮助张辽。 “别管我,你们快走!”张辽眼神决然,已经萌生了死志,他策马避开了重新扑上来的吕旷兄弟,直接朝着张郃杀去。手中长刀,带着无比惨烈的气息。 张郃神色一变,急忙挺起长枪,奋力的迎了上去,张辽嘴角忽然露出一个人诡异的笑容,朗声大喝道:“我们一起死吧!” 看也不看杀向自己的长枪,手中的长刀依然是一往无前,打从一开始,他就是打定了同归于尽的主意。 “不好,”张郃神色惨变,他想躲避,可是张辽来的太快,已经是避无可避,他的眼神顿时露出一丝后悔的神色。早知道如此,他就退入了军中。可是没有后悔药,张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枪刺向张辽的心脏,张辽的长刀也是砍向自己的脖子。 “大哥,这可怎么办…….”吕祥刚刚被救下,心中充满了对于张郃的感激,此时怎能忍心看着张郃被杀死。 吕旷也是双目露出不忍,心中说不定的难过, 难道,两员大将就要如此同归于尽了吗? 就在众人心中惶恐的时候,忽然之间,空气中又是传来阵阵弓弦的响动。那弓弦只有一声,可是却是一次性的射出了两只利箭, 几乎就在两人要同归于尽的瞬间击中了他们的兵器,发出碰碰的巨响,两人的身体不由自主,都是晃动了一下,却是避开了彼此的杀机。 “什么人?好厉害的弓箭!”张郃吓出了一身冷汗,张辽死寂的心也满是惊骇,两人同时抬头,顺着弓箭的方向看去, 却是见到不远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缓缓的收弓。不远处,地面猛烈的震动,一杆黄金大旗,在凌晨的红霞下闪烁灿烂的光芒。 第三二九章 兵临江陵 吕布死了,徐州也完了。不管河北军的损失多么的惨重。到底如今袁绍也是身兼幽并青冀徐五洲之地,兵甲之盛,当世莫有能敌。 刘氏德衰,袁氏强势崛起,更有着玉玺在手,进一步,则成王霸之业,退一步,也能效法齐桓公,晋文公。 时间,已经进入了隆冬,这一年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整个大汉的气氛,却是格外的热烈。等到袁绍夺取徐州的消息传到邺城,群臣一片沸腾。更多的世家开始了紧密的联系,河北之地,祥瑞频发,世家之中,暗流涌动。 也就在此时,沉寂多日的曹操,忽然发布诏书于天下,追谥故徐州牧温侯吕布为刚侯,细数吕布诛灭的董卓的功绩。 又有群臣上表天子,揭露袁绍曾经逼迫已故幽州牧刘虞称帝的野心。震惊了整个河北。袁绍听闻,直接气的摔了桌子。 随即,天子下诏,免去袁绍一切官爵,号召天下诸侯,联合讨伐袁氏,更拜曹操为魏侯,大丞相,总督天下兵马。拜孙策为吴侯,征东将军。总督青徐扬三州之地。拜刘尚为楚侯,征南将军,使持节,总督荆交二州之地。 消息传出,天下震惊,诸侯莫不惊恐,许多人都是没有想到,就在袁绍如日中天,要迈出那通向九五之位最为关键的一步的时候,曹操突然会发出公然的挑衅。 河北之中,顿时陷入一片狂怒。更有人叫嚣,要杀到许昌去。袁绍更是拿出了献帝的密诏,重新扛起了清君侧的大旗。 但这一切皆不能阻止三方联合带给河北的震惊,诏书一传开,孙策立刻起兵,兵发下邳,徐州,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是没有,战火又是重燃,这一次,必将是石破天惊。 武陵,吕布的死讯传来,刘尚幽幽一叹,这个当世最厉害的武将,就这么壮烈的走完了他的一生,刘尚的心中莫名有些伤感。 但是时间根本容不得他太过伤感,蛮王虽然死了,可是刘表依然还在,荆州最富饶的土地,依然被刘表闹牢牢的掌控。 “主公,潘璋将军与魏延将军在外面求见。”黄叙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喜悦,手中依然提着太大铁锤,他迈着步子小跑着过来,震的整个地面都是轰隆隆的作响。但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他认为这样很是威武。 “当心你爹回来寻你拼命。”刘尚看着扛着铁锤得意洋洋的黄叙,心中哭笑不得,自从黄叙病好了,黄忠可是把全部的希望都是放在了他的身上,更是把自己绝学倾囊相授,若是回来看到自己的儿子忽然换了兵刃,估计黄忠火爆的性子能够吧天都给捅破。 黄叙倒是笑了笑了,拍了拍手中的大铁锤,“没事,我娘在前面,爹不敢乱来的。” “这倒也是!”黄家河东狮,闻名整个武昌,无数的妇人跑过去取经。若是黄夫人点头,黄忠还真是拿黄叙没辙了。 两人说着话,外面已经传来阵阵谈笑声,人还没有走进,魏延的大嗓门已经传遍了周围。 刘尚又笑了,魏延能够如此高兴,这么说,蛮王派出去的的兵马已经被打败了。 果然,魏延一步子跨进来就是嚷道:“主公,那些蛮兵太不经打,我们一冲过去,他们就投降了。” 看上去仿佛是抱怨,可是魏延明显是在炫耀。一旁的潘璋顿时不服气,怒声道;"你还好意思说,那些无姓的人,一向只忠于蛮王,如今新蛮王继位,他们自然要投降。倒是我那边,可是杀的血流成河......” 两个人都是不服输的人。魏延天生喜爱出风头,潘璋却是一个十足的官迷,只要有功劳,刀山火海他都不怕,这两个人碰到一起,顿时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气谁。 刘尚呵呵笑了笑,示意两人坐下,沉声道:“你们都做得很好,正好文长在这里,我就跟你透个底,如今五溪归附,我打算撤掉山越营,重新建立一支山地部队。” 魏延脸色一变,山越营,可是他发家的部队,刘尚要撤掉,他的心中顿时有些难过,声音低沉的问道:“难道是我们山越营不够英勇,所以主公要撤掉吗?” 刘尚摇头,看着魏延失落的样子,他本打算跟他开个玩笑的心思也是收起,沉声道:“蛮人的善战,比之山越人更加的可怕,再说,如今我与江东乃是姻亲,不可能再从江东招徕山越部落了,交州的越人又是一群软脚虾,所以我打算建立一支新军。文长就任这新军的主帅。” 魏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脸上也是恢复了神采。更是放下了担心,他还真怕刘尚听了谁的谗言对他起了猜忌。 说实话,魏延在武昌的人缘真的不怎么好,被文官弹劾更是家常便饭,虽然他最近有些收敛了,但到底害怕刘尚疑心。 刘尚倒是不知道魏延有着这些小心思。他站起身,有些兴奋的在屋子里踱步。“我决定,这一支兵马叫做无当飞军,以山越营为骨架,大量吸收五溪的蛮人进入其中,只是,蛮王沙摩柯,可能会成为你的副手,他也是个烈性子的,更是五溪的首领,若是文长成了这主将,还需要与他搞好关系。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魏延想了想,只要不是那些酸文人,要搞好关系还不简单,拳头加上酒肉,有时候,武将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没有太多的弯弯道道。 刘尚点点头,他不得不提前给魏延打招呼,毕竟蛮王是他需要大力拉拢的人,没有他们,他那里来的兵员。 见到魏延同意了,刘尚笑着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沙摩柯乃是一个真正的勇士,生平最敬重的也是勇士,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愉快的。” 说罢,刘尚又是转头看向潘璋,这个自己捡来大将,心中很是欣慰,这人确实不愧是东吴的猛将,打起仗来,简直不要命,本来,在刘尚想来,潘璋最多会在公安展开骚扰,吸引蛮兵的注意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潘璋仅仅凭借几千人,竟然敢朝着万人的蛮兵主动进攻,战而胜之。心中怎么不喜。 他更是想到了武昌流传的一句话。潘璋领兵,往往千人,却仿佛万人。虽然有些夸张,也可以看出潘璋的能耐了。 他想了想,潘璋这样的将才,若是留在水军你太可惜了。如今长江之上不过两只水军。孙策的水军他不可能动。刘表的水军已经成不了气候,这水战的机会实在太少,若是吧潘璋甘宁这样的大将只是留在水军之中却是有些不合适。 “这样吧,文珪,你回去跟兴霸商议一番,抓紧水军的陆战能力。当然,这靖海军的称号不会变。” 刘尚这话说的有些没头脑,可是潘璋却是听懂了,他当即大喜,朝着刘尚拱手道:“多谢主公,说实在话,如今这长江,根本就不可能有战事,我与甘将军困在船上,心中早就是不耐烦了。” “哈哈哈......你们放心,我也不想你们这样的大将委屈了。” 耐心的陪着两人说了一会话。刘尚对于江陵的情况也是更加的了解了。 如今,虽然刘表因为突然被剥夺了官职,造成了襄阳暂时的混乱,可是倒是他在荆州的威望还在,更是有着荆州大家族的支持,荆北之地依然是稳如泰山。 倒是江陵城外,文聘与李严几度交手,双方各有胜负,相持不下。城外的百姓,大多已经被迁移的差不多了,其余的,全部逃进了江陵城中,寒冬来临,虽然两面都想着决一胜负,却也尽量的克制,大多只是一些小摩擦。 刘尚听完了两人的述说,皱了皱眉头,这个冬季,似乎格外的寒冷,就是不畏严寒的蛮人,最近有何多有冻伤的士卒。在打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反正已经是夺取了武陵,这荆北之地,还是开春进攻才是合适。 “黄叙,传我命令,让各处的兵马原地待命。暂时不用进攻了。” 刘尚叫过来黄叙,又写了几张手令,递给了他。黄叙点点头,晃悠悠的跑出去,身上的架叶子发出叮当的声响。 “黄家的小子怎么换了兵刃?” 魏延这时候也注意到了黄叙的不同,实在是那大铁锤太明显了。潘璋倒是笑了笑,点头道:“虎父无犬子,这小子,将来必是一员猛将。” “我倒宁愿他成为一个儒将。”刘尚摇了摇头,心中更是暗暗地叹气,冲锋陷阵。到底存在着太多的变数。尤其是一军主将,是在不易轻易的冲锋。 就好比这次与蛮王的对决,虽然他最终完胜,可是事后想想,还是有些危险。若不是蛮人恪守着古板的规矩,若不是那蛮王老迈了,谁胜谁负,还真是两说。 但是同时,刘尚的心中又是有些失落,作为男儿,又是有血性的男儿,谁不希望在沙场上冲锋陷阵。但是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这样的机会却是越来越少了,甚至于,别人不说,他也会刻意的控制。 “这一次武陵之行,可能是我最后的一次自由吧。”刘尚忽然有些伤感。高处不胜寒。他感觉,以前那种快意恩仇的日子,将会离他越来越远。 第三三零章 兵临江陵2 又是在武陵呆了几天,天气越来越寒冷,凛冽的寒风从北方席卷南下。几乎令的长江都是有了结冰的迹象。这是一个极为严酷的冬季。根据朝廷的懂得天文的人说。这乃是大汉建国以最冷的一个季节。但在百姓看来,这也是大汉最可怕的一个冬季。 徐州的战火,也并没有因为寒流而停止,孙策与袁绍小规模的摩擦不断的发生。在官渡,黄河整个的结冰,河北军与曹军就在那冰面上不断的厮杀。虽然仅仅是斥候之间的较量,可是双方依然在黄河之上丢丢下了数百具尸体, 真个河北,甚至整个大汉,在这个冬天都是陷入了疯狂的扩军之中。武昌城中,也是没有例外,不过,刘尚扩军的速度,并没有其余的地方那么疯狂。他只是招募了一万五千名的蛮族勇士,加入了无当飞军之中。又是任命了魏延为主将,沙摩柯牛四为副将。更是命人打造了第二杆黄金大旗,亲手交给了魏延。 对此,魏延很是感动。早在徐晃得到了黄金大旗的时候,武昌的武将就是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更是一个个拐弯抹角的缠着刘尚,希望自己的部队也能够得到同样的大旗,但是刘尚一支没有打造第二杆大旗,这就是更加的显得黄金大旗的珍贵,更有武将说,只有凝聚了军魂的部队,方才能够配得上这样最尊贵的旗帜。如今,刘尚给了他同样的旗帜,无疑使对他最大得信任。 但是刘尚没有料到的是,这本来很平常的一个举动,却是给自己惹来一个大麻烦。今天一大早,刘尚处理完军务,还没有来得及返回后宅,孙尚香已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她的身边,更是有着一个绝色尤物。 “你怎么来啦?”看到孙尚香。刘尚就是一阵头痛,尤其是孙尚香还跟樊莺莺站在一起,他皱着眉头,在两个女人的脸上看来看去,实在想不通这两人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我怎么不能来!”孙尚香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刘尚,“臭相公,我听说你给了无当飞军黄金大旗。” “是啊,文长随我征战,忠心耿耿,沙摩柯也是蛮王,黄金大旗,刚好匹配他们的身份。”刘尚眉毛扬起,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对,还是有人给你吹了耳边风?” “没有啦!”孙尚香翻了个白眼,蹦到了刘尚面前,忽然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相公,如今我们胡虎女营已经成立了,你看看,是不是也给我们弄一杆啊。” “虎女营?”刘尚差点没有晕过去,满脸诧异的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招兵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本姑娘还用得着招兵,大手一挥,无数豪杰还不是滚滚而来。” “你可别乱来啊!可不能强迫人家参军。”刘尚满脑门的黑线,更是暗暗地担忧,这才回来多久,小虎妞就是纠集起了三千人,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谁勉强她们拉!都是樊姐姐的族人,相公你不知道,当我们提出要招收女兵,五溪的女孩子们那个踊跃啊,要不是我们兵甲有限,我还要再招三千人!” “别,就是这三千头母老虎,我也是吓的要死。再来三千,还要不我活了。”刘尚嘴角抽搐着,更是看着一旁一言不发的樊莺莺,想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她缠着要来武昌,这虎女营如何能够建立的起来, 潜意识里,刘尚对于女子参战还是有着一些担心,刀剑无眼,不说战死,万一落下个伤残,男儿还好,女子恐怕这一生就完了。 “武侯放心,孙妹妹建立这虎女营,乃是为了专门拱卫将军府的。太激烈的战斗,我们也没有兴趣。”樊莺莺笑嘻嘻的,显然性质也是颇为的高昂。 “冲锋陷阵,那是你们男儿的事情,我们只要跟在后面打打闷棍就行啦。”孙尚香还不忘保证道。 “真的?”刘尚颇有些怀疑。 “要不,我们拉钩?”孙尚香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头。 “算了,你们要建就建吧。”刘晔鲁肃等人可是都在这里,若是拉钩钩,还不把他们笑死。刘尚恨明智的拒绝了这个主意,三言两语把两人打发走了。 但是不容他缓口气,沙摩柯又是哭丧着脸跑过来,不过他不是来商议军情的,而是来诉苦的,“武侯啊,我的牛,又不见了。” “你的牛,嘿嘿,这个........”刘尚顿时有些尴尬了,讪笑着道;“早上的时候我看它还在马场上,要不,你过去看看。” “马场,我的牛啊!”沙摩柯一听,风风火火的朝着外面就跑。 刘尚擦了把头上的汗水,更是暗暗的为沙摩柯,留了一把汗水,那犀牛落入了小乔的手里,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休想走出心理阴影的。 不过沙摩柯过来倒是提醒了刘尚一件事,如今五溪虽然归附,倒是没有个名义上的统属,沙摩柯是蛮王,自己却只是个侯,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虽然说上国的使者相当于下国的卿相,到底百姓可不会理解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也许,来一个册封仪式,把蛮王的封赏制度化。倒是可以解决这种统属上的关系。”刘尚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是努力的回想着后世的经验。虽然只是一些皮毛,花了三天的时间,倒也是鼓捣出了一套办法。 办法想出来了,刘尚立刻就是寻来了刘晔鲁肃贾诩三人,把自己的计划拿给三人过目。听听他们的意见。随即。又是询问了沙摩柯的意思。 沙摩柯倒是没有什么,他虽然看起来鲁莽,其实心眼儿也多,只是略微的思考就是答应下来。反正他也没有太多的野心,保住沙家,已经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于是,就在十日后,就在这建安一年的最后一天,刘尚忽然在武昌城北的郊外搭建了高台,祭拜了天地,宣布沙摩柯为五溪蛮王。更是亲手把一顶王冠戴在了沙摩柯的头上, 数十万的武昌百姓见证了这一幕,消息很快就是传开,荆北一片哗然。五溪的战斗力,久在荆州的世家都是心知肚明,他们的桀骜,也是名扬整个大汉,哪怕伏波将军马援也是没有令的他们屈服的五溪人,却是整体的投靠了刘尚,怎能不令他们惊恐。 襄阳城中,刘表更是瞬间苍老十余岁了,虽然才五十余岁,可是看上去已经是六十出头,刘尚的咄咄逼人,使得他预感了浓烈的危机,心中,更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城外山中,也有着一群人在讨论着此举的好处。这些人,皆是荆州的名士,甚至还有着少量从益州游学而来的人。一个个皆是风流倜傥,说不出的翩翩风度。 唯有一个少年,相貌奇丑,几乎令人不忍看上第二眼。偏偏他犹自不觉。老是翻起自己的朝天鼻,大声的与人争论,周围的文士倒是司空见惯,一个个挽着袖子轮流上前,说的唾沫横飞,一人败下阵去,另一人接就上。 这是一副奇异的画面,里面不乏许多有名的大名士,可是他们却是全然不顾面皮的与一个少年争论,偏偏那少年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的停滞,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人面红耳赤,掩面而退。实在是令人吃惊。 众人的不远处,还有这一群老者跪坐,慢慢的煮着茶叶。一道袍老者率先煮沸,他小心的提着茶壶,把清香的茶水倒入杯子里,顿时,周围的人都是露出迷醉的神色。 “水镜先生这茶道,算是到了极致的地步,光是问一问,就让我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旁边,一个文士老者摇头晃脑,深深的吸着气。他的神色很是认真,眼神更是诚恳,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差远了,差远了。若说这饮茶,还是楚侯最为精通,这饮茶的风俗,可也是从他那里兴起的。” 司马德操看着茶盅的水,眼神中无喜无悲。只是小心的吹着茶水,一股子清香,顿时飘散在空气中。 “对了,我那徒儿写了封信过来,他说,楚侯同意了我们的提议。”黄承彦皱着眉头,看着司马德操慢悠悠的样子,他心里就是痒痒,他可不耐烦这些,端起手边的茶盅就是牛饮。 “这老儿。”周围的人纷纷笑出来, 还是司马德操有涵养,并没有取笑黄承彦的意思,反倒是微微的叹气:“这天下,眼看着是完了,大汉能不能复兴,如今也只有看两个人的了。” “哦,难道除了楚侯,刘氏还有什么杰出的人才?”一老者蹙眉,沉声道,他乃是邓家的人,虽然邓家在荆州不是什么大家族,可也是世代书香。 “怎么没有,河东刘玄德。当为世之人杰。”司马德操摇了摇头,“可惜,他去了河东,不然,我认为还可以观察一番。” 黄承彦皱眉,“刘玄德?这人的来历有些不清不楚。再说,他虽然屡败屡战,勇气固然可嘉。到底没有楚侯的朝气。” “可是楚侯对于我们世家,似乎有所顾忌。”又是一个人出言,声音听上去很沙哑,更是一顿一顿,仿佛不常开口。 “山民兄多虑了,虽然我也世家出身,可是我要说,有些世家,就是他妈的混蛋。”黄承彦忽然很是愤怒,就差没有跳起来大骂了。 却是换来了周围的人阵阵窃笑,黄月英的事情可是人尽皆知的,大家自然明白黄承彦骂的是谁。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庞德公摆摆手,让众人停止争吵,这些人中,司马德操学问最好,庞德公的地位却最高,他开口说话,场面总算是安静下来。 他满意的看了看众人,换了一副温和的神色,柔声道:”不管如何,这南方三刘,最有希望的就是楚侯,如今,眼看着楚侯兵进江陵,若是等到他打下了江陵,我们还不能做出决定,却是一个笑话。固然,楚侯对于我们世家有着防备,但这也是为上位者的常态,若是他不防备,我反而要心慌。” “这倒是。自董卓之乱,政出家门,固然我们知道这样不好,到底也是不能改变。”黄承彦皱着眉头,忽然拍了拍自己大腿,“这样吧,反正南方除了楚侯,我们也别无选择,我就舍了这张老脸,亲自过去与他谈谈。” “这样也好,有些事情,我们也该做出决定了,你们认为呢?”庞德公看着身边的众人。 司马德操叹了口气,徐徐的点头。其余的人一看两位已经同意,自然不会反对,更是有人打趣道:“黄兄,这回你可找了个好女婿.......” 第三三一章 兵临江陵3 “什么,你老师要见我?” 武昌,刘尚吃惊的几乎要跳起来,几乎怀疑面前的徐庶再跟自己开玩笑,也难怪刘尚奇怪,或许他对历史上的黄承彦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在当世,黄承彦的名头可谓是名震大汉。可以说,若是没有黄承彦,就没有如今的黄家。 说起来,黄家传到了黄承彦这一代,已经是快要没落了,但是就是凭借着一个黄承彦,这个本来应该没落下去的家族硬生生的被他带到了荆州四大家族的行列之中,虽然是排在尾巴上,可也能够看出黄承彦的厉害 当然,刘尚与黄承彦之间还有这另外的一层关系,那就是,刘尚已经有了朝着荆州世家妥协的意思,答应了可以娶了黄月英,这个荆州传扬的妇孺皆知的丑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刘尚看来,自己这么做,其实心里也有些抵触的。尤其是他的身边哪怕最差的孙尚香也是天香国色,他不知道若是黄月英嫁了过来,会是一番怎样的模样。 这完全就是一场赤裸裸的政治交易,偏偏,刘尚无法拒绝。时至今日,世家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若要成功的统治荆州,他必须取得他们的支持。无论是财力上,还是人力上的。 再说了,娶了一个黄月英,赠送一个小庞统,这样的好事上哪里去找。只是略微的犹豫,刘尚就是点头道:“我早就想要拜见黄公,他要见我,我自然高兴之极。怎么,黄公要过来武昌吗?” 徐庶摇了摇头,“不会,老师最多能够到达江陵再远了,难免被刘表怀疑,所以,他希望能够与你在江陵城外见面。” “江陵城外?”刘尚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就在昨日,武昌已经降下了罕见的大雪,几乎整个南方都是受到了波及,战事不得不停止,双方都躲在营帐中。若是此时过去,倒是不用怕刘表得到消息过来围攻自己。 “这样吧。若是黄公要见我,他可以说一个时间,到仲业的军营去。我这边也立刻动身。” 徐庶含笑点头,刘尚能够答应,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想了想,忽然道:“主公,其实小师妹很特别的......” “特别,不特别那黄承彦会到处推销自己的女儿。”刘尚撇撇嘴。不过听了徐庶的话,他的脑中忽然想到,貌似,那个黄月英是个女发明家啊。比之三国时候的马钧,也是不遑多让。 想到这里,刘尚又有些可惜,马钧啊,那可是三国之中最厉害的发明家,可惜,他只知道,那马钧大概在西凉,算起来,他已经派出了数波人过去寻访,却是没有丝毫的消息,别说马钧,就是其余的那些西凉名人,也是一个影子都是没见到。不得不让他感慨,有时候,寻访人才也是需要机缘。别人不可能站再看原地等着你的招揽。 不过说到招揽人才,刘尚的心中又是有着强烈的怨念,那曹黑子又是杀人又是放火,还专门拐带别人的老婆,可是无数的人才却是源源不断的主动投奔,还真是没法比。 “据说,曹操连宛城兵马都是调到了陈留,难道他就不怕我突然偷袭?”刘尚摸了摸鼻子,脑子中还真有一种立刻带兵突袭宛城的举动。但是很快他就是放弃了,曹操可不是袁绍,他既然敢抽调兵马去北方,肯定会留下一些后手。 目前为止,还是荆州最重要! “有了荆州,我就有了第一块膏腴之地!”刘尚紧握着拳头,转身朝着内宅走去。远远的,就能够听到阵阵马嘶牛吼,声音格外的高亢。刘尚听的直皱眉,火速的绕了过去,他宁愿小乔折腾那犀牛,也不愿意她跑过来折腾自己。 后院之中,比起以前已经大不相同,周围全部都是女兵在戍守,看不到一个男人,恍惚间,刘尚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女儿国。 这里面,孙尚香的亲卫占据了极少一部分,大多数皆是蛮族的女兵。孙尚香还真是说到做到,组建出了一个虎女营。 理所当然,这成了武昌最大的新闻,人们啧啧称奇,就是刘晔等文官也是忍不住跑过参观过。 满院子都是皑皑的白雪。时候还算早,刘尚索性踏着这满地的白雪欣赏着难得一见的雪景,或许,在别人眼中,这雪并没有什么新鲜,可是刘尚看来,这样的鹅毛大雪,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一边走,一边估计着大乔可能在的地方,信步就朝着花园走去。 他路过演武场,那里面,一群群虎女正在操演,虽然是女子,可是她们的操演起来,却是个个杀气腾腾。声势丝毫不弱于男儿。里面很有几个刘尚的崇拜者。看到他过来,双眼顿时火辣辣的。 刘尚急忙低头,心中更是哀号,如此多的妙龄女子住进府邸,这不是考验自己的定力吗。 冬季的寒气极为的刺骨,刘尚虽然披着一件熊皮的大氅。依然感觉到有些了冷气,但是花园的门口,以后i迎面却是堆着一个大大的雪人,雪人的脖子上,还是缠着一条白色的围巾,花园中,一群女孩子正在嬉戏。时不时,就能听到阵阵银铃般的声音。显然,家中的女人都在其中。 刘尚微微一笑,也是快步跑了进去,里面,白雪几乎能够深入人的膝盖,大乔穿着一件雪白狐皮大氅正与小乔打着雪仗。两人的发丝早已经凌乱,上面粘着许多的雪粒,孙尚香却是披着一件火红的狐皮大氅,像极了她的性子,风风火火,她的身边,更是围着一群蛮女,樊莺莺也在其中,从地面上摆放的整齐的雪人来看,她们似乎在布置什么军阵。 这是一幅很温馨的场面,来到这里,似乎能够让人忘记外面的战火。 “姐夫,快来,姐姐欺负我。”小乔最先发现了刘尚,欢叫着朝着他跑过来,柔美的脸蛋儿已经通红了一片.......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徐庶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他就是带来了黄承彦的回应。他已经在江陵城中等候。 “这么快?”刘尚有些吃惊,他这边的事情都还没有忙完呢。无当飞军正在组建。他正感觉忙的有些脱不开身。但是这可是荆州的世家第一次正式的向自己发出善意的邀请。他却是不能不去。匆匆的寻来刘晔鲁肃,刘尚简短的交代一番,就是跟着徐庶启程了,不过,这一次,护卫他的人,却是换成了孙尚香与樊莺莺。黄叙两人反倒是只能落在身后。 孙尚香对于这一次出兵倒是很兴奋,她把这次的行动当做了一次行军,沿途之上,虎女营的女兵行军一丝不苟,颇有种精兵的气质,倒是令的刘尚刮目相看。 熟话说,士别三日,既要更刮目相待。 刘尚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站在自己面前的吕蒙,就有种令人惊异的感觉。这个昔日的吴下阿蒙,彻底颠覆了刘尚对于他的印象。 今日的吕蒙,儒雅,沉着,双眼很是平淡,可是看上去又是深邃无比,只是他脾性还是没有变化,看到刘尚,一个劲儿的抱怨道“主公,你可不再让我读书了,你看看,我现在还想武将吗?还有啊,主公你不知道,子敬那人可凶了.....” 吕蒙依然很是活跃的在刘尚身边喋喋不休,抱怨自己读书的郁闷,顺带打一打鲁肃的小报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吕蒙更鲁肃结仇了,事实上,那士别三日的话,就是鲁肃的口中发出来。他与吕蒙,一见如故。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人,天生就投缘。 文聘倒还是老样子,只是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他对于刘尚行礼,一丝不苟,却是不卑不亢,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已经攻占了乌林。” “辛苦你了。”刘尚却是大步走上去,给了文聘一个大大的熊抱,“李严怎么样,我听说你跟他打了许多场。” “还不错,李严却是一个将才,只是最近天色转寒,李严带兵入了江陵。”文聘叹气道。 “没关系,你们还会有机会交手的。”刘尚拍了拍文聘的肩膀。在他的带领下,刘尚走入了营中。这片营地,隔着乌林三里处,前面不远出,还有着一座营寨,却是霍俊带着人守卫,也算是失去了乌林之后,刘表组建的第二层防线,想要刚打江陵,必须要拔出他们,想要分兵劫掠,也要打掉他们。 刘尚一看,顿时就皱了眉头,虽然刘表屡次战败,可是却也让的刘表真正的开始关注起了军事看,在以前,霍俊不过是小小的校尉,更是文聘的部将,根本入不得刘表的眼中,可是如今,隐隐的额,霍俊似乎有着成为荆州第二战将的趋势。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对于霍俊这个防守专家,不单单是文聘头痛,就是刘尚也是颇为的有些无奈。 但是这次他过来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不在的,只是略微的看了看对面的营寨,他就是不再关注。反而命人寻来了一壶上好的茶水,自己慢慢的喝着。 他在等待黄承彦的到来。 ............. 襄阳城中,一个少女正在堆雪人,她的身体很是的单薄,眉宇间更是微微的皱着。一面轻纱,令人看不清的她的模样。就是头顶,也是带着一顶大大的帽子,把整个的头发给遮盖起来,她低着头,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样子,只看有地面上几个雪人,可以看到她眸子深处淡淡的失落,还有彷徨。 几个侍女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她们的容貌也并不是很好,看上去平普普通通,可是青春的活力在她们的身上洋溢着,令的这些女孩子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她们并没有发现身旁女孩子那失落的眼神,只是大惊小怪的看着面前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雪人。 “这雪人好漂亮。”有一个侍女不敢相信的拿起来,神态很是惊奇,“就跟真的一样。” “真的吗?”那女孩抬起头,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自信,“可是我怎么觉得它们一点也不像。” “哎呦,我的大小姐啊,这样还不像,你还要那样,我敢说,天下的能工巧匠加一块,也比不上大小姐做得好看。”那侍女说的很大声,声音中充满了惊奇。 “是吗?”女孩子的眼睛更加的明亮了,不过,她仿佛又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有些暗淡:“可是我听人说,女孩子弄这些,将来肯定嫁不出.......” 第三三二章 世家1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似乎没有停歇。军营内外,一派银装素裹,积雪浸没人的脚面,但军营之内,依然是肃然凝重,仿佛这山岩,沉默而厚重。就是守营的卫兵,也笔挺的站在两侧,肩膀上,头顶上,都是堆积着厚厚的雪花。远远看上去,仿佛一群冰雪的雕塑。 这完全与对面不同,对面的军营,依然是肃然凝重,但兵们早早的躲在帐篷中,或者耍钱,或者聊天。整个营地外面显得冷冷清清。 黄承彦刚来就被这座肃穆的军营给吸引住了。身为曾经的荆州第一名将,文聘向来就是以治军严谨著称,投降了刘尚,武昌兵马良好的军纪更是使得他如鱼得水。 营外的空气冰冷的令人发抖,文聘却是全副铠甲的站在在营门外。纷纷扬扬的白雪映照在铮亮的铠甲之上,有一种冷硬的美。 “黄老先生,荆州一别,今日我总算是又见到你了。” 看到黄承彦,文聘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发自内心的。他大步迎上去,隔着还有十几步,就朝着黄承彦行礼。 周围的军卒,多有荆州的人士,对于这黄老先生的名号大多耳闻久已,许多双眼睛,刷的一下就是朝着黄承彦看过去,里面充满了好奇。 但是很快,一个机灵的军卒想到了什么。突然撒腿就往营中跑去。其余的军卒都是楞住了,继而齐刷刷的在心里骂了一声他娘的,如此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就是没有想到呢。 黄承彦笑眯眯的看着那个跑进营中的军卒,脸上露出一个高兴的神色。他没有立即走进去,反倒是站在雪地里,就与文聘攀谈。 “荆州一别,文将军风采依旧啊。就是眉目间,也多了许多的神采。算起来,刘州牧学问是好的。就是性子不怎么豁达,以至于将军受了委屈。当时我们听闻将军含冤,还想着向州牧求情,后来听闻将军获救,心中才踏实了一些。” 黄承彦说话的时候,声情并茂。手舞足蹈,活脱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文家又也算是世家,文聘固然是个武将,可他也读书,不但与蒯家走的近,与黄承彦这等大名士也有着不错的交情。 两个人久别重逢,都有着淡淡的欣喜。聊的话题也逐渐的宽泛起来。 文聘问道:“我久不在荆州,不知道我的旧部可好,刘表可曾为难了他们?” 黄承彦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眼角快要翘到天上了,撇嘴道:“没那回事,一码归一码。他刘州牧要处置你,我们没有话说,可要牵连了别人,老夫虽然一个泥腿子,好歹也要丢他一斤泥巴咧。” “哈哈哈哈…….老先生说的好俏皮话。” 营中,刘尚一出来,就听到黄承彦的话,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是想到刘表被丢了满头满脸泥土的样子,不禁是笑出了声。 雪花小了很多,地面的积雪却又缓慢的增加了一些厚度,刘尚穿着黑色的鹿长靴。踩在地面嘎吱嘎吱的作响。 黄承彦眼睛一亮,停止了文聘的攀谈,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刘尚,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这女婿没一个不害怕的。但是这老丈人看女婿,那眼神儿也差不了多少。 天气本来就冷,在加上被黄承彦审视的目光从头扫到脚。刘尚的身体,也是发丝凉到了脚底板。那眼神,太令人害怕了,仿佛恨不能把他再剥光了看过一般。 黄承彦显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恩恩的咳嗽了两声。带动的脸上胡子也是跟着翘了翘。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努力的想要变得严肃一点。 刘尚去走过去,一边拉住了黄承彦的手,笑呵呵的道:“黄老先生的大名,小子闻名久矣,既然到了我的地盘,且容我做得东道,向老先生细细请教一番。” 不容分说,拉着黄承彦就朝着军营走去,神色之间颇有些恭敬。 黄承彦皱巴巴的老脸顿时就是露出满意神采。他丝毫不掩饰的自己的喜悦。眼角眉梢都是带着喜气。他的名气固然很大。可比起庞德公,司马德操这样的人,到底是矮了一节。就是刘表。也从来没有如此纡尊降贵的时候。 刘尚也是偷笑,曹黑子这手拉手神功总算是被他学了个通透,两个一路说话。已经到了营帐之外。刘尚完全把自己的当作了晚辈,,很恭敬的道:“老先生,请。” 黄承彦爽朗一笑,摆手道:“楚侯客气了,我比你年长,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黄老就行了,老夫此来的目的,想必我那弟子已经跟你说了,如今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吧……” 一边说着,两人前后脚走进了帐篷之中。里面很暖和。熊熊的炭火上还架着一个大铁壶,里面传来阵阵浓郁的茶香,闻一闻,心旷神怡。 黄承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拍着手叫道:“好得很,好得很。人人都说,楚侯煮的一手好茶,今日我算是有福了。” 刘尚微微一笑,请黄承彦落座。说起来,随着他名声的越来越大,这饮茶的风气已经不限于武昌一地,长江南北,皆是逐渐的流行开来,对于此,刘尚是很自豪的。这可是他实实在在的影响了大汉,而不是大汉影响了他。 小心翼翼的取下了茶壶,为黄承彦斟满了一杯,刘尚自己也是斟满了一杯。两个人都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反倒是静静地捧着茶水,眼看它不断的冒着白雾,在空气中随意的变幻着各种形象。 黄承彦虽然年老,性子到底很是活跃。他枯坐了一会儿,等不及茶水变温,就是凑上去吹了几吹,慢慢的抿了一口,砸吧了几下舌头,脸色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 他过来,可不是光是为了饮茶的。 刘尚配合的放下茶盅。甚至于令的黄叙带着亲卫站远了一些。营外寒风哗啦啦刮着。整个营帐的顶棚都在微微的震动。可是里面的两人却都是一动不动。相互注视着对方的眼神。 最终,还是黄承彦败下阵来,他的口气颇有些凝重。“楚侯,我们的来意你也是清楚的,、现在,我正式代表各家,前来问你一句话,若是我们助你夺下荆州,不知道,你会如何治理荆州?” 刘尚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上去很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荆州将官,不论文武,只要投降我,官职不失,家财不动。有功者赏,有才者重用。荆北之地,郡守以下,皆由荆州人担任。” “楚侯此言当真?” 黄承彦心中微惊,这荆北看起来小,可往往一个县城,就相当于别处半个郡的富庶。若是全部由荆州人充任,这对于荆州世家来说,无异于一个好消息。 “当然。我说话,从来作数。”刘尚笑着点头,荆州人治荆州,这本来就是他为了安抚荆州士人所作出的决定,黄承彦来了正好,由他把这个承诺带回去,无疑更加的有说服力。 “若是如此,那些老家伙也没有话说了。”黄承彦沉着脸考虑了一下,很快就是发现了其中的好处,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口气有所和缓。依然是咄咄逼人的道;“不过要我们都同意,你还要过一关才能。” “哪一关?”刘尚好奇的问道。 “我女儿那一关。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娶了我女儿?”黄承彦的双目变得亮闪闪。看上去仿佛有些迫不及待。 “这个…….”刘尚顿时有些尴尬。指了指自己道。“我成亲还没有多久,若是又成亲,恐怕不妥,要不,等一年吧。” “不行,绝对不行!”黄承彦不断的摇头,几乎要把自己的头摇下来一般。“一年太久了,我看这样吧。等到开春,你们就成亲…….” “这也太急了吧。”刘尚差点晕过去,眼神之中更是露出极度怀疑的神色,该不会,那黄月长的真的很难看吧。 黄承彦也是发现自己似乎着急了一些,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更是从背后取下了一件东西,递给了刘尚,笑眯眯的道:“楚侯,看看这个,这可是我闺女做得,看看喜欢不。” 那是一个长条形的东西,看上去体积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三十厘米的长度。一直被黄承彦背着,一开始,刘尚还真没有注意。不过听说这东西是黄月英做得,刘尚忽然来了兴趣。 他接过来,感觉手中一沉。这东西的重量还不轻。似乎是块木头,被黑色的布料缠着 “打开看看。”黄承彦怒了努嘴,满眼都是笑意,甚至还有些自豪。 刘尚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三两下扯掉了黑布,里面却是一个沉香木的匣子,还带着淡淡的幽香。盒子不是长,并没有锁具,只是微微的用力,那盖子就是揭开了。 “这个是…….”刘尚忽然脸色大变。几乎惊恐的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他绝对没有想到,这里面,躺着的会是这件要命的东西。 “哦,楚侯也见过这东西?”黄承彦心中微微有些紧张。这东西若是刘尚也有,他手中的筹码可就是少了很多。 “没见过,不过老子听的多了!”刘尚强忍住心中的惊骇,把那东西拿了出来。里面,赫然是一支弩箭,只不过,这弩箭比起寻常的弩箭都要来的复杂,上面,更是上满了三支弩箭。是整整三支。 “这是连弩!我曾经命令工匠制造,可是一直没有成功。难道,令千金已经成功了吗?”刘尚拿着那把弩箭,翻来覆去的看着,眼神之中,说不出的喜爱。 “呵呵,没错,这就是连弩。小女在家无事,随便鼓捣出来玩儿的。这还只是三发的,威力最大的,可以连续装填五支弩箭……”黄承彦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开了滔滔不绝的夸赞自己的女儿。两只眼睛,却仿佛一个大大的黄鼠狼。 刘尚直接翻了个白眼。这老儿,推销起自己的女儿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偏偏,刘尚还真是心动了,这可是连弩啊,哪怕他再不好学,可是也听过诸葛连弩的大名。据说,那种弩箭可以一次性的射出十几支弩箭,很明显,他手中的这把,应该就是诸葛连弩的弱化版。 但就是这种弱化版。如果装备军中,士兵的战斗力也会有着巨大的提升。光是想一想,刘尚就有一种流口水的冲动。这样的女孩子,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是太可惜了。 “这个,黄老,不知道这个连弩的制作,可有着图纸吗?”刘尚开始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双目更是火热的看着黄承彦。 “当然有图纸啦,不过,那可是我女儿的嫁妆。是要陪着她出嫁的。”黄承彦笑的很得意,但是刘尚却是忍不住有一种上去凑一顿的冲动。 最终,他看了看手中的弩,脸上露出一抹坚定之色。咬着牙道:“好,你的女儿,我娶了!” ......... 嘎嘣的连续声响,刘尚手中的手弩顿时射出了三支利箭,穿过了七十步外的一个雪人。那雪人受到了冲击,胸口瞬间出现三个大窟窿。看上去格外的刺眼。 周围,文聘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尚手中的弩箭。更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若是它能够装备军中,在两军冲阵的时候来这么一下子……..” “就是攻城的时候提着它,也保准让城头的敌军措手不及。”黄叙长大了嘴巴。吃惊的现在都是何不拢。 唯有黄承彦满脸红光。很满意的众人的吃惊之色。 刘尚收好了弩箭,把它郑重的交给身旁的黄叙,“看好了,立刻命人送回武昌去,集中所有的工匠,全力进行研究。” “诺!”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手弩,当刘尚把它交给黄叙的时候,差点没把他激动的晕过去。更是极为的珍重的把它放在怀中,心中更是暗暗的打定了主意,不回到武昌,他是不打算让它离开自己的身上的。、 “主公,若是我们有了这种武器,攻打江陵会容易很多。”文聘板着手指头,细细的计算道:“只要有三千把,我们就可以压制城头的弓箭。从容的爬上城去。” “三千把?”刘尚皱眉。这东西一看就是极为精巧的复杂的东西,在这个手工时代,他还真的不能肯定,能够在开春之时造出三千把的武器。 “黄老,不知道月英小姐制造一把这种弩箭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说不准,我也没有看过图纸,要不这样吧,我回去把闺女叫过来,有什么事情,楚侯可以当面问她。” 黄承彦双眼狡猾狡猾的,满脸笑容的看着刘尚。 “这老儿。”刘尚摸了摸鼻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黄月英过来也好,到底她是发明者,只有她,才最了解这东西,再说了,如今这婚事可是定下了,反正迟早是面对,他早一点看到她,也算是心里有个准备。 又陪着黄承彦在军营中转悠了一圈,天色转眼就到下午。黄承彦不能久待,独自告辞离去。 他是个洒脱的人,也唯有对于自己的女儿的婚事,他操碎了心,如今,女儿的婚事终于有了着落,黄承彦整个人,忽然就变得轻松起来,就在军营外,与刘尚拱手而别,走的率性从容。 老实说,刘尚还真不忍心就这么放黄承彦走了,这个人不但学问好,而且丝毫没有怪异的脾气,反倒是很喜欢说笑,跟谁都是随意自然。与他谈话,能够让人忘却尘世的喧嚣。 但日子终归是要过得。这仗还是需要打的。大雪下了两日,终于停止了,还等不及这满地的冰雪融化,江陵的战火已经点燃。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但今年的这一场雪。却是充满了血光。满地里皆是死去的将士的尸体。冻的浑身发僵,都是没有人来得及理会。 算算时间,开春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若是平常,这田间地头都有人开始了耕作,趁着雪水的浸润。开垦出今年的良田。但城外大军云集,几乎是一出城,就有着被武昌兵马俘虏的危险,江陵城中,百姓心急如焚。襄阳城中,刘表更是为此愁白了头发。 好在,就在刘表进退不得的时候,一个好消息,却是令的整个襄阳都是沸腾起来。 “川军,出兵了!” 刘尚拿着手中的战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懦弱的刘璋,竟然敢主动出兵,来挑衅自己,实在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确确实实,益州大军五万,出了夔关,朝着江陵杀来。 当然,这些川军不可能是来与自己会师的。不然江陵各地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抵抗。这个消息,是从五溪的蛮人的哪里传过来的。他们最先发现了川军的踪迹。 “刘表请他们出兵,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刘尚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战报,心中不断的沉思。 “主公,门外有人求见。”黄叙走了进来,脸色颇有些暧昧。“黄家的小姐也在其中。” “快请。算了,我亲自出去迎接。”刘尚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是揉了揉有些冰凉的腿。 “主公,不好啦,孙夫人带着人出了营门了。”外面,寇封大呼小叫的跑进来,脸色微微有些黑。 “这虎妞,可不要跟人家起了冲突。”刘尚吓了一跳,如果说他娶了黄月英,谁最不高兴,恐怕就要非孙尚香莫属了,毕竟他们两人才成亲没多久,他就有领回来一个,孙尚香那个不生气才是怪事呢。 他赶忙带着黄叙寇封朝着外面跑去。远远地,更是可以看到一群虎女营的的蛮女都是围拢在一起,低低的说着什么。最前面,孙尚香正与少女说着话,间或还能听到一两声笑声传过来。 刘尚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在,事情没有闹起来。省了他许多的麻烦。 远处的孙尚香似乎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忽然回头,看到刘尚,急忙招手道:“相公,快来看啊,黄妹妹的头发好特别。” 刘尚闻言,加快了脚步,心中却是苦笑,这个孙尚香,依然是那么的心直口快,人家姑娘就算长的难看,你也不能这样子当面说啊。 不过,等到刘尚走近,看清了那女孩子的长相的时候,他几乎是整个的呆住了,甚至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头金黄的头发。略微带着点棕色的眼睛,白皙的肌肤,若是口中再蹦出几句洋文,刘尚几乎要认为自己面前站着一个洋娃娃了。 好在,这女孩儿的肤色还是属于黄种人的范畴。只是更加的白皙,她的腿也很长,因为披着一件胭脂红的毛绒衣服,遮住了她长长的腿。似乎察觉到了刘尚看她的目光,那女孩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赶忙垂下了眼帘。 “这…..这就是黄月英?那个传闻中的丑女?”刘尚心中震动,几乎怀疑这个时代的人眼光有问题,若是把她放在后世,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混血美女啊! “咳咳!”也许是刘尚盯得女孩子有些久了,她的身后,忽然跑出来一个少年,只是这人的身高不是很高,更是长的黑不溜秋,仿佛刚从煤窑中跑出来,又仿佛在稀泥里滚了一圈,唯有双眼,极为的灵动,甚至可以说是清澈,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可是他却偏生长了一个朝天鼻,看上去格外的扎眼。但是少年浑然不觉,甚至还故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令的它更加的坚挺。 几乎有着一瞬间,刘尚忍不住骂娘,见到了黄月英那样的洋娃娃,忽然跑着这样一个小子,不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 但是马上,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人的影子,脸色忽然变得极为的古怪,面前这少年,该不会……. “不……不许……欺负…….黄姐姐。”又是一个小孩子,摇摇摆摆的马车上探出脑袋,忽的一下子跳了下来,跑过去扯住了女孩子的衣衫。一双眼睛,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刘尚 “这人又是谁?”刘尚眼神疑惑,暗道黄老不是送自己的女儿过来吗,怎么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呵呵,子任,我们又见面了。”马车的帘子再度掀开,黄承彦微笑着跳下了马车。朝着刘尚略微的拱手。 “岳丈。”刘尚急忙上前,朝着黄承彦行礼,态度比之第一次还要更加的恭敬了。却不知,他这一声岳丈一出,黄承彦固然是眉开眼笑,一旁的少女几乎是整个脸蛋都是通红了一片。抬起眼,飞快的瞄了刘尚一眼。急忙又是低头。 倒是旁边的孙尚香发现了,她虎目转了转,干脆抓住了女孩儿的手,笑着道:“妹妹,我们一边去一边说话。不要打扰了他们了。” “好啊。”少女的手被握住,她感觉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点头同意了孙尚香的提议,更是抬起眼来看了看刘尚,不过,等到刘尚的眼神望过去,她又低下了头,跟着孙尚香就走。 “哎…..哎哎……”一旁的小孩子倒是急坏了,长大了嘴,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可是他实在太着急了,总是不能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这两位是?”刘尚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看向黄承彦的眼神充满了询问之色。 “哦,我来介绍,这位是庞家的小子,庞统,你可别看他年纪小,就是老夫,论起才华,也是多有不如。 “竟然真的是庞统!”刘尚的双目变得火热,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少年,可是能够跟诸葛亮比肩的大才,若是能够投靠自己…… 不过,刘尚看了看庞统,心中又是叹气,这人虽然有才,可是到底还没有行过冠礼,这回想着招揽,还是太早了, “至于这个坏小子,虽然有些不善谈吐,但是性子还挺聪慧。乃水镜老友新收的学生。”黄承彦有指着拉着黄月英袖子的小男孩说道。 “邓家的人,还口吃?”刘尚忽然脸色大变,不会这么巧吧。他强忍住剧烈跳动的心跳,急忙问道:“那小孩叫什么名字?” “哦,他叫邓艾,算起来,是邓家的分支。”黄承彦发现了刘尚脸上的诧异,奇怪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见他模样聪慧,忍不住好奇。”刘尚勉强一笑,心中还是有着惊涛骇浪, 更是对于那个水镜先生,感到一种由衷的佩服。在演义中,就是这个人先后发觉了徐庶,诸葛亮,庞统等一大批的人才,如今,他竟然连邓艾这个魏国的名将也是发掘了出来,不得不说,这人的眼光也够恐怖了。 黄承彦不疑有他,拉着刘尚,带着庞统,三个人一起朝着军营走去。他的神色颇有严肃,“子任,益州出兵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 刘尚点点头,声音有些低沉。“我没有想到,他会与刘表联合起来,岳丈在襄阳,可得到了什么消息。” “自然得到了消息,为了求得益州出兵,刘表把江陵以西,一百里外所有的土地割让给了益州。” ......... 为了保住襄阳,抵挡刘尚不断的进攻,刘表可以说是真的拼了老命,竟然割土求兵。但是不得不说。刘表此举却是给了刘尚巨大的压力,五万川军,在加上刘表手下拥有的近十万人,这数目,几乎已经与刘尚的兵力持平。 “子任放心,虽然益州出兵了,不过他们要完全出来,至少也要等到开春之后。”黄承彦明白刘尚的担心。笑着安慰道,更是朝着庞统道:“小子,你说呢。” 庞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睛看着刘尚,里面有着一丝好奇。刘尚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庞统年纪小而小看他,反而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笑着道:“岳丈既然如此看重你,你定然本事不差,不妨给帮我分析一下。” 庞统点点头,稍微稚嫩的脸上,显示出一种与年龄不服的深沉。不同于别人,他是盘膝坐在刘尚身边。“刘益州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川中虽然多有豪杰,可是素来进兵迟缓,没有完全的准备,他们绝不会出兵。这一次,我估计他们出兵也是为了抢占周围的郡县,并不敢真的领兵过来。” “哦,”刘尚心中一动,又是问道:“照你这么说,现在我应该如何做?” “这…….”庞统犹豫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刘尚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是他很快就是有了一个想法。“若是能够,楚侯应当尽快攻下江陵,趁着益州兵马出来之前。” 刘尚笑了起来,庞统的话,也正是他在考虑的。当即,刘尚叫来亲卫,命令他们去打探川军的动静,随即就是命人准备了酒宴,开始款待两人。 黄承彦依然是来去匆匆,到了下午,就要带着庞统往回赶。刘尚也不挽留,他知道,目前的自己还不值得荆北的世家破家投靠。能够专门过来通报消息,黄承彦已经是冒了一定的风险了。 同样的,对于庞统,刘尚也很是喜爱。他看着面前这个有些丑陋的少年,温声道:“你很不错,我希望再过一两年,你能够为我效力。” 庞统笑了笑,朝着刘尚行礼道:“多谢楚侯厚爱,只要你进兵襄阳,小子愿为马前小卒。” “小卒太委屈了,只要你过来,也许将来,你可以做我的谋臣。”刘尚笑着道。 “谋臣?”庞统的眼睛一亮,这可是绝对的高位,算起来,刘尚文官很多,但是能够以谋臣称呼的,却是屈指可数。他们虽然没有太高的官位,可是在武昌的地位,却是比之郡守还要来的有权利。 一个谋臣的许诺,可以说,刘尚表现了对于少年足够的重视。庞统心中怎么能够不感慨。 黄承彦倒是微微的笑着,丝毫没有意外之色。之所以带庞统过来,一部分是为了提前让刘尚见识他们之中最杰出的人才,另一部分,其实他也想看看,刘尚是否如传言那般的有着识人之明,显然,刘尚的举动很令他满意。 “我以后,要成为将军!”邓艾从远处走了过来,他高昂着头,这句话,更是没有丝毫停顿之处,说的极为的顺溜。 “哎,哎……”庞统撇了撇嘴。故意逗弄道。 “你……你………”邓艾眼睛顿时就红了。 “呵呵,小邓艾,、只要你有志气,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将军的!”刘尚对于邓艾,倒是颇为的喜欢。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是成为了水镜的学生。刘尚想起来,还是感觉这人生的奇妙。 不过,他又是有些担心,这邓艾跟着水镜,文才肯定不会太差,可是这武略却不要荒废了,他可不希望,将来等到邓艾长大了,忽然变成了一个翩翩文士,那可就不好了。 “岳丈,如果可能,你回去后,为小邓艾寻找一些名师,教教他武艺。” 黄承彦双目微闪,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被庞统逗弄的急眼的邓艾,轻微的点了点头,“子任说的也是,小邓艾先天口吃,让他学文,却是有些不好,只是这襄阳的武师却是难寻。” 刘尚笑了笑,更是走过去,摸了摸邓艾的小脑袋,“也不要太好,只需要打熬下筋骨就可以了,荆州没有高手,难道我军中还缺了猛将吗。小邓艾,回去好好学武,等你再大点,我让军中最勇猛的武将来教导你。” “真的?”邓艾稚嫩的脸上忽然涌上一层红润。双手更是抓住了刘尚的衣角。 “自然是真的。”刘尚哑然失笑,万万没有想到,名震天下的邓艾,小时候竟然会是如此的可爱。 众人又是说笑了一阵,黄承彦的眼神却是有些焦急,不住的四下张望。 “要不,我派人去把令爱请过来。”刘尚知道黄承彦在找着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 黄承彦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笑着道“算了,她在楚侯这里,我很放心,只是小女若是有什么不对,还请楚侯多多担待。” 刘尚点点头,老实说,能够把这个女发明家给请过来,他捧着还来不及呢。但是刘尚心中也在疑惑,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孙尚香把那女孩子带到哪里去玩了。这么久也不见踪影。 送走了黄承彦,刘尚就是直接朝着虎女营的营地走去,还没有走近,虎女营的地盘不是很大。但是绝对是最整洁的,进入其中,隐隐的就是传出阵阵香气。 刘尚抓住了一个过路的蛮女,问明了孙尚香的所在,直接朝着马棚走去。 马棚里,关着许多的战马。因为是冬天,里面铺着厚厚的草甸子。许多的战马就是卧在里面,倒是令的里面显得很暖和。 还没有靠近,刘尚就是听到了阵阵惊叹之声。刘尚一看,只见孙尚香手中拿着一把弓弩,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靶子射过去。 随着嘎嘣的连续响动,一共五支箭簇飞快的射入了靶子之中,更有一支,直接把靶子贯穿。 刘尚看的心中一动,急忙走了上去。 “相公,快来看啊。这弩箭好厉害,竟然能够发射五箭。黄妹妹好厉害!”孙尚香看到刘尚过来,不由的大呼小叫起来,看的出来,她很是高兴,更是冲到了刘尚的面前,满脸都是喜悦,“我已经跟黄妹妹商议过来,这种手弩,我们虎女营要优先装备,你说好不好。” “装备虎女营吗?”刘尚摸着下巴,颇有些感到为难。这玩意儿,他可是准备装备自己最精锐的部队的。 “怎么,你有意见!”孙尚香虎目一瞪,牙齿更是磨得砰砰直响。 刘尚苦笑,一把拦住她的腰身,眉头却是皱起,看着面前精致的仿佛洋娃娃的女孩子,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黄月英也是眼帘低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尤其是看到刘尚当着众人搂住了孙尚香,脸色更是微微有些红。 孙尚香也是红着脸,使劲的挣脱了刘尚的怀抱,不满说道:‘你不是在陪着黄老吗,怎么跑这边来了。“ “哦,岳丈已经走了。”刘尚随口答道。眼神却是看向了黄月英,问道:“这种弩箭,制造一支要多久的时间?” 黄月英愣了一下,她不是很适应刘尚这种跳跃性的问话。不过她很快就是反应过来,抬头道:“若是熟练的工匠,十日之内,可以造出一支。” “这么久?”刘尚眉头微微一皱,武昌的工匠并不是很多,若是要全力赶制,三千支,也需两月的时间。可是江陵之战,却是迫在眉睫。 “难道就没有更快的办法吗?”刘尚有些不死心。 黄月英摇了摇头,一头金黄的头发随即就是不断的甩动。看上去格外的耀眼。刘尚几乎看的呆住了。更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黄月英几乎是下意识的有些害怕。整个脸都是红透了,她急忙掏出一块头巾,想要把头发包住。 “不要这样!”刘尚可舍不得这样美丽的头发被她的主人遮盖,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荆州人都说黄月英丑了,实在是不同时代的审美差异。 “可是,很难看。”黄月英眼神有些黯然。 “谁说的,谁敢乱说,我把他丢长江喂鱼!”刘尚急了,干脆靠近了一些,撩起她的一丝发丝,笑着道:“你难道不觉得,把这样美丽的头发包起来是一个错误吗?” “真的吗?它们真的很漂亮?”黄月英双眼忽然闪过了一丝神采,更是忍不住看着垂在自己肩头的金发。除了母亲,刘尚是第一个赞扬它的。 “当然是真的。”刘尚夺过了黄月英手中的黑色头巾。直接把它丢给了一个蛮女。双眼很认真的看着她:“从此以后,你可以尽情的亮出你的头发。” “是啊,你这样就丑,那我二哥碧眼紫髯,岂不是被人说成妖怪了。”孙尚香也很是为黄月英打抱不平,她也是世家出身甚至于,孙坚在的时候,家中也有个金发的女子负责照顾她,只是后来过世了,见到黄月英,孙尚香天然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真的.?”黄月英的眼眶,忽然有些红润。嘴角,却是忽然露出一个极为开心的笑容。 第三三三章 世家2 最终,刘尚还是决定全力研发弩箭,就算不能够赶上江陵之战。在以后的战争中,它们也会成为自己强大的助力。 回到武昌,刘尚把弩箭的秘密设定为了最高的机密,更是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匠作营,所有的工匠,都是编入匠籍,左伯做了第一任的匠作营统领,负责管理这些人。 黄月英,则是成了匠作营的最高顾问,负责进一步的研究这些弩箭,刘尚甚至希望,她能够把传说中的诸葛连弩也研究出来, 但有这样的想法,时间上到底上没有把握。这一切都是设想,若要变成现实,还有着极长的道路要走。 刘尚并不会指望它能够一步到位。这江陵之战,注定是一场硬仗。甚至于,他必须调动所有的兵马。心中才有着大多的胜算。 整个武昌,在刘尚回来之后,就是变成了一座座巨大的军营,无数的兵马,从各地汇聚到这里,领了钱粮军械,在从武昌入夏口。在分批进入乌林或者公安。 江陵城中,兵马也是日渐的结集。不但有着李严统领的五万原班人马。还有着从西面退回来的各县兵马。刘表固然失去了那些土地,可是也令的自己的兵马更加的集中。整个江陵雄城,差不多有着七万的士兵。 在加上襄阳的五万人,刘表的兵力,依然是极为的雄厚。虽然他损失了很多的精兵,可若只是守城,对于兵员的战力反倒是没有太多的要求。 议事堂中,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几乎囊括了大汉的整个疆界。真个荆州甚至于巴蜀的部分的地方尤其明显, 这是贾诩的心血杰作。自从到了新野,他就不断的派人收集情报,花费数月的时间编制而成。 如今,他就站在那张地形图上,冷漠的双眼,夹杂着极为兴奋的神色。“主公请看,如今袁绍占据河北,虽然声势浩大,可是其人任人唯亲。手下谋臣更是相互倾轧,反观曹氏孙氏,手下文武齐心,将士用命,虽然整体实力不如袁绍,可是我料袁绍必败!” 在坐的,皆是智谋之士。 刘晔首先点头,认同了贾诩的观点。两个人也是走的最近的。严格的说,这两人皆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计较手段的人。 然后才是;鲁肃徐庶这两个人。袁绍的情况,四个人之间争吵过了无数次,早已经是统一了意见。 至于杨修吕蒙,资历还浅,并不能参与这样重大的决策。他们此次能够参加,还是刘尚有意的栽培。 看到没有人反对,贾诩嘴角露出很是放松的笑容,言语也显得稍微的高亢了不少,“北方大乱,这可是主公一个大好的机会,刘表刘璋,皆是守家之犬,徒自拥有宝山,却是坐吃山空,此时不取,定为他人所取,所以,我认为,主公以后的目标只有一个。 “西进,攻占荆州,益州。荆州民殷国富,天下财富所汇聚,南方贤士所依托,益州。更是天府之国。川军强悍,只是没有得遇明主。若能以荆州之财,益州之兵,齐出陇西,攻略西凉,关中。进,则为帝王之业,退,也可为自立一方。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你们觉得呢?”刘尚随意的看向众人,不置可否,可是这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骇浪,贾诩这番言语,与后世所见诸葛亮的三分天下何其相似, “我觉得可行。”刘晔再一次点头。 其余的众人,沉思了一会儿,都是点头,虽然有些人还是希望刘尚能够兵进许昌,可是贾诩的策略,无疑更加的吸引人。 帝王之业,若是刘尚能够走到了那一步,他们就是从龙之臣。比起抢夺一个已经无用的天子,前者的吸引力也要强大的多。 刘尚却是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没有彻底的攻占荆州,可是早在攻下荆南,隐隐的,刘尚就是感觉自己的文臣之中产生了一些分化。 有人主张夺下荆州,就去攻打许昌,把天子接到襄阳来。也有人主张打下荆州,就是顺江而下,直取东吴,把孙策封死在长江北岸。更有人主张按兵不动,等到河北战局明朗,方才伺机攻略四方。 为此,整个武昌最近颇有些暗流涌动,许多人更是争吵的面红耳赤,就是刘尚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一次召集身边的重臣商议,也算是为以后的策略定下了调子, 看到众人都是点头,刘尚笑了笑,“虽然文和的策略很好,不过若要攻下荆北,也绝不是那么容易,这一次,可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跟刘表扳手腕,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主公,我倒是有个担忧。”刘晔并不甘心贾诩专美于前,挺直了自己的身体。“如今江陵有着重兵,城池又是坚固,若是我们贸然进攻,损失定然巨大。如果那个时候刘璋趁着我们虚弱的时候突然偷袭,我们不可能挡得住。” “这倒是个问题。”刘尚皱了皱眉头,虽然根据情报,此次出兵的益州军不过是为了抢占地盘,构筑工事。人马也只有两万人,可若是他们真的趁着自己攻城的时候在背后来一下子,自己也不好受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两军交战,哪怕一个很小的疏忽,决定的可能就是成千上万的将士的生死。 “兵者,国之大事,如今二刘联合,主公不可不察。”其余的人也是愁眉不展。 徐庶有些迟疑,说道:“要不,我们兵分三路,如今蛮族不是归顺我们了吗,我们何不用蛮族对付益州兵。” “这倒是个办法。”刘尚有些意动。 “不行,不行!”一旁的鲁肃却是激烈的反对起来,“主公,蛮人虽然归附,可是大多却是形势所迫。若是我们逼迫他们出兵,恐怕又要重蹈朝廷以前的覆辙。” 刘尚一愣,却是明白了鲁肃的意思,在以前,五溪并不是没有归附过,相反,五溪曾经屡次归附,可有时屡次的反叛。在外人看来,这是蛮族桀骜难驯。不服王法。事实上却是历任太守时常驱使蛮人参战,五溪苦不堪言,被迫叛逃的。 如今,蛮族刚刚经历了一次大动荡,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这个时候派他们出战抵挡益州的兵马,却不是一个好主意。 可是,若是不派出他们,自己手中的兵力就有些不够用了啊。这江陵城,就是一个缩头的大乌龟,除了硬碰硬,还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一旁的贾诩见状,倒是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容格外的冷,好在众人已经是习惯了,都是转眼看向他。 贾诩也不客气,沉声道:“若是刘璋倾巢而出,我们只能避其锋芒,可是他只是派出小股人马占据城池,却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若是我们能够趁机攻下这里,益州的兵马对我们就不再是个威胁。” 他的手,用力的指着一个地方。那是荆州与益州的交界,上面有着一个红点,是城池的标志。 刘尚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这座城他知道,名叫鱼复,放在后世,则称为永安,这是从益州进兵荆州的必经之路,要不然,只能是翻山越岭。不过刘璋显然没有翻阅山岭的本事。也就是说,堵住了这永安,只需派一员上将镇守,益州兵就休想出的来。 其余的人也被贾诩的大胆给吓住了,但又是不得不佩服贾诩的眼光,他们只想着如何打败刘表,却是忽略身边的刘璋。 就是吕蒙,精神也是颇有些振奋。仿佛有些跃跃欲试。 “子明,你有什么想法?” 刘尚笑看着吕蒙,也有心要看看吕蒙成长到了何等的地步,能够在短短数十日,就能够让鲁肃发出了士别三日的话。 其余的众人也是齐刷刷的看向吕蒙,眼神之中带着点惊异。刚开始,许多人对于刘尚对吕蒙的重视都是极为的不理解。想当初,甚至刘尚让吕蒙跟着鲁肃读书还成为了武昌官场的一个笑话。都等着看这个兵家子出丑或者自动的放弃, 但是短短数十日,吕蒙已经用自己勤奋好学,证明了他的天分。没有再嘲笑他,眼神中只剩下阵阵惊,不单单对吕蒙,还有刘尚。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吕蒙还真有心慌,不过在看到刘尚的眼神中的鼓励之后,他又是镇定了下来,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道:“我也就是突然有一个主意,若是说不好,你们别笑我啊。” “那好,等我们先笑完了,你再说。”杨修玩笑道。却是惹得众人都笑了。 吕蒙也笑,再也不感觉紧张。看向刘尚道:“主公,我在想,能不能这样,我们偷偷的前往鱼复,展开奇袭,那样子,我们不但能够堵住益州军的出路,更是能够断了益州兵的退路。到时候,我们再包围这些益州兵,引诱江陵的兵马出来救援。一点点的吃掉江陵的援军。” “我看可行!”贾诩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吕蒙,冷漠的眼神,难得露出了一丝惊骇, 其余的众人,也是愣愣的看着吕蒙,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 “士别三日,既更刮目相待,子敬这话,我算是信服了。”刘晔发出了一声长叹,吕蒙的言语,就是他也被震惊到了。 倒是鲁肃没有太多的高兴之色。脸色更是严肃起来,问道:“若是江陵不出兵呢,李严乃是大将,他不会看不出我们的目的。” “不出兵!”刘尚冷笑,沉声道:“若是不出兵正好,见死不救,刘璋是不可能再帮助他的。少一个帮手,我们也可专心与刘表较量。这样吧,子明,你去寻文长,你二人带着无当飞军前往公安,伺机攻打鱼复。” “主公不可。”刘晔急忙阻止,“主公,无当飞军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恐怕他们一出动,刘璋就是知道了。” “那怎么办?”刘尚犯愁了,“定难军要攻打江陵,总不能把他调过去,其余的郡兵,壮壮声势还可以,这深入敌后的举动,他们恐怕不能胜任。兴霸的水军又要牵制襄阳,也不可能离开。” “主公难道忘了,我们还有一支人马,精锐程度,比之无当飞军也是不遑多让。”杨修笑眯眯的说道。 “你是说…..”刘尚的脸色忽然有些古怪,他的精锐人马,几乎都是有着重任,如今空闲的,也唯有那个虎女营了。难道,要让她们出动。 众人想了一想,也是明白了杨修所指,一个个都是面色古怪起来,唯有贾诩,双目微微的闪过一丝冷芒,“这个主意不错,虎女营人数虽然少,可也是极为的精悍。再给她们配上一些郡兵,攻下鱼复,应该不难。” “真要让她们出动?”刘尚还是有些作难。 “只要不让攻城就行了。”贾诩给刘尚吃了一颗定心丸。 毕竟,战场之上,攻城的时候,损失才是最大的。其余的战阵,伤亡倒是不那么惨重,当然溃败除外。 刘尚想了想,还是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回去跟夫人商量商量。只是,我恐怕若是虎女营要出战,她肯定也要过去,你们可有办法。把她给留在家中。” “这个…..”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有些黑,一个个纷纷低头。闷声不发一言。就是刘晔也是给了刘尚一个无奈的眼神。耸耸肩不说话。 刘尚顿时苦笑了起来,他也知道,这说起来是自己的家事,这些个谋臣就是跟自己再亲近,也不可能会冒失的插手进来。 “看来,还的自己想个法子。只是,想个什么法子呢?”刘尚好不苦恼,摆摆手让众人离开,他自己则是朝着家中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跟孙尚香开口,但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是不认为能够说服得了孙尚香,这丫头,想打仗都是想疯了,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是摆在面前,要让她放弃,就仿佛要让她舍弃虎女营一般的艰难。 刘尚甚至有想过让大乔过来劝说,不过很快的他就是打消了这个主意。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乔老是朝着神医府跑去。,似乎在学习医术,忙碌的昏天黑地。再说,就算是大乔出马,也未必能够说得动。 正在刘尚想的入神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到了内院入口,周围的侍卫也是换成了清一色的女孩子,一个个青春美丽,面上却是一丝不苟。 老实说,府邸中突然多了一群英姿飒爽的女兵,有时候还是蛮养眼的。尤其是这些的人武艺还是不弱,并不止是一群好看的摆设,这就更加让他感觉安心了。 但是,就在他要跨进这院子的时候,忽然迎面侧面奔过来一个人影,接近着,一股子巨大的力量就是撞了过来。刘尚吃了一惊,可是仓促之间立脚不住,啊的一声就是朝着地面倒去。双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那人的衣襟。 “啊……..” “嘶嘶………” 两声不同的声音。,一个女子的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里面夹杂着布料被撕裂的声响。也许是刘尚用力过大,那女子匆忙之间也是站不住脚了,扑通一声,朝着刘尚就压了下去。 “碰!”地面传来一声巨响,两个人极为狼狈倒了下去。更是一起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痛呼。 地面本来就凹凸,这样子倒下去,刘尚几乎是痛的眼泪都要流下来,再加上一个女子的重量,差点让他忍不住要翻白眼。但是在看清来人样子之后,刘尚又是微微一惊, 撞到他的不是别人,却是黄月英。此时的黄月英,满脸都红晕。金黄的发丝有很多都是垂落在刘尚的脸上,痒痒的,带着淡淡的芬香。她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撞到人,更是与刘尚撞到了一起,急忙撑住自己的手,努力的想要站起来, “你,你没事吧。对不起,我走路没注意。” “没事,没事。” 仅仅四个字,几乎要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刘尚只感觉浑身血液都要燃烧起来,更是觉得鼻子有些热热的。他努力的想要转开眼睛,可是眼珠子却是不听话。直愣愣的盯着黄月英的胸前。 “真的没事?”黄月英很是疑惑,她似乎感受了刘尚那种火辣辣的极富侵略性的目光。赶忙就是垂下了眼帘。 “呀…..”黄月英的脸忽然感觉极为的滚烫,就是两个耳朵也被染上了一层红霞,她的胸前,整个的衣襟都是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一面一条深红色的抹胸。抹胸之上,一条雪白沟壑因为姿势的关系显得极为的突出。 “这个……我不是故意的。”刘尚颇有种做贼心虚被人发现的感觉。但是眼珠子却是依然舍不得眨一眨。 “你……你转过头去。”黄月英却是急的都要哭了。赶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前,可是她瞬间又是感觉自己做得不是很舒服。不由的心中奇怪,不由的使劲的动了动身体。 “不要啊,哦,你再动,要断掉了。”刘尚脸上说不出的精彩真的是痛并且快乐着。虽然他的眼睛失去了那抹春色,可是身上的舒爽,却是让他忍不住呼出了声。 “啊?”黄月英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是滚烫滚烫了,她虽然不大,可是赖不住身边有着几个喜爱嚼舌根子的丫鬟,几乎是稍微的想了想,她就是明白那让自己不舒服是什么东西。眼神中。更是带着浓浓的羞涩。她想要站起来,可是忽然感觉脚下一阵疼痛。忍不住又是跌倒在刘尚的怀中。 这下子,两人可是真的几乎紧紧的挨在了一起,几乎是两人的呼吸都能够喷到对方的脸上。 更是有着浓浓的芬香萦绕在刘尚的鼻尖。他想要扭头,可是两人挨的太近了,一不小心,两人嘴唇忽然轻轻地碰了碰. 黄月英僵住了,刘尚也楞住了,两人就是这么趴在一起,瞪大了眼睛,彼此的看着对方。女孩儿的唇很柔软,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甜味儿,这是胭脂的味道,纯天然的。甚至可以吃下去。 刘尚此时就是有一种忍不住把女孩儿唇上的胭脂吃下去的心动。但是瞬间,他又是感觉自己的脸颊上,跳动着一滴晶莹的水珠。 她哭了,我真该死!刘尚心中自责。急忙双手按住女孩儿的肩膀,把她推了起来,他自己也做起来。 “哎呀……..”女孩儿眉头皱了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她的脸蛋儿依然很红润带着点淡淡的粉红色。看上去就让人忍不住凑上去亲一亲。但是她的眼睛却是蓄满了晶莹的水珠。只是使劲的忍住了,似乎是不想让刘尚这样看着她,女孩儿转过了脸。 “这个……对不起。”刘尚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她,虽然这一切,、都应该怪罪了那个意外。可是他毕竟沾到了便宜了,男儿,就应该有担当。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黄月英很倔强的把那些眼珠儿收了起来,她不让它们掉下来。她想要起身,站起来,并不想这样与刘尚坐在一起,太过亲密了,她的心都在乱跳。 可是不容她站起来,她的眉毛就是不由皱起,眼中也是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她急忙转眼,看着自己的右脚。 “怎么了,你流血了。”刘尚顺着女孩儿的眼光,看见了一双光洁的小脚,它是那样的美丽,让刘尚想到了盈盈一握这个词语。虽然,这用来形容脚似乎不那么贴切。可他就是想到了。 “没事,只是……”黄月英忽然惊呼了一声,口中未完的话也是被忽然的惊呼的堵住了,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事实上,她却是整个人都被刘尚给抱起来了。 女孩儿并不是很重,对于能够举起一百来斤武器的刘尚来说并不是特别的沉重的负担, “都受伤了,还说没事。别逞强,我带你去药房敷上点药。” 每个世家,都有着积蓄药材的习惯。就仿佛他们都是不遗余力的积蓄着粮草。有时候,这药材甚至比粮草还要重要。将军府中,也是有着药房,而且品种齐全,在整个南方都是首屈一指的。 “不用了,我没事。那个….楚侯,你能放我下来么?”黄月英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脸上的血色也是越来越多。怎么办,怎么办。她的心中一直在喃喃。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人抱起来,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感觉难为情。 “还叫楚侯,再多不久,你就要改口了。”看着怀中的美丽的仿佛洋娃娃的女孩儿,刘尚的心中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虽然在她还在哎受着伤的时候起了这样的心思,可他就是做了。 女孩儿也成功的被刘尚的话给说得面红耳赤,本来已经快要消退的红润又是悄悄的爬到了她的脸上,但是这一次她的慌乱倒是少掉了不少,就仿佛,刚才的话令的她卸下了防备。 “你怎么走那么快,有什么事情,不能跟丫头们说吗?就是那些女兵也行啊。”刘尚一边走,一边说道。 黄月英几乎是整个人都快要埋在了刘尚的怀中。这样子走来,肯定被周围的蛮女丫鬟们看到了,加上胸前的衣衫也是破烂了,她似乎只有趴在刘尚的怀中才能够感觉安全。也躲避了脸上的羞涩。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非要我过去。” 女孩儿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点点的鼻音。药房并不是很远。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里面有着专门的丫鬟在里面,看到刘尚抱着黄月英过来,她们的脸上都是有些红。又是看到了黄月英脚上的血水,药房之中顿时一片慌乱,许多人都是跑过来请罪。 “都别慌,给我寻些金创药过来。对了,那些烈酒来。”刘尚吼了一嗓子,命人寻来了这些东西,就是蹲在身边。要去捉黄月英的脚。 黄月英下意识的缩了缩,但是却没有刘尚的手快,大手,很快的抓住了她受伤的脚,她的嘴里也是轻哼了一声,但是马上就是闭上嘴,这下子,她的整个脖子都是快要变成了粉红色。 “嘻嘻嘻…….”一群丫鬟偷偷的笑着,也是红着脸,时不时的打量着两个人。更有一丫鬟若有所思的看着黄月英破烂的衣衫,脸上有着浓浓的促狭之色。到底将军府的丫鬟都很是机灵,、一个小丫头小跑着出去,想是去寻找衣衫了。 黄月英更是羞得恨不能钻进地里去。但是刘尚的话又把她拉回了现实。 “小心,可能有些痛。”刘尚眼神有些沉重,这丫头伤的可不轻,整个右脚的侧面都被石子撞伤了。他谨慎的倒了一些酒在女孩儿的脚上。眼神却是紧紧的盯着黄月英的面部表情。等着万一受不住,就是停下来。 但是女孩儿很是坚强,她甚至朝着刘尚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仿佛再说自己没事,可是刘尚能够感觉到,自己握着的小脚不断的颤动。 “若是痛的话就说,这可是烈酒啊。”刘尚笑了笑,想着分散她的注意了,说道:“你还没回我呢,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 “匠作营的工匠说是有了新的想法,想让我过去一趟。”黄月英咬着嘴唇,强自忍住脚上传来的赤痛。 “就是这样?”刘尚失笑,摇头道:“一些小事而已,值得你这样吗,再说,你在外面受伤,可不能算是工伤,我可不会付给你工钱。” “你为我疗伤,不也是没有要钱吗?”黄月英抿着嘴笑了笑,依然是那么的羞涩。 “这倒是个问题!”刘尚很是严肃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想我好歹也是神医的弟子,怎么能免费给人疗伤了,那可是亏大了,看来,我需要向你要诊金才行。”, “啊?”黄月英花容失色,喃喃道:“真要啊,可是我没钱啊。” “没钱,我就向你父亲要去。”刘尚凶巴巴的道。 “可是,若是我有钱,我又不想给,那怎么办?”黄月英两只眼睛弯了弯,她觉得,自己仿佛与刘尚的距离再缩小。 “不给?那正好,俗话说,赌债肉偿,你没钱,那就以身相许吧。” “哼,才不要嫁给你,爹爹只是要我过来制作弩箭的。”黄月英鼻子里哼了哼,更是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样子看上去很可爱。 刘尚几乎是看的呆住了,玩笑道:“若不是你受伤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有种忍不住抱一抱的冲动。” “那我就要大喊大叫,让孙姐姐过来给我主持公道。”黄月英也是针锋相对,脸上却是自然了很多,她感觉跟刘尚说话很放松,就是自己受伤的脚也是不那么疼痛了., 出去的小丫鬟又是跑了进来,手里果然拿着一件新的衣服。黄月英脸色微微有些红,看到刘尚包扎好了她的伤口,急忙说道:“若是没事,我要换衣服了。” “咳咳,那我出去一下。”刘尚顿时有些尴尬,脑海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想着刚才在地上那惊鸿一瞥。心中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楚侯,若是你的有事的话,就快去做吧。我会让几位姐姐扶我回去的。”黄月英眼神很闪亮,就那么眨巴着看着刘尚。 “遭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刘尚得了黄月英提醒,方才是想到自己回来的目的,不由的拍了额头。撒腿就是往外面跑去。小虎妞那边,还有的他头痛呢。 “嘻嘻嘻嘻…….楚侯还是那么有趣。”一个丫鬟笑看着撒腿奔跑的刘尚,脸颊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是啊,真难相信,楚侯这样的大人物,对待我们,却是丝毫没有架子,真羡慕小姐,找到了一个好夫婿。” “你们别乱说。”黄月英感觉脸上又有些发烫,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脸,嘴角却是微微的上翘,朝着刘尚做了个鬼脸。 可惜,如此可爱的表情,欣赏他的,只有刘尚的背影。他此刻只感觉心里乱乱的,都不知道该怎样跟孙尚香说才好。 他寻了一个侍女,打听到了孙尚香的所在,直接朝着马场跑去,远远地,他就是看到马场上一道火红的影子,正骑在追风的马上策马狂奔,手中一把银枪,不断的爆出一朵朵枪花,听侍女说,孙尚香已经在这里练习了整整半日。 另一头,小乔依然是眉开眼笑的坐在自己的跷跷板上,一头大犀牛,吐着长长的舌头,脸色又长又臭,不断的卖力在另一头踩着。 小乔第一个发现了刘尚,急忙就是命令犀牛停了下来,欢呼着朝着他跑了过来,她这边的动静也是惊动了追风,马儿发出长长的嘶鸣,也是带着孙尚香跑了过来, 两个女孩子几乎是不分先后拉住了刘尚的手臂,不过小乔是蹦过来的,孙尚香是跳过来的。她们的脸上都是带着一丝惊喜,一起问道:“前面是事情忙完了吗,今天早了许多。” 刘尚苦笑,先是摸了摸追风的马头,小魔女转移了目标,它的日子明显的滋润不少,就是身上都是长了不少肉。反倒是那头犀牛,看到刘尚过来,不断的哞哞叫着,眼神可怜极了。 “怎么它又过来了,我记得,沙摩柯最近与它可是形影不离的。这样你也能牵过来?”刘尚感觉有些头痛。 “不是啦,是他自己要过来陪我的。牛牛,你说呢。”小乔走过去,按住犀牛的脑袋,让它朝着下面点了点,“姐夫你看,它也点头了。” “它能不点头吗?”刘尚那个无奈啊,好在这犀牛皮厚,经得起折腾。他象征性的摸了摸犀牛的独角,安慰了一些它受伤的心灵,方才是看着孙尚香,有些欲言又止。 孙尚香却是妩媚一笑,露出一丝难得初为人妇的美艳。“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说?看你的表情,似乎还跟我的虎女营有关。” 小乔却是撇了撇嘴巴,孙尚香刚才的笑容,就是她也觉得眼睛一亮,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错,说起来,你当初建立虎女营我还真有些担心,不过,她们的表现,却是当得起这精锐二字,所以,我决定给她们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刘尚想让自己的措辞表现的平淡一点,可是他明显低估了孙尚香这个暴力女对于战争的狂热,她的虎目,几乎是一瞬间变得极为的夺目,刘尚都有那么一种错觉,感觉自己看到了两个太阳。 “啊啊啊……..”孙尚香快乐的都要飞起来,更是抱住身边的追风使劲的亲了几口,大声道:“我就知道,我的虎女营是最强的。相公你说吧,要我们进攻哪里,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打个打胜仗的!” “就是你这样,我反而有些担心。”刘尚感觉自己的背心有些冒汗,更是暗自有些担心,万一这小虎妞打得发了性子,带着人在杀进了蜀中,也不是不可能的。兵法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不得不防啊。 刘尚想了想,强行让孙尚香不出战,难免令的她的心中不痛快,可是也不能不加一道保险。 “你别高兴,这次的战斗可不是闹着玩的,甚至我能不能攻下荆北,就要看你们虎女营的表现了。” 孙尚香眉毛一扬,撇嘴道:“看不起我们?” 不过,她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很是认真的看着刘尚,等待着下文。 刘尚看到孙尚香平静下来,终于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图,这是依照贾诩的地图缩小的,他临走的时候随意放在了身上,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等一下!”孙尚香看到刘尚拿出了地图,却是忽然制止了他出声,反而是朝着马场外面跑去。“我去寻几个人来。” “这丫头。”刘尚苦笑,他当然知道孙尚香去寻谁了,还不是就是虎女营的几个统领,算起来,这虎女营虽然是女子组成,可是各种制度,却都是比照刘尚最精锐的部队的来建立其中的女官,都是有着正式的官职以及俸禄的。虽然这又是掀起了无数人儒士的口诛笔伐,倒是孙尚香一声虎吼,所有的声音全灭。 不多一会,孙尚香带着一群女孩子大步走了回来,樊莺莺也在其中,虽然她是个蛮族的首领,可是她明显跟孙尚香极为的投缘。对于虎女营,她也是花了许多的心血在其中,这一次听说要出战,她自然不肯落下了。 甘可夫死了,樊莺莺的形象也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她依然是那么美艳。甚至于勾魂。可是,她已经是不需要刻意的伪装来保护自己了。眉宇间,也总于是露出了那种强势首领所特有的霸气。 这是一个强势的女人。比之孙尚香还要来的霸气。几个女将都是朝着刘尚单膝跪地行礼,唯有她,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朝着刘尚点头致意。 刘尚也是微笑着点头,毕竟她不是自己的部下,对于五溪这些首领,刘尚的要求并不是很多,只要肯为自己办事就行了。 “楚侯,听说你要我们虎女营出动?”樊莺莺笑看着刘尚,她的眼睛很漂亮,一双凤眼微微的眨动。 “没错,我要带着你们前往攻打一座城池。不知道你们可敢?”刘尚没有拐弯抹角,临时却是把自己算了进去。孙尚香与樊莺莺,都是那种极为霸道的女人,只有自己跟过去,才能够避免她们乱来。 “楚侯也要去?”樊莺莺的凤眼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微微的张口,露出一排贝齿,眼神忽然又是露出一丝不满,抱怨道::“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汉人,在五溪,不论是男女老少,只要拿得起武器,那就是响当当的勇士,偏你们汉人的规矩这么多。” “习俗不同吧。”刘尚讪笑了一下,却是不敢再与樊莺莺讨论这个问题。人都来齐了,他也就摊开了地图,指着最西面的一座小城道:“你们来看,我要攻打的就是这里,这边是秭归,根据探子来报,这里面有着大量的益州兵马。人数约有两万,不过他们散得很开…..” 几个女将看到刘尚开始谈正事,也是面色严肃的蹲下去,等到看到刘尚指着的地方的时候,许多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第三三四章 永安1 益州的兵马出动,为江陵增添了无穷的变数。刘尚一刻也不想耽误下去,与孙尚香商议完了军情,他决定立刻出兵。 虎女营的三千女兵,加上荆南抽调的两万郡兵成了这一次突袭鱼复的主力。 当然,出动的并不仅仅是她们,定难军全体将士,连同文聘统帅的两万余兵马一起,正式朝着江陵进军,他们将会负责拖住江陵城中的兵马。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水军三万人,加上张绣所部数千人则是由甘宁统领,不断的骚扰着襄阳地域,樊城被破,襄阳不过是隔着一条江水而已,靖海军出动,声势浩大,压迫的刘表的水军几乎是不敢走出水寨一步。 这承平日久的襄阳之地,终于是迎来了战火的洗礼。但,武昌的兵马声势浩大,襄阳的世家却是表现的极为的平静。刘表的心情,也并没有有着太多的糟糕,连续的打击,很是锻炼了刘表的忍耐力,面对李严的请战文书,刘表回复的只有一个字,“守!” 只要守到益州的大军出来,他刘表,还有着翻身的希望。尽管割让了西面的土地,数十万的百姓,他感觉极为的肉痛,但比起失去整个荆北,成为丧家之犬。许多人都是认为这是值得的。 滔滔江水,冒着丝丝的寒气,战船之上,一个个士卒,皆是兴致高昂。这里面,郡兵占了大多数。但是论起声势,虎女营难免会夺人眼球。许多的士卒,本来可以在舱中休息,也要特意的上来看一看。 妇人参军,这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若不是这里面大多皆是蛮女,恐怕就要在士人之中引发一场剧烈的风暴。 “主公啊,真的要让她们参战吗?我派人探查过了,要突袭永安。就必须攻破巫县,那里可是易守难攻,若是不能速战速决。一旦引起了永安守将的警惕,突袭的效果就没了。” 潘璋瞪着眼睛,看着身边一群群彪悍的蛮女登上战船,直到现在,还没有回过味来。 “怎么,看不起我们!”孙尚香带着女将大步行来,虎目之中露出丝丝怒色。周围的蛮女,也是目光凶狠的盯着潘璋,个个不怀好意。 “我的妈呀!” 潘璋缩了缩脖子,孙尚香在此,他就是有理,也只能是低头,急忙赔了笑脸,朝着刘尚拱手道:“主公,这个我水军中有事情。属下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刘尚摆摆手,让潘璋退下去。自己却是朝着公安的方向看过去,那里,魏延正带着无当飞军在拼命的操练。战船行的不远,刚刚离开港口,隐隐约约,他还能听到那种震天的喊杀声。 虎女营出动,引起的不仅仅是士林的震撼,就是军中,也是掀起了一阵阵的波澜,无数人憋着口气,都不肯被一个女人给比下去。这些日子,根本不需要刘尚鼓动,所有的军卒都仿佛一头猛虎,嗷嗷叫着。 “哼,竟然敢看不起我们,等我们夺下鱼复,我看他们还有什么说的。”孙尚香脸上气呼呼的,撅着嘴走到刘尚身边。两只虎目更是瞪的溜圆。 刘尚笑揽着孙尚香的腰肢,问道:“军务安排好了,她们情绪怎么样?可还害怕吗?” 孙尚香白了刘尚一眼,昂起自己的脑袋道:“当然怕,怎么不怕,这船这么慢,姑娘们都在抱怨呢。这样的速度,得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巫县。” 刘尚失笑,摇头道,“不能快,快了,难免惊动了对面的敌军。照我说,其实还是晚上行军才够隐秘。” “那我们晚上再走?”孙尚香问道。 “出都出来了,现在走也是一样。”刘尚又是摇了摇头,他感觉孙尚香的身体有些冷,急忙用自己的大氅,把两个人都是包裹的严严实实, 孙尚香脸蛋儿红了红。却是没有出声。只是把头靠在了刘尚的怀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乐出了声。 刘尚微微一愣,好奇的问道:“怎么啦?” “没什么.。”孙尚香自顾自的抿着嘴偷乐,两只眼睛都是带着浓浓的笑意。 “哟,孙妹妹,大清早就这么亲亲我我哦…..军情都不要了?”樊莺莺从一艘艨艟上跳了过来,她依然穿着自己心爱的狐皮大氅,在这寒冷的早晨,雪白的仿佛一个雪人一般。她的动作很敏捷,并不待艨艟靠过来,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就是跳过来。因为动作的缘故,她披着的大氅也是微微的在后面飘荡,露出了她一身火红的劲装。 孙尚香脸蛋儿更红了,急忙推开了刘尚,又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到了耳后。 刘尚却是盯着樊莺莺看个不停。心中更是暗暗的赞了一个,这真是千变的魔女,她的年纪,估计已经过了二十,按照现在的标准,可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但是等她穿上了火红的劲装,罩着雪白的大氅,这样子跳过来,却又是显得调皮。 “什么军情?”刘尚换了一副严肃的神色,亲自迎了上去,他记得没错,樊莺莺与吕蒙是在最前面快船之上,专门负责抓捕水面的一切船只。 毕竟是秘密行军,虽然如今整个长江中上游自己都是绝对的霸主,可是有些小船偷偷的载着斥候也是可能的。 樊莺莺轻轻的瞄了刘尚一眼,眼睛微微的眨了眨。笑着道:“前面十余里,发现了一艘商船。似乎是昨夜偷偷的出水,却是迷失了方向,正巧被我们发现了。” “商船?”刘尚神色一变。“快带我过去。这件事可大可小!” 孙尚香也是变了颜色,这些天,刘尚可是下令封锁了长江,但凡商船,只要是前往的益州或者荆州,绝对不允许出港,这商船却是半夜偷偷的离开,明显有鬼。、 刘尚过去的时候,吕蒙已经带着人押着那艘商船过来了,闻讯赶来的还有潘璋以及徐庶。 看到那艘商船,潘璋整个脸都是白了,刘尚下令禁江,这一段水域,可都是他负责的。;他急忙奔过来,扑通一声就是跪了下去。 “末将无能,还请主公责罚!” “不关你的事,起来吧!”刘尚眯着眼睛,看着商船之上挂的旗帜,那是江东的旗号。自从两边联姻,对于对方的船只,都是没有丝毫的阻拦,潘璋的人没有防备也是可以理解的。 商船不大,也就是普通楼船的一半大小。看上去仿佛一个艨艟,可是明显经过了改进,它的速度更快。 “主公,就是他们想要前往巫县,几乎都是益州的探子。”吕蒙押着一群精瘦的汉子走过来,那些人神色凶狠,虽然别擒捉,可是一个个都不老实。 “哦?”刘尚眉毛扬了扬,指了指其中一个汉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机,“来人,拖下去,直接杀了!” “诺!”潘璋第一个跳起来,拔出身上的佩刀,拖着一个人就往船舷边走。吓的周围的汉子都是浑身颤抖,他们没有想到,刘尚竟然会如此铁血。话都不问一句。直接就是开杀。 “这个也杀了!”刘尚又是指着一个人道,脸色却是显得淡然。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是否是视死如归。 那被指着的汉子吓的脸色惨白,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强硬,看到潘璋再度走过来,急忙跪下去磕头,大哭道:“楚侯,饶命啊,小人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我呸!陈老三,亏你平日里自称豪杰,竟然如此脓包!”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的,他双目怒瞪着那个磕头的人,努力挣扎着要冲过去。 “拖出去,杀!凡是不说话的,全部杀了。”刘尚看了看犹自怒骂的人,也许在平日,他会敬佩这样的人,可是如今是战场,过多的仁慈显然不合适。怪只怪,他是自己的敌人。 又有两个人受不了死亡的威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还有七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脸色固然惊惧,但是始终不求饶,他们被拖到船舷,一刀一个,被砍翻,坠入江水之中,剩下的三人脸色雪白,没有一丝血色,都是只顾着磕头。 “把他们分开,一一询问,若是有一人说的不对,全部杀了!”刘尚背着手,微微的皱了眉头,他行军这么隐秘,也是被益州的探子的发现,事情可不太妙。 孙尚香也感觉了事情的严重,找来了樊莺莺等女将,一群女人聚在一起,不断的商议着什么。 没过多久,吕蒙在一次上来,脸色却是显得有些不好,沉声道:“主公,问出来了,其中一个人想要隐瞒。我已经杀了,其余两人的对话一致。” “哦,他们说了什么?”刘尚脸色凝重。 吕蒙道:“益州的兵马查清楚了,领军的是蜀中的老将严颜,据说此人乃是益州大将,极为有名。不过他们的动向倒是与我们查出来的差不多,都是分散在各处,似乎正在接受各处的城池。” “还有呢?巫县的情况呢?”刘尚又是问道。 吕蒙的脸色忽然有些不好,“这正是我要与主公说得,据他们说,巫县的守军有着三千人,最前面的港口上,更是修筑了一条长提,只有一个缺口可以通过,只能容纳一条船过去,守军只需要派出少部分人,就能够守住那个口子。” “主公,看来益州兵早就防备着我们断他们的后路了。”又是一人从远处跑来,却是徐庶,这一次也随同出兵,作为刘尚的军师,他本来在后军,听到了消息急忙赶过来。 刘尚的脸色也是微微有些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敌军竟然会把整个港口给堵住了。一条船过去,根本就是找死。 巫县的周围整个被石墙给堵住,只留下一个仅仅容商船经过的通道,这对于踌躇满志,希望证明自己的虎女营的全体将士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刘尚都是打算带兵回头,把无当飞军给掉过来强攻。 但是孙尚香坚决不同意,这是她第一次带兵出战,若是不战而退,对于虎女营可能是个致命的打击。 “可是,你就忍心看着这些姑娘们大量的战死?”刘尚劝说道。“攻城的惨烈你又不是没有见过,稍微不注意,就是一个死字。” “男儿能够战死沙场,我们就不能么?”孙尚香不服气,可是声音却是越来越低,大大的眼睛之中,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哎!”刘尚那个头痛啊。苦笑道:“打不成仗就要哭鼻子,这算是哪门子将军。” “我不管,不打一仗,我们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孙尚香忍住泪,拉住刘尚的胳膊,开始了使劲的摇晃。“相公,你想想办法啊。我们若是这样子回去,以后就别想抬起头了。” “大不了强攻!我们并非不能攻城!身边不是还有着许多的郡兵嘛。”樊莺莺出言道。她眉头微微的抖动,看上去颇有些郁闷。蛮人们野战固然厉害,但是说道攻城,就是无能为力。 “这样不行,说好了突袭,郡兵虽然能够攻城,可并不是精锐,若是守将精明一点,就是一个月,也可能打不破,那时候成都都可能得到消息了。”徐庶并不是很赞成强攻,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在众人要出兵的时候,巫县会突然弄出这么一手。 “主公,我倒是有个办法。” 出声的是吕蒙,他指了指外面停泊商船,“我们手里不是还有着益州的探子嘛,我们不如借助他们的力量,先进入巫县里面,然后里应外合。只要冲进去了,哪怕只有数百人,我们也能够获胜。” “我看可能。只是需要选择一些精锐,还有,那两人可靠吗?”徐庶有些迟疑。 “把他们带过来!”刘尚想了想,觉得吕蒙的主意不错,巫县虽然有三千人,可并不是全部布置在港口上,只要能够混进去,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不多一会儿,那两个探子再次被带了上来,他们的表情都很是惊恐,尤其是就在半个时辰前,就在这船舷上,他们的同伴被一刀一个的杀死,如今,他们又被带到这里,一个个心中都是惶恐。 “楚侯饶命!饶命啊,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绝不敢有丝毫的欺瞒。”两人还没有走近,就是跪下去拼命的磕头,而且死活不肯在前行一步。 “我有那么可怕吗?”刘尚摸了摸鼻子,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算的上仁慈了,起码他没有动不动的屠城或者虐待俘虏。 “楚侯不可怕,楚侯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好人。”其中一人还比较机灵,虽然在痛哭流涕,可是脸上竟然带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 “马屁精。”孙尚香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的人。 刘尚反倒是眼前一亮,更是亲自走过去,把那人扶了起来,笑着道:“不用担心,只要你们肯投靠我,我保证不伤害你们!” “是是,楚侯英明神武,小人们久仰大名,今日情愿归降。”那人脸上的马上露出一劫后余生的笑容。 另一人也是反应过来,拼命的磕头道:“小人也愿意投奔,绝不敢有二心。” “那好,我这里正有一件事情,非你们不能办成。若是此事成功了,方能证明你们是真心归顺我。”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两个探子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 刘尚笑了笑,命人给两人赐坐,两人胆战心惊,恭敬地道了谢,又是看了看周围的人如何坐的,方才是挪了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事情很简单,我要你们带着我的人混入巫县,饶过那道该死的石墙。怎么样,你们能够办到吗?” “这……”两人的心中微微发抖,暗暗叫苦不迭,可是看到刘尚那微微有些冷下去的眼神,他们又是不敢反抗,只能道:“楚侯有命。我们遵从就是了。” 刘尚微微有些喜悦。看到两人同意,他也是放下了一个大石头,看着两人也是多了一丝柔和,“如能夺下巫县,你们就是首功!照例是要赏赐一张金饼子的。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达。”“小人范疆。”两人抢着道。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刘尚微微愣了愣,仔细的看了看两个人,难道这两个脓包也是什么有名的武将,可是,看他们那贪生怕死,溜须拍马的样子,不像啊。 “是么。小人在蜀中,别人也都是我的名儿叫着顺口。”张达有些惊喜的说道。 “确实挺顺口的。”刘尚的脸皮微微有些抽了抽,这两个家伙,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还真是厉害,似乎还真有点本事,可是他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不管了,刘尚摇了摇头,勉强的看了两人一眼,看他们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实在不像话,随后吩咐道:“你们下去吧,养足了精神,等到要用你们的时候,你们再过来。、来人,带他们下去,顺便,给他们一个都伯的头衔。” “都伯?主公,这会不会太抬举他们了。”潘璋皱了皱眉头,很是厌恶的看着两个人。 刘尚微微一笑,沉声道:“我这边很简单,有功者赏,不管他是什么人,有过者加刑,无论他是什么身份……” “是,是,多些主公,俺们发誓,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定要帮助主公把巫县给夺下来。”范疆张达那个激动啊,刚刚差点送命,转眼却是忽然做了官儿,人生际遇之离奇,哪里说去。 两个人千恩万谢,又是朝着刘尚磕头,方才是欢天喜地的跟着亲卫下去。如今,那两人的模样可是不同了,一个个雄赳赳的,看上倒是多了一丝豪迈的气概,可是看了他们刚才的表现的众人,却是直皱眉头。 孙尚香更是不满的揪了刘尚一下,“那样的人,照我说,一刀子杀了干净,何必还给他们官儿当。” 樊莺莺也是忍不住呸了一声,“真没想到,汉家儿郎还有这样的,比起我们五溪的最弱的男子还要不堪。” 刘尚哈哈一笑,摇头道::“一样水养百样人,他们固然可鄙,但也不是全无用处,这一次,夺下巫县的重任,还真非他们不行。至于以后我话已经说明白了,他们是吃肉还是吃糠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传令,精选士卒两百人,先去商船中待命。” 大军继续启程,沿着江水而上。、这一路,负责哨探的吕蒙明显谨慎了许多,越是接近巫县,众人的心情也是越是紧张,许多人都躲入了船舱之中,不在露出头来,孙尚香更是一刻不停,站在高高的船首,不断的朝着远处张望。 那艘商船,也是不紧不慢的跟在旁边,两百名军中最悍勇的士卒已经埋伏在其中,但是,唯一特别的是,选来选去,这两百精兵,竟然全部都是女人。可把周围的郡兵给郁闷坏了,人人脸上都是有着羞色。 “主公,再过半日,我们就要到达港口了。”徐庶大步走了过来,此地,已经长江的上流,水流变得湍急了起来,徐庶虽然颍川人,可是对于坐船到底并不是很适应,脸上总是没有多少血色。 但是站在刘尚的面前的徐庶,一双眼睛炯炯的。这不单是虎女营的首战,也是他徐庶第一个作为谋臣跟在刘尚出征,自然兴奋无比。 “很好,传令,大军停止前进,叫子明多派探子。搜查附近水域,对了,让张达范疆过来见我。” “诺!”徐庶大声的答应,亲自走到船首,挥舞着旗帜,作为的战船,也是纷纷舞动旗帜,停在了原地,只有一艘艘快船,被三五个小卒驾驶者,往来的穿梭。 张达范疆是最先到来的,两个人经过一日的修养,起色明显的好了很多,身上也是穿着簇新的都伯军装。,远远看上去,倒还真的而有那么一丝军人的气质,尤其是两人不说话的样子,很有点硬汉的架势。不过一说话就是露馅了。 “小人拜见主公,主公呼唤小的,可有什么吩咐。”离着还有数十步,两个人就是跪下磕头,碰碰碰的声音在甲板上极为的响亮。可是他们却是磕的不亦乐呼,似乎还较上了劲儿, 刘尚顿时笑了起来,这两个人,倒是让他想到了清代官场的上的一个名话,若是要做好官儿,就要少说话,多磕头。这两人,还真有些那样的味道。 他请两人起来,再三的强调自己并不要他们如此,只要他们认真办事,总会是出头的日子。 可是两人反倒是急了,大声道:“主公身上有着神龙的气息,属下凡人一个、见了真龙,不敢不跪。” 刘尚听的是面红耳赤,大感吃不消,这两人拍马屁的功夫着实令他无语。只能是任由两人跪着,道:“好了,如今这巫县也快要到了,你们可准备好了?” “主公放心,属下时刻准备着。”张达头脑灵活,立刻回答,范疆又是慢了一拍,心中郁闷,只能是磕头。 刘尚再也受不了,急忙让两人下去准备,想一想,又是很不放心,问徐庶道:“元直,我怎么觉得让这两人过去,我就是那么的不踏实。” 徐庶急忙点头,显然很是赞同。说道:“主公,这两人刚刚归顺。品格更是不堪,我觉得,有必要派个人上去监视他们。” “这倒是不用,舱中有着大量的精兵,他们身边也是郡兵中的精锐,这两人贪生怕死,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元直要下去准备一下,吩咐大家养足了精神。” ……………… 巫县的守将,乃是吴兰,他是川中有名的。自从刘表把江陵以西的土地送给了刘璋,吴兰就是奉命被派到了这巫县坐镇。 但也仅仅是坐镇,作为川中的大将,也许是往常凭借这山川险隘成了习惯,他也在这巫县的周围修筑了大量的石墙。随后,就是每天喝点小酒,调戏一下抓过来的荆州女子,日子过得不亦乐呼。 今日,他依然是像往常一样,坐在军中喝着酒。周围聚拢了一批他自己的部将。虽然都是姓吴,可是此吴兰,与蜀中吴家却是毫无瓜葛。相反,他有着自己的一群兄弟,从前在蜀郡落草,后来马相起兵,他跟了过去,马相兵败,他顺势就投降了刘焉,故此,他的手下,很有些山贼水匪。 这些人,皆是嗜酒如命的人,有了吴兰带头,更是大喝特喝,不过一会儿,人人都是醉得东倒西歪。 就在此时,负责巡江的小校却是跑了过来,闻着周围的酒香,他也是吞了吞口水。但是军情紧要,小校又是急忙的端正了神态,大声道:“吴将军,我们的探子回来了,说是有重要的军情回禀,不知道是否可以放他们进来?” 吴兰酒量好,还没有彻底的醉过去。他闻言皱了皱了眉头,有些不满的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黑漆漆的,正是麻烦!” 此时,天已经黑了,吴兰正打算搂住一个女子快活一下呢。但是,军情面前,他也不敢怠慢,虽然他与严颜一般,都是将军,可是架不住严颜是刘璋新任命的巴东太守,两人算是上下级的关系。 “他娘的严老头,自己跑到秭归去享福,却让我在这里挨苦!” 不情不愿的穿上衣衫,盔甲都不要了,他就那么披着一件厚实的衣服走了出去。大步走到了石墙之上,大吼道:“探子呢,大半夜过来作死啊!” “吴将军,不好意思,没办法,情况紧急,楚侯大军正在公安结集,似乎要攻打巫县,我们害怕过来晚了,耽误了军情。” 张达走到最前面。大声的回道。 “什么,楚侯要攻打巫县?”吴兰一听,这酒就醒了大半,他还有些谨慎,举起火把照下去。 “将军,不认得我啦,我是张达啊。还曾经和您喝过酒呢。” “他娘的,是你这个马屁精,来人,放行吧,是自己人。” 周围的军卒一听,急忙朝着石墙的口子跑过去,卖力的拉着锁链,原来,这水面都是倒钩暗桩,一旦不知道的人开船进来,就会被堵在那里,成了活靶子,而且,因为战船被铁锁卡住,相当于自动把石墙的缺口封住了 敌人若要进攻,只能是翻越石墙,可是石墙的外面,又全部都是江水,根本不可能架起云梯,可以说,这地方,就是个铜墙铁壁,想要攻破,除了硬碰硬,没有别的办法。这也是严颜能够放心的带兵四处占据城池的原因,这地方,它乃是险关。三千人镇守,就是三万人过来,也休想轻易的攻下。 不远处的夜色之中,刘尚静静的看着那巫县的港口,不禁是捏着一把汗水,好在自己有着内应,不然,可能真的要在这里碰的头破血流了。只是,他们能成功吗,尤其是那两人还是软骨头。 一旁的孙尚香,也是紧紧的握住拳头,虽然只是两百人,可那些也是她的兵,她不想平白的让她们死去。 “主公快看,他们进去了。”有眼神好的蛮女低低的说道。 果然,远处挂着灯火的商船,慢慢的往前面行去,算一算距离,估计已经通过了石墙,刘尚精神顿时有些振奋。孙尚香则是整个人都是扑在了刘尚的身上,叭的一下亲了刘尚一下。 “相公,她们进去了,我们快开船吧。” “传令,全速前进!”机会稍纵即逝,两百对三千,她们支撑不了多久。 刘尚亲自提着横刀,站在船首的最前沿。看向那漆黑夜色下的巫县水港,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气。 孙尚香早已经是迫不及待,她直接从楼船上跳下去,落在了一艘艨艟之上,一片船桨划动,那船仿佛离弦的箭,朝着前面就冲。 石墙上,一个校尉很快的发现了不对,虽然水面漆黑,到底也是有着微微的光亮,远了看不清,可是近了,战船的轮廓就是明显起来, “将军,不好,有大量战船过来了!” “什么?”吴兰一惊,赶忙看向水面,果然,大量的战船朝着这边冲过来,虽然是逆流,可是风向却是正好,看到对面发现了,刘尚索性不掩饰了,令人升起了风帆。 石墙缺口,商船进去的一瞬间,一群蛮女忽然吼叫从船舱中杀了出来,朝着水里就是跳了下去, 江水很冷,可是她们的血液却是极热,就在两边的守卒还没有过来的时候,商船上,忽然又是冒出一群弓箭手,这些人皆是负责监视范疆张达的亲卫,武艺自然不弱,他们杂和张弓搭箭,朝着两边射去,掩护着蛮女的登岸。 “不好,是敌袭!快拦住他们,横起锁链!”吴兰的酒全醒了,化作了一片片冷汗,在他的背上不断的冒出来,他看了看商船,还好,只有几百个人,只要行动迅猛,还来得及。 “啊!死来!”吴兰怒急了,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三米高的石墙,他竟然就是那么跳了下去,朝着商船就是杀了过去,其余的士卒可没有吴兰这样的本事,一个个面色惊慌的顺着台阶朝下面跑。 “再快一点,全力冲过去!”刘尚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大声的命令道,最后,他更是亲自拿起一个船桨,用力的划动起来,如今,争取的就是时间,谁能够更进一步,谁就是能够胜利。 “杀啊!”吴兰终于冲到了敌人的面前,举起钢刀,就要把面前的人劈成两半,可是瞬间,他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他感觉不可思议,极为艰难的道:“女的?” “正是你老娘!”那蛮女却是大怒,举刀就是杀了过来,模样格外的凶狠。 “滚开,老子不杀女人,叫爷们死过来!”吴兰怒火更胜,抬起一脚,想要把那个蛮女踹开,可是瞬间,那蛮女就是躲了过去,手中大刀,片刻不离吴兰左右。 周围,闻讯赶来的士卒也是与蛮女杀到了一处,尤其是看到杀过来的都是女子,许多的士卒都是放声大笑, “一群娘们,也想要跟我们动手!”一个士卒大笑,干脆丢了刀子,双手就要去抓身边的蛮女,“正好老子缺个婆娘,你正合适……” “去死吧!”一群蛮女大怒,疯狂的冲上去,把那人剁成了肉泥,样子极为的凶悍,虽然只是两百人,可是蛮女手中武器皆是有着剧毒,见血封侯,反倒是杀的周围的守军节节败退,他们再也笑不出来,惊恐的四面逃离。被杀的溃不成军。 “这群疯女人,哪里来的。”吴兰受到了特别的照顾,五个蛮女围住他,各种武器不要命的朝着他砍来。吴兰却是左右躲闪,应对从容,但是看到自己的部下四面溃逃,他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坚持住,他们人数不多,快,去大营调兵,把弓箭手都给老子调上来。” 吴兰暴跳如雷,大声的激励士气,最后,他更是亲自带头往前面冲。周围的蛮女皆不是他的对手,纷纷被砍到在地,不过短短一瞬间,超过十个人被吴兰杀死 “杀啊!跟着将军怕什么!”守军一看吴兰拼命了,纷纷反身杀回来,不远处,大营之中也是冲出了无数的士卒,尽管衣衫凌乱,倒是气势也是恢宏。更零星的箭雨朝着蛮女们射去, “杀,杀啊,她们没有多少人了。”吴兰大笑着,带着人,不断的朝着蛮女们进攻,渐渐的,她们又是被逼退到了水面,眼看着既要退入水中。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阵阵战鼓之声,一艘艨艟,忽然冲外面冲了进来,孙尚香一声娇喝,率先从战船上跳了下来,朝着吴兰就杀。 “又是一群娘们!”吴兰脸色发黑,看到孙尚香杀过来,想也不想,劈头就是一刀,孙尚香银枪抖动,口中发出一声虎吼,那银枪快如闪电,奔着吴兰的心口就过去。 吴兰急忙招架,当的一声巨响,两人兵刃相交,吴兰只感觉一股子巨大的力量涌入了身体,蹬蹬蹬的即使后退了三步,可是还不容他站稳,又是一杆标枪,闪电般的朝着吴兰的的胸口刺去, “他娘的!”吴兰情急之中,一把抓住身边的士卒,挡住了标枪。但是他却是不敢恋战,扭头就跑,如今敌人都杀进来了,他才不会死守下去。 没有了吴兰的指挥,守军顿时大乱,被虎女营杀的节节败退,船上的潘璋,几乎是看的呆住了,喃喃道:“好可怕的一群母老虎。” 吕蒙却道:“光看有什么用,我们杀过去,不能让她们比下去了!” “杀杀杀……” 吕蒙的话,仿佛火上浇油,无数的郡兵呼啸着战船上跳下去,奋力的岸边游去,也有人夹着小舟,飞速的靠近石墙,丢出无数的钩锁,灵活的往上攀爬。 远处,刘尚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他没有想到,虎女营居然还有这样的效果,这些郡兵虽然很多的人都是第一次参加战斗,可是看气势,他们已经是不弱了。 “只要见见血。或许里面还能选出一些可造之材。” 刘尚默默的想着,却是忽然感觉自己的脚下微微的晃动,不知不觉,他已经到了岸边,不远处,战火正酣,虽然吴兰逃了,可是大部分的将官都是不知情,许多人都是醉醺醺的冲出来, 酒壮人的胆,他们并不是特别的害怕。 “放过小兵,先杀了那些将官!”刘尚微微一皱眉,拔出横刀,直接船上跳了下去。、黄叙寇封毫不迟疑,也是带着人跳了下去。 “都让开,连弩准备!” 刘尚大吼,让周围的蛮女让出道路,黄叙寇封则是带着百余名亲卫顺着中间的空隙飞快的冲了上去。 两百把连弩,顿时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随着阵阵嘎嘣之声,无数的弩箭倾泻而出,那些正要冲锋的守将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冰凉,成片成片的倒在了地上…….. 第三三五章 永安2 弩带着一片死亡的阴影,噗噗噗的射入了将官之中,这些人很集中。更是醉了酒,连弩过来,他们几乎是没有躲避的意识,全部被射到在地上。 还有人没有死去,发出凄惨的哀号。不断的在地面翻滚着。 守军彻底乱了套,再也无法组成有效的防御,被一群凶恶的虎女分割包围。 “投降不杀!” 刘尚大声的喊话,他并不想这些守军作出垂死的挣扎。也不希望虎女营的战士作出无谓的牺牲。 “投降不杀!” 一群蛮女大声的吆喝。手中的武器却是毫不留情,只要不是跪着的,都上去补上一刀。 “别杀,别杀,我们降了,降了。”一个将官被四五个蛮女围攻,翻倒在地上,眼看着就要被乱刀砍死,他急忙出声,顺势跪了下去。 四柄标枪,几乎是不分先后的逼近了他的身上,就差那么一点儿,那人就要被捅死。 “当啷!” 有人带头,自家的上级死的死,逃的逃,守军的意志终于崩溃了,他们丢下了武器,颇有些不甘心的跪了下去。 “啊啊啊…….” 一群女孩子忽然欢呼了起来,虽然这里面的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杀人,可是作为一个整体,这却是她们的第一次参战。 “呜呜呜呜……..”孙尚香却是哭了起来,她走到了那些死去的蛮女身边,掉下了泪,朝着她们深深的鞠躬。 欢呼的众女也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前一刻还说笑的同伴,如今却倒在了血泊中。这让她们感觉到了战争的残酷,远远不是那种出山抢夺财物之类的械斗能够相提并论。 “传令,查明她们的身份,以烈士对待。她们将会得到优厚的抚恤。” 刘尚也有些难过,这就是他不希望女子参战的原因,男儿流血,他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女子流血,没有人能够无动于衷。 他看着还有些抽噎的孙尚香,缓步走上去,掏出了一条干净白手绢,轻轻的擦去她眼角的泪。 “逝去的,就让她逝去吧。活的人,更加的重要。她们还等真你的指挥。” “是啊,早在我们出山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准备。她们并不会白死的,她们的灵魂,将会重归于这天地的怀抱。她们的荣耀,将会永远的铭记在我们的心中。” 樊莺莺蹲下身体,亲手把一个蛮女怒睁的双眼阖上。 “她们是好样的。虎女营威武!” “虎女营威武!” 郡兵之中,忽然传来一片呐喊。所有的官兵刀剑齐出鞘,不断的敲击。表达自己对于这些女子的尊重。此时时刻,没有人再敢小瞧她们。神色皆是一片肃然。 “主公,吴兰逃了,还有十余名官军跟着不知去向。”吕蒙清点完俘虏,脸色变得很不好。 “必须立刻进攻鱼复。不能让他们有准备。”徐庶朝着刘尚拱手。 “主公,让我们去!”所有的郡兵大吼,声音震动的水面都是激起了微微的涟漪。 刘尚微微的蹙眉。看了看周围的郡兵。缓缓的抬起手。 “不行,这一仗,是我们虎女营的!谁也不能抢走它!我们姐妹的血,不能够白流!”孙尚香虎目通红,里面却是散发着强烈的斗志。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忘记了她女儿的身份,她更像是一个充满了战意的将军。 “没错,永安只能被我们攻下!”一群蛮女操着生硬的汉语。纷纷围拢在孙尚香身边。她们情绪激荡。意气昂扬。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悲伤。 “你们确定?此去鱼复,少说也有一日路程,如今吴兰逃了,你们更不能有着丝毫的耽误,不但要连夜急行军,还要立刻展开进攻。你们真的能行吗?” 刘尚并不想打击虎女营的士气,虽然论起战力,虎女营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是论起耐力,他却没有信心。还是专门接受过行军操练的郡兵可靠一点。 “当然能行!”孙尚香扛起自己的银色大枪。就在空中抖动出一个漂亮的枪花。“刚才不过是开胃菜,鱼复才是我们的目标。” “没错,我们蛮人穿山越岭都是不怕,更何况是在平地上。”樊莺莺扬起眉毛,脸上露出很是不悦的神色。认为刘尚太小看人了。 “主公,让我们去吧。”一群蛮女朝着刘尚逼来,许多人的目光之中都是恳求之色。 眼看着一群娇滴滴的女孩子把自己包围,刘尚只觉得焦头烂额。正要开口,忽然郡兵的后面传来阵阵喧哗。 “让开,让开,俺们抓着了大家伙了!” 两个兴奋的几乎扭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郡兵之中,也是适时的露出阵阵惊叫。潮水般的向着两边分开。却是张达范疆带着人押着一个俘虏走过来。 “主公,小人抓住了吴兰了!”张达得意洋洋。人还未到。就是大声的为自己表功。 “主公,吴兰被我们亲手捉住了。”范疆并不肯让张达独揽了功劳,张口就是抢走了一半。 他们两人,一左一右,押着一个人走过来,身后,则是奉命监视他们的郡兵,他们每人也是人手一个头颅。欢天喜地的奔过来。 众人都呆住了,就是刘尚,也是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没有想到,这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吴兰,竟然会栽在这两人的手中。 吴兰更是一脸的晦气。低着头,咬着牙。不情不愿的被两人推搡过来。 “跪下,抬起头来!”张达眼神恶狠狠的,抓住吴兰的头发就要把他提起来。 “主公,这人就是吴兰。”范疆急忙指着吴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我呸,卑鄙无耻之徒,如今被你们捉住,要杀要剁,随你们处置!”吴兰脸色黑的能够冒出油来,更是剧烈的挣扎着。 “不可如此,来人,给吴将军松绑。”刘尚皱了眉头,喝令两人的动作。好歹这吴兰也算是川中的豪杰。怎能任由人侮辱呢。 “我来,我来.”张达范疆闻听,并不要别人帮手,两个人七手八脚,就把吴兰身上的绳索给解开了。 吴兰脸色微微的惊讶,看了看刘尚,摇头道:“楚侯,我是不可能投降的。你别白费心机了。” “我也不指望你会投降。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鱼复的情况,你知道多少,说出来,我放你走。” 刘尚一脸冷漠的看着吴兰,临阵脱逃的将领。他并不是很欣赏。这样的人物,也犯不着他费神。 “我说出来,你真的放了我?”吴兰眼神中闪过剧烈的挣扎之色。但是最终,还是活命的诱惑占了上风。 刘尚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吴兰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想了一想,低头道:“鱼复城中,守将乃是费观,并没有武将镇守。兵马不过一千人,其余的人马,不是在夔关整顿,就是跟着严老将军去了秭归了。” “竟然才一千人?”刘尚闻言愣了愣。 吴兰却是苦笑,愤愤的道:“鱼复不远就是秭归,水面又有我们筑成的石堤,我们都不认为,楚侯会打过来,所以没有怎么准备。” 刘尚冷笑,“就是你有了准备,要攻陷这里,也并非什么难事。不过,你倒是给我送来了一个好消息。” “才一千人啊。”孙尚香却是微微的有些失望。她还指望着,能够带着自己的大军打一场轰轰烈烈的打胜仗呢。 “已经不错了,若要大战,等你夺下了鱼复,马上过来,我想,这巴东太守知道后路被断,肯定不会轻易的罢手。” 刘尚微微一笑,严颜,这才是巴蜀出了名的大将。至于吴兰等人,如今的他还真有些看不上眼了。 徐庶却是皱着眉头,看向刘尚道:“主公,严颜成名许久,手下的兵马也是不弱,若是知道我们堵住了他们的后路,军心一乱,拼起命来,恐怕不好抵挡。我们还需要多一些人手。” “也是。”刘尚摸着下巴,看了看周围的兵卒,虽然一个个精神饱满,到底不过是些郡兵,战力弱了点。“这样吧,文珪,你再辛苦一趟,把无当飞军给我调过来。” “诺!”潘璋的回答,明显有些有气无力,没有仗打,也就意味着没有功劳。他自然提不起什么兴趣。 刘尚哈哈一笑,瞪了潘璋一眼,佯怒道:“怎么,没有吃饭啊,本来我还打算着让你回来后就去驻守鱼复的,看你这样子,还是算了吧。” “主公,不要啊!属下这就去,保准办的妥妥当当的。”潘璋嚎叫了一声,顿时变得精神抖擞,朝着河岸边就奔过去。 “主公,潘将军走了,我们这边的人马就更加的少了,虽然吴兰被捉住,但是难免有着漏网之鱼,万一秭归的守军得到消息,我们恐怕不利。” “元直说的是。” 刘尚微微一皱眉,虽然夺下了巫县。但是这里的守军却不可能全部都被俘虏,总会有人逃出去,他几乎可以肯定,最快明日,秭归可能就会收到消息。得知后路被断,严颜一定会集结所有的兵马过来反扑,可是,自己的无当飞军要过来,却是需要两日的时间。 “主公,要不我们暂时让潘将军留下来,反正荆南还有着大量的渔船。也足够用来运兵了。”吕蒙建议道。 “不行,虽然有渔船,可是要筹集三万大军的数量,时间上来不及。这样吧,他严颜不是分兵四处吗我料秭归定然没有多少防备,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带兵杀过去,连秭归也给打下来。” “什么?”徐庶吕蒙都是被刘尚的大胆给吓住了。可是,等到他们冷静下来想一想,心中忽然又变得火热。 徐庶的眼睛更是整个的亮了起来,笑着道:“若是探子说的不错,严颜的大部分兵马都有着朝夷陵集结的趋势。秭归之地,还真的可能没多少兵马。” “那么,我们就干了!坐等围攻,可不是我的风格。” 刘尚的嘴角也是露出一丝微笑。秭归啊,若是夺下了,可就是彻底把严颜给堵在了荆州,他就是想要绕道也是艰难咯。 想到就做,刘尚越来越认为自己的想法可行。吕蒙与徐庶也是没有反对,当即,他吧把正要出兵的孙尚香寻了过来,两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孙尚香带着一千虎女营的精锐,加上一万郡兵,朝着鱼复出发,以吕蒙作副手。刘尚则是带着剩余的一千五百余名虎女营的将士,加上一万郡兵,朝着秭归出发。 两边商议妥当,片刻也不敢耽误。分头出发。至于投降的守军,全部被潘璋带上了战船,作为船夫,返回了武陵。潘璋的水军,则是留下了一半人马。屯驻在巫县之中,有寇封统领,保护这个重要的通道。 刘尚这边,因为秭归的不确定性。他虽然下令大军急行军,可是却是派出了无数的探子先行一步,沿途哨探。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休息一番,只有等到各处的斥候传来了准确的情报,放才会加紧赶路。可以说,他走的是小心翼翼。毕竟自己的计划,看上去颇有些大胆了。 孙尚香一边则是不然,鱼复只有一千人,这对于众人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孙尚香一路之上更是兴奋无比,带着一千名虎女趁夜狂奔。 不得不说,这些蛮族女子确实是厉害,虽然是夜间急行军。可是一个个依然是健步如飞, 刚开始,郡兵们还想着较量一下,鼓动着吕蒙加快行军。大家在潜意识里,虽然已经承认了虎女营是一支精锐,可是只要是男人,就不想被一群女人给压了下去。大家都是憋着一口气,不要命的往前面跑。 但是跑着跑着,郡兵们累的气喘吁吁,蛮女们却是跑的影子都快要看不见了。大家才知道身边女人的可怕,可是后悔已经晚了,被女人跑到前面,这就是有够丢脸的。若是再被人甩出去个十里八里,他们就只能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不得已,只能是拼命了老命一般往前面跑,人人都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 终于,到了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郡兵们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体追了上来,就是吕蒙的脸色也是微微的有些白。 蛮女们倒是没什么,她们虽然也累,可是到底是山里的。就是翻上一天一夜的高山那也是家常便饭,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 孙尚香骑着马,就是更不用说了。 吕蒙喘息了一会儿,强撑着走到了孙尚香身边,很恭敬的行礼道:“主母,前面就是鱼复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攻城?” “立刻!”孙尚香虎目亮晶晶,明显兴奋起来。 “现在?”吕蒙脸全白了,周围的郡兵将领也满脸的吃惊。 孙尚香没好气的看了众人一眼。怒道:“看你们那样子,男子汉,还比不过我们这些小女子吗?” “谁说的!”吕蒙挺直了腰板。虽然还气喘,脸上却是露出浓浓的战意,“只是主母,城中人数虽然少,可我们这么多人过去,万一惊动了守军。他们关起城门。倒是一个麻烦事。不如我们派几个乔装成樵夫,趁着城门开启的时候混进去,然后里应外合,也剩下点功夫。” “这样啊。”孙尚香皱了皱眉头,又是看了看累的气喘吁吁的众人,咬着嘴唇道::“看你们那样子,还樵夫呢。不行,还是我的人进去比较保险一点。” 当即孙尚香寻了十余个蛮女,令她们放下了武器,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朝着鱼复行去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了,早早的,就有守城的兵马忙着打开了城门。随后,挑粪的,挑水的,挑菜的鱼贯而入,虽然整个大汉都是战火连天,可是这座小城,依然是极为的太平。 鱼复的城池很是高大,它先属于刘表,后来荆州益州交恶,一度甚至成了要塞。但是,随着两边的关系的缓和以及后来的荆州战乱。这小城经历了一段的紧张之后,这日子又是变得平淡起来。 但是,就在这平淡的日子里,忽然之间,出现了数十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这就是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了,但也只是好奇,没有人往别处去想。就是守城的兵丁,也最多的多看了两眼,就马马虎虎的把人放进去了。没有丝毫的起疑。 城外,看到这一幕的吕蒙几乎是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混进城竟然是如此的简单,简单到。连丝毫的伪装的都不需要。 “怎么样,我就说了,本将军出马,还有摆不平的事情。”孙尚香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兵成功入城。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吕蒙却是无奈的撇嘴,暗道若不是她们是女子,换了几十个精壮的汉子过去,恐怕早就是让士卒怀疑了。但他可不敢说出来,脸色反而沉了下来,“主母,如今我们有了内应,属下这就去调兵?” “你去吧!”孙尚香看着那高大的城墙,紧紧的握着拳头,虎女营的名声,就要从这一战打响。 第三三六章 秭归 另一头,几乎就在孙尚香对鱼复展开攻击的同时,刘尚也看到了远处秭归的城墙。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秭归的地方,比起别处要警惕的多。虽然刻意的掩饰了,可是太阳下,大军的身影还是引起了这座城池的恐慌。 城楼上,早早的敲响了警钟。一队队士卒慌乱的在城头集结。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不远处,一只大军正要过来。 “主公,怎么办。我们的行踪似乎被发现了。”黄叙脸色微微的眯着。因为是急行军,他们并没有带着多少攻城的器械。可是他抬头看了看秭归并不高大的城墙,眼神中有着一丝渴望。 刘尚也是抬起眼,他坐在追风高高的马背上。看的更加的远。城头上的旗帜很多,也很杂,看上去有着不少人马的样子,但是刘尚知道,这最有可能就是城中守将的虚张声势。 “主公,查清楚了,城中只有三千人马。哪怕最近的兵马闻讯赶过来了,也需要一天的时间。”徐庶的神情很振奋。他提着宝剑,手臂在微微的颤抖。这是他的第一战,他很激动。 “元直,放松,不过是一座小城。”刘尚微微笑了笑,他很理解徐庶的心情,自己第一次上战场,不也是格外的激动吗。 反倒是一旁的黄叙,扛着自己心爱的大铁锤单膝跪下道:“主公,这一次先登的机会就让给我吧。” “哦,既然你要去,我也不拦着,不过,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半天之内,你可有信心夺下这城?”刘尚脸色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 “主公且看着,末将为你夺下此城。” 黄叙心情激荡。他单手轮动大铁锤,在空气中发出呜呜的声响,眼神,却是火热的看着秭归的城墙。显得信心十足。 一夜急行军。士卒们都有些疲惫,刘尚并没有立刻派人攻城。反而是下令埋锅造饭,让士卒全部饱食。自己更是带着手下唯一的几十个骑兵,靠近了秭归的城墙不断的观察着。 城头上,许多人的士卒也是好奇的探出脑袋,看着从容的刘尚,直到现在,许多人都是不明白这些兵马是哪里来的,怎么会从他们的背后杀出来,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虽然秭归就是靠近长江,但是却是没有战船,或者说,川中根本就是没有什么水军,谁又能想到,刘尚竟然会放着江陵不进攻,忽然的对益州军不宣而战呢。 也不是所有人的不明白,城头上,就有一个将军看着绕着而走的刘尚,眼神中有着一抹疑惑,更有着一抹惊骇,白衣白马。这与传言中的一个人实在太相似了。 但是,他又不能肯定。因为在刘尚身边,徐庶也是白衣白马。显然是刻意为之,却很好的达到了混淆视听的目的。 “外面的,你们可是楚侯的人马?我益州与楚侯,向来两不侵犯。不知道你们为何要来进攻我们?”城头上,守将终于忍不住,就在刘尚绕到了他的面前,忍不住大声的问道。 “楚侯的兵马?”城头上一片哗然,许多人都是吓的手中的旗帜都是握不住了。谁不知道,豫章兵马悍勇。如今在外面,可是足足有着一万余人。这仗还怎么打。 守将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方才是忍不住要开口确认。若是外面真的豫章的兵马,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打算。秭归城小兵少,他绝不认为自己守得住。 “前面的是何人,报上名来。”一个亲卫在刘尚的示意下上前了几步,大声的喝道。丝毫不因为自己人少而有着任何的胆怯。甚至于,亲卫的表现,看上去似乎有着一点倨傲。 但是城上的众人,皆是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是人人心慌。若真是豫章的兵马。就应该有着这样的气势。 那守将不由的咽了咽唾沫,双手扶着垛堞,身体微微的探出去少许。“在下王冲,乃是秭归守将。敢问将军大名,缘何无故攻打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王冲?”刘尚楞了一下,忽然笑出了声。 一旁的徐庶却是眼睛亮了亮,低声道:“主公,看来这人有些胆怯,或许,我们可以劝降一番。” 刘尚微微皱眉,看了看城上的兵马。“蜀中不比中原。哪里难进难出,这些人都是蜀人,他们的家小也在川中,要他们投降,难!” 就仿佛吴兰一般。他明知道不投降很可能死,可是家人在川中,他却是不敢投降。 徐庶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上前了几步,以便自己能够更加的清晰的看到王冲的面部表情。 王冲也想当然的把徐庶当作了军中的主将,隐隐的一个念头更是令的他不敢有着丝毫的怠慢。就在城头上,客气的朝着徐庶拱手。“敢问你将军大名。” 徐庶微微一楞,却是忍不住要扭头询问刘尚,喧宾夺主,这可是为人臣的大忌。 “别回头,敷衍他。你试试看,能够劝降。” 刘尚低着头,飞快的说道。虽然他不认为这些益州兵会投降,可是总是要试一试, 徐庶放了心,稳定了一下情绪,抬头朗声道:“在下徐庶,乃是楚侯帐下。王将军,如今我们大军压境,你还不降么?” “真的是楚侯的兵!”王冲暗暗叫苦,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惊惧。老实说,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想投降。可是,他看了看周围的士卒还有将官,却是硬生生的把这个想法给打消掉了。 刘璋固然懦弱,可是惩治叛将的手段,绝对可以用血腥来形容,就仿佛张鲁,全家被杀。仿佛赵袛,三族尽灭。他可不想自己的家人被诛灭。 “看来失败了。”刘尚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城头上的回应。不由的摇了摇头。徐庶也不过是试一试,看到城上不回答了,急忙退了回来。 “走吧。城池也看过了,元直你说,我们该攻打那一面最好?” 两人策马往回走。 徐庶回头看了看秭归的城墙,沉声道:“就我们这面吧。此处容易些。” 刘尚笑了笑,问道:“前面三处地势颇高,元直为何不选择那三处。” “前三处,没有此人镇守。刚才我看出来,那王冲明显有些意动。周围的兵马也都是脸色惊惧。从这里进攻,只要攻击猛烈,也许可以一战而令敌人丧胆。” “哈哈哈…….元直所言,正合我意思!” 刘尚策马回到军中,看向一旁的黄叙。黄叙也抬起眼,看向了刘尚,他咚的一声把大铁锤砸在了地面,大声道:“主公,将士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攻。” “别废话,楚侯,快下令吧!”樊莺莺冲了过来,一群蛮女围绕着她。都是手提盾牌,身悬腰刀,许多人头上还插着一个细长的竹子,似乎是发钗,可是见识过那些竹筒的刘尚却是知道,那时吹针,一个竹筒,可以装下三支,里面皆是涂抹了致命的剧毒, 但是刘尚可不敢让樊莺莺冲上去,这可是蛮族的首领,仅次于蛮王的存在,她若是攻城的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对于蛮族可不好交待。 “黄叙,你们先上!至于你们,等到城池破了,再杀进去。”刘尚拔出佩刀,开始了发令。 “凭什么!我们也要出战!”樊莺莺凤眼一瞪,很是不满的看着刘尚。 “我说不行!”刘尚板着脸。“你受伤了怎么办?” “我偏要!你管不着!”樊莺莺双目喷火,更是扬了扬手中标枪,大声道:“姑娘们,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 “要!”一群蛮女大声疾呼,更有人迫不及待,就要朝着前面冲。 刘尚颇有些无奈,看了看樊莺莺,又看了看周围激动的女兵,强行压制是不行了,他想了想,做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们要去也行,不过,需要等上一个时辰,等我们消耗掉了城中的守城器械才行。” 不给樊莺莺再反驳的机会,刘尚朝着黄叙使了个眼色。 “传令,进兵!”黄叙反应也很快,立即扯着嗓子,大声的吼叫起来,他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声吼,几乎是传遍了全军。掀起了一片沸腾的海洋。 “碰碰碰碰………” 五千名士卒组成了一座巨大军阵,敲击着盾牌,缓缓的朝着秭归压过去。不知道那个,忽然放声大吼起来,以至于城外所有的郡兵,都是跟着大吼。 “吼……” 万人的声浪汇聚在一起,比之惊雷还要可怕,城墙上,王冲神色大变,沙哑着嗓子道:“快,把其余城门的人调一半过来,大家别慌,我们一定能守住的。” 他叫别人不慌,他自己反而是慌了手脚,明明城外的大军还没有靠近弓箭的射程,他就是下令放箭。 城头上,无数的弓箭仿佛在下雨,不断的朝着军阵落去,可是到了半途,就是无力的落在地面。 “咚!咚咚咚……..” 城外,战鼓如雷,在漫天的嘶吼中宣示着它的存在。这一通鼓,也是彻底的激励起了郡兵们的热血。他们吼叫的更加的大声,用来回应。 “此战,我们必胜!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们定要攻上城墙!”黄叙突然丢了大铁锤,拔出了自己佩刀,狠狠的朝着前面挥动。 “杀!”五千军卒早就是翘首以盼,纷纷举着盾牌,朝着城墙冲过去。秭归的城池,并没有护城河,刘表虽然撤军,却是搜刮光了所有的府库,毁掉了一切的防御设施,他原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发泄失去土地的郁闷。可是如今,却是省下了刘尚许多的功夫。 “放箭!”城头上,王冲四处走动,催促着士卒放箭。箭雨依然密集,可是军卒们只是扬起盾牌,整个军阵,就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阵。躲过了城中的箭雨。 “弓箭手,上!”刘尚策马站在不远处,看到自己兵马逼近了城墙,他抬起佩刀,用力的下划。 “嗡……..”早已经忍耐不急的弓箭手趁着盾阵的掩护,逼近了射程之内,无数的弓箭朝着墙上射过去,他们有条不紊,每一对的身边,都有着一个将官大声的指挥,确保着对城头的压制。 “可恶,这些该死的豫章兵。”随着城下的弓箭手开始反击,守军已经不那么从容了,许多人都是缩回了脑袋,开始准备其他的守城器械。 轰……随着第一架简易云梯的架设。惨烈的攻城战,终于是正式开始。黄叙亲自提着盾牌,带着数百名甲士飞快的朝着云梯上攀登,周围,则是无数的士卒大声的呐喊。 “滚油,沸水,不管什么东西,统统给老子丢下去。”王冲也疯狂了,他虽然不认为自己能够守得住,但是依然不敢轻易的后退。反而走到了第一线。亲手扛着一块石头丢下去, 当场,一个郡兵被砸的脑浆迸裂。惨叫着倒在地上,可是瞬间,城头上,一架云梯被推翻,爬上去的人统统落下来,砸在了死尸身上。 轰的一声,城头上趁机倒下滚滚沸腾的油水,倒地的人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在地面上不断的翻滚。 “打的好,继续,我们一定能够守住。”攻城的兵马被这一通打击,攻势显得稍微的有些迟缓。城头之上,顿时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他娘的,都给我上,别忘了,我们是哪里的兵!其余的人,可都是在看着。” 黄叙的云梯被掀翻,他也是重重的落在了地面,砸的地面都是出现了一个是浅坑,但是他顾不得这些,飞速的爬起来,咬着长刀,手脚并用,、又是选了一架云梯冲了上去。 “他娘的,;老子拼了!”又是一个甲士,不小心被人从云梯上砸了下来,他双目血红。忽然丢了盾牌,极为顺溜的跑到了黄叙的下面,跟着就爬。 城墙内外,再一次传来了激烈的喊杀声。血水,断肢,还有着士卒临时前的惨叫。充斥在周围。 后面观阵的蛮女,都是有些微微的变了脸色,许多人更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残酷的攻城战。就是习惯了生死的她们,手心也是捏着一把汗水。 刘尚眼神冷漠,手心却也是汗水一片,郡兵们战斗的意志很旺盛。但是城中的守城器械却仿佛源源不断。 “楚侯,守军的防备很严密啊。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攻上去,要不然,让我们试试?”樊莺莺在一旁的缓缓的说道。她的神色并没有太多紧张。虽然攻城的情况很惨烈,不过她相信,只要她们出马,定能够攻上去。 刘尚没有说话。偏头看着一旁的传令兵。沉声道:“过去告诉黄叙,、再给他半个时辰,若是还不能攻下城头,他们就退下来,我让虎女营上去。” 传令兵脸色一变,飞快的策马冲过去。大声的叫道;“主公有令,半个时辰,若不能攻上城头,所有人退后,换虎女营上去。” “什么!”黄叙血红着双目,忍不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不行!” “这城是我们的!” 郡兵们疯狂了,认可了虎女营,可是不代表他们就愿意被人压住,他们不敢相信,当自己攻不破的城池,却被虎女营轻易的攻破,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杀啊!是爷们的,跟着我上。” 黄叙仿佛一头暴怒的雄师,这一次,他干脆丢了长刀,跑过去重新扛着自己的大铁锤冲了过去。地面全是他跑的轰隆隆的巨响。 “都让开,看我的!” 黄叙一手提着大铁锤,高高的举在头顶,不断的挥舞,一手却是飞快的拉住云梯往上面跑, 不要说,这样还真的起了效果,那铁锤叮叮当当,却是为他挡住了大量的攻击,黄叙一点点的接近了城头。 “黄将军上去了,快看,他上去了。”忽然,人群中传来一片欢呼,刺激的郡兵跟更加的疯狂。他们纷纷扑到了黄叙所在的云梯前面,争抢着要攀登上去。 城头上,黄叙浑身浴血,杀的周围守军狼狈的后退,大铁锤砸下去,一片人都成了肉饼。 黄叙的肩膀上,腿上,都是负了伤。但是,他到底是爬上来了,他举起大铁锤,忽然转身,朝着刘尚的方向大声的咆哮。“主公,你看到了吗,我们上来了。” “好样的,这小子总算没给我丢脸。”刘尚微微一笑,心情很是愉悦。 “还不是我们的功劳,若不是你激将,他们没准还上不去呢。”樊莺莺颇有些郁闷的看着刘尚,恨不能扑上去咬一口。 刘尚微微扭头,却是给了樊莺莺一个灿烂的笑容,“现在,你们还上去吗?” “上去,怎么不上去!姑娘们,我们走!” “啊啊啊啊………”一片刺耳的尖叫,无数道香风从刘尚的身边刮过,几乎让他有种要被吹倒的错觉。他的耳朵更是一片嗡嗡作响,差点被蛮女们的尖叫给震裂了。 “杀,杀!不能输给一群女人!” 城头上,郡兵们抱着强烈的信念。纷纷的涌入了城头,展开了惨烈厮杀。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之间,城门吱呀呀的被人推开了,城头上的大旗,也是被人砍到。 “元直,秭归,是我们的了。”刘尚哈哈大笑,骑着追风,迅速的朝着城门冲去。 第三三七章 谋划1 城门被攻破,这对秭归的军心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城中一片混乱,在勇猛的川军,在绝对数量压制之下,也只能猖狂的撤退。 王冲第一个打算逃跑。早在黄叙冲上城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灰心。匆忙的从城头跑下去。 他这一逃跑,守军最后一点凝聚力也消失不见。城中大乱,溃兵不计其数。满街奔走,几乎拥塞了街道。王冲也夹杂其中。他做了小兵打扮。想要趁乱突围,但周围的溃兵太多了,这时候,谁还管他王冲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活命要紧,凡是敢拦着的,一刀就砍过去。 街面上,很是上演了许多的友军内讧的场景,王冲很不幸,就是被卷入其中。就是表明了身份也是没用。脱下了身上的那层皮,谁认得你? 等到他杀退了周围的士兵,城门轰的一声,被人迅猛的推了开来,一群虎女营的将士呐喊着从外面冲进来。无数把标枪从她们手中射出,扎入了乱军的身体之中,带出大片的血水,拥挤的溃军楞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的混乱了。许多人夺路而逃,甚至踩着同伴的身体,撞开周围的民居。 王冲也想逃,他可不愿意被捉住了,若是投降,家人要遭殃,若是不投降,他就要早倒霉了。 但,樊莺莺早已经认得他。城头上,王冲极为的活跃。更是城中的主将,不能参战,蛮女们并没有闲着,反倒是把他给认了个脸熟。 “别逃!” “这是个将军。” “抓住他。这汉子壮实,正合我的胃口。都让开。” 一个蛮女,满脸的横肉,身宽体胖,她扛着一把巨大的狼牙棒。轰隆隆的朝着王冲冲了过去,周围的敌军,皆是被她撞飞。 “我的妈呀……”王冲着实被吓的不轻,不敢跟那蛮女碰撞,他选了一个看上去挺漂亮的女子冲过去,脸上带着凶横。希望能够把她吓住。但是,他很快的发现了不对劲,周围的蛮女看到他冲过去,非但不阻拦,一个个反而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不过,不管那么多了,活命要紧。事到临头,能够逃命,就要看他能不能冲过去啦!王冲一声怒吼,声势极为的惊人,他武艺不弱,情急之下,手中长刀快到了极致。 “挡我者死!” 他语气豪迈,脚下步子极快,数十步的距离,硬生生被他几个呼吸走完。长刀凌厉非常,夹杂着浓烈的血腥,照着姑娘的脖子就砍去,他似乎不忍心,心中还默默的叹息了一声,暗道如此漂亮的女人,怎么就上了战场。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樊莺莺大怒,她本来不打算插手的。只是站在一旁观阵。却没有想到王冲竟然直接朝着自己冲来,凤眼顿时带上了一阵怒火。她脚下不动。只是身体轻微一个后仰,让过了长刀的锋芒。 修长的右腿突然弹起,朝着王冲的胯下就是狠狠的踢过去。那一脚,突兀极了,王冲只来得及闪过了要害,就是感觉大腿的内侧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嗷了一声,立刻软倒在地上,痛的不住的翻滚。 冲进来的刘尚,正好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不由的夹.紧了自己的双腿。樊莺莺还不解气,大步走上去,抬起自己的小鞔鞋,又是在王冲的身上重重的踩了两脚,朝着那凶横的蛮女道::“好了,他是你的了。” “不要了,不要了,那玩意儿都破了,可不好治。”那蛮女连连摆手,脸上颇为的惋惜。 刘尚脸上更是微微一抽,走过去,指了指地面还在哀号的王冲,“他不会真被你给废了吧。”若真是那样,这人无疑此战最为悲剧的人。 “乱说什么呢!”樊莺莺呸了一声,明亮的凤眼狠狠的瞪了那蛮女一眼。又是扭过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楚侯若是不相信,可以亲自试一试哟….” “免了,我相信你。”刘尚心惊肉跳,急忙摆出严肃的神色,大声道:“你们跟我来,先去攻占府库。” 早在刘尚来的时候,探子就是已经打探清楚了,这秭归,不单是荆州军屯粮的所在,就是后来的益州兵,也没有改变,他可不希望有那些粮草被烧掉了。 樊莺莺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口中发出一声呼哨,一群蛮女迅速聚拢在两人周围。虽然不知道仓库在那边,可是地面就有一个现成的俘虏,刘尚看了看地面还在哀号的王冲,冷冷的问道:“仓库何在,你可下令焚毁了?” 王冲脸色青白,疼的死去活来,哪里说的出话来。只能是朝着左边的指了指。可是一松手,他又是感觉胯下剧烈的疼痛。急忙双手捂紧了。 “带上他,若是敢骗我们,立刻杀了。” 刘尚翻身上马,骑着追风往左边杀去。那里的人也是最多的。许多的溃兵都是朝着那边逃命. 追风久不上战场,颇为的兴奋,它发出阵阵长嘶,直接朝着前面就撞过去,巨大的冲击力,令的混乱的溃兵一片人仰马翻。许多人看看跑不掉了,只能无奈的跪下去,举起自己的双手投降。 远处,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黑烟。并不是所有的益州兵都在逃命。还有一部分负责守卫仓库,始终未曾离开,一看到城池失陷,他们二话不说,搜集了无数的干草,想要把粮草给烧掉。 就在刘尚冲过来的时候,有一人已经点燃了火把。刘尚看了大急,就见到那人已经举着火把朝着粮食堆走过去了。 怎么办?距离太远了,就是用手弩也是够不着, 刘尚心下着急,忽然看到身旁飞奔的樊莺莺,背上还带着两只标枪。他急忙俯身,从她的背后拔出了一把,朝着那人就投掷了过去。 标枪带着呼啸,力量极为的迅猛。益州兵明显的慌乱了起来,许多人丢了火把;朝着四面就逃, 刘尚投掷的标枪,在距离那人还有数十步的距离就是掉下去。 “笨蛋,那么远,你也投!”樊莺莺看了大怒,心中更是生气,暗道自己在地面跑,你倒好,骑着马来取我的标枪。 “不能让他烧了粮草。”刘尚却是没有注意樊莺莺的表情,他只是双目喷火的看着仓库里高高堆起的粮食,那里面,少说也有个十余万斛,若是烧了,可就太可惜了,如今大战连天,粮食价比黄金。 “少来!”看到刘尚又要来取自己标枪。樊莺莺凤眼一怒,干脆扯住了追风的缰绳,一个翻身,就是坐在了刘尚的前面,差点没有把他给挤下去。 “你干什么!”刘尚吃惊,心中更加的着急,那人距离仓库还有着十余步,偏偏这个时候这女人却来捣乱。 “别废话。快让战马加速!快要到标枪的射程了。”樊莺莺并不回头,唯有的标枪,被她紧紧的握住了,虽然两个人挤在马上有些别扭,可是她已经完全的忽略了。眼中只有着那人举着火把的人。 “追风,加速!”刘尚狠狠的踢了追风的马肚子一脚。追风顿时发出一阵不满的嘶鸣,速度却是陡然快了起来,虽然带着两个人,可是它依然仿佛一团白光,朝着仓库冲过去。 “遭了,来不及了!”不远处,黄叙满脸惋惜,那举着火把的人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仓库。 那举着火把的人,也是扭头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嘲弄。他故意高高的举着火把,作出丢进去的动作。 烈火,转眼间就要燃烧。十余万斛的粮草,一瞬间就要焚毁。但是距离标枪的射程。还有着几步的距离。 “不可能了。这么远,无法命中。”樊莺莺的微微的叹了口气,打算放弃。但是她忽然感觉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直接夺走了她的标枪,随即,就是感觉头顶一阵风声。却是刘尚从马上跃了起来, 他高高的跃在半空。强烈的惯性,使得他飞速的朝着前面滑翔了几步,也就是这几步,正好进入了标枪的射程之中。 “喝啊!” 刘尚一声怒吼,手臂的肌肉飞速的鼓起,口中更是发出阵阵虎吼。手中的标枪脱手而出。 “怎么可能?”后面的王冲瞪大了眼睛,看着仿佛在空中飞行一般的刘尚,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 “太远了。能射中了吗?”远处的黄叙皱了眉头,很是怀疑。 樊莺莺却是几乎气的要炸了,大骂道:“你这个笨蛋,你根本就不会用标枪!” 但,阻止已经来不及,标枪带着呼啸,直接朝着那人射了过去。那人脸上有着微微的惊慌。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火把用力的脱手而出。 那标枪,也是划着长长的弧线,直接贯穿了那人的身体,巨大的力道,也带着他的身体飞出了一米多远,重重的落在地上。那火把,也无力的落在地面,就差那么一点,就要靠近了留着膏油的柴草,通红的火焰扭曲着,在地面挣扎。 “还好,这次没有射偏。”地面上,刘尚疼的龇牙咧嘴,但是看到粮食没有被烧掉,他又是笑了起来。 “啊…….”周围的士卒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忽然发出了震天的欢呼。许多的蛮女更是满眼火辣辣,刚才刘尚在空中的那一幕,绝对会让她们永远回味。 刘尚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他几乎是整个人都摔的四仰八叉,更是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他站起身,几步冲过去,一脚把地面的火把踩灭。大声道:“来人,把这些柴草都给我搬开,清点里面的粮食。” “主公,你没事吧,大夫呢,把军中的大夫寻过来。”一群蛮女却是围拢在刘尚的身边,一个个柔情如水,看着摔的鼻青脸肿的刘尚。 更有人趁机揩油,在刘尚的身上乱摸。 刘尚那个尴尬啊。他可受不了这个,急忙从这些女子的粉腿玉臂之中挤出来,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一些皮外伤,城中还有溃兵,速速把他们清剿干净。” “知道啦,嘻嘻嘻嘻…….”一群蛮女娇笑着与刘尚擦身而过,等到面对周围的溃兵,她们的表情又是变得恶狠狠的。 “主公的胸膛还结实哦。真想再摸摸。”还有虎女没有走远,低声的议论道。 “啊,后背也很有力。”也有蛮女补充道。 “最难得是下面…….的大腿.”更有彪悍的开口。 听得刘尚差点没有晕过去,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虎女还是色女了。他接过亲卫递过来的毛巾,胡乱的把脸上的尘土擦干净。眼睛却是看向被人押着的王冲,冷声道:“下令烧粮,是你的主意吧?” 王冲脸色惊恐,从刚才众人的言谈之中,他已经猜到了刘尚的身份,整个人都是有些傻傻的。楚侯,他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个名震南方的楚侯。 “怎么,不说话。”刘尚微微皱了皱眉头,更是有些恼怒此人的手段,若不是他运气好,那些粮食可就全毁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可那到底是粮食,能够支撑大军好几月的粮食。 进攻荆北,看起来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决战,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为了支撑这一场大战。他治下的府库几乎已经快要见底了。哪怕就是一万斛的粮草,对他也是很重要的。 “拖出去,杀了。” 等了一下,依然没有见到王冲开口,刘尚终于不耐烦了,示意亲卫拖下去。两个亲卫点点头,一人抓住一边,朝着后面就拖走。 王冲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剧烈的挣扎,可是樊莺莺那一脚明显不轻。他的挣扎显得极为的无力。 “楚侯,不要啊,在下愿降,愿降啊……” 他并不是一个视死如归的人,死亡的恐惧,令他更加的感觉到了对于生的渴望,王冲大声叫嚷,生怕刘尚听不见。 刘尚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王冲脸上颇有些羞愧,更有些灰暗,他知道,自己这样子很是没用,可是为了活命,他也顾不得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楚侯,周围各县皆归我管。哪里还有着许多的钱粮。” “哦.?”刘尚招了招手,示意亲卫把王冲押回来。“周围的城池,都是归你管?” “没错,都归我管。我就是负责后军调度粮草的。”王冲急忙跪下去,一五一十的把周围的情况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更是双眼希冀的看着刘尚。希望他能够网开一面。 刘尚想了想,杀一个王冲,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按照他说的,这人还是一个颇为重要的将官,竟然是总督粮草的,若是利用的当,说不定,他还能再得到一批粮食,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粮食多,尤其是对于每天都在大量消耗军粮的刘尚来说。 “你真的愿意降我,那你家人怎么办?” 王冲脸色一黯,他知道,一旦投降,自己的家人很可能就会被杀,双目不禁是微微的湿润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你真心为主公办事,将来在荆州,再娶一个不就行了。”徐庶忍不住劝说道。 “这…..只好如此了。”王冲羞愧的低下头。不敢抬起来。 刘尚也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虽然有些看不起这人,但是这就是乱世,前几年,还有人易子而食,更何况是抛弃家小。 不过,既然这人投靠了自己,无论怎么样,刘尚也有必要安慰一下他。他在原地走了几步,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觉得收下一个王冲,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用处,倒是另一个办法,能够为自己将来进攻益州打下良好的基础。 他是一个果断人,一想到这个主意,刘尚立刻就是说了出来,朝着王冲道:“王将军,你也不用太过悲伤,说实话,让你与家人生死别离,我心中也感到难过,这样吧,我这里有个折衷的法子,或许能够让你活命,更能够让你的家人也逃过一劫。只是,我需要你一个波保证。” “什么保证,若是楚侯能够让我家小平安,属下定然赴汤蹈火。”王冲眼睛中升起了一丝希望。急忙抬头,很是渴望的看着刘尚。 谁希望自己家人横死,哪怕在无情的人,对于自己的亲人,总会有着一丝眷恋。 刘尚笑了笑,“此处不是说话处。我们去军营详细谈谈。当然,若是王将军需要大夫,我也可以为你寻一个。” 刘尚看了看王冲还有些佝偻的腰,嘴角微微的带着笑意。但这并不是很明显。表面上,他还是有些冷冷的。 听了刘尚这么一说,王冲又是觉得自己的胯下钻心的疼。隐隐的,他甚至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慌忙道:“大夫,我要大夫啊。” 第三三八章 谋划2 好在樊莺莺那一脚虽然踢的凶狠,这王将军也是吉人天相。临时躲闪了一下,要害伤的不是很沉,敷上点药,倒也感觉不那么疼了。 城中的溃兵也被清剿的差不多。守军死的死,降的降,大多数却是逃了。刘尚也不去追赶。能够意外的夺得许多的粮草,他已经是很开心了。听王冲说,这些粮草可是占了严颜兵马粮草的一大半,他就是更加的开心。 秭归与夷陵,离着还有一段路程。刘尚夺下了秭归,并没有急着加固城防,却是给了徐庶与黄叙各一支人马,前往最近的两座城池,带着王冲的手令,前去诈城。当然,成功了固然好,不成功,那也无所谓。刘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等到无当飞军过来而已。 王冲伤势好了一点儿。还惦记着刘尚刚才说的话,但是他如今还不能算作降将。王冲就是心里再着急,贸然间,也不敢问出来,几次张口,都被硬生生的吞回去。 刘尚自然明白王冲在着急什么。但是他可不急。这人他也不是那么的信任。一切,还要等待徐庶与黄叙回来再说。 嘴里随便的与王冲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他就是命人把他带了下去。好生的看管。自己却是信步在这秭归的城中走动。 城中的百姓,原本就是荆州的百姓,对于豫章军忽然杀到,许多人都是感觉不可思议。街道一片萧索,很少有人敢于走出来。寒风吹过,还有着微微的血腥气没有散尽。 虎女营的蛮女们却是兴奋的很。一个个围在一起,谈论着今天的战事,她们参加的晚,是个零死亡。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她们是天生的战士,也是天生的歌手,舞者,夜幕还没有降临。欢快的乐曲已经传遍了城中的每个角落。 刘尚也被许多的蛮女缠着,想要邀请他过去,但是他拒绝了,他慢步走向了伤兵营。这一次攻城,郡兵表现的很英勇,但是再英勇,许多人也永远的倒在了城墙之下。一群降卒被监督者。收敛了死难者的尸体。墙根之下,也偶尔能够听到一两声压抑的低泣。 军中的大夫并不是很多。能够随军的就更加的少了。刘尚这边,只有着三个军医,算是鸿都门学新近走出来的。 他就是打算去寻找这三个人,问一问伤患的情况的。 但,就在他进入的伤兵营的时候,却是遇到了一个熟人。樊莺莺早已经到了哪里,正陪着几个负伤的蛮女说话。她们看样子很是开心。说着说着,话题却是转移到了樊莺莺的身上。 一个蛮女道:“首领,你的身上不也是受伤了吗。不用管我们了,你自去寻了药粉疗伤吧。” “是啊,我们就是些皮外伤,还没有那些汉家的儿郎伤的重,我刚才听说,有个人伤重了,抬过来就死了,听说,才十余岁呢。”也有蛮女声音低沉。连日所见,她们真正的知道了战争的残酷, 外面,刘尚也是微微一叹。十余岁,在后世不过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可是在如今,他们已经拿起了刀枪,奔赴了战场。 他的心中更是有些疑惑。怎么这樊莺莺也受伤了,可是他没有看出来啊。不过,刘尚从侧面看到了她的脸,却是微微有些白,仿佛是失血的症状。 “首领,要不,我们帮你敷药。”又是一个蛮女说着。 “不用了,只是皮外伤。我回去自己敷上。”樊莺莺脸蛋儿微微有些红。可是她明显低估了几个蛮女的热情,她们一起笑道:“首领都为我们敷伤。现在换我们来伺候你啦。伺候,汉人是这么说的吧?所以,你就躺着吧。” 说着,就有人去解开樊莺莺的狐皮大氅。小手不停,又是要去脱下她的劲装。蛮女的劲装的也很是方便,几乎是三两下,樊莺莺的衣衫就是滑落。露出她洁白匀称的后背。。 刘尚摸了摸鼻子,深感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急忙扭头就走。 “啊,楚侯,您来啦。” 偏偏,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一个大夫刚好路过,慌忙跪下去磕头。 “嘘嘘…….小声点。”刘尚慌忙把一只手指竖在了自己的嘴边,拼命的对着那大夫打眼色。 大夫也是识趣,嘴角更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朝着刘尚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属下这就去把门,决不让人撞进来。” “谁要你把门啊。搞得我多那个是的。”刘尚很郁闷嗓子里嘟哝了一番,脚步却是不由的加快了,想要快速走开。 “不准走!” 一个女声在刘尚的背后响起,声音明媚悦耳。还带丝丝的怒气。 “啊,是楚侯?”又是几个女声窃窃私语。好奇的看着刘尚的背影。 刘尚的身体微微一僵,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生的为难,至于那个大夫,早就是脚底抹油,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还真去把门了。 “楚侯过来,可是有着什么事情?”刘尚听到帘子被掀开的声音,随即,樊莺莺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语气柔柔的,并没有感觉什么怒色。“放心吧,人家穿着衣服呢。” “你穿不穿衣服,关我什么事情。”刘尚心中颇有些郁闷。虽然他很淡定,可是怎么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这样子可要不得。为了证明自己不心虚,他很果断的把身体转了故去,面对着众人。耸肩道:“我听说有女兵受伤了,所以过来看一看。” “啊,好感动哦,楚侯是特意过来看我的吗?”一个女兵忽然激动了起来,眼神火辣辣的看着刘尚,满眼都是柔情。 “呸呸,大冬天就在思春了。”有蛮女大声的调笑起来, “楚侯放心吧。我们的伤都处理好了,就只有首领还没有处理哦。”也有人拿着刘尚打趣。 “咳咳!”刘尚颇有些受不了,脸皮在厚,他也要象征性的红一红,证明自己还是正人君子来着。 蛮女们很开放。或者说,她们并没有汉家女子那么的条条框框。、她们簇拥过来,围住了刘尚,七嘴八舌的说笑着。又把他请进了帐篷之中。笑着道:“楚侯既然来了,不妨跟我们说说话。其他姐妹都是出去玩儿了,偏我们受了伤,闷得慌。” “有我陪着你们不好吗?”樊莺莺笑了笑,取过自己的狐皮大氅要披上去。刘尚在这里,她也不好意思再敷药了。 但是蛮女们却是阻止了她,劝说道:“首领受伤了,若是不及时处理怎么得了,” 一个蛮女的眼珠子却是转了转,看了看刘尚,又是看了看樊莺莺,忽然把一个药瓶塞到了刘尚的手中。 “干什么?”刘尚正有些尴尬呢,突然感觉手中被人塞了一个药瓶,不禁是楞了一下。 “嘻嘻嘻.........当然是让楚侯为我敷药啊。你看看,我这里还在流血呢。”那蛮女抬起手,可不是,她的手臂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上面犹自冒着鲜血。那伤口颇有些深,可是她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依然笑得很开心。 刘尚顿时有些皱眉,沉声道:“伤口很大,当心感染。敷上药后,最好三日之内不要妄动。” 他倒上了一些药粉,轻轻的洒在蛮女手臂上。这些药,都是华佗与张仲景的配方调制的,对于刀剑伤很是有效,涂抹上去后,那血缓缓的就止住了。 刘尚又用白布,为她绑扎上,把药瓶递给了她。 但是那蛮女却是不接,反而是朝着刘尚露出一个笑容,笑着道:“谢谢楚侯,包扎好了伤口,我就可以出去跳舞了,姐妹们。我们出去玩吧,至于这药,我们这里可是还有一个伤员哦,就要拜托楚侯了。” 说罢,她直接站起身。更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大步朝着外面跑出去,似乎真的有些迫不及待。 其余的蛮女也被带动了热情。她们并不因为自己受伤了就是哭哭啼啼或者垂头丧气,一个个依然是活泼欢乐,朝着外面冲了出去。根本不给刘尚反应的机会。 场中,一瞬间就是剩下了他与樊莺莺两个人,气氛显得颇为的尴尬。倒是樊莺莺,两只凤眼儿不断的眨啊眨,极为大胆的捕捉到了刘尚的目光。里面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她还是难得看到刘尚有些腼腆的时候,玩笑道:“楚侯,你可敢为我上药?” “有什么不敢的。”刘尚并不想脸红,可他还是脸红了。 “呵呵…….”樊莺莺又笑了,两只眼睛盯着刘尚的脸看个不停。“楚侯,你脸红了哦。” “这里太热了。”刘尚暗骂自己的脸不争气, “是吗?”樊莺莺两只眼睛明显露出我不相信的神色,不过瞬间,她的脸色又是微微的白了白,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你真的受伤了,伤到了哪里?”刘尚一看,眉头微微的蹙着。“我并不记得你被人攻击到啊。”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樊莺莺的武艺并不低,几乎还要比孙尚香高上一线,她怎么受得伤? “还不是因为你,”樊莺莺一听刘尚提起这事,不由的狠狠的瞪了刘尚一眼,“我背上的标枪,是那么好拔的吗?” “啊?”刘尚这才明白,原来她受伤,还是自己造成的。心中顿时有些过意不去。不由的道;“对不起,那时候实在太着急了。” “我又没有怪你。再说,真没想到,你从来没有用过标枪。竟然还能把那人刺死。”樊莺莺两条眉毛轻轻的碰在一起,眼睛却是看着刘尚手中的瓶子。“把它给我,你出去吧,这伤我自己会敷上的。” “哦,给,” 刘尚急忙把药瓶递过去。他看的出来,樊莺莺脸上的痛楚并不是假装的。眼神中的歉意更加的浓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今天的表现,很勇敢。” “那还用说。”樊莺莺伸出手,想要接过刘尚的手中的药瓶。可是手臂稍微抬高了一些,就是传来阵阵剧烈的抽搐,药瓶从她的手中落下,瓶口朝下,大量的药粉就那么流了出来。 “不好。”樊莺莺急了,这药粉可不便宜,就是他们五溪之中,想要炼制也是极难,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倒掉。她想要弯腰,可是一只大手,已经提前接住了滑落的药粉。 “还好,没有洒落,这东西可不容易调制。”樊莺莺松了一口气,又想弯腰捡起药瓶。可是后背又是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令的她的眼神更多了一丝痛苦。 刘尚叹了口气,走过去,捡起药瓶,放在一旁. “是后背受伤了吗,看来伤的不轻,你躺下吧。我帮你敷药。” “啊?”樊莺莺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摇头道:“还是我来吧。只是些小伤。” “还说小伤,疼的东西都拿不稳。”刘尚板着脸,没好气的道,“伤处可在后背,你除非脑袋长在后面,不然怎能够得着。要不,我出去重新寻个人进来?” “算了,就你来吧。”樊莺莺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那些小妮子的心思怎能瞒得过我,你过去,估计一个人都别想寻到。还是你来吧。” “真要我来?”刘尚忽然觉得脸上又有些发烧。更为樊莺莺的话触动 “大男人,怎么那么婆婆妈妈,没胆子就出去,我自己来。”樊莺莺白了刘尚一眼,却是转过了身体,扭过头看着他。 “好吧,来就来!”刘尚可不想被这女人给看扁了。他咬了咬牙,说道,“躺下吧。你的伤,只是后背吧。” “真的?”樊莺莺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小香舌更微微的从口中吐出来,“我现在的双手不能活动的太大,你可要为我宽衣哦,楚侯,你敢吗?” “还要宽衣?”刘尚感觉自己有一种流鼻血的冲动。刚才在外面,他似乎却是看到有蛮女为她脱衣服,难道自己也要........他的心顿时急速的跳动起来。 “看你那样子。逗你玩呢。”樊莺莺笑容更加的明媚了,只是却扭过了头,完全背对了他,双手却是慢慢的抬起,似乎在解口子, 里面很安静,更有些撩人,尤其是听到那一个个排扣被解开的轻响,刘尚忽然感觉身体有些热,口中有些发干。 “楚侯,你可别背着我流口水哦。”樊莺莺的脸色很有些痛苦,但是嘴里却是不住的说着诱人犯罪的话,她希望这样能够减轻身体的疼痛。 “咕咚!”刘尚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眼睛,也是慢慢的看到了一片洁白的肌肤。几乎令的他眼睛都有些花。 樊莺莺的后背很漂亮,肌肤更是仿佛婴孩儿一般,随着衣衫的滑落,她的整个后背,都是全部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她的肌肤,似乎每一寸都是水做的一般。更是有着一滴滴晶莹的香汗顺着光洁的脊背滑落, 但是,就在这洁白的背上,却是有着一条长长的乌青的痕迹。看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有些地方,血痕还很是刺目。 刘尚几乎是看的到吸口凉气,他没有想到,自己情急之中的举措,竟然给她造成了这么大伤害,那伤口,全部是被标枪的尾部拉伤的。 “很严重吗?”樊莺莺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虽然装作无所谓,可是,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后背留下伤痕。 “不算太严重。敷上药,最多三天就会消肿,不过要不留下疤痕,还需要去我老师哪里寻些药方。你先躺下,等会可能会有些痛。” “尽管来吧。我又不是没受过伤。”樊莺莺依言躺在被褥上,语气很是无所谓,可是瞬间,她的眉头就是皱的紧紧地。 药粉纷纷扬扬,落在她的伤口上,清凉的感觉,几乎让她有些要哼哼。但是紧接着,一双大手忽然按在了她的背上,不断在伤口上大力的柔动。 “忍着点,你的伤口有淤血,必须尽快的消掉。”刘尚双手微微用力,接着药粉在伤口处不住摩挲。 樊莺莺却是咬着牙,双手紧紧的握住的床单。尽量不发出声音。 两人的呼吸都很是凝重。只不过樊莺莺疼的。刘尚却是累的。这推宫活血的手法,他并不是很熟练。自然不可能有着什么太好的技巧,他也知道这样子很疼,可是不如此,药力根本达不到。 “若是痛的话,你可以叫出来。”刘尚低声道,“就快了,淤血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恩恩…….”被褥中,樊莺莺拼命的忍耐,不说话,只是冒出鼻音,心中更是第一次产生了羞涩的感觉。被人这样子抚摸自己的肌肤,她还真的是第一次,她更是感觉到了身身后的一根绳子,被刘尚的大手推挤着十分的不舒服,不由的轻微的扭动。 “怎么了?”刘尚感觉到樊莺莺的身体在颤动,心中感觉很奇怪。就是痛,也不可能痛的这样啊。 “不舒服,绳子,你把绳子给我解开。”樊莺莺说这句话,只感觉自己的浑身都是滚烫滚烫。但是被绳子勒住,她又是感觉极为难受。 “绳子?”刘尚浑身一僵,更是感觉浑身都是热热的,有一种流鼻血的冲动。那背后的的绳子,拴着的,可是一条粉红色的肚兜啊。 “真的要我解开?”他颤抖着手,脸色极为的犹豫,一双手,却是不听话的伸了过去。 第三三九章 谋划3 秭归城中虽然经历了战火,可是到了第二日,城中的百姓依然是该干啥干啥,并没有多少慌乱的情绪。卖菜的,挑担的,做活的,营生的,让这座小小的城池多了许多的生气,驱散了昨日血色的阴霾。 天气阴沉沉的,风依然是寒冷,早早的。刘尚爬起来修炼了一套五禽戏,就是停了下来。算算时间,黄叙徐庶出去已经过了一夜了,这时候可能差不多也快回来了。 草草用过早饭,刘尚走出军营,打算登上城头眺望。一个人却是已经在那里。 樊莺莺今天披着一件火红的披风。厚厚的绒毛在寒风中微微的飘荡。远远看去,她仿佛一团烈火。可是她的眼神却是冷傲的。不住的往远处眺望。听到脚步声,她也没有回头。 刘尚笑着走上去,与她并排着站在一起,开口道:“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你受了伤,应该多休息的。” 樊莺莺白了刘尚一眼,寒风吹过,搅乱了她的发丝,她急忙用手去拨弄。眉宇间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痛楚。 “那药挺好的,淤血没了,就不那么痛了。” 刘尚闻言,脸色微微的有些红。眼神更是不自觉的看着樊莺莺的侧脸。她的脸型呈现出好看的弧线,在冬日里显得红扑扑的。充满了活力。 樊莺莺感觉到了刘尚的目光。她嘴角微微朝上翘了翘,忽然转过了身,把自己的正面展现在了刘尚的面前。 刘尚赶忙抬眼,望着阴霾的天空,仿佛要把里面藏着的太阳给揪出来。 樊莺莺眼神中顿时露出一抹疑惑,难道刚才自己感觉错了,他并没有看我? “咳咳,楚侯,首领,鱼复那边有情报了。”一个蛮女跑上了城楼,她就是昨日要刘尚给她上药的女子,身材绝对的火爆,充满了一种野性的魅力。此时,她正好奇的在两人脸上扫过,吐着舌头道:“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小妮子,哪里那么的怪异想法。鱼复的情况怎么样了。”樊莺莺看到刘尚有些尴尬,赶忙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哦,楚侯,告诉你个好消息,鱼复被我们夺下啦!不费一兵一卒。”那蛮女果然转移了注意力,语气还是兴奋起来。 “才一千人,拿下也是理所应当的。”樊莺莺语气却是淡淡的。但是眼角眉梢,也是抑制不住的喜色。这可是她们虎女营的第一个战功。 刘尚也是含笑点头,零伤亡夺下了鱼复,这无疑是个很令人开心的消息。他正要说话,忽然之间,远传却是传来大量的烟尘。那是大军行军的标志。 “哦?似乎是元直他们回来了。”刘尚的脸色喜色更浓。他们的归来,也就是说,附近小城的益州兵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走,我们回军营。若是元直他们过来,也让他们到军营寻我。” 徐庶归来,这么说王冲并没有说谎。有些事情,他也可以与王冲好好的谈一谈了。 “万一是敌军呢?”樊莺莺指了指城外高高的烟尘,我们还是派出斥候过去看一看。“ “不用了,一定是元直他们回来了。”刘尚的语气很肯定,他更是迫不及待的朝着城下跑去。 城墙上。樊莺莺看着飞跑下去的刘尚,忽然也是露出了笑容。不知道怎的,她就是相信他。 一旁的蛮女却是满脸的促狭。凑上前道。“首领,今天你的气色好好哦,不知道昨夜你们有没有…..” “死妮子,瞎说什么呢。”樊莺莺脸上难得的飞起一抹羞红,伸出手,抓住蛮女的身子,就要去打她的后臀。 蛮女倒是坦坦荡荡,捂住自己被打的地方,抗辩道:“首领,你这样可不行。好男人可是要抢的。你这样,可不向我们五溪的作风。” “随缘吧。”樊莺莺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发丝,看着匆匆下楼的刘尚。 军营之内,将官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不消刘尚击鼓,大小将校已经鱼贯而入。纷纷攘攘的议论起来, 刘尚也不去管他们。反而带着亲卫,直接朝着王冲的营帐走过去。 王冲的营帐外面,照例是有着大量的兵马巡逻,把他严加看管。这一夜,王冲都在担忧中度过,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究竟是什么。他早早就起来了,呆坐在营帐中,惴惴不安。听到刘尚过来,他的心更是忐忑,僵硬着脸迎了出来。 刘尚开门见山。随着王冲进入了营长之后直接道:“王将军,我派出去的人回来了。看来,有些事情,我们也可以商量一下。” “楚侯有事尽管吩咐。”王冲表现的很恭敬。虽然心中怕的要死,可是他的脸色倒是颇为的镇静。 一时间,刘尚也看不出这人到底是真怕死还是假装的了。他想了想,沉声道:“王将军,我知道,要你舍弃家小投奔于我,你心中肯定是有着疙瘩的…..” 王冲脸色大变,再也不能保持镇静了,他急忙跪下去磕头,沙哑了嗓音。“在下诚心归降,楚侯明鉴啊。” “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刘尚笑着安慰他,又令他起来,说道:“你的诚意,我是明白的。不过,让人妻离子散,却非我所愿,所以,我给你一个折中的办法,我可以放你回去,回到益州去,但是,你必须为我办事,怎么样?” “楚侯是说,你让我做内应?”王冲并不笨,他从刘尚的话中听出了一点儿味道。 “没错。只要你答应,你的妻儿可以平安。我还会送你一份大功,让你在益州得到一个天大的功劳。甚至于,我会给大量的金钱,令你能够结交到巴蜀的权贵,走上更高的位置。” 刘尚笑眯眯的看着他。脸色很亲切,笑容也和煦,表现了自己足够的诚意。他不得不如此。巴蜀不比别处,山高路险,极为的难以攻进去。但是王冲的出现,却是让他看到了希望。若是有人能够在巴蜀为他绘制巴蜀的地图。调查益州的虚实,甚至收买益州的官员,这无疑对于他以后兵进益州扫除了不少的障碍。 王冲考虑了一下,脸色颇有些挣扎的神色。始终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内应可不是一个好差事。一旦身份败露,他就想跑都没有机会。只能是全家人一块儿死。但是,他有不敢拒绝。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活命的机会了,沉默了一会,他终于是低下了头。 “楚侯吩咐,在下敢不从命!” 刘尚笑了,他走过去,拍了拍王冲的肩膀。笑着让他坐在凳子上跟自己说话。“这就对了,只是偷偷的收集情报,小心一些,还是很安全的。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为我办事的人,这样吧,若你能助我夺下益州,我算你头功,最低,封侯爵。” “侯爵?”王冲吃了一惊。虽然他在益州也算是颇有身份,可是侯爵,依然是他从来不敢仰望的。更何况,作出许诺的人,本身就是一个侯爵,可是,他却是许诺自己同样的地位,这看起来,何等的可笑, 但是王冲却是一点儿笑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于,他丝毫不怀疑刘尚的话。刘尚的信誉一向很好,说得出,做得到,再说,隐隐的,这天下分崩,战国重开的局面已经在大汉大肆的流传。哪怕现在有人称帝,百姓也不会太吃惊了。 “楚侯要我如何做?” 王冲想了想,死亡的威胁,侯爵的诱惑,令的他再也不犹豫, “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我会想办法先让你回到严颜的身边,这支益州兵,我也不打算全部吞掉,在适当的时机,我会让你带着他们突围回益州,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你需要拿出你的诚意了,益州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全部给我写出来,顺便,我还要你写一些侮辱刘璋,出卖益州的信件。当然,怎么写,那是你的事情了。” 刘尚站了起来,再次拍了拍王冲的肩膀。低声道:“这件事很重大,你要考虑清楚。对于真心为我办事的人。我绝不会亏待他。但是,若我知道有人背叛,一旦打破益州,我也绝不会放过他!我听说,你有两个儿子。” “楚侯放心,在下一定忠心办事,绝不敢有异心。”王冲惶恐。急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朝着刘尚行礼,一直到刘尚走出去,他才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跌坐在地上。 “王将军,笔墨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周围的亲卫却是不管他如何,取来纸笔。一起退了出去。 王冲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纸笔,沉默了许久,许久,忽然,他咬了咬牙,抓起了面前的笔墨,疯狂的书写起来…….. 外面,刘尚一直没有离开。看到王冲终于动笔,他方才是露出一个微笑。说实话,选择王冲还是有些草率的,这人虽然是个小世家,跟益州的大官说得上话,可是本事太低微了,要推上去,自己这边也需要出大力气。 他理想中的内应,无疑是张松最为合适,地位高,本事大,朋友多。历史上也是他出卖了刘璋。但是。目前的刘尚根本不可能与张松有着交集,也不能肯定,这巴蜀奇才就会看上自己,历史上,也是曹操看不上他,这人才一怒之下选择了刘备的。 “估计,我们夺下荆州之前,这人也不太可能看到上我。” 刘尚摇了摇头,一边想,一边朝着军帐走去。里面的众将已经聚齐了。都是兴高采烈的议论着。黄叙与徐庶也回来了。还有樊莺莺,她看到刘尚进来,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颜。 当场,就令的众多武将看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咳咳….”刘尚咳嗽了两声,才把这些人的魂给叫回来,纷纷起身朝着刘尚行礼,一直等到刘尚落坐,他们才满脸严肃的坐下去。 “元直,那些小城如何了?”刘尚笑看着徐庶与黄叙。 徐庶的眼神有些兴奋。笑着道:“主公,那王冲的手令果真好用,我们一过去,没有任何人怀疑,我看这人没有说谎,他还真是掌管着总督了益州兵的军粮。” 黄叙也插言道:“主公,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拨益州兵的催粮官,我杀了一个,还有一个却机灵,远远的就跑了。恐怕严颜的大军已经得到了消息。” “哦,那你们认为,夷陵的益州兵会如何做?” 刘尚没有感觉什么意外,秭归陷落,严颜迟早是要知道的。如今,鱼复被夺,秭归被多,周围的小城兵马也被打散。算起来,益州出兵两万余人。自己这一路上就是歼灭了差不多超过五千人。 从兵力上,两边应该是持平,可是自己有着城墙,严颜却是没有,自己反倒是占了便宜。 “主公,夷陵兵马不多,不如我们趁机杀过去,把夷陵也给打下来。”连续胜仗,郡兵们已经打出了信心。纷纷开始请战。 就是黄叙,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渴望,双目殷切的看着刘尚。 刘尚摇了摇头,“严颜乃是川中名将,老而弥坚,攻取秭归,那是他没有防备,他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徐庶的眉毛微微一杨,沉吟道:“主公,我觉得,严颜最可能有两条路,要么跑去江陵,与李严汇合,要么集中兵力,从我们这边突围。” “军师是说,严颜会主动进攻?”许多武将惊呼。感觉有些难以理解。 徐庶摇头,“我没有说他会来夺回秭归,不过,若我是他,一定会趁着我们兵马还没有集结的时候,找个地方突围。”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我们在五溪,也听过严颜的名号。他不是好招惹的。”樊莺莺也开口了。随即,她的身后,一群女孩子趁机唧唧咋咋的议论。她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献策,而是纯粹觉得无聊了。 “这样吧,多派探子,察看严颜的动静。我们只需守好秭归就行了。”刘尚想了想,作出了一个保守的决定。 “诺!” 众人看到刘尚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说。纷纷起身出去。整顿各自的士兵。黄叙与徐庶却还想陪着刘尚。 刘尚急忙摆手,笑道:“你们出去了一天,还不累啊。就是你们不累,这兵卒也累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等到了有了情报,我再派人去叫你们。” 两人无奈,也却是感到疲倦。只能躬身告退。刘尚也走了出去,帐篷中虽然温暖,可空间狭小,让人觉得憋得慌,他信步在军营之中走着。脑海中却在想着王冲的事情。这个人对自己有大用,他还需要想一个办法把这人送回益州才行。 “也许,让他带着人趁乱逃走是个不错的主意。”刘尚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但是,他又是觉得这样不够保险。自己城中这么多兵马。他要逃走,难如登天,稍微一个疏忽,恐怕就会被有心人发现了破绽。 “除非,我自己带着兵马出城,这样子减少人手,他逃脱的也是可信一些。不过,怎么样,我才会带兵出城呢?”刘尚颇有些苦恼的在军营之中走着。沿途之上,许多的郡兵都是停下来朝着刘尚行礼。 攻下了秭归,他们的脸上虽然兴奋,可是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了警惕,整个军营的气氛依然死极为严肃的。 刘尚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竟然是走出了军营,时间快要到晌午了,城中的人声经过了短时间的压抑,再度的喧闹起来。 街面上,行人来来往往,尽管兵马入城,人人恐慌。但是日子总是要过的。等到派出去的兵马渐渐的入营休整。大家照例是要完成未尽的事。 左右无事,刘商索性脱了自己的大氅,换上了寻常的短衫打扮。带着几个同样便装的亲卫一起走上了街。最近的寇封,似乎武艺到了一个瓶颈,正在静心钻研,整天看不到人。黄叙又要睡觉,刘尚并不打算叫上他们。 秭归很小,街道更是少。本来的早市因为兵祸,许多人都是不敢进来了,导致了城中的物价倒是微微的上升。商人们永远是胆子最大的,见闻也比较多,对于豫章的兵马的了解,显然也要比那些足不出城门,整天埋头生计的百姓要知道的多。 前面不远处,就有着一个商人打开了商铺,大声的吆喝开了,“陈年的大米啦,每斛只要三百钱。”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可是周围所有的人都是精神一振,朝着那米店就是扑了过去。但是更多的人却是看着那米店黯然失神。 “三百钱,这让我们怎么凑啊。”有老者摇头叹息。 “是啊,襄阳侯来了征粮,成都侯来了也征粮,眼看着家中的米缸就要见底了,不知道这楚侯要不要征粮。”有人神色黯淡。 “怎么,荆北富庶,难道还缺了粮食?” 刘尚听得心中一动。拉住了一个老者问道。 “怎么不缺粮?”那老者挣脱不了刘尚的大手,只能苦着脸道:“刘荆州撤兵,搜走了我们一半的存粮,还有家中的子弟。这刘益州过来,也收走了我们一半的存粮,好在没有拉壮丁……” “就是不拉壮丁,光是我们手中的那点粮食,又能撑得了多久?我看呐,这边战火一起,恐怕我们就得饿肚子……要不是益州兵拦着,我早就跑进去江陵城了。只有那里饿不死人!” “不会那么糟吧,传言楚侯哪里仁慈,当会 老者起了头,很快的,周围就是聚满了人,皆是没有钱买高价米的,大家议论纷纷,抱怨着时局。 刘尚静静的听着,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江陵坚城,一直是他的心病,隐隐的,他感觉对于这江陵,突然不再那么担忧了。 第三四零章 谋划4 闲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因为一则消息的到来,城中再度陷入了恐慌之中。家家闭门,人人惊恐。街面上又是恢复了荒无人烟的样子。似乎它本就是如此。 刘尚也是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军营之中,根本来不及换衣服,就是朝着军帐之中走去,里面,众人都已近聚齐,显得人声鼎沸,就是休息的黄叙与徐庶也过来了, “楚侯,你去哪里了,我们正要寻你。有消息说,夷陵的大军朝着我们杀来了。”樊莺莺迎上来,她已经穿上了甲胄,一双凤眼充满了凌厉之色。 “主公,这一次,可要让我们做先锋啊。”一群蛮女纷纷起身,抢着说道。 “这个先锋是我们的!”黄叙不甘示弱,挺身而出。 “哎呀,想不到小黄将军是这样的人,还跟我们女子抢夺功劳。” “不羞,不羞。” 女将们不甘示弱,纷纷出言挖苦,要让黄叙知难而退。 黄叙黑着脸,他一张口怎么能说的过这些伶牙俐齿的女孩子,只能是掩面败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尚。 刘尚微微一笑,部下求战心切,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拍了拍了手,示意众人安静,看向徐庶道:“元直,你说我们该如何做?” 徐庶眉头微皱,沉声道:“主公,我觉得事情很蹊跷。” “哦?”刘尚心中微动。问道:“难道元直以为,严颜这样做,只是虚张声势?” “没错。”徐庶点点头,沉声道:“秭归城池虽小,可是我们人数众多,绝对不是一两天能够攻下来的。时间拖得越久。等到无当飞军上来,益州兵只会更加的被动,严颜既然为川中名将,不可能如此不智。” “主公,你说,那严颜会不会声东击西,抄小路遁走。”黄叙忽然出声道。 “不可能!我的探子打听的清清楚楚,他们的前锋足有五千人,后面更是有着大量的旌旗。看规模不下万人。”有将领立即反驳,就是他的探子发现了敌情。 刘尚眉头一皱,摇头道:“难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前面五千人,不代表后面就有一万人。只要多立旌旗,就可遮掩过去。元直,你看呢?” 徐庶点头,拱手道:“主公说的,正是我忧虑的,恐怕,严颜这样做,真的是打算迷惑我们,然后再趁机逃回益州。” “可是,那五千人可不是假的,我们探子看的清清楚楚。”又有人出声道。 “当然不是假的!”刘尚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笑着道:“我想,我明白了这位老将军的意图了。他一方面丢出少量兵马作为诱饵,使得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方面,恐怕是打算绕过秭归,从小路逃回益州。” “什么?”众将很吃惊,可是这是刘尚说出来的,没有人敢于反对,也没有理由反对。 樊莺莺更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惊呼道:“这么说,这边的五千人不就是所谓的弃子,他们就真的忍心?” “战场本就是如此,说不上忍心不忍心,再说,这五千人,也不全算是弃子,他们还可以逃。”刘尚指了指江陵的方向,“没有愿意轻易死去,我想,他们肯定接到了命令,一旦掩护本队撤退,他们就立刻退往江陵,与李严汇合。这样子,严颜既躲过了被我们围歼的命运,又支援了江陵,不得不说,他的主意很不错。” “主公,末将愿意带兵前去拦截,绝不会让他们逃脱!”一听刘尚这样说,黄叙第一个站起来,大声的请战。 “我们也愿意去!”所有的武将都站了起来,追击逃敌,这可是最容易的功劳,可比两军对阵轻松多了。众人皆不肯落后。 刘尚却是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他环顾了一周,问道:“你们要去拦截,那我问你们,秭归附近小路那么多,他可以绕远,也可以绕近,你们说,我该在哪里埋伏?” “要不,我们每一条都埋伏上。”有个武将插嘴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受到无数人的鄙视。樊莺莺更是翻了个白眼,“好想法,那种样,恐怕我们要倾巢而出了,正好,把秭归白送给对面的敌人。” 刘尚也皱了眉头,这虽然看破了敌人的计策,可是要如何拦截,却是成了大问题。他看了一眼众人,忽然见到徐庶面露微笑,不禁心中一动,问道:“元直可有教我?” 徐庶微微一笑,拱手道:“主公,我们何必要跟在他们后面,益州兵虽然退路很多可是他们要入益州,只有经过鱼复。我们只要赶到他们前面,埋伏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就行了。” “对啊,追不上他们,我们可以堵在他们前面啊!”黄叙一拍大腿,也是兴奋起来。 “可是,外面还有五千大军怎么办?他们一旦发现我们出城,严颜肯定会提前知道的。”又有武将出言道。 “这简单,传令,封闭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再派人在城外扎下大营,多立旌旗,时时挑战,如此声势,那些人定不会怀疑。” 刘尚笑了笑,他的话,也算是正式的决定了。当即,刘尚分派出五千人,以徐庶为大将镇守城池,自己却是带着樊莺莺还有黄叙火速出城,朝着鱼复赶去。 秭归与鱼复之间,虽然有着大量的岔路,可是最终都会汇聚在一处山岗之中,山岗往前,就是同往鱼复的通道,往上,则是连绵的群山。翻越过去,也能够进入巴蜀,但是,刘尚可不相信,严颜会有着足够的军粮翻越群山。 王冲的地图帮了刘尚大忙。他虽然是一直在蜀郡为将,对于这鱼复周围的情况却很是熟悉。哪里可以进兵,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印象。 看过了他的地图,虽然极为的粗糙,有着许多的疏漏,但是周围大致的情况,他总算是摸清楚了一些。 刘尚极为的满意,所以,他决定见见这个人、。 等到王冲再被带过来的时候,他的气色明显的好上了许多,他双手捧着许多的书信,跪下磕头道:“楚侯,你要的东西我全部完成了。” “起来说话吧。”刘尚露出一个笑容,命人给王冲搬了张凳子,又让人把王冲的书信呈上来。这里面,信息颇为的杂乱。更有着大量的王冲写给刘尚的投诚信,时间各不相同,还有着几封王冲密报刘焉父子不臣、败德的密信。也是洋洋洒洒。 刘尚很满意,他还真没想到,这王冲还是个人才,这些书信的分量都是很重。每一封,都足以让他自己全家被杀,还有那些他亲手写的密信,只要有一封落入刘璋的手中,恐怕再有涵养的人也会忍不住杀人。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算是得到了我的信任!我保证,只要你肯忠心办事,等到将来夺下益州,这广汉太守的位置,我也让你来做。” “多谢楚侯厚爱!”王冲大喜,加官进爵。可以说,刘尚的许诺无论那一个都是他无法拒绝的。虽然做内应危险了点,可是为了荣华,倒也是值得。 “这是应得的。”刘尚笑了笑,又示意他靠近,低声道:“秭归附近,还有着许多零散的益州逃兵,等会我的大军会出城,到时候你也跟着出去,趁机召集散兵游勇,带着他们,自去与益州兵汇合。哦,对了,就在前面百里外,就有着五千的益州兵,如何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会派几个人跟着你的。” “这…..”王冲一听,明显又犹豫了,为难道:“楚侯,恐怕这样不妥啊,我益州兵自有乡音,一旦露出破绽就完了。” “哈哈哈哈…..”刘尚大笑,摆手道:“你放心,我部下虽然少有益州人,但是寻两个人出来,还是不难。好了,把那两人带过来。” 刘尚朝着外面拍了拍手。 不多一会儿,两个人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大声道:“张达,范疆拜见主公。” 说的正是一口流利的川音。 王冲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人,喃喃道:“你…怎么是你们?” “呵呵,王将军,别来无恙。”张达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我们认识他,、当初在军中,我兄弟二人还曾在他帐下为兵。”范疆却是朝着刘尚笑着。解释着他们熟悉的经过。 刘尚顿时乐了,没想到这三人还能凑一块,笑着道:“那正好,你们既然熟悉,废话也不用我说了,记住我的话,忠心为我,我就让你们荣华富贵,子孙尊崇。若是负我,我手中宝剑,未尝不利!” “主公放心,我们的忠心,只为主公一个人!”张达范疆很是实在,两人也明白,大腿要抢着粗的抱,刘尚明显比刘璋厉害,他们自然识时务。 王冲也赶忙磕头,虽然跟两人为伍很是令他不自在,不过也顾不得了,活命要紧。 三个人又听了刘尚一通吩咐,连连点头,一起告辞退了出去。自去叙旧不提。 却说三人走了,刘尚的营帐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徐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色有些犹豫,沉声道:“主公,这三人不是贪生怕死,就是见利忘义之辈,如此大事,交给他们,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我恐怕三人回去,必然反悔。” 刘尚笑了笑,摇头道:“我要杀此三人,犹如杀鸡。留着他们,不过是一步闲棋,难道我还真的指望靠着他们就能够夺取天下吗,。不过是试一试罢了。对了,军中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主公随时可以出发。”徐庶急忙说道。 “那好,我这就动身。元直,这秭归,我可是交给你了。”刘尚站起身。走到徐庶身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主公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徐庶大声的说道。 “这话我可不爱听。城丢了可以夺回来,你死了,我上哪里去寻?我身边,离了你可不行。” “是,属下定为主公鞠躬尽瘁。”徐庶更加的激动了,他感觉得到,刘尚的话,完全是出于真心。这是很等的信任,徐庶的心中感觉沉甸甸的。 “这样才对。” 刘尚又是大力的拍了拍徐庶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走出去。外面,黄叙已经带着亲卫等着了,远处,城门已经打开,无数的军卒正在不断的涌出。 追风撒着欢,从远处奔了过来,大大的脑袋,不住的昂首发出长长的嘶鸣。刘尚微微一笑,就那么从空中过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了追风的背上。 “元直,我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主公走好。”徐庶急忙拱手,朝着刘尚一个长揖。 刘尚哈哈大笑,一拉追风的缰绳,马儿发出欢快的声音,朝着城外奔去。 城外,军卒已经结集,许多人都是神色凝重,军令已经传下来,他们将会再次的急行军,必须在一日之内,赶到两百里外的一处山岗,那里,就是严颜大军的必经之地。 一共一万人,加上虎女营的部分士卒,随着刘尚的一声令下,开始了发足狂奔。不过这一次樊莺莺可是学乖了,再不肯用两只脚跑路,她也寻了一匹战马,极为神气的在远处奔跑着。 城头,徐庶看着所有的兵马鱼贯而出,脸色顿时冷硬起来,大喝道:“关城门,主公没有回来,无论是谁,胆敢出城者,杀!” 城外,前行了十余里,刘尚再度命人叫来了,王冲三人,此时,三人的形象极为的狼狈,王冲的铠甲破破烂烂,仿佛被虫子蛀过。更是披头散发。张达范疆二人也是浑身血污,一人丢了鞋子,一人只有半截的袖子,活脱脱就是一个逃兵。 三人看了看周围,知道已经出城,在不能跟着了,齐刷刷的拱手行礼,低声道:“楚侯,我们去了。” 刘尚点点头,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三人一眼,笑着道:“尽管去,你们的家人,我会尽量想办法接过来的。” 三人凛然。神色不由得变得更加的郑重。他们知道,这一次,恐怕就是想要偷懒也是不能的,只能是打定了主意尽心办事。 眼看着三人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之中。刘尚策马加速,也追上了前面的军卒。开始了全力的行军。 另一边,几乎就在刘尚的兵马行动的同时,也有着一支兵马,不断的朝着益州行去,不过,这些军卒的脸色都是发黑,更多的人感觉很是憋闷。当中有一人,头发微微花白,但是身体挺得笔直,更是虎背熊腰,一张老脸上红光满面。丝毫看不出一点人之将老的迹象。 “严将军。这路太难走了,能不能兄弟们歇会儿。” 这些军卒,都是行走在一片山林之中。、虽然山不是很高,可是坡度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就是走惯了山路的益州兵也是叫苦不迭。 说话的人是个青年将领,看年纪不过二十余岁,脸色倒是和善,只是一双眸子极为的凶狠。他叫做吴班,乃是川中吴家的子弟,吴家与刘璋,算起来还有着亲戚的关系,更是通家之好,本来,刘璋派出吴班过来,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出来粘粘功劳,以后也好提拔, 可是,谁能够想到,他刚刚出来,还没有享受多久,就是听到了自己的后路被断了。巫县丢了,鱼复丢了,秭归也丢了,一想到这三处地方,他的脸都绿了。 严颜的脸色也是好不了多少。心中更是把守卫巫县的吴兰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如今的吴兰是生是死他都是不知道,这顿骂,注定是只能在他的五脏六腑之内交流了。 两个人都没有骑马,事实上,凡是影响行军的东西,他们都是丢给了那作为诱饵的五千人。剩下的万余人,全部是轻装上阵。 “严将军,走不动了,歇一歇吧。”又是走了好几里路,可是这山却仿佛翻不完一般。吴班叫苦不迭。哪怕他自幼习武,也是受不了。更何况那些士卒。一个个累的东倒西歪。 严颜眉头一皱,看了看周围的军卒,颇有些不满。怒喝道:“不行,加快速度。翻出了这片群山再说。再说,老夫不是也跟你们一样在走路吗?” 第三四一章 堵住 “将军武艺高强,体力充沛,我们自然比不上的.” 吴班阴阳怪气,对于严颜驳了他的面子很是生气。好歹也是吴家的子弟,他何曾遭过这样的罪?再说,他也确实走不动了。索性停下了,大口的喘气。 严颜神色一变,虽然这军中他是主将,可到底吴家的势大,就是他也不得不顾忌,只能耐心道:“吴将军,不是老夫不体恤大家,实在是楚侯军中能人太多,老夫恐怕我那五千人的瞒不了他们多久,说不定,已经有豫章军追过来了,现在争取的就是时间。” “老将军,我并非要与你作对。只是你看看大家,实在是疲惫的很了。我恐怕在走下去,大家就要掉队了。再说了,我们提前了整整半日,那刘尚的军队就是在能战,还能够追上我们吗?” 吴班感觉很为难,他实在累的不行了,从行军开始,严颜就是选择了最隐蔽的山路,几乎是渺无人烟。光是这山,他都是记不清翻过了多少座了。 周围的众人都没有说话,一个个却是不自觉的停下来,川中少战事,士卒们的日子一般还是不错的,这突然间的急行军。着实让他们吃足了苦头。都是趁着两个主将争吵的功夫停下来歇息。 “这……”严颜的老脸有些沉了,环顾了众将士一眼,却是人人脸色疲惫,许多人顾不得地面冷,直接就是坐了下去,气喘如牛。 “老将军,歇息一个时辰,我们再赶路。你看这样可好?”吴班的语气很是陈恳。他并不想与严颜闹得太僵。这是真正的宿将,人脉极广。 “好吧,传令,大家休息一个时辰。”严颜想了想,始终不好怫了吴班的面子,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老将军也气鼓鼓的坐在了地面。接过亲卫递过来的清水,大口的喝着……眉头却是始终未曾舒展。刘尚的名字,仿佛沉甸甸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 “但愿没事吧!” 严颜喝着清水,不住的安慰着自己,当了一辈子的军人,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心绪不宁。 刘尚同样也是如此。虽然骑着马,可是他的心中依然是极为的紧张。虽然大家走的平坦的官道,比起抄小路的益州兵速度上要来得快。 可是,最关键的一点,时间,他们却是无疑要落后了很多。严颜出兵,最起码要比他们早半日,甚至一日。就是这一点,就可以令人打消掉追击的希望, 太远了,很难追上。 但是刘尚就是不甘心。他记得没错的话,严颜与张任,乃是川中最有名的两个武将,只要捉住了一个,就相当于断掉了刘璋的一条臂膀。他不能轻易的放弃。 “跑,不停的跑!传我军令!丢弃一切负重,只带着兵刃!只要能堵住益州兵,人人算一个首级的军功!” 刘尚大声的嘶吼,最后,他索性从追风的背上跳了下来,仿佛一个普通的士兵一般,跟着大家奔跑。 其余的将官见到刘尚都下马了,他们自然不敢在待在马上,除了斥候,所有的人都是下马步行! 累,很累,所有的军卒都是挥汗如雨,可是再累,见到刘尚冲在最前面的身影,见到自己的主将也是撒开腿脚不要命的奔跑,再累的人,心中也是涌起了无穷的力量。 这是一场争夺的时间的赛跑,比的就是谁能够坚持! 郡兵们丢掉了铠甲,丢掉了其余的一切可以丢弃的东西,只是扛着武器,不断的在官道上奔驰,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充满了疲倦,但是只要前面的刘尚不倒,他们就能够坚持。 天空,阴霾一片。笔直的官道上,却是尘土飞扬。轰隆隆的响个不停,几乎令的山野的人家感觉惊悚。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浩大的声势,许多人都是紧张莫名,呆呆的看着那一群群呼啸而过军卒。 他们一刻不停,哪怕夜幕降临,官道之上,大军依然在急行。 “楚侯,你说,我们能追上吗?”樊莺莺满脸都是汗水,一滴滴晶莹无比,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如此高强度的行军。几乎就没有歇过的时候,哪怕走惯了山路的蛮女们也是颇有些吃不消。 “主公,你看我们是不是歇一歇。士卒有人掉队了。”黄叙奔了过来,他的体力倒是充沛,奔跑了一天,眼看着已经入夜,他的声音还是显得中气十足。 但是他的体力好,可是郡兵们却是明显的疲劳起来,严整的队伍也是松松垮垮,似乎风一吹就能够散掉。 刘尚咬了咬牙,摇头道:“不能停,哪怕用走的,也必须堵住益州兵!” 他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用尽生平最大的声音吼叫道:“兄弟们,是爷们的,跟着我跑,我们累,益州兵比我们更累,堵住山口,他们就是任我们宰割的鱼肉!” 说完,刘尚又是跑了起来。尽管他的体力下降了很多。但是步伐却是极为的坚定。 樊莺莺微微一笑,顾不得擦脸上的汗水,紧紧的追了上去,虎女营的蛮女也是一言不发,默默的加快了脚步。整整一日,刘尚都是没有上过马,她们就是再多的抱怨,看到那道奔跑的影子也是烟消云散。 兵卒继续行军。虽然速度慢了一些。虽然不时就有人掉队,到底还是在坚持,他们已经走了一大半,皆不想半途而废。前面的刘尚,就是他们坚持的希望。 官道附近,夜色之下,时不时就有着夜行的东西被大军惊吓,躲入了深山之中,可是深山之中,依然不是那么的太平。飞禽走兽,一片慌张。正被猎人所追逐。 熊熊的篝火,给这漆黑寒冷的夜增添了无穷的温侯,许多的益州兵,都是紧紧的挨在一起,向着篝火谈笑。他们进入了一片密林,枯黄的林中,树木已经零星的有了绿芽,地面之下,枯败的草木也偶尔会见到一丝青色。 严颜背靠着一株参天的大树,双目紧锁的看着周围的军卒。心中有着浓浓的不安。但一切都很顺利,后面的斥候一直没有传来有人追击的消息, “老将军,今天运气真好,你看,我打到了一只野兔。”吴班提着一只野兔兴奋而回。口水都是忍不住要流出来。 严颜眉头微皱,不悦道:“现在可是逃命。你还有心情去打猎?传令下去,吃完了饭,我们继续赶路。” “还要赶路?”吴班脸色微变,指着天空道:“老将军,天色已经漆黑了,我们赶路,会不会太危险了?” 严颜怫然不悦。他很不满的瞪着吴班。大声道:“这是军令!” “尊令!” 吴班不情不愿,依然是挺直了腰板。他稍微的松手,那被他倒提着的野兔就是灵活的落在地面,几个跳跃,消失在了枯草之中。 严颜的命令,被人不断的传出,引起了阵阵骚动,益州兵怨声四起,谁都不肯在这深夜中冒险前行。但,军令就是军令,它如山越般,一发出,就不肯更改,磨蹭了多时,这晚饭到底也有吃完的时候,益州兵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又开始了行军。 夜色,越来越沉,天空之中,还有着稀稀拉拉的几颗星点,指引了他们的方向,让他们不至于在这夜色之中迷失。 山林崎岖,倒也经不住人的开拓。一行人打着火把,就在这弯弯曲曲的山林间穿行。再翻过一片山岗,他们就要出了这该死的山道,走上了回益州的路。 严颜的脸上,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虽然鱼复被占据,可是入蜀的道路可不是只有一条,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带着这些人逃回去。 “等到我再出来的时候,楚侯,此仇老夫一定要报!” 严颜咬牙切齿,胸膛也被气的鼓鼓的,吃了这么久的兵粮,也就是这一次,着实令他感觉憋屈。 吴班却是心情激荡,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他指了指远方,此时,天色已经微微的透出光亮,顺着他的手指,远处高山,渐渐的显露出清晰的轮廓。 “老将军,只要翻过了这座山,我们就可以绕道回江州了。” “难说,鱼复那边也有敌军,若是他们得到了消息,也有可能派人在哪里堵住。你派几个人,先过去哨探一番。” “老将军太谨慎了。”吴班失笑,但还是依言派出了探子。 天色的光亮,似乎也是照亮了益州兵的胸膛,许多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笑容。脸上依旧是疲惫。但是人人心中都是充满了希望。 几个斥候,更是兴奋的跑到了最前面,最先翻过了山,来到了一片不知名的山岗。这山岗很小,小到,几乎不能够藏兵。本该是最细心的斥候,在见到那山岗之后,也是微微的露出了开心的神色,他们草草的哨探了一番,绝不肯再多走哪怕一步路,扭头就往回跑。 远处,刘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些斥候没有再往前,不然,他的兵马可就要暴露了。 一日一夜,他们终于还是抢在了益州兵的前面,代价则是,他浑身几乎都要散架了,一坐在地上,就是有一种不想起来的感觉。一万余的兵马,也有着三千人掉在了半路。 “主公,益州兵的斥候走了,恐怕要不了多久,益州兵就要走过来了,我们是不是在那片山岗埋伏起来?”黄叙凑了过来,他的体力极好,到现在还扛着自己的大铁锤到处在走动,害得刘尚都有一种一脚踹上去的冲动。 他摇了摇头,看了看朝阳下那光秃秃的小山岗,摇头道:“不行,我们继续退后,你带一批人,埋伏在山岗之后,不要让人发现了,等到他们全部出来后,再率兵堵住他们的后路!” “我知道了。”黄叙轻微的点了点头,急忙从刘尚身边抛开,前去调拨人手。 “那我们呢?”樊莺莺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她挨得很近,这么冲过来,空气中充满了阵阵香气。 刘尚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这阵香气,也让他感觉精神振作了许多,他想了想,沉声道:、“周围都是密林,唯有前面小路可出,我们先收集火油干草,等到严颜大军出现,就放火烧林。” “烧林?”樊莺莺脸色一变,这山岗之外,可以说全部都是密林,只要大火一起,益州兵除了后退,重新进入山中,或者拼命突围,冲破他们的封锁,可是,如今益州兵两边都是被堵住,可以说,若是不投降,这一万余人,将会死于此地。 整整万人啊!樊莺莺感觉很吃惊,甚至,他觉得刘尚仿佛很陌生。一万人的生死,就是这么的一句话决定!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乱世,没有对与错,只有生存,还是死亡。”刘尚当然知道樊莺莺再想什么,五溪固然勇猛,但是,他们的眼界还是太小了,莫说一万人,光是这个冬天,死去的又何止万人。 徐州血流成河,光是伤亡的人,恐怕就接近了十万,更不要说曹操与袁绍的大战就要拉开序幕,那一场,死的人绝不止十万的数目。 樊莺莺没有再说,刘尚的话,给她的震动太大,但是,她也并非那种多愁善感的小女孩。只是略微的失神,就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自下去准备。 刘尚则是不顾旁人,缓慢的演练着五禽戏,希望能够恢复一些体力。如今,可真的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了。接下来,他要面对的绝对是益州兵疯狂的反扑,若不能挡住,可就是功亏一篑了。 整个林间,兵卒们也默默的坐在地上,一个个细心的擦拭着自己的武器,等会儿战斗,手中的武器,就是他们活命的保障。 山林之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这远处几只早起的小鸟,开始了展现美妙的歌喉,似乎在期盼着新春的到来,但是,它们仅仅是开了一个头,声音就嘎然而止。无数的惊鸟从林中飞出,拍着翅膀,往更远的山林飞去。 刘尚的动作,也是忽然的停止,他看了看天空之中不断惊飞的小鸟,脸上带一丝凝重,一丝惊喜。沉声道:“益州兵要出来了,我们也退后。” 一众亲卫,立刻簇拥着刘尚,朝着远处退却。刘尚经过的地方,一个个士卒纷纷起身,双手紧握着自己的武器,朝着刘尚低头行礼,他们的脸色很疲惫,精神却是极为的亢奋。 “楚侯,准备好了。”樊莺莺走了上来,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只是穿着一身劲装。背后,插着几只短小的标枪,手中,则是提着藤牌弓箭。箭簇上,都是浸润了膏油,遇火就着。 周围的蛮女,也神色肃穆的围拢过来,她们排成一条直线,左手藤牌,右手横刀或者战斧。她们将会作为抵挡益州兵冲击的主力。 蛮女的后面,一群群弓手,弩手排成横排静静的站立,他们仔细的抚摸身边的每一个箭簇,然后把它们插在了周围,只要俯身,就可以拾取。 在与蛮女的间隔之间,有着一条浅浅的沟壑,里面,有着大量的膏油还有木炭。已经有人拿出了火石,使劲的碰撞,无数的火星,不断的跃动。 远方,阵阵欢呼声不断的传过来,益州兵走出了群山。终于在这清晨的时光走了出来,他们欢呼着,不住的朝着前面的平坦的道路跑过去,只要在走过这片山林,前面可就是广阔的平地了。 严颜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抬起脚,用长刀把鞋底的泥土给敲掉,还不忘吩咐道:“去几个探子,搜查周围的山林,可不要有着伏兵。” 吴班大笑,走上前来,摇头道:“老将军多虑了,我们的探子不是刚刚检查过了吗?” 严颜一想也是,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他看着最后一个士卒从山中走出来,脸上不禁带着一丝微笑,笑着道:“那传令,通过这片山林,我们歇一歇,然后想办法回益州去。” “诺!”吴班这一次答应的极为的爽快,就是步子也是加大的少许,不过,只是走了数百步,前面行军兵马忽然停了下来,一声声惊恐的叫喊,不断的朝着后面传递。 “豫章兵,前面有豫章兵拦路!” 更有一个武将,神色惊恐的朝着后军奔过来。 “什么?豫章兵!怎么可能?”后军一片哗然,此时,他们已经全部走出了山口,最短的距离也有着近千米。益州兵顿时一片大乱。 “慌什么,迎战,再去一些人,把山口给我守住!”关键时刻,严颜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大声的嘶吼,不断的安抚着躁动的军心。 “哈哈哈……..不好意思,严老将军,这山口已经被我们占据了!”益州兵背后,忽然树立无数的旗帜,黄叙带着人,早就是悄悄的从侧面进入了山口,布好了阵势。 “不好,中埋伏了!众人随我杀!”严颜花白的胡须气的根根飞扬起来,他怒气冲冲,抽出宝刀,带着人就朝着黄叙冲过来。 “放箭!”黄叙冷漠一笑,身后的军卒纷纷张弓。无数的火箭从他的头顶飞射而出,目标却不是益州的军卒,而是周围的枯草, 顿时,益州兵的周围烟火大盛,熊熊的烈火,哗啦啦的成片烧起来,有些益州兵冲的太急,更被火箭射中,惨叫着在地面乱滚。 “贼子,可敢与我一战!”严颜双目通红,嗷嗷叫着往前冲。手中宝刀舞出一片雪亮的光芒,把射向他的弓箭全部挡开,他的脚步却快,呼啸着想要冲上去。 “放火球!”黄叙神色一变,以前刘尚说严颜厉害他还不信,不也是谁都像他爹那样越老越厉害的。可是,此时的严颜,就有一种老而弥坚的架势。这老将,这可谓悍不畏死。硬是顶着箭雨往前冲,周围的益州兵,许多都被严颜激励起了士气,嗷嗷的乱叫。 “轰…….”山口处,早就有事先扎好了草球,,一群士卒用力的把它们推到了前面,又有人点燃了火苗,那草球劈劈啪啪的就是窜出了无数的火焰,浓浓的黑烟,一浪接着一浪。在郡兵的面前形成了一面火海。 周围的山岗上,也有人点燃了大火,阻拦了严颜从侧面绕过去的企图。 “他娘的豫章兵,有本事跟老夫真刀真枪的打一仗!”严颜气的跳脚,又叫又骂,但是却不得不退下来,敌军很明显准备了许久,他不要命,却也没有本事穿越这火海啊! “将士们,生死在此一举。后退是死,我们就前进,杀出一条生路!”吴班也急眼了,气的差不多要吐血。这翻山容易吗,脚掌都给磨破了几层皮,到头来却被人给伏击了。 “对,随着老夫杀啊!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们肯不肯拼命了!”严颜振臂一呼。举着宝刀,又是带头朝着前军杀去,益州兵都是被激发了凶性,在死亡的威胁下,所有人都是要亡命啦! “主公,他们杀过来了!”有些郡兵的将领脸色微白,益州兵的声势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个仿佛被逼近了野兽一般。 “放火,逼迫他们与我们正面交锋!”刘尚却是很冷静,他下令让人把周围的山林全部点燃。 霎时,烈火熊熊,仿佛惊涛骇浪,甚至窜出了十几米高。浓浓的黑烟,更是几乎要把整片天空都是遮掩,无数的野兽惊慌失措,无数的惊鸟惶恐逃离,从地面,从空中。 但是,益州兵却是不能逃离,吴班正带着人,想要从密林之中展开侧面的迂回,可是一把大火,顿时把所有人给烧了出来,吴班的头发都是被烧掉了一大半,整个身上一片污黑。 “该死的刘尚,老子诅咒你!” 吴班彻底的怒了,不住的在原地跳脚骂娘。他是真的慌了,这前后被堵住,左右皆是大火,一个不慎,就是全军被烧死的命运。 “杀,杀,冲过去,我们就能活命!”严颜也拼命了,亲自冒着箭雨,冲锋在最前面,他的后面,全部都是急红了眼睛益州兵,一边大声的骂娘,一边疯狂的朝着前面杀来。 “放箭,推出火球!”刘尚眼神冷漠,更是亲自推着一个大草球放在了阵前。有人点燃了火把,朝着草球就丢过去。熊熊的烈火,又是燃烧了起来, “可恶,前面的敌将,可敢与老夫一战。咳咳…..”严颜花白的胡须都是被火焰给烧掉了一些,但是他丝毫不顾,只是往前冲。、口中更是不断的邀战。 虽然刘尚的军阵面前也是放着火球,但是毕竟他们的身后就是一片原野,冲过去,益州兵就能够逃生,所以,火球非但没有能够吓着他们,反而令的益州兵更加的疯狂。他们前仆后继,丝毫不怕这样会被烧死。更有人拿着长武器,不断的攻击者火球,令的它们朝着两边聚拢,露出前面的大路。 “虎女营,看你们的了!” 刘尚并没有指望火球会有效,毕竟他这边是大路,分散的很开,不比黄叙那边,入口狭小,益州兵施展不开。 “姑娘们,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樊莺莺站在最前面。取下了自己的标枪,等待着益州兵进入射程。比起弓箭,标枪的射程固然短,可是威力却是更加的巨大。 “稳住,稳住!” 近了,益州兵已经冲到了快要一百余步的距离,后面的弓手,已经拉开了弓箭。前面的蛮女,也是齐刷刷的抬起了标枪。许多人的手心都是汗津津。 “啊……” 终于,益州兵们冲进了百步的距离,这里,弓箭的威力也是最大,许多人都是忍不住发出最大的吼声,拼命为自己壮胆。 前面的严颜,却是差点忍不住晕过去,气的两只眼珠子都是通红了,他干脆停下脚步,大声的骂道:“楚侯无人了吗,竟然让女子与我们交手!” “刘子任可恶!竟然如此小觑我等!”吴班脸色一半白一半黑,也是停下了脚步,迟疑着不肯上前,要与女人交手,他们却是不屑。只是命令士卒冲锋。 “放!”刘尚丝毫不为两人言语所动,横刀朝着一挥,无数弓箭,迅猛的射了出去。 “举盾,弓箭手,掩护他们!”严颜反应很快,大声的呼喝着手下防御。但是,陷入被包围的益州兵早已经是溃不成军。根本无法组成有效的防御,有盾还好,没盾的只能是惨叫这被弓箭射死,无数哀号,还有血水,就在这烈火中出现。更有倒霉的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仅仅一个冲锋,千余名益州兵,倒下去的就是数百人,但是,后面的益州兵仿佛根本不知道生死是的,依然是亡命的冲锋,更有悍勇的,扛着地面死去的同伴作为盾牌开始冲锋,不过百余步,冲过去,可就是一群娘们兵,谁也不认为,自己会杀不过一群女人。 但是,很快的,他们就是见识到了虎女营的厉害,就在他们冲过了弓箭,朝着这边杀过来的时候,一把把标枪忽然从蛮女们的手中飞射而出。 “噗噗噗噗噗噗……..” 标枪极为的精准,几乎是一把都没有落空,全部刺入了敌人的身体。有些人力气很大,那标枪带着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就带着敌军飞出了好几步。 “怎么可能!”吴班瞪大了眼睛,甚至忍不住揉了揉,他没有看错吧,那些女子的标枪,竟然如此凶悍。 “不好,他们是蛮人!吴班,你亲自带着精兵上去!老夫压阵!”严颜脸色忽然剧变。他久在蜀中,自然知道蛮人的可怕,这些人,无论男女,皆是极为勇猛的士卒,他已经完全的收起了心中的轻视。 “蛮人…..”吴班只感觉头皮发麻。他也知道蛮人的恐怖,杀太守,杀官员,灭官兵,那都是家常便饭,在益州更是司空见惯,此时,他也不敢小觑了那些女子,心中反而有些害怕。 但是军令下来,吴班就是在害怕,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与严颜对着干。他咬了咬牙,忽然大吼起来,“是汉子的都过来,跟着老子冲!” 吴班也拼命了,草草的收拢了数千精兵,朝着前面就冲。他心中也放下了侥幸,咆哮道::“吴家的男儿,可都是带种的!” “杀!”数千名军卒齐声怒吼,紧紧的跟在吴班身后,前面,已经有人冲到了阵前。跟女兵们交上了手。这就更加让众人看到了希望。 “这人是谁?” 刘尚也看到了疯狂冲锋吴班,他顶着箭雨,丝毫不顾自己身上已经被射中了数箭,奔驰的反而更加的快了,许多的箭簇都是落在了后面。 “乃是益州吴家的人,唤作吴班的。”有投降的蜀兵急忙出声道。这一路。这些蜀兵也作为向导随同前来。 “吴班。还真够勇猛的。”刘尚想了想,似乎记得历史上却是有这么一个人,本事也不错,原来就是眼前这人, “传令,尽量不要射杀他,能俘虏最好。” 刘尚起了爱才之心,并不想吴班战死。再说,吴家在蜀中的实力很大,他也不想随便的跟他们结仇。、 “诺!”一群武将听令,急忙指挥士卒减少了对于吴班的攻击,如此一来,吴班仿佛如有神助,就那么冒着密集的箭雨,硬生生的冲到了虎女营的跟前。 “死吧!”吴班一声大喝,照着一个虎女就劈过去,虎女也是狂怒,舍弃了对后,举起战斧就迎上来, 刀斧撞击,吴班的力量极大,可是战斧的蛮女的悍勇,硬是抵挡了三五个回合,方才被吴班一脚给踢倒。吴班脸色狰狞,看到蛮女被倒地,毫不犹豫,一刀就是砍下去。 刘尚看的心惊,急忙拿出弓箭,朝着吴班就是射过去。他隔得远,不能上前,但是围魏救赵的把戏还是能够的。 这些日子,他勤练五禽戏,力量很是增长了不少,这一箭过去,又快又急,若是吴班执意要杀蛮女,他自己也要命丧当场。 场中的吴班脸色一变,最终还是觉得自己的性命重要,一个翻滚,躲过了这一箭,一双眼睛,却是愤怒的盯着军阵中的刘尚。 刘尚微微一笑,低低的吩咐了几声,纵马挺槊,冲到了军阵之外, “那吴班,可敢与我一战?” 吴班周围,本来有着两个蛮女在围攻,见到刘尚出面,急忙让开。吴班一刀砍了个空,方才是发现数十步外站着的刘尚,眼睛不禁一亮,大喝道:“来将通名!” “我乃刘尚.。” “吓,你就是楚侯,合该命丧我手!”吴班一听,喜上眉梢,嗷嗷叫着朝着刘尚就冲,杀一百个小兵,也没有杀了刘尚管用啊! 刘尚也笑了,示意追风上前,手中马槊带着呼啸,狠狠的与吴班碰撞了一下,轰的一声,两人略微一接触,刘尚的身体在马上连续的晃动。吴班也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看上去,似乎是势均力敌,可是吴班却是满心的欢喜起来,咧着嘴大笑道:“楚侯好武艺,我们再来,” 刚才的交手,他已经看出了刘尚的武艺稀松,想要把刘尚引动的更远一点,然后斩杀。说这话,却是咬破了舌尖,故意的喷出了一口血来。 “不行了,你武艺太高,我不打了。”刘尚摇了摇头,策马就要回头。 “哇呀呀,别走啊,再来比过,你骑着马,可是占了大便宜!”吴班急了,更不忘循循善诱。 “也对啊,你似乎还受了伤。”刘尚肚子里暗笑,示意追风停下,更是故意的朝着军阵的侧面行去,这样子,他已经是完全脱离了军阵。 吴班大喜,更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他飞快的朝着刘尚冲锋,脸上更是露出视死如归的气势,大喝道:“虽然打不过你,可我绝不会逃走的!” 就是这样,吴班还怕把刘尚吓走了,脚步更是故意的虚浮起来,似乎还伤的不轻。口中更是不断的吐血。 刘尚大笑,暗道你要哄我上当,我还要哄你呢,他也不后退了,索性就那么站在原地,等着吴班上来, 吴班强忍住欢喜,趁着周围的豫章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速度陡然加快,几乎一一步就是跨越了三四米的距离。 “主公小心!”军阵之中,传来一片惊呼。 “刘尚,是汉子的我们单挑!”吴班长刀带着呼啸,飞速的接近刘尚,口中不忘激将。 “好啊!”刘尚很干脆的下了马,撒腿就跑,连追风都不顾了。, “你个混账!是不是男人啊!”吴班真的有一种吐血的冲动,答应的好好的,竟然扭头就跑,他连忙赶上去,也是拼命的追。 “吴将军,穷寇莫追啊!”远处,严颜脸色大变,他可不相信刘尚会那么容易的被捉住,更何况还是主动下马,这明显就是一个陷阱。 杀红了眼睛的吴班猛然醒悟。撒腿就要往回跑。但是已经晚了,就在他要后退的时候,他的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数十个士卒,人人都是带着钩锁绳套,朝着吴班没头没脸的丢过去。 吴班急忙挥刀,砍断了几根绳索,可是钩锁实在太多了,瞬间就把淹没。吴班还想挣扎,众多士卒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把按到在地上。 “可恶啊!”吴班不断的挣扎着,血红的眼睛却是恶狠狠的盯着刘尚,大骂道:“无耻之徒,竟然使诈,说好了单挑的!” 刘尚颇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自己道:“却是我忘了补充了,单挑是没错,不过,是你一个人,单挑我们所有人。” “你…….”吴班真的吐血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人,白眼一翻,直接气晕了过去。 “哎,看来吴将军真的伤的不轻啊,来人,把人给我押下去,好好的救治。” 刘尚也没有想到吴班居然晕了过去,急忙让人把他抬了下去。 战场之中,严颜也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他就在不远处,正与人厮杀,就是刚才吴班被人捉,他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不由的大骂吴班蠢猪,那么明显的诱敌之计都是看不出来, 但是在生气也是没用,随着吴班的被捉,益州兵的士气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们固然英雄,可是前仆后继,死了无数人,依然不能冲破敌军的封锁,许多人都是绝望了,甚至有部将带着兵马想要杀到后面,重新遁入山谷之中,不过山谷的路口更加的狭小,黄叙站在前面,大铁锤不断的轮动,冲上去的人全部都是被砸的脑浆崩裂,黄叙周围,尸体层层叠叠,无人能够突破一步。 “老将军,投降吧!你们再冲下去,只不过会增加无谓的伤亡。”刘尚走到了前面,大声的朝着严颜喊话。甚至他示意军卒暂时停下了进攻。 两边的兵马稍微的接触了一下,、纷纷后退。严颜却是不后退,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的周围,被数十个蛮女包围,樊莺莺更是与他不住的交手,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快,杀的难解难分。直到刘尚下令暂停进攻,两人方才是慢慢的分开。 严颜脸色铁青一片,交手数十合,却是被一个女娃子给压着打,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又是看了看周围,自己的部下死的死,伤的伤,一个个脸色惶恐不安,再不复刚才的凶狠。都是双目企盼的看着他。 严颜知道,手下军心已经散了,众人都是想着投降,只是碍于自己的威严,不敢率先开口。 “老将军,再打下去,可要全军覆没了,你真的人心看着益州百姓的儿子,孙子,丈夫,或者兄弟因为你而战死在这里吗?”刘尚又是开口。语气颇为陈恳。“当然,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这样吧,你们可以不归顺我,只需要放下武器,做我的俘虏,若是刘益州愿意用钱粮赎回你们,我保证不拦着你们,如何?” “老将军?”刘尚的话,很明显的让一些武将心动了,纷纷张口,呼唤着严颜。更有人放下了武器,累的直接坐在了地面。刘尚的话,让很多人都打消了抵抗的决心。 严颜脸色一变,看了看周围的部将,又是看了看伤痕累累的士卒,最终,只能是摇头叹气,当啷一声丢下手中的长刀,悲声道:“罢了,行伍多年,没想到会有此败!” 第三四二章 川兵川将 严颜放下了武器,这让刘尚稍微的放下了心。急忙安排人收拢俘虏。随后的,全体官兵都是投入了扑灭大火的行动之中。, 许多人都是不明白,为什么刘尚要救火,这不过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荒山野岭罢了。就是把这里烧成了白地。那也没有什么。但是刘尚既然有令,军卒们不敢有着丝毫的懈怠,这大战的时间,不过是半日,可是为了扑灭这大火,却是足足的花了两日。 两日的时间,可以发生许多事情,无当飞军来了,屯驻在巫县。他们的到来,也让刘尚放下了心。起码他不用太担心自己兵力不足了。秭归的益州残军也退了,得知严颜被俘,那五千人很果断的朝着江陵退去,沿途之上,王冲带着收拢的数百人加入了他们。 江陵周围,太史慈,文聘等将与李严展开了大战,几乎是每一寸的土地,都要经过反复的争夺。数座小城几乎被双方摧毁,若不是城中的百姓被提前的迁移或者逃亡,恐怕死者将会狼藉。 在襄阳,甘宁与荆州的水军也是展开了激烈的大战,襄阳。水军不敌,全部死守水寨,堵住靖海军进入襄阳的可能。刘表更是集结了重兵,布置在襄阳一带,靖海军数次强攻,都是无功而返。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都在耐心的等待。刘表是在等待益州的援军。还有刘尚的兵粮的耗尽。刘尚也是在等待着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他可没有时间与刘表硬碰硬的拼消耗,那样子他太吃亏了,只有出奇制胜,方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但这一切,都需要他到达江陵再说,他目前需要做得,却是如何面对益州军疯狂的反扑。吃到嘴里肉,硬生生被他给夺过来,更是失陷了万余军卒,哪怕刘璋再是个老好人,恐怕也会急得跳脚。 扑灭了大火,刘尚并没有过去巫县与无当飞军汇合。而是分出了一半分人,押着严颜等俘虏前往了巫县,自己则是带着兵马前往了鱼复。 “探子来报,益州有夺回鱼复的迹象,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坚持的住。”刘尚策马前行,一边走,一边暗暗的担心。益州吃了大亏,这次肯定会全力进攻,鱼复小城一座,里面最多的却是郡兵,他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只是希望无当飞军尽快的赶过来吧。”刘尚想着,又是扭头大吼道:“加快行军,到了鱼复,每人都能吃上饱肉!” “有肉吃?”行军的军卒眼睛都是一亮,虽然疲惫,可是脚步却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许多。这个时代,可不是经常能够吃到肉食的,更何况还是饱食一顿。刘尚的许诺,无疑激励起了郡兵们的士气。 大军行动加快,又是经过了半日的行军,鱼复的城池已经再望了。还好,城头上挂着的还是自己这边的旗帜。听到了消息的孙尚香与吕蒙都是出城十余里过来迎接。 几天不见,孙尚香的脸上多了一些坚毅,原本还有着孩子气的脸庞也是越发的明艳动人,看到刘尚过来,她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微微的往前走了几步,就是张牙舞爪的朝着刘尚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相公,我打了大胜仗了!” 刘尚苦笑,急忙搂住了扑过来的孙尚香,捏着她的脸蛋儿道:“还好意思说,一千人的小城,也能算是大胜仗?” “谁说的鱼复啦,我说的对面的夔关。”孙尚香锤了刘尚一拳,又是拉着他,拖着就往城中走,又把这些天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番。 “相公,你不知道,我们过来鱼复的时候,仗还没有打,那守城的文官就是逃了,真是个软骨头…..” “后来,夔关的守将就是带着人杀了过来,他们人好多,足足有着两万人,还是本姑娘有本事,命人打开城门,。直接出去挑战,那些人,都被我打跑了。” “真的?”刘尚有些吃惊。更是忍不住看了看吕蒙。 吕蒙露出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主母当阵挑战,挑落了敌军一员大将,不过,那是他们轻敌了,末将恐怕要不了多久,益州将会出大兵杀过来。” 众人说着话,已经进入了城中。这鱼复,却是一个小城,根本无法屯驻太多的兵马。有了孙尚香的万余人,它就已经显得拥挤了不少。等到刘尚的数千人再进来,城中就是更加的逼仄了。 周围的百姓,情绪倒是还不错,城头的旗帜无论如何变幻。到底还是大汉的天。照样的该干嘛干嘛,恐怕唯一能够引起他们兴奋的就是虎女营的蛮兵了。 鱼复本就是靠着五溪比较近,对于蛮女倒是不那么陌生,可是数千名蛮兵的出现,还是令的他们有些吃惊。更有许多人看着骑着枣红骏马的孙尚香指指点点。一个女将,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极为引人注目的。 孙尚香倒是很大方。任由众人观瞧,并没有恼怒的神色。只是抓住刘尚不停的说着话 “相公,你这次过来,是要进攻夔关吗?若是如此,我们虎女营要打头阵!” “别乱来!当心丢了小命!”刘尚敲了一下孙尚香的脑袋,摇头道:“我这次过来,可是为了跟刘璋讲和的,能不打仗最好。” “讲和?”孙尚香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他会同意吗。我们夺了他的城池,灭了他的兵马,更是抓住了他的大将,他恐怕恨死你了,还会跟你讲和。” “这可难说,等等看,总会有办法的。”刘尚笑着走近了军帐之中。其余的人却是没有跟进来,皆是识趣的告退,唯有黄叙带着亲卫远远的护卫。 看到周围没了外人,刘尚一把搂住了孙尚香,捏着她的鼻尖道:“你出来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说好了只是攻打鱼复,怎么有跑出去与人斗将了,若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死相公,不许你捏我鼻子!”孙尚香鼻子被捏着,脸上顿时被憋得通红。她急忙搬开了刘尚作恶的大手,不服气的道:“不就是斗将吗。本姑娘已经有了大哥五成的本事,寻常人岂是我的对手。” 刘尚失笑,摇头道:“那是你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千万不要小看益州的武将,就说那张任,武艺恐怕还要高过你一线。” “张任很厉害吗?对了,最近我听说,那益州派出了一支大军杀过来,领兵的好像也叫张任。” “什么好像,他就是张任!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按兵不动?算起来,益州的援军也该是出来了。”刘尚笑道。 “这简单,我们不如出城去看看,若是真的张任来了,城头的旗帜肯定会换。”孙尚香说着,眼睛突然亮起来,拉住刘尚,拼命的就往外面拖。 “不用这么着急啊,我这才刚过来,累的要死了。”刘尚哀号,这丫头,还真是说起风就是雨。 “军情紧急,片刻耽误不得。”孙尚香的小脸满是严肃。很是认真的道。 “我看你是想要再出去挑战吧。”刘尚一下子戳穿了她。 “那你去不去?”孙尚香一点儿也没有被戳穿的不好意思,反倒是瞪起了虎目,怒道:“你若是不去,我自己过去了啊。” “好了好了,我去。”刘尚想了想,让孙尚香一个人出去,他还真的不放心。加上他也想见识一下这张任的风采。于是两个人重新走出了军帐。带着黄叙等亲卫,策马径直出了城池。 城外也有大营,毕竟鱼复太小了,全军进入必定会造成拥堵。更有可能发生扰民的事件,这当然不是刘尚所希望的。 “主公,探子来报,夔关之上新添了一面张字大旗,似乎是张任出来了。”吕蒙策马从营中奔了出来,脸色微微的有些凝重。 刘尚也皱了皱眉头,说道:“传令全军,加强戒备,这人不好对付,可不能被他钻了空子。” 吕蒙点点头,又是好奇的看着刘尚道:“主公这样子,是要亲自前往观察吗?” “没错,小蒙,这边就交给你了。”孙尚香抢着说道。 “小蒙?”刘尚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黄叙则是直接的笑了出来。 唯有吕蒙,有一种忍不住掩面的冲动。苦笑着道:“主母,说了多少次,不能这么叫我。” “那我叫你蒙蒙好了。”孙尚香从善如流,很快的改口。 “你还是叫我原来的名字的好了。”吕蒙崩溃,若是真的被叫成蒙蒙,他不如死了算了。、目送着刘尚一行远去,吕蒙一头就钻进了军营之中,刘尚新近带了数千人马过来,总是需要安置。 刘尚出了鱼复,并没有急着前往夔关探查。反而是带着人看了看周围的地形。鱼复之地,总的来说还算是平坦,并没有什么太高峻的山峰,最高的,恐怕就是那远处的关隘了。 “相公你看,那就是夔关,这些天他们被我打怕了,一直没有出来过。” 孙尚香带着刘尚登上了一座小山坡,从这里眺望,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的关隘,关头之上,一面面大旗不住的飞扬。最醒目的,就是最中央的一面张字大旗。 这关,横隔在荆益之间,不但阻挡了路上的通行,就是江水之上,也受它威胁,随着荆州战事的越来越激烈,这关隘的修筑,也是越大宏伟。一年前,刘尚还没有听过此名,如今,它已经是掌控巴东的重要门户。 “距离有些远,我们往前一些。”刘尚看了看远方,关隘紧闭,并没有军卒出没。于是策马前行。 黄叙自无不可。反正都是骑兵,一旦发现了敌人,赶快走就是了。 孙尚香倒是颇为的兴奋。不住的指指点点,终于,距离关隘还有着三百余步,刘尚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关隘。 南方多水,出名的雄关并没有多少,相反,倒是各处的港湾极为的有名,但这巴蜀之地,又是不一样。群山环绕,难进难出。往往两山之间,只有一条羊肠小径供人通行。周围的群山恶水之间,就是横隔着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关隘。 “好雄伟的关口,若是强攻,即使十万人要拿下也是够呛。”黄叙皱着眉头,看着那高高的仿佛要融入云霄的关城。 “主公你看,城头似乎有人马聚拢。”有亲卫眼尖,大声的叫出了声音。其余的亲卫则是火速的挡在了刘尚与孙尚香前面,每个人都是提着一面小小的圆盾。 “无妨。都让开。我倒要看看,这张任的益州兵,又是如何的不同。”刘尚微微一笑,挥手让众人让开,只要不接近弓箭的射程。他完全无须担心。反而是令追风继续上前。 孙尚香唯恐天下不乱,第一个冲到了最前面,大喝道:“那关头的众人,可敢与我一战!不出来的不是男人。” “你个恶婆娘,怎敢说此大话!” “可恶啊!小小女子,速速退开!” “我们不跟你一般见识!” 关隘之上,无数的将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都被孙尚香给挤兑的难堪不已。但是众人都是见识过自己的主将被她一枪给挑落马下,谁也不肯轻易的出动。 “你就是孙尚香,孙家的明珠,楚侯的夫人?”关头之上,也有一人始终面色不变,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挑战的孙尚香。 “正是本姑娘!那白脸的猴子,快快把张任给我交出来,我要与他一战!” “白脸的猴子?”刘尚忍不住哈哈大笑,周围的亲卫也是忍俊不禁,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关隘之上却是一片哗然。显然都被孙尚香给气得不行。纷纷扭头看着张任,双目中露出强烈的战意 张任也是暗暗的气破了肚皮,大怒道:“楚侯无人可用了吗,竟然用女子为将!我乃堂堂大将,岂能与妇人交手?” “小看我,那猴子,你娘也不是女人吗?怎么如此说话。”孙尚香讥讽道。 “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张任气的吐血,他一向严肃,何曾与人如此斗过嘴,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真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好了好了,我们是过来观察敌情的,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刘尚看到城头的军卒都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他们,不由的也是心惊,这些军卒明显不一般,他可不能以身犯险。 “慢着,素闻楚侯帐下猛士如云,张任不才,前来领教!”城头上,张任一声大喝。他早就注意到了刘尚,不然也不可能与孙尚香废话,看到刘尚亲昵的与孙尚香说话,他再也没了怀疑,断定外面的就是刘尚,急忙开了关门。朝着外面就冲。 “主公快走,我们掩护你。”黄叙脸色微变,扛着大铁锤冲到了最前面。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关头上,早就是战鼓隆隆,关门轰隆一声两面敞开,一彪军马已然杀出。 这却是张任发现了有人窥视关头,提前就是预备下了,这些人行动迅猛,虽然都是步卒,可是一个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比之关上的守军还要来的凶悍。 刘尚吃了一惊,急忙拉住孙尚香,两人一起后退。孙尚香也吐了吐舌头,她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挑战,竟然引出了数千人,急忙挡在刘尚面前,大声道:“相公快走,我掩护你。” 刘尚又气又乐,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好气道:“现在知道闯祸了,不过好在人马不多,我们有马,还不用担心。” “对啊,我们有马,怕个什么!”孙尚香虎目一瞪,又是来了精神。大吼了一声,朝着前面就冲。 刘尚一把没拉住。大叫道啊:“你干什么,前面危险。” “没事,一群土鸡瓦狗,看姑奶奶打败他们。”孙尚香朝着刘尚甜甜一笑,回过头,已经是俏脸冰寒。大喝道:“本姑娘在此,张任过来受死!” “可恶,给我抓住她,赏百金!”张任黑着脸,立刻分出一半人朝着孙尚香杀去,他可没有与女子比斗的兴趣,认准了刘尚,朝着前面就冲。 “撤退,我们回去。”自己人少,刘尚可没有兴趣跟张任纠缠,一声呼哨,带着追风赶到了孙尚香前面,拉住她的缰绳就往后面跑。 孙尚香也是知道厉害,一边后退,一边叫道:“臭猴子,你连我一个女人也害怕吗?” “啊…….”张任受不了了,大吼了一声,催动战马,开始了全力的加速。他身后的步卒之中,也是忽然发出嗷嗷的怒吼,这些人,皆是人高马大,凶狠非常,声如洪钟,状如狮虎。奔驰起来,脚程几乎比的上一匹驽马。 刘尚很是吃惊,这些人虽然穿着杂乱,可是刘尚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同。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南中的蛮人?” 刘尚一边跑,一边想着。但是他很快又是否定了这样的猜想,南中的那地方,虽然也是益州管辖,可是大多各自为政,刘璋连收税都是困难,更何况是征兵。 但是,现在明显不是多想的时候,张任既然率领数千人出来,关中的敌兵不可能会老实的看热闹,他带着众人,直接朝着鱼复跑去。并不想与张任纠缠。 刘尚的战马,多是张绣贡献的西凉马,速度脚程明显要比张任的战马跑的快上许多,张任的军卒虽然悍勇,可是追了一会儿,渐渐的却是落在了后面。 孙尚香还不肯老实,扭过头,朝着张任招手,“大猴子,你来,姑奶奶等着你。” “可恶啊!”张任大怒,拔出长刀,一下子把身旁的一棵树木砍成了两断,然后直接带着人返回了关上。 外面逃过了一劫的孙尚香还有些不服,扯住刘尚道:“相公真是的,我们打都不打就跑了,不是堕了自己的威风吗。” “你还说,我们只是观测敌情,你却是引出了大麻烦。那张任不是好惹的,我恐怕他今夜会来劫营。”刘尚有些担心的道。 “真的?”孙尚香两只眼睛亮晶晶。 “遭了!”刘尚忍不住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暗道自己多什么嘴啊,他想了想亡羊补牢道:“我猜的,也可能他要等着后续的兵马过来。” 川军的行军迟缓,那可是大汉都出了名的,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被一个汉中一直压着打。刘尚想了想,按照益州一向的习惯。没有完全的准备,一般都不会轻举妄动。但是他又不能肯定,毕竟巴蜀太封闭,益州兵的作战风格并不是那么的明确。 但是刘尚认为有必要加强夜间的防守,他一向都是夜袭,可不能也被人给夜袭了。 走到半路,忽然前面杀出了一彪军马。为首的却是吕蒙,看到刘尚平安,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赶忙上前道:“主公,你没事吧。我听到远处有战鼓声。” “没事,就是张任出关了,现在估计回去了。”刘尚回头看了看夔关的方向。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那些强悍的步卒,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小蒙,你来的太慢了,要是在早一点,我们就可以跟那个张任打一架了。”孙尚香不满说道。 “主母恕罪,实在是我军务太多了。还要读书!”吕蒙眼神幽怨,说道读书二字,、口中酸的不行。 刘尚假装没看见。抬头看着天空。 吕蒙顿时叹了口气,哀怨道:“主公,忘了跟你说了,鱼复的后面发现了一支大军,正快速朝着我们靠近,也许是无当飞军到了。” “哦,文长他们来了!”刘尚欣喜,抹了抹自己的下巴道,“无当飞军的事情我好久没有过问,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如何。可成军了吗?” 无当飞军,刘尚可谓是寄予了厚望。自然十分的关心。只是后来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他已经很久没有过问了。他想了想,觉得反正都出来了,也不急着回去,干脆带着人,前去迎接无当飞军。 吕蒙见状,急忙把自己的兵马分出了一半留给刘尚,自己则是带着人返回了鱼复,这鱼复的主将,虽然是孙尚香为主,可是一切大小事物,都是吕蒙亲历亲为,即使有心去见识一下这支蛮族的大军,他也是有心无力。 两边分道扬镳,刘尚与孙尚香并驾齐驱,走在了最前面。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前面就是出现了一个亭子。也不知道是那个人修筑的。但是地势颇高,远远的,大鼓的烟尘已经隐约可见。 刘尚笑了笑,他不打算再走了,朝着孙尚香道:“我们去亭子里等着吧。顺便也看看这些无当飞军的行军如何。去一个人传令,见了我不必停下,直接去鱼复。” 有亲卫得令,策马朝着前面冲去。也有人寻了些清水,把亭子中仔细的洒扫了一番,方才请刘尚进去。 远处,轰隆隆的声响已经是越来越大,无数的烟尘冲天而起,几乎要连天空都是遮蔽。更有着一杆黄金大旗,渐渐的映入眼帘。 “主公,末将不辱使命,无当飞军已经练成了!”当先一匹骏马,从远处如飞而来,随后,又是一头大犀牛,哞哞的欢叫着冲了过来,牛背上,沙摩柯的挥舞着铁蒺藜骨朵,大声的吼叫着。 引起无当飞军的将士一阵骚动,许多人都放开了嗓门,高唱着不知名的山歌。他们没有停留,除了经过亭子的时候拔出武器欢呼,就是飞速的行军。 魏延与沙摩柯都是来到了刘尚面前,魏延单膝跪下,朝着刘尚行礼,无当飞军的强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刘尚把这支部队交给他,将来,无数的功劳就是跑也跑不掉。 沙摩柯倒是没有跪下去,严格说来,五溪与刘尚,算是半附庸的关系,在内部,还保持着一定的自主。所以五溪的首领看到刘尚,只是长揖而已。 那头大犀牛倒是还认得刘尚,摇头摆尾的走入亭子里,轰隆一声,它忽然人立而起,两只前蹄抱在一块儿,做了作揖的动作。 刘尚傻了,黄叙也傻了,周围的人全部被这牛给吓到了。只有沙摩柯满脸的怨念。不满的道:“主公,你看看,我的牛……..” “呵呵,沙兄,看开点,你看,它不是挺聪明了吗?”刘尚擦了把额头的汗水,赶忙岔开了话题,也拍了拍犀牛的独角,让自己去找追风玩去。两个难兄难弟,倒也是其乐融融。 孙尚香也主动的出去,牵着犀牛玩耍。 刘尚挥手让众人退下,看着沙摩柯还有魏延,皱眉道:“无当飞军看来还是仓促一些。观其行军,依然有些乱糟糟,你们以后需要多注意。” “是末将没用。”魏延微红了脸,急忙请罪, 沙摩柯倒是为魏延开脱道:“不管魏将军的事,实在是我们的族人野惯了,想要让他们令行禁止,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刘尚点点头,他又看了看亭子外龙行虎步,气势昂扬的无当飞军,虽然军纪差了点,可是论起战力,他们无疑是极为的强悍。看到他们,刘尚忽然又是想到了一件事,就把今日遇到张任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们知道,他那些部下是什么人吗?” “这…..照楚侯说的,他们似乎也与我们一般,皆是蛮人。”沙摩柯脸色犹豫,并不是很肯定。毕竟不仅仅是蛮人悍勇,汉军之中,凶狠的人也多了去。 “应当是板楯蛮。”贾诩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坐的是马车,押着后军的辎重,反倒是来的晚了一些。 “板盾蛮?原来是他们!”刘尚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一个个气势雄列,据说,汉中与梓潼一带居住着一个种人,也是蛮人的分支,种类刚猛,极为善战。曾经为汉高祖的手下的精锐,更是西汉大军的主力, 但是,刘尚的眉头很快就是皱起来,沉声道:“这可不好办啊,看来刘璋要夺回鱼复的决心很大。” 贾诩笑了笑,在刘尚的示意下跪坐在一旁,摇头道:“他的决心再大,可是无当飞军在此,我料其定然无能为力。” “哦,文和有什么妙计,能够令的刘璋退兵?” 贾诩咳嗽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魏延沙摩柯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起身,大声道:“军务繁忙,若是我们不去看着,这些兔崽子恐怕又要扰民了。” “去吧,去吧。过去告诉他们,今日犒赏三军。”刘尚笑着道。 “太好了!”魏延沙摩柯都是惊喜,急忙冲出去,把刘尚的命令传达。顿时,好在行军的无当飞军气势更甚。人人口称刘尚恩德。 “主公好气魄,犒赏三军,恐怕我们带来的牲畜都不够这些蛮人吃的。”贾诩笑着道。 “别人为我流血,我总不能亏待了大家。就是我少吃一点,也不能令的战士挨饿。”刘尚站起身,看着仿佛一条长龙的大军,声音低沉的道:“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人,文和有话直说。” 贾诩站起了身体,两只眼睛闪着微微的冷芒。低声道:“主公,益州兵虽强,但是刘璋无能。更有心腹之患。我之计策,就是联合张鲁,许诺与他平分益州之地,东西二川,仇深似海,张鲁一动,刘璋定然不敢再两面作战,定会与我们讲和。” “哦?”刘尚眉毛扬了扬,并没有多少欣喜之色。“我听说,刘璋为了出兵,用了大量钱粮,方才与张鲁休战,张鲁也是人杰,要令他这个时候出兵,恐怕不容易。” 贾诩却是笑了,摇头道:“主公却是多虑了,张鲁何人,不过是用鬼道蛊惑人心罢了。虽然有些聪明,却是偏听偏信。其身边更有一个谋臣,名叫杨松,无甚本事,酷爱金银。张鲁却是对他言听计从。主公何不派人多送珍玩给此人,让他从中说合。” “这样行吗?”刘尚有些没信心,那杨松他倒是知道,似乎在历史上曾经被曹操一刀给杀了。这样贪财的小人,万一拿了钱不办事怎么办,自己可不是冤大头。 贾诩双眼幽幽,似乎明白刘尚的顾虑,又说道:“主公放心,我与此人有旧,这人虽然不堪,但是极为的信守承诺,只要拿了钱,他就为谁办事,绝不会有半点含糊,再说,刘璋虽然送出了大量的财物求得与张鲁休战,可是杨松却是一文钱也没有得到,他的心中未尝不怒啊。” “这倒是。” 刘尚想了想,对于贪财的人来说,大把的金钱就在面前眼前。可是光能看不能拿,心中肯定不痛快。 看到刘尚意动了,贾诩又道:“主公,我还有一个办法,我们不如许诺张鲁,若是他出兵缠住了刘璋,我们把上庸送给他。” “什么?上庸也要送给他!”刘尚脸色微微一变,若不是知道贾诩不可能看上张鲁,他都几乎要怀疑这人是张鲁的间谍了。 贾诩的脸色倒是淡淡的,语气却是更加的冷了,沉声道:“上庸山城,地小人穷,主公得知何益?倒是汉中之地,土地肥沃,财货丰厚,用一上庸,换来一汉中,孰轻孰重,主公难道看不出来吗?” “主公听我细说,这东西川,实乃唇齿相依,东川若失,西川定不能独存。我的意思,主公若要取益州,必先攻占汉中,要取汉中,则要通过上庸,但是上庸山路艰险,几乎无法容纳大军通过,若要修筑道路,张鲁闻之,定然会派兵阻挠,可若是我们把上庸送个他……” “张鲁肯定会花大力气开通上庸与汉中的山道,我们不用废一兵一卒,就可以借助张鲁修出来的大路直接杀往汉中。”刘尚接道, 他已经明白了贾诩的意思了,心中更是忍不住有一种寒意,不愧是毒士啊,这样可怕的办法都是想得出来, 贾诩看到刘尚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的有些紧张。问道:“主公,你觉得我此法可好?” “可行!只是,我们这样做,似乎对张鲁不够地道啊。”刘尚嘿嘿一笑,不住的点头,显然已经赞同了贾诩的办法。 贾诩放了心,也是露出一个冷笑,道:“这样做虽然有些诡诈,但却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少军卒的伤亡。” “也是.”刘尚想了想,也就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他可没有能力管敌人死了多少,但是,他却不希望自己的士卒伤亡太大,比起攻打阳平关,倒是贾诩的办法最是省力,只是,他哟是想起了一个问题。 “文和,这件事极为重大,你认为该派谁去?” 贾诩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道:“此事,唯有我能够办到。所以,我要亲自过去。” “不行,文和是我肱骨之臣,你去了,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刘尚摇了摇头,并不愿意让贾诩去冒险。 贾诩心中微微有些暖意,他看出了刘尚的坚决,只能是作罢,反正他不过去,张鲁答应的机会也很大。 两人说着,无当飞军已经跑的没影儿了,就是后面的辎重兵也是快要消失在了两人的眼中。 天气还有着寒气,实在不易在亭子里多待,刘尚急忙站起身,朝着的贾诩笑道。“说好了是来迎接文和,不知不觉,却是谈起了公务,外面还冷,我们入城说话。” 贾诩点点头,笑着道:“是我心急了,这些天一直在想着这些,看到主公,忍不住就是说了出来。对了,张任此人,在巴蜀极为有名,乃是有勇有谋的人,今日我们大军前来,乱糟糟的一团,我恐怕他会忍不住趁夜劫营。” “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只是他要来,我也没办法,鱼复就那么大,可容不下许多兵。只要注意一下就行了。”刘尚皱眉道。 “那倒是不必,与其坐等敌人,不如主动出击,主公何不趁夜带兵埋伏在关隘附近,不管张任什么时候来,总是会遇到的。正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他不来呢?”刘尚反问道。 “那就多备金鼓,铜锣,等到夜深人静,在去关头鼓噪,疲惫敌军。”贾诩又道。, 刘尚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倒是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贾诩不习惯骑马,刘尚就让他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了进去,天蓝海北的说起来。 不知不觉,就是说到了最近徐州的战事。 现在徐州,真可谓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先是吕布败亡,袁绍说到做到,凡是最后帮助过吕布的世家,富商,全族被杀。几乎要把下邳城外的护城河都要填满。也因此,河北军很是发了一大笔钱财。袁绍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即,就是孙策突然发兵,几乎就在下邳陷落的第三天。突然绕过了下邳,直扑琅琊,想要断了袁绍的后路,双方就在北海与徐州之间疯狂的大战。厮杀声几乎一天也没有停歇过。 “根据公明送回来的消息,他们与河北军交手,也折损了不少人,好在吴侯供应粮草及时,他们没什么后顾之忧。” “就是不知道曹操什么时候动手,现在黄河两岸,两边都只是小规模的冲突,并没有发生连天的大战。”刘尚有些幸灾乐祸的。 贾诩也的脸也微微的变色。揣度道:“恐怕最多开春,双方就要大战。魏侯的兵马虽然强,粮草却不多,不能跟河北拼消耗。”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处境与曹操何其相似,都是想要速战,可是对手却都是一个缩头的大乌龟。” 刘尚很是不满。对于刘表的这种无奈的战术,他还真的有些吃不消,大军出动,每天的消耗都是惊人啊。 “主公,大事不好了,夔关又来了援军,看旗号,仿佛东洲军。”马车外,吕蒙大叫着本了过来。 “东洲军?”刘尚楞了一下。 “是刘璋的另一只精锐,全部都是由关中悍卒组成,乃是刘焉在世就组建的。后来的益州叛乱,也多时靠着他们平定。不过据说他们很看不起益州人。民怨极大。” 贾诩身为军师,倒是对于巴蜀的情况颇多关注。闻言立刻朝着刘尚解释道。 “原来是他们。”刘尚摸了摸鼻子,暗道这刘璋还真的是看的起自己,这支东洲军,恐怕是驻防在成都,用来以防不测的吧。他竟然连这支人马都派了出去,就不怕张鲁突然发难。 贾诩也是跟刘尚想到了一块儿,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露出一丝笑意。 第三四三章 期待 鱼复小城,因为来了无当飞军,越发的显得热闹起来。许多的百姓就是心中惶恐,也要出来看看稀奇,更有城中的富商名流,听到是刘尚亲来,赶忙送来了劳军的牛羊,希望兵祸不要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夔关之上,兵马也是云集。张任的蛮兵劲旅,成都的东洲悍卒,几乎是把整个关隘都是填满了,光是招展的旌旗就是一眼望不到头。 “张任,高沛,杨怀,听说还有个吴懿正在路上。刘璋这一次,真是铁了心要跟我打一仗啊。” 刘尚并没有去鱼复城中,反倒是在中军驻扎了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提着笔墨写了一封信,又用了随身的印。细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差错之后,才用火漆封了,交给了一个亲卫, “你速速过去江陵,寻到薛综,令他得信之后立即动身,前往汉中。” 刘尚想来想去,自己的手下虽然人才很多,但是肯与杨松那等市侩的人周旋的,还是要属薛综莫属。派他过去,心中也稍微的放心。 那亲卫接过信件。朝着刘尚行礼告退。 他出去后,吕蒙等将领方才鱼贯而入。 吕蒙首先道:“主公,无当飞军来的太快,恐怕要分派妥当,绝非一日之功。但是张任就在眼前,他极有可能过来搅扰。” “怕什么。末将今夜不睡,就与那张任夜战。”魏延大步走进来,脸上充满了战意。沙摩柯紧随其后,脸上也是带着一丝兴奋。 刘尚微微一笑,请众人坐下,摇头道:“益州过来的都是精锐,打起来未必就输给了我们。这劫营的事情,军师也与我商议过了,我料十有八九,益州今夜可能会来试探。我们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当下,刘尚就让众人靠近,低低的吩咐了几声。众将领命,暗暗下去准备。 刘尚也站起身,带着亲卫前去巡营。城外的营地占地极广,几乎把城外的空地都是挤满了。远处,孙尚香正带着一群蛮女对着那大旗指点道:“这就是咱们的奋斗的目标,也只有它,才配的上我们的身份。” 樊莺莺皱了眉头,摆手道:“难说,难说,我们虽然精锐,可是楚侯老是压着我们,这大旗,若是没有过硬的军功,恐怕难得。” “他敢,他压着你们,我就压着他!”孙尚香的话语极为的彪悍。更是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露出一排编贝般的洁白牙齿,做了一个咬的动作。、 樊莺莺顿时就笑了起来,取笑道:“好妹妹,你压着他,不知道是他舒服呢,还是你更舒服呢。” “啊……樊姐姐你坏死了!”孙尚香羞红了脸,这才发现自己的话中有着太多的歧义。 “孙妹妹。我觉得吧,我们要凭军功挣得这面大旗恐怕不容易,倒是我有一个办法,或许我们几天后就可以举起黄金大旗哦。”樊莺莺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 “你不会让我去向相公撒娇吧,那多不好意思。再说,那样子得到了也什么意思。别人肯定不服。”孙尚香撅嘴道。 “那倒不用。”樊莺莺笑了,走过去,搂住了孙尚香的肩膀。“我估摸着,这黄金大旗我们要自己争取,恐怕头发白了,军功都还差着一把半,我看啊,我们干脆自己做一面得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孙尚香大喜,两只眼睛弯弯的。 “对,对,楚侯不给我们,我们自己做去。”一群蛮女都是被樊莺莺提醒了。纷纷献计献策.。 “你们看,这旗帜多难看啊,晃晃的,一点也不美观,若是要做,最好在旗杆上爬上一条金龙,那样子更威风。” “不好不好,我说要绣上凤凰,那样在才华贵。” “可我们没有那么多黄金。” “干脆把这旗杆给融了,换成我们的。”孙尚香摸着光洁的下巴。不怀好意的看着不远处的黄金大旗。 刘尚听得差点晕过去。急忙从后面挤进去,大声道:“你敢拆了它,就不怕我军法从事?” “啊?相公,你真不羞,竟然偷听我们的谈话。”孙尚香看到刘尚挤进来,心中慌乱,拔腿就要开溜。 刘尚哪里肯让她逃了,一把走过去,把她抓进怀中。 “放开我,臭相公,这么多人,你快放下我!”当着部下的面,被刘尚仿佛抱小猫一样的抱着,孙尚香也发急了,不住的在刘尚的怀中挣扎。 “还敢不敢打坏主意!”刘尚依然让孙尚香下地,一只手却是捏着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孙尚香虎目一瞪,张开红润的小口,两颗小虎牙朝着刘尚的手就咬了过去。不过刘尚临时拉着她的鼻尖往上提了提,孙尚香一下子咬空,看上去,仿佛亲亲的吻了一下刘尚的手指一般。脸色不禁更红。 周围的蛮女也是嗤嗤的笑着,但是都不敢太大声。 与孙尚香笑闹了一番,刘尚放开了她的鼻尖。但是看到孙尚香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时不时就要瞄向那黄金大旗,他还真怕自己的夫人偷偷的把这旗帜给熔炼了,急忙说道:“你们真的想要黄金大旗?” “当然!我们并不比别人差,为什么别人有,我们就没有!”孙尚香很是不满的轻掐了刘尚一下。 樊莺莺的目光也有些不满。幽幽道:“早知道这样,当初这蛮王就该是我来做,一个首领,太不受人重视了。” “咳咳,你别激将。”刘尚有些尴尬,老实说,他送出这黄金大旗,有一半还真是看到了沙摩柯的面子上,本来,他这第二面旗帜可是要给定难军的。不过当着樊莺莺的面,他才不会承认呢。 “那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发一面?”樊莺莺步步紧逼,一双凤眼露出极为坚定的神色,仿佛不得到准信,她就不挪开。 两人隔得本就不远,她这一靠近,身上的幽香顿时就是钻入了刘尚的鼻子之中,但是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樊莺莺胸前的高耸的山峦。他的心中不禁感到微微的有些热。敷衍道:“若要得到黄金大旗,非有重大的军功不可。” “相公,你在敷衍我们!”孙尚香也凑近了,眼睛中露出一丝怒色,更是忍不住使劲的掐了掐他。 “哪有!”谎言别拆穿。他还在真的有些脸上发烧,不过,在众女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刘尚最终还是妥协了,说道:“这样吧,今夜益州兵很可能会来劫营,若是你们能够捉住张任,我就打造一面旗帜给你们。” “不行!张任既然是川中名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捉住,再说,你们都知道他会来劫营,他猜不出来,万一他不上当呢?”樊莺莺到底精明,一下子就是抓住了关键。 “好啊,相公你又耍赖!”孙尚香有些生气了,干脆举起了拳头,作势欲打。周围的蛮女,也纷纷是蠢蠢欲动,隐隐的尽然把刘尚给围住了,不断的压缩着包围圈。 “你们是谁的兵!”刘尚拿出了主公的架势,大声的喝道。 “黄金大旗都没有,我看啊,我们还是做孙将军的私兵吧,起码不像有些人那么小气。”樊莺莺仰起脸,鼻孔里哼哼。 “你们…..”刘尚哀叹。看到众人不断的逼近,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们与益州兵,恐怕还有打几场,若你们的军功能够达到第一,我就打造一面黄金大旗给你们。” 看到众女还是脸色不善,刘尚急忙解释道:“你们也知道的,这大旗,非有大军功无法授予,若是我徇私了,这大旗也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这样啊。好吧,放过你了!”孙尚香重新露出了笑容。更是啪的一下在刘尚的脸上亲了亲,笑着跑远了。 刘尚楞住了,没想到孙尚香这么大胆,周围的蛮女脸色也是微微的有些红。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的不住的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显然有些跃跃欲试。 刘尚只感觉头皮发麻,只想着逃离这些色女。急忙低头收腹,就要往人群外走去,但是冷不丁他感觉一双玉手,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就那么把他的头给托了起来,还不容他发飙,樊莺莺的娇媚的容颜已经映入眼帘,她眼中带着笑意,吹气如兰的道:“楚侯,这可是你说的哦,君子一言哦…..” “嘻嘻嘻……楚侯,黄金大旗,我们一定会得到的!”有了樊莺莺带头,一群蛮女在没了顾忌,纷纷围了上来,瞬间把他淹没在了粉腿玉臂之中。 好不容易,刘尚挣扎着逃脱了这群热情的过分了的蛮女,看着她们笑闹着走远,真有种用头撞墙的冲动。堂堂楚侯,竟然别一群女子给调戏了。 好在周围的都是女兵,其余的人马都是在各自的主将带领下准备着夜间的防守。虎女们笑闹了一会儿,也是纷纷开始严肃的检查的自己的武器,更有人早早的就躲入帐篷之中,默默的休息。 城外,松弛的外表之下,其实是一片紧张。 关头,益州兵也在积极的布置。刘尚一日之内连续来了两拨援军,这让张任感觉到了压力,更是派出了数波探子,不断的哨探鱼复的情况。 他的身边,还有着两个同样面色坚毅的中年将领。这两人,则是东洲兵的主帅,高沛,杨怀,他们本在蒹葭,向来是抵挡张鲁的主力,东西川难得的休战,他们片刻不停,就被刘璋派了过来, “听说,这次过来的是刘尚的精锐,号为无当飞军。”高沛的脸色微黑,他眯着眼睛,看着鱼复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不管是那个,在我们东洲兵的进攻下,从来没有打不垮的队伍!”杨怀却是有些莽撞的样子,可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却是表明此人绝非并非只是一个莽夫。 “不如,我们今夜趁机过去劫营。鱼复小城,屯不了多少兵马,今夜城外肯定很混乱。”高沛建议道。 “刘尚善于夜袭,我们劫营,恐怕难以成功。”张任摇了摇头,并不是很看好劫营。 “那怎么办?总不能我们站在这里,等着他来进攻吧!”有武将大声说。 “闭嘴!退下去!”高沛杨怀脸色齐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在蒹葭,不就是坐等着张鲁进攻吗。 那武将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吓的缩了脖子,再不敢多言。 张任的心中也有些怒气,沉声道:“我们蜀中,难得有场大战,更何况还是与楚侯做对手,若是一味的防守,定会被人耻笑,今夜,我们出关!” “劫营?张将军,你不是说劫营不可能成功吗?”高沛杨怀都有些糊涂了。说不去的是他,说要去的也是他。 张任眼神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嘴角更是微微的翘起。“劫营是不能成功,不过夜战,我想楚侯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传令,我们饱食,等到敌营中升起炊烟之时,我们立刻出兵。” “张将军好主意!”高沛杨怀眼睛一亮。纷纷露出了笑容,连忙招呼火头兵开始造饭,准备傍晚出兵。 关外,刘尚也放置了许多的探子。不断的打探着情报。虽然关中没有升起炊烟,但是要用饭,关头的守军调动肯定会显得频繁起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探子还是把消息传到了刘尚的手中。 “这个张任再搞什么鬼?”刘尚皱了眉头。 “也许是在抽调精锐,准备着夜间偷袭我们。”沙摩柯瓮声瓮气的说道。他的嗓门本来就大,说话的声音就是刻意的放小了,挺起了也是蛮震撼的。 刘尚都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更是想起了上午见过的那些蜀中的蛮兵,也是一个个声如惊雷,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无当飞军与他们,谁更加的厉害。 魏延显然也是存了比较的心思,自从听说了对面也有着蛮兵,他就与沙摩柯商议了许久,看到刘尚众人不说话,他急忙插言,请战道:“主公,我们听说对面有蛮兵,今夜若是他们前来,还请把他们交给我们对付。” 刘尚笑了笑,点头道:“正要看文长练兵的成果。” 众人商议了一会儿,到底猜不透张任的心思,只能是下令该干嘛干嘛,刘尚也开始了紧张的调动兵马,准备应对今夜的危机, 这一通忙碌,眼看着,天色微微的有些黑了,冬季再过,这天黑的也慢。无当飞军忙碌个不停,又是行军又是扎营,眼看着时间就要到达傍晚,差不多也要开始生火做饭了。 但是就在炊烟刚刚升起的时候,忽然之间,流星探马飞速来报,“张任亲帅大军杀出,朝着鱼复杀来。” 刘尚吃了一惊,更是忍不住有一种骂人的冲动。忙活着这么久,他饭还没吃呢。 贾诩的脸色也微微有发黑,更是朝着刘尚请罪,“主公,是我们疏忽了,张任恐怕知道劫营不成,要与我们夜战!” “那白脸猴子,好生可恶!”孙尚香大怒而来,手中还抓着一块吃剩的糕点,她的身边,许多的蛮兵也是抓着大把的零食,一边吃一边聚拢。 张任出兵匆忙,几乎根本不给人吃饭的时间。也唯有女兵平常都爱带着零食,反倒是饿不着。 刘尚看的直吞口水,一把抢过孙尚香的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孙尚香猝不及防,只能是磨着小虎牙,发怒道:“相公也可恶,抢我的东西吃。” “主公,属下请战!我非要把他的猴儿脑袋给摘下来!”魏延怒火冲冲,从远处走来,这米才刚下锅,张任就来,可把魏延给气了个半死。 沙摩柯更是整个脸都黑了,挥舞着铁蒺藜骨朵,叫嚣道:“我要让把他锤成肉饼。益州兵好不要脸。” “好了,兵不厌诈,是我们疏忽了。”刘尚苦笑,虽然这饭是吃不成了,倒是惹得众人的士气更加的高昂,还真是福祸相依, 他看了看贾诩,问道,“如今张任大军杀来,我们是战是守?” 贾诩眼神冒着幽光。看上去极为的冷冽。他稍微的思索了一会,沉声道“兵来将当,张任早有准备,恐怕是要与我们夜战老夫所料,关中三将,决不仅是张任一路人马,主公可分兵四路,一路左翼,一路右翼,一路伏后,如此方能无虞。” “军师,这是什么道理?左右翼还好说,怎么还要伏后?”沙摩柯瞪着大眼睛,颇有些被搞糊涂了。 刘尚倒是笑了,解释道:“左右两翼,是为了从在两军胶着的时候,从两侧突袭,打破僵局,也是为了防备张任万一分兵迂回,我们也好抵挡。至于伏后,则是为了给我们三路大军上个保险,若是那一路顶不住,起码还有备用的人手。文和,我说的对嘛?” “主公明鉴。”贾诩露出一个冷笑,肯定了刘尚的猜测。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一定要选中路,与那张任一战!”沙摩柯摸着脑袋,笑呵呵的说道。 “不行,中路要让给我们!”孙尚香却是跳了出来,大声的反驳道。 “为什么?”魏延不服气了,沙摩柯也是急了眼,两人异口同声的道:“这里面,可就我们最强。” “是啊,张任的主力肯定是精锐中的精锐,你也不希望虎女营损失太大吧。”刘尚赶忙劝阻。 “谁说要虎女营跟着我啦,我与樊姐姐两个人去中路。、至于我的部下,让小蒙带着吧。” “小蒙?”魏延沙摩柯齐刷刷的盯着吕蒙,眼神颇为的诡异。 吕蒙却是头皮发麻,让他领着的一群女兵,老实说,还是真的很有压力的,不过,看到孙尚香极具威胁的眼神,吕蒙赶忙点头,生怕慢了一步,往后没有好果子吃。 刘尚一看,也是无奈的翻个白眼,妥协道:“既然这样,子明,你就带着虎女营去左翼,牛四,你带着虎女营去右翼,” 刘尚想了想,到底还是要关心自己的老部下的。 两人急忙出列,郑重的行礼,随即匆忙的告退,开始征调兵马, “文和,这后军与大营就交给你了。对了,顺便做些晚饭。”刘尚摸了摸肚皮,一块糕点,明显不能满足他的肚量,心中不禁对张任多了一丝恼恨。 其余的众将,也是一个个怒气冲天,大骂着开始召集部下。周围的蛮兵,更是群情激奋。张任此举,可谓是彻底把他们给激怒了,无数人怨气冲天,撒腿就往营外冲,恨不能立刻把益州兵给大卸八块。匆匆的组成军阵,朝着前面就压过去。 半路之上,正与益州兵相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益州的软腿子。”刘尚这边首先就骂开了,怒火直烧九天。 “豫章的死耗子!”对面不肯示弱,两军猝然相遇,都是显得有些慌乱。赶紧匆忙的排开阵势,更有人点燃了火把,虽然天还没有黑,可是无数火把升起,星星点点一片,也是极为的壮观。 刘尚带着众将走在了最前面,打量着最面的敌兵。益州军阵之中,顿时传来阵阵咆哮,许多人更是举着自己的武器,大声的怒吼。 “杀刘尚者,封千户,赏万金!” 军阵之中,传来传令官声嘶力竭的叫声,远远的,甚至连刘尚这边也是清晰可闻。 “吼吼吼……”益州兵更加的疯狂了。甚至有人忍不住,大踏步的朝着前面前行了两步,他这一动,其余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也是整齐的前行了两步。真个地面都是轰隆隆的巨响。 “传令,活捉白脸猴子者,我赏他一包栗子。”孙尚香气不过,也是扯开了嗓门,大声的吼叫。 “可恶,又是那个女将!” “娘们,滚回去吧……” 益州兵一听,无不破口大骂。但是到底估计这孙尚香的身份,没有人敢轻易的说出太难听的话。 “呀呀呀……连我一个女将都打不过,你们还好意思叫骂。”孙尚香不乐意了,策马出阵,手中银枪啪啪的在空中舞动,带起一片雪白的线条,“听说你们蜀将最喜欢缩着脑袋被张鲁打,都出来,给我们露露脸。” “放肆!” “胡说八道!” “女子怎么如此!” 益州兵中,上自武将,下至士卒,一个个都被孙尚香给气的吐血。许多人脸色漆黑,放仿佛这天空的乌云。 “那大猴子,出来一战!”孙尚香眼尖,看到了武将中的张任,眼睛顿时就亮了。 “楚侯,张任在此,可敢与我一战!”张任大怒,跃马挺枪就是冲到了阵前。他不屑跟女将动手,眼睛却是盯着刘尚。 “主公,此人可恶,让我上去!”魏延扛着大刀,从刘尚背后转出来。 “也好,文长小心。”刘尚还真怕孙尚香忍不住跑上去跟张任比斗,急忙让魏延出战,自己却是带着追风,挡在了孙尚香的前面。 “臭相公,你为什么挡着我!”孙尚香怒了,露出小虎牙,朝着刘尚就咬,刘尚吓了一跳,急忙让在一旁。 孙尚香趁着这个机会,一催坐下马,朝着张任就杀了过去,嘴里大叫道;:“大猴子,我在这里,过来我这里。” “休要乱说!”张任气的差点掉下马去,急忙扭头大吼:“高将军助我。” “来了!”高沛不情不愿。提着一把火尖枪,就在半路截住了孙尚香,两个人杀到一处。同样是用枪,高沛的枪法,大开大合,暗红的枪尖不断的抖动,令人摸不清方向,真的仿佛有一团火焰再燃烧一般。 孙尚香的枪法,则是极为霸道,每一枪过去,都是有去无回一般。特别是经历了厮杀她的枪法明显的带着阵阵杀气,恍惚间,似乎还真有孙策那般的勇猛。 交手不过十余合,高沛就是抵挡吃力,好几次差一点被枪头扎中,心中不由的发急,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后退,只能咬着牙坚持。 远处,刘尚关注了一会儿孙尚香,看到他占了上风,也就放下了心,再看魏延这边,却是与张任杀的难分难解。两个人都是极为的勇猛,这一通厮杀,可谓是棋逢对手。只是转眼,三十合早过,竟然是不分胜败。 但是益州兵的士气明显有些低落,许多双眼神,充满了殷切的盯着高沛,希望他能够为大家争一口气,高沛也是拼了老命与孙尚香周围,可是就是战不下她。 又是一次枪尖的碰撞,高沛大叫一声,暗红的枪头忽然抖出了几朵枪花,在傍晚的时分显得极为的夺目。 “好!”益州兵精神一阵。大声的叫好,能够舞出枪花,这非得使枪的高手才能。 “雕虫小技!看我的!”孙尚香板起小脸,手中的银枪忽然发出银白色光团,却是舞动的太快,那枪在空中产生了虚影,随即,就是朵朵枪花啪啪啪的爆开,几乎要把高沛整个人都是笼罩进去。 “小心!那恶女子,杨怀来斩你!”军阵之外,杨怀看到孙尚香使出这一手,吓的脸都白了,他与高沛半斤八两,断定不是孙尚香的对手,索性策马出来夹攻。 “无耻的蜀将,怎敢偷袭!” 这一边,却是惹怒了樊莺莺,她呼啸一声冲了上去。玉手抬起,短短两个呼吸,就是投掷了两把标枪。 当当……杨怀看到标枪射来,不慌不忙,举起手中长矛用力的拨挡。但是,那标枪上巨大的力量却令的他胯下的战马不断的后退,连续挑飞两柄标枪,杨怀的虎口终于崩裂,大量的血水染红了手背。 “去死吧!”趁着杨怀抵挡标枪,樊莺莺举着战斧杀了过来,招招不离杨怀的要害。 就在此时,大军的左翼,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虽隔得远,可是两边的军卒还是微微有些变色。 随即,大军的右面,又是传来阵阵战鼓的轰鸣。更有着熊熊的烈焰不断的在远方升腾。 刘尚微微变了脸色,沉声道:“张任果然有伏兵,好在我们也不是没有完全的准备。既然敌军动了,传令,进兵!” “嗷……”无当飞军早就是迫不及待,一见刘尚军令,无数人放声大吼,朝着前面就冲,最前面的人,更是人人一把标枪,高高的举起,借助奔驰的惯性用力的抛出。 “杀!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张任脸色冷漠,早在左翼发出激战的声音,他就是舍弃了魏延退回了本阵,随着他的命令,一群群军中的悍卒纷纷发出闷雷般的吼叫。凶横的迎了上去。 两拨人,就这么突兀的撞击在一起,仿佛两团烈火,剧烈的碰撞。等到分开,就是无数的鲜血。 魏延亲自带着人,扛着巨盾,步战突击,他的大盾每一次挥动,必有一片人惨叫着被抽飞,两军不过刚刚撞击在一起,以魏延为首,就是撞击的敌方的军阵整个的凹下去一大块。 “来人,乱箭射死他。”张任脸色微变,魏延的勇猛,他已经领教过了,急忙调集弓箭手,重点招呼他。 但是就在瞬间,他的眼中忽然看到一个大铁锤,带着猛烈的呼啸在自己的军阵中肆虐。那铁锤,仿佛一个大磨盘,末端更是拴着一条铁链。黄叙就是握住了铁链的另一头,只顾着用力的轮动,铁锤过处,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地。脑浆血液,仿佛暴雨一般在他的周围淋下。 他的十余步,更是形成了一片空地。无人敢于上前一步。 “这人是谁,如此可怕?”张任看的心惊,这样子的大铁锤,不说士卒,就是一般的将官也是难以抵挡, 最终,在看到黄叙又是一锤子砸飞了自己的部将之后,张任再也忍不住,亲自策马朝着黄叙冲锋。 “轰……”黄叙可不管冲过来的是谁,照例是抡圆了铁锤,照着张任就砸了过去,张任急忙躲避,手中大枪带着呼啸,硬生生的与铁锤撞在一起。 “你就是张任,正好,捉了你,当是个大功!”黄叙眼睛一亮,刚才天黑,他没有看清楚,现在却是认清了张任,心中不由的欢喜,再也不管别人,朝着张任就杀了过去。 “哞哞……” 就在张任与黄叙大战之时,一声震天的牛吼,突然在张任的耳边炸响、那声音极为的暴虐,黑夜之中,张任只见到一头大犀牛,托着一个金刚般的巨汉冲锋而来,一人一牛,仿佛根本就是无视了眼前的一切,专门朝着敌军最密集的地方冲过去。犀牛所过之处,直接践踏出一片血泥,益州兵的军阵,整个都被它撞穿。 “怎么可能!”张任惊呼,闪过黄叙的攻击,抬起眼看着远处无数火把下的刘尚,他的眼中有着震惊,更有着一丝浓浓的忧虑。 豫章军猛将太多了,多到了令益州颤抖。 似乎感觉到了张任的目光,刘尚微微一笑,大声道:“张将军,今日一战,你痛快否?” “少说风凉话!”张任整张脸黑的能够冒油,他一边躲闪着黄叙的进攻,一边恶狠狠的朝着刘尚逼近,他相信,只要自己刘尚跟前,他一定能够扭转败局。 益州兵经历过短暂的混乱之后,也是激发了他们的凶性,他们一波一波的朝着前面涌去,仿佛潮水一般,许多人都是踩着地面尸体在厮杀。 高沛杨怀也聚拢在一起,声嘶力竭的指挥着自己的部下杀上去但是他们两人,却是不敢在冲在了前面,孙尚香与樊莺莺已经是认准了他们,不住的想要靠近。但是冲了好几次,都被益州兵的弓箭给射回来, 等到孙尚香在一次要冲上去的时候,刘尚看不下去了,急忙策马过去拉住了她,大声道:“前面危险,你先退下。” “不行,我可以战死,但绝不能后退!”孙尚香大吼大叫,策马又要冲上去。 “疯丫头!”刘尚一把抱住她,更是抓住了从身边冲过去的樊莺莺,两人都是很不满,拼命的挣扎着。 最后,刘尚不得不干脆把两个人抱起来,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后退。前面可是一片箭雨,她们若是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死相公,臭相公,放我下来,我咬,我咬死你!”孙尚香张开大口,朝着刘尚狠狠的咬了一口。 樊莺莺也是脸色微红,不住的扭动身躯,一双玉腿不断的乱蹬着。好几下都是蹬在了刘尚的身上。 “咬吧,踢吧,我受伤,总比你们受伤要好。”刘尚满头大汗,好不让容易把两头暴怒的母老虎给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可恶!你耍赖皮,说了让我们立功,最后还是返回,守财奴,抠门,不就是一点儿黄金也舍不得,我回头就回娘家去!” 孙尚香看看挣扎不管用,开始了言语恐吓。 “我也要带着族人回去,再不帮你征战了,我还有教唆沙家的人也不帮你了。”樊莺莺开始了威胁。 刘尚一个头两个大,却是不好再夹着两人,只能把她们放下来,无奈道:“刀剑无眼,现在可是混战啊,一个不留神,一个小兵都可能杀了你们。再说,我这边连黄叙都是派出去了,你们不要留下来保护我吗?” “谁愿意保护你这个臭无赖!我们要黄金战旗!”孙尚香不满的嘟着嘴,又看了看周围,果然没有见到黄叙,只能乖乖的退到刘尚身后, “有孙妹妹保护你就够了,干嘛把我抓回来。”樊莺莺很是不服气,一双眼神仿佛要杀人。 “好了,好了,这样吧,若是虎女营能够杀退敌兵赶上来,我就给你们黄金大旗,这样行了吧。”刘尚想了想,决定还是妥协了,再说,现在两边胶着,之所以都不肯后退,就是为了等待己方的侧翼获得胜利,若是虎女营能够杀过来,无疑算是立了巨大的功劳。 两女闻言,不禁眼前一亮,一起扭头看向了大军的左翼,眼神充满了期待。刘尚也站在她们身边,看向了左翼的方向,沉声道:“半个时辰,若是两翼还不能决胜,这仗就要陷入苦战了。” “谁说的,我们不是压着他们打吗,你看那牛牛,好厉害。”孙尚香指了指远方,战场之上,大犀牛已经来来回回的穿透了四次军阵,无数的益州兵被它活生生的踩死。 刘尚摇了摇头,叹气道:“一头牛,就是再厉害,作用也是有限,再说,你们真以为它不会受伤啊。还是等着……” 轰轰…….. 刘尚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大军的左翼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脸色微微一变。 “相公,是我们的虎女营吗?”孙尚香也跟着紧张起来,如今两军僵持,任何一点儿外力,都能够起着扭转乾坤的作用。 战场之中,正在厮杀的众人都是忽然间安静下来,张任与黄叙果断的分开,相隔十余步对峙,眼睛,却是盯着远处夜幕下的无数火把。 孙尚香的手心,更是紧紧的攥着一把汗水。 刘尚急忙伸过去,握住了她的小手,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边同样紧张的手足无措的樊莺莺,又是伸手,拉住她的另一只手。 “别紧张。不管如何。都不能乱了自己的心。” “恩!”两人都是点头,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毕竟她们经历的大战还是太少了。不可能做到镇定自若。 “黄金大旗,黄金大旗!”远方,震动越来越近,无数的女子发出高亢的声音。朝着这边杀来。 “啊啊啊啊……….”刘尚身边的孙尚香,忽然发出了惊喜的尖叫,几乎令的刘尚有着忍不住捂耳朵的冲动。可是瞬间,他感觉一个人忽然抱住了自己,令的他根本根本来不及刘抬手。 “啊啊…….”樊莺莺也是高兴的跳了起来,忍不住抓住了刘尚的胳膊使劲的摇晃。 “黄金大旗,黄金大旗是我们的了!” 两人一起尖叫,随即又是火速的挣脱刘尚的手,兴奋的朝着前面杀去。 “张将军,我们接着来?”黄叙脸上带笑,扛着自己的大铁锤,朝着张任逼近。 张任黑着脸,狠狠的瞪了远方的刘尚一眼。二话不说,带着人就是朝着关隘狂奔。其余的益州兵,再也不敢恋战,看到张任后退,他们也是迅速舍弃了对手,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楚侯,此仇张任来日必报!”后军之中,张任指挥者士卒缓慢撤退,无数弓箭没头没脑的射出去,阻碍了敌军的靠近。、左翼失守,再打下去,已经没有意思了。 第三四四章 期待2 张任败退,回到了关中。刘尚追击了一阵,也率兵返回,两边此后多次试探,张任不能得胜,索性闭关不出,专等局势转变。又派人送了快信前往成都。希望刘璋再发援军,好与豫章兵争雄。、 成都,天府之土,土地肥沃。人民殷富。周围更有雄关数座,刘璋占据其中,真可谓高枕无忧。 不过,收到了夔关的战报之后,刘璋却是有一种寝食难安的感觉,张任连败,严颜失陷,川中的群臣无不侧目。如果说张鲁依仗的是山川之险,那么刘尚这边,可谓是硬碰硬的较量。刘璋心中怎不震惊。 益州震惊,这汉中却是更加惊诧。自从张鲁不顾阎圃劝住,执意称王,汉中的情况就是变得极为的微妙,就是原来与张鲁颇为友好的马腾韩遂都是纷纷与他断绝了关系。这让一度雄心壮志的张天师颇有种泄气的感觉。 薛综就是在张鲁沮丧的心情之下,来到了汉中。一开始就是吃了个闭门羹。张鲁称王,已经触动了汉室的逆鳞,对于刘尚这个纯正的汉室宗亲,他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薛综并不泄气。他按照刘尚的指示,径直去了杨松的家中。 杨家在汉中,乃是真正的世家大族。杨松更是张鲁身边第一红人。杨柏又在汉中大军之中举足轻重,这杨家的威势,隐隐的竟然有着一人之下的霸气。 杨家很好找,路边随便寻人一问,就是无人不知。杨家的府邸也广,宅门也大,下人也傲气,大门虽然敞开,可是无钱不能通行。平日里,就是阎圃过来,下人也不会有着好脸色。 薛综到了杨家,严格按照了刘尚暗示,大撒金钱。上至管家,下至端马桶的,人人有份,令的整个杨府都是笑开了花。杨府的管家更是一脸的亲热,把住了薛综的臂膀就是朝着府邸中走去。 “我家主人的惯例,一般都是要用完了膳才会客的。是我再三的说,薛先生乃是楚侯肱骨,千里而来,主人见我说的是,也是卖我这张老脸。所以饭也不吃,专程命我来请...” “原来如此,多亏有老先生奔走。”薛综心中厌恶,脸上却是带笑,又是塞了一块金子进入老管家的手中。 老管家眉目舒展,皱纹一圈圈仿佛那水中的涟漪,脚步走的越发的矫健了,就把薛综径直的带入了内堂。 内堂之中,杨松正跪直了身体,眯着眼睛看着薛综提前送入的礼单:白璧一对,金珠十颗,珍珠五双,金饼若干….. 他越是看,两只眼睛就是眯着越细,到了最后,更是差点连那条细微的缝隙都是没有踪影,看到薛综进来施礼,杨松更是欢喜的抓耳挠腮,慌忙上前。又命人上茶。 薛综也不客套,略微的寒暄两句,就是直奔主题。说道:“久闻杨大人之名,贾军师不止一次夸赞。今日在下奉命出使,主公再三交代,务必要多多致意。小小礼物,这是主公亲自送给大人把玩的,还请杨大人不要嫌弃。” 薛综说着,又从怀中郑重的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当着杨松的面前,缓缓的开启。里面,竟然是拳头大小的一颗明珠,即使是白天,在盖子打开的一霎那,也是绽放出夺目光芒。 杨松差点被晃花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颗珠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笑眯眯的道:“楚侯太客气,太客气了。” 他的手可没有那么客气,飞快的盖上了盒子,收入了自己的袖口之中。又是砸吧了一下嘴,蹙眉道:“你的来意,我大致也能猜到,只是如今大王正与刘璋休战,我虽然能在大王面前说得上话,但是不一定管用啊。” 薛综肚子里暗骂,但是想到刘尚的嘱托,也只能强作笑颜。“我们诚心与汉宁王交好,还请杨大人多多致意,若是你家大王能与我主同盟,我们愿意把上庸之地送给你们,以后若是进攻西川,也当与汉宁王平分其地!” “真的?”杨松心中震惊,更多的却是欣喜。张鲁的地盘越大,他杨家的地位,不也是跟着水涨船高吗。 只是稍微的想了想,杨松就是拍了胸脯,大声道:“楚侯果然是豪杰,这样的手笔,非一般人能够使出。先生跟我来,我们这就去见大王。” 薛综笑了,急忙起身,跟着杨松出了府邸,朝着张鲁的王府行去。有了杨松的面子,这一次,张鲁再也不阻拦了,只是依然没有立刻接见薛综,反倒是把杨松一个人请了进去。 张鲁长的眉清目秀,人到中年。看上去仿佛青年。身材更是雄壮。他坐在王位上,有些不悦的看着杨松。“说好了不见这人,军师为何又把他给请过来。” 杨松眉头大皱,做出了一副忧虑的样子,上前一步道:“大王,属下认为,你还是见见的好,毕竟我们的敌人乃西川。若是任由那刘璋扩张,我们汉中的实力只会是越来越弱啊。” 张鲁闻言也是皱眉,有些犹豫的道:“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等到三刘混战,难解难非的时候,我们再趁机进兵西川吗?” 杨松哈哈一笑,大声道:“大王,刘璋刘表虽强,又怎么比的上刘尚手下的精兵强将。我料其二人定非楚侯敌手?我们如今作壁上观。若是楚侯得胜,难免不迁怒于我们,再说了,那薛综已经说了,只要大王出兵,楚侯愿意把上庸让给大王!以后攻打西川。还能平分其地!” “真的?”张鲁也被镇住了。更是一阵心动。 “楚侯的信誉,大王还信不过吗?再说,如今天下称侯,独有大王称王,难免遭人记恨。若是有了楚侯这个强援,大王岂不是少了许多的烦恼。”杨松卖力的劝说道。 张鲁心中更是动摇,看了看杨松,迟疑道:“可是那刘子任,乃是汉室宗亲。” 杨松却笑了,跟了张鲁这么久,还不是熟悉他的脾气,杨松急忙上前。低声道:“大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自从天子失了玉玺,如今这天下,恐怕是要战国重开,什么宗亲。若是眼里有天子,早就是联合起来勤王了,为何会争斗起来。还有,大王不要忘了那白马的誓言。如今我们陷入孤立,正需要一个强援啊。” 张鲁心中一震,杨松的话,正是说中了他的要害,大汉建立,高祖曾经杀白马立盟,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一开始张鲁还不在意,以为皇室衰落。奈何不了他,可是最近马腾等人态度的暧昧,却是令的他警觉起来,这也是东西川作为世仇,张鲁会痛快的答应停战的原因。西凉那边的态度,着实令他感觉诡异。 可是杨松的话,又是给他打开了一扇门户,更是令的张鲁的彷徨不翼而飞,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颔首道:“军师说的不错,来人,把楚侯的使者请进来。” 薛综早就在外面,听到从人传唤,他的心中虽然很有些别扭,还是迈步走了进去,朝着张鲁行礼,口称汉宁王。 这下子,张鲁的笑脸更加大了,虽然他称王了,可是不过在汉中一地,其余的地方,皆是呼唤他做米贼,就是西凉的使者,也最多呼唤他为太守,还是第一次有诸侯的使者呼唤他为王。 当即,张鲁亲自下了台阶,扶住薛综,请他上座,问道:“听说楚侯正与刘璋刘表交战,不知道战况如何了?” 薛综微微一笑,恭敬的道:“还不错,我主大军已经围困了江陵,旦夕可下,就是那夔关之上,虽然有着益州的精兵,张任这等大将,也是被打的不敢出关一步。” “楚侯麾下果然善战!”张鲁一听,脸上微微变色。刘表刘璋,作为他们的邻居,张鲁可谓是生受其害,硬生生的被困在汉中不能踏出一步,可是刘尚竟然能够同时与两边大战,而且战而胜之,这可就让他感觉恐惧了,也更加坚定了张鲁与豫章交好的决心。 他看着薛综,也是越发的亲切了,又问道:“楚侯真的愿意把上庸之地送给我吗?” “这个自然。我主说话,从来是作数的。”薛综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张鲁也自知失言。心中却是放下了担心。确实如薛综所言,君子一诺,刘尚所言从来不虚。他也没有什么怀疑的。他忍不住询问,只是太过于吃惊而已。 看到薛综黑着脸,张鲁急忙露出最诚恳的笑容,“既然如此,还请先代我向楚侯致意,从此以后,我东川愿与楚侯同进退。” 薛综点点头,却是偷偷的看了杨松一眼。他此来,可不是为了跟张鲁闲话的。张鲁说的好听,却是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 杨松回了一个笑容,他虽然贪财,可也是颇为的实在,拿了钱不办事固然是爽,但是以后可就没有人会在寻他办事了,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可不是他杨松爱做的,他想了想,两只眼睛微微的眯起。凑到了张鲁身边耳语了几句。 张鲁猛然醒悟,刚才自己只顾着说东道西,却是忽略了刘尚让出上庸的用意,他想了想,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这样吧,先生可立即派人回复了楚侯,我这边最迟明日,就派大军进攻西川。来人,把杨柏杨任两位将军给我叫过来!先生,若是你愿意,也可坐等。” 薛综笑了,摇头道:“在下奉命而来,职责在身,却是片刻也不敢耽误的。若是大王不怪罪,在下想要马上动身。” “这么快。先生不歇歇?”张鲁杨松都有些吃惊。再三挽留,薛综却是真的心急,并不愿意多待,两人无法,强留了薛综用过了饭,张鲁更是亲自带着人把薛综送出了南郑,更派了一只兵马沿途护卫。 张鲁身边,汉中群臣都是满脸的红光。薛综很会做人,临走的时候,偷偷的命从人给他们都是送上了一份厚利,唯有阎圃,心中烦躁,闷闷不乐。 “阎军师,我不费一兵一卒得了上庸,你为何不高兴?”张鲁很奇怪的看着阎圃。 “属下正为上庸忧愁,主公,汉中难进,故此才能稳如泰山。若是我们得了上庸,必定要开辟一条大路用以调兵。属下担心……” “阎兄多心了。大王开疆拓土,乃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还是你认为,大王就只能待在汉中这弹丸之地?”杨松阴阳怪气的说道。 “杨军师所见甚是。大王刚一继位,就是凭空得了上庸,实乃大大的吉兆。”汉中群臣纷纷笑着道。 “哈哈哈…..说的好,你们只要用心,富贵我与你等共之!” 张鲁心中也是痛快。上庸之地,他早就垂涎了许久,以前是打不过刘表,现在凭空得到,他还真的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 半路之上,薛综心中也在冷笑,心中默默的记着沿途经过的山川地貌,连草草的绘制了一副地图,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了鱼复。 第三四五章 期待3 薛综的信使来很快。但是益州的战事发起的更快。杨松不愧是人为财死的典型。刘尚的金银起了大用,几乎就在薛综走后不久,杨松就是趁热打铁,撺掇着张鲁发兵剑阁。 剑阁守将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有想到,信誓旦旦答应了要与益州停战的张鲁,突然之间就是发动了进攻,攻势极为的凌厉。不过数天,剑阁易主! 成都大惊,刘璋直接气的吐血,剑阁被攻破,入蜀的道路就是打通。城池之中,百姓无不惊恐。谈起米贼,声音都在颤抖。 张鲁却是狂喜,剑阁被攻破,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这激发了张鲁极大的热情。他甚至开始幻想兵进成都,把刘璋满门抄斩的快乐景象。 更有狂热的五斗米道信徒高呼,要血洗成都。灭了所有的豪强。 当然,他们只是高呼,刘璋虽然暗弱,到底事关生死,川中的兵马。难得的高效了一次,几乎是一夜之间,夔关之上兵马就是减少了一大半,但是张任掩饰的很好,直到第三天刘尚的探子才发现了不对劲。 “夔关之上,人马一直再减少。最近张任也很少露面。到了昨日,几乎没有在关上看到他的身影。”探子跪在刘尚面前,一五一十的把探听到的情报说了刘尚听。 刘尚身边,众将云集就是孙尚香与樊莺莺都是在坐,虽然蒙上了轻纱,也是难以掩饰她们的国色天香。 “军师,看来我们的计策奏效了,只是没有想到张鲁竟然走了狗屎运,剑阁被攻占,刘璋恐怕要吐血了。”刘尚笑呵呵的坐在主位,听完了探子的情报,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贾诩也是满脸的红光。笑容难得的有了一丝暖意,“也是我们这边打的太狠了,把刘璋吓住了,不然,他也不会想着把剑阁的兵马抽调过来,这倒是便宜了那米贼。” 虽然张鲁称王,在汉中很是风光,可也是得罪了全天下的文士,所有的文士,哪怕再有涵养的人,也是用米贼称呼。 就是刘尚,心中也有些不爽,暗道自己都刚刚成了侯爵,那张鲁倒好,平白的高了自己一节。 不过好歹张鲁还是出兵了,刘尚的心情总的来说还是很愉快的。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在坐的众人,“蜀中战事又起,恐怕这鱼复,刘璋是不会再关心了,我决定明日动身,赶去江陵,这边的事情,就交给子明还有文珪你们两人了。” “诺!” 吕蒙与潘璋急忙站起来,朝着刘尚行礼。虽然不能参加江陵之战,两人都有些遗憾,不过屯驻在鱼复也是极为的重要的差事,他们倒是没什么不满。 “对了,再派人给刘璋送封信,问问那些俘虏,他还要不要了。若是要,就拿出足够的钱粮出来。”刘尚想了想,自己手下还俘虏了许多的益州兵将,刘璋如今被张鲁捅了后路,应该会很有兴趣把这些人赎回去的。 众将都被刘尚的话给惊到了,贾诩也是微微有些迟疑,劝道:“主公,那些士卒还好说,只是我们捉住的将官,都是川中的豪杰,放回去,不是放虎归山吗?” “放,怎么不放,那些士卒好说,那些将领,每个人,最少一万斛的兵粮。至于严颜大那等重要人物,每人十万斛起价。”刘尚笑着道。 “主公好主意。”贾诩眼睛微微一亮,“如今我们兵粮很紧张,不要全部,只要刘璋能够赎回一半的人马。我们也可以得到数月的兵粮了。” “那也要他舍得才行啊。” 兵粮,又是兵粮。刘尚最近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是有些头疼。好在益州这边的战事结束的很快,两线作战,他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 刘尚随意打发了一个武将去给夔关送信。然后摆手让众人退下去。 孙尚香没有离开,反而是坐在了刘尚身边,一双虎目看着刘尚微微烦闷的脸色,关心道:“相公,想什么呢,那么费神。” 看到刘尚不说话,她眼珠子转了转,干脆凑过去,捏住了刘尚的脸,朝着两边扯来扯去。“来,给姐儿笑一个。” 刘尚苦笑,急忙拍掉了孙尚香作恶的大手,勉强道:“我没事,就是想起了江陵的战事,有些不顺心。” 孙尚香倒是想的开,摇头道:“那有什么。相公,你知道吗,其实太史将军还有文将军已经打的很不错了,江陵毕竟是坚城,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攻破的。我记得以前大哥攻城,最久的时候可是用了三个月,后来还是城中顶不住了,主动的开门投降。” “我倒不是担心江陵不好打,我只是在为江陵城中的那些粮食担心,江陵有军实,若是被我得到了,那该多好,可惜,可惜……” 刘尚不再说话,军帐之中也是憋闷的很,他干脆拉着孙尚香走了出去,欣赏了一番鱼复的风光。 城外的大军,都在准备着收拾行李,更是兴奋的议论着江陵的战事。特别是无当飞军。他们刚刚成军,就能够参与如此重大的攻城战,许多人的脸上都是带着兴奋之色。 “听说,虎胆将军亲自带着万人试探着进攻了江陵一次,差一点就是爬上了城头。” “你们知道什么,听水军的兄弟们说,定难军根本没有攻城,只是不断的收集石头,修筑土台…..” “江陵可是一场硬仗,不知道会打多久。照我说,干脆进攻襄阳来的划算。” 军卒们一边议论,一边把各自的背囊装的鼓鼓的,还不忘带上点干粮。有了张任上一次的搅扰,许多人的军卒都是养成了随时准备一点干粮的习惯,免得到时候又是饿了肚子。 听到有人提起张任,孙尚香的脸色忽然变了变,有些担忧的拉着刘尚的手,“相公,你说张任会不会又出来搅扰?” “应该不会吧。”刘尚还真有些没信心。那张任这些天可是把他们给折腾惨了,真可谓屡败屡战,还专挑大家吃饭的时候,眼看着,又是要到了用饭的时间,刘尚的精神也跟着有些紧张。 好在张任最终还是没有出来,不过江陵的信使倒是来了。却是王冲带着严颜分出去的五千残兵已经成功的进入了江陵城中。李严并没有怀疑,甚至对王冲格外的友好。王冲也就趁着夜间写了封,把自己在江陵城中的所见一一的透露了出来, 如今的江陵城,经过太史慈的不断压迫,已经是彻底的放弃了城外的工事,六万余大军,全部撤入了城中死守,虽然襄阳因为甘宁的关系不敢派出援军,可是根据王冲的判断,江陵城中的军粮,哪怕就是供应刘万人,也足以支撑上一年的时间。 虽然早有了心里准备,江陵也是确实钱多粮广,但是得到了王冲的进一步情报,他还是郁闷坏了。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这王冲还算听话。没有过河拆桥, 当然,刘尚也不怕他会过河拆桥,看完了书信,刘尚站起了身,朝着贾诩的营帐走去,贾诩也在收拾行礼,外面更有童子在为他准备马车。看到刘尚,贾诩赶忙迎上来,拱手道:“主公前来,可是江陵有事?” “什么都瞒不过文和啊。”刘尚笑了笑,把手中的书信递给了贾诩。 贾诩赶忙接过,细细的看了一番,脸上忽然一喜,又是专为犹豫,随后,又是变得欢喜起来, “恭喜主公,恐怕攻破江陵,还要着落在此人身上。看来主公早有了准备了。 刘尚也笑了,不过还是有些愁眉,道:“也谈不上准备,我当初也是试一试,毕竟杀了他,也与杀一只鸡鸭无异。倒是用好了,也是一把利器,只是,此人有些贪生怕死,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我的嘱托。’ “主公何不问问黄公,也许,他们会有办法也说不定。”贾诩道。 刘尚愣了愣,“问岳丈?他们虽然有名,可是一向不参与荆州的事物啊,攻打江陵,恐怕他们出不上力气。” “难说,”贾诩摸了摸胡须,露出一丝冷笑,“没有势力,就是名望再高,也难以成为这荆州四大家。我料他们定有后手。主公若是不妨去问问。” “也只有如此了,要不然,只是凭借那王冲,我还真的心里没底,关键时刻,可不要给他卖了。” 刘尚想来想去,到底还是自家的媳妇亲,反正黄月英已经住进了自己的府中,自己向岳丈求助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他们会有办法吗?这江陵,难道真要自己强攻,赔上几万个士卒的生命? 刘尚颇有些头痛的摸了摸自己脑袋,一波接着一波的战事,真的让他有一种疲于奔命的感觉。但是,到底走到了这一步,再想后退却是难了,他与贾诩攀谈了一会儿,索性甩掉了心中的烦闷, 江陵城,无论想与不想,他迟早是要面对的! 第三四六章 期待4 第二日一大早,刘尚留下了潘璋还有吕蒙镇守鱼复,随即带着大军,朝着江陵进发对夔关之上,张任也是打开了关门,亲自带着数十骑出来哨探,默默的看着刘尚的大军的启程。 他的心思很复杂,甚至于,他很想带着兵马冲上去与刘尚打一仗,只要拖住了刘尚,就可以延缓刘表败亡的时间,也让益州有了更多的准备。但是,刘璋已经下了死命令,没有必要,不可再度挑衅,张任只能罢手。他只能冷着脸,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眺望着行进的大军。 “呀,相公看啊,山上有人再看我们!”孙尚香的眼睛很尖,或者说,她从来就不肯老实下来,就是行军,也是带着一群女孩子东跑西跑,她最先发现了山顶上的张任。 “可恶,主公,让我去活捉了他!”张任的大名,早已经是传遍了无当飞军上至魏延,下至火头兵,都是对于这个总是打扰他们吃饭的蜀将厌恶透顶。 “不用了,他们是骑兵,张任也不可能轻率的站在哪里等着我们去捉。”刘尚摆了摆手,让魏延退下,大军继续前行,他则是带着黄叙孙尚香等人朝着张任迎了过去, 山并不是很高,也不是很陡峭。寒气悄悄的退却,有些草木,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换上一身的绿,这是清晨,林子里声声鸟叫。因为刘尚这一群人的进入,显得惊慌,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了高空。 张任并没有后退,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山岗上,凝视着策马上来的刘尚。两人隔着百余步,双方的亲卫眼神充满了敌意,但是刘尚与张任却是忽然笑了。 “大猴子,你过来是寻我单挑的吗?”孙尚香对于张任很感兴趣。总想着与张任交手,在她想来,只要打败了张任这个川中名将,她的威名一定会传遍整个大汉。 “哼!我不跟妇人一般见识!”张任看到孙尚香,脸皮都有些抽搐,但是他此来可不是受气的,张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策马前行了几步,“楚侯,张任有句话要问问你,还请楚侯据实相告。” “哦,张将军请说。”刘尚在马上与张任拱了拱手,对于这个川中的名将,他的心思很复杂,他并不希望他死,可是很明显,这是个极为刚烈的人,刘备不能令他屈服,自己,难道就能让他屈服吗? 虽然这样,可是这并不能阻挡他对于张任的欣赏,若是有足够的舞台,这个人成就将会不下于历史上的那些千古名将。 张任吐了一口长气,很是认真的看着刘尚,“楚侯,我想问,严老将军可好,有人说他….投降了。” 刘尚苦笑,无奈的耸肩道:“我倒是希望老将军投降,不过看起来老将军很是刚烈。他已经被我关押在巫县之中,当然,若是刘璋能够拿出百万斛的粮草,我就放他回去。” “百万斛?”张任失声,就是身后的亲卫也是仿佛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刘尚,漫天要价的他们见的多了,可是刘尚这价,要的也太狠了点吧。他们看向刘尚的眼神,就仿佛在看着一个奸商一般。 “我还觉得少了呢,严老将军如此人才,在我看来,就是无价之宝。”刘尚很不满那些亲卫的眼神。不就是百万斛,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不可能,主公不可能答应如此无理的要求,楚侯,你的要求过分了!”张任摇头,脸色微微有些不悦,他觉得刘尚这是有意的刁难。 “是吗?”刘尚的表情却是很认真,“若是我,就愿意用百万斛的粮草,换来严老将军这样的大将!公义,你不妨回去转告刘璋,只要他愿意断绝与严颜的君臣关系,我可以把所有的降卒全部还给他!” “楚侯说笑了。”张任勉强一笑,策马想要离开了,知道了严颜平安,他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的心中,更是震惊于刘尚的疯狂想法,百万斛的粮草,换来一个老将,这太过与惊世骇俗了。 “我像是说笑的吗?”刘尚脸色忽然有些冷,沉声道:“若是刘璋还有点眼光,大将与粮草,孰轻孰重,他应该分的清楚,我还可以告诉公义,若是你能够投奔于我,就是秭归与鱼复全部送给刘璋,我也愿意.” 张任身体一震,脸上也是微微的失色,强忍住心中悸动。拱手道:“楚侯好意,在下心领,一日为蜀将,终生为蜀将,张任头可断,忠义不能失去,告辞!” 清脆的皮鞭,重重的抽打在战马身上,马儿发出阵阵长嘶,带着张任朝着夔关行去。他们再也没有回头。 刘尚微微的叹气,如此人才,埋没与益州,实在可惜了。 黄叙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去的张任,轻声道:“主公若要得到此人倒也容易,只要我们攻入了巴蜀,令的刘璋投降了,主子既然投降,难道臣子还能反抗吗?” “难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说你,你小子以为巴蜀那么好打。”刘尚摸了摸下巴,这一次与张任相遇,倒是一个意外。不过,他也算是摸清了张任的性子,这是个偏执的人,想要让他归顺,恐怕绝不是那么容易,哪怕最后俘虏了刘璋,也难保这人就会就范。 “不过,我想这么多干什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刘尚晃了晃脑袋,不过张任此来,倒是让他看到了严颜在益州兵的地位,这个人虽然强项,但是并非不劝服。想到这里,刘尚又是有些开心。 “可惜了!他还是不愿意跟我比武,大猴子,你千万不要死啊,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孙尚香看着远去的张任,大声道招手道。 “啊……” “轰轰……” 回营她的,是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只见远处的密林发出阵阵怒吼,随即,就是成片的树木唏哩哗啦的倒下去。 刘尚看的满头是汗,更是默默的为张任默哀了一把,看来他这个猴子的外号是跑不掉了。 经历了这一段小插曲,行军再无他事。沿途之上,都是已经被刘尚占据,哪怕还有零星的蜀兵,也不敢跑过来送死,倒是许多百姓扶老携幼的站在道路的两旁,争相看着稀奇。 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刘尚并没有向他们征粮,反倒是命令了各县大力的打击了投机倒把,趁机哄抬粮价的商人。这无疑得到了许多百姓的好感。 又是谢绝了一波热情的百姓送来的劳军物资,刘尚不由的擦了擦汗水,看着远处,也快是要到了秭归,远远的,似乎还有着淡淡的烟尘冲过来, “主公,是徐将军过来了。” 黄叙策马过来,他已经不是扛着自己的大铁锤了,反倒专门寻了一匹马,驮着那重量惊人的大杀器。 寇封也回来了,口气酸酸的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功夫大成,让你瞧瞧我的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风采。” “那也要你手中的筷子中用才行啊。”黄叙笑的很豪迈,跟更是故意的气着寇封。 “那你秤砣中用,怎么就没有见到捉了张任。”寇封反唇相讥。 “不服单挑!” 寇封回来,定然是武艺上了一层楼,黄叙早就是心痒痒了,要比划比划。 “行,看我不挑翻了你那大秤砣。”寇封也早有此人,两个人双目喷火,皆是斗志昂扬。大有现在就干一场的冲动。 “好了,好了,你们要打,都给我滚远点。”刘尚举起马鞭,朝着他们的战马一人给了一鞭子,马儿吃痛,带着两人朝着远处跑去。 追风急忙偏过了你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刘尚,刘尚失笑,急忙收了鞭子,改为轻抚追风的马头,追风顿时安慰起来,翘着尾巴,朝着前面慢慢的开跑。 远远的,徐庶已经下马战马,朝着刘尚行礼。刘尚笑着迎上去,拉住了徐庶,笑道:“元直何必多礼,秭归可好,既然你出来了,那正好,索性你也随我去江陵吧。” 徐庶恭敬的道::“秭归还算平静,城中已经备好了水酒,主公旅途劳顿可要进城休息?” “不用了,江陵战事进展迟缓,我这心里总是堵得慌。正好元直出来了,不然,我可要去寻你呢。” “主公可是要寻我老师?”徐庶朝着刘尚微微的眨了眨眼睛。 刘尚楞住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徐庶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刘尚。 刘尚接过来一看,不禁大喜,笑着道:“怎么,岳丈也来了江陵,而且就在军中。那连弩竟然也造好了。” 这实在是一路之上,刘尚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他还以为,黄承彦人在襄阳,要过来肯定很困难呢,没想到他竟然是提前过来了,还与黄月英在一起,这倒是剩下了他不少的事情,而且,连弩也是在工匠的赶制下完成了两千把,这无疑对于攻城有着一定的好处。 现在的他,可是一点优势也不肯放过,谁叫他缺粮呢。恐怕整个大汉,最不缺粮的恐怕就是刘表。 只是在秭归短暂的停留,刘尚就是带着徐庶启程了,直接扑向了江陵。至于秭归,自有鲁肃会派遣得力的官员过来照应,他倒是不很担心,家中有个大总管,政务方面,他并不是很担心。、 沿途之上,刘尚遇到了在附近开采山石的士卒。道路之上,更有着一车车的石块被码放的整整齐齐,朝着江陵城运去,随后,又被霹雳车装填起来,射入了江陵城中。 等到刘尚大军到了江陵,他几乎是不认识眼前这座城池了,因为,它根本就不像一个城池,反倒是像一片乱糟糟的石林,整个江陵城外,无数的乱石堆积,几乎快要与城墙等高。目光所及,全部一马平川,江陵周围,大一点的石块都是寻不出来,全部都是砸进了城中。 但是就是如此,这江陵依然是巍巍屹立,任由乱石攻打,虽然破损不堪,却是阻挡了千军万马。 “数百辆霹雳车,连续十余日的不间断攻击,依然不能奈何这坚城?” 第三四七章 下江陵1 江陵城外,乱石堆积,相隔数百步,则是一座座高有数丈的土台。每一座土台之上,都有着一辆霹雳车在呼啸。一群群士卒,蚂蚁一般的扛着巨大的石块沿着台阶而上,汗水倾泻而下,沾湿了石块,又滴落在土台粗糙的台阶之上,滴滴答答的汗水,令的这土台显得泥泞。 刘尚过来之后,他决定组织一次强攻,看一看这江陵的抵抗到底有着多么的顽强。 万千的士卒组成一座座军阵。甲叶光灿灿,兵刃寒森森。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仿佛一团团巨大的乌云,直欲把天地都笼罩。 军阵之中,到处都是人吼马嘶,一架架云梯高耸入云端。一面面弓弩怒张似毒牙。 土台之上,刘尚登高远眺,神情淡然的看着下面的军卒,他的手中拿着一面半卷的黄金战旗,就那么随意的抗在肩膀上。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极为热切的看着那面半卷的旗帜,眼也舍不得眨。 “轰隆隆…..” 仿佛久旱下的闷雷,天地都为之一惊,数千面战鼓齐声雷动。声浪震耳欲聋,走得近了,几乎要被那声浪给掀翻。 无数的战马感到了烦躁,扬起前蹄,朝着天空发出愤怒的咆哮。 但是军卒们皆没有说话,都是默默的笔挺站立,周围的巨响仿佛不曾入耳,他们的眼神,皆是热切的盯着刘尚,盯着他手中那面半卷着的黄金战旗。屏住了呼吸,压抑了兴奋。 “主公,定难军的将士,随时准备出战!”土台下的军阵,忽然传来一声大吼,那声音,似猛虎,又似狮吼,一片甲叶叮当,无数士卒欢呼。太史慈身穿重甲,手挽强弓,带着大量的将官齐齐跪下。 “碰……” 地面为之颤抖,数万人的军阵,推金山,倒玉柱,与自己的将军们一起跪下。 “誓为主公效死!” 数万人齐声的大吼,表情冷漠,惊天的杀气却是直冲云霄。 “吼吼吼……” 另一头,无当飞军咆哮跳跃,锤击着胸膛,敲打着盾牌,放声的嘶吼,狂热的嚎叫,神态极为的疯狂。 风,已经不冷。但是这城外,莫名的充斥了无穷的寒气。 城头,无数的士卒紧张的握住自己的武器,随着城外吼叫声的越来越大,许多人的手心都满是汗水。 就是李严,额头也是一片冷汗。心中莫名的有些胆怯。但是他很快的就是把这些负面的情绪甩向了脑后,扭头大呼道:“擂鼓!我们必胜!” “吼……..” 又是一片惊雷般的怒吼,城外,仿佛有着无数的可怕的凶兽,一座座军阵之中,士兵们的吼叫,直欲把这城墙都是吼破。 城上擂鼓的力士,吓的手一抖,鼓锤一下子打空,尴尬的僵立在原地。 “废物,我亲自来!”李严气的脸色铁青,自己部下的熊样,令的他出离的愤怒。他一步走到最大的战鼓面前,劈手夺过鼓锤的同时,一脚把惊吓过度的力士给踢翻在地上。 咚咚咚…….. 一声声战鼓之声,开始在城墙上传递,李严双手快的几乎看不清,只听到阵阵强烈急促的战鼓声在城墙上回荡。 “我们必胜!”城头上的守军总算是回过了神,发出参差不齐的声音。 “轰………” 但是瞬间,城外传来了更加巨大的声浪,数千面战鼓再次雷动。擂鼓的力士皆是裸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一个个肌肉怒张,无数的汗水在他们的身上挥洒,伴随着剧烈的仿佛天崩一般的声浪不断的跳跃。 城头的声音。一瞬间就是被淹没。李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索性停手,恶狠狠朝着城外大吼。“刘尚,有种的过来一战!” 但是他的声音也被淹没,随即,天空忽然传来阵阵强烈的刺耳的嗡嗡之声,仿佛一群马蜂即将发动进攻。 天空的阳光都被遮挡,无数的巨石从天而降,江陵城,仿佛正在遭受着一场陨石风暴,整个城头都被巨石淹没。一股股血箭,就在这乱石之中迸射。 轰的一声,城头那面巨大的战鼓直接被砸穿,余势不减,又是呼啸着砸落在一个军卒的脑袋之上。那人的头颅,顿时仿佛破裂的大西瓜,血水几乎溅到了李严的脸上。 “啊……他娘的豫章兵,都躲起来,躲起来!”李严脸色血红,表情狰狞之极。一双眼睛充满了无穷的怒火,但是面对这无穷无尽的石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起来。 周围的军卒,根本不用李严吩咐,早已经是狼狈的逃窜,天空那无数的黑点,在他们看来,比之厉鬼还有可怖。 轰轰轰…… 天空的石弹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它们大多砸在城墙上,发出剧烈的爆响。往往一块石块刚刚砸中了城墙,另一块巨石已经到了。两块巨石,就那么剧烈的碰撞在一起,碰的一声,撞成了一堆碎片。 这简直是一副末世的景象。整个城头,几乎都是被那些巨石砸的剧烈的晃动起来,墙上的垛堞最先承受不住,成片的崩裂,砖石的残渣仿佛下雨一般的打在了守军的盾牌上,发出阵阵乒乒乓乓的脆响。 “还挺坚固的!”土台之上,刘尚微微的笑了笑,又是摸了摸手中圆润厚重的黄金大旗,忽然之间,他把它举了起来,用力的朝着两面摇晃,强风呼啸而过,刮的战旗猎猎作响。上面,斗大的定难二字仿佛燃烧的炭火那般的明亮。 “吼吼吼……..” 土台下,所有跪着的士卒忽然发出剧烈的咆哮,他们等一刻等的太久了,终于,他们也是拥有了黄金战旗。许多人更是忍不住掉了泪。 “杀!”太史慈却是站了起来,高举着手中的强弓。 “杀杀杀!”一群群士卒大声呼应。整齐的军阵齐刷刷的刀剑出鞘,轰隆一声,又是整齐转过了身体,朝着城墙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一架架云梯,飞快的靠近城头,还没有架稳,已经有着迫不及待的军卒跳了上去。云梯之后,数十辆井阑缓缓逼近,它们几乎与城墙等高,每一架井阑之上,都有着手持连弩强弓的士卒。 “嘭嘭嘭…….” 城门处,又是一辆巨型的冲车,它的体积。足足有着四五头大象加起来那么大,最前端,则是一面双人合抱的巨大的撞角,数百名军中的大力士,此时就是扯着绳索,推着冲车的把手,奋力的朝着城门撞过去。每一下撞击,那些绳索都是深深的勒进他们的肩膀之中,没过多久,那肩膀上就是一条条恐怖的血痕。 但是他们似乎并不知道疼痛。依然是整齐的喊着号子,奋力的朝着城门撞击,每一次撞击,整个城墙都是要剧烈的颤抖,无数的灰尘,更是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守住,倒火油,弓箭手呢,火箭,火箭,先解决了那该死井阑!” 城头,李严双目血红。井阑他虽然见过,可是攻击如此的密集的井阑他却是第一次见到,连弩的威力,第一次在战场上显露出来,他们几乎是毫不停歇,一排人射箭,一排人装填,还有着一排人在准备。几乎就是连续不断,没有停歇。 李严猝不及防,一开始就是吃了大亏,数百个守军直接被连弩射成了刺猬。就是李严的手臂也是中了一箭。 城头的守军也开始了猛烈的还击,无数的火箭,匆匆的朝着井阑射过去,无数的火油,从城头上不断的落下。巨大的石块,城上随处都是,守军们两人一起,抬起来看也不看就往下面丢。 一架架云梯更是被推翻。一个个士卒惨叫着,带着浓浓的烈焰坠落下城墙,可是瞬间,又是一片血水落下,令的火焰都是熄灭。 城墙上下,尸体层层叠叠,云梯倒下又竖起,喊杀声,仿佛天崩地裂。 终于,一个军中的悍卒第一个爬上了城头。但是瞬间就被无数的守军围攻,长的,短的,毫不留情的捅入他的身体,几乎在瞬间把他分尸,只有他的头颅,不甘心的瞪了江陵城中一眼,似乎有留恋,有遗憾。最终掉落在满地的血水中。 “啊……” 那悍卒的死,更是激发了定难军的凶性,他们攀爬的更加的勇猛了,数辆井阑被人推了过来,掩护着士卒的进攻。 双方的士卒,就这么围绕着城头不断的厮杀。反复的争夺,从太阳升起,一直杀到了太阳落下。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李严浑身是血,太史慈全身带伤。两个人就那么站在城头,开始了亡命的搏杀。周围的军卒,纷纷围拢过来,也是死斗在一起。 激战良久,这是唯一保持着被豫章兵占领的地方。无数的豫章兵顺着太史慈打开的缺口潮水般朝着城上爬去。把自己的热血,洒落在城上层层叠叠的尸体中。, “主公,看来强攻真的不行。厮杀了一日,将士们都疲惫了。”土台之上,贾诩眼神带着担忧,低声叹道。 刘尚也是抽气,打了这么多仗,也唯有这一次,最是残酷。他看晚霞之下依然奋勇的将士,沉默了好一会,方才说道:“鸣金吧,攻打江陵,我们需要另想办法。” 第三四八章 下江陵2 随着鸣金声的响起,定难军仿佛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丢下了无数的尸体。 城头之上,守军则是疲惫的坐在血水中,尸体上。不管是自己人的,还是豫章兵的。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往常都是普通的郡兵或者新近招募的壮丁,定难军的疯狂,现在想起来,仿佛犹在眼前。 “来人,把这些尸体清理干净。换一拨上来守城,防止楚侯夜袭。”李严神色复杂,眺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又是看了看旁边被自己杀死的豫章兵,那尸体早已经冷却,可是脸上犹自带着一抹狰狞,溃散的瞳孔,就那么冷漠的盯着他,令他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 城外的大营,刘尚心情颇有些沮丧。他先是去了伤兵营,看望了那些伤亡的兵员。许多人虽然穿着重甲,可是重伤的还有许多。整个营地之中,一片哀号,他亲眼看到,一个个士卒浑身漆黑的被抬了出去。 “主….主公…..”刘尚的左侧,一个士卒满脸血污,他只有一条腿,剩下的一条已经不知道去向,大量的血水几乎染红了身下的席。但是他的眼睛很明亮。看到刘尚,更是发出了夺目的神采。他在朝着刘尚招手。 刘尚感觉自己眼神有些酸涩,这样严重的伤势,几乎已经宣告了他的生命终结。刘尚快步走了上去,毫不避讳他那满是血污的右手,不由的紧紧的握住了。但是握住的一瞬间,他的眼角却是红了,这人的右手,也只剩下了四根手指,刘尚一握上去,大量的血水就是流遍了他的手掌。 “主公…..”那士卒似乎很痛苦,但是看到刘尚握住了他的手,他又似乎很激动。甚至想要坐起来,但是剧烈的疼痛又是让他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看着我的眼睛,想一想你的家乡。”刘尚露出一个笑容,让他把头抬了起来, 那士卒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也是露出一个笑容,眼神却是带着一丝向往,喃喃道:“我的家…..” “是的,你的家。”刘尚想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的轻松一些,可是说出口,他却感觉很沉重。 一个照顾的伤兵的军医来到了士卒身后,手中拿着一根银针,用力的朝着士卒的后脑勺刺了进去。 刘尚只感觉心中微痛,他握住的右手,更是有着那么一瞬间的剧烈抽搐,随即,那士卒的眼神渐渐的开始涣散。只是嘴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 “查明他的身份,送他回家。” 紧紧的握住了那士卒的右手,直到他冰凉,刘尚才慢慢的松开了手,低低的吩咐了一声,而那个手拿银针的大夫则是转移向了下一个目标。 “主公,要不下一次,让我上去吧。我的铁锤很厉害,应该可以突破城墙的防守。”黄叙的眼睛微微有些红, “算了,李严非弱将,强攻不可取。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刘尚叹了口气,心中暗暗的已经有了主意,与其损兵数万,就是冒一些险也是值得了。 他带着亲卫,走出了这片充满了悲伤的营地,营外,篝火熊熊,偶尔还能听到士卒们欢快的歌喉。一些火堆旁,还有着虎女营的蛮女载歌载舞,强攻失利,但是士气并没有因此而沮丧。 刘尚没有打破他们的欢乐,他选择了绕行,不希望自己的出现,令的军卒感到拘束,他绕过了欢乐的营地,对黄叙道:“派人告诉子义,我们去一趟乌林。” “是!” 黄叙躬身答应了一声。跑过去寻了一个士卒前去报信。寇封则是冲到马棚,把吃的已经挺着肚子的追风给牵了过来。 刘尚一看,不禁又是乐了,他走过去,先是摸了摸了追风几乎要涨破了的肚皮,不由的打了一下它的马头。 追风委屈的叫了一声,最后索性耍赖皮,侧卧在地上。做了个翻滚的动作。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刘尚急忙轻抚他的马头,好一阵安慰,追风这才满意的站起来,打了个响鼻。舔了舔刘尚的脸颊。 “走吧,去乌林。”刘尚翻身上马。直接朝着乌林行去。黄叙寇封也寻了战马,一前一后的护卫。 沿途之上,军营延绵,无数的火把,照耀的整个旷野亮如白昼,每隔一处,更是有着许多的郡兵不断在盘查,防备着城中可能的偷袭, 月朗星稀。唯有马蹄声的不断的在旷野中回荡。刘尚穿过重重营盘,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乌林。 黄承彦父女虽然随军,但是并没有前往第一线,反倒是在乌林住了下来,早有人把刘尚要来的消息通报到乌林。 刘尚刚刚赶到,黄承彦已经迎了上来。今日的黄承彦,依然是那么的逍遥自在,甚至有了一种脱俗的味道。他站在刘尚面前,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放声道:“子任,你来的可快。” “岳丈在此,小婿自然要快来。”刘尚露出一个微笑,翻身下马,首先向着黄承彦行礼。又问道:“月英呢,怎么不见?” “你还好意思说,我的女儿可是大家闺秀,你竟然让她整天跟工匠混在一起!”黄承彦吹胡子瞪眼。就差没有冲上来揍刘尚一顿。 刘尚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哈哈道:“是么,我只是叫月英偶尔指点一下他们,岳丈也是知道的,您的宝贝女儿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真可是是虎父无犬女。”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种!”黄承彦坦然受之,颇有因女儿而骄傲的架势。说道:“月英在后营带小孩儿呢。” “带小孩儿?”刘尚很迷惑。直到黄承彦解释之后,他才明白,那个邓艾竟然也是被他带来了。 “军中杀气重,岳丈,你带他来,可不要吓着了他。”刘尚微微的有些皱眉。 黄承彦怒了,瞪着眼道:“你还说,不是你说要教他习武吗,这孩子鬼精灵,竟然惦记上了,更是趁着我出门,偷偷的钻到了我的马车底下…..好了,你来了,想一想到底那个合适,随便传他一两手,省的那小子整天在我耳边聒噪。” “咳咳,这个以后再说吧。”刘尚想了想,目前自己大将都是要出征在外,还真没有那个时间调教小家伙。 随便寻了个借口支吾过去。刘尚已经与黄承彦进入了黄承彦的营帐之中,黄叙寇封则是带着人护卫在外面。 黄承彦老神在在,拿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刘尚等了一会儿,看到黄承彦不开口,只能自己硬着头皮道:“这个,岳丈啊,我过来,是有些事情要与你说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子任啊,我们可是说好了,你要攻下江陵,我们才会帮助你,虽然老夫是向着你的,但是襄阳的世家,可都是对你还没有多大的信心啊。” 黄承彦笑眯眯的喝了一杯酒,话锋又是一转。朝着刘尚眨了眨眼睛,“不过若是你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老夫就豁出去这张脸,帮你一把好了。” “什么条件?”刘尚颇有些警惕的看着笑着仿佛笑个黄鼠狼的一般的黄承彦, “不要那么紧张嘛!”黄承彦笑呵呵的摆手,又是凑近了刘尚少许,满眼期待的道:“这个,子任啊,我问过月英了,她对你还算满意,你也没什么意见,就是不知道,你看,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出来啊。” “岳丈,你这也太心急了!我们还没成亲呢!”刘尚满头大汗,颇有些被黄承彦弄得哭笑不得。 “没成亲算什么,老夫行事,才不管那些虚伪的礼法,想当年我与月英他娘在西域……咳咳,扯远了。”黄承彦老脸微红,眼睛却是瞪的溜圆,伸出一个手指头,朝着刘尚比划,“一年,老夫给你一年的时间,让我抱上孙子,你做得到吗?” “应该能行吧。”刘尚想了想,最多自己辛苦一点,旦旦而伐,再去求求两位老师施展灵丹妙方,总会有个结果的。 “不是应该,是一定!” “一定,一定!”刘尚忍不住又擦了把汗水 “这样才对嘛。”黄承彦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又是语重心长的道:“子任,你可不要怪我心急,实在是你这样子实在有些尴尬,你兵力再强,可是没有子嗣,那些老家伙终究有些不放心。” “岳丈说的是,我会努力的。”刘尚赶忙拿出最恭敬的态度,口中却是有些抱怨道:“那些个世家也是,难道一个孩子,就能够比得上千军万马?” “怎么比不上?”黄承彦翻了个白眼。“若是你有子嗣,我保证,就是你不说,那些世家也是主动的接触你,总不至于一直再犹豫,不过好在你杀退了益州兵,更是挑动了东西川混战,在经过我的三寸不烂之舌,那些老家伙终于点头了。” “这么说,他们愿意帮助我夺取江陵了?”刘尚暗暗欢喜,江陵城中,也是世家云集,更是有着许多的私兵,若是他们肯帮忙来个里应外合,那简直就是太美妙了。 第三四九章 下江陵3 “谁说要帮你夺取江陵了?”黄承彦一听,差点没被刘尚的要求给吓住。更是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胸口,不满道:“你当城中的六万多大军是摆设啊,就是我们肯破家帮助你,连我们这些老头儿加起来,恐怕也凑不出一千的整数。” “啊?”刘尚楞住了,不解的问道:“那岳丈的意思是?” 黄承彦微微一笑,摸着胡须道:“子任啊,说实话啊,益州的事情,你干的漂亮啊!那张鲁竟然真的被你说动了,你可知道,消息传到荆州,多少人的眼珠子都是差点掉下来,所以,我们决定,在攻打江陵的事情,稍微的给你一些帮助。能不能成,还要靠你自己。” “还请明说!”刘尚连忙跪直了身体,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黄承彦很满意的刘尚的态度,虽然刘尚缺点很多,但是对于人才,刘尚无疑是重视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这也是当初他力排众议,在局势不明朗的选择了刘尚的原因。 一个君主,他可以犯很多错误,甚至于,他可以一无是处,但是有一点,人才,他只要能够把人才摆在第一的位置,肯听从众人的谏言,那就是值得贤士投奔,至于那些缺点,自有他们这些贤士弥补,不然,养着那么多的士人做什么? 微微的想了想,黄承彦的脸色也是变的有些严肃起来,“兵法云,城有不可攻,这第一,就是兵多粮广者,不可猝拔,反之,兵多粮少,兵不攻而城池自溃。子任明白了吗?” “小婿自然明白,为此,我还派出几个益州的降将混入了江陵,就是希望能够烧粮,可是我有不敢太信任他们,机会只有一次,他们搞砸了,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哦?子任竟然降服了几个蜀将,这倒是不容易,那些人可不容易投降的。”黄承彦微微有些吃惊,“不过,降将毕竟是降将,势迫而投降,怎会用心为你办事,我们这边倒是有一人,可以帮你的大忙。而且我保证,若是他出手,烧粮之计定能成功!” “谁?”刘尚呼吸有些急促。 “邓稷!” “什么,邓稷?”刘尚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王冲的密信上说,那城中看守粮草的主将,不就是邓稷吗。 “没错,就是邓稷,我想,这人若是出手,那些军粮就算不能全部烧掉,也能够毁掉一大半,只是可惜,邓家这些年衰落的厉害,更是被蔡家打压的抬不起头,要不然,邓小子的能力,绝不是仅仅是做一个小小的粮官。” 黄承彦似乎颇为的惋惜。 刘尚却是露出开怀的笑容,摇头道:“福祸相依,谁能说得准,若是他的官大了,恐怕这邓家还不一定肯帮助我们。我倒是觉得,现在刚刚好,只是,我们要如何与他联络?” 自从刘尚攻打江陵,这座繁华的大都市早就是萧条了起来,别说传入消息,就是传出消息也是困难。 “子任放心,既然老夫来了,自然有着办法联系他。你可回去,命令军中四面攻城。每隔一个时辰进攻一次,如此三番。然后收兵,当夜不可入睡,须派人监视城中动静,若是火起,则事成矣。” 黄承彦摸着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没有三分本事,荆州的世家又怎么敢与刘尚谈条件呢。他看了看天色,又说道:“寒冬已过,我料近日或有小雨,三日后出兵为宜。” “三日后么?”刘尚摸着下巴。微微的笑了,“三日的时间,看来我有的准备了。岳丈,你说我趁着城中失火的时候突然攻城,城中顶得住吗?” “顶得住!粮食没了,士兵们又不可能立即饿肚子。”黄承彦笑了起来,站起身,“好了,老夫此来的目的算是完成了,其余的事情,我就不多言了。” “岳丈这就要走?如今兵荒马乱,还是留在营中为好。”刘尚吃了一惊,急忙跟着起身,想要挽留。 “不了。”黄承彦摆摆手,忽然叹了口气,“说实话,老夫对于这些俗事是从来不怎么操心的。若非惦记着小女,我早就学着山民一般归隐了山林。子任啊,我黄家没什么财宝,也唯有我这张嘴皮子,为你奔走一番,当作我嫁女的嫁妆吧。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她……” “岳丈放心,在下宁肯自己受了委屈,也不会让月英吃一点亏。”刘尚郑重起身,朝着黄承彦长揖。他知道留不住这个黄承彦,急忙走到前面,亲自掀开了帘子,把他送个出去。 黄承彦哈哈大笑,他本就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颇有种朝饮晨露,夕啖晚霞的脱俗之气,交代完了江陵之事,甩一甩衣袖,一人一车马。就那么扬长而去。 辕门之外,刘尚颇有些羡慕的看着远去的黄承彦。这种无拘无束。这种身入红尘,却不沾半点尘埃的气质,真的很是令人向往。怪不得许多的大才都是愿意归隐在山林之中。 但是,这样的情怀,他刘尚是注定享受不到了。他的肩上,很沉重,不可能走的如此云淡风轻。他脚下的每一步,都必须是无比的坚定的才行。 目送着黄承彦远行。刘尚并没有太多的担心。虽然荆北战火,可是这些名士的出行,尤其是黄承彦这样的大名士,只要报上名号,就是无人敢于拦住。有时候,刘尚都在想,这些隐士们或许没有任何的权利,可是他们却是拥有者巨大的魅力。 送走了黄承彦,刘尚没有再回去乌林,黄承彦带来的消息太重要,他不敢有着丝毫的耽误。直接骑上了追风,带着人又是朝着江陵赶去,更是提前命人通知了贾诩徐庶两人等候在军营之中。 事实上,当刘尚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江陵城外的大营的时候,两人是恭候在营门之外的,他们的脸色看上去多少有些喜色。 “主公,此行一切顺利否?”贾诩甚至难得的打趣刘尚一句。 “顺利的很。我此去,却是得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迫不及待,想与你们分享。”追风冲到了两人三步远,稳稳的停了下来,刘尚翻身下马,一手拉住一个,朝着自己的营帐就走去。 黄叙与寇封带着亲卫,提前分布在营帐周围,作出警戒的神色。 “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匆忙的丢下了这句话,刘尚三人一起进入了帐中,分宾主落座,刘尚就把与黄承彦说的话,简明扼要的重复了一遍。问道:“军师,城中兵粮被烧,困守江陵就是一座死城。你们说,那李严我可否劝降?” “难!”贾诩摇了摇头,眉目间依稀有些冷意,“兵粮虽然没了,可是兵卒还在,李严乃是大将,心志坚定,没有走到绝境,他是不可能投降的。” “我倒是担心,城中有可能会向襄阳突围。”徐庶指了指江陵的方向。“兵粮没了,军心定然大乱,若是我们还是这样四面围堵,城中的军卒肯定人人死战,主公还须围三缺一,把通往襄阳的道路让出来。” “让出来?”刘尚皱了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徐庶。说道:“襄阳与江陵之间可是一马平川,一个埋伏的地方都是没有,让出那条道,不是给襄阳送兵吗。探子来报,刘表曾经当着群臣放言,城中军粮,足以十万大军支撑一年。” 贾诩却是冷漠一笑,用一种阴冷的声音说道:“没有埋伏的地方,难道我们就不能造出一些特殊的地形来吗?城中就算兵粮被烧光了,到底不可能立刻就是军心大乱,总是要有一些时间,这段时间,主公可命人在通往襄阳的道路两侧垒土山,造箭楼,挖陷阱,决河堤,只需数百座箭楼,就可让敌军丢下上万条人命。” “这倒也是个办法。”刘尚摸了摸下巴,觉得可行,心中更是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想到了后世常说的一句话: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当即,三人围绕着敌军突围的细节又是商议了一番。方才是各自散开。两人自去休息,刘尚则是找来了文聘、纪灵二人,这两人,一个熟悉荆北,一个带着大量的郡兵,正是布置陷阱的最好人选。他命令两人各自带兵一万,前往襄阳的大道两侧修筑箭楼,随即,安心的在营中整顿兵马,等待三日后的到来。 黄承彦的预报很准确。当天夜里,天空就是飘起了零星的雨点。南方的气候回暖的很快,寒气刚刚有了消退了痕迹,第一场春雨已经悄然而至。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到了应该春春耕的时节。冬季的一场大雪,如今的一场春雨,似乎都在预示着这年定然会有个好收成。 不过大汉的各处,田野中却是罕见的人烟寂寥。旷野之上,无论南北,都是堆积满了死人的尸骨。真正开始春耕的地方,少之又少。 时间还没有进入三月。一场震惊天下的大事终于是拉开了序幕。河北袁绍与屯兵官渡的曹操正是打响了这乱世以来最大规模的一场大厮杀。 在北方,袁绍联合了辽东公孙度,河东刘备,还有着草原上的鲜卑人,匈奴人。组成了一只三十万的大军,正式朝着中原进攻。 在中原,曹操则是抽调了手下几乎能够抽调的所有的兵马。连同孙策一起,发动了极为的猛烈的进攻。 战火烧遍了整个黄河两岸,徐州之地,更是整个的成了人间地狱。而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江陵的战事却是罕见的消停了下来,这一停,就是三天。 第三五零章 下江陵4 三天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 徐州之地,血流漂橹,从冬季延续到开春的频繁战争,几乎令的这片膏腴之地变成一片废墟。田野一片血色,堆满了死人的尸骨。恶臭直接传出数里之外。整个下邳城池,甚至被完全的摧毁了,袁绍在孙策疯狂的进攻下,愤而焚毁了这座雄城,只是留下了一片废墟。超过万人被活生生的烧死在其中。 在官渡,曹操紧锣密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了黄河,与袁绍的大军斗的难分难解,殷红的鲜血,几乎令的整个黄河成了红河。 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河内忽然发生了叛乱。张扬被部将杨丑所杀,但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杨丑会成为新任的河内太守的时候,他却是忽然的投降了刘备。 这一点,震惊了天下人。就是收到战报的刘尚,都是感觉不可思议。那张扬,可是站在袁绍这一边的,却是忽然就是被杀了,得益的反而却是刘备,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但事实如此,张扬是被部下所杀,至于那个部将投降了谁,却是没人管的着,只是,刘备的表现,却是更加的引人关注了,一开始,所有人都是以为他站在袁绍一边,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曹操与袁绍,却都是开始了大力的拉拢此人,得到了河东与河内的刘备,在河北的战事之中,已经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就是远在襄阳的刘表,得知了河北的情况之下,也是当着群臣的面长吁短叹。“若是此人在荆州,我何惧刘尚孺子!” 这句话流传的很快,几乎是瞬间传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刘备的风头更加的鼎盛了,甚至于。有一支匈奴骑兵慕名去投。 “也许,这一次,还真是那大耳贼的春天。” 刘表的话最先传入的就是刘尚的耳中,他不过是淡然一笑。就算刘备真的来了荆州,他又有何惧。 这三天,刘尚并不是白度过的。大量的军卒已经在同往襄阳的道路上建设了无数的箭楼,已经把江陵与襄阳的联系给彻底切断了。而且,这样的箭楼还在不断的修筑之中,在最关键的位置上,还有着大量的土台,上面放置了许多旧时的抛石车,这些皆是攻城的战利品,正好废物利用。 负责押运这些投石车的是黄浩,黄家唯一的算是成才的男丁。也是黄月英的堂兄,就在土石垒好的当天,他就押送这百余辆头抛石车过来了。 长久的俘虏生活,并没有磨平他的锐气,他看向刘尚的眼神也是依然有着一丝愤怒,显然,他认为刘尚布置的这个陷阱过于的毒辣了, 这完全就是一条死亡之路,可以想象,若要从这条路突围,每前进一步,都是要丢下无数的尸体,哪怕就是江陵的守军最终突围出去,损失也定然巨大。这些人,可都是荆州的百姓! 刘尚自然知道这些士人的心思,可这就是战争,没有对与错,只有你死我活!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李严会不会得到消息,虽然他知道,就是明知道这里有陷阱,李严若要突围,也定然会选择这一条路,但是他就是有些担心。 突然性,可以让战果发挥到最大,若是李严有了准备,杀伤力也就有限了。 “城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眼看着最后一辆抛石车被人推上了高高的土台。刘尚满意一笑,扭头看向迎面走上来的黄叙。 “还是那个样子,主公装作要撅地道的样子,李严还真的相信了,这是昨夜从城中射出来的密报……” 黄叙脸上带着笑容,嘿嘿的道:“听说,李严发现我们再挖地道,吓的连夜在城中巡视。还有人趁夜从城中出来查探的。” “那样就好。这边的事情也准备差不多了,传令,大军结集,我们在一次的攻城。” 刘尚微笑着走下土台,台子下,追风它早就等在了那里,看到刘尚,它急忙抬起蹄子,发出长长的嘶鸣。似乎它也感受到了一种躁动。 至于城外,根本不消刘尚传令,大军早已经结集。远处的土台之上,无数的霹雳车又被推进了少许,更加的靠近城墙,也更加的容易把石弹射入了城中,不过这一次,它们发射的不再是石弹,而是一个个装满了火油的油罐。 地面上,数十辆井阑已经被推到了阵前,上面的弓弩手正在紧张的检查着自己的武器。虽然井阑威力大,可是受到的攻击也多,人躲在里面,并非就一定的安全。 井阑之下,又是一辆巨大的冲车,无数的穿着重甲的力士正最坐在它上面不断的谈笑。一切,仿佛第一次攻城一般。没什么两样。就是远处高高的搭起了一个篷子。几乎已经要延伸到了城墙下。许多的人进进出出,挑着厚重的泥土。那是在挖掘地道。 城上的守军,也更加的关注那些人。毕竟谁也不希望,在自己熟睡的,突然有人从地里面钻出来,取走了自己的性命。 等到刘尚过来的时候,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已经完成,就等着他发令了。他依然是走上了最前面的一座土台,这里已经是很靠近城墙了。甚至有些流矢还会飞过来, 贾诩与徐庶等文臣正在站在上面。朝着刘尚行礼。 “文和,元直,你们怎么来了,当心流矢。”刘尚一阵紧张。庞统被流矢射死的情况,他可不希望在自己的谋臣身上发生。 “主公都能亲临战阵,我们又怎么退避。”两人笑了笑,一左一右站在刘尚身边。徐庶更是拔出了自己的长剑卖弄了一番。贾诩也是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这让刘尚觉得暗道好笑,也是他多虑了,徐庶可是个击剑的高手,贾诩也非是手无缚鸡之力。再说,周围更有巨盾遮挡。 土台之下,无数的军卒已经静立城下,翘首以盼。 刘尚深吸了一口气,环顾了一圈面色坚毅的军卒,扬声大喝道:“全军听令,开始攻城!” “杀!” 回应刘尚的,是数万人声嘶力竭的怒吼,他们组成一座座军阵,冲天的杀气,丝毫不应为面前的雄城而减少,反而是更加的凌厉。 一个个井阑,一架架云梯,缓慢的朝着城墙靠拢。但是最先发威的却是霹雳车,一阵阵石弹飞速的朝着城墙射去,不过未免显得有些稀落。 城中之上,顿时传来一阵阵大笑声。更有悍勇的干脆的站在了城边,朝着下面撒尿。 李严也笑了,连续被霹雳车压着打,总算是消耗光了城外的石块。他回头看了看城中。那靠近城墙的房舍早已经是一片废墟。只有发黑的血,表明了以前发生的过往。 “弓箭手准备,敌军锐气已失,该轮到我们发威拉!”李严拔出宝剑,锋利的剑尖笔直的指向天空。阳光之下,剑身一片璀璨,吸引了所有的注意了。 “死守江陵,杀光豫章兵!” 李严的举动,引起了又一阵欢呼。虽然天空依然有着石弹不断的落下,但是比起一开始那种仿佛末日般的陨石风暴,这些石弹无非就是毛毛雨。 数十日的战争,已经让守军对于这些,有了一种淡淡的漠视,许多人都是学着第一人的样子,排成一排,趁着豫章兵还没有靠近射程,首先是洒出一泡尿。 这样的举动,自然令的攻城的定难军脸色极为的难看,但是城头上,却是引发了一阵阵欢呼。就在石弹越来越稀落的时候,甚至于有军官专门阻止了士卒,一批批的轮流朝着城头撒尿。 “可恶!这些该死的软蛋!”远处,黄叙看的咬牙切齿。这是赤裸裸侮辱,是军人就不能容忍。 刘尚也是脸色难看。李严的举动,明显是要激怒他,也是为了激励士气,只是,自己的会让这些人如愿吗! 他眼神忽然一冷,转头看向了贾诩,迎上的,却是贾诩同样冰冷的目光, “主公,开始吧。就让这守军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战场!” “传令……”刘尚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举起了手,“放!” “主公有令,放出霹雳火!”有传令官扯着嗓子,朝着一座又一座的土台发生的喊话。 “霹雳火?”城头之上,李严忽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但是,他又不明白这种感觉来自何处。城头,无数的守军脱了裤子尿的正欢。整个城墙,都是流动着一股清水,仿佛瀑布一般。 “轰…..” 就在众人争抢着要撒尿的时候,天空忽然出现一个火球,然后,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它们速度极快,因为重量轻,甚至比之石弹还要来到迅猛。第一个油罐最先砸落进守军之中,带着熊熊的烈火,碰的一声在人群之中碎裂。 随即,无数的火油因为罐子的破裂而四处的飞射,它们遇火就燃,就在罐子破裂的一瞬间,一片熊熊的烈火就是在包围了守军。 “啊…..”守军猝不及防,第一排的人最先倒霉,他们甚至连拉起裤子都是不能,就是整个人的变成了一个火人。 “遭了,卑鄙的豫章兵,快隐蔽,隐蔽起来!”李严双目几欲滴血。如此密集的烈火,几乎是想要救援都不能,他只能流着泪,眼睁睁的看着数百个守军活生生被烈火吞噬,整个城头,仿佛被火焰烧着了一般。 守军惊恐无比,皆是惶恐的朝着四面散开。但是人群太密集了,他们避无可避,许多人忍受不住这种活生生被烧死的痛苦,干脆一纵身,从城头上跳了下去。 “嘭嘭嘭……”数十个火人一起从城头跳下,直接摔死在地面。烈火依然没有熄灭,反而燃烧的更加的猛烈。 “传令,全军猛攻!后退者斩!”土台上,刘尚微微的闭上眼睛,再一次扬声大吼。 第三五一章 下江陵5 烈火熊熊,战鼓隆隆,一边是惨叫,一边却是定难军发出的怒吼。一架架云梯,冒着箭雨,在井阑的掩护下终于是搭在了城头,城下,无数的弓箭手,弯弓仰射,逼迫的守军不不敢随意的冲上去干扰。 但还是有着大量的箭雨落下,虽然参差不齐,到底还是仿佛蝗虫一般。城墙内外,就仿佛下落了一场箭雨,更有无数的血水在洒落。 攻城的人,则仿佛一只只蚂蚁,攀援在城墙上。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但是他们明白,后退定然会死。前仆后继,无穷无穷,攻城的军卒仿佛波涛,仿佛骇浪。不断的与城墙发出剧烈的碰撞,每一次碰撞,溅起的都是一股血浪。 远方,刘尚耳中听着众人的惨叫,眼中看着城头下饺子一般的士卒,脸色很是凝重。他的士卒英勇,不过守军天然的优势,却是令的他们占尽了便宜。 “主公快看,太史将军又是攻上城头。”寇封脸色极为的兴奋,太史慈,不单是他的老师,更是他努力效仿的榜样,在他看来,太史慈每一次的成功,都是他应该骄傲的。 顺着寇封的指点,刘尚的目光转了过去,果然,远处的城头,已经有一人飞身跃了上去,无人能够阻止他,刀光过处,守军倒下去一片。 他占住了城头的一角,正在掩护着己方的士卒冲上来。 “放箭,给我乱箭射死他!”李严脸色铁青,屡次三番被太史慈攻上城头,他都快要没有脾气了,冲过去,不可能。那一轮霹雳火,对于守军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李严不可能为了对付太史慈丢下了整个军队。他只能是命令弓箭手开始放箭。 “不好,子义可能有危险!”刘尚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他看到了无数的弓箭转移了目标朝着太史慈射了过去。 城头上,太史慈正要抓起地上的一个尸体抵挡,忽然之间,他感觉头上一阵乌云。却一面巨盾飞快的遮挡他的面前。 “碰碰碰碰……” 无数的箭雨都是被巨盾挡住,发出剧烈的碰撞之声。也挡住了周围的军卒趁机的围攻。 “是文长?他怎么上去了!”刘尚微微有些愣神,更有些哭笑不得,他早就知道不可能闲得住,没想到尽然偷偷的冲上去了。 城头上,魏延挡住了箭雨,一声怒吼,巨盾带着呼啸,直接把周围的敌人扇飞出去。随后碰的一声,重重的放在地面,他也占据了一个角落,开始掩护着大军上来。 “可恶!霍将军,你看着,我去收拾他们!”李严看的心惊,脸上却是大怒。他知道,不把这两个人赶下去,更多的人就会涌上来。那定然是一场苦战。 霍峻也不说话,直接指挥着一半的弓箭手朝着魏延与太史慈射了过去,那箭雨密集仿佛一个刺猬。几乎要把两人站立的地方全部的挤满一般。 “哈哈哈……这样才够劲!” 魏延却是大笑,身体一矮下去,就是躲在了盾牌之后,太史慈那边却是发急,想要躲在城墙外去。但是随即,他又是感觉头顶一黑,一个丈高的巨汉忽然跳了上来,他手拿两面巨盾,哇哇的怪叫着,双手更是舞动的仿佛一阵风车一般,朝着人群之中就撞过去,无数人直接被他砸成了肉饼。 “呕…..”城头的守军并非都是老兵,许多都是新兵,何曾看过如此恐怖的景象,那人就仿佛一个厉鬼,赤面血发,身上更是跳入了过血池一般。 “鬼啊!”一个小兵直接吓的失了魂。看到巨汉杀过来,没头没脑的,竟然直接跳下了城墙。 “哇呀呀,沙大王,不可让你抢了功劳!”一旁,魏延却是急了,害怕沙摩柯跟李严对上了有闪失,急忙跟着往前面冲。 从刘尚的角度,就是看到城头一片人仰马翻。刚开始还能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到了最后,入目就是一群混乱的士卒了。 “遭了,快鸣金!”刘尚微微有些失色。更是害怕自己的三个大将有什么闪失,急忙让传令官开始鸣金。反正进攻了快有一个时辰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传令官得令,急忙开始了传令,随即,城墙之外,开始传来了大片的鸣金之声。正在厮杀的军卒攻势为之一顿,无数人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 城头上,魏延与沙摩柯厮杀正酣,所过之处,就是一条血路,三面盾牌挥舞,挡住了弓箭,更是杀的守军胆寒。地面的尸体,就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大多都是头颅破裂,死状惨不忍睹。 李严则是不断的指挥士卒上去。想要围杀两人,交战都是到了最激烈的程度。冷不让听到阵阵鸣金声。三人都是楞住了。 不过他们却是不敢怠慢。军令一下,天王老子都是不敢违背。更何况是他们。两人对视一一眼,再次狠狠的杀了一番,飞快的溜到了云梯上,极为麻利的下了城墙。 城头,李严气的跳脚,却是无可奈何。魏延的名头他也是听过,自然不可能认为自己拦住他,再说,还有一个沙摩柯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能够主动下去,李严还真是求之不得了。不过,他的心中有很是疑惑,怎么敌军锐气正盛的时候,忽然就是撤兵了。 军中,沙摩柯也是颇为的不解,拖着盾牌到了刘尚面前,不满的道:“楚侯,儿郎们厮杀正好,怎么就收兵了?” 一旁的魏延却是赶忙拉住了沙摩柯衣服,拼命的打眼色。 沙摩柯猛然醒悟。两人算是无令出战,他竟然还在抱怨,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更是急忙低垂了头。 刘尚看的好笑,到也不好真的处罚他们。毕竟大战激烈,要让无当飞军这群好战的人作壁上观,无疑是有些残酷了。 他想了想,看着两人道:“下去休息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再进攻!既然你们喜欢出战,那这第二次,就让你们出战吧。” “真的!”魏延沙摩柯都是露出惊喜的神色,老实说,要让他们看着友军进攻还真是一种折磨。 “自然是真的,不过,你们擅自出战,却是违了军令。这样吧,你们第二战,需要砍断那城上的大旗,若是不能,我定要重罚,你二人可有信心!” 刘尚指着城头飘扬的刘字大旗。 魏延沙摩柯都是眼睛一瞪,扭头看着那面大旗道:“一面旗帜而已,主公稍等,我们定把他抢过来!” 两个人性子都很急,如今更是有了目标,更是斗志昂扬。看到刘尚再无话说,朝着自己的大军就飞奔过去,不一会儿,无当飞军之中就是传来阵阵欢呼。 “主公,听说你要让无当飞军出战?”太史慈浑身浴血,从远处走来,他的眉头微微的皱着,有些担忧的道:“守军很顽强。无当飞军攻城,似乎勉强了一些。” 刘尚笑了笑,摇头道:“子义第一战打的很好,敌军锋锐已经被定难军消磨的差不多了,正好与无当飞军练手,子义就在这里,陪着我说说话,也休息一下,第三战,我还需要你们上去。” “连续三战?”太史慈眼睛中露出一丝疑惑。奇怪的问道:“主公不是说江陵不宜强攻的吗?” 他虽然说着,但是还是走到了刘尚身边,寇封赶忙搬了张凳子给他, “到底如何,子义试目以待吧。”刘尚示意太史慈坐下,眼神却是望着江陵城中。愣愣的出神。 但是瞬间,一阵大吼又是把他拉回了现实。 无当飞军的战斗,已经拉开了序幕。魏延沙摩柯亲自带头,一左一右的开始分别朝着两架云梯盘爬上去。 城头,李严脸色很冷,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的声音很是洪亮,就是刘尚这边也是隐约可闻。 “楚侯,若要江陵,除非丢下十万条人命!” 显然,他认为刘尚是要强攻了,这样子虽然压力很大,可是却是他求之不得的!只有豫章兵强攻,他才能够最大限度的杀伤的这些精兵。 “小人得志!若城破,我当亲斩其头!”黄叙有些不爽的看着城头的李严。 刘尚也是微微有些郁闷。十万条人命,这李严还真当自己是吕布了,就算他是,这里可不是徐州! “我倒要看看,谁才能笑道最后!”刘尚脸上带笑,眼神却是很冷,他转过头,示意传令官举起令旗。 “吼……”远处,得到了命令的无当飞军发出整齐的怒吼,随后,他们动了,这些人极为的亡命,几乎是顶着箭雨就往上前冲,反倒是把井阑给落在了后面。不过虽然这样看似鲁莽,却也是说明了他们的凶悍。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井阑的支援,照样是冲的极为的顺利。,刘尚的判断没错,;第一轮的进攻,对于守军的打击极为的巨大,而且刘尚的突然之间的连续进攻也打了李严一个措手不及,他还来不及换下疲惫的守军,攻城战再度打响。 这一次,守城方的压力更加的巨大。无当飞军固然攻城不行,可是一旦爬上了城头,却是极为的勇猛。而且,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夺城,只是去砍断了城头的旗杆,并没有深入敌群之中,短短半个时辰。城头的旗帜就在刘尚的眼中的忽然坠落! 第三五二章 大火 城头厮杀正酣,城中的情况也不见得好上多少。街道之上,江陵百姓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更有人开始了收拾金银细软。作出了避祸的准备。 刘尚的大军攻打的太密集了,几乎是毫不停歇的连续进攻,人人都说,这江陵城守不了多久。刘表连续的战败,早已经让百姓们失去了信心。 就是逃入城中的益州兵也颇有些不平静。他们本来想协助守城,却被李严给拒绝了。虽然话说的很客气,可是在火爆的大兵的看来,这就是不信任他们。 这里面,王冲来的最晚,可是官位却是最大。这些天,军中的将佐轮流过来诉苦,都是为了江陵攻守的事情。在大家看来,大伙儿是严老将军的兵,老将军被俘,身为下属的,总是要作出一番爷们儿的样子,不能给咱益州人丢脸。 但是在王冲看来,他带兵守城,那就是纯粹的嫌命长了。刚开始,王冲还有着一些小心思,暗道刘尚未必能够胜过了张任的大军。没准儿他还能有着转圜的余地。不过后来随着刘尚亲自兵临江陵,他的侥幸早也提不起来。 城墙的喊杀声依然在持续。震天动地,离得近的人家,就是自家的瓦舍都是感受到了阵阵轻微的晃动。隔的远的也未必好受。轰隆隆巨响,令的所有人都是烦躁不安。 “倒了,倒了……” 军营之中,士卒们议论纷纷,不能上战场,李严的规矩也严,许多的兵丁都是无所事事,又不敢擅出军营。只能从归来的友军,往来的探子,听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他们的口中,自然是无限夸大了的,什么李将军大战太史慈,杀的他直接跳下城,又什么俺们英勇奋战。杀的豫章兵的脑袋仿佛雨点一般的落下城去。 都是些一听就被戳破的大话,偏偏兵卒们就是愿意听。这时候的人们,可不是后世那种两只脚走遍天涯。口舌间吃遍天下的。许多人一辈子,恐怕都是走不出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到过镇子的人,回乡里都是值得狠狠夸耀一番的。 “什么倒了?难道李将军杀了那个大将?”就有人忍不住,扯住了要走的探子,好奇的询问。 “撒手,撒手,军情火急,谁跟你闲扯。”探子脸色焦急,却是高昂了头,看也不看那士卒,大踏步就是要走,神气十足。他可是军中的探子,每月的饷银都是落在了实处,怎肯与这些泥腿子纠缠,探子鼻孔里哼了一声,作出怫然不悦的样子。 那士卒顿时陪了笑脸,弯腰打躬道:“长官别见怪,小人也就是好奇。实在是营里苦闷了,大伙儿也盼的焦急。” “呵,可不是,天天待在这里,就是石人也要憋出火来,”那一声长官,直把探子叫得骨头都是酥了一半,看看左右人离得远,就压低了声音道:“可别到处去说,我告诉你。刚才,城外的又换了一批杀神上来,连城头的旗帜都是给砍到啦!” “什么?”那士卒也是露出震惊的神色来,捂住嘴,瞪大了眼睛。表示了自己的难以置信。 探子却再不管他,匆匆忙忙,又是跑了出去。 士卒的眼睛却是微微的闪动,看了看与远方紧急调动的兵马。一转身,朝着益州兵的地盘走了进去。 蜀军的营盘,则就显得不那么齐整了。刘璋待手下很有些冷酷。可是对待百姓士卒,却是宽松非常。按着他的话说,从来谋反的,都是部下。只要他对百姓好了,就是有人叛变。也不得人心了。所以蜀军的营盘多是有些散漫。就是严颜的兵,也不能免俗。 那士卒直接进去。也不避兵卒,偶尔见到了将官,还能说笑上两句,就那么径直的走入了王冲的营帐之中。 “范兄,你出去,可探查清楚了吗?”王冲脸色带着焦急,仿佛火烧了眉毛一般。“豫章兵可曾得胜。荆州兵抵挡的如何了?” “咳……”那士卒,或者说应该叫做范疆的人脸色也很是不好。尖声道:“倒了,倒了…..” “什么倒了,别大惊小怪?”王冲的身边,张达也在坐,他板着脸看上去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旗帜,城头的旗帜被砍到了,听探子说,楚侯换了一批人攻城,那些人着实凶悍,更是不要命的很了,那旗帜,可是重兵保护着的,竟然被人硬生生砍倒!”范疆的脸色犹自有些恐惧。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明白砍到旗帜的不容易。 斩将刈旗,从来都代表了最武勇! 王冲与张达也变了脸色。都是吃惊刘尚兵马的强大攻击力。三个人就那么盘腿坐在席上。面面相觑。 还是王冲的官儿的最大,也能做得主,抬眼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进来,楚侯可是有交代的。” “还能怎么办,拼了!与其城破之日被楚侯宰了,倒不如搏一搏,或者将来也能有个富贵!”张达很有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范疆则是说得明白:“说的对,我们这样子坐等,一旦城破。楚侯定然震怒。难逃一个死字。左右是死,为富贵而死,总比冤死了要好。” “可是,那李严把粮草看的很紧,就是那邓稷,也很是瞧我不起,想要个亲近的机会的都没有。” 王冲很苦恼,三人知根知底,他也不避讳,就吧肚子里苦水倒了出来。范疆张达双目愠怒,一听到邓稷的名字,就是咬牙切齿。 不过粮仓中的邓稷却是没有在意这些小人物的记恨,他也管不了,就是城中每天的粮草调拨就够他受得了。 邓家这些年,自从前任荆州刺史被孙坚杀了后,很有些衰败的迹象。他的脸上,也就是时常带着一丝愁云,显得愁眉苦脸。 今日江陵的战事更是格外的惨烈,邓稷的本就忧愁的脸色就是更加的忧愁了。 “已经是第二波了。” 他自语了一声,忍不住从坐席上站起来,踱步从粮仓中走了出来,虽然是粮仓,一般没什么危险,不过粮草重地,走水的可是大忌,外面就是挖好了一个大池塘。随着准备着。不远处,还有着一个望楼,日日夜夜都有军卒巡守。专门就是盯着火星。 邓稷如今就是爬上了望楼,朝着城墙的方向眺望。心中莫名的有些紧张… “轰………” 随着城头旗帜的被魏延一刀斩断。无当飞军的攻击潮水一般退了下去。魏延浑身是血,每走一步,脚下就是一个血脚印。但是他的起色很好,脸上带着浓浓的喜色,刚才他可大出了风头,城头上,李严的脸都是绿了。 城池未破,大旗,先就倒了,这严重打击了城头的士气。尤其是无当飞军那不要命进攻方式,也令的许多人吓破了胆子。李严学了一个乖,趁着敌军撤退,赶忙把城头的守军给换了下去。 “连续进攻两次,这一次,他们应该会退了吧。”霍峻走到了李严身边。他嘶哑着嗓子,俯身拔出了光秃秃的半截旗杆,扭头吩咐道:“下城去,再寻一面旗帜上来。” “立在我的城楼后面!”李严赶忙补充了一句。 “这样不妥吧。”霍峻皱眉,哪有人把旗帜弄在城楼之中,岂不是弱了自家的气势。 “你希望他们再砍断一回?”李严气的一拳砸在地面,他极累,就那么坐在城头上,一拳砸在坚硬石砖上,把它砸出了几条裂缝。 霍峻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到城外又在集结的大军。 “刘子任,着实气煞我也!”李严也注意到了,鼻子里都是气的喷出了一股白气,这才多久,一个时辰不到,竟然又是要进攻。他急忙爬起来,催促着士卒进入防守的状态。 “第三波了!每个时辰进攻一次!”望楼上,邓稷脸色淡然,双手紧握,露出了一条条青筋。他又是回头,看了看粮仓的方向,那里面,粮食成千上万。足够了大军敞开了肚皮吃上一年! 不过,他又是想了想家族,紧握的双拳终于是舒展了看来,若无其事的下了望楼,他没有回官衙,反倒是带着几个亲信的子弟挨个的巡视着那些粮仓,里面,稻谷还是金黄。仿佛一粒粒金沙。更有成片的麦,堆积的成座座小山。 虽说是粮仓,里面并不局限于粮食,还有着少量的草料,豆类,甚至与兵器铠甲。全部、堆积在其中。 邓稷犹豫了一下,命人把存放兵器铠甲仓库封锁起来,只敞开了存放箭簇的仓库。里面,数十万支箭簇寒光闪闪…..看的邓稷一阵迷醉。 “主人,豫章兵退了。”又邓家私兵偷偷的跑过来,报告了城外的战况。 “没有再进攻?” “没有,只是城外燃起了大火。”那私兵低声说道。 “火?”邓稷眼睛眯着,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冷笑,他在一次看了看那堆积如山的箭簇,扭头吩咐道:“召集我们的人,今夜准备!” “诺!”那私兵目光幽幽,悄悄的退了下去。 “听说,我邓家又出了个大才,颇的水镜先生与楚侯看中,刘使君,不要怪我!”邓稷自语了一句,一转身,毅然走了出去。 第三五三章 大火2 平静了三天,江陵的百姓都以为能够过一段安静的日子。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天的进攻分量,足足抵的上三天的总和了。 城头的战斗,从日出杀到日暮,只有短短的两个时辰间歇,这两个时辰的时间,还不够清理城头的尸体血水。 江陵的城墙,整个的被染成了血色,有荆州兵的,也有豫章兵的。刘尚冷漠的脸,也微微有些动容。这一仗打的太惨烈了。士卒的尸体层层叠叠,几乎都要堆成了一座小山,拥挤在城墙下,到了第三波攻击,城头甚至丢下了火把,直接把那些尸体给点燃了。 浓烈的烟尘夹杂着尸体的恶臭不断的飘荡在空气中。就是虎女营的士卒都有些受不了,更不要说那些郡兵了,许多人的脸色都是微微的有些白。 这是一场真正的硬碰硬的较量。双方都是把热血抛洒在同一片城头,分不清你我,倒下去,就再也没有了活路。城里城外,军卒换了一波又一波,反复的在城头拉锯厮杀。没终了。 “鸣金吧!”刘尚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士卒都是精锐,不能这样白白的送死了。看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他没有必要再强攻下去。 “主公,我们还能战!”周围的定难军将士都有些急了,赶忙出列,大声的叫嚷。魏延带着无当飞军出了一次大风头,很多人都是不服气。最起码,他们也想斩断城头的旗帜。 “撤兵!今日死的人够多了!士兵们也累了。”刘尚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他看了看城中。该做的,他已经做到的,一切,就要看里面了。 城有不可攻。现在的江陵就是如此。 鸣金的声音传遍了战场。攻城的士卒呐喊声为之一顿。随即不甘心的停止了进攻。许多士卒都杀红了眼睛,他们一个个被打晕过去,然后拖走。 城头上,守军默默的看着豫章兵的撤退,竟然发不出欢呼的声音,连续三次进攻,一次比一次猛烈。所谓的三战衰竭的定律在他们的身上似乎不存在。 李严累的都快要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他让亲卫搀扶着他,喘着粗气看着城外的大军撤退。这一次,刘尚是真的撤兵了,除了留下一部分打扫战场,一部分人负责断后,其余的兵马都是撤回了军营。 喧闹的战场,就那么恢复了宁静,也传出了垂死的士卒不断的哀鸣,激战的时候,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安静下来之后,他们的声音则是显得格外的恐怖。更有人朝着天空伸手,似乎要触摸遥远天际的夕阳。不过他们的眼中,瞬间出现了一把白森森的长刀。 伤重的士卒,无一例外被清扫的尸体的士卒所杀死,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也算是结束了他们的痛苦。伤兵的脸色大多很平静,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种解脱。 军营前面,刘尚命人点燃了巨大的篝火,他就带着人,静静的站立在篝火的旁边,盯着江陵城的方向。 太史慈魏延都很是不解。打完了仗,自己的主公为什么还要待在营外。不过他们都是没有询问,皆是默默的侍立在一旁,抬头仰望夜色下江陵城。 城头,李严也不敢轻易的下去,他与霍峻一起,满脸狐疑的看着远方的大火,出城收敛尸体的士卒已经发现了刘尚,他们急忙把这个消息送入了城中。 “楚侯又要搞什么鬼?”李严眉头紧皱,烦躁的在城头来回踱步。最后,他索性命人寻来一张凳子,就那么坐在了城头,与远方的刘尚对望。城头之上,守军紧握了武器,紧张的看着外面,害怕豫章兵又要发动一轮进攻。 月华如水波,挥洒而下。沉静的夜,并非是那么的漆黑。唯有刘尚的倒影,显得老长老长。他的眉头微微皱着,颇有些焦躁的看着城头。 “什么时辰了?” “快到一刻,就要三更了。”黄叙赶忙答道。 “这么久了?”刘尚拉了拉身上的大氅,篝火熊熊,他感觉到了有些热。最后,索性把大氅脱了下来,一个亲卫赶忙接了过去。 “主公,快看。火,城中有大火!”寇封的神情忽然兴奋了起来,指着江陵城的方向。所有的人的心中都是为之一惊。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火,大火,通天之火,整个江陵,才沉静了小半夜,突然整个的被大火笼罩了起来,熊熊的烈焰,几乎要把天地都烧掉。鼎沸的人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城头更是一片大乱。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在两军休息的空挡,城中突然发生了大火。 那火,先是从粮仓的方向升起。直接烧红了半个江陵城。城头之上,李严霍峻更是吓的面无人色。差点心跳都要停止。粮仓,那可是关系到了城中大军的性命安危! 紧跟着,火势蔓延的很快,不过短短一刻钟,似乎整个江陵城都是被烧着了一般。从刘尚的方向看过去,不单单是粮仓再起火,就是城中军营的方向,也是发成了巨大的火焰。 “主公,有些不对劲!”贾诩徐庶都是凑到了刘尚身边。贾诩更是直接,问道:“难道黄公还打算连军营一块儿烧了?” “不可能。”刘尚摇了摇头,“岳丈说一是一,就是烧兵粮,他们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更何况是军营重地。” 徐庶倒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犹豫。道:“主公,你说,会不会是益州那三人…..” “他们?”刘尚脸色也微微有些古怪。王冲三人,都是典型的贪生怕死之徒。这火烧军营如此冒险的举动,难道还真的是他们干的?刘尚感觉不可置信,但哪有这么巧,粮草一着火,军营跟着也着火了,这明显有人是要阻止城中的兵马救火。 “不管如此,如此天赐良机,主公当速速发兵!”贾诩眼神闪过一丝兴奋之色。指着江陵道:“城中起火,兵卒定然混乱,主动当命人攻城,牵制城中的兵马。” “末将愿为前锋!”太史慈魏延一听,一起走出来,大声的请战。其余的将领慢了一步,但也是争先恐后的冲出来,谁都看的出,城中遭了大难,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 刘尚也很兴奋。他本是为了看热闹,没想到一把大火,竟然引动了全城的火势,这个机会太难得。他只是略微一想,就是命人四面散开,召集军卒,展开了夜间的攻城。这一次,他完全放手了,四个城门,都是派了大军围攻。就是郡兵也跟了上去,整座军营,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城头,李严气的一口血水喷出老远。城中大火,敌军却是大举进攻,怎么办,救火,城池可能失守,不救火,全军的粮草,难道就这么白白的烧掉? “李将军,我带人去救火,你挡住敌军!”霍峻还算没有失去理智,虽然他也气的脸色铁青。 “可恶,楚侯,有本事正面与我决战!”李严的心都在滴血。他强打精神,开始组织士卒防守。 可是城中的大火,早已经令的士卒人心惶惶。许多人惊慌失措,队伍全部大乱。火势蔓延的很快。不过一会,大火已经冲出了军营,开始朝着百姓的房屋烧了过去。 城外,刘尚大军云集,拼命的敲响战鼓,假设云梯,双方都很仓促,不过刘尚的兵马到底是大多经历过严格的训练,很快就是调整好了军阵,朝着四门不骚扰。逼迫的李严不得不调集大军在城头守卫。 如此一来,城中救火的人也就相对的少了许多。尤其是军营的起火,这完全出乎了众人的预料。许多人睡梦之中就被大火烧醒,带着浑身的大火,从帐篷之中冲了出来,这些火人,令的军营一片混乱,也更加的使得火势蔓延了开来, 就是益州兵这边,也有许多人被大火烧死。引发了无数人的咒骂。、 王冲正带着人撤离出大营,朝着街面上走去。街道之中,也有着零星的火点,都是城中的地痞无赖,趁火打劫。焚毁房屋。渐渐的,在王冲的有心教唆之下,愤怒的益州兵也加入抢夺的行列。 总之,这一夜,城中一片大乱。无论军营,民宅,还是厮杀的城墙。大火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正午,火势才慢慢的小下去,整座江陵城,十毁七八,无数房舍被烧毁,无数百姓,军卒,被活生生的烧死,给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当然,百姓死再多,对于见惯了生死的军人来说,都是那么一回事,并不是值得注意。最令李严难于接受的是,城中的军粮,全部给烧毁了,一粒不剩。还有存放箭矢的仓库也受到了巨大的波及,数十万支箭,全部成了被烧成了一团铁疙瘩。, “邓稷呢,那个混账邓稷呢,我要杀了他!灭他九族!”得到情报,李严吐血昏倒,一醒来,拔剑就要杀人。 “将军,邓校尉死了,士卒来报,他为了救火,投身火海,估计已经被烧成了黑炭。”又守粮的文官哭丧着脸,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 “死了,他怎么可以死,某家还没亲手杀他,他怎么可以死!啊…..”李严疯狂了,没有了粮食,这城还怎么守?不用敌军进攻,他的兵马自己就散了。一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兵败,李严就有一种抹脖子的冲动。 霍峻也是怒气勃发,眼神严厉的看着那个文官,斥责道:“怎么回事,粮仓一向看管的严实,怎么会起火?” “对,就是有奸细在其中,也不可能把整个粮仓都烧掉,定是你们之中有内应,气煞我也!”李严气得跳脚,越看那文官越是生气,长剑脱手而出,朝着文官就砸了过去. 第三五四章 大火3 江陵夜发大火,焚毁了粮仓,烧毁了民舍,烧死军民无数,这一切,令的城中的士气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城中人心惶惶,已经对守城彻底的失去信心。 益州兵冲出了军营,就再也没有回去,反而是霸占了一处民宅,四处出动,抢夺百姓剩余的粮草,这样一来,民怨更加的沸腾。、第二天一大早,就有无数的世家代表跑去向李严诉苦,不过他们不去还好,一过去,反倒是给众多的心慌的将领提了个醒,当天,许多人背着李严,私自带着部曲外出,干起了敲诈粮草的勾当,期间,免不得在做一些士兵们都爱干的事情。 江陵城中,秩序大乱。民怨沸腾到了极点。偏偏李严根本无法完全的约束的住。城中的兵马成分很复杂,有郡兵,又强征过来的壮丁。没有了粮草,军心涣散,绝不是轻易能够收拾起来的。若不是城外大军四面围堵,恐怕城中早已发生了火并。 就是不火并,在城中,为了一袋粮食,士卒们相互厮杀,百姓与士卒反复争夺也是常有的事情。李严也曾想制止,派出了精兵维持治安。 不过短短三日,军中粮尽,就是那些精兵,也加入了抢夺的行列,甚至有人公然的攻打世家的府邸。抢夺财物,城中的秩序,完全崩坏。官兵为匪徒,百姓为鱼肉, 更有世家受不了官兵的骚扰,主动的站到了刘尚这边,暗中派人送信,表示欢迎楚侯的大军入城,他们愿意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还有百姓连同官兵,趁夜出城,主动到这刘尚这边投降的。 刘尚自然是笑纳了。一边从这些人的口中套取城中的情报,一边逐渐的放松了对于北城门的防御。从北门突围而出,就是前往襄阳的方向。 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把北门让出来,虽然城中缺粮,但是到底江陵大城,就是缺粮也不可能令的士卒完全的失去战斗力,他觉得,有必要再围上那么几天。等他们没得吃的时候,再把城门让出来,供敌军突围。 城中,李严与霍峻也是在商议着突围的事情。如今城中的局势已经失控,到了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地步。许多士卒都开始了自行其是,化兵为匪,许多的百姓也组织起来,靠着世家的私兵与士卒对抗,眼看着着这城池是守不住了。 李严整个人,更是因此而憔悴了许多,他看着同样那个憔悴的霍峻,低声道:“霍将军,江陵是守不住了,我想带着人突围,去襄阳,哪里主公还有大量的兵马更有粮食。” 说道粮食,李严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嘴巴,最近的他,几乎每天只能喝上一碗稀粥。 霍峻更是吞了吞口水,赞同道:“李将军说得对,在守下去,就是楚侯不进攻,你我二人,也可能被部下所杀,倒不如趁早突围为上。只是,恐怕楚侯在路上早已经埋下了伏兵,突围定然困难,这样吧,我带着精兵断后,将军则是带着大部队朝襄阳转移.。” “霍将军。你……”、李严大惊,这断后,说白了跟送死没什么分别。他本来好有犹豫着自己担任,就放换了刘表的恩情。 霍峻脸上带着坚决。摆手道:“不用说了,这荆州可以没有我霍峻,但是决定不能没有你李将军,往后主公那边,就要看李将军的了!” 霍峻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李严行礼。 李严脸色变了变,最终叹了口气,颓然道:“那霍兄认为什么时候突围为好?” “明日!” “明日?”李严重复了一遍。徐徐的点头,夜长梦多,不趁着如今士卒还没有完全失控突围出去,时间久了,就没有机会了。 两人商议了一番,又说了些旧事,最后,他们决定干一票大的,亲自带着兵马,挨家挨户的收集粮草,不顾百姓的反对,这一点,得到了军卒热烈的欢迎,当天,城中再度升起了浓浓的炊烟,所有人都是放开肚皮吃。他们知道,再不吃,出了城,死了就没得吃了。 城外的豫章兵很快的发现城中的不寻常,把消失报给了刘尚。 现在刘尚,正在接见益州兵的派过来的探子,来人也是老熟人,竟然是张达,他之所以肯冒险出来,最主要还是过来表功的。那晚的大火,他们出了大力气,唯恐刘尚不知道,情愿出来陈诉,当然,火烧粮仓的功劳他可不敢占据,他虽然怕死,却是很有眼色。 刘尚听候也很高兴。算起来,王冲三人的举动,却是帮了他的大忙。他也就论功行赏,亲自命人取来了功劳簿,饱蘸了浓墨,书写了三人的功劳,又是商议了三人入蜀的事宜,最后道:“若是我我得益州,你三人皆封列侯!” 张达狂喜,屁滚尿流的跪下磕头,极差了一点眼泪了,不过他努力的挤了挤,倒不哭不出来,只能是做了个哭得表情。 刘尚自是好言安慰,又命人寻了晚饭,亲自拍着张达用膳,这可让张达犯了难,生怕在刘尚面前失了礼,囫囵着吃了几口,他又是想到了什么,出言道:“主公,属下出城的时候,发现李严亲自带着人收刮城中的余粮,又召集军卒饱食,属下恐怕他要突围了。” “这也好,老是待在这里,我的兵粮小号也大,还耽误了南阳的春耕。你只管放心,与王将军他们回益州去,沿途我会让你们过关斩将,好好的威风一把的。” “多谢主公栽培。将来蜀中,小的定要搅的它天翻地覆!”张达欢喜谢过,这才用心的吃饭。算起来,刘尚军中的饭食并不是很好,将官与士卒没有太多的差别,张达却是吃的津津有味,着实的饿的恨了。 吃过了晚饭,张达急忙告辞,彻夜又是潜回了江陵。如今,江陵随在李严手中,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再不复以往的固若金汤。张达自不会害怕。再说,益州兵受命驻守在一段城墙之上。 目送着张达离开,刘尚急忙寻了贾诩与徐庶过来。 两人都是面露喜色,看到刘尚,一起拱手,笑着道:“恭贺主公,张达出来,这江陵已经到手了一半了。” 刘尚也笑了,请二人坐下,低声道:“如今城中混乱,军心涣散,张达过来说,益州兵受李严邀请,驻守在西城门。我想今夜让带人攻进去不成问题。只是那李严手中兵马着实厉害,可能也想今夜突围,二位军师认为可该撤掉北门之围?” 贾诩摸了摸胡须,笑道:“不可,老夫今日出营,见城头炊烟频繁,定是李严收集了城中余粮大享士卒,主公可令人搬运辆车,分置在北门两侧,然后多备强弓硬弩,一旦敌军出城,则乱箭齐发,当能令敌军丧胆。” 徐庶却皱了眉头,道;“这样逼得太急,城中肯定会防备我们拦截,还须分出大军十余股,每隔一段路,埋伏一拨人,冲敌军中间杀入,分割围歼为上。” 刘尚点点头,看看两人没有别话。就算是敲定了夜间的攻战之法,当即,他命黄叙后寇封击鼓聚将,升帐派兵, 城中,李严也在清点士卒,发放武器,至于弓箭手,他直接放弃,箭簇被烧了,这些人统统被发给了长枪,跟在队伍之后, 霍峻则是召集了城中的精兵,也是两人唯一还能够完全的指挥的队伍,这些人都是穿着重铠,人数足有五千。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人人脸上都是带着视死如归之色。 “仲邈,保重了,我在襄阳等着你!”李严握住了霍峻的手,眼神中有着一丝伤感之色。 霍峻倒是看得开,露出一个笑容,点头道:“断后虽然危险,未必就会身死,我也希望,到了襄阳与将军把酒言欢!” 两人皆是果断的人,相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即就是分开,霍峻脸色坚毅,看着周围的甲士道:“我们的处境,你们想必也知道,没错,我们要去断后,我们要告诉豫章的士兵,荆州,也有着血性的汉子。你们敢不敢冲过去,告诉他们,我们也是好样的!” “敢!”五千甲士的眼神都是微微的亮了亮。他们不同意新兵,这些都是见过血的人,打老了仗的老兵。 “那好,跟着我,不要后退,因为,我就在你们的前面!”霍峻的眼神也明亮了起来,他拔出了腰刀,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其余的甲士,则是自觉的围拢在他周围, 北城门中,大量的军卒缓缓的聚集。 城外,刘尚的大军也在集结,人人都有些紧张,这一次,是要面对突围的敌兵,纳西人为了活命,肯定会拼命的。可以说,除了攻打益州兵的兵马很是轻松之外,其余的部队都是屏息凝神。神情专注的擦拭着自己武器,等一会儿,它们就会饱饮敌人的鲜血。 “怎么样,箭楼那边准备好了吗?”刘尚策马站在军阵之中,指挥者一队队士卒奔向夜色之中。 “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李严冲过去。”黄叙说道。 “周围伏兵呢?刘尚又问道。 “还没有,城外一马平川。想要寻个埋伏的地方不容易。”寇封奔了过来。 刘尚皱了眉头,怒声道:“那就不要埋伏,站在敌军左右两翼,一旦李严经过,直接冲断他的兵马!传令,若是那一路慢了一拍,军法从事!” “诺!”寇封吃了一惊,大声的回答了一声,急忙策马朝着远处跑去。城外,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城中,荆州兵也是人人心慌,不过,吃饱了肚子,大家都是有了一些底气,再说,这么多人,也可以壮胆。谁也不愿再留在这该死的江陵的饿肚子了。 第三五五章 结束上 双方的军卒都在准备,都想着出其不意。城内城外,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但是很快,这种安静就被西城门忽然出现的喊杀声所惊破。 西门之外,张达一回去,立刻寻了王冲,转告了刘尚的意思。王冲立刻召集了益州兵,打开城门直接杀了出去。 益州兵很疯狂,粮草没了,人人都知道这江陵城守不住了,若是不想战死,突围是唯一的办法。至于城门,谁还会去管?他们又不是李严的兵。都是想着如何杀回益州去。 最前面,王冲三人更是摆出了拼命的架势,三个人,三条枪,在夜空中舞动的呜呜直响。仓促迎战的豫章军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得住,很快的,城外的营盘就是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这更加令的益州兵士气大振,喊杀声越发的高亢,响彻了四野。 但是他们的喊杀声响亮,豫章兵的喊杀声更加的响亮。但是他们的目标却不是那些急于突围的益州兵,而是依然敞开着西城门。 “杀啊!城门开了!” 凡是在西门的豫章兵都是疯狂的呐喊,充满了兴奋之色,他们根本不管前面打算突围的益州兵,直接朝着城门就是扑了过去。 战况很是顺利,虽然在西门的守军很多,并不仅仅只有益州兵,可是王冲三人突然的放弃城门,改为直接突围的举动不单单是打乱了城外的布置,就是城中的荆州兵也是惊骇不已。 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友军冲破封锁,朝着益州杀去的时候,才有一个校尉突然反应过来,匆忙的指挥士卒想要关上城门。 可是,已经晚了。这本来就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局,怎么可能会让人破坏了。王冲还没有打开城门的时候,刘尚就是命令黄叙带着一百名骑兵潜伏在城外,益州兵一出城,黄叙带着百余骑兵马上朝着城门杀了过去。 这百余骑,皆是军中的锐士,他们个个面色狰狞,眼神火热的冲进了城门之中,黄叙更是在马上甩出了自己的大铁锤,长长的锁链带着巨大的铁疙瘩,划着弧线呼啸入敌军之中。那指挥的校尉只感觉眼前一花,铁锤头已经到了他的面门。把他砸的脑浆迸裂。当场身死。 剩余的守军大乱。如今的江陵,就仿佛四面透风的墙,李严要突围,如何瞒得过他们,兵卒皆无战心。加上校尉身死,除了老兵们还能沉着的迎上去。其余强征的新兵发一声喊。顿时做了鸟兽散去。 他们的逃跑,又是引发了一连串的溃逃。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大崩溃。真个江陵,突然间就是乱了套,整个街道之上,几乎被乱兵塞满。后面,则是潮水般涌进来的刘尚大军。 “王冲鼠辈!误我大事!”城北,当西门失陷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李严气的脸色涨红,一口血水,噗的一声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霍峻也是眼神黯淡。显然没有料到益州兵忽然会自行突围。不过,他到底是个冷静的人。看到李严吐血,急忙走过去扶住她,悲声道:“将军,事急矣,你速速带着兵马,从北门突围!” “可是我这边才三万余人,还有许多兄弟没有过来…..”李严双目通红,充满了不甘之色。 “天意如此,那些人,只能自求多福了!将军,速速准备吧!霍某人为你开路!将士们,敢有死斗者,都随我来!” “愿随将军,死斗到底!” 附近,五千甲士齐声怒吼,城门之处,更有人敲响了战鼓。鼓声隆隆,军卒却都沉默,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武器,眼神看向了霍峻。 “好样的,霍某能与你等征战,纵死也是无怨。”霍峻双目垂泪,却是拔出了身上长刀,翻身上马,朝着城门冲去。 身后的甲士紧紧跟随,更有人缓慢的推开了城门! “使君待我等恩厚,今日,我等岂不以死报效?” 长刀高举,霍峻脸上带着坚毅,在城门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就是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杀杀,杀啊!” 五千甲士,发出整齐的呐喊。紧紧的杀了出去。 城外,刘尚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经历了缺粮的打击,这江陵城中,还有一支如此士气高昂的军队。 “主公,似乎是刘表的精兵。”寇封眼尖,他第一个发现了冲出来的人不同寻常,这些人,都是身披重铠,健步如飞,绝不是往常见到的郡兵或者壮丁可比。他们组成了一条长龙,举着火把,挥舞着武器,笔直的朝着刘尚杀来。 “却是精兵无疑。”刘尚微微的颔首,能够在无数弓箭下冲破定难军镇守的三座外营,这些人的实力无疑值得肯定,尤其是最前面的一个大将,手中一把长刀左右劈砍,竟然无人能挡。就是刘尚也有些心惊,他想了想。扭头吩咐众人道:“前面那人颇为武勇,谁可为我擒捉?” “末将愿往。”纪灵脸色铁青,从刘尚身后转了出来,外面的三营兵马,乃是他的直属兵马,霍峻破了他的营盘,这让纪灵感觉极为的没有面子。 “将军小心。”刘尚嘱咐了一句,就令纪灵出战,他当然知道纪灵的想法,纪灵的武艺更是不在文聘之下, 当即,刘尚也调拨了身后的五千精兵给纪灵,令他带着迎了上去。随即,他的目光就不再关注纪灵那边,几乎全部转移到了城门那边。 霍峻杀出后不久,又是一匹军卒从城门中涌了出来,他们呐喊着,除了少部分人朝着刘尚的军阵杀过来,其余的人都是亡命的飞奔。 “主公,是李严的突围的兵马….”寇封语气有些兴奋,问道:“我们现在要下令放箭吗?” “不急!” 刘尚微微一笑,看着远处一条巨大的火龙朝着襄阳的方向飞奔。虽然不知道李严在哪里,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人并不会在第一波人之中。而且,如果不解决霍峻的那些人马,他也休想能够拦截突围的敌军。 寇封也顺着刘尚的目光望向了厮杀做一团的霍峻大军,这些人人数虽然少,可是个个精悍,厚重的铠甲,又给他们提供了最大程度的防护,一时间,刘尚的人马还真的有些奈何不了他们。但是他们想要再突进也不可能。 远方,时不时就要传来纪灵的咆哮之声。似乎在向霍峻挑战。但是霍峻并没有出现,他避开了纪灵,只在士卒间厮杀。手中长刀挥动,带起片片血浪,喷洒在自己的身上,他仿佛一个血人,一步一杀人。 刘尚顿时皱了眉头,他已经发现,这些甲士都是存了必死的决心。所用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杀招。虽然自己的兵卒同样悍勇,但是就这么与这些必死之人同归于尽,就有些不划算了。 “传令!弓箭手准备火箭,先包围住这些甲士!” “诺!”寇封脸色肃然,深吸了一口气,把刘尚的命令大声的传递,又有传令官,把得到的命令传递到了各处的营盘。 本来就是有所准备,虽然霍峻这些人亡命有些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但是定难军到底是训练有素,人数也多。弓箭手首先发威,透过重重人墙,射倒了一大片的甲士,利箭不能穿透他们的铠甲,但是火焰却沾到了他们的身上,顿时,甲士之中,出现了许多的火人。 无数人惨叫着跌倒在地上。更多的人的则是拼命的想要朝着前面涌动,他们嚎叫着,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滴血的武器,一路行来,热血,烈火,还有满地的残肢断臂随处可见,仿佛地狱一般。 霍峻更是亲自与纪灵交上了手,随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定难军士卒四面合围,他已经不可能避的过去。但这正好遂了他的心愿,只有纠缠住更多的兵马,李严才有可能带着人突围出去。 杀,不停的杀,霍峻已经是一个血人,有自己的,更多的却是别人的,刀口已经卷刃,他索性把大刀当作了铁板,与纪灵厮杀在一块儿。周围的军卒,也是捉对的厮杀。杀的难解难分。打到了最后,双方都是杀的眼红,往往是杀的同归于尽。 刘尚微微皱眉,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兵马受到太大的损失,急忙下令大军后退,改令长矛手上前,组成了一层层刺猬阵势,把残余的甲士给围拢其中, 正与纪灵交手的霍峻不禁发急,他虽然有心指挥队伍,但是却被纪灵牢牢的逼住。轻易脱身不得。天空,箭雨一直没有停过,落在了被包围的甲士之中,带出无数的血花,许多人都是显得不知所措,前进的被捅死,停下也是箭雨,唯有霍峻那边,依然与纪灵死斗。 两人皆是杀出了真火,纪灵有心立功。霍峻存心杀敌。交手三十余合,竟然是不分胜负。但纪灵的武艺毕竟更加的高强, 特别是看到刘尚亲自过来观战,纪灵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气力,再不留手,三尖两刃刀划过一条弧线,当的一声砸在了霍峻的长刀上。一下子把霍峻的长刀砍成了两段。 霍峻大惊,长刀被断,他几乎就是赤手空拳,勉强抵挡了几下,被纪灵飞起一脚,直接踢进了甲士之中。 噗噗…..又是一阵流矢,射中了霍峻的身体,痛的他惨叫了一声,栽倒在地上,身旁的甲士急忙扶住,又有人站在前面,为霍峻抵挡箭矢。 “停止放箭!” 刘尚一看霍峻被打败,甲士被完全包围,急忙命人停止了放箭。这些人都是精锐,他并不想放过。 “停止放箭…….” “停止放箭……..” 一层层命令,被传令官远远的传了出去。密集的箭雨慢慢的稀疏,最终,再也没有落下,唯有一层层军卒,把残余的千余甲士围拢在其中。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霍将军,如今你们已然强弩之末,还不降么?”刘尚令人让开了一条通道,骑着追风走到了最前面。 “多谢楚侯好意,今日的霍峻,有死而已!楚侯不必多言!”霍峻满脸血污,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刘尚。 “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再说,这数千人,将军就忍心看着他们同死?”刘尚叹了口气,依然劝说道。 “爱降者降,我霍峻,终不能投降,楚侯莫要再说,要杀就上来,霍峻人头在此,看谁敢来取之!” “好大的口气,手下败将,若非看你有本事,刚才早已杀之!”纪灵大怒。厉声大喝道。 周围的将佐,也颇多不悦,狠狠的盯着霍峻。不过刘尚面前,他们都不敢放肆,只是大声的请战,想要冲上去。 刘尚却是有些不忍,看了看被包围的千余名士卒,还有昂然而立的霍峻,这个人也算是个将才。 “主公,此人狂悖,这些军卒也是刘表死忠,何不杀之?”贾诩从后面走了出来,低声谏言道。 “其人有才,我心不忍。”面对贾诩,刘尚倒是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贾诩却是冷笑,凑近了刘尚耳旁道:“此人受刘表恩重,倾尽死力,留下此人定为祸害!” 刘尚沉默,却是不得不承认贾诩说的有理。虽然心中不忍,他还是轻微颔首,策马转身,朝着军阵之外行去。 “杀!一个不留!”贾诩眼神一冷,刘尚不愿意下命令,他却是毫无顾忌。西凉毒士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第三五六章 结束下 江陵的厮杀,持续了一夜,呐喊声才渐渐的稀疏。西城被攻破,城中的各部兵马,除了四面突围,来不及逃走的皆是投降。霍峻身死,经过贾诩劝说,刘尚命人传其首级于敌军之中,如此一来,最后的抵抗的人也多是放下了武器。零星的抵抗也被镇压。 如今,唯一还存在变数的,也就是突围而出的李严了,刘尚不能肯定,自己的布置能不能挡得住他,这人不但有武勇,而且极具韬略,绝不是一些陷阱就能够擒杀的。但是,要让李严溜回襄阳去,这却是他所不欲见到的。 刘表手中,还有兵马数万。那些人,都是老兵。绝不是江陵城中临时拼凑的兵马可比,老兵加上强将,又将是一场艰难的攻城战。 但是,他又不能轻易的前去追击,江陵城中,极为的混乱。兵荒马乱,加上极度的缺粮,若不尽快的安抚,恐怕转眼就是一场巨大的民乱。 江陵的战火持续了一日夜。直到正午十分。才勉强把城中零星的溃兵肃清。刘尚急忙寻来了贾诩徐庶二人,询问他们关于安抚百姓的事情。 徐庶面有忧色,担心道:“主公,如今城中缺粮,我军中粮草也不丰,但要安抚人心,却非粮草不可。” 贾诩却是笑着道:“无妨,城中多有豪族,要粮草还不简单。” “豪族虽多,但我听闻李严大肆收刮之后,就是这些豪族也只能以米粥度日。”刘尚看着贾诩,有些不解。 贾诩却是摇头,“狡兔还有三窟,江陵内外,田庄甚众,豪族手中未必就是真的缺粮。再说,还有邓稷此人尚在城中,有粮与否,传来一问就知。” “文和说的是。”刘尚也觉得贾诩说的有理,城中被焚毁的,不过是官粮,他也不太相信那些豪族手中就没有掌握着大量的私粮。 正说着,军帐却是被人掀开了,黄叙浑身血污的走进来,大铁锤丢在外面,看到刘尚,急忙跪下道:“主公,某将在城中杀敌,遇到了自称邓稷的人,特意带他过来求见。” “邓稷。”刘尚面色顿时有些古怪,又看了看两位军师,只见贾诩面带微笑,徐庶也是若有所思,心中忽然一动,笑着站起了身,“此人有大功,我当亲往接见。” “某将与主公同去。”黄叙立刻站了起来,立在刘尚身后。显然是害怕邓稷来者不善。 “也好。” 刘尚没有拒绝黄叙的要求,如今兵荒马乱,那邓稷他又素不相识,有黄叙寇封跟着也安全一点。 邓稷是个三十余岁的精瘦的男子。模样说不上好,只能说普普通通,唯有一双眼睛,看上去格外的有神。此刻,他正满心忐忑的站在营门之外,等候着刘尚的接见。他邓家能不能重新崛起,就要看刘尚对他的态度如何了。 不过令邓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尚竟然会亲自出迎,这出乎了他的意料,更是令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眼看着刘尚一步步走近,他急忙端正了仪容,朝着刘尚恭敬的行礼 “免礼,免礼。尚久闻将军大名。若非邓将军,江陵胜负,还未可知。”刘尚呵呵一笑,大步走到了邓稷近前。又说道:“将军来的正好,你不来寻我,我也要派人寻你。你可是这次江陵之战的头号功臣。” “楚侯过奖了。末将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邓稷谦虚的道,脸上却是笑开了花,刘尚的举动,令的他放下了心,算起来,他可是背叛了刘表。谁知道刘尚会怎么想。 “我说当得起,就是当得起。来,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将军请随我入帐中,我有些事情,还想向你打听一二。” 刘尚把邓稷请入了帐中,令他坐在自己身侧,相互说了一些客气的话。他不是一个善于绕弯子的人,略略的交谈了几句,也就直奔了主题,把自己面临的粮草困境给说了出来。 邓稷一听,却是笑了,拍手道:“末将此来,也是为此事,我们城中的几家已经商议过了,将军为我们除去了李严这些兵痞,我们不能不有所表示,城中虽然缺粮,可是在城外,我们的庄中还有些存货,情愿送于楚侯,只希望楚侯能够快快带兵入城,稳定了城中的秩序。” “这个好说。这样吧,我留下三千人给你,由你镇守江陵,负责安抚百姓,筛选官吏。、不知邓将军可愿帮我?”刘尚笑眯眯的说道。 “多谢主公!末将定不辱使命!”邓稷大喜,慌忙就要跪下去磕头。 刘尚笑着阻止了,说道自己军中不必如此。只要用心办事,就有出头之日。又好言相劝,把邓稷送了出去。说实话。贸然把江陵重镇交给邓稷,他也是有些嘀咕。毕竟此人能力他并不了解。不过论功行赏,想要赢得荆州世家的支持,抬举邓稷,则是他迈出去的第一步。 又是经过了半日,刘尚抽掉了三千郡兵,交给了邓稷,就命他为南郡太守,镇守江陵,郡中官吏,皆是听任邓稷举荐。他的大军,却是并没有进城。反倒是朝着襄阳的方向陆续进进发。 期间,各路围堵敌军的兵马率陆续返回,皆是有所收获,或者擒杀了敌将,或者俘虏了溃兵。益州兵突围的消息也传了过来,他刘尚的有意安排下,王冲三人真可谓勇不可当,已经是朝着益州杀了回去,他也只是沿途派人传令,象征性的围堵一番,并没有在关注那边。 荆州的李严才是现在他最应该关心的。几乎是一处理完江陵的事物,他就是带着数千精兵,抢先朝着自己襄阳的大路赶去,身边的探子,更是从来没有断过,随时汇报李严大军的突围的动向。 一路之上,荆州兵的尸体丢了一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许多人都是伤口都是在背后,可以想象,在昨夜之中,他们猖狂奔逃,又被人追上,任由军卒砍杀的景象。更多的人,则是浑身箭矢,被活生生的射死。 越是往前走,敌军的尸体也是越多,道路的两旁,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没有死透的敌军,口中发出低低的哀号,不过很快,他们就被清理尸体的士卒结束了生命。他们的出现,也意味着,刘尚距离厮杀的中心又是近了一步。 远远的,他甚至能够听到那种惨烈的厮杀声,还有一群将官策马扬鞭,从远处滚滚而来, “是子义他们!这么说,李严被堵住了。”刘尚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拍了拍追风的马头,追风长啸一声,速度陡然快到了极致,朝着太史慈他们迎了上去。 远处,众多的将校急忙下马,翻身跪倒在地面两旁,更远处,又有一头犀牛飞奔而来,沙摩柯扛着铁蒺藜,不断的朝着刘尚挥手。 “都起来吧。子义,战况如何了?”刘尚回应了沙摩柯一声,翻身下了追风,几步走上去,把太史慈等将领一一扶起来, “多谢主公!”众将纷纷笑着起身,脸上都带着兴奋之色。太史慈更是拱手道:“很顺利,就在凌晨的时候,李严率领残部过来了,穿过箭楼,折损了一部,走过陷阱,又是折损了一部。除了少部分人突围而去,剩下的人都被我们围住了。” “李严呢,他可在其中?”刘尚并不关心有多少人逃走了,他最关心的是李严到底如何了,杀千军,不如杀一将。 “为乱军所杀,不过我们虽然发现李严的尸首,却是没有发现他的首级,或者未死也不可知。”太史慈有些遗憾的说道。 “尽然死了。”刘尚也有着一瞬间的失神,他没有想到,这个本来应该在蜀中大放异彩的人物,就这么战没在疆场之中,甚至连人头都是寻不到。 “传令,务必要寻到此人首级,好生厚葬。”刘尚叹了口气,虽然李严死了他很遗憾,目前能做的,也只能厚葬了事了。 “主公,我们已经寻遍了军中,没有发现李严的首级。”太史慈面有难色。 刘尚也是一呆,“难道说,这样一位大将,竟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虽然是敌人,但他还是感觉很难过。 “楚侯,子义,你们要寻首级吗?我倒是斩了一个将官,首级还在。”沙摩柯拉着犀牛走过来,忽然从牛背上取下一颗首级,那首级面目狰狞,依稀间,还能看出一抹威严之色。 “此头正是李严!”太史慈与李严多次交手,一眼就是认出。 恍惚间,刘尚也是认出了八九分,发出了一声长叹。 “原来他就是李严。”沙摩柯摸了摸脑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可是知道,刘尚一直对此人很是看重。 “死者已矣,来人,把李严的首级传阅三军,更要让那些抵抗的人知晓,随后,”刘尚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咬牙道:“派人把他们送给刘表,我倒要看看,荆州能战之将全灭,他可还敢复战!” “诺!”众将都被刘尚的话说的心中火热。霍峻与李严,可是荆州唯一的能战之将,他们的身亡。攻打襄阳定然要容易许多。 早有人提着李严人头,用竹竿挑了,朝着被包围的敌军行去。所过之处,军卒们听说斩杀了李严,人人欢呼。那些还在抵抗的人则是个个脸色惨白,他们犹自抵抗,都是寄希望李严突然还活着,会带着兵马接应,如今李严死了,军心顿时大乱,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随后,刘尚则是命人把李严与霍峻的尸体一起用上等的棺木盛放了,命人送往了襄阳城中。收拢了俘虏之后,他也带着兵马,正式踏入了襄阳的土地。 襄阳之地,富饶非常,无数名士汇聚,无数才人盘桓。就是荒野乡村,也是人烟稠密,虽然是战争,城外的百姓依然众多,不过更多的却是杀气腾腾士兵。 李严的死,在襄阳引发了巨大的风波,比之江陵城破还要令人感觉恐惧。刘表手下武将本就是不多,李严死了,城中真的可谓是无人可用了。特别是李严霍峻二人的尸首进城的当日,百姓一夜数惊,夜不能寐。 刘尚的大军,就在襄阳百姓恐惧的情绪下,陆续屯驻在了城外。准备着各种攻城的器具。他并没有首先攻打襄阳,反而派出了援军。前往了中庐港,帮助甘宁夺取那座要塞。 那里,本是刘表最后的水军屯聚地,为了抵抗靖海军,他更是沿着河岸修筑了长提,水中横放了铁锁,暗桩,更有蒯越镇守,绝对是固若金汤,甘宁数次强攻,皆是吃了大亏。 不过在坚固的堡垒,随着刘尚兵进襄阳,蒯越也是无能为力,就在刘尚分兵的第二天,蒯越弃军而走,守军投降。甘宁的靖海军也顺利冲破了阻拦,进入了襄阳地界。如此一来,襄阳城外,雄兵近十万,把这座雄城围堵的水泄不通。 襄阳城中,更加的惊恐万分。刘表一夜之间,头发竟然成了花白之色。随着靖海军的到来,刘表更是慌乱不堪,急忙召集众人,在侯府汇聚。 多日的惊恐,刘表明显很是憔悴,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双眼期待的看着身边文武,只是看向武将一方,他的双目却是黯然了,在坐的,唯有蔡瑁王威,还算是能入得眼中。其余众人,皆是低头。文官一方,更是集体沉默,仿佛死人一般。 “军师,如今刘尚兵临城下,你们可有对策?”刘表心中凄楚,脸上却是露出一个笑容,殷切的向蒯良。 蒯良却是苦笑,摇头道:“主公恕罪,如今我们坐困孤城,除了等死,唯有投降。” “不能投降,城中还有兵卒数万,钱粮谷帛足用,怎能投降。”一人站了出来,却是韩嵩。 “刘尚兵强将勇,若不投降,谁可挡之?”蒯良叹了口气,他有何尝愿意投降。形势如此,他就是天纵奇才,武将没用,又能奈何。 “这.,……”韩嵩看了一眼在坐的武将,特别是多看了几眼蔡瑁,蔡瑁脸都白了,急忙低下头。 “哎…..”最终,韩嵩摇了摇头,颓然的坐了下去。主位之上,刘表更是大怒,愤然道:“往日诸君皆我座谈客,纵论天下,意气激昂,今日我家有难,诸君竟然无一人肯为我死力?” “主公,非我等不尽力,实在形式如此,在不可挽回了。”蒯良摇头,脸上却是有些羞愧。 “襄阳之牢固,乃是南方第一雄城。难道也挡不住他?”刘表哑着嗓子,心中并不是很甘心放弃大好的基业。 “吕布之强,下邳之固,可谓过于襄阳,结果如何。”蒯良语气刻板的道。 刘表沉默。虽然蒯良说的很是含蓄,但是吕布众叛亲离,身死军灭的事迹就在眼前,想到这里,刘表的心中疑心大起,看向在坐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有可能出卖自己,就是蒯良,他也不是很放心,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都不肯轻易的发言。许多人直接就是装聋作哑。仿佛木偶一般。刘表眼看着就要完了,许多人都是起了别样的心思。 他们的沉默,更加令的刘表疑心,眼看着召集众人也问不出什么,他干脆令他们退了下去,独自带着亲卫,走上了城头。 城外,军营连绵不绝。狞兵悍卒,不住的咆哮,杀气充盈天地间。刘表本就不喜军事,看到这些,心中怒气全部化作了冷汗,从额头滴落。最前面,更有一人,白衣白马,从容靠近了城墙。周围大量将官簇拥。声势极为的浩大, “叔父,别来无恙,我有一言,你可愿听?” “刘尚,亏你还记得我是你叔父。我与你素无冤仇,为何先杀我大将,更复侵我基业?”刘表一看过来的是刘尚,心中又是来了火气,大声的喝道。 “大胆!刘表鼠辈,安敢直呼我主之名!” 刘表的话,却是惹怒了一旁的太史慈,当即纵马弯弓,突入城外数十步,随即,就是见到一抹黑芒朝着刘表射去。 “啊!”刘表身边,一人应弦而到,利箭直接射中了他的眉心。 “刘表匹夫,识得我的弓箭么,再敢放肆,此人就是榜样!”太史慈一箭射出,拨马就退了出去,一来一回,皆是快急,根本不容城上弓箭手反应过来。 “此人是谁?”刘表看着身旁那被射死的亲卫,吓的浑身冷汗,更是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乃是东莱太史慈。”有将官闻讯赶来,神色紧张的劝说道:“主公避箭,此人弓箭极为厉害,我们已经有多人被他射杀。” “好好。好一个太史慈!今日老夫所见,方知名不虚传!”刘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并没有走下城楼,反而是站在那里,与刘尚对视。 刘尚身旁,微闭着双目的贾诩忽然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低声对刘尚道:“主公,刘表心怯,你当趁机上前,或可劝说他投降。” “真的?”刘尚有些吃惊,但是出于对贾诩的信任,他还是上前了几步,遥遥与刘表对视,朗声道:“叔父,如今你城只有一座,就是坚守,又能拖延几何?” 刘表摇头摆手,呵斥道:“休得胡言,我奉命牧守,守土有责,绝不能向你低头!” “叔父此言错了,”刘尚大笑,朗声道:“天下汹汹,诸侯各窃土称尊,纵观天下刘氏,能扶危济困者,舍我其谁?叔父逆我,可曾想过我刘氏的将来?” “狂妄竖子,你…..你…….”刘表听出了刘尚话外的意思,不禁有些心惊肉跳,但是,面对刘尚的诘难,他却是颇有些无言以对的尴尬,从目前看来,刘尚无疑算是刘氏之中最杰出的。 可是。难道自己真要向他投降吗?刘表还在犹豫。 刘尚却不管他在想什么。声音忽然转冷,厉声道:“叔父,前路艰险,一步走错,就是身死族灭。若是回头,你不失尊崇。如何抉择,你好生思量,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若不能决,我定让这襄阳,成为第二个下邳!” “刘子任,你……”刘表大惊,如今的下邳,可谓是一片废墟,尸骨狼藉,比之当年火烧洛阳还要凄惨,刘尚话中,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不投降,则城毁家破,若投降,不失为富家翁。 眼看着刘尚转身走了,不在理会他,刘表觉得很愤怒,几次想要张嘴,说几句狠话,可是看到城外杀气腾腾的大军,想到刚才太史慈那恐怖的一箭,那些狠话,硬生生的说不出来。 “主公,楚侯欺人太甚,末将请命,出城与之死战!”一旁的王威忽然跪下,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气。 “你?”刘表摇了摇头,眼角忽然有些湿润。叹息道:“忠心可嘉,忠心可嘉,但我思量,自我与刘子任相争以来,死者万数,犹自一败再败,至于困守孤城,若是在抵抗,洛阳,下邳就在眼前,我实在不忍心…..” 说完这些,刘表的心中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在一次看了看襄阳城中的繁华风景,随即脚步再不停留,朝着亲卫吩咐道:“传令,三军卸甲,打开城门。” “什么?”身边的许多将领,都是被刘表突然的决定给震惊了。 “没有听到我的话吗,把城门打开,放刘子任进来!”刘表重复了一遍,嘴角更是带着笑,“荆州膏腴地,与其便宜了外人,倒不如送给自家人。刘子任,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个舍我其谁!” 卸下了重担,刘表忽然仿佛年轻了许多,步伐轻松的下了城楼,又出了城门,他谢绝了王威带兵保护,仅仅带着数十人,就那么从容的朝着城外的数万大军从容行去,面色淡然,一派儒雅。 城外,刘尚微微笑着,亲自下了战马。朝着刘表迎了上去。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